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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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先生書說》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593
颗粒名称: 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四
分类号: B222
页数: 57
页码: 三六五-四二一
摘要: 本文主要讨论了知人安民的重要性,强调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根本在于知人和安民。皋陶提出了九德,即九种品德,并强调了各种品德之间的相互关系和重要性。禹对此表示赞同,并询问了皋陶对于九德的具体解释。
关键词: 宋代哲学 皋陶谟 知人安民

内容

皐陶謨第四
  皋陶謨曰若稽古皋陶
  堯舜禹謂之若稽古固也皋陶臣也亦何與三聖人
  並稱哉盖舜以孝禹以功皋陶以謨後世甞並稱矣
  甞聞舜以不得禹皐陶爲巳憂未聞舎皋陶而獨稱
  禹也盖禹皋陶同功一體之人使禹不受舜之位則
  皋陶當爲天子矣亦如舜不受堯之位則四岳當爲
  天子矣皋陶亦堯時四岳類也又况舜有天下選於
  衆舉皐陶不仁者逺矣未聞雜益稷輩而並舉之也
  盖皋陶之為人又非稷契輩所可仰望虞廷之臣獨
  皋陶稱若稽古史目特以是推尊皋陶之爲人而附
  之於三聖人之列又曰皋陶與禹亦不争多巳是亞
  聖地位故稱此
  曰允迪厥德謨明弼諧
  此二句史官断盡臯陶之爲人有德者必有言皐陶
  以謨聞於天下惟史官恐人徒知謨而不知謨之出
  於德故先言允迪厥道指其根本以示人惟其有德
  故以謨則明以弼君則諧和允迪是着實履踐處
  禹曰俞如何
  或言上有闕文恐是如此皋陶先言數句禹始發問
  亦如大禹謨載禹言克艱說話
  皋陶曰都謹厥身修思永惇叙九族庶明勵翼迩可逺
  在兹
  皐陶歎美禹俞之言是也継說下面說話與禹道先
  嘆美而後言者不敢易其辞也大抵修身至於齊家
  齊家至於治國治國至於平天下皆自其修身出故
  當修身之際必湏思量永久道理或一時可行而要
  其久則有害惇叙九族自修身而見於齊家也伊川
  家人傳曰正倫理篤恩義盖九族之中惟惇叙二字
  該盡齊家之道庶明勵翼此又大於一家者朝廷之
  上使百官之中明白一心各思勉勵以敬其心翼與
  小心翼翼之翼同也自修身以至於治國皆自其根
  本始故曰迩可逺在兹此一句最要看可字可_者
  明其有此理也盖常常用工夫則可逺不可直把修
  身便能齊家治國平天下也
  禹拜昌言曰俞
  論禹萬丗永頼且克勤克儉不自滿假皆學問之至
  下工夫深其於身修思永之道巳入其境界故一聞
  皋陶之言不特俞之且拜之盖深中禹之心故禹感
  發形之拜而不自知孟子所謂禹聞善言則拜
  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
  皋陶前言自修身至於治國平天下事事都圎俻了
  若知人安民不在其中不足以修身治國至此又從
  而再舉知人安民似若贅辞盖知人安民事大體重
  乃修身中綱目大者皋陶獨拈出說教禹於修身中
  先從其大而致力譬如學問之道精粗本末俱在於
  學然致知格物之學又學問中最大者學者當自此
  入頭人君之爲天下惟知人安民最大不逐件說安
  得而知此乃修身下工夫處
  禹曰吁咸若時惟帝其難之知人則哲能官人安民則
  惠黎民懷之能哲而惠何憂乎驩兠何遷乎有苗何畏
  乎巧言令色孔壬
  禹與皋陶其心相應故聞其言悄然自嗟盖禹下工
  夫到人身踐克艱學力方知知人安民爲難事元不
  入海安知海深其吁者疑其難之意非病其難也咸
  若時謂两者俱如此雖以帝堯之聖尚亦難之况於
  禹乎此一句見得禹下工夫親切處不獨見自已難
  又見舜難此則予何言予思曰孜孜長有不足之心
  把知人安民作如法重事看了又說知人便是哲若
  哲時便能官人安民安民却是惠若惠時黎民便懷
  旣能哲又能惠了却何憂驩兠何遷有苗何畏巧言
  令色孔壬之人似乎有驚愕怪訝之意要之哲與惠
  道理禹自心知意㑹縁下工夫人知裏靣事艱難故
  不敢看此二句做容易若未曽經學問人輕心淺智
  者看得知人安民似爲一等甚易事曽不知堯舜修
  已以安百姓其猶病諸堯舜非病而不能行乃所以
  見其兢兢業業知堯舜病諸之意則識禹難之之言
  皐陶曰都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載采采
  皋陶見禹以此爲難乃曰雖如此難然亦有下手處
  人之行亦有九德之可觀行旣有德亦可即其行而
  言人之有德湏看亦字乃知知人安民下工夫處正益
