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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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先生書說》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597
颗粒名称: 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八
分类号: B221.24
页数: 28
页码: 四九三-五二〇
摘要: 本文介绍了伊尹教导太甲要遵循汤的德行,实行仁政以安定兆民,并提到了鸣条之战。伊尹强调商王代替虐政以宽厚为怀,使民心归附。
关键词: 宋代哲学 伊尹 鸣条之战

内容

伊訓第四
  商書
  成湯既沒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訓肆命徂后伊訓惟元
  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見厥祖伊
  甸群后咸在百官緫已以聽冢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
  成德以告于王
  伊尹當湯没太甲方在丧即作訓乘其初心之虛也
  商曰祀周曰年孔子周人故作序以年稱史官商人
  作書故以祀稱商以十二月爲正伊尹奉嗣王祗見
  厥祖正始是人君第一事自古莫不以此為重如舜
  典受終于文祖便有治天下規模禹受命于文宗若
  帝之初况太甲中材之主故伊尹后以此爲重史官
  叙此數句特嚴伊尹逆知太甲資質不髙未可保故
  作三篇之書以戒之自今看得太甲欲敗度縱敗禮
  三篇之書若無益盖當即位之初方見厥祖侯甸群
  后咸在百官緫已以聽此時太甲豈無悚然作新之
  意其後克終畢竟是伊尹先以格言大訓入其心此
  理終不可泯没也當伊尹奉嗣王祇見厥祖侯甸群
  后咸在太甲此時其心為如何雖有驕奢淫泆之行
  至此必掃蕩無餘而虛心願聞治道矣此時以格言
  大訓入其心則其聽之必篤雖久而猶有餘力然則
  太甲既立而昏迷至後克終允德則其訓之之蚤故
  也明言有着力之意言之有力
  曰嗚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德罔有天災山川鬼神亦
  莫不寧暨鳥獸魚鼈咸若于其子孫弗率皇天降災假
  手于我有命造攻自鳴條朕哉自毫
  伊尹欲言湯之德故先從夏說來方懋最冝詳玩方者
  常常如初時略無些𠋣滯底意思正是德日新之意
  德者是天地萬物所同得實然之理聖人與天地萬
  物皆爲一理此德旣懋懋則天地萬物自然如此非
  特人君學者亦有此理盖萬物皆備於我一日克己
  復禮天下歸仁此匹夫無位但自見得萬物無不順
  故有此瑾未必有此事夏之先后其懋德如此冝其
  子孫可以憑藉扶持固億萬年之基本然彼之子孫
  纔不率天遂降之災見天理感應之速特反覆手間
  耳方懋厥德罔有天災不是懋德之外別有許多感
  格子孫弗率皇天降災不是弗率之外别有所謂皇
  天降災學者湏仔細看自古人君所以敢為惡皆恃
  天下爲己有故伊尹此言奪太甲之所恃又言假手
  于湯耳深言非湯放桀乃全是天意湯之勝桀非至
  戰於鳴條之一曰乃自毫積累以至於鳴條之勝
  又云伊尹言此深見伐夏非湯之本意乃自於天命
  之不得巳以此知夏之天下非夏之天下亦非商之
