書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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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12
颗粒名称: 書卷之四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6
页码: 一-三十
摘要: 本文记述了尚书卷之四的情况。其中包括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等。
关键词: 文献 尚书

内容

商書凡三十四篇十七篇存○唐孔氏曰始居固其後八遷啇名不攺湯以啇受命故以啇爲天下之號
  自契息列反至于成湯八遷湯始居亳從先王居作帝告毒反釐
  沃
  唐孔氏曰契湯始祖佐禹有功舜封於啇賜姓子○孔氏曰
  自契至湯十四世八徙都○林氏曰先王指契啇頌曰玄王
  栢撥愚曰契之稱王意若周之追王歟○孔氏曰先王居亳唐孔氏曰亳鄭氏以爲偃師皇甫謐以爲
  糓熟縣或云濟隂毫縣杜預云梁國蒙縣北有毫城城中有成湯伊尹冡湯復遷焉帝告釐沃二篇
  亡
  湯征諸侯葛伯不祀湯始征之作湯征
  孔氏曰湯爲夏方伯得專征伐葛國皇甫謐曰即梁國陵縣葛伯舜也
  ○唐孔氏曰王制山川神祇有不舉者爲不敬君削以地宗
  廟有不順者爲不孝君黜以爵永嘉鄭氏曰慢神則無不主故葛伯不祀湯始征之猶武
  王數紂之罪也○孟子湯居亳與葛爲鄰葛伯放而不祀放縱無道湯使
  人問之曰何爲不祀曰無以供犧牲也說見微子湯使遺去聲之牛
  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湯又使人問之曰何爲不祀曰無以
  供粢盛也說見泰誓湯使亳衆往爲之耕老弱饋食音嗣葛伯率其
  民要其有酒食音嗣黍稻者奪之不授者殺之有童子以黍肉
  餉殺而奪之書曰葛伯仇餉與餉者爲仇此之謂也爲其殺是童
  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冨天下也非以天下爲富而欲得之也爲匹
  夫匹婦復讎也湯始征自葛載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民之
  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歸市者不止芸者不變誅其君吊其
  民如時雨降民大說○湯征亡
  伊尹去亳適夏旣醜有夏復歸于亳入自北門乃遇汝鳩汝方
  作汝鳩汝方
  愚曰伊氏尹名○孔氏曰湯進尹於桀○孟子五就湯五就
  桀者伊尹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
  孔氏曰醜惡夏政故退還鳩方二人湯之賢臣不期而會曰
  遇作汝鳩汝方二書皆亡愚曰鳩方意亦尹之流亞也○永嘉鄭氏曰湯
  累進尹於桀冀其用賢以爲治初無伐桀之心尹往來徘徊
  幸其一日之攺圖不幸而不可事則去之又不可事而再去
  之三不可事而又再去之至于四至于五豈輕於捨桀哉惟
  其察之詳處之乆知夏之必不可救然後不得巳謀伐桀以
  救天下豈成湯伊尹之本心耶蘇氏曰伊尹從容去就於湯桀之間而桀不以爲疑其後放太
  甲天下不以爲嫌及其復之太甲安焉不以爲怨盖伊尹聖人也其道大其信於天下深非常情所能測也
  湯誓 商書
  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三山陳氏曰有天地則
  有君臣君臣之分猶天地之不可易也故見路馬必式齒路
  馬必誅其嚴如此不如是則亂臣賊子覬覦窺伺三綱淪九
  法斁而生人不立矣故春秋以尊君爲本而繫主於天此處
  君臣之常也然天生民而立之君正爲司牧吾民也若恃冨
  貴之權謂天下莫吾敵肆惡民上使民慆於塗炭而無所訴
  則生人之不立抑又甚矣豈上天爲民立君之本意哉故湯
  武有吊伐之師此處君臣之變也常變𨿽異皆合於道盡其
  變而不失其常惟聖人能之○愚曰堯舜之禪禹啓之繼湯
  武之征伐其合於義一也
  伊尹相息亮反湯伐桀升自陑音而遂與桀戰于鳴條之野作湯誓
  春秋傳曰聲罪致討曰伐○釋文曰桀夏末天子○唐孔氏
  曰伊尹以夏政醜惡去而歸湯輔湯以伐桀○孟子伊尹曰天
  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覺後知使先覺覺後覺也予天民之先
  覺者也予將以斯道覺斯民也非予覺之而誰也思天下之
  民匹夫匹婦有不被堯舜之澤者若巳推而納之溝中其自
  任以天下之重如此故就湯而說之以伐夏救民姜氏曰尹自夏歸商
  成湯伐桀之謀始决使桀可輔而尹不歸則湯之素心遂矣然則伐夏之舉伊尹爲主而湯從之也詩曰篤生武王變伐大啇維師尙父
  凉彼武王則伐啇之舉武主爲主而太公從之也故湯誓之序日伊伊指湯伐桀泰誓序獨言武王伐啇而不及太公此序書之㣲意也
  ○蘇氏曰古之君臣有如二君而不相疑者湯之於伊尹劉元德之與諸葛孔明是矣伊尹言惟尹躬曁湯或有一德書序言伊尹相湯
  伐桀孟子言湯之於伊尹學焉而後臣元德孔明𨿽非聖人然君臣相交之契亦庶幾如此○孔氏曰桀都安
  邑陑在河曲之南唐孔氏曰安邑即漢河東安邑縣河曲蓋潼関左右桀在西升道從陑北向渡河乃東向
  安邑耳○吕氏曰陑蓋師當行之道夏之可攻處也愚曰吳起言桀都左
  河濟右太華伊闕在南羊腸在比則桀居險要它處難入○蘇氏曰升自陑紀事之實猶泰
  誓言師渡孟津○唐孔氏曰鳴條在安邑西林氏曰啇民憚於征役不肯伐要故
  湯告以吊伐之意乃始興師時誓于亳邑之辭旣誓而後升陑遂與桀戰非如其誓牧誓臨陣而誓於戰地也序蓋揔始末言之
  湯誓凡四章
  唐孔氏曰甘誓泰誓牧誓皆言來歴此與費誓惟記誓辭蓋史非一人辭有略序以經文不具故偹言之
  王曰格爾衆庶悉聽朕言非台以之反下同小子敢行稱亂有夏上声
  多罪天命殛之
  林氏曰湯武誓師時桀紂猶在上言王曰及予一人者史追
  稱潤色之辭也○唐孔氏曰庶亦衆也古有此重言台我稱
  舉殛誅也○王氏曰以分言之以臣伐君疑於亂矣以天命
  言之則湯所謂天吏非稱亂也林氏曰非爲天吏則不可以伐有罪以燕伐燕是也爲天吏則不可
  以不伐有罪湯武之伐桀紂是也不爲天吏而伐有罪猶不爲土師而擅殺人也爲天吏而不伐有罪猶爲士師而故縱死罪囚也
  今爾有衆汝曰我后不恤我衆舎音捨我穡事而割正夏予惟聞
  汝衆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愚曰我后啇民指湯也○唐孔氏曰恤憂念也○穡說見盤
  庚○吳氏曰言夏爲正統之君不當断割○蘇氏曰桀之虐
  不能及啇啇民安於無事而畏伐桀之勞故其言如此吕氏曰桀
  之民𨿽不聊生啇之民陶於農畆見湯德澤入之深桀爲無道方以爲正夏見湯教也明民不忘上下之分○愚曰予固
  聞汝衆言但予畏上帝之命不敢不正其罪征伐所以正之
  也
  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
  恊曰時日曷䘮息浪反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今
  愚曰其曰謂其言如此○吕氏曰啇氏常在
  知夏之虐故曰夏王縱多罪其如我何故湯又舉
  之事以告之氏曰湯居睡世猶謹臣桀虐如此而不受其害湯之獲上下其道不可得而名矣○東
  馬氏曰率盡也桀盡遏絶衆力○吕氏曰盡屠割夏邑之民
  愚曰謂以竭民力嚴刑以害民命○愚曰所有臣民之衆率怠謂皆解體弗
  恊謂皆離心吕氏曰桀之虐宜天下奔走畏懼乃怠者盡虗之極人知死苟目度日𨿽有威虐其如之何○朱
  氏孟子註曰時是也日指桀桀曷何也史記載桀自言吾有天