  贊禹之意皐陶於此言不盡意乃再說與禹道容事
  事條陳之猶今人言容逐一一說也采米事也載自
  任也皋陶自任欲事事條陳與禹道盖深與禹相得
  亦言亦行之說未能盡其意皐陶便自継說更不待
  問也
  禹曰何
  臯陶旣說載采采一句言未畢禹便問皋陶采采之
  意更不待皋陶言盡了便問此如人對語意甚相属
  其中自有不容巳處
  皋陶曰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擾而毅直而温
  簡而㢘剛而塞彊而義彰厥有常吉哉
  皋陶於此歷歷說與禹道九德不可作相濟看如栗
  濟寬立濟柔便不是寬德柔德盖流於一偏然後求
  有所濟便不是德既謂之德乃純全也如寬而不栗
  則是縱弛之人柔而不立則是懦弱之人皆一齊偏
  了所謂九德寬而有栗乃謂之寬德柔而有立乃謂
  之柔德几九德所謂自然而然莫之為而爲者初不
  俟於強勉作爲也大率人寬則多失之闊略湏是寬
  中又自有整齊處人柔多失之委靡湏是柔中又自
  有卓立處人愿則做事謹慤耻言人過與人交多不
  盡情几人有不是處便不敢說彼必自以爲恭殊不
  知責難於君謂之恭待人不以誠實乃不恭之大者
  乱者能治乱之人必恃才作爲大則爲鲧小則爲盆
  成括湏是加之以敬則處事必當擾者能慣熟其事
  才恃其能慣熟於事便把事做慢看了反失之遊豫
  不决當加果毅之工夫直者多失於訐湏是養之以
  温簡者多失之鹵莽湏是有圭角廉隅剛者多不充
  實其内便是血氣之剛如棖也慾焉得剛則不可謂
  之剛惟剛而能塞如孟子至大至剛浩然之氣塞乎
  天地彊者多失於勇而無義所謂有勇而無義以爲
  乱惟有義如孟子之勇於義彰厥有常吉哉几此九
  德又當觀之於平昔考之於閑暇則有德者必果有
  九德之人苟遽信其一日之間行事能有是德則未
  保得其暫時如此多詐不情惟有德之有常者而用
  之則乃為國家之福常者常久而不變也
  曰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嚴祗敬六徳亮采有邦
  自皐陶前既言九德節目至此又言用九德人次序三
  德之人大夫所當用也日宣達其情而使至於無隱
  則有家之事自夙夜而浚明看得浚明氣象若整整
  然有條理而不紊六德之人諸侯所當用也嚴其祗
  敬而用之亮采有邦一國之事無所不明日嚴祗敬
  當與日宣通看謂之宣則敬在其中然至此言嚴祗
  敬盖位愈髙則心愈敬雖有三德六德之人而不如
  此則亦徒然爾魯穆公之側非無子思齊宣王之國
  非無孟子只為他無日宣嚴祗如何㑹浚明其家亮
  采有邦湏看日宣嚴祇自有尊禮信任他底意在其
  中又曰三德六德不必指說盖於九德之中得其三
  得其六也不可以文害意治有廣狹事有小大故所
  用之人有多寡正如建大屋則材木大建小屋則材
  木小
  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師師百工惟時撫
  于五辰庶績其凝
  此見人君如天之無不覆如地之無不載不以一巳
  之才爲才而合天下之才爲才故歛九德之人而受
  之既受之則又散布於職事之間使九德之人咸事
  而無遺才俊又之人在官而無曠職則見人君自有
  大体也然猶言百僚師師百工惟時何也盖衆賢旣
  進却不可便以為無事惟聖人乃能公天下爲心降
  聖人一等未兑有毫厘之私若果有之豈能逅相觀
  法以興事造業則必分朋立黨反以害事故衆賢既
  集之後必湏有一聖人提督使之相師而欽哉惟時
  亮天功百僚百工非不同師師有僚友之義故曰僚
  自其職業言之故云工五辰在天得其全者爲五辰
  此指其象而言在物得其偏者爲五行同此一氣然
  物物皆有五行如六府三事可見自其勢論之五辰
  在天人如何而可撫以理論之此理未甞有間在我
  之五行旣得其理則在天之五辰亦得其理豈不可
  撫百僚師師百工惟時則事事物物各得其性如此
  則在天之五辰自然消軌庶績其凝乃凝而不散也
  後世人臣之立功各有隨成而即壞者正縁其不凝
  也惟此之功愈久而愈隆此凝之意
  無教逸欲有邦
  逸欲亡國敗家之事雖至無道之君豈欲諸侯為此
  而教之哉盖天下皆視人君所爲上之人有一毫縱
  弛隋慢便是人君有以教之也
  兢兢業業一曰二日萬幾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
  兢兢是形容敬心也幾是動之微也一日二日之中
  有萬幾之難察兢業之心稍有不相接則放過幾微
  處必多此非持敬工夫到如何看得如此親切動之
  善則善動之悪則惡一心之中少有不敬則善惡便
  自此判矣無曠庶官非特無其人爲曠非其人即曠
  也天工人其代之几在職位皆是代天理物此乃天
  之工人代之耳必知天之爲然後能亮天工其可不
  敬
  天叙有典勑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
