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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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增修東萊書說》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573
颗粒名称: 多方第二十
分类号: K295.5
页数: 9
页码: 1-十七
摘要: 本文本是一篇中国古代政治文献,主要讲述了周公旦因三监之乱而诰诫殷民的历史事件。周公旦以成王的命令传告四国多方,告诫殷侯尹民,表达了他对殷民的忧虑和对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视。文章通过引用历史典故和天命思想,强调了周公旦的忠义和智慧,同时也揭示了当时政治局势的紧张和不稳定。
关键词: 周公 政治文献 哲学思想

内容

自大誥訖于多方所以經理殷民者何其勞也蓋
  商家賢聖之君六七作德澤在民者深而紂爲天
  下逋逃主萃淵藪奔播竄匿幸災伺變者尚多有
  之不幸而武王崩成王幼管蔡造禍以喜亂之徒
  因思舊之情乗内難之隙三者參㑹故其爲釁鴟
  張蟠結而不可解當斯時也非周公之忠聖勤勞
  亦曰殆哉雖然是固周之不造而實則天之大扶
  持保佑有周者也人之稚齒百疾先見則必過加
  調護凡傷生伐性者一不敢萌焉所以培固眞源
  克登上壽者蓋以少年多疾之力也成周八百年
  之基業可於此占之
  成王歸自奄在宗周誥庶邦作多方
  多方與多士辭指相出入多士旣遷殷民而獨誥
  新民者也故其辭視多方爲略多方旣踐奄而徧
  誥庶邦者也故其辭視多士爲詳宗周謂鎬京王
  者之定都天下之所宗也東遷之後定都于洛則
  洛亦謂之宗周衛孔悝之鼎銘曰隨難于漢陽即
  宫于宗周是時鎬巳封秦宗周蓋指洛也然則宗
  周初無定名隨王者所都而名耳
  惟五月丁亥王來自奄至于宗周周公曰王若曰猷
  告爾四國多方惟爾殷侯尹民
  多方周公以王命誥者也史之記載先曰惟五月
  丁亥王來自奄至于宗周何也示有所統君臣之
  大義也先曰周公曰而復曰王若曰何也明周公
  傳王命而非周公之命也周公之命誥終於此篇
  故發例於終以見大誥康誥多士諸篇凡稱王曰
  者無非周公傳成王之命也漢儒乃謂周公嘗居
  攝稱王以啓王莽之亂其亦未嘗深考於此邪猷
  告爾四國多方而繼之以殷侯尹民者雖以道徧
  告四方而意則主於殷民故復挈嘗爲殷侯長民
  者而告之也殷侯謂武庚前此則殷稱王後此則
  殷爲宋遷洛之衆不能悉至鎬故呼嘗爲武庚長
  民者使致告於其衆也主於殷民而徧告四方何
  也三監之叛淮夷與奄相顧而起則其驅扇者廣
  矣今雖平殄然餘邪遺疾猶或在人肺腑恐其有
  時而發也於是渙汗大號歴敘天命之公古今之
  變征誅安集之本末俾四國多方咸與聞之大破
  其疑而深絶其根者蓋在於是兵寢四十餘年之
  盛其亦訓誥之助歟
  我惟大降爾命爾罔不知洪惟圖天之命弗永寅念
  于祀惟帝降格于夏有夏誕厥逸不肯慼言于民乃
  大淫昏不克終日勸于帝之迪乃爾攸聞厥圖帝之
  命不克開于民之麗乃大降罰崇亂有夏因甲于内
  亂不克靈承于旅罔丕惟進之恭洪舒于民亦惟有