  下如天有日日亡吾乃亡故其民怨之皆曰此日何時之也
  若亡則我寧與汝俱亡蓋欲其亡之甚也○唐孔氏曰之
  惡德如此今我必往伐之愚曰桀之民不欲不生甘與倶死其急可知湯所以必往○愚曰
  前章啇民以一己爲心聖人則以天命爲心所謂順天也此
  章啇民以一國爲心聖人則以天下爲心所謂應人也
  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力代反汝爾無不信朕不食
  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
  愚曰致推而至之於彼也○孔氏曰賚予也○新安王氏曰
  食言如日食之食謂自有而無棄前言也愚曰言出於口入行是収其言食之也
  猶言反汗也○孥戮說見甘誓○孔氏曰攸所也○愚曰賚曰大賚
  戮曰孥戮信必之辭又詳於甘誓蓋世變愈下聖人愈加謹
  也
  湯旣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音户
  社說見太甲上○永嘉鄭氏曰古者旱乾水溢變置社稷則
  國亡而社遷宜矣然桀之亡豈神之責故欲遷其社而湯不
  可特屋其社而不遷專責夫君以示戒也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逹天
  之故䘮國之前天○程氏曰皇極經世紀夏禹丁巳年
  受禪四百五十八歲起丁巳盡甲午而天下歸
  啇○夏疑至亡
  夏師數績才反之遂伐三𩱛子公反俘厥寳玉誼伯仲
  伯作典寳
  左傳曰太崩曰敗績○愚曰從逐而攻之也孫子曰佯北勿
  從○孔氏曰三𩱛國名今定陶愚曰三𩱛意其黨惡於桀者也○東陽馬氏
  曰戰勝所取謂之俘○永嘉鄭氏曰寳玉夏之器璜之類是
  也葉氏曰俘之者非貪其寳以爲不能守而亡之所以示戒也○孔氏曰誼伯仲二臣作
  典寳一篇亡
  仲虺之誥 商書
  左氏傳曰仲虺湯左相○愚曰此告君之書古字告誥通用
  召誥洛誥同○三山陳氏曰此釋湯慙德故始則美之又慮
  其愧心旣釋驕心或生故終復警之大臣正君心而引之當
  道者如此
  湯歸自夏至于大埛故螢反仲虺作誥
  孔氏曰大埛地名○吕氏曰湯伐桀歸至大埛在中路間仲
  氏即作誥蓋湯旣勝夏媿心頓發苟不急銷釋之則將自沮
  不化必有害於初政故不待至亳即作誥也愚曰見愛君之切格君之妙
  仲虺之誥凡十章
  成湯放桀于南巢惟有慙德曰予恐來世以合以之反爲口實仲
  虺乃作誥
  愚曰湯功業成故稱成湯○放說見舜典○孔氏曰南巢地
  名愚曰今無爲軍有巢縣○蘇氏曰桀奔巢湯不殺也○吳氏曰湯故桀而序不言放恕其放也紂非武王自殺而序言殺紂甚其殺也
  ○愚曰有慙德謂有慙於德曰湯言也口實謂藉口也○三
  山陳氏曰湯豈不知應天順人之無可疑者然不得如堯舜
  楫遜之盛而適處君臣之不幸其心豈容自安觀其慙始見
  湯之本心陸氏曰勝夏不喜而慙非不以天下爲利者能之乎○吕氏曰湯之慙非憂後世
  之議巳憂亂臣賊子之以我藉口也吕氏曰自古君臣變易亦或有之如后羿之篡放天
  下皆知其爲惡誰肯效之温聖人也旣爲之則欲爲此者必以爲口實湯所以恐也○永嘉鄭氏曰遜與賢継以世及又継以兵取世變愈
  下視古愈愧然不敢辭以斯世𨿽因時順理聖人之時中而下視萬世有名實之禍此湯所甚懼𨿽然後有聖人不幸遇天下望其來
  蘇能不恤吾身起而應之舉塗炭之民極之任席之上湯之所懼者至此可以無憾矣故武王曰我伐用張于湯有光後出無桀則巳後世而
  有桀負湯之德居湯之地處湯之時坐視赤子之在水火而不之救其爲慙德抑又甚焉故至仁之舉以救生人口實之懼以律萬也○
  愚曰仲氏非特釋湯之慙亦所以深辨名實昭示天下後世
  苟惡不若桀德不若湯非天命人心之所迫則固不可爲湯
  之事使萬世之下亂臣賊子不得藉口以爲欺也
  曰嗚呼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聦明時乂有夏昏德
  民墜塗炭天乃錫王勇智表正萬邦纉子管反禹舊服兹率厥典
  奉若天命
  聦明說見堯典○愚曰人有生則有欲欲食欲衣欲安欲利
  皆性之所不能無者無主則各肆其欲而争争則必亂惟天
  生聦明爲之主是治民亂吕氏曰天生聦明非私聖人蓋五行之氣自有得其至精者則出群拔類以治
  其餘○𡊮氏曰以欲與聦明對言蓋有欲則昏其聦明矣○吕氏曰有夏昏德正與聦明相反
  故民被其禍猶墜水火○愚曰桀旣失其爲主然民不可無
  主也天乃錫湯勇智言其勇智超出乎人也聖人之德非勇
  智所能盡然撥亂之主排大難定大謀必以勇智爲先蘇氏曰仁
  義禮樂孝悌忠信皆可以學而至惟勇智必天與然後能漢髙袒知三於衆人之中知平勃於世之後光武平生畏怯見大敵勇此天錫
  之勇智豈可學哉○吕氏曰勇智即聦明中出聦明躰也勇智用也勇以行之智以知之立木爲標凖謂之表
  表而正之使萬邦皆正所謂天生聦明時乂也纉繼服事也
  桀不能繼禹故湯入桀而繼禹舊事與武王政由舊同厥典
  禹之典也○氏曰禹有典則貽子孫至是替矣故於兹率
  其典吕氏二未勇以生事而也○張氏曰奉者承而不慢若
  者順而不違○愚曰凡此所以承順上天命我之意也比章
  推天爲民立君之意以釋湯
  夏王有罪矯誣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作郎反式啇受命用
  𠁊厥師簡賢附勢實繁有徒肇我邦于有夏若苖之有莠羊九反
  若粟之有秕悲里反小大戰戰罔不懼于非辜矧予之德言足聽
  聞
  林氏曰矯如矯制之矯誣僞也○天帝說見益稷○愚曰夏
  王有罪恐天下叛之故詐稱天意以布命令于下惑其衆而
  虐用之若王莽動稱天命以欺人也臧善也帝用是不善桀
  ○孔氏曰式用𠁊明師衆也遂用啇受爲王之命用明其衆
  唐孔氏曰𠁊有向明之意故經言昧𠁊民化於桀昏迷日乆湯始使之向於明○愚曰謂者禮樂彰使人心復開明也○吳氏
  曰用𠁊厥師而下疑有脫簡○孔氏曰簡畧肇始也○朱氏
  曰莠似苖之草○韻畧曰秕不成粟也○東陽馬氏曰桀之
  君臣簡略賢者趍附有勢之人其徒黨實繁多我邦非止說
  啇邦普說天下邦國也始我天下邦國其於夏也如苖中有
  莠粟中有秕桀常欲剪除之故我天下之人若小若大戰戰
  悚慄無不懼以無罪見滅如此則桀安得不亡湯安可不伐
  之况我今所言興廢之理乃是道德之言足可聽聞而又何
  慙乎愚曰足聽聞謂播之天下後世而無愧也上下疑有缺文○愚曰此章言桀惡爲天人所
  棄以釋湯
  惟王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賞用人惟己攺過
  不吝克𡩖克仁彰信兆民
  愚曰不昵比聲樂女色殖封聚而滋生也不殖資貨財利謂通
  於天下而不專於一巳○林氏曰老氏曰惟無以天下爲者可以有天下舜禹之受禪湯武之征伐天下不以爲過者惟其無利之之心而無
  以天下爲也湯淸静募欲舉天下之聲色貨利無以動其心故其伐夏所以無利之之心也德之懋者則懋之
  以官功之懋者則懋之以賞東陽馬氏曰官須用有德之人小人之有功者亦或有之但賞之而巳○
  或曰人君邇聲色殖貨利則所官所賞皆嬖昵貪黷之人安能及功德之土如漢武帝唐明皇尊寵李延年張湯楊國忠韋堅之徒可見人
  之有善則用之若巳林氏曰猶所謂善與人同樂取諸人以爲善也巳有未善則攺之
  不吝吝恡惜也仁者天地生生之理無止息無彼此無窮際
  而人禀之以生故得是以爲心之德仁乃一元之粹五常之
  本也君德莫大於仁對𡩖言之則𡩖是用仁是體克𡩖實能
  盡其𡩖非強忍縱弛也克仁實能盡其仁非力假姑息也彰
  信信之著也湯德如此自然著信於兆民桀縱靡靡之樂爲瑶臺酒池率遏衆力簡
  賢附勢民墜塗炭正與湯德相反天下安得不捨桀歸湯
  乃葛伯仇音求餉式亮反初征自葛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
  獨後予攸徂之民室家相慶曰徯予后后來其蘇民之戴啇厥
  惟舊哉
  王氏曰民信之然後可用以征伐故繼言征葛○愚曰乃發