  哉同寅協恭和衷哉
  天命在人自然有君臣父子之五教在我則勑之勑
  者整齊工夫夫惇者厚也惟民生厚民之五典本自
  厚勑之使厚而巳盖勑之之道惟從厚則近本天秩
  有禮物聚然後有禮只看人才群處禮便自生不是
  天秩如何㑹如此然自我而出天下惟視吾用之如
  何故云自我五禮有庸哉典禮出於天便是天命之
  謂性曰惇曰庸便是修道之謂教故曰天不人不因
  典禮皆本於天惟君與天爲一然後能惇之庸之同
  寅協恭和衷哉一句乃是典禮之根源惟君臣聚精
  㑹神能與天而無間則典禮乃天之典禮若不如此
  則典禮皆是虛文末節都無精神雖有姐豆玉帛何
  益
  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
  哉懋哉
  至於命有德討有罪直言五服五章五刑五用皆不
  云我者此是賞罰純乎天盖典禮雖在於天猶有待
  人輔相樽節而成之若賞罰則不可加一毫於其間
  有一毫人欲則賞罰我之賞罰非天之賞罰觀禹之
  父親爲舜所殺而禹後來侻首仕於舜朝此天命天
  討也舜可謂不以我矣政事懋哉懋哉即言賞罰此
  心常勉勉不巳不可有一毫止息才有止息有我之
  心便生便非天心
  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達于上下敬
  哉有土
  自我聦明明畏是言天人貫通之理天有顯道厥類
  維章自我民聦明自斯民生知處看可見自我民明
  畏自人心懔然不可犯處看可見達于上下此理徹
  上徹下更無間断有土之君其可不敬
  皋陶曰朕言惠可底行禹曰俞乃言底可績皐陶曰予
  未有知思曰賛賛襄哉
  臯陶謂禹我之言順不知可以行否禹曰乃言可以—
  底其成功皐陶又言予未有知思曰贊賛襄哉而巳
  觀皋陶言知人安民之謨如此方且淡然不自以爲
  得後丗賈誼方說得一篇治安策便自以爲無用許
  多才略處曰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又曰陛下何不令
  臣為属國之臣與皋陶氣象大叚不同觀帝曰來禹
  汝亦昌言可見皋陶陳謨在舜之前禹與皋陶交謨
  治道於周旋切至於可以見舜之恭已無為聽臣
  之論治而巳言若稽古止於皋陶見皋陶之惪與禹
  相參
  益稷第五
  益稷
  益稷與皋陶謨本是相連但簡編重分爲兩篇當初
  却是竹簡何者其間議論初不断續益稷名篇非有
  意但禹首舉益稷爲言故取此以記其目如論語學
  而子罕此最無義理惟取其初說以記叙事之次序
  帝曰來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曰孜孜
  皐陶旣陳謨了舜見禹在側亦使禹来昌其言自禹
  曰都以下三句最要看與曽點三句相似但曽點氣
  象猶有未平猶露斧鑿聖賢分量自不同此則檃括
  耳禹所不言惟思日孜孜盖用心在純亦不已也禹
  造理深見得道理無窮處愈加勉而愈不自知正如
  孔子謂不知老之將至云尔正此意也禹如此不言
  方且憂職未盡思不出其位何暇陳謨
  皐陶曰吁如何
  吁亦峭然之辞乃畏聖人之言之意皋陶亦用工到
  禹地位故復問其如何也
  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懷山襄陵下民昏墊予乘四載隨
  山刊木暨益奏庶益鮮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
  曁稷播奏庶艱食難食懋遷有無化居烝民乃粒萬邦
  作乂皐陶曰俞師汝昌言
  予乘四載即舊註所謂水乘舟陸乘車泥乗輴山乘
  樏隨山刊甚木以相視水勢於是與益進衆鳥獸之
  食於民予决九川水之大者俾入於海濬猷澮距川
  水之小者使入於川大水有所入小水有所歸此禹
  治水之次序於是與稷播艱食奏鮮食鮮鳥獸之食
  及水土漸平民之播種尚艱故曰艱食所謂粟穀之
  食也惟其艱故以難食相兼當洪水未平之時道路
  壅塞阻不相通九州所有各自限隔偏聚於一處至
  於懋迁彼此有無相攺易之化其所居謂如此處出
  茶茶必有餘故化之於出塩之地塩處有茶茶處有
  塩物物如此自然均足盖天生萬物欲以養天下不
  可不均故也此一叚湏當看乃一字自洪水滔天之
  勢禹用力如此艱難非一手一足之力非一朝一夕
  之故然後得致乃粒民賴以治此非禹之夸辞禹在
  虞朝所謂不矜伐不自滿假之人當萬丗成功之後
  冝乎所謂君子所過者化日求新功夫子曰不忮不
  求何用不藏子路終身誦之夫子則曰是道也何足
  以藏禹亦聖人豈不知此今乃歷舉其功似若矜伐
  者盖治定功成禹恐難保正如管仲告威公無忘在
  莒時之意其意謂昔者艱難如此今日無事湏當存
  昔日艱難之心可也禹雖不是陳謨乃是陳謨之大
  者此便是昌言臯陶曰師汝昌言使禹常自言其功
  何以謂之昌言觀此可見
  禹曰都帝謹乃在位帝曰俞
  言謹乃在位是以天位之艱戒舜舜聞禹言心悟神
