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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柳待制文集二十卷附录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3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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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 I222.747
页数: 9
页码: 一至十八
摘要: 柳貫所撰《柳待制文集》內記文集。
关键词: 古典文学 诗文集

内容

重建省府記
  廼至元二十六年制改江淮行省為江淛行省自維揚徙治錢塘統
  有兩淛江東而以淮東西分隸河南明年始營宋秘書省故地其制
  視都省稍降殺焉於後福建省罷全閩八州亦並來屬地蓋益廣山
  區海聚民伍兵屯奉賦租受要約者衆以數百萬計出號施令風動
  雷行東南半壁藩維晏然朝廷常選重臣以臨涖之柄任專則其體
  貌宜特隆位望尊則其禮制宜特異台門設樹平津開合所以辨堂
  廉而示等威者其品式昭昭具矣然自考成以來迨今至順壬申之
  歲四十三年矣興壞補弊猶有待乎其人何哉宰臣若曰吾為天子
  專制方面所居廣居所立正位權綱攸系有翼有嚴其命幕僚相時
  蠧敗完舊飾新無陋無奢中茲度程乃出緡於府徵材於市工用官
  傭役用農隙昉自堂廷逹于門闥易刓敝為堅良化闒茸為麗密堦
  墄瑩浄堊雘鮮新觚棱藻井動采交輝表漢廷之黃閣暎中天之紫
  垣先是壘石北墉象乎列嶽歲久摧塌增崇加袤悚立簷際秀出林
  麓百司之長庶府之屬奔走承命於其左右者咸改視易聽以為士
  大夫之治于其官猶人之修於其身也身修則心正而物正官治則
  事理而民安德則觀諸其身政則視諸其官然則一省署之修舉而
  元僚學相之素藴畢見於斯推其灑掃庭內之心豈不欲澄清天下
  而無一物之不得其所思夫垣墉樸斵之勤又豈不欲佐宣廟謨保
  乂皇家而致篤恭治平之効觀隅知室聞樂知德信斯言哉左右司
  都事袁某實董其役宣力維多屬茲僝功宜著成美爰考春秋之義
  式昭棠樹之思官僚氏名列諸下方其歲冬十二月既望謹記
  勅賜天妃廟新祭器記
  海神之貴祀曰天妃天妃有事於海者之司命也其別廟在吳城西
  北陬蓋漕運都府治吳專領海漕歲運東南之粟三百萬石實京師
  常以春三月夏五月上旬之吉開檣劉家港乘便風不兼旬達直沽
  口舟將發臨遣省臣率漕府官僚以一元大武致天子毖祀之命薦
  於天妃得吉蔔而後行精神肹蠁如父母之顧複其子無少爽也至
  順二年歲在辛未行省左丞邁珠公實董漕事將祀之夕會平章政
  事伊寔棟阿公入覲道吳因請公涖薦祼翼日公齋沐入廟跪奠惟
  寅顧見尊斚籩豆踐列參差喟然歎曰國家敬恭明神潔蠲器幣之
  意豈若是耶乃五月某甲子上禦興聖宮公奏事次請更造天妃廟
  祭器如式以昭神貺有旨即賜交趾所貢黃金飲醆承舟各二又內
  出白金五錠為二百五十兩勅公董成凡器藉置廟中備常薦六月
  辛未公槖金還吳具宣恩旨漕府官僚望闕稱謝已發公帑所儲比
  年賜金五十兩總之為三百兩申飭金工凖上供新制為祭器品十
  二香彛香奩各一件其可名者合四十有九匭而藏之平江府庫祭
  則出而陳之其籍則系之漕府而且稽其出納焉漕臣曰惟古神聖
  制器尚象而祭為尤重致明誠逹氣臭用其所貴非徒物也天妃之
  祀列在中祠垂五十年雖祭有常儀而器不稱物猶有待於大臣之
  論奏皇上之垂仁然後數周而禮備使不文之金石其何以彰君賜
  格神休臣實甚懼廼來請辭臣某昔待罪禮廷竊嘗與聞明德恤祀
  之義乃執筆書之俾後有考其諸器數具列下方
  全甯路新建三皇廟記代人作
  三皇廟祀伏義氏神農氏黃帝氏即古所謂三皇者三皇開天立極
  之功千萬世帝王所由宗而歷代未有祠祠之自我聖朝始夫既始
  祠之而其屍祝之事乃獨托之醫家者流所以神三皇之道以興物
  前用累聖稽古教民之意微矣至矣今徧天下郡邑鹹立廟建學有
  師有生而全甯路獨闕全甯為駙馬都尉魯王分邑延佑四年魯國
  大長公主以帝姊居藩首捐湯沐之資作新廟于大永慶寺之東陛
  楯豐崇像圖煥儼春秋薦事牲碩酒清禮典斯應神亦寧止於是公
  主授使者命屬大史某記其成役不得辭竊嘗考之三聖人而知夫
  道在天地間微顯闡幽固各有攸當而洪纎高下其歸一致伏羲身