  語辭○葛見湯征序○夏氏曰湯初無征葛之意惟其與餉
  田者爲仇讎故始征之湯豈欲自葛而遂征諸國哉天下苦
  桀之虐一聞湯征葛争望湯之來湯不得巳往征東征則西
  夷怨南征則北狄怨愚曰夷狄且然中國可知曰均是民也何爲先彼而獨
  後我乎湯所未征之國則怨其來之後其所往征之民則室
  家相慶曰徯待我后乆矣它國之民皆以湯爲我君后旣來我其蘇醒而
  再生乎則民之戴啇其來舊矣○愚曰民望湯如此之切湯
  雒𨿽欲不伐桀得乎吕氏曰此時君臣易位天下之大變然室家相慶如時雨降民人稅則唐虞於憂時雍氣象依然尚
  存蓋堯舜禹湯以道相傳世𨿽降而道不降也此二章言湯德爲人心所歸以釋湯陳氏
  曰以戈取天下有湯之實則可無湯之寳則亂後世口實向足以累湯哉
  佑賢輔德顯忠遂良兼弱攻昧取亂侮亡推土雷反亡固存邦乃
  其昌
  愚曰此承上章征伐而言上下疑缺文○唐孔氏曰賢是德
  盛之名德是資賢之實忠是藎心之事良是爲善之稱佑輔
  顯遂皆隨便言之東陽馬氏曰遂使不失職也力少爲弱不明爲昧政荒
  爲亂國滅爲亡○說文侮傷也○孔氏曰賢則佑之德則輔
  之忠則顯之良則遂之弱則兼之東陽馬氏曰衰弱不治而徒害其民則兼之而别思所以
  治之非欲兼并人囯闇則攻之亂則取之亡則侮之有亡道則推而亡
  之有存道則輔而固之王者如此國乃昌盛○愚曰天之於
  物哉者培之傾者覆之此皆順天理之自然仲氏釋湯可謂
  忠愛然慙德口實終不敢明言爲無此又維持名教之深意
  德日新萬邦惟懐志自滿九族乃離
  新安王氏曰此下乃勸戒之辭湯取天下誠不足慙至守天
  下之道則不可不勉當使德之日新不當使志之自滿吕氏曰上
  歴㪯湯德爛以釋湯人情知德業之盛便有自滿之理故仲氏先自其原塞之德日新愚曰德常運而不息則日新日新謂日進
  也則萬邦愛戴無斁此勸也志自滿愚曰滿則驕而德日退則九族携
  貳解體此戒也張氏曰萬邦懐則近者可知九族離則逺者可知○九族說見堯典
  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義制事以禮制心垂裕後昆
  愚曰此承上章德日新之意而言昭明之也大德猶全德也
  中說見禹謨道至於中而極然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故民
  鮮能中吾王必懋昭大德建立其中於民使民皆取則於我
  以歸于中所謂皇建有極也德不大則梏於偏如夷淸惠和各有流獘何以建中推大德則不偏不倚
  漙愽周流無適非中湯德本大仲氏又欲其懋而昭之以斍斯民也制裁制也義者心之限理勢之宜也以義制事則行於外者合宜乃大德之所自行中之用
  也禮者天理之節文也以禮制心則存於内者合理心合於理則不欺而
  無妄矣乃大德之所自出中之本也聖人之心本不侍制而大臣則不忘儆戒也○謝氏曰礼
  者攝心之規矩○或曰威儀儼格則非心無自而生外貌斯湏不莊不敬則暴慢邪僻之心入之此礼所以制心也禮義之道
  推之無窮傳之罔極所以垂優裕於後嗣○東陽馬氏曰昆
  亦後也後昆猶云子孫也
  予聞曰能自得師者王謂人莫巳若者亡好問則裕自用則小
  愚曰此承上章志自滿而言○陳氏曰此昔人格言仲氏述
  以告湯自得師者不因乎人如自強自明之意其尊德樂道
  受教好學出於中心之自然非有所爲而然也○愚曰能自
  得師則天下之善皆歸於巳故可以王謂人莫巳若則驕矜
  侮慢善日消惡日長亡之道也好問則衆善集故優裕自用
  則能有限故狹小王氏曰用衆則可大
  嗚呼愼厥終惟其始殖有禮覆昏暴欽崇天道永保天命
  愚曰謹其終惟如其始封殖有禮傾覆昏暴福善禍滛此天
  道之常敬重天道則永保天命否則天命𨿽歸未可保也此
  章疑有缺文衍文
  湯誥 商書
  湯旣黜音出夏命復歸于亳作湯誥
  林氏曰黜廢夏命不使復承天統○永嘉葉氏曰湯旣黜夏
  不敢居其宫踐其位退就侯國聽天下自爲去來及諸侯率
  從歸亳而不釋然後作
  誥湯誥凡八章
  王歸自克夏至于亳誕音但告工毒反萬方
  孔氏曰誕大也○唐孔氏曰萬舉盈數○愚曰萬方猶萬國
  也湯勝夏還至亳萬國諸侯皆來朝聽命唐孔氏曰猶武成言庶邦冡君受命于周
  湯於是大告諸侯與之正始三山陳氏曰武王克啇義士猶或非之天下旣定啇民不服者近四十年
  湯之克夏安知天下無懐疑者湯焚是歷舉天命與桀之當伐以告之
  王曰嗟爾萬方有衆明聽予一人誥惟皇上帝降裏于下民若
  有𢘆胡登反性克綏厥猷惟后
  三山陳氏曰嗟爾萬方勞來之辭也使洗心滌慮明聽予告
  ○皇說見五子之歌○王氏曰衷中之謂也孔氏曰衷善也民受天
  地之中以生吕氏左傳說曰人物同一氣耳物得天地之編人得天地之全故言中○孔氏曰若順
  恒𢘆常綏安猷道也○王氏曰人之生有善有惡善者常性也
  不善者非常性也○三山陳氏曰順其所有之常性俾之能
  安其道惟君之責焉吕氏曰天之所賦爲命人之所受為性上帝降衷于民即天命之謂性若有常性即率性之謂
  道克綏厥猷即修道之謂教仲氏言天生民有欲從情上說湯從上說
  夏王滅德作威以敷虐于爾萬方百姓爾萬方百姓罹力之反其
  凶害弗忍荼音走毒並告無辜于上下神祇巨支反
  愚曰德即性中所得之理天所降謂之衷人禀受於天謂之
  性率性之道謂之猷得於巳謂之德非有二理也○滅德說
  見五子之歌○愚曰百姓通言臣民○夏氏曰夏王自滅其
  德無復有不忍人之心故作威以布虐於萬方百姓愚曰威出於不但巳
  桀乃強作之○林氏曰萬方百姓言所虐者廣愁者衆也○孔氏曰罹被忍堪忍也○唐孔
  氏曰荼苦菜毒螫人之蟲蛇虺之類以諭苦也○林氏曰人
  不堪其苦無所赴愬皆稱𡨚于天地神祇以冀拯己桀惡如
  此何以若性綏猷哉漢東海殺一孝婦天爲之大旱况萬方之怨如此天安得不震怒而降災乎
  天道福善禍滛降災于夏以彰厥罪肆台小子將天命明威不
  敢赦敢用玄牡茂后反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請罪有夏聿求元聖
  與之勠力以與爾有衆請命上天孚佑下民罪人黜伏
  三山陳氏曰爲善自有得福之理滛過自有取禍之理天非
  屑屑然福之禍之所感召自然而然○新安王氏曰災咎也
  ○將說見嗣征○愚曰將天命之明威或曰明威言其威之明○夏氏
  曰元牡黑牲也牲用牡不用牝陳氏曰玄天色也故告天用元牡猶周權大宗伯以蒼墜禮天性幣各放
  其器之色○愚曰昭告昭明其事以告神后天帝也其道至神故
  言这天神后林氏曰上天天帝也神后后土皇地祇也○吳氏曰請猶乞也請罪者
  請加罪有夏也請命請百姓之命也○新安王氏曰聿遂也
  元訓善聖訓通猶詩言聖善○愚曰勠力併力也○三山陳氏
  曰當桀之虐民命皆在死所故與衆請命使得更生吕氏曰自古占
  驗天心先觀聖賢之心與萬民之心民心如此伊尹又與之勠力則天心可知○愚曰孚孚應也佑助也
  ○吕氏曰罪人黜伏謂桀竄伏南巢
  天命弗僭子念反賁彼義久若草木兆民允殖
  孔氏曰僭差也○夏氏曰天命禍福無有僭差賁然明著如
  草木然民所殖則生民所不殖則死信出於民之所殖而巳
  蓋湯者民之所殖而桀者民之所不殖也
  俾予一人輯音集寧爾邦家兹朕未知獲戾于上下慄慄危懼若
  將隕于敏反于深淵
  新安王氏曰輯和恊也○吳氏曰爾邦家蓋天下乃天下之
  天下也○吕氏曰湯初以天命人心不得不伐桀初非欲有
  天下今天乃使我輯寧爾邦家慊然不敢當○孔氏曰戾罪
  也慄慄危懼貌隕墜也○愚曰天下至大爲君至難桀旣獲
  罪矣朕於此又未知獲罪於天人與否湯不敢自謂無過故
  慄慄危懼如將墜于深淵蓋親監夏之亡𨿽得天下常以獲
  戾爲憂不敢以位爲樂也三山陳氏曰齊威伯業方成濤塗見魏武始得荆州遽忽張松漢髙祖唐太
  宗皆天資過人而以功業驕其父今湯得天下畏懼乃若此所以爲聖○王氏曰湯誓言今朕必往無有疑難及天下巳定乃慄慄危懼盖有
  爲之初衆人危疑則果斷所以濟功無事之後衆人豫总則儆戒所以居業
  凡我造邦無從匪彜無即滔滛各守爾典以承天休爾有善朕
  弗敢蔽罪當朕躬弗敢自赦惟簡在上帝之心萬方有罪在予
  一人予一人有罪無以爾萬方