  受故曰俞典謨之例吁是憂懼之辞都是歎美之辞
  禹曰帝謹乃在位合言吁乃言都者禹體得艱難戒
  懼之中自有至樂之地帝曰俞領其言而歎其然也
  禹曰安汝止惟幾惟康其弼直惟動丕應徯志以昭受
  上帝天其申命用休
  止是知其所止之止將安汝心之所止湏於動之微
  處及靜而無事處常要察得此心在又湏輔弼之人
  直不直則我有失而人亦不敢說如此則心有所偏
  失矣大抵治身之道最當於毫厘渺忽宴閑暇豫做
  工夫又頼大臣繩愆紏繆格其非心惟幾惟康則内
  得其養其弼直則外得其養内外交得其養則思有
  所動舟車所至日月所照莫不翕然大應所傒之志
  傒志是天下人皆有此心溪望於我我能大應他所
  傒望之志則昭然可以厭射上帝之心不辱天命下
  民作君師之意能如此則天從而命之是用休美以
  此見得天命非自外至從而申之耳大抵旣得我之
  心又得天下之心則昭然可以厭射上帝之心天豈
  庸釋哉
  帝曰吁臣哉鄰哉鄰哉臣哉帝曰俞
  帝於此深領禹言知要做工夫方知左右一時不可無
  人何故不要做工夫人便不見臣鄰如此親切臣鄰
  指禹言之
  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予欲左右有民汝翼予欲宣力
  四方汝爲子欲觀古人之象曰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
  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
  明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汝聽予
  違汝弼汝無靣從退有後言
  帝曰作朕股肱耳目君爲元首則股肱耳目乃臣為
  之盖君臣相湏爲一體予欲左右扶持於民湏汝翼
  助我欲博施濟衆使爲之力旁及於四方湏汝爲之
  人君以一手一足之徧力雖胼胝亦不偏及惟任群賢分
  布天下乃可予欲觀古人之象黄帝堯舜垂衣裳而
  天下治自黄帝巳有衣裳故云觀也日月星辰山龍
  華䖝此六章者書之於衣以爲在上之服宗庿之彝
  尊亦用此六章之飾藻火粉米黼黻此六章绣之於
  絺以爲在下之服几此十二章以五采施五色而作
  服亦是汝明之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六律
  五聲八音者天地自然之和以此察治忽則無纎毫
  之僞出納五言五言樂之成言者言今之三百篇之
  詩是也詩有出於上者有出於下者出於上者爲出
  出於下者為納出納作之於樂此亦頼汝聽之至此
  又言予違汝弼汝無靣從退有後言不獨教禹作服
  肱耳目至此舜連一身亦發付與禹教他點對古人
  忘形之交責臣之至如此聖人非是畏人背後去議
  論又非侍臣下禮數不至但常懷敬懼之心虚懷樂
  諫欲有過便聞然虞廷之臣豈有靣從而背議者但
  舜以為人自有至尊居於九重之上在下者常有難
  言之患故開其言路也几此數者皆舜論爲治之道
  作服飾以祭天地宗廟此禮之大者六律八音五聲个
  樂之大者大抵治定功成之後可以制禮作樂盖禮
  樂非虚文必有其實舜言禮樂必在於左右宣力之
  後者盖人民和氣浹洽然後可以興禮樂舜之言治
  自有次序看此一叚見舜識君道
  欽四鄰庶頑讒說若不在時侯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
  識哉欲並生哉工以納言時而颺之格則承之庸之否
  則威之
  四鄰前後左右之近臣師臣者帝賓臣者王友臣者
  霸自古以來成王畏相無不以欽大臣而興者皆是
  傳得舜之心源自此以下論教育人才之理庶頑〓
  說若不在是舜於此収拾變化他始則用射侯之禮
  以明之射者心正然後能中揖讓而升下而飲非敬
  不可撻而記之記者使之自記非教者記之也又書
  之於簡典以識其過几人有不是當時雖知之稍久
  便忘也非責誚窘辱則自以爲常使有改過亦不力
  此所以用撻以記之至於書識其過似乎擯斥弃絕
  素待以異類盖使他看書則必耻耻則善心生欲並
  生哉乃是欲與他並生於天地之間此可見設教之
  意工者掌誦詩之官時而颺之颺其詩也看他從化
  朱從化盖詩者出於情性可以察人之真情古人作
  詩采詩以觀民風便是此意下至春秋列國盟㑹賦
  詩一有不類便能知之如齊髙厚歌詩不類知髙厚
  之必反使髙厚當初縱要反時便不能暇歌一个類
  詩何故却歌一个不類詩這便見得詩不可隱情處
  况唐虞之時其詩有不出於真情者乎惟後丗風俗
  澆薄其詩多出於詐偽貪者却賦廉詩仕者却賦隱
  逸詩於此歌其詩以觀之有感格而化之者然感化
  有淺深驟者則尊承之次則任用之至於怙終不悛
  者則用法以刑之舜何故於說說者教之如此盖作
  之君作之師不如是則不足以盡師傳之職也
  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於海隅蒼生萬邦黎獻共惟