  察陰陽六氣以有四時水火升降之象神農辨艸木色〓而審其燥
  寒平毒畏惡之性著本草立方書對察和齊致利天下黃帝坐明堂
  觀八極察氣推運作內經以命臣色脈方餌三皇之書大抵以醫傳
  其書傳則其道神雖以醫家者流屍其廟事未為不嚴且尊也然今
  郡國之制豈無他祠而公主顧獨汲汲焉而不敢以為後是其心豈
  不欲宏推斯道上以夀吾君吾國中以夀吾戚藩而下以夀吾民乎
  嗚呼此麟趾騶虞之化而肅雝之德之成者也某雖不敏敢誦所聞
  以複使者之命而且以為記
  見初亭記
  國子博士劉先生眉人而葬其先府君宣之南陵南陵先生仕國也
  始府君去蜀亂東下寓琴書鄂渚曰是于東西行道實徑事定吾其
  返乎暨十年風氣肇開九域大同則裡墟井堙歸無適主蓋題其授
  弟子之齋曰遂初而府君之志孤矣其後先生即仕府君以耆夀左
  右就養禦至南陵六年卒上距生之日五百廿甲子年不滿其德猶
  為歉哉先生既卜黃塘之竁惟吉又作見初亭墓道之傍歲時瞻省
  攬物興志如始喪時先生之篤于親猶府君之篤於眉也至治元年
  貫辱與先生為寮謂貫曰吾父之名齋而吾之名亭子既聞之吾歸
  將刻文亭上以示子若孫今屬筆於子焉貫不敢以蕪陋辭則複于
  先生曰山川之流峙草木之荄滋地之形也然而第嵩華之高測汝
  漢之深而求終南九嵕之植以與之並則嶤然者皆山浟然者皆水
  蒼蒼然者吾知其艸木而已指輿圖而問神州臨河洛而思禹功彼
  其地氣之有闔有辟非吾人心之有應有感者乎故由宣泝眉其裡
  逾數千而遠以子繼禰其世才一易而近方府君少而占籍於蜀不
  自意老而憇息于吳于楚也棄親戚墳墓于眉而去之不自意複體
  魄于宣之土也宇宙之初一天之運父子之初一人之身可知者天
  而不可知者人則子孫數傳之後樂安重遷知誠宣人而已安知眉
  為西南大州也哉今反壤始樹而已亭已宇則詩書手澤之存俎豆
  聲容之接蓋洋乎青神峩眉之在睫而一泉一石之秀潤一葩一卉
  之芳縟皆其見似聞名而心目瞿瞿者也地氣之虧疏魂氣之冥漠
  有不得以間之矣然予聞風俗之成常系乎其人古所謂鄉先生生
  而教於閭塾沒而祭於裡社殆其人歟蘇長公稱吾州有近古之俗
  三今未知其能然與否也府君蜀之君子其辟咡之所詔趨庭之所
  教先生得之宜詳則夫近古者三將自一家而刑于鄉國仁興讓舉
  民皆力作易治而吏以優遊無事吾為南陵幸之矣府君之欲遂其
  初先生之能見其初果不在茲乎先生之子鑄嘗從貫國子學今以
  進士上第授官侍先生南歸故貫以是諗之先生而並語之若夫府
  君之世業行治與卒葬之歲月則表墓者當備載之而記者不必具
  焉七月六日丁醜記
  常州路城隍神新廟記
  城郭以域民凡而高城深隍以溝以封欲其居無隉患有圉也夫民
  所瞻憑以興財致用者在是則城隍之有神是宜世載其英以歲時
  承報於無已若古侯國始造縣鄙建其神位以制其牲幣尚門行戶
  竈之私坊庸表畷之微可得而儷其式哉常治毘陵畫江界山方地
  千里統郡縣四在淛以西為大府矣當王師南伐時其守臣嘗阻兵
  不下火及城中官寺民廬蕩為煙埃獨城隍神祠直奎斗門之西訖
  無寸甍尺桷之損或曰斯城斯隍非不高且深也旄鉞一奮而十數
  萬生口不能恃以安固神將無責爾乎然命之或去或否視其順昌
  而逆亡則斯神之靈蓋皦乎其不誣也於是延佑五年去毀城之歲
  餘四十年所祠之存者瓦漂棟敗堦陊楯折而總管府知事廣陵趙
  君琦適至愀然曰茲吾所涖地大而物殷凡以逆雨寧旱消沴弭疵
  者舍神弗宗則誰其穀我祠以揭虔而後可乎乃請於其長議以克
  合方練辰程物屬徒庀工而勤禮興義之士鹹來薦力未朞而廟成
  肖象孔儀祭品維旅廣簷崇阿丹塗白盛修亙麗密不節不豐仍歲
  比境或以饑告而環常四野熙焉樂郊民之怙神如巨防之有截而
  巍障之有屏謂焄蒿悽愴必求諸其類者豈不信哉又二年而君以
  代赴調京師過予曰石謹具子為我記之常維延州來季子之封也
  俗故秉慤而好讓今其民非昔之死孝死忠者之子若宗乎保聚教
  訓胥及三紀上之涵育神之廕休有引有翼其不滋衍以碩乎君之
  職司坐幕府治文書而已宣其餘智深美是祠俾民康共而繼今豢
  牲潔齊來娯神保顧瞻廷宇灑掃弗亟有不興其甘棠勿剪之思乎
  是皆吾記不得而畧者也君清栗有猷今進階從仕郎為穿山塲鹽
  司今惜其將老而勿究於用使其得政而施設焉可以觀其事神治
  人先後之宜矣至治二年六月廿八日將仕郎國子博士柳貫記
  鶴山庵記
  異時吾鄉顯家聞族相望而敬宗仁親之義如一日焉自廟祭寢薦
  外春秋灑掃塋域登其餘餕合醼以樂有長長之序無貴貴之等蓋
  其率禮成敎者在是而今去之才數十年則以吾戴弁躧履之身而
  委其先于馬醫夏畦之倫者有矣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然則