  蔡氏曰夏命巳黜湯命維新侯邦𨿽舊悉與更始故曰造邦
  ○愚曰無與母同○孔氏曰彜常滔慢也○愚曰上言爾邦
  家示非我有也此言我造邦示當我從也從匪彜謂好竒越
  雅而矯激者也就滔滛謂滔漫滛過而惰放者也典常之道
  人所自有故言爾典天休未常不𢌿於人人自無以承之耳
  守典則俯仰無愧心𨓜日休此即是承天休非於守典之外
  别求天休也吕氏曰此心恬愉安泰其爲休美可知凡福禄之鍾祥瑞之來皆其發見也爾有善我則
  顯用而不敢蔽罪當我身則自反不敢自赦吳氏曰於人言善禮下之辝於巳言
  罪自責之辭一簡閱在察於上帝之心求契於天而巳蔽人之善赦巳之罪皆違
  天也○林氏曰所謂罪當朕躬非一身有罪然後爲罪天降衷
  于民而以若性綏猷責之君必天下無一人失其衷始足以
  盡責苟萬方有罪是我治化不至亦我之罪也三山陳氏曰君仁莫不仁君義
  莫不義豈有天下之不善而非君之過哉我若有罪則是自作非干汝萬方○愚曰
  此蓋重自責己以率人之意左氏傳曰禹湯罪巳其㒷也悖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王氏曰此非
  躬自厚之言理固然也○愚曰湯所以与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者深知責之所在也况敢忿疾於人哉深味此言可以知君師之道矣○
  論語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
  帝臣不蔽簡在帝心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嗚呼尚克時忱乃亦有終
  孔氏曰忱誠也○愚曰庶幾能盡是誠乃亦可以有終曰尚
  曰亦皆不敢必之辭蓋兢兢不忽之意也
  咎單音善作明居
  孔氏曰咎單臣名作明居一篇亡
  伊訓 商書
  愚曰篇首言伊尹訓于王故名伊訓
  成湯旣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訓肆命祖后
  孔氏曰太甲太丁子湯孫也太丁未立而卒及湯没而太甲
  立詳見或問○胡氏春秋傳曰即位之一年必稱元年者蓋大哉
  乾元萬物資始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人君則與天地參者也
  故體元者君之職調元者宰相之事元即仁也仁人心也故
  治國先正其心以正朝廷與百官而逺近莫不一於正矣
  葉氏曰伊尹於太甲即位之初即作訓不皇它務先正其君
  伊訓凡七章
  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見賢遍反厥祖
  俠甸羣后咸在百官緫巳以聽冡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德
  以訓于王
  祀說見堯典九載注此書之序恐後人所追故以年稱○三山陳氏曰元祀
  即踰年攺元也胡氏春秋傳曰國君嗣世定於初䘮必踰年然後攺元書即位者緣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緣臣民之心
  曠年不可無君也十二月即元祀之首月也啇人以建丑爲正故用十
  二月曷爲不言正月蓋夏時得四時之正故孔子曰行夏之
  時啇周雖用子丑爲正亦用夏時數月夏氏曰七月四月之詩皆用夏正秦以十月爲
  歲首至漢初皆書元年冬十月則知月與時皆不易春秋以尊王爲義故用夏時周月○愚曰祠祭也先王
  蓋啇之祖先如啇頌言玄王之類也按祭禮䘮在殯其祭皆名爲奠及旣葬虞卒哭始
  謂之祭於是始以鬼神事之祠祭則有主有尸奠則陳器而巳知此非同温也䘮三年不祭不以凶服入
  宗廟故太甲不親祠而伊尹攝祭以告至湯則開國之祖與
  它君不同故太甲親見之時太甲宅憂常在湯殯宫而曰奉
  嗣王祗見厥祖者蓋攺元即位莫大之事故伊尹奉之見厥
  祖以告豈以在殯宫而廢哉侯甸舉五服之近者以見其餘
  如周官言廵侯甸是也胡氏春秋傳謂即位者告廟臨羣臣
  也舜傳位則曰格于文祖禹傳位則曰受命于神宗率百官
  若帝之初夫于文祖神宗則告廟也率百官則臨羣臣也太
  甲之見厥祖侯甸百官咸在者即位告廟臨羣臣也○爾雅
  山頂曰冡○愚曰宰者主而治之之謂冡宰位髙於羣𡖖無
  不主治王宅憂三年不言冡宰攝國事故百官悉緫巳之職
  事以聽命于冡宰○吕氏曰明言言之力也○愚曰火猛爲
  烈喻功德之顯著也烈祖湯也成德成全無虧也以乆逺之
  事告人人情未必信聽以祖宗艱難起家之事告子孫則莫
  不深信固守故五子述禹之戒伊尹言湯之德周召陳文武
  之業堯舜𨿽大聖未暇及也吕氏曰太甲方在䘮即作訓乗其初心之虚也
  曰嗚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災山川鬼神亦莫不寧
  曁鳥獸魚鱉咸若于其子孫弗率皇天降災假手于我有命造
  攻自鳴條朕哉自亳
  三山陳氏曰言祖德而先及夏后原其所自也○東陽馬氏
  曰夏先后如禹啓少康皆是○方說見堯典○愚曰人君爲
  天地鬼神萬物之主夏后懋德無巳故化洽政治和氣薰陶
  天道順而無差忒之災山川安而無崩騰之變鬼神安而無
  妖厲之恠㣲而羽毛鱗介生息各順其性唐孔氏曰微物皆順明其無不順蓋
  德者天地人物同然之理也所謂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
  焉○毛氏詩傳曰于於也○吕氏曰率循也○唐孔氏曰我
  謂湯也湯有天命故天就湯借手使誅桀王氏曰君懋德則施及鳥獸魚鱉不懋德
  則基身不能保○陳氏曰哉始也造爲攻伐自於鳴條桀自是而廢朕
  哉自亳湯自是而興三山陳氏曰尹以我朕自稱見其任天下之重啇家之事無非尹之事也○東
  陽馬氏曰天命無常如此太甲可不監夏而懋德乎○孟子
  天誅造攻自牧宫朕載自亳
  惟我啇王布昭聖武代虐以𡩖兆民永懐
  愚曰布宣播之也昭彰顯之也聖武武之聖者猶言神武也
  ○兆說見五子之歌○三山陳氏曰湯以𡩖代桀之虐兆民
  猶脫虎口依慈母信乎其懐之也
  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立愛惟親立敬惟長始于家邦終于四
  海
  愚曰湯以德得天位今王繼其位當繼其德○新安王氏曰
  修德在謹其初初善猶懼終失初之不善能善終者鮮矣○
  愚曰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親者身之本
  孝弟者行德之本始即位者爲君之本也君子務本本立而
  道生吾君當即位之初必立愛自親始立敬自長始○三山
  陳氏曰孩提之童莫不愛其親旣長莫不敬其兄愛敬之心
  人所同然但能立之者鮮吕氏曰人之良心一曰之間無不屢但旣過即巳無有能之名君句此能
  立得定自然終于四海立愛惟親立敬惟長椎斯心以加諸彼則不敢惡
  於人不敢慢於人如火然泉逹自近及逺而愛敬加於四海
  矣新安王氏曰愛敬立則上行下效始近終懐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矣愚曰此章論治道尤
  爲至要人君所當深玩
  嗚呼先王肇修人紀從諫弗咈先民時若居上克明爲下克忠
  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以至于有萬邦兹惟艱哉
  林氏曰上旣言立愛立敬故繼以先王之修人紀○孔氏曰
  先王湯也○紀說見五子之歌○愚曰人紀人道之紀即人
  倫五典也○吕氏曰人紀乃天理自然之序古今長存但經
  桀壞而不修湯始起而修之修如修道之謂教之修○愚曰
  聖人所以爲聖以其爲人倫之至也治道在於正人倫人倫
  正而天下化矣咈違也民猶人也先民猶古人也檢者儆省
  律制之意人之有諫從而弗咈先民之善順而不違居上克