  夏之民叨懫日欽劓割夏邑
  周之革殷乃奉天命之公非私取之也我惟大降
  黜爾殷命公天之罰明白正直未嘗有纎芥覆藏
  蔽匿之意爾多方殷民蓋罔不知之矣天命至公
  至明如此爾武庚爾頑民尚迷不悟洪惟圖天之
  命弗永寅念于祀謂大肆其圖度校計以求天之
  命自厎滅亡不深長敬念於保宗祀之道也天命
  可受而不可圖圖則人爲之私而非天命矣此蓋
  深示以天命不可妄干乃多方一篇之綱領也於
  是上引厯代所以失天命受天命之明證以示之
  桀之惡上通於天惟帝降監感于有夏譴告而警
  動之有夏誕厥逸不肯慼言於民言天譴愈甚桀
  惡愈長方且大其逸豫雖憂民之言尚不肯出諸
  口況憂民之實乎乃大淫昏不克終日勸于帝之
  廸者言桀逸豫順長乃至于大縱淫昏天理曾無
  暫開之時凡視廳動息日用之間洋洋乎皆上帝
  所以啓迪開導斯人者勸則孳孳勉勉欲罷不能
  之謂也雖閭巷之人豈無人欲少醒耳目清明之
  頃乎此即所謂勸于帝之迪惟其介然之蹊旋即
  湮塞所以冺然衆人也至于桀則終日昏酣未嘗
  發見天理或㡬乎息矣乃爾攸聞者警之以桀之
  自絶於天汝所素聞欲其因桀而知紂也厥圖帝
  之命謂不順受帝命而以私意圖度之是逆天也
  蓋與武庚頑民同病也帝命在民承帝之命惟有
  愛民更無他法桀外圖帝之命反抑塞民之生理
  何異却行求前乎麗民之所依蓋其生理也若依
  於仁依於賢依於土依於衣食之類紂一皆抑塞
  遏絶之所謂不克開于民之麗也乃大降罰崇亂
  有夏因甲于内亂者原其亂因蓋始于内亂甲始
  也妹喜之嬖是也蠱其心敗其家然後流毒於國
  於天下探其根而言之也不克靈承于旅罔丕惟
  進之恭洪舒于民亦惟有夏之民叨懫日欽劓割
  夏邑者言桀之心旣蠱惑自應悖虐不能善承有
  衆自應不能大進於恭而大進其舒慢以侮虐斯
  民自應專擇夏民貪叨忿懫者欽崇尊尚之同惡
  相濟以戕虐邦邑生於其心其流必極於此也
  天惟時求民主乃大降顯休命于成湯刑殄有夏惟
  天不畀純乃惟以爾多方之義民不克永于多享惟
  夏之恭多士大不克明保享于民乃胥惟虐于民至
  于百爲大不克開乃惟成湯克以爾多方簡代夏作
  民主謹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以至于帝乙罔不明
  德謹罰亦克用勸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
  辜亦克用勸今至于爾辟弗克以爾多方享天之命
  桀旣暴虐失君德而不能主民矣故天惟時求民
  主 乃大降顯休命于成湯曰求曰降豈眞有求之
  降之哉天下無統渙散漫流勢不得不歸其所聚
  而湯之一德乃所謂顯休命之實合衆離而聚之
  者也民不得不聚於湯湯不得不受斯民之聚是
  豈人爲之私哉故曰天求之天降之也刑殄有夏
  惟天不畀純者天命湯代夏刑滅其國天之不畀
  於桀者大矣然非天大絶之也桀之絶天者大故
  天之絶桀者亦大有是形則有是影影之小大隨
  其形未嘗有毫釐之加損也乃惟以爾多方之義
  民不克永于多享者義民知義之民也桀之世四
  方其少君子哉顧其三宅無義民則所任者皆不
  義之人矣義民在下素志不伸雖多何補故周公
  慨嘆桀以爾多方之義民藹然輔世長民之具混
  混同流相隨覆亡不能永受衆多之服享猶負米
  而飢載泉而渴蓋深哀之也惟夏之恭多士大不