  長者之舊聞闕之而不傳不亦可嘅乎哉至治二年予官京師鄉之
  友唐君楷字公則使以狀來諗曰楷之先君登仕府君藏窆在鶴山
  下山距吾家數裡凡室於山之麓者唯吾姓為大嶤峯窈穀湛泉秀
  樾所以抉露神閟披髮奇采若顓顓自効於斯故嘗腋山為庵廬歲
  久敝撓楷既撤而新之會吾子徵解衢州明正書院山長歸複即其
  後構重屋四楹中以寓府君之祠而兩墉以列羣從之主祭則咸薦
  其修徹則旅奠而酬禮昭與昭齒穆與穆齒今吾伸府君於羣從之
  上不猶有戾乎廬為先君作也夫自其昵以及其遠反其始以厚其
  本吾之常尊固有攸在矣矧各宗其宗傳之于古而合子其著之楷
  將有鑱焉嗟乎非禮之祀鬼神弗歆先生制為廟寢之式尊簋之數
  奢不以僭儉不以陋故禮者履此者也是雖墓祭無文而塲室有典
  後世或因而致祠以歲時序齒逮賤槩之敬宗仁親之義猶為變之
  正者公則年多於予其有聞于長者亦若是否乎予方悲顯家聞族
  之不能以皆傳而遽喜唐氏子孫之足述乃辭以告鄉之父兄子弟
  其有興乎明年二月十又九日將仕郎國子博士柳貫記
  遺清堂記
  人有千金之蓄必留遺其子孫以父子祖孫主于恩而義有弗恤也
  然而不旋矑移踵而問之則已與袖中之藏簡並失之矣親之愛之
  何嘗不欲其貴且富哉顧吾有重于千金輕於鴻毛無所待而長存
  無所恃而不滅一言之訓貽之數十世蓋昭乎寶龜之足以昭明而
  即命是可忽忘之耶真之馬氏父子再從宦于南予不識其父而識
  其子叔敬與之交信其所受之正矣始其父卒潭府推官顧言曰吾
  以一清遺爾子孫吾以為豐爾毋以為嗇也及叔敬免喪有仕資揭
  遺清扁所居堂上以承諸其先下以詔諸其後之是意也豈以一言
  易千金哉它日叔敬過予寅軒請發其義予無以解焉予聞舉其所
  有持以與人謂之遺而遺必有其物矣投桃之腆不薄於報瓊與帶
  之華不滋於獻紵故有所遺者其遺淺無所遺者其遺隆昔子之先
  君子推其所蓄以悉敷遺於子而子又能兢業奉持以保有所遺如
  臨氷玉如飲沆瀣不泥滓以起穢也不翕訿以為炎也不疏宕以取
  容也不窒塞以廢權也淵然澄穆之天洋乎陟降之地人若不足我
  則有餘彼韋楊氏之在漢室皆知所以愛其子孫皆知所以遺其子
  孫矣然丞相之宗不緜于太尉之胤論者謂大鳥覆墳有開厥祥而
  不知經義有限心德無窮方其遺之之初固已卜之於此而言子張
  欲知十世之問夫子蓋以百世可知者答之嗚呼以予觀於馬氏夫
  豈曰遺之一言而止也叔敬五兄弟頡頑並奮而叔敬尤有能名今
  以吉府照磨官辟掾江西廉訪使者之幕蜚英騰茂其在茲乎
  瑞州新修仁濟橋記
  瑞州治高安其南西壑谷諸流匯為錦江橫貫州東下注章水州之
  郭郛如環玦中分而廛閭衢巷夾其兩涯民旅族居而錯行者恃橋
  為命橋一日不葺則徒輿斂跡公私交瘉雖官調水夫刺小舟待濟
  隕一羽於深淵若將委之因涉者之思利而知夫郡政之大莫先於
  橋功矣昔橋未建聨艫系笮直州治為浮梁隨波降升然僅僅以歲
  月計成毀宋淳佑壬子樞密院編修官鄭公守郡始相方宜橋鑿巖
  架虛既成九年而一毀毀十有一年守重公嗣成之成三年再毀下
  逮至大己酉總管蒲公作鎮時閲歲三十六而橋役大興役大故功
  钜衆方期之以久會泰定三年五月癸醜雨水暴至勢怒沖衡決明
  日壞北堤橋岌岌不能支又明日雨止頹缺參伍之一而絶岸奔流
  浩渺數十尺行者躑躅居者顧慮徒自畫焉莫司莫續其年十月中
  大夫太原傅公適以麾節涖郡進父老庭中曰吏役於民我謂郡政
  爾謂民庸有先於橋功者乎衆謝曰吾所欲也而未敢以累公於是
  長式謀協寮宷式從封內之人輸財薦力如趨父任公複求得嘗承
  蒲公橋事而幹敏有操略者李榮等七人使主其出納命郡録事陳
  德敬總其凡以屬役賦功自經始至成公日來勸相工忘其勞不勵
  鹹飭諗曰吾窮釁隙窟室而根治之不遺後憂利勝計哉蓋北堤當
  水沖舊中實土囊外傅以石水朝夕灌漱客土銷址則無恃今索石
  增厚至十數重執度揆之其袤七十五尺其廣一百二十四尺上覆
  屋為楹間七以補廢還故又謂南墩東西削方水與石闘石不勝則
  反手磔裂宜易博為銳逆水入之以殺其悍諸梁木之弱且撓者甃
  石之破且泐者鹹除撤繕理擇於堅密不苟不媮厥既僝功列樹兩
  柵分為三逵節東西行者不得方軌並駕以撼震致害所為長慮遠
  引無賸筭矣自鄭公畫橋議至於今成者三毀者三近或三四年八
  九年遠至二三十年寧曠歲緜時以俟夫守長之仁且惠者出新智
  開永圖然謀人人不同豈仁且惠自三數公外舉無稱哉蓋事時鮮
  儷有當為而懈於為有能為而不逮於為者雖仁且惠徵諸一橋作
  輟之間固莫之盡也大抵人才之著見因於所遇而無求必取贏之
  心焉向使瑞有是橋一成不毀則之三數公之所就於彼而不於此