  天下乃天之天下知天之天下則湯與伊尹爲無心
  於得天下矣伊尹謂造爲攻伐之役以伐夏雖鳴條
  一日之功然哉培固結民心而不離乃在於毫之有
  素鳴條之後雖以兵戈取天下此不可恃也自毫之
  際實仁恩涵養之有素而民心自不能忘則知鳴條
  之攻亦非湯尹之本心也
  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寬兆民允懷今王嗣厥德
  罔不在初
  惟我商王是提起湯之德聖武非血氣之武在易曰
  神武是也虐與寬相對欲代虐惟是寬湯之云伐桀
  非有它道不過取其相對者代之如易東爲西而巳
  又曰尹舉湯布昭聖武之德如此之大似乎教太甲
  雖欲俲湯而無下手處此說乃教太甲以下手處學
  湯罔不在初盖百官萬民於此聳然聽命必有一新
  天下耳目之德與萬民更始之意則太甲於此雖甚
  欲縱當即位之初必改志易慮亦欲一新天下耳目
  告之嗣德在初乘其天理正發之初而開導之也
  立爱惟親立敬惟長始于家邦終于四海
  立爱立敬此指以下手處人之良心於一日之間無
  不屢發但既過即巳未有能立之者才過便把做常
  事不就上靣扶持植立將去若自此能扶持植立自
  然終于四海治國平天下之道在此而巳又一說此
  教太甲以嗣德在初親切去處立之一字乃修德之
  本人誰不爱親於爱親之時而不立其爱則爱親之
  外無所爱也其敬亦然惟自爱親之時而立其爱敬
  長之時而立其敬則此爱此敬始持守不散而舉在
  所爱敬也况家邦四海乎
  嗚呼先王肇修人紀從諫弗咈先民時若
  人紀便是五典自古未甞不備但經桀以來壞而不
  修至湯始修之修如修道之謂教之修論來五典是
  湯修其即與天地並自可教人何待從諫弗咈先民
  是順盖人紀乃天下自然之叙亦非湯一人所能爲
  必也從諫弗咈先民是若與衆人共成之乃可亦見
  得人紀出於天湯不自有修人紀之心二說只一意
  又云此三句當作一處觀大抵人紀乃天下之物
  非湯得而私有之旣不得私有則亦當與天下共之
  固非湯一手一足之力亦當藉衆人之力而共建明
  之故湯因自然之理順之而不咈乃湯之肇修人紀
  也湯之所以能如此者觀湯之弗咈時若則知湯之
  心大率不恃巳逆人公天下以爲心不容一毫有我
  之意有我則於先民從諫之際有時拒人而不納矣
  自斯心而推之則背理傷道皆逆諫不順先民之慚
  是則湯一身之紀尚不能修尚何修天下之紀乎天
  能與天下以人紀而不能與天下修湯能修天下之
  人紀而全天之所與於民者則知湯與天同功
  居上克明為下克忠
  湯之克明如齊聖廣淵之類考之書可見至克忠最
  難求湯之放桀以臣易君不幸處天下大變何謂克
  忠然不知湯之心最忠也湯之忠惟伊尹知之當天
  命未絕之時則桀紂爲君而湯武樂於爲臣是湯武
  之本心也及天命之既絕則桀紂不可以爲君矣故
  湯武不得巳應命而起故詩人美武王則曰媚兹一
  人觀媚之一辞與忠之一字其氣象有肅恭之態無
  一毫干名犯分之心不然遺伊尹而五就桀湯豈不
  忠於爲下耶
  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
  上一句歸在下一句惟其檢身若不及故能於人不
  求備盖自見得私情難克故於人亦不敢求備大率
  人自能檢其身親見天下之事如此之難成親見一
  身如此其難全則自然不敢責人之備盖己之所素
  當者難豈敢以難望於人哉
  以至於有萬邦茲惟艱哉
  夫湯自肇修人紀到檢身若不及其自一邦以至于
  萬邦其得天下如此之艱難况湯之聰明尚如此之
  難則太甲中才之主其難又當多於湯也
  敷求哲人俾輔于爾後嗣制官刑儆於有位