  克明保享于民乃胥惟虐于民至于百爲大不克
  開者言桀旣有義民不能用則所謂夏之恭多士
  蓋皆叨懫之人前章所云日欽者也彼旣以姦惡
  爲桀所尊用豈復能明達不惑保養斯民乃相胥
  専播其虐于民民被其虐甚至於凡有所爲欲耕
  則害其耕欲賈則害其賈無一能達四向皆窮如
  抵墻壁所謂至於百爲大不克開也民窮如此安
  得而不變乎凶德相濟所以益速桀之亡也言雖
  指桀爾殷侯尹民嘗逮事紂者寧不怵然内愧其
  顙有泚何周之敢怨乎乃惟成湯克以爾多方簡
  代夏作民主謹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者簡擇也
  當是時民方擇君故也湯所以能以爾多方簡代
  夏主民者其道豈有它哉謹其所依而巳前章不
  克開于民之麗者言民之所依也此章謹厥麗乃
  勸者君之所依也湯深謹其君之所依所以爲勸
  民之本徒善其外而不謹其中心之所厎麗依止
  蓋未有能動者厥民所以儀刑觀法者亦用此而
  競勸感之非自外也自成湯至于帝乙罔不明德
  謹罰亦克用勸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
  辜亦克用勸者言商傳世之多要皆不失其所依
  明德謹罰正指君之所依也明德德之實也謹罰
  仁之發也君道依於明依於仁而巳商傳世之君
  德固有淺深然大畧不失所依亦皆能用以教化
  勸導斯民其刑其赦亦皆能用以勸民赦而民勸
  之猶可也刑使民畏耳亦克用勸則有黙行於刑
  赦之間者矣蓋所謂明德謹罰之本而君之所依
  者也每語結之以勸者天下非可驅以智力束以
  法制惟勸化其民使常有欣欣不巳之意乃維持
  長久之道也今至于爾辟弗克以爾多方享天之
  命者多方雖誥四國而主於商民則爾辟謂紂也
  商先哲王世傳家法積累維持如此今一旦至于
  汝君乃以爾全盛之多方不克坐享天之成命而
  亡之是誠可憫惜也天命至公操則存舎則亡以
  商先王之多基業之大紂曽不得席其餘䕃其亡
  忽焉危微操舎之幾周公所以示天下深矣豈徒
  曰慰解之而巳哉
  嗚呼王若曰誥告爾多方非天庸釋有夏非天庸釋
  有殷乃惟爾辟以爾多方大淫圖天之命屑有辭乃
  惟有夏圖厥政不集于享天降時喪有邦間之乃惟
  爾商後王逸厥逸圖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時喪惟聖
  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天惟五年須暇之子孫誕
  作民主罔可念聽
  序嗚呼於王若曰之上蓋周公先自歎息而始宣
  布成王之誥告又所以見周公未嘗稱王也又此
  篇之始周公曰王若曰複語相承書無此體也至
  於此章先嗚呼而後王若曰書亦無此體也周公
  居聖人之變史官預憂來世傳疑襲誤蓋有竊之
  爲口實者矣故於周公誥命之終篇發新例二著
  周公實未嘗稱王所以别嫌明微而謹萬世之防
  也非天庸釋有夏非天庸釋有殷者言天未嘗用
  意弃夏商乃二國自絶耳教之以自反而不怨天
  也乃惟爾辟以爾多方大淫圖天之命屑有辭者
  言孽非天作乃紂自作此章論夏商二國乃惟皆
  指其自作之孽也紂以爾多方之衆惟意所適大
  肆淫泆不順天命而妄圖度焉凡人欲之作天理
  之逆皆是也惡之播於人口者謂之辭方惡之未
  熟也大者則傳道之至於瑣屑者猶未暇舉焉至
