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穎吳先生集卷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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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渊颖吴先生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2844
颗粒名称: 淵穎吳先生集卷之十一
分类号: I214.72
页数: 6
页码: 一-十二
摘要: 本文内容主要是一些序言和评论,涉及古代文献、历史和学术研究等方面。其中,《石塘胡氏文抄后序》、《范氏筵篿卜法序》、《唐律删要序》等是对古代文献和学术著作的序言和评论;《春秋传授谱序》、《春秋世变图序》、《春秋举传论序》、《孟子弟子列传序》、《宋铙歌骑吹曲序》等是对古代历史和经典著作的研究和探讨。
关键词: 吴莱 古典文学 作品

内容

石塘先生胡氏文抄後序
  鄕予嘗見永康先生胡公錢唐寓舍每嘆古今道術之異及今覽其
  所論著則尤得其父兄淵源師友講習是非取舍之或不同者蓋自
  近世周邵二程始推聖賢理數之學以淑諸人然而學者秘之則謂
  其學之所出者遠有端緒不言師承而今說者乃稱濂溪之所授受
  寔本於壽崖佛者之徒先生至爲論辨以著明之鲁不容喙是殆當
  世士君子之所深感者也夫以周程理學之盛而邵之數學且不能
  以並傳於是朱子乃以東都文獻之餘一傳於閩之延平而又兼講
  於楚之嶽麓誠可謂集濂洛諸儒之大成矣當是時也二陸復自奮
  於撫之金溪欲踵孟子曾不以循序漸進爲階梯而特以一超頓悟
  爲究竟今則至謂朱爲支離陸爲簡易必使其直見人心之妙而義
  理自明然後爲學自謂爲陸實卽禅也故曰世之學者知禪不知學
  知學不知禪是豈深溺乎異端外學之故而遂誣其祖乃擧堯舜以
  來七聖相授洙泗以降四子所傳道而悉謂之禪耶惜乎予年甚少
  僅得一再見焉而不得親扣其詳也雖然春秋戰國之世聖人不作
  處士横議天下之雜治方術者不爲不多是故老與易並稱儒与墨
  並譽世之學者或欲援儒而入於彼推彼而附於儒卒無益也然亦
  用是而日雜矣流及後世秦謂方士儒漢謂治黃老者儒晉王弼遂
  用老氏之說以注易唐韓愈至謂孔墨之道同道不同則不足以爲
  孔墨然而佛者徒以西方之傑戎暴入中國言語之不達被服之不
  合趍向之不正而今乃欲一混而大同之不幾於蕩然而無辨矣哉
  必也天下人心之義理無古今無彼我無華夷無內外雖欲一混而
  大同之亦可也此其道術之所在苟或不契於古之聖賢則其所以
  召夫後世之嘵辨讙咋者不能遽巳先生曾不此憚而直以此道爲
  己任又著明之予殆不可得而妄測者也夫自江左始平上卽遣使
  重選南士之賢者士之一時幸脫兵燹擾攘城郭墟莽之後當天下
  大定懷才抱藝不肯一出而少試焉是亦終於潔身亂倫而已矣先
  生蓋自宋季爲渝酒人因得陪四川大幕府末議號稱南中八士及
  宋內附或以先生姓名薦遂召見意謂先生且大用復出而敎授廣
  陵凡歴數任僅爾没没於州縣之下僚不至甚顯然觀其所至教士
  也必曰嚴恭寅畏其敎民也必曰孝弟忠信此其道術之正仕處之
  合文章之懿政事之著誠有大勝於今人而且不後於古人是豈苟
  然之故而遂巳者哉當予初見先生時先生嘗語予面膚黑而多䵟
  唇齶掀而不閉䵟則無澤不閉將失氣無澤而又失氣匪壽徵也爾
  曷不閉汝氣而後瞑且爾獨不見爾家甕之盛酒者乎夜甕或不覆
  則酒旦失味而不中飲汝之失氣亦猶是也予固疑先生或得乎攝
  生養氣之道者及予自燕南還予又與鄱陽董仲可會稽方九思福
  唐高驥生建安虞光祖及金谿傅斯正五六人者再見先生先生則
  且指語予曰世之觀人者自夫出處進退用舍得喪之際有定論矣