  旣見其前得之之難又見其因難而爲慮之意惟其
  慮後也深故求哲人輔後嗣制官刑儆有位又爲後
  世無窮之計
  曰敢有怕舞于宫酣歌于室時謂巫風敢有殉于貨色
  怕于遊畋時謂淫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逺耆德比頑
  童時謂乱風惟茲三風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
  君有一于身國必亡
  古者成童習舞流暢血脉舞豈不可為然怕舞則不
  可歌若雅頌何害至於酣歌_則不可古者歌舞以
  降神者謂之巫則怕舞酣歌謂之巫風可見矣觀湯
  之時以怕舞酣歌為戒則見得靡靡之樂非作於商
  紂之時鄭衛之音非起於裵周之際天下之理有正
  必有邪常相對才有雅樂便有淫聲三風十愆前六
  者自後四者而生人冝就後四者
  —用—力當自躰察吾心見聖人之言如何有一毫有
  不敬之意則為侮矣聽忠直之言此心如何有一毫
  不安則為逆矣逺耆徳比頑童亦當自躰之不喜親
  近耆德之人喜比頑童之人若有此後四者自然有
  前六者卿士邦君有一于身必至於喪亡非有一即
  亡纔有一則有亡德不孤必有鄰悪亦不孤纔做一
  件便至于二至于三也無不至此地位 又云有一
  云者非謂其止有一也蓋有其一則九者從而有矣
  如一好怕舞則所謂酣歌好色之類寖寖爲矣有一
  云者箴其病於未萌也
  臣下不匡其刑墨
  君臣之義自是天叙臣下不匡其刑墨湯之制刑非
  強以刑驅之使諫盖後丗有臣視君全不相干者視
  人君爲悪而不言其意則曰非吾使爲之至其亡國
  喪家則從而事它君如此則甚害大義故湯制刑使
  之連属然其及循爲臣之理自是天理所本然非湯強
  使之也則知湯之用刑非刑其臣下以使其順理特
  設此以懼之使還其天倫耳湯制固未嘗用也君臣
  本一体自人臣以私意勝見得人君失德不切身君
  臣之體始二故湯因以制刑人臣爱身必無不諫故
  因刑以見君臣一躰之義 又云諸侯大夫各有臣
  下大率諸侯大夫爲惡爲非而其臣下不肯正救者
  正以其君爲惡之敗禍止在其君不在其身是以恬
  然而不恤故湯制官刑使之畏其害而言也雖然湯
  之官刑固非威以脅人使人之必諫也自夫臣下之
  不諫其心視君為彼視已爲我兩者扞然不相入而
  股肱心膂之情虧矣湯制刑以使之諫使之視君有
  一事之非一言之過若已有之還其股肱心膂之義
  使之同心合德也古之置刑異乎後世之置刑逺矣
  具訓于蒙士嗚呼嗣王祗厥身念哉聖謨洋洋嘉言孔
  彰
  具訓于蒙士是童蒙之初即教也盖天性未發人欲
  未萌未有先入於此而訓之後來終是易為力今人
  於童蒙非特不能訓反誘以三風十愆之事嗣王祇
  厥身𫝹哉一篇之中全歸在此言甚有力聖謨洋洋
  嘉言孔彰湯所制官刑自今觀之皆凛然可畏之事
  伊尹何以見其洋洋孔彰大抵聖人無本末精粗之
  間伊尹觀此語自造其極其悚然可畏乃是生生不
  窮之理故見其有洋洋發動之意今人讀中庸大學
  却或有它洋洋處湏讀此亦如中庸大學一般方可
  又云聖謨洋洋嘉言孔彰二句係三風十愆中自
  常情觀三風之戒只以聖人法律之語森然不可犯
  觀之烏知其中有天理也惟伊尹之聖詳味三風之
  訓知聖謨洋洋之大而其嘉言則甚彰明蓋洒掃應
  對乃精義入神之妙能反三風之訓而默識之則所
  謂洋洋孔彰之意自見矣
  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爾惟德
  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肆命徂后