  於肆欲逆天其惡旣熟則民不堪其虐無復諱避
  雖瑣屑之惡極口歴數一一有辭是民旣弃之矣
  天固不得而不弃之也乃惟有夏圖厥政不集于
  享天降時喪有邦間之者集乃積集之集享乃享
  國之享治世之政聚其所以興所謂集于享也亂
  世之政積其所以滅所謂不集于享也桀圖其政
  旣不集于享而集于亡故天降是喪亂而俾有邦
  代之豈非桀之所自取乎乃惟爾商後王逸厥逸
  圖厥政不蠲烝天惟降時喪者商親代夏爲紂者
  可以永鑒矣反於桀之淫逸而又加其逸焉所謂
  逸厥逸也言罪浮于桀也不蠲不潔也紂圖其政
  無非穢濁不蠲日進長惡旣極故天降是喪亂焉
  又豈非紂之所自取乎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
  作聖天惟五年須暇之子孫誕作民主罔可念聽
  者言紂雖當亡天尚以先哲王之故未忍遽絶而
  待其改也紂固無能改之事而有可改之理聖狂
  罔念克念之機所謂可改之理也聖者通明之稱
  周官列六德以教民而聖居一焉則非大而化之
  聖矣若大而化之寧有罔念又豈狂者一克念而
  遽可至哉然大而化之之聖亦通明之極而化之
  者也狂而克念亦大而化之之基也斯所以皆謂
  之聖也雖曰通明不念則狂雖曰狂惑能念則通
  其機惟在於念與不念之間紂雖狂惑如其能念
  則作聖孰禦哉惟有可改之理故天以商先哲王
  之故徘徊五年須而待之暇而寛之依依於其子
  孫而覬其改焉紂乃大爲民主肆於民上曽無少
  善可念可聽然則天絶紂乎紂絶天乎周公知天
  未遽絶紂可也何所見而能數其年也我之未忍
  民之未厭斯則天也民由之而不知聖人與天爲
  一動靜久速極於著察故明數其年謂之五焉此
  蓋武王周公之所獨知說者乃牽合嵗月以附其
  數亦舛矣
  天惟求爾多方大動以威開厥顧天惟爾多方罔堪
  顧之惟我周王靈承于旅克堪用德惟典神天天惟
  式教我用休簡畀殷命尹爾多方
  紂之改終不可待也天於是求民主於多方大警
  動以祲祥譴告之威開發其能受眷顧於上天者
  而爾多方之衆皆不足以堪眷顧獨我文武克享
  天心故眷命集於周焉惟我周王靈承于旅克堪
  用德惟典神天者言其所以受上天眷顧之實也
  得民者得天之實故前章論夏之亡必本於不克
  靈承于旅而文武所以得天者亦惟曰靈承于旅
  而巳民承君者也君於民衆亦謂之承者民可近
  而不可下也承而謂之靈者文武之於衆承接拊
  循融融乎其善也克堪者能勝之謂也德輶如毛
  民鮮克舉之德之爲重舉者莫能勝也文武之於
  德能勝而用之則其力過孟賁遠矣漢唐賢主豈
  無欲布德於天下者惟力薄而奪於私欲故駁而
  不純是知德者非有眞力則莫能勝莫能用也文
  武温然承其民毅然舉其德是誠可以主大衆膺
  大任而典神天之祀矣故天之所助有加無巳式
  教我用休簡擇而畀以殷命尹爾多方焉天蓋不
  言所謂式教我用休者如之何而教也文武旣得
  乎天天理日新左右逢原其思也若或起之其行
  也若或翼之是乃天之所以教而用以昌大休明
  者也非諄諄然而教之也此章蓋深諭天下以向
  者天命未定眷求民主之時能者則得之孰有遏
  汝者哉乃無一能當天之眷顧者今天旣命我有
  周而定于一矣猶洶洶然不靖欲何爲也明指天
  命而讋服四海姦雄之情者莫切於是
  今我曷敢多誥我惟大降爾四國民命爾曷不忱裕
  之于爾多方爾曷不夾介乂我周王享天之命今爾