  明則爲君盡君道諸侯君國政言居上爲下克忠則爲臣盡臣道王氏曰
  進尹於桀克忠可見與人不求備待人輕以約人有寸長片善隨才而取皆可適用如匠氏之用木
  〓師之用藥舉無弃物苟求全責偹則併與其所長失之而天下無可用之人矣檢身若不及責巳重以
  周皆修人紀之實也實下工夫人親見德之難全其舉人自然不求偹其檢身自然若不及○張氏
  曰湯始於修人紀終至于有萬邦積行累功非一朝一夕此
  其所以爲難哉蔡氏曰前旣言夏失天下之易此又言湯得天下之難太申可不思所以継之哉
  敷求哲人俾輔于爾後嗣制官刑儆于有位
  愚曰敷布廣求明哲之人吕氏曰湯朝非無哲人且敷求帝王之貽子孫莫
  大於廣求賢才所以遺後世無窮之用也又慮在位不能飭
  巳正君復制官刑以儆之聖人之創王爛𨿽無所容其心而
  保王業則無不盡其心
  曰敢有𢘆胡登切舞于宫酣户甘反歌于室時謂巫風敢有殉于貨
  色𢘆于游畋時謂滛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逺于萬反耆巨夷反德
  比毗志反頑童時謂亂風惟兹三風十愆𡖖士有一于身家必䘮
  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訓于蒙士
  孔氏曰𢘆常也○酣游畋說見五子之歌○愚曰宫室皆屋
  宇也别言之則宫者緫其全室則房室也于宫于室互文○東陽馬氏曰古者土庶人之居亦稱宫○葉氏曰巫
  以歌舞接神○三山陳氏曰風者風俗之風謂足以使人動
  而化也○愚曰古者成童舞象弦歌詩誦歌舞本不可廢然
  常舞酣歌是謂巫風○夏氏曰殉從也言以身從之知有貨
  色而不知有它也○滛說見益稷○愚曰貨財女色游適畋
  獵本不可絶然殉與常則流而過度是謂滛風○孔氏曰慢
  侮聖人之言而不行愚曰能敬而不能行是亦侮也拒逆忠直之規而不納
  耆年有德䟽逺之童稚頑惡昵比之愚曰德至耆而愈邵頑於童而兹甚愚曰
  四者亂其當然之理是謂亂風○張氏曰合而言之謂之三
  風言其習尚成風也分而言之謂之十愆愆過也○王氏曰
  有位之人以行義率風俗以職業成政事三風十愆敗風俗
  隳政事故湯制官刑以此爲急○唐孔氏曰臣無貴賤皆當
  匡正其君不正其君服墨刑○愚曰此所謂不忠之刑薛氏曰國
  家置臣属所以正其主也視其主及於䘮亡而不正其可貸乎使直諫而受禍不諫而保福自非忠正之上孰肯舎福而趍禍乎先王置不匡
  正之刑使其知進而諫禍與否未可知退而不諫則必受刑其臣𨿽欲不諫而不得○三山陳氏曰臣下不正其刑墨而邦君𡖖士無刑何也
  曰有于此而䘮家亡國此是得罪於天子而不得爲𡖖士諸侯也刑孰甚焉○𡊮氏曰貪以敗官曰墨臣下不正而以墨刑如之與貪以敗
  官者同科與上有過而下不諫是貪其禄位也○東陽馬氏曰具俻盡也○葉氏曰蒙
  未逹之稱○愚曰蒙士士之童幼者也林氏曰文王誥教小子自幼時巳教之發而後
  禁則扞格而難勝○新安王氏曰教之旱律之嚴爲士者知之有素官曰在官不正其上者鮮矣○無垢張氏曰言
  邦君𡖥士而不及天子者此蓋湯儆有位之言也尹舉以訓
  太甲其意以爲諸侯𡖥士有其一且必䘮亡况天子有之其
  其不亡天下乎可謂微而婉矣愚曰邦家之臣不正其主且有刑况天子之臣可不正乎蒙士
  且以此訓之况天子可不知此訓乎○愚曰上章述湯之德以勉其善此章述湯
  之訓以防其失
  嗚呼嗣王祗厥身念哉聖謨洋洋嘉言孔彰
  愚曰謀之巳定者爲謨謂規模謀畫也洋洋廣大貌孔彰甚
  顯也聖謨嘉言即上所述是也嗣王祗敬其身念而不忘哉
  聖謨嘉言如此豈容忽而不念祗厥身乃指太甲下手用工
  處一篇之綱領也
  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爾惟德罔小萬
  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
  愚曰祥休祥殃咎殃百言多也慶福慶也作善固獲祥然德
  極其大然後萬邦惟慶作不善固獲殃然惡不待大即覆墜
  其宗此章緫結上文自上帝不常巳下繳上夏固興廢兩節
  之意自爾惟德巳下繳國必亡三節之意吕氏曰士帝𨿽不常然降祥降殃之理何
  不常之有○林氏曰必如禹湯然後爲德罔小而萬邦惟慶至三風十愆有其一則䘮亡是不德之墜宗果不在大也
  肆命亡徂后士
  太甲上啇書
  孔氏曰戒太甲故以名篇唐孔氏曰伊訓肆命祖后與此三篇及咸有一德皆是伊尹戒太甲不可同名
  伊訓故隨事立稱以太甲名篇○林氏曰古者竹簡不可多故文之多者隨便分爲二三篇若太甲盤庚說命泰誓是也有不分上中下而以
  篇名爲别者若大禹皐陶謨益稷與伊訓肆命徂后康誥酒誥梓材皆一叙而有三篇盖史官隨意題其簡以爲别○孫氏曰太甲盤庚皆以
  王名名篇盖古末有諱名之禮至周始諱名
  太甲旣立句絶不明伊尹放諸桐三年復歸于亳思庸伊尹句絶作
  太甲三篇
  永嘉鄭氏曰太甲乍處崇髙冨貴以動其欲故旣立而不明
  使其不明在未立之前湯未必傳之孫氏曰君道以明爲先○吕氏曰惡𨿽多種本原只
  從不明上來其後太甲亦自言不明于德朱氏孟子註曰放置也○孔氏曰桐湯葬
  地○三山陳氏曰伊尹知太甲縱欲之原生於快意肆志之
  境故放之於桐置之幽僻之地起其悲憂慘戚之心故惡念
  巳消善端復萌是以三年䘮畢復歸于亳孫氏曰非謂放諸桐三年蓋至三年終䘮
  而歸亳也悔過思庸復爲賢君矣○蘇氏曰思庸思伊尹之言也
  愚曰孟子所謂自怨自父於處仁遷義三年以聽伊尹之訓巳是也○三山陳氏曰太甲必能悔過尹蓋預知之也使太甲資質不能悔則
  其初尹必不立之矣霍光所以不得爲尹者以其不知昌邑之不能攺也○孟子公孫丑問曰伊尹放
  太甲於桐民大悅太甲賢又反之民大悅賢者之爲人臣其
  君不賢則固可放與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
  則篡也蘇氏曰湯放桀伊尹效太甲皆不得巳之變故湯以慙德爲法受惡曰此我所甚病也亂臣賊子庶乎少衰矣湯不放桀
  伊尹不放太甲不獨病一時將使後世無道之君謂天下無若我何此其爲病抑又甚矣聖人寧慙巳以救天下後世故不得巳而爲之爲
  道固當然則不可也○三山陳氏曰書止言營丁桐宫宻邇先王其訓王徂桐宫居憂而巳未甞言放而序乃以放書蓋居憂禮也居於外則
  非正矣是啓後世篡廢之漸也聖人至公之心終不敢爲伊尹回護寧直書之使尹以過聞于後世亂臣賊子庶乎不敢惜以丈奸矣○求嘉
  鄭氏曰太舜謂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君民無所輕重自君上而言之也孟子言民爲置君爲輕救時不得巳之意也至春秋則繫王於天
  書之序蓋春秋之法也○新安王氏曰前一篇作於未遷桐宫之先後二篇作於自桐返亳之後
  太甲
  惟嗣王不惠于阿衡伊尹作書曰先王顧諟音是天之明命以承
  上下神祇社稷宗廟罔不祗肅天監工暫反厥德用集大命撫綏
  萬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師肆嗣王丕承基緖
  孔氏曰惠順也○蘇氏曰阿衡伊尹之號○王氏曰阿大陵
  之有曲者保其君如阿平其國如衡三山陳氏曰伊訓言冡宰者官也阿衡者號也○吳氏曰
  古者君之於臣尊之而不名則象其德而爲之號如阿衡尚父仲父之類○林氏曰作簡䇿之書以陳
  戒若後世之章䟽也○孔氏曰顧謂常自在之○朱氏曰諟
  古是字○唐孔氏曰社土神稷穀神句龍能平水土后稷能
  種百穀故以二人爲配而祭之宗廟祖宗之廟也○愚曰天
  之明命蓋天所以命與我昭然而不昧者蔡氏曰此上天顯然之理而命之我者在
  大爲明命在人爲明德常顧而存之此即是敬即劉子所謂養神孟子所謂存心故以奉承
  天神地祇社稷宗廟無不祇肅太甲病在於不明於縱欲故尹舉湯明誠之德以藥其病○吕氏曰
  人心𨿽甚漠散至祭祀時無不誠敬此即其本心也故易於卒卦卦必言王假有廟○𡊮氏曰湯之心常如神祇社廟之在春上在其左
  右非止奉祀時爲然湯能奉承天地宗廟則可爲天地宗社之主故天監