  惟上帝不常以主宰言之則爲帝上帝固不常而此
  理則未甞不常作有善惡故降有災祥何不常之有
  非作善外又有百祥作善則百祥自集非作惡之外
  又有百殃作惡則百殃自集此湏又看前天休說徳
  與不德其小未有不至於大者觀復姤二卦可見大
  抵勿以小善為無益而勿修勿以小惡為無傷而勿
  去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而滔天燎原之勢有不可
  抑遏者則所謂萬邦慶墜厥宗之意明矣
  太甲上第五
  太甲既立不明
  孔子序書者以不明二字指太甲之過孔子豈無所
  見於此哉盖欲縱之敗度禮皆昏蔽之病咎在不明
  况君道常明太甲不明其反爲君之道故孔子序書
  断以不明二字指太甲之過盖其爲惡本原而言之
  大抵爲惡雖至千百種本原只從不明上來盖君道
  常明不明便反君道事事㒹倒
  伊尹放諸桐三年復歸于亳思庸伊尹作太甲三篇太
  甲
  太甲當居喪之時而有欲縱之敗故伊尹放之及太
  甲三年之丧滿乃能悔過允德大抵人君居䘮自不
  當聽政付之冢宰然則伊尹於太甲居丧之時而放
  于桐宫自迹觀之尹無放君之迹使太甲居幽逺朝
  政而不聽亦可也使孔子揜尹之過循迹而言之謂
  尹無放君之事亦何害孔子序書盖聖人以大公存
  心使千萬丗不敢議其非尹處湯殁之後遭太甲之
  昏迷亦不幸之甚尹何有心於桐宫之放亦不幸而
  爲是也孔子遽筆伊尹放諸桐非特足以見孔子至
  公之心而尹亦非文過飾非之人其放太甲之事亦
  公天下爲心也讀太甲之序者當躰此意觀之又說
  伊尹放太甲於桐攷之於書乃在亮隂中此正太甲
  居憂之時三年終則巳歸亳矣以迹論之孔子序書
  自不必言放然聖人不如是但以至公相期當時太
  甲不明既放於桐至此豈能遮藏盖蔽謂無此事况
  伊尹當時之放處聖人之不幸非其本心苟孔子盖
  之是反明伊尹有過舉三年之後復歸于亳能思念
  常道伊尹至此故作太甲三篇
  惟嗣王不惠于阿衡伊尹作書曰先王顧諟天之明命
  以承上下神祗社稷宗廟罔不祗肅
  惟嗣王不惠于阿衡惠即順也太甲不明几所作爲
  自與伊尹相背自然不順其所好既不同安能聽信
  哉伊尹作書曰先王顧諟天之明命至王惟庸罔念
  聞伊尹又舉先王而言謂先王常顧諟天之明命以
  承上下神祇顧是省察諟是提撕都是整理底意思
  言常常省察提撕不敢放下至於社禝宗廟之事無
  不祗敬欽肅伊尹所以首及此亦自其本而言之大
  抵人心雖甚湮散至祭祀時無有不誠敬者此即其
  本心也故先王於萃渙之卦必言王假有庙伊尹欲
  救太甲縱欲之失不暇它語首必及此盖欲白太甲
  本原正之深得其理夫尹作書以告太甲欲箴其欲
  縱之敗不舉湯之爲德而乃泛然爲之辝舉湯祭祀
  之事以告之何也盖湯於祭祀之時其洞洞属属之
  心此心無一毫之敬不立矣太甲之心放而不收遂
  至於欲縱尹欲収太甲之放心故指定湯之收心處
  以治太甲之病
  天監厥德用集大命撫綏萬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
  師肆嗣王丕承基緒
  惟湯有此敬心所能天監厥德用集大命自顧諟以
  下至罔不祗肅皆湯之厥德所在盖湯之恭敬如此
  始歸天下而撫綏萬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師伊
  尹之心又如此其辛勤輔翼爲成湯安天下之民夫
  湯尹君臣同心一躰扶持天下然後太甲嗣王今日
  得有此無疆基緖太甲至是何獨不明湯尹之心哉
  惟尹躬先見於西邑夏自周有終相亦惟終
  夏都毫之西故謂之西邑夏尹見夏之有道之君几