  吾將不得而訊之而況得頌之乎傅公名顔字顔卿曆佐部寺參掌
  留鑰上京以善文法致譽于時出佩二千石印綬典領方州曾未期
  月宜人之政灼灼可道惟茲橋功在公為細而公之所志若謂成法
  不傳將後何觀書來請記其跡予嘗忝公同朝不得辭則複於公曰
  目睫之患易見水潦之害易知而隱於不矚沒於未形限於不自達
  為難悉也今公發政之初不迂橋事以興是役所以自任乎父母師
  帥之重而求盡其心者可槩見於茲四封匪異千里惟同顧吾之職
  得以弛置開塞有大於一橋者乎公患不聞聞斯行之矣然則諉橋
  功於細德豈誠知公哉橋舊即江以名而今榜仁濟昭獻元聖皇后
  所錫命是役也靡鈔一千二百八十五定役工至某萬某千某百某
  十明年十又一月辛未考成始終橋議者郡監牧佐掾縣令長及州
  之義民皆署名氏如左考成之月其日壬午謹記
  龍興路醫學教授廳壁記
  凡郡制為醫建學因於三皇氏之宮而師生講肄則有堂有齋豫章
  望江右實臨省憲治所學宜大且完矣然自始作宅土曠遠藏息無
  所衿佩之遊反若不能亢視他州者廬陵謝縉翁教授其學之明年
  惠民藥局毀又明年有司將修故事肅政廉訪司照磨官程君介縉
  翁請於行省曰學昔有堂孑立樊牆中祝融回祿猶不我相而殄殱
  之教道遂何所容寄哉今願以藥市餘地作新公署而講筵齋館之
  當備者並以序為使夫來學之徒取其安近易其回遠而因以興其
  趨善樂業之心焉豈曰便私我一人而已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覃懷
  常公聞言而喜以為職思其憂類當如是即以圖畀府若縣出官帑
  資其成役厥既僝功堂庭中敞齋室翼舒明邃寛爽不亢不卑鼓篋
  遊歌至者咸飭縉翁以余雅尚斯文乞辭鐫石龕置壁間以示方來
  餘則複之曰子以教道臨諸生亦有事焉否也夫所謂事上而施教
  下而承學有經以為凖的有志以為鏃羽而不求諸其道顧獨諉諸
  其器於事乎何有蓋今所傳醫經世謂出黃帝岐伯吾不知其與五
  三載籍孰先孰後矣然其論陽明陰濁之候剛躁柔緩之應推以切
  脈察理而諗之藥石鍼砭宜無一不合乎易爻之動靜禮樂之進反
  雖混其名於九流之中而其實則有道焉昔餘竊讀其書見其顯辭
  密義並包聯絡巨細畢備而怪夫傳注纂述之家反更蔓延其說以
  自迷其源自塞其途卒之執液齊假攻熨為戕毒人之具者彼豈出
  於忮心忍行哉由講之而不詳擇之而不慎故耳今覃懷公不厭薄
  乎茲事幸為署居以蔭庥吾子而吾子又能根本魯鄒之學藻繢倉
  扁之術以幸濟夫私淑艾之心則為是豫章之學者目受規矩耳接
  聲律莫不歡欣踴躍底至於道成敎象於一邦流華問于京國吾將
  於子而計其効焉雖覃懷公所以期屬吾子者亦未必不在乎此子
  尚勉諸縉翁拜手謝曰餘敢不服子之攸箴然請子之卒書之也餘
  曰諾遂書之泰定四年歲次丁卯冬十月朔日乙未記
  雲從山崇眞觀記
  介豫章江山間多古神仙窟宅而許旌陽之跡最顯著旌陽晉人晚
  得道以靈劔殱逐蛟蜃輯寧吾民遂陰役鬼工鑄鐵柱置郡牙城南
  鉤鎖地脈使永永無害今鐵柱延眞宮是其處也地勝故法隆而其
  徒亦滋以盛宮有華隱堂真靜大師楊君湛然實居之嗣其法者周
  君克恭尤修行成信既謝提點宮事則謀相宅別營真館得琉璃門
  外亢爽之墟考筮惟吉崇基傑構堅密邃嚴若化若湧而殿庭藏室
  廣廡高閎象乎明靈之都矣甫就功會玄都大宗師張公代祀名山
  為著額崇真觀登諸祀籍即命楊周之徒是承是主以毋易世迷宗
  示有先也初父老言茲地故為雲從山旌陽未升真時蓋寓藥爐丹
  竈焉至今字其山而未有著其跡者然儲精凝神則未必不在乎是
  是周君雖名作新其於志古有合乎哉楊周君先後化去繼以吾君
  德新而道紀堂成又繼以徐君希真而觀制無一不具吾徐君皆嘗
  專席延真退隱是觀遊恬入漠如執左劵以相畀授亦稱夫華隱之
  多賢而崇真之有述矣自至元廿二年其歲丙戌始興觀役逮今至
  戊辰曆載四十而凡聚族於斯棲息有容饔飱有繼穉松重篁加圍
  合把徑幽林蔚屏卻氛𡏖步跬城闉侔乎嘉遯方徐君耆年厭事而
  雅欲餘敘次本末既重為其辭則介余故人子王漸以請曰昔吾先
  師規作別館以祠旌陽不自意雲從遺址之偶于其蔔諒哉仙者之
  靈也然吾猶及見吾師樹立之勤而底法之不易使更數傳則委之
  不知孰明其源此吾願記于石而有祈於後之意吾今且以祈吾子
  矣餘曰子之道宜傳奚區區取必於吾廼入關著書上下篇總五千
  言者子之教蓋本是本之如何曰虛無曰清淨曰慈儉曰柔弱無餘
  智焉彼其初欲人深自嗇縮以全其生而至於寂感之機不離動靜
  則固神矣妙矣然所謂緜緜其若存者既足以植其宗夀其後而況