  尚宅爾宅畋爾田爾曷不惠王熙天之命爾乃迪屢
  不靜爾心未愛爾乃不大宅天命爾乃屑播天命爾
  乃自作不典圖忱于正我惟時其教告之我惟時其
  戰要囚之至于再至于三乃有不用我降爾命我乃
  其大罰殛之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寜乃惟爾自速辜
  由大誥而至於是篇周公之誥亦旣多矣憂其瀆
  而玩也故明告以自今我不敢復多誥惟大降黜
  爾四國民命而殄滅之言告諭不可多得而威罰
  將行亦以大警之也旣曰不敢多誥矣自是而下
  訓誥猶繹絡而不絶焉於是見周公之惓惓斯民
  也爾曷不忱裕之于爾多方者教之以誠實寛裕
  各安於其國也惟詐故迫惟忱故裕險詐者躁擾
  而不安其位斯其所以迫也誠忱者平寛而不願
  乎外斯其所以裕也使三監淮奄之屬誠知所謂
  忱裕者則于爾多方自有樂地豈至於行險徼倖
  哉爾曷不夾介乂我周王享天之命者介猶賔介
  之介相助之謂也天之所廢不可輔天之所興不
  可毁相扇而扶持巳滅之商逆天之命者也夾輔
  而助治方興之周享天之命者也其别如此曷爲
  而不知所擇乎今爾尚宅爾宅畋爾田爾曷不惠
  王熙天之命爾乃迪屢不靜爾心未愛者言爾前
  日之叛亂據法定罪則瀦其宅收其田久矣今爾
  猶且得居爾宅耕爾田爾曷不思我周家之大造
  順我王室各祗天職以共廣天之命乃相啓迪教
  誘以屢爲不靜乎反覆背恩一至於是使他人論
  之殆將裂眦切齒不勝其怒矣周公乃從容而曰
  爾心未愛蓋傷頑民累于滅亡之禍必其心未知
  自愛而然是深可憫惻而巳淵乎天地父母之心
  也復敘其前日不自愛者爾乃不大宅天命謂其
  不安天命而妄動也爾乃屑播天命謂戕滅天理
  雖瑣屑之僅存者皆播弃而無孑遺也爾乃自作
  不典圖忱于正謂旣自作不法乃圖見信於正甚
  言其不自反也我惟時其教告之我惟時其戰要
  囚之如大誥多士之訓如東征踐奄之師旣至于
  再至于三矣乃有不用我降爾命我乃其大罰殛
  之者降爾命謂前日黜殷遷奄之命若猶不循省
  悍然不用我降爾之命則固將大罰殛之不可望
  如前日之恩貸也此非我有周秉德不康寜而欲
  蕩摇爾民人乃惟爾自作孽以速辜而巳秉德不
  康寜多士多方皆言之蓋頑民不自 省已之屢叛
  屢起乃不康寜之大者反咎周之遷徙討伐爲不
  康寜不自責而責人此其所以爲惡也故每提耳
  而告之
  王曰嗚呼猷告爾有方多士曁殷多士今爾奔走臣
  我監五祀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爾罔不克臬自作
  不和爾惟和哉爾室不睦爾惟和哉爾邑克明爾惟
  克勤乃事爾尚不忌于凶德亦則以穆穆在乃位克
  閱于乃邑謀介爾乃自時洛邑尚永力畋爾田天惟
  畀矜爾我有周惟其大介賚爾迪簡在王庭尚爾事
  有服在大僚
  開諭旣備故此章勉長治商民者以勞來安集之
  事焉始告多方而復云殷者雖誕告萬方而所主
  則殷也次告多方而不云殷者例巳見前而不必
  重出也蓋皆歴敘天命廢興古今成敗是冝天下
  共聞之也此章專論勞來安集商民之事告殷多
  士可矣而有方多士何與焉復兩出之何也蓋告
  天下以安集商民之本末使知其甚厚不薄也今
  爾奔走臣我監五祀越惟有胥伯小大多正爾罔
  不克臬者監蓋王命監成周之新民者乃周公君
  陳畢公之職也猶諸侯之分民有君道焉所以謂