  百所為小大至纎悉内而修身外而治朝廷大而治
  天下無一不全俻而無一虧闕不满人意處其君如
  此是宜為相者亦感動奮發相與人君同保其衆矣
  夫君之一周而保終之道在是言周者乃謹畏之至
  如孟子周于德周于利之周同而其中自有終之理
  故相於此時不終者亦有終况能自終者視君如此
  則其有終可知矣
  其後嗣王罔克有終相亦罔終
  後嗣指桀而言也桀所爲不周俻恣行暴虐豈得而
  有終乎故爲臣者亦不見其能有終者夫當桀之相
  豈盡無終者邪自桀之不周之心觀之爲君先自不
  終故見其臣皆以不終遇是君而相者雖有能終亦
  無所用其力况其間有與桀之俱化者則其惡又甚
  矣尹以是言所以欲感動太甲以盡正己物正之學
  則主聖而自然臣必良矣參二叚以觀之方見伊尹
  之責任太甲之意重矣
  嗣王戒哉祗爾厥辟辟不辟忝厥祖王惟庸罔念聞
  伊尹前舉二叚好與不好底樣子如此分明嗣王豈
  得不戒湏當敬尔爲君之道君不君不特是自辱又
  至於辱乃祖成湯者伊尹至是忠誠墾切告太甲之
  如此太甲方且以為常事雖聽尹言似若無所念聞
  也
  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顕坐以待旦
  伊尹前作書以諭太甲而太甲方且念聞至此又從
  新再與之言乃靣諭太甲故謂之乃言又再舉湯之
  敬德謂先王昧爽丕顕昧爽是天之未明將分之際
  成湯於此巳大顯明洗濯其心澡雪其志坐巳待其
  大明則成湯於待旦之時其存心養性湛然清淨無
  一毫物累之所能容所謂同乎太虚潇然出塵不啻
  曰之東升將臨照於天下以湯之此心觀之可謂以
  勤勞而得天下似可以少逸矣猶且坐以待旦則下
  於湯者則果如何而勤耶是又伊尹暗箴太甲之受
  病處也
  旁求俊乂啓迪後人
  旁非正也謂四邊皆求之非一路當湯之時朝廷之
  上左右前後無非俊彦俊彦之人巳自多矣湯之心
  猶不自足方且旁求之旁求者必欲盡天下之賢俊
  使啓迪於我後之人湯之心以爲我之得天下如是
  之艱難常恐有易失之意求賢必至於旁求必欲得
  若人以啟迪後嗣以爲萬丗子孫之慮者亦逺矣
  無越厥命以自覆
  命乃正理也稟於天而正理不可易者乃謂命也使_
  太甲但循正理而行安得而有覆亡之患哉
  謹乃儉德惟懷永圖
  既言儉德又言謹乃然德乃是本然者謹之一辞乃
  用工處儉德湯固有之德也伊尹以此箴太甲受病
  之處太甲欲縱之敗其病正與儉德相反儉者非特
  儉約節用之一事大几所當儉能自収歛無非德之
  所聚此正救太甲之病太甲之病在於放伊尹急欲
  其収纔心収聚不敢放則精神㑹集所懷者孰非永
  圖兢兢固守常有欽謹之意而使之勿替自然几事
  務長久之道理惟其心放而不收惟昏於欲敗縱敗
  徒視目前之利此豈久享富貴道理冝尹以是言而
  直箴其病
  若虞機張往省括于度則釋
  虞是虞人之虞如今之虞人旣張其機欲發其矢必
  先省察其括礪循于度然後可止
  欽厥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懌萬世有辭王未克变
  所謂止如爲人君止於仁爲人臣者止於敬忠為人弟
  者止於悌言太甲當欽其所止率循乃祖成湯之所
  行故能如此惟我有懌萬丗之後亦有聲聞于下伊
  尹看萬丗毀譽都在一身上觀惟朕以懌深見得伊
  尹之任甚明孟子曰伊尹聖之任也夫伊尹之休戚
  係萬丗之毀譽則知尹一身實當商家天下之大尹
  期太甲以能順我之言則我一人欣然恱懌自尹之
  懌似未足為利害也而萬世之辞係焉盖此見尹任
  天下之重處尹不恱懌見太甲之為有萬丗垂謨之
  之意是以尹之懌也不爲尹懌爲萬世而懌其有辞