  帝臣惟帝時舉敷納以言明庶以功車服以庸誰敢不
  讓敢不敬應帝不時敷同日奏罔功
  俞哉者禹言舜論教育之道固有哉字充有可言者
  何故舜前言或撻或識教似乎規模迫窄些 禹恐舜
  𠋣倚於一偏必竟治頑〓亦天地間一事故陳其所以
  然盖教育人才固當如此然湏人君緫大體以臨之
  示大法以警之古人說話不聽一偏貴於全備如此
  則誰敢不遜敢不敬應禹立此二句正應上靣許多
  規模廣大說話言此二句則見普天之下率土之濱
  莫不精白誠一以承休德所謂〓說之人無有也帝
  不時敷同日奏罔功至此禹更不待舜再問便自說
  帝若不如此用人時則將見皆同日奏無功之人欲
  舜灼然盡心於此大處纔不盡心於大處則便有如
  此大害前一叚議論必得此一叚議論方始圎備
  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傲虐是作罔晝夜額額罔水
  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丗
  禹前所說覺得廣大至此又収歛來以此言舜丹朱
  之傲其始亦不過慢遊是好惟慢遊不巳遂至於傲
  虐是作論慢遊之罪亦怠惰嬉遊之過何至於傲虐
  之事甚而至於用殄厥世此最要看盖人始初只知
  慢遊一日 復一曰到得惡力浸長自然傲虐做出
  下面許多事敖而至於虐見此惡力猛惡力猛則爲
  惡所使更不知其所以然及殄厥丗惡力巳至於成
  熟矣亦如今人飲酒始初一盏酒力必不㑹着人及
  至數盞之後便爲酒所使自不由得我罔晝夜額額
  言其惟傲是好故几人所不為賊人理者皆爲之故
  絕其丗夫以唐虞之時有丹朱然舜大聖人與丹朱
  不啻天淵必不到做丹朱地位禹乃以此戒者何故
  此最要看聖人與天地萬物爲一體天地中有一物
  順理無非發吾良心處有一物不順理無非警我處
  所謂見賢思齊賢見不賢而内自省丹朱雖不肖畢
  竟是天地中一个人當時旣有丹朱禹安得不以此
  爲戒此見聖人工夫愈無窮處又見聖人與萬物為
  一體
  予創若時娶于塗山辛壬癸甲啓呱呱而泣予弗子惟
  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
  咸建五長各迪有功苗頑弗即工帝其念哉
  禹見丹朱如此既不能禁之於言則誰敢習之於身
  自然懲創其惡創之一字最有力丗間人也見得有
  丹朱它却不以爲事惟禹一體怵然深省憂國忘家
  做許多工夫丹朱之惡要其始不過一个慢心禹之
  治水至於各迪其功其始不過存一敬心予弗子惟
  荒度圡功見得禹以天下爲一巳憂五服二千五百
  里方面共五千每州各立一師外及四海皆立五長
  以相統率此見得禹經理天下之大畧惟各迪其功
  苗頑弗即工見得舜世教化之盛各迪有功如周時
  人人有士君子之行一般惟苗一人尚未即工盖天
  下皆有功則無功者為易見禹獨舉苗一人之頑弗
  即其工則自苗之外必無不即工之人也然以禹之
  敬而苗民猶不即工以禹勤勞治水如此又予創自
  反如此了可謂自盡苗尚未即工則敬之工夫其可
  巳乎帝其念哉一句最有意禹說我自反如此了舜
  今又湏當自反當更做未盡工夫不徒欲舜念苗之
  頑而有以化之當念天下之事盡在於艱難之中如
  念苗之時長以此爲念
  帝曰迪朕德時乃功惟叙皐陶方祗厥叙方施象刑惟
  明
  這二叚說話正荅上靣三叚說話舜於此謂能導迪
  我之德者皆禹之功秩然而有次叙所以荅上各迪
  有功一叚皆禹之功皐陶而今方在祗敬汝之功縁
  苗之頑未化又方在施象明刑則禹憂苗之弗即工
  有皐陶以任其責矣禹不足慮這是荅下一叚言苗
  頑弗即工帝其念哉而今巳有臯陶了此事夫禹曾
  勉帝舜之念舜於此領禹之言引皋陶以自代而舜
  無所與盖皋陶之爲乃舜之為君目一體本無間断
  也
  夔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賓在位群
  后德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
  九成鳳凰來儀
  此又是一項說夔當虞朝治定功成故以樂之至和
  告於舜祖考來格其幽冥所感如此虞賓在位群后
  以德相遜如所謂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濟濟多士秉
  文之德其明而人又和如此則堂上之樂可知也至
  於堂下之樂作則鳥獸又蹌蹌然而舞其和又可知
  也簫韶九成至樂大備之時雖至治之祥如鳳凰亦
  來儀此言和之至几此者皆言舜之樂其功効大驗
  如此以舜德之盛最要看史官特以夔樂結虞書五
  篇之終盖成於樂足見帝者至治之盛泰和之氣足
  以鼓舞動盪人者如此所以五篇之載特終之以樂
  也又要看如祖考如虐實如群后如鳥獸如鳳凰如
  百獸都在舜和氣之中
  夔夔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