  旌陽之靈超遙乎九清玄覧乎八虛顧雲從鼎竈之跡而時一下之
  有相斯祜尚肯薄其鄉遺其世哉曩餘幸承泰睢展采之澤周旋圭
  璧牲幣間頌歌瑞應歸懷黃老之日蓋久而徐君不鄙托記故執筆
  為辭其上以昭聖人在宥之仁其下以開方來纂緒之重然則因餘
  辭而觀之名以聞與夫因是觀而餘之辭並以弗墜其有憑乎其無
  有憑乎餘亦不知其至也嗚呼天下之事要於所終凡若是而已甯
  足覬哉寧足覬哉
  采衣堂記
  古者童子之節緇布衣錦緣錦紳並紐迨其加冠猶服采衣采者染
  夏為五采而朱黃青元纁為其等焉然則將責以成人之德衣用緇
  布飾用朱錦示一文一質之義也故自人生既壯而始免于父母之
  懷其欲養之心幸而可遂然俾耆俾夀有得有不得焉則以稻錦之
  身惜桑榆之景帣鞲升堂陳饋羞耉凡可以極吾之歡欣者無不為
  己昔之人有老萊子者楚人也蓋年七十而其親猶在養恐恐然懼
  無以悅其心廼修其童子之服而習夫童子之戲五采斕斑娯嬉於
  前庶其朝夕有以解吾親垂老之顔而以慰滿吾生愛日之情傳者
  述之談者誇之至於今如一日也然則情之不能自巳者以其出於
  吾性而人莫能增益乎其間故耳余寄豫章有李生者為余言豐城
  古大縣也今為州江以清蓋其裡人初有司上其刀筆之勞得被省
  檄為筦庫吏念其母之垂白幸其身之猶強不忍頃刻去左右故棄
  升鬥之祿以專致夫菽水之歡今十有四寒暑矣親年日益高子職
  日益修於是題其奉親之堂曰采衣堂而言則諗於人曰吾無老萊
  氏之德而有老萊子之心世之君子其有以亮吾心否也余聞而為
  之助喜焉夫老萊子之事楚人載之高士傳中則固賢矣然其所以
  為孝其跡不越乎是則服童子之服心童子之心以其能全性中之
  仁義而無待於其外非曾子之養志殆未能以偶之也然則老萊子
  者其學曾子者歟若江君者又豈非學老萊子者餘故曰示一文一
  質之義者由乎其外而全性中之仁義出乎其內者也余不識江君
  而樂為之言者以其義有足言者故不能已於言雲耳
  玉隆萬夀宮興修記
  郭景純與許旌陽同時嘗為旌陽相宅得豫章西山之陽曰逍遙山
  者居焉後於其地拔宅升真即建遊帷觀改玉隆萬夀宮遊帷者昔
  旌陽上升時嘗飄墮錦帷其處名之即以其實也玉隆者度人經三
  十二天號有太釋玉隆騰勝天謂是宮為羣帝所館安知玉隆騰勝
  不在茲乎實之欲以其名也觀肇興於晉而盛於唐尤莫盛於宋宋
  祀將四百而是宮之營繕見於紀載者二大中祥符之締構其力出
  於郡人光祿寺丞胡公仲容而王冀公實記之政和丙申之恢拓其
  費出於系省之官錢其圖凖西京崇福之舊制於是內出玉冊遣帥
  臣加上尊號又詔侍從升朝官為提舉宮事其祠秩之次浸比隆于
  岳鎮矣然則祀隆而宮盛非以昭應之受書玉清之定鼎適會乎其
  時哉至元丙子宋社既屋有司上江南名山仙跡之宜祠者於禮部
  玉隆與居其一故凡主是宮率被受璽書如令至治元年臨川朱君
  思本實嗣居其席始至見十一大曜十一真君殿祖師祠堂摧剝弗
  治位置非據謀將改為則以狀請于教主嗣漢天師會元教大宗師
  吳公亦以香幣來祠因各捐貲倡首而施者稍集掄材庀工有其具
  矣蓋宮制二殿中峙廂序參列於前而分畫其中以左右拱翼廼相
  藏室之北撤故構新作別殿六楹東以奉十一曜真形之像西以奉
  吳黃十一真君之像夾輔面背各有攸尊亦既無紊於禮又即十一
  真殿舊址築重屋一區上為青玄閣下為祠凡自唐以來嘗有所施
  與嘗主興造之官寮以及歷代住持同袍士庶之有功有績者皆列
  主而祠每三七日集衆焚誦歲時潔羞薦饗視子孫妥侑之意無弗
  逮焉經始於泰定二年之八月閲三年而考其成朱君過余請記餘
  與君有雅故知其猶為敏裕而信其成此不難也然余聞鬼神之交
  古有其道而若受明新永則固帝王一心運量之所致民無與焉降
  秦及漢禮壞樂崩黃老最先出一時怪迂之士乘其淫昬剿之以祈
  禬禳卻之方大抵末矣然而曰宮曰觀猶不過踵夫夀宮交門栻陽
  蜚廉之跡而更斥之大壇席文鏤黼黻極盛人以為宜然耳嗚呼其
  去黃老為治之本何其遠哉古者明於神事必皆精爽不貳聰明齊
  肅之民而今之為道士法者抑豈其徒歟不然所謂重黎氏之遺胤
  而果能勝夫宗祝之任者歟旌陽晉人是嘗有德於吳楚之民及其
  功崇行成超然上征而山川炳靈鼎竈斯在今雖去之千載霓旌羽
  蓋猶時臨睨乎故鄉則夫驂羣帝之禦挾飛仙以遨遊不即於是而
  奚即哉十一大曜天神也十一仙真神人也吾無間然矣乃若列主
  於祠而享有烝嘗之奉者又安知不出於八百地仙之籍也哉雖然
  精爽不貳必朱君而後足以當之自始有宮迨今何啻千年營繕之
  功不一而獨祥符政和得傳以其有記故也然則朱君之為是役績
  用章灼如是欲不記得乎無其時而有其人天下之事焉不可哉朱