  爾等得無頗有怨尤者乎傅之曾祖父本學於陸亦喜談陸者自近
  年科擧行朱學盛矣而陸學殆絕世之學者玩常襲故尋行擿墨益
  見其爲學術之弊意者其幸發金谿之故櫝而少濯其心耶曾不數
  年而先生竟以衣冠沐浴端坐嗒然而遽化予方無以終事則徒識
  其遺言撫其墜藁而且繼之以涕泣不能自已嗚呼臨長川而後嘆
  逝者尙可得耶尙可得耶
  范氏莛篿卜法序
  莛篿卜法者本楚越間小術也自楚屈原始稱有莛篿之卜越相范
  蠡頗有其書然今特類後世術者所託要之亦必古有此法矣當卜
  時自其所向得草木枝初不計多寡左右手一縱一横揲之以三而
  數用其仂然後一時之吉凶從違休咎福禍立可見者達賢君子或
  棄之而不道或時有可采是豈所謂楚人鬼而越人禨者乎蓋昔越
  相范蠡曾与大夫文種事濮上計然計然世所號文子者也而蠡種
  實爲楚人而往仕越悉通天地陰陽之紀察日月星宿之會明鬼神
  幽顯之理達龜筮鈐決之奧治國臨政謀敵用武莫不如其所願欲
  越以霸強何蠡種之能有以盡乎其術也予嘗考之大抵本出於太
  一六壬玄女遁甲風鳥雲氣之道越王勾踐宦吳吳將赦越蠡占則
  曰王聞喜時日加戊時加卯功曹爲螣蛇靑龍在勝先是謂特剋其
  日用又助之事不利而有傷已而子胥諌不果赦及越王勾踐歸國
  越旣沼吳而蠡去種占則曰王勿追蠡蠡去時陰画六陽画三後入
  天一前翳神光是謂玄武天空無有止者言則死視則狂已而蠡去
  匆復追吳越春秋具載其事而史記特推蠡種之術乃出於計然然
  自越王勾踐之還臨明堂悉練時日又類後世五行堪輿叢辰等家
  脱有不合則指爲事犯玉門初未審所謂玉門者果何術也吳越春
  秋蓋輯於東漢趙曄或時漢季頗以天文讖緯九宫八卦占候之書
  爲內學而曄自以其說勦入之歟不然史記之言陰陽多忌諱而太
  詳者蠡種毋乃酷似之歟是故世之學爲天目計神孤單閉杜奄迫
  關格制客主別勝負之術者每託於蠡而行之莛篿之卜特其細也
  然則陽至而陰陰至而陽陽節剛強而力疾陰節安徐而重固又且
  游觀乎天地四時贏縮進退以爲常是豈但古之善用兵者爲然哉
  雖一恆人之欲卜其動作云爲亦不過此而已夫然故微而思慮之
  所形著而言行之所廢至以天地之靈變鬼神之幽赜而吉凶悔吝
  之來若有應焉誠有不容揜其僞者雖微端龜正策旋式布棊人心
  之皎然常足以先知而預定矣又況達賢君子出入起居浩乎与天
  同運發號施令窅乎与神俱化然且不能不假是以示諸人也莛篿
  之細時有可采豈謂其果足以盡乎天人之道者哉雖然越王勾踐
  之陰謀譎術苟他無所徵纖毫瑣末類出於陰陽時日之占而後用
  事吾猶恐其未必致霸必也五穀蓄金銀實府庫滿兵甲利然後用
  是以定王心之疑動越民之所欲報讎而威敵者則庶幾焉是故今
  一恆人之所卜雖以民俗間小事亦必天地之氣應与人事相參乃
  可以見其成功不然則龜爲枯骨蓍爲朽幹猶不必泥況莛篿之細
  者哉予具錄之又足以通知古之多異術矣
  唐律刪要序
  予嘗讀唐律每患其繁蹟難省故頗刪其要且務觀乎古今立法之
  淺深用刑之輕重又從而序論之曰夫古者先王之治人也以德而
  輔之以刑後世之治人也德則不足而惟刑辟之是用春秋傳所謂
  三代之衰然後制刑者也自戰國之世魏李悝始造法經商君受之
  以相秦及漢悉踵秦故歷代相因至唐則又承隋開皇之律是蓋唐
  律本隋漢律本秦其實一出於戰國李悝盜賊囚捕之緒餘而已不
  復二帝三王忠厚哀怛刑期無刑之本意矣然以秦之爲秦焚滅先
  代之典籍坑僇儒生猜鷙強暴嚴戾刻深而詔天下學法令而師吏
  惟隋則亦庶幾近之而任法者也蓋當秦之時孔子没而異端起處
  士横議而說客妄售其所自爲術是非矛盾紛盭相勝然秦方遺仁
  恩尙首功而儒者又不入宜其一意任法用吏以爲治若夫隋氏之
  初江左齊梁貴淫靡代北周齊習蕃夷天下幸歸於一而風俗未淳
  朝廷議政之臣類皆俗吏米鹽之徒苛刻煩碎未甚有紀故隋且惡
  其連篇風雲滿箧月露華而不實者而猶未嘗識夫儒者之眞亦宜
  其一意任法用吏以爲治孟子蓋曰言非禮義謂之自暴吾身不能