  夔又申言之曰我作樂百獸無知者尚且率舞則庶
  尹信其諧和看於予之一字夔前言舜樂如此之盛
  了至此再說夔曰於予以別之盖前之樂舜之樂也
  後之樂夔之樂也夔方前言舜樂之盛雖職在后夔
  其實帝舜之德盖於此夔自謂我之樂此非夔自夸
  也惟是樂使人鼓舞動蕩而不自知所謂樂則生矣
  生則烏可巳也所以夔於此重復言之感發而不能
  自巳要之擊拊即前之戛擊搏拊
  帝庸作歌曰勑天之命惟時惟幾
  見於歌詩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不特見於后夔之
  樂如此重復不巳雖發出言語亦不巳此所以帝庸
  作歌後靣乃賡載歌又歌曰亦重復言之不自覺盖
  鼓舞動蕩此樂之體看作歌便自見得勑天之命惟
  時惟幾此聖人之真樂也庸者因用此作歌也天命
  流行内而一身起居寢處外而天下萬事因革施設
  無非天命湏當勑正一時不整蝢便不是天命雜於
  人為矣勑是帝整蝢意思時是一時不敢慢幾又時
  之微者也若一時不整蝢便是私欲不見天命非特
  一時至於幾微之中一毫不可不整蝢此是精審工
  夫處大率夫命流行而不息聖人亦當流行而不息
  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巳又曰文王之德之純純亦
  不巳觀不巳則知時幾之說舜當太平極治之後自
  常人至此便有自滿舜盡此者其戒懼不忘若漢唐
  間無唐虞萬分之一未曽致治便自滿了如武帝千
  門萬户可見
  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
  自此以下盖說勑天之命惟時惟幾湏頼人臣輔佐
  君對臣則先言股肱喜亦是奮庸之意股肱喜而常
  舉是意於下元首自然興起不昏滯於上朝廷如此
  百工安得不廣且明哉
  皋陶拜手稽首颺言曰念哉率作興事謹乃憲欽哉屢
  省乃成欽哉
  颺言是大聲而言也形於聲嗟動於氣歎亦不自知
  於是拜手稽首大言觀拜手稽首氣象好念哉便欲
  勑天命惟時幾几率作興事之際常常謹敬此理所
  謂率作興事謹乃憲最要看大率人一味與起去做
  事都不思只是㑹有失興是奮迅動盪固是要奮庸
  又湏是謹守其法加之以欽這是情性之正天理之
  公最要看屢省乃成湏要看乃字不可作保治看只
  是時時思量所以成處屢省當時時省之盖日中則
  異月盈則虧到得旣濟大亨之時豈可不常常省察
  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四事康哉
  臣稱君則先言元首明是人君本體居上克明惟明
  明后元首但明於上股肱自然良君稱臣則以股肱
  爲光臣稱君則以元首爲光此皋陶前靣旣歸美至
  此便警戒聖賢說話大率不偏
  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
  大率君道固在於無爲才侵臣職便爲叢脞叢脞不
  知綱領之謂又湏看个時節可以無為與未可以無
  爲若舜時巳是一个太平無事了上面不可有一毫
  増加纔増加要做事時便叢脞如易所謂無妄之疾
  勿藥有喜臣歌先元首君歌先股肱自當如此
  帝拜曰俞往欽哉
  舜以前未曽有拜自皋陶之切直辯論如此深慰帝
  舜之心舜於此不覺下拜而受盖古者君臣席地而
  坐故一聞皋陶之言而遽拜夫君無拜臣之理父無
  拜子之理然一言之内可以為帝者師故拜而俞之
  觀往欽哉一句正如古人所謂堯舜雖沒千百年其
  心至今猶在看書不必相貫如此篇大槩論治脉絡
  固相通然其間非一時說往欽哉一句與前不同前
  是戒群臣往敬其所行此是君臣相戒自今以往敬
  而無失舜皋陶之賡歌乃三百篇之祖當治定功成
  君臣陶於至和不能自巳處大抵三百篇之本最要
  識情性之正舜當和氣浹洽手舞足蹈不自知之時
  作歌其必發揚蹈厲方且說勑天之命惟時惟幾至
  樂乃在警戒畏懼之中皋陶見舜作歌天機自動發
  於聲嗟動於氣嘆不自知其所以然颺言大呼本當
  張皇髙大其言却都在規矩準繩之中皆不失天則
  到這裏便見得情性之正處皋陶之歌百代爲君當
  戒何故人君須要識躰要然而在舜時后切舜之時
  正是恭已正南靣法度彰禮樂著群賢布職湏掌緫
  其大綱加添不得正是無妄之往何之矣二典之謨
  有記其臣之拜有記其君之拜不常有亦是和氣浹
  洽不自知其所以然處
  東萊先生書說卷第四
  一兩兩日清寒逼人前四日體氣殊不佳服
  藥數劑始睮曰長如羊课小兒子十數字钞書
  五六低聊以自遣不知我者以我為安逸人也十九
  曰午後悔庵書
  去年寫此書未及校訂巳周矣庚午春三
  月廿吾修能記
  東萊先生禹貢圖說
  徐
  東至海北至岱南及淮曽氏徐之西濟為界故爾雅濟
  東曰徐
  青
  東北據海西南距岱曽氏南與徐以岱為界西與兖以
  濟爲界
  兖
  東南據濟西北距河