  之臣我監也不曰臣我周而曰臣我監者舉其親
  於民者也周官多以胥以伯以正爲名胥伯小大
  衆多之正蓋凡殷多士有職於成周共長治新民
  者也遷商民之時就拔其雋豪以長治之用其素
  所服習則不至於驚擾乃安集新附之要領也周
  公告新民爾奔走服從臣於我監今旣五年不爲
  不久矣於惟胥伯多正之屬亦可各相體悉展布
  四體而竭力於事矣罔或尚懐危疑偷惰而不能
  事也臬事也自作不和爾惟和哉爾室不睦爾惟
  和哉爾邑克明爾惟克勤乃事者復告胥伯多正
  以新民自作不和與其室不睦者爾惟悉心而和
  調之再言爾惟和哉者勉之以勞來不怠也爾新
  邑旣皆和調驩然有恩以相愛粲然有文以相接
  教化能明則爾始不負其職而可以謂之克勤乃
  事矣前旣戒以罔不克臬故繼之以克勤乃事之
  實也爾尚不忌於凶德亦則以穆穆在乃位克閱
  于乃邑謀介者復告胥伯多正以舊染汚俗凶德
  實多誅之則不可勝誅化之則不言而化爾其庶
  幾寛綽厥心不忌疾于凶德反循其本亦則以穆
  穆和敬之容端居爾位以臨之則有孚顒若凶德
  蓋濳消於觀感之際矣人情未定釁端亂隙每藏
  於隱微必能閱視周覽于爾新邑謀於其細以絶
  萌芽憂悔吝者存乎介蓋細微 之謂言各有主與
  此篇介賚不相襲也穆穆在位儼然無爲而防慮
  如此其密體用蓋不偏也爾乃自時洛邑尚永力
  畋爾田天惟畀矜爾我有周惟其大介賚爾迪簡
  在王庭尚爾事有服在大僚者旣教之以長治新
  邑終勉之以自是洛邑尚爲永久力田之計安土
  樂業無它覬覦則天將畀與哀矜於爾我有周亦
  將大介助賚錫於爾啓迪簡拔置之王朝矣其庶
  幾勉爾乃事大官大職吾何愛哉有服列於大僚
  不難至也多士序商民怨周之辭曰夏迪簡在王
  庭有服在百僚繼以大義裁之此篇復以迪簡在
  王庭有服在大僚爲勸何也爵位者上之所命非
  下之可干因其怨望而許之姑息之政也示以好
  惡而勸之磨厲之具也二篇予奪不同可以見周
  公御商民闔闢之大用
  王曰嗚呼多士爾不克勸忱我命爾亦則惟不克享
  凡民惟曰不享爾乃惟逸惟頗大遠王命則惟爾多
  方探天之威我則致天之罰離逖爾土
  前章旣勸之以賞此章復董之以威爾多士苟不
  能相勸信我之誥命爾亦則惟不能享上凡爾之
  民亦惟相告以不享汝矣已則不忠於君而望民
  之忠於已可乎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下之奉上
  謂之享見於洛誥詳矣天之明威凛然在上未嘗
  求人而加之也爾乃放逸頗僻大弃王命則惟爾
  多方探天之威而自取之我職爲天吏將致天之
  罰播流蕩析俾爾離逖爾土蓋不得而私也後世
  或以刑賞爲霸政而非王者之事今觀周公之待
  多方先之以介賚之賞後之以離逖之刑申勑明
  著炳如丹青周公豈亦霸者乎然則果何以爲王
  霸之辨也曰周公之所介賚天之所畀矜也周公
  之所離逖天之所罰也而周公何與於其間哉其
  視霸者區區小信邀民以利驅民以善者大不侔
  矣然則王者之賞罰天也霸者之賞罰人也
  王曰我不惟多誥我惟祗告爾命又曰時惟爾初不
  克敬于和則無我怨
  周公前旣告多方以今我曷敢多誥矣懷不能巳
  猶復諄諄故於誥之畢以王命誥之曰我不惟多
  誥惟祗告爾命言我豈獨專爲煩言贅語者惟敬
  告爾以今日之命誥而巳自今以往此誥眞不可
  復得矣又曰時惟爾初不克敬于和則無我怨者
  蓋教誥巳終復呼而語之史官特書又曰二字所