  於太甲也固宜
  伊尹曰茲乃不義習與性成予弗狎于弗順營于桐宫
  密迩先王其訓無俾世迷王徂桐宫居憂克終允德
  伊尹之言旣如此其不義盖是習與性成至此又見
  伊尹愛太甲眷眷之意非忿怒之辞乃是歎惜言太
  甲非本自如此乃是習與性成耳我今又不可復使
  之日近声色與左右近習玩狎于不順之事必用營
  輯桐宫迁之居于彼使之宻迩先王其訓無俾長迷
  惑丧乱人君是天下指迷之人君仁莫不仁君義莫
  不義人君之病是一丗之病故曰丗迷伊尹開太甲
  之迷是開一世之迷也然所以必使居桐宫者當時
  太甲居憂桐宫所葬之地使太甲廬于墓側盖欲使
  朝夕有所悚動知所自反起其善心也几人居淨處
  良心自感發故營于桐宫乃是欲其宻迩先王之訓
  王往桐宫居憂三年果能克終允德伊尹作書一篇
  未嘗言太甲之非但以先王反覆言之盖人告戒若
  首言其過恶必不聽信故伊尹言一个好样子在此
  聽其自看也看太甲篇湏連伊訓看方見伊尹納誨
  與後人不同後人諫君之失至于再三不從辞氣忿
  怒不平觀伊尹三次進試一次反緩於一次今以伊
  訓一篇觀之夫當太甲過未形之時尹之言反痛傷
  之似有哀悼不能自巳之意及其過巳形之後其言
  反雍容和緩不傷悼痛切今即伊訓之書觀之如言
  尔惟德罔小萬邦惟爱尔惟不徳罔大墜厥宗言墜厥
  宗則九庙爲墟矣使人懔然有危懼之意至太甲之
  篇上曰忝厥祖忝祖之言又不似墜厥宗之禍甚也
  至後一叚雖有無越厥命以自覆一句伊尹告太甲
  之言甚多如曰惟懷永圖曰率乃祖攸行曰萬丗有
  辞又期太甲以長久道理深處詳味二叚之言温乎
  似春使人猶在春風和氣中有陶然自得之意及味
  伊訓其格言大訓明俻森嚴冷然似秋使人肅然畏
  避如在武庫而見矛戟之森列伊訓所作之時太甲
  之過未甚形也至於伊尹作太甲之篇則其過巳形
  觀尹之言緩而不迫敬而不怒何也大率臣之事君
  如子之事父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
  無怨夫父母有過子諫之自幾諫之不從則常情必
  有忿怒之心忿怒之心生必痛陳力告之為孝子者
  見父母之志不從方且引咎自責以我之不違者未
  盡方且敬之不暇雖勞而無功亦不敢怨夫幾諫於
  未從之初過在父母不在子也又敬於不從之後則
  過在子而不在父母孝子之用心至於父母不從諫
  之處不敢盡力以諫借使諫之從則必有傷於父母雖
  然伊尹聖人太甲庸君伊尹元老太甲㓜王而猶事
  之如父母此其所以聖也
  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八
  十三日晨接許周生表兄札知戴州部金溪此時
  当在吴门金漢丁母憂服阕應入都補官玄年
  留滯蘇柷不肯行就冬之際与僕订交極相契合十
  月二十外日子同弃離柷和料此日尚与吴门也如公
  胸乃真可稱诰落耳晴燥硯渴筆復佳黄
  昏沒萬燈〓此卷畢囱外月色頗欽〓也葊識

知识出处

東萊先生書說

《東萊先生書說》

《东莱先生书说》是吕祖谦所著的阐释《尚书》的作品。该书原本是讲学之稿,1192年由其内弟曾致虚锓木于南康。一般认为今传《增修东莱书说》为吕祖谦弟子时澜据其讲义增修而成。《洛诰》至《秦誓》方为祖谦亲笔。该书今存时澜增修本三十五卷、严修能手抄《东莱先生书说》残本九卷及黄伦《尚书精义》所引书坊刻本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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