  兾
  東西南至河
  雍
  西距黑水東距河
  豫
  西南至荊山北距河
  鿄梁
  東據華山之南西距黑水
  荆
  北據荆山南及衡山之陽
  楊
  北據淮南距海
  九河九逆
  顏師古曰九河又合為一名爲逆河言相迎受也海渤
  海太史公河渠書及漢孔氏皆以爲入渤海而渠書_
  注云河入海當在碣石漢武帝元光三年河决東都更
  注渤海禹時不注渤海也恐入碣石之說是以冀州曰
  夾右碣石入于河也王肅云同逆一大河納之海鄭元
  云下尾合名爲逆河盖是合大河之尾同入碣石海也
  灉沮
  史記正義郭去云灉沮相觸合入雷夏
  漯
  唐孔氏云自漯入濟自濟入河周希聖曰由濟入漯由
  漯入河林三山曰按經文不見濟漯相通之道要之二
  水不必相通皆可以入河也
  大野
  曾書不名澤者以其畜而復流
  菏澤
  此間當有卞河通淮泗逹南河也不然則經何以曰浮
  于淮泗達于河東坡三山辨之甚明
  洛
  按地志出商州終南縣西冢嶺山東故言自熊耳者非
  洛源明矣
  荆山
  曾書謂之南荆
  漢
  自嶓冢東南至大别漢之源流在焉在江北鄭氏所謂
  次陽列盖自梁而入荆者也先儒則以為南條
  太華
  薛書云跨四州
  鳥鼠
  酈氏云出南谷山渭源也在鳥鼠西北許謹云出隴西
  首陽亭南谷故言自鳥鼠者非渭源也
  朱闺
  曽氏云以經之序考之朱圉當在西傾東鳥鼠西史氏
  地志言朱圉在天水冀縣北則朱圉乃在鳥鼠東如志
  所言則經當曰西傾鳥鼠朱圉矣若此者皆志之誤
  西傾
  曽書云西傾南恒水出焉西傾雍州山桓梁州也
  積石
  河出崑崙皆隱伏地中按山經曰積石下有石門河水
  冒之以西南流則積石雖非河源以上流隱伏於積石
  西則無所用道至積而後出故爲導菏積石䟽云河源
  不始於此記其施功處
  三江
  史記正義云在蘇州東南三十里名三江口一名松江
  古笠澤江一名上江一名東江一名下江一名婁江於
  其分處號曰三江口林三山云自豫章而下入于彭蠡
  而東入海者為南江自蜀岷山至于九江彭蠡以入海
  爲中江自嶓冢導漾東流爲漢至匯澤爲彭蠡以入海
  爲北江三江自彭蠡以上爲二自夏口以上爲三江漢
  合於夏口而與豫章之江皆匯于彭蠡則三爲一至于
  秣陵京口以入于海不復三矣余以經考之自嶓家導
  漾至南入于江南江也東匯澤爲彭蠡東爲北江入于
  海北江也岷山道導江而下中江也然必於楊州言者盖
  楊拒海且属下流故以記其江之入也震澤底定者往
  往三江未入之初水勢汗漫震澤不能無害今旣入則
  底定宜矣史記正義所言殆後世因太湖傍有三水遂
  以爲三江必非禹所謂三江也不可以爲然也
  彭蠡
  薛書云東匯澤爲彭蠡自壶口以東江匯同流而謂之
  北江中江者以今江西言之謂之北江荆楊言之謂之
  中江
  敷淺原
  孔氏傳以爲博陽山在豫章界輿地記在江州德安縣
  雲夢
  正義按地理志南郡華容縣有雲夢澤雲夢之澤每一
  處有名子虚賦云八百里則此澤跨江南北
  沱潜
  蘇氏曰南郡枝江縣有沱水尾入江華容縣有夏水首
  出江尾入污此荆之沱潜也蜀郡郫縣江沱及漢中安
  陽皆有沱水潜水尾入江漢此梁之沱潜也孔安國曰
  沱潜發源梁鿄州入荆州孔穎達曰雖於梁鿄州合流還於
  荆州分出如濟水河還從河出也林三山曰據爾雅水
  自江出爲沱自漢出為潜是几水之出於江漢者皆有
  此名也出於荆州者荊之沱潜也出於鿄州者梁之沱
  潜也要之皆是自江漢而出也以余觀之蘇之說則太
  離三山之說則太合穎達之說又離合之兩失也豈有
  荆梁相去數千里既合而分猶能辨其此爲沱此爲潜
  也故當以孔安國之說為證
  和夷
  曽書云謂自嚴道以西地名和川夷人居之
  九河
  黄河之流旣大至河東河西之境又受沉渭洛諸水其
  勢奔激北冀兖之界播爲九河所以殺其勢也爾雅載
  其名一曰徒駭二曰太史三曰馬頰四曰覆釡五曰胡
  蘇六曰簡潔七曰鈞盤八曰萳津其一不名者河之涇
  流也漢許商言徒駭最北萳津最南徒駭是河三本道
  東出分爲八齊小白塞之為一合河間弓髙以東至平
  原萳津往往有其遺處盖塞八枝併歸徒駭也按地理
  志皆在渤海平原之間許商又云九河相去纔三百里
  灉漯
  傳謂禹以河所從來髙水湍悍難以行平地數爲敗乃
  釃二渠以引其河北載之髙地過降水大陸播爲九河
  所謂載之髙地者謂行河流於西土之傍也二渠者滥
  水受隂溝中東入于海漯水出武陽之東北至千乗入
  海漯濉二渠皆首受河水也其北則又播之爲九皆所
  以殺其惴悍之勢也林三山曰二渠之事不見于經難
  以考證
  淮沂
  淮南陽平氏之胎簮山至淮浦入于海盖淮源出豫境
  至揚徐之間始大其爲患后在於徐故淮之北則於徐
  言之也沂水出泰山盖縣艾山之南至下邳西南入于
  泗則沂之源委亦皆在徐矣
  淮泗達河
  蘇氏據歷代事以證此言最為詳俻盖近世言汴水者
  皆以為起於隋時故蘇氏禅之以謂自淮泗入河必〓
  于汴說者謂隋煬帝始通汴入泗禹時無此水以疑禹