  視其德集王命於其身撫者順而䘏之之謂綏安也左右輔
  翼也辟君也說見說命中註宅居而安之之謂師衆肆故丕大也基
  基址也以喻國家之業○緖說見五子之歌○王氏曰言非
  湯非尹嗣王無可承之基緖然則太甲不當不惠于阿衡以
  覆湯之典刑也
  惟尹躬先見于西邑夏自周有終相悉亮反亦惟終其後嗣王罔
  克有終相亦罔終嗣王戒哉祗爾厥辟辟不辟忝厥祖
  孔氏曰夏都在亳西○吕氏曰周如孟子言周于德之周謂
  無虧缺也左傳曰周忠信也○愚曰盡心之謂忠以實之謂信忠信克盡實德之謂非忠信則不能周而無缺故謂忠信爲周
  ○新安王氏曰有終善終也𡊮氏曰惟周則能有終爲善不周安能終乎相輔相之
  臣也言君臣俱榮後嗣王指桀罔終言危亡君臣俱辱○蘇
  氏曰君臣一體禍福同也○愚曰嗣王當監于夏而戒哉敬
  爾其爲君苟君不君則辱其祖矣君罔終則吾亦罔終君不
  君則湯亦有辱𢢽切之至也
  王惟庸罔念聞
  愚曰太甲常無所念無所聞
  伊尹乃言曰先王昧𠁊丕顯坐以待旦旁求俊彦啓迪後人無
  越厥命以自覆方服反
  三山陳氏曰伊尹屢作書而不聽乃面命而言○唐孔氏曰
  昧是冥晦𠁊是將明謂夜向晨也○愚曰誠敬不息夜氣常
  存故當昧𠁊之時此心洞然大明𡊮氏曰此所謂平旦之氣也太甲縱欲當昧𠁊時必目昏迷豈
  能丕顯乎○愚曰此藥太甲之不明也○𡊮氏曰坐以待旦欲出而治天下也蓋
  念念在天下寤寐不忘○愚曰旁求求之非一方也○俊說
  見堯典○孔氏曰美士曰彦○愚曰開而發之之謂啓導而
  逹之之謂迪○孔氏曰越墜失也○愚曰湯不惟自巳不顕
  又廣求賢者啓迪後人使皆丕顕勤於爲治今王無墜失其
  徂命自取覆亡
  愼乃儉德惟懐永圖若虞機張往省悉井反括于度如字則釋欽厥
  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懌萬世有辭
  朱氏曰儉節制也○愚曰謹汝儉約之德吕氏曰德乃本然謹是用工如惟思
  永乆之謀夏氏曰人心奢則放儉則収放則欲縱豈能慮逺儉則外無所玩内無所汩必能思長乆之計○吕氏曰儉非節用
  事事凡所爲能自收歛無非德之所聚太甲欲縱病在於放尹急欲收之心収不放則精神會集所懐孰非永圖○𡊮氏曰太甲欲縱只緣求
  目前快樂不曾思量後來自古荒滛之君使其思後日有覆亡之禍則何至此極哉○蘇氏曰虞虞人也○
  孔氏曰機弩牙也○新安王氏曰上弦曰張○唐孔氏曰括
  矢末也○新安王氏曰度謂髙下邪正有准釋放也○愚曰
  如虞人射獸張弩於機必往省察其矢括合於准度則釋弦
  發矢而必中矣𡊮氏曰太甲敗度敗礼緣不知省察法度也言欲永終必謹始發○
  孔氏曰止如君止於仁子止於孝○愚曰天下萬事莫不有
  度吾君所以爲度者在敬其所當止太甲欲縱由不能敬其所止也○蔡氏曰禹言安汝
  止聖君之事也尹言欽厥止野君之事也御乃祖所行而巳乃祖所行即其所當止
  也𡊮氏曰成湯丕顕而太甲不明湯不迹聲色而太甲縱欲豈率祖攸行乎○孔氏曰懌悅也𡊮氏曰尹見太甲覆
  易典刑啇業岌岌其心頃刻不安惟得太甲悔過遷善尹心始釋懌之一字見尹憂國愛君深切如此有辭有稱譽也
  表𡊮氏曰古人事業不但只了目前直要萬世
  之下莫不称𣁎○愚曰萬世有辝所謂永圖也
  王未克變伊尹曰兹乃不義習與性成予弗狎于弗順營于桐
  宫宻邇先王其訓無俾世迷
  愚曰尹知不可以言語回乃曰此乃不義謂不合義理習貫則將
  與性成而不可救矣太甲旣立而縱習猶未乆也○吕氏曰此尹變太甲之言非忿怒之辭予不
  可狎昵王不順不順義也營宫于桐使逺去舊習親近先王朝夕
  感悟庶其訓乎謂遵教訓也○葉氏曰無使太甲終其世迷
  而不悟
  王徂桐宫居憂克終允德
  新安王氏曰允德言其攺過遷善出於誠也薛氏曰王徂桐宫輔導之臣侍御僕
  從所以回其視聽者當不一而足居憂而無後宫之溺無驕奢之端日與賢人其處稔聞先王之事日漸月積乃自思前日之所爲當懔然而
  慄矣所以克終也○吕氏曰此篇米嘗言太甲之非但以先玉反覆言之蓋人臣戒君若首言其過惡必不聽信尹只言一箇好樣聽其自看
  後人諫君再三不從則辭氣不平尹三次進戒一次反緩於一次伊訓之作太甲之過尚未形其言懔然有危亡之懼太甲作時太甲之過巳
  形尹言推懐永圖萬世有辭反期以乆長道理温然如春風和氣緩而不迫敬而不怒蓋臣之事君如子之事父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
  不違勞而不怨尹聖人太甲庸君尹元老太甲幼主事之如此所以爲聖
  太甲中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音免服奉嗣王歸于亳
  孔氏曰冕冠也孫氏曰冕前𤰞後髙取其俛以接下之義○王氏曰啇冕之制無所經見○愚曰冕皆
  有服詳見皐謨五服注○曾氏曰冕服吉服朝祭之服也○夏氏曰
  太甲旣悔過又適當三年之䘮畢愚曰䘮禮二十七月而終自元祀十二月至此止二十五
  月蓋湯崩在太甲元年之前又有月数故也詳見或問冡宰攝政至是可歸故尹以冕服
  奉之歸亳復天子位
  作書曰民非后罔克胥息餘反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
  眷佑有啇俾嗣王克終厥德實萬世無疆之休
  蘇氏曰胥相也○愚曰疆疆界也民非君則亂不能相正以
  生君非民則亡無以君天下𡊮氏曰太甲前日縱欲惟見吳不可無我而我何類於民也太甲
  之放民幾於無君君幾於無民今天顧助有啇使嗣王克終
  其德自桐歸亳吕氏曰太甲方悔過而尹遽許其克終蓋其動心忍性尹必知其能終也民復有君君
  復有民實萬世無窮之美慶此尹欣幸不自巳之意亦以奬
  慰太甲而堅其善也吳氏曰太甲悔過誠尹之力乃上歸之天下則若王能自終其德尹之恭欽如此○林氏
  曰君子能處人於悔過之地而不能必人有悔過之心所以使之者天也○三山陳氏曰若人事不盡而切安於天太甲之書不作桐宫之
  居不營而謂太甲不明天實爲之則非聖賢以人合天以義合命者也○吕氏曰使太甲不攺事戕若何今旣克終喜慰何如哉玩味字可見
  王拜手稽首曰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底之履反不類欲敗必邁反度
  縱敗禮以速戾于厥躬天作孽魚列反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胡
  反旣往背師保之訓弗克于厥初尚頼匡救之德圖惟厥終
  拜手稽首說見益稷愚曰君拜手稽首於臣惟太甲成王於伊周爲然蓋待師保之礼○孔氏
  曰底致類善王氏曰人之類善故不善謂之不類○林氏曰猶言不肖也速召蔡氏曰召之急也戾
  罪也言巳放縱情欲毁敗禮儀法度召罪於其身害孔氏曰欲者本之
  於情縱者放之於外有欲而縱欲縱一也准法謂之度威儀謂之禮禮度一也○吕氏曰方太甲不明之初視故縱爲恬愉惟恐禮度之敗欲
  縱也旣明矣視禮度爲恬愉惟恐欲縱之敗禮度也○孔氏曰孽災逭逃也○吕氏曰天
  作水旱之災日月星辰之變人猶可修德政而逃避之至自
  自作災則自身被害何所逃哉太甲深見得自不是不怨伊
  尹當太甲不惠阿衡尹惟恐太甲不聽其言及太甲求助圖
  終太甲惟恐尹不言凡事反過皆如此
  伊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德恊于下惟明后先王子惠困窮
  民服厥命罔有不悅並其有邦厥鄰乃曰徯我后后來無罰王
  懋乃德視乃厥祖無時豫怠
  蘇氏曰允德信有德也○愚曰恊于下謂允德所孚恊合無
  間也太甲歸亳雖有克終允德之意然羣下固未能盡孚太
  甲言前日不明于德則今日悔過固自謂巳明故尹迎其端
  而充廣之謂修其身使允德恊于羣下然後爲明后耳遂舉
  湯允德恊下之事以證焉困窮之民人所易忽乃惠之如子
  故斯民服其命令無有不悅孟子曰中心悅而誠服夫悅而
  不服則玩服而不悅則離服而悅斯爲王者之政所謂畏而
  愛之也吾國之民如此則鄰國皆仰之凡與湯並有邦國而
  爲其鄰者皆願爲之臣乃曰傒待我后我后來則免惟刑罰