  君字本初受道于龍虎山中而從張仁靖真人扈直兩京最久學有
  源委嘗著輿地圖二卷刋石于上清之三華院雲
  建德縣修學記
  建德縣在其府附庸縣耳然制宜有學治門之東舊學在焉比數十
  年嘗屢名繕治而但取苟完無慮經久今令尹襄陽張侯永堅至以
  故事展禮於先聖先師見其壞梁橈棟毀塗缺甃盡然曰學為風教
  之首政之治否常系於斯吾且圖之而未可以旬月計也則以禮致
  知經之士豫章範介而進子弟教肄其中使知興學之端蓋在是矣
  既明年獄訟漸稀期會少紓侯度其勝可以集事乃輟飡錢市材鳩
  工率先凡役而民吏樂義咸相成之撤舊即新為弦誦之齋六楹間
  殿室堂序門闥庖廩上棟下宇除道周垣塗塈闉雘內外整飾經畫
  纎悉出侯心計堅致綿密飭於私宇起手至順元年庚午之春及秋
  而工告訖功耕農販夫見庠校之煥儼而不見庸調之及已則驚嗟
  歎異以為吾儕小人服勞於官匪旦則暮舍庭署之華則老佛之崇
  而已耳今吾侯不彼之務而惟是之先無材葦之徵求無鼛鼓之發
  召而績用如是吾聞君子學道則愛人吾侯其當之乎於是學之生
  師請裡士武昌路儒學教授馬泰之具為書介其猶子瑩走隣郡浦
  陽山中乞余文題刻貞石比諸角弓之詠餘曰今大縣戶五六萬中
  縣戶一二萬而贏以今揆古今之縣古之鄉遂也古之教者家有塾
  黨有庠遂有序國有學自閭胥族師黨正州長其屬民皆有教治政
  令其考德糾過皆有勸戒故閭側左右塾之出入受教者即其視養
  於庠而進射於序者也曰賢曰能則鄉遂大夫以禮而賓興之者也
  曰有道曰有德則大司樂之教以樂德樂語樂舞者也州鄉之考察
  其法詳司徒之升選其制嚴學校因閭井而興閭井因學校而睦幼
  之為小學壯之為大學內之為國學外之為鄉學鄉吏教于鄉師保
  教于國無一學不厚於民無一民不麗於學其先後有序其終始相
  成蓋如此夫以鄉遂之所容裂之為二十五黨二十五庠又總之為
  一序周之鄉學既盛矣乎然視今縣戶五六萬與一二萬而贏大約
  地雖不踰而其民亦倍蓰于古而不啻矣則學宜益廣教宜益修政
  治宜益軼古人乃至一學之僅存或倚席而不講其故何哉蓋古人
  之于學如堂室如食飲朝夕處焉饑渴須焉而今之最盛者不過務
  講誦課文辭而已耳其餘則視若亭傳或月一再至或春秋餕已即
  去講誦文辭雖不足覬夫德行道藝之成而涵揉磨革其具固亦資
  始於是矣若張侯之於建德必先之以使民知學然後拾其廢敗徐
  起而完葺之工不踰時役不煩民而祀饗之庭生師之廬巍巍殖殖
  揆夫鄉遂之制無或過者然則侯之軌民於禮而納民於善固推夫
  易直子諒之心而成是孝弟順慈之化吾見百里之間薰然建學立
  師之効豈徒曰務講誦課文辭而已也昔魯僖公能修泮宮國人誦
  之蓋觀其旗而欲無大無小以從之於邁見其馬則以為載色載笑
  而匪怒伊教鄭至昭公衰亂極矣城闕之挑逹子衿之不來國人實
  重刺之一庠校之廢舉系夫政令之得失亦觀乎其時哉今聖神在
  上尊經右儒收召耆碩詩書禮樂之教蓋洋乎罄宇之內矣而張侯
  之興學教士適當斯時子貢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
  然則尚論其世而取為五百石令長楷法其將有取於斯文豈以餘
  言為可廢哉其歲冬十又一月丁醜朔越五日日南至記
  永嘉縣新學記
  溫州治永嘉今永嘉為上縣而溫州為大府矣府有學縣亦有學猶
  黨庠遂序之異名而同以化民成俗為義也永嘉舊學在府城東陬
  華蓋山下延佑甲寅毀明年令何君玉作禮殿又三年令王君貢作
  門廡講堂基構粗立而塈茨塗堊未底厥功越十四年為至順辛未
  令趙君搭納字敬叔繼至諗於衆曰縣實有民庶而能教則由教以
  之道而學其器也聖師臨之吾敢不飭於是擇日授圖簡材庀物士
  薦其贏工售其巧凡新作弦誦之齋十六楹間而自殿及堂門闥窗
  瑣之當髹飾者庭溜陛戺之當加甓者鹹考度以致其工像繪合章
  尊俎應式宿有次舍限有垣墉族庖計廩位寘左右觸目具美不陋
  不奢既釋奠告成君複諗曰凡茲學功有賢府侯以為之筦龠有縣
  長貳以為之鐘呂故吾得上下受畫以敦事於其間今庠舍苟完遊
  歌之徒亦稍集矣然則學豈徒器而已乎乃使來請文表示學者蓋
  古者學必有先聖先師之祀自始入學而皮弁祭菜學入官而宵雅
  肄三以夫人性本善而所以磨揉遷革卒要其成者猶有待于禮鎔
  樂冶之功則示之以敬道而責之以為治固必有其人焉耳禮五百
  家之党萬二千五百家之遂有民斯有學在黨曰庠有黨正以涖教
  治在遂曰序有遂大夫以明有功正歲之屬民讀法所讀者三物之
  法也三歲之帥吏興能所興者三物之能也屬之帥之其人則正與
  大夫其事則學與教焉而已政何適而非教教何適而非道士生斯
  時見大節踐大義出聞詩禮之訓入謹仁讓之習樂其事勸其功人