  貢之言按前漢書項羽與漢約中分天下割鴻溝以西
  為漢以東爲楚文穎注云於滎陽下引河東南爲鴻溝
  以通於宋鄭陳蔡曹衛與洛汝淮泗㑹于楚即今官渡
  水也魏武與表紹相持於官渡乃楚漢分裂之地盖自
  秦漢以來有之安知非禹迹耶禹貢九州之末皆記入
  河水道而淮泗獨不能入河帝都所在理不應爾意其
  必開此道以通之其後或為鴻溝或爲官渡或為汴上
  下百餘里間不可必知然皆引河水而注之淮泗也故
  王濬伐吴杜預與之書曰足下既摧其西藩當經取秣
  陵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泝河而上振旅還都亦曠世一
  事也王濬舟師之盛古今絕倫而自泗汴河可以班師
  則汴水小大當不减於今又足以見秦漢魏𣈆皆有此
  水道非煬帝創開也蘇氏此言足以補先儒之闕遺而
  訂後丗之誤矣曽書云水自河出爲灉許慎曰河滥水
  在宋又曰汶水受陳𣈆浚儀隂溝至蒙爲滥水東入于
  泗則淮泗之可以達于河者以河灉之至于泗也許慎
  又曰泗受水東入淮盖泗水至大野而合濟然則泗之
  上流自濟亦可通河也以余觀之丗代久逺難以考證
  濟灉與淮泗逺甚曾說不知何所據而云蘇說有可信
  之理然不載於經者盖其微小不煩禹之治者不與故
  也不然則天下之大豈止如禹貢所言而止哉
  碣石
  其地記在平則石城縣海傍其石碣然而立故名之
  青徐汶水
  曽書云汶水有二出萊蕪原山西南入濟者徐州之汶
  也出未虛太山北又東北入于灉者青州之汶也濟之
  入海在青州之西則因浮于汶以達之也
  滎澤
  孔安國云濟入河並流數里而南截河又並流數里溢
  爲滎澤在敖倉東南孔穎達推安國說以河濁濟清南
  出還清故可知也正義云澤名今塞爲平地滎陽民猶
  謂其處爲荥澤通典云今濟不復入滎薛書云泛溢則
  南北既被爲滎孔穎達以跨河南北旣曰溢爲滎跨南
  北未可知曾書云以事辝考之
  雷首析城
  曽書云以事辝考之則雷首當在壶口之東析城當在
  王屋之西史氏地理志言雷首在蒲坂則在壶口之南
  析城在濩澤則在王屋之地非其條矣
  龍門
  魏志地記曰梁山北有龍門山大禹所鑿呂不韋曰龍
  門未闢呂梁未鑿河出孟門之上大溢逆流無有邱陵
  髙阜大禹既通謂之孟門則壶口孟門之東山也龍門
  在梁山北則梁山龍門之南山也以是考之其先河之
  出孟門之上橫流别出則東之壶口南之梁山西之歧
  山皆墊於水矣
  岍岐荊
  岍歧荆皆在渭水北東行逾河分二枝一自壶口至太
  岳一自底柱至王屋合于太行析北至恒山析東至竭
  石先儒所謂北條鄭氏所謂隂列盖雍入冀者也
  西傾 太華 熊耳 陪尾
  西傾至太華皆在渭水南東出河南熊耳至陪尾先儒
  所謂中條鄭氏所謂次隂列盖自雍而入豫者也
  弱水
  酒泉郡之西燉煌郡亦有流沙故顏師古及二孔皆以
  為弱水至此流沙弱水之道旣至合黎至燉煌之流沙
  則是弱水之涇流不應言餘波也據地理志張掖郡居
  延縣注云居延澤在東北古文以爲流沙或言以為水
  自張掖西至酒泉復入張掖居延之流沙必無是理東
  少南云弱水之正者西入合黎其餘則北入流沙爾以
  少南之說考之庶幾可以見餘波二字而諸家之說皆
  不及此
  江淮
  禹之時江未有入淮之道自揚州入帝都則必由江入
  海入淮泗至吴王夫差掘溝通水與晉會于黄池然後
  江淮始通
  淮夷
  鄭氏云以謂淮水之上夷民
  東陵
  薛書云今江州蘄州間也
  桐柏
  本出胎簮山曰自桐柏非原也
  岷山導江
  自岷山之陽東南至衡山過九江折東北至敷淺原江
  之源流在焉鄭氏所謂正陽列盖自梁而入荆楊者也
  先儒亦以爲南條
  嶓冢岷山
  先儒皆以爲南條二山首尾本不相属此鄭氏所以有
  正陽列次陽列之說而并西傾岍岐二條而分為四列
  也
  王屋
  曽書云沇水源其出非一始出王屋旣出而伏又出於
  東邱又去於温之西北平地有二源薛書云濟流謂之
  流
  壶口
  禹未治水前梁歧壶口地本相属因禹闢之而後二山
  爲河所絕故既載壶口而後梁歧始爲雍州矣林三山
  云於壶口之西闢孟門而始事於壶口於梁山之北闢
  龍門而終事於梁山而其餘功及其山焉
  龍門梁口
  酈道元云北屈之西南有孟門山龍門之上口也
  沮
  地理志與龍門同
  渠搜
  薛書云漢朔方有渠搜縣今夏州

知识出处

東萊先生書說

《東萊先生書說》

《东莱先生书说》是吕祖谦所著的阐释《尚书》的作品。该书原本是讲学之稿,1192年由其内弟曾致虚锓木于南康。一般认为今传《增修东莱书说》为吕祖谦弟子时澜据其讲义增修而成。《洛诰》至《秦誓》方为祖谦亲笔。该书今存时澜增修本三十五卷、严修能手抄《东莱先生书说》残本九卷及黄伦《尚书精义》所引书坊刻本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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