  之虐此皆湯允德恊下之實吾王必懋勉汝德視汝厥祖無
  一時豫怠豫者悠緩之意怠懈惰也豫者怠之基怠者豫之
  縱無張氏曰人立志必有所凖的然後能有所立舜不以土我爲的則不能重華孔子不以周公爲的則不能大成孟不以孔子爲的則
  不能傳道統視乃厥祖蓋欲太甲以湯爲的也
  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視逺惟明聽德惟聦朕承王之休無斁
  愚曰先祖先也中庸曰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下臣下也○蘇氏曰視不及逺非明聽不擇德非聦斁厭也
  愚曰孝恭聦明四者懋德之目人君修德須就受病處用功
  太甲前日覆湯典刑不惠阿衡由不能思孝思恭也旣立不
  明背棄師訓由視溺於近聽惑於邪也今旣盡此四者則病
  根去而德成矣伊尹不克俾厥后爲堯舜若撻于市太甲德
  成則尹之責盡是我實承王之休惠於無巳也無垢張氏曰人皆以髙位重禄
  爲人君美意使君德不修大臣方心懐憂愧何樂之有惟君德修則大臣喜不自勝其荷人主美意無時而巳豈爵禄恩禮所能
  太甲下
  愚曰伊訓作於太甲未有過之先伊尹欲預防其縱故其辭
  嚴太甲上篇作於太甲有過之時尹不欲激之而微轉其機
  故其辭婉次篇作於悔過之初尹深自慰喜故其辭温下篇
  作於悔過之後尹慮其或不克終故其辭深以厲大臣格君
  淺深有序如此
  伊尹申誥于王曰嗚呼皇天無親克敬惟親民罔常懐懷于有
  仁鬼神無常享享于克誠天位艱哉
  夏氏曰申重也歎而後言重其事也○敬說見堯典註○仁
  說見仲氏之誥○横渠張氏曰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朱氏曰鬼
  者隂之靈神者陽之靈○愚曰其在人則䰟魄也䰟属陽属隂○朱氏中庸註曰誠者眞實無
  妄之稱○愚曰王位與天同故曰天位猶言天王天子也○
  吕氏曰天本無親能敬者則親之蓋敬者天之理愚曰敬則人欲消而
  天理存天自然親民本無常懐惟有仁者則懐之蓋仁者民之心鬼
  神本無常享惟誠則享之蓋誠者鬼神之德四海九州之廣不可以智刼力求惟
  以我同然之心戌皮同然之心故自然懐鬼神之德微之顕誠之不可掩故克誠則自然來享人君必上得天心
  下得民心幽得鬼神之心方可以當天之位此天位所以艱
  也夏氏曰伊尹恐太甲復位之後或爲嗜欲變遷故儆以幽明無常之理以保其縱
  德惟治否德亂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事罔不亡終始愼厥
  與惟明明后
  愚曰德即敬仁誠之德也自其得於巳者謂之德自其理之
  通行者謂之道王氏曰德者得也得道之謂也此承天位艱哉以言○吕氏曰
  治因時制冝或損或益事未必同而道則同也亂不過聲色
  貨利暴虐等事事同道無不同也蘇氏曰堯舜而帝之噲禅而絶湯武力仁義而王宋襄行仁
  義而亡與治同事未必興也必同道而後興道同者事未必同也周厲監謗秦始皇禁偶語紂績粟鉅矯隋煬帝爲洛口諸倉其事同其道無
  不同者故與亂同事則亡矣○夏氏曰當終始謹其所與與治同道而不與
  亂同事愚曰太甲始縱欲則與亂同事今思庸則與治同道尹慮其或變故勉以終始謹所與則爲明明后句不克終復爲不明也
  先王惟時懋敬厥德克配上帝今王嗣有令緖尚監兹哉
  愚曰懋敬敬而不巳敬即天之理也大德大矣懋敬德即足以配帝何也人受天地之中以主
  其天命之性與天初無虧欠故其仁則配乎天之生長其義則配乎天之歛藏其知則配乎日月其信則配乎四時蓋其初問一本也非特聖人
  爲然凡人亦莫不然人惟不能故故放其良心䘮其固有其德始與天不相似聖人懋敬不巳故能存心養性全其天之所與其德克配上帝
  初非於性分之外增其所無而強與天合此天地之性所以人爲貴而敬之一字所以爲百聖相傳第一義也○愚曰令善
  也尚庶幾也欲太甲與湯同道也三山陳氏曰欲太甲懋敬以繼先王不可以攺過而遂巳
  若升髙必自下若陟遐必自邇
  蘇氏曰下者髙之本邇者逺之始○愚曰必者断断不易之
  辭林氏曰湯德配帝豈一蹴可造哉尹恐其躐等陵節故告以此○吕氏曰太甲悔甚峻見甚力尹恐其有見於道便以爲了勇於進而不
  循次序忽畧細微故告以下學上逹道在邇而不可求諸逺盖洒掃應對即精義入神之理家人婦子即治國平天下之道至下至近處亦無
  非道當於此留意在如人升髙無緣便在髙處如陟遐無緣便在逺處必自下自邇始能漸至髙逺
  無輕民事惟難無安厥位惟危愼終于始
  愚曰無輕民事治民之事當難之無安其位當危之王氏曰惟菋也所以易惟危也
  所以安○吕氏曰尹慮太甲旣明之後處民事自以爲有餘處大位自以爲無虞故戒以難危之理以藥其病於旣明也○馬氏
  曰謹終當勝如初時吕氏曰欲常如悔又時也
  直言逆千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
  愚曰忘其言之逆順而揆於道之當否合道則逆者乃所以
  爲遜非道則遜者乃所以爲逆右二節皆承自下自之意而言前日欲縱之時尹之言固逆心而
  臣下固有遜志者矣故復以爲戒
  嗚呼弗慮胡獲弗爲胡成一人元良萬邦以貞君罔以辯言亂
  舊政臣罔以寵利居成功邦其永孚于休
  葉氏曰慮者思之悉也○孔氏曰胡何也獲得也○三山陳
  氏曰慮者所以知乎此爲者所以行乎此○孔氏曰一人天
  子唐孔氏曰天子自稱曰予一人是爲謙辭言巳是人中之一耳臣下稱天子爲一人是爲尊稱言天下惟一人而巳○王氏
  曰元者善之長良者善之至愚曰人君乃天下之本元良其善爲天下之元也○孔氏
  曰貞正也○三山陳氏曰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一人元
  良則萬邦皆以之正○王氏曰能亂善惡之實者辯言也○
  東陽馬氏曰祖宗舊政其慮之甚詳行之甚乆不可輕變三山
  陳氏曰舜命禹以執中必曰無稽之言勿聽夫子告頗子四代禮樂繼以逺佞人亦此意也○老氏曰功成而弗
  居四時之序成功者去○東陽馬氏曰人臣有成功則冝逺嫌身而去苟貪寵利居其成功則君將疑其逼巳同列忌其軋巳而禍患生
  矣何械繫霍光赤族是也○愚曰思之行之則一人元良萬邦以正君於
  此無以辯言之入而亂舊政臣於此無以寵利之故而居成
  功則邦國其永乆信乎休美矣太甲初覆典刑不惠阿衡則辯言肥舊政域太甲所失在此○唐孔
  氏曰尹告君而及臣事𨿽泛言大理亦見巳有退也
  咸有一德 啇書
  伊尹作咸有一德
  愚曰一德者純一之德即誠也唐孔氏曰德者得也旣得其理執之必固不爲邪見更致差舛是謂
  一德○詳見或問○林氏曰篇内言咸有一德故以名篇
  咸有一德
  伊尹旣復政厥辟將告歸乃陳戒于德
  愚曰太甲𨿽巳悔過修德尹將告歸慮其或變故告以一德
  欲其始終如一也
  曰嗚呼天難諶市林反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
  孔氏曰諶信也○愚曰常德則保立不常則亡所以爲難諶
  靡常也
  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
  愚曰庸常用也天命君爲神民之主正欲懐柔保惠之桀乃
  慢神虐民故天棄之此承上文厥德匪常九有以亡而言林氏
  曰桀所以不庸德而慢神虐民者蓋謂大命可信如紂謂我生有命在天也
  監于萬方啓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曁湯咸有一
  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師爰堇夏正非天私我有
  啇惟天佑于一德非啇求于下民惟民歸于一德
  孔氏曰監觀也○啓迪說見太甲○愚曰有命有天命之人
  張氏曰所求者廣見天無私親○愚曰一德即上文所言常德也以其乆而不息則謂之常德以
  其純而不雜則謂之一德惟至一之德爲能運萬化應萬事統萬方故使爲