  人有尊君親上之心故曰官先事士先志夫已仕之事即未仕之志
  亦各有其職焉惟不以政自為政教自為教則興學以範民無非道
  器之所寓舍器而論道是謂誣道吾不謂之道矣趙君學古知方篤
  于自修其為永嘉甫期月耳民既樂生士亦趨業君不以為泰而獨
  汲汲焉惟學之為務又欲徵吾言以申警之然則世之尚觀美侈名
  譽者以為儒者例不知政何其謬耶泮宮既作而魯侯之德以明鄉
  校不毀而子產之仁益信吾稔于趙君而溢於辭豈知言哉是役也
  縣教諭信安沈元鼎實終始宣勞法宜牽聨得書書之所以嘉善而
  勸來壹是春秋之義也至順三年其歲壬申春二月甲子記
  退藏山居記
  仲和寓屋城中而題其齋退藏山居或者疑其近誣餘曰是則仲和
  之志也於是仲和將老著山林樂閑曠寧獨無是心哉顧其力有所
  未暇而因以著其志焉者實也其又何疑且居水者未必知水居山
  者未必知山彼窅然深崪然高者非水與山也及其內外之分既定
  榮辱之變俱忘則寤寐食息之間見夫煙霞之卷舒雲日之吐吞凡
  其日接於吾前者皆足以樂吾之有而不能以病吾之固則居水而
  知水居山而知山以其志之存乎是而不暇乎其它也今仲和釋鞅
  乎聲利予奪之塗解膠乎覺夢是非之囿方且願為無所聞於世則
  夫慨想林巒睠懷岩壑結叢桂以行招紉幽蘭而延竚雖不必踐苔
  蔭樹采榮攬秀而威鳳之高翔已與夫雞蟲之得失遼乎邈哉彼見
  仲和混混於流俗之中而不知其中之自致乎道固未嘗不充然得
  而逌然樂也仲和得之蒙莊氏蒙莊氏得之周藏史其息深深其智
  昏昏所謂游方之外烏乎退而亦烏乎藏然則餘尚未能知仲和之
  志況或人哉
  鎮江府錄事司題名記
  鎮江古丹陽郡岸江為城以地望為钜藩以戶版為下路故亦得置
  録事司署長貳員三統治城闉職務繁簡豈與他有司並哉然以廛
  間之土無根著之民上承大府之供億下狥賓客之迎將窮日力憊
  精神而為之猶不免乎譙讓凡署是官如被重痼觳然無複施張逸
  豫之意矣至順二年名進士䕶都步丁字成之初筮來為其長曰吾
  有土有民有政有教是豈不可以終致之哉於是事為之制而其治
  必本於民情未再朞職修事舉向之譙讓胥為愛敬成之亦自以其
  得之於人者得之於心乃大飾署居買石求前任人名氏將序而刻
  之因寓公汾亭石君來取文以冠其端予曰官有署署有題名以著
  代也其法出於國譜人表書其拜罷而人之善惡自不可揜蓋凜乎
  史氏之法之遺矣鎮江之有録事司録事司之有長貳員自建官來
  餘五十年往過來續奚啻百十治跡所存宛其未冺然則索照於鑒
  考轍于車一從一改皆吾師法之所在而可以弗思矣乎非成之之
  強學敏識奚足以語此予故得而具識之至順四年其歲癸酉冬十
  月庚午記
  甫裡書院記
  學者質諸聖人苟其言自孔氏則天下後世取而法之矣論語載言
  曆敘羣聖人之道而系以三仁八士逸民師摯之倫謂夷齊仲逸張
  惠少連彼七民者同於潔身厲行雖不能依乎中庸槩而之道固一
  世之高士哉不得中行而得狂狷裁其過甚以勉其不及是亦聖人
  之徒已後乎孟軻論夷清惠和之風而卒歸諸孔子仕止久速之時
  觀乎聖人則知賢人足以證夫揚雄氏之言之正矣唐有甫裡先生
  吳人也隱居求志擇乎仁義道德之塗而以蟬蛻污濁為潔觀其自
  憐有賦慨敢諫鼓之不陳進善旌之不理而平津閣之不逢其人身
  隱言放自靖於耕釣之中異乎鳳兮之歌而庶幾簞瓢之樂則進而
  齒諸七民之列聖人不沒歸斯受之矣而況立祠薦饗辟館遊歌資
  於嗣系之良而成於守牧之賢於以彰熙代文治之盛開郡國興化
  之美乃若先生非所謂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歟先生陸氏諱龜
  榮字魯望始居臨頓而避地松江南旁甫裡裡故有祠環而居之皆
  其族姓雖譜佚莫考而證諸祀典尚不為無據裔孫德原服膺儒業
  竊嘗有志於私淑之事中歲出其餘力建學立師教裡中子弟規制
  粗立間複自念吾姓居吳歷代有聞而自吳縣男德明以文學顯太
  宗時文通先生淳光明啖趙氏春秋之學下逮先生高不仕之節成
  獨善之名百世雖遠聞者興起因其禴祠之所在而並築宮以修先
  聖先師之祀豈不益為可久總管趙侯鳳儀聞而韙之為移廉訪使
  者按實上之行省次達於中書而禮部集賢院國子監鹹請著甫裡
  書院之額即署德原為其山長厥既受署滿且代矣而猶篤不能忘
  益治其當具而未具者於是燕居有殿妥侑有祠會講有堂遊息有
  齋翼有門序宿有次舍雖庖廩圊湢之微莫不完飭割私田以供粢
  盛稍食凡四頃有奇又將束筐幣聘經師開來學而勸奬作興之功
  出今總管錢侯光弼為多侯曰是不可以無述也乃請予文刻示永
  久謹按先生天后朝宰相元方七世孫探研六籍窺見奧義而尤邃