  以形容周公之惓惓斯民㑹巳畢而猶有餘情誥
  巳終而猶有餘語顧盼之光猶曄然而溢於簡冊
  也時惟爾初言前日愆尤一皆洗滌咸與惟新是
  乃汝之初自此可以洗心爲善矣苟不能敬于輯
  睦和平之道猶復乖亂則自厎誅罰無我怨也其
  意亦懇切矣商之頑民與紂同惡武王克紂反商
  政之時是其一初也不能自此更始而爲三監之
  亂則旣失此初矣周公遷頑民於洛式化厥訓是
  又其一初也復不能自此更始而迪屢未靜則又
  失此初矣今多方之誥反覆詳盡明諭以時惟爾
  初復與之作始是又其一初也若又失此初則眞
  無可言者彼雖㝠頑苟非木石寧有不動者哉

知识出处

增修東萊書說

《增修東萊書說》

出版者: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

出版地:扬州

《增修东莱书说》宋吕祖谦撰。祖谦有《古周易》已著录。是编《文献通考》作十卷,赵希弁《读书附志》作六卷,悉与此本不合。盖彼乃祖谦原书,未经编次,传钞者随意分卷,故二家互异。此本则其门人时澜所增修也。原书始《洛诰》,终《秦誓》。其《召诰》以前、《尧典》以后,则门人杂记之语录,颇多俚俗,澜始删润其文,成二十二卷。又编定原书爲十三卷,合成是编。王应麟《玉海》云:“林少颖《书说》至《洛诰》而终,吕成公《书说》自《洛诰》而始,盖之奇受学于吕居仁,祖谦又受学于之奇,本以终始其师说,爲一家之学。而澜之所续,则又终始祖谦一人之说也。”澜,婺州清江人。厉鹗《宋诗纪事》收其诗一篇,而不能举其仕履。考周必大《平园集》有祭澜文,称“从政郎差充西外睦宗院宗学敎授”,而澜自序则称“以西邸文学入三山监丞”。盖作是书时爲监丞,其后则以敎授终也。吴师道曰:“清江时铸,字寿卿,吕成公同年进士,与弟鋹率羣从子弟十馀人悉从公游,若澐、若澜、若泾,尤时氏之秀。成公辑《书说》,澜以平昔所闻纂成之。今所行《书传》是也。”然则是书一名爲《书传》矣。又,朱彝尊《经义考》,是书三十五卷之外,又别出时澜《增修书说》三十卷,并注曰:“存。”今三十卷者未见,不知所据何本也。(《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十一《书説提要》)案:馆臣及胡凤丹《重刻增修东莱书説序》并称,澜“婺州清江人”。婺州有浦江县,无清江之邑名。考《增修书説自序》,自称“门人金华时澜”。《金华府志》“时澜”条注云:“《金华贤达传》:字子澜,兰谿人。师吕祖谦。淳熙辛丑进士,累官朝散郎,通判台州。祖谦辑《书说》自《秦誓》泝《洛诰》,未毕而卒。澜补完之。有《南堂集》若干卷。兄澐字子云,师祖谦。著《尚书》、《周官馀论》未成卒。”则澜爲兰溪人。国家图书馆藏《增修东莱书説》三十五卷,《图説》一卷,宋刻本,《图説》卷一至十一配毛氏汲古阁影宋钞本。此集无由得致。此外别有纳兰氏《通志堂经解》本,浙江图书馆有藏本。胡氏《金华丛书》虽未详其据本,惟见卷首载纳兰成德康熙丙辰序,盖《通志堂经解》本也。然二本相校,文字多有出入,抑镌刻时未及细校欤?特存之以资参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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