  天地神祇社稷宗廟之主張氏曰言神主則民主可知多方曰天惟時求民主盖君者神民之主也○
  孔氏曰享當也○吕氏曰天本有是一德君臣有一德故能
  當天心吳藴古曰人臣當先君後巳今曰尹躬曁湯則先巳後君曰咸有一德則彼此均敵此見尹自任以天下之重也○
  孔氏曰爰於革攺也○林氏曰夏以建寅月爲正啇始以建
  丑月爲正○愚曰一德乃天人同然之理故天人自然佑之
  歸之此承上文常厥德保厥位而言
  德惟一動罔不吉德二三動罔不凶惟吉凶不僣在人惟天降
  災祥在德
  吕氏曰一則動皆合理故無不吉二三則動皆悖理故無不
  凶愚曰德本一而巳安有二三自人欲之私間之其一者始二三矣○林氏曰降於天者爲災祥
  受於人者爲吉凶言吉凶所以不僣差於人者以天之所降
  災祥惟在於德故也○愚曰言非特天命廢興𨿽㣲而動作
  吉凶皆本於德
  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終始惟一時乃日新
  無垢張氏曰太甲即位巳乆此自復位時言旣新服受天命
  其德亦當若天命之新○愚曰新則不斁而愈進終始惟一
  乃能日新而不巳中庸所謂至誠無息不息則乆乆則證證則悠逺悠逺則愽厚愽厚則髙明也此言修
  德當一也
  任官惟賢材左右惟其人臣爲去聲下並同上爲德爲下爲民其難
  其愼惟和惟一
  林氏曰任官自大臣至百執事皆是也○愚曰木質之美者
  爲材故以材喻賢○林氏曰左右謂侍御僕從也愚曰左右之人涵養君德
  尤當懌○夏氏曰人君所以必專用賢材者蓋以臣職在於致
  君澤民爲上則欲成君德爲下則欲治斯民所係甚重其難
  之不可以易其謹之不可以忽○愚曰待之惟恊和而無睽乖
  謂同心同體任之惟專一而無疑二此言用人當一也此二節應
  前君臣咸有一德而言林氏曰人君莫不欲日新其德然或不克終者由小人蠱之故尹告以專用賢材
  德無常師主善爲師善無常主恊于克一
  愚曰有專一之一終始惟一是也有统一之一恊于克一是
  也無一善之或遺無一息之或間然後盡一德之全體尹旣
  言惟一之旨復明恊一之義德之所在初無常師凡主於善
  者皆所當師謂博而取之也善有萬端亦無常主必合于能
  一謂一以貫之也一德者非一節一行之謂不愽而取之則梏於偏滯而非一矣故言善者皆當師然萬善不伺苟不
  能合之於一則渙散無統而非一矣㪯其東而遺其西難多學而識之終亦不給故必恊於能一謂打成一件也○蔡氏曰精粹無雜者一也
  終始無間者一也該垢萬善者一也語其理則無○二語其運則無息語其體則并包而無所遺也
  俾萬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
  愚曰有一德故其言大其心一咸曰見頌之無間又曰見頌
  之無巳此言一德之驗
  克綏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
  愚曰禄先王所傳之禄位○孔氏曰底致烝衆也○愚曰此
  言一德之效
  嗚呼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萬夫之長丁丈反可以觀政后非民罔
  使民非后罔事無自廣以狹人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
  成厥功
  王制曰天子七廟三昭三𥠇與太祖之廟而七詳見或問○吕氏
  曰萬夫之長謂諸侯○蘇氏曰非德無以遺後愚曰君常德則保位不常則亡
  凡列於七廟若必有德之可覲非政無以齊衆○新安王氏曰后非民罔使則
  人君不可孤立無與也民非后罔事則天下亦皆願效其情
  也○張氏曰人君不可自廣而以巳爲有餘狹人而以人爲
  不足○孔氏曰上有狹人之心則下無所自盡民主人君也
  ○𡊮氏曰人主欲成功須與民共之匹夫匹婦不得自盡則
  誰與成其功乎○三山陳氏曰一德者純誠之謂苟有自足
  之意則不足爲一德矣求之於七世之廟又求於萬夫之長
  下至匹夫匹婦之㣲亦各使自盡其情此純亦不巳也○愚
  曰此言一德巳盡尤不可自足新安王氏曰古人詢于芻堯有大事庶民工啇皆與謀者此也
  沃烏毒反丁旣葬伊尹于亳咎其九反單遂訓伊尹事作沃丁
  孔氏曰沃丁太甲子咎單臣名○無垢張氏曰伊尹𨿽告歸
  想朝廷有大務必就問之古禮所謂九十者天子欲有問焉
  則就其室是也伊尹旣死而葬故咎單遂述伊尹之事告沃
  丁使之遵守故作沃丁之書意者咎單繼伊尹居相位也蘇氏
  曰猶遭述行蕭何之政也自克夏至沃正五十有三年
  伊陟張力反相悉亮反太戊亳有祥桑糓工木反共生于朝直遥反伊陟
  賛于巫咸作咸又四篇太戊賛于伊陟作伊陟原命
  孔氏曰伊陟伊尹子太戊沃丁弟之子史記殷本紀沃丁崩弟太庚立崩子小甲立崩
  弟雍尸立崩弟太戊立祥妖賛告也說見禹謨巫咸及原皆臣名○唐孔氏曰
  穀楮也二木共生于朝朝非生木之處是爲不善之證○三
  山陳氏曰君臣恐懼謀銷天變故伊陟告巫咸作咸乂四篇
  之書咸乂者以巫咸能乂王家也𡊮氏曰此臣下自相警戒也太戊告伊陟
  作伊陟原命二書旣告伊陟又以命原也𡊮氏曰此君臣交相警戒也惟
  其君臣更相告戒修省故能銷天變而殷道復興
  仲丁遷于囂五羔反作仲丁河亶丁但反甲居相息亮反作河亶甲祖
  乙圯俻美反于耿作祖乙
  孔氏曰仲丁太戊子囂地名唐孔氏曰李顒云在陳留浚儀縣皇甫謐云在河北或曰今河南敖倉未
  知孰是河亶甲仲丁弟相地名在河北陳氏曰在相州○愚曰徙于新
  邑謂之遷宅于新邑謂之居一也○孔氏曰祖乙河亶甲子
  圯毁也爲河水所毁○皇甫謐云耿在河東皮氏縣耿鄉
  書卷之四
  書卷之五 陳大猷集傳
  盤庚上 啇書
  盤庚五遷將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盤庚三篇
  唐孔氏曰盤庚祖乙曾孫史記殷本紀祖乙崩子祖卒立崩子開甲立崩弟祖丁立崩開𤰞之子南庚立
  崩祖丁子湯甲立崩弟盤庚立○孔氏曰自湯至盤庚凡五遷都愚曰此句疑有闕文○愚
  曰治猶後世言治所謂建都也亳殷亳之殷地也○孔氏曰
  殷是亳之别名周氏曰啇人称殷自盤庚始巳前称啇○史氏曰亳地介于河囂在河南相取在河北𨿽河水屡
  决累遷終不敢逺亳而居至盤庚復歸亳見啇之子孫重先王故都戀其宗新社稷不忍逺去而其遷皆出於不得巳○唐孔氏曰紂㓕
  在朝歌蓋體庚之後遷朝歌民不欲徙乃咨嗟相與怨上張氏曰咨形於言怨在於心○新安
  王氏曰湯居亳十世而仲丁居囂仲丁再傳而河亶甲居相河亶甲一傳而祖乙居耿自祖乙七傳至庚則不遷巳乆故其下安土董
  遷又世家大族田宅財賄之冨以遷爲不便倡爲浮言徭動小民而冀其中輟故民之咨怨者群臣惑之也○三山陳氏曰自湯至今凡五
  遷郡民之团於是投累矣至盤庚復遷則其然亦民情之常也○新安王氏曰上篇作於未迁
  之前以告群臣中篇作於將遷之時以告小民下篇慰安於
  巳遷之後緫臣民而告之林氏曰遷都利害甚明而臣民慠上從康誠常情所不堪盤庚諄復報到曉以
  利害禍福之理不啻如慈母之於子非固優游不断不能奮其剛决也蓋從容開諭使之曉然中心悅從以共享安利而無絲毫之牽強
  者所以爲王者之政也○朱氏曰啇盤周誥屈曲𣊁牙意其雜以方言如今出諭俗榜文之類也
  盤庚凢十章盤庚遷于敖民不適有居率𥸤音喻衆感千歴反出矢言
  孔氏曰適之也○三山陳氏曰率皆也○蘇氏曰𥸤呼也孔氏
  曰𥸤和也○張氏曰率之使從巳和之使無怨○陳氏曰衆慼衆憂慼之人○愚曰
  矢言直言以誓之也
  曰我王來旣爰宅于兹重我民無盡劉不能胥匡以生下稽曰
  其如台音怡先王有服恪古各反謹天命兹猶不常寧不常厥邑于
  今五邦今不承于古罔知天之斷命矧曰其克從先王之烈若
  顚木之有由蘖五逹反天其永我命于兹新邑紹復先王之大業
  底綏四方

知识出处

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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