  于春秋得文通所纂書伏誦而深求之曰君子之于春秋沒身而已
  蓋方時叔季熏腐竊權藩翰宣驕朝無正士之跡野有梟獍之羣先
  生離世獨立窮而不憫雖徵命疊加堅辭不起身之所處無非揆道
  之權衡而春秋逹於其用矣使當孔子之時引而置之二三子間視
  游夏猶將凂焉大廈將顛一木莫支故甯自偶於沮溺荷蓧之儔以
  無蹈乎膺喬固滂之轍不然先生豈輕世肆志者哉若昔並祠三高
  於松江震澤之上彼固人心物論之攸系乃今配食先聖籩豆在筵
  論說在序仰高鑽堅洋乎如在則夫泝而求之以卒造乎其閫域用
  則尊主而庇民不用則中清而中權先生之道行則聖人之教立德
  原棲遲韋布間能推所厚以厚諸其鄉觀禮之士固已稱之然黨庠
  遂序之教則有司存變而之道亦在賢守牧之嘉惠焉耳若先生之
  立言制行則唐史隱逸有傳此不必著著其關於名教而足以系乎
  逸民之後者若是是為記元統二年歲陽甲戌春三月己醜朔制
  洞山如存精舍記
  金華張仁喪父踰再朞所以慎終而追孝者無所不致其謹既蔔兆
  洞山惟食又相其左為塚舍一區前榮後寢繚以垣墉翼以庖庾門
  闥騫舒什器森列凡廜㢝之制畧具將命浮屠人居之而以汛掃塋
  域護眎松栢之役付之間則問名于高陽許先生先生以如存命之
  而為之說曰親之亡事之如存焉而所以其如存者則顧其心之思
  弗思何如耳仁既受而服之又請予為辭以著之蓋仁之父諱某字
  輔之予嘗得其鄉曲之論知其誠善不伐懿然篤厚人也自少失所
  天奉母徐居於別室力生興事一以勤嗇為本人初不見其有為之
  跡而生道日裕固成于孝敬洽于惠和者其効如此生至元庚寅卒
  元統乙亥得年四十六耳輔之娶徐生子男二長護次即仁女二適
  武義嚴文奎浦江吳汝霖孫男三士元士慶士權孫女二皆在幼方
  護仁之蔔是洞山之塋也岩巒搤其脊磵溪束其吭土潤而鮮氣融
  而浩墓師曰宜卜士曰吉遂坎為元堂而以至元三年丁醜之歲秋
  九月癸醜奉匶就窆又謂吾父之致養于吾祖母也未嘗一日去左
  右肆今死生異矣而魂氣則無不通亦竅其南別為竁穴以需為他
  日上夀之藏焉斥田若干畝籍之如存取其劵書焚而誓之曰浮屠
  人之居吾室任吾事者食焉凡葺吾是室之壞者資焉雖吾之子孫
  不得攘而有之以敗吾之孝焉若護與仁所以承考而慎思之者如
  親之存無弗謹也嗟乎孝子之事其親生則有養矣沒則有喪矣斂
  手足形而旋葬之棺周于衣槨周于棺土周於槨若是而已然而厚
  之為易薄之為儉亦顧其所得為者而為之君子猶謂義也義之所
  至禮從之矣故楊王孫之欲臝葬以返其真自為則可而充虞之所
  謂木若美然此則盡於人心而不以儉其親之義也張氏家有百金
  之產其資足以等中人而上之其善足以為子孫數世之憑依親沒
  有喪為之封窆以錮藏之義為之塚舍以居守之則夫厚其親以厚
  其身厚其身以厚其鄉將無所不致其謹焉厚之歸而仁之著也乃
  其亡而不亡存而實存豈曰祭之日僾然見乎其位愾然聞乎其歎
  息之聲是之謂存焉耳然則如見之所以為存求之先生命名之意
  斯得之矣護仁其善承之哉先葬一月杓直於酉其日甲戌太常博
  士柳貫文

知识出处

柳待制文集二十卷附录一卷

《柳待制文集二十卷附录一卷》

元代诗文别集。20卷。柳贯撰。《四库全书》曾据浙江鲍士恭家藏本编入别集类,简称为《待制集》。卷首有危素、苏天爵、余阙所写的3篇序,余阙序写于至正十年(1350)。卷1—2为五言古诗,卷3为七言古诗,卷4为五言近体,卷5—6为七言近体,卷7为制、诰、表、笺、状、祝文、策问,卷8为谥议,卷9为碑铭、颂,卷10-11为墓志铭,卷12为墓志铭、塔铭、墓表、砖志,卷13为铭、辞、赞、箴、传、书,卷14-15为记,卷16为序,卷17为序、引、说,卷18-19为题跋。卷20为行状、祭文、诔、启,并有宋濂写于至正十一年(1351)的跋语。卷末是附录,所录都是有关柳贯的传记资料。据本书序跋,可知系余阙于至正十年自柳贯之子柳卣处得到柳贯文稿,约其门人宋濂、戴良编次为20卷。尚有未编入的诗907首、文248篇,编为别集20卷,未刻,藏于其后人家中。可知本集是经过筛选的,只保存了约三分之一的诗,约二分之一的文。柳贯早年诗文不自存稿,40岁以后始留文稿,并编为《北游》、《西雝》、《容台》、《钟陵》等7集,现存《柳待制文集》就是选自上述7种稿本。本集有元至正年间刊本,被影印编入《四部丛刊》,是流传较广的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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