  居仁由義謂之自棄秦則不知儒而不用非自暴歟隋則不知眞儒
  而不得用非自棄歟是殆秦之任法雖暴於隋而隋之任律則猶襲
  秦之故智而或過焉者也夫以秦隋惟吏之是師法之是徇自謂其
  法律之密督責之峻可以肆其鉗制束縳之術於朝廷之上故嘗以
  一人狙詐猜忌之心而盡疑天下至於衡石程書衛士傳餐而日有
  不給及觀其所以爲效秦則始皇東巡西狩而郡縣之供調不聞不
  足隋則文帝黎陽洛口倉庾豐盈而其後猶足以聚數百萬之盜賊
  而不盡誠可謂極其盛者雖然關東之祻至有土崩瓦解之勢而一
  切諉爲鼠竊狗偸之盜而不欲聞曾不旋踵而二代之亡若出一轍
  是何德化之不足而刑辟之是用者遂致然哉然而漢以寬仁攟秦
  法唐以仁義變隋律蓋欲一返乎秦隋之所爲是故漸仁摩義淪肌
  浹髓必也儒者爲能究之誠有不在乎俗吏持簿書急期會務筐篋
  者之所能測識此其創立國法粉飾朝章雖若有媿於二帝三王忠
  厚哀怛刑期無刑之本意至於後世杜張之深刻來侯之羅織戕勦
  民命傷蹶國脉無所不至然猶幸其本根節目之正者尙足以維持
  調護乎天下之故而不極於亂於是馬鄭諸儒曾以文律而章句之
  長孫無忌等十九人亦巳因律文而作疏義或從或革或損或益且
  酌其中要非苟然而遂巳者故漢嘗引經以斷獄而深得夫法律之
  本唐則每以書判拔萃取士則猶使之知有法律之實而不爲空言
  此殆儒者用世之功天下致治之效將萬一乎先王明刑弼敎之餘
  而固非秦隋任法用吏之世可遽及也嗚呼古今立法之淺深用刑
  之輕重悉巳具見乎此儒者何嘗不知吏而吏則不可不通儒尙德
  化者何嘗不任刑辟任刑辟則不可不務乎德化者也是蓋漢唐之
  所以得秦隋之所以失誠可爲後世之龜鑑矣
  儉解
  史有言周高祖儉者高祖常服布袍寢布被詔天下庶民以上惟聽
  衣綢緜絲布圓綾紗絹綃葛布九種餘悉禁之予謂高祖未嘗知儉
  未嘗知禁者也夫古之長民者欲齊其民於是國有異服之禁必使
  其衣服之不貳而從容有常然而齊王之衣紫鄒君之長纓擧國皆
  從而效之且至去衣紫斷長纓而後止高祖之意固是也乃以人主
  之至尊至貴布袍布被自同於庶民而矯誣於當世乎然自元魏周
  齊之際兵戈日尋民物虛耗高祖且欲以一儉率先天下使凡奢侈
  過度者皆有厲禁則國家之經費民庶之藏蓄可以日趨於富盛而
  無有不足可謂善矣誠求其如王者之政是猶未得其本之說也夫
  以天下九州之廣生齒之衆今之世去古遠甚然而國家經費之務
  常若不給民庶藏蓄之資亦或蕩然無所贏餘上固不容不以儉化
  其民而民亦當以儉而自化雖然未也當國初時始得河北卽議宣
  課銀絹之數河南猶未下及下河南而江淮吳楚實爲財賦貢輸之
  淵藪猶未能隸度支命將出師運芻餽粟宜若晝夜馳驅民人困戹
  不能供億然亦未聞上下以是而不足天下一統六十餘載經費藏
  蓄兩無其實又何獨異乎國初之時哉夫漢自文景富庶之餘孝武
  承之而益以侈大東征西伐則有費修郊祀求神仙則有費興土木
  造宮室則有費巡游般樂則有費卒使言利用事之臣疲民蠧國海
  內空虛及其末年始欲務農重穀以救之亦幸而有此爾當今之世
  一遵祖宗之成法邊境無矢鏃之警宫庭無丹雘之飾歲時常祀亦
  未始欲講封禪而虛務般游也然而山林藪澤土力之所產茶鹽酒
  醋民業之所資一皆日增月羡絲分縷析而悉輸於上西域之羊馬
  雲南之氈罽靑齊之絲纊江淮之粳稻又皆畢入於天府而無所闕
  夫何大家亡資中戸破產小民嗷嗷曾無衣食之所國家上下終未
  得如文景之富庶豈或猶有類夫孝武之空虛者乎當是之時上欲
  常服布袍寢布被以一儉而化之且未能化又從而務明上下服色
  之禁自以爲高祖之良法善意復行於天下孰禁之哉譚大夫之詩
  曰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羆是裘是故奢侈不法每形於
  上杼柚其空日困於下人主不是之思乃欲自苦其身而往敦天下
  之俗且曰吾以一儉率先天下是墨子之道也墨子之道是豈聖人
  君子之所得爲哉吾故謂高祖未嘗知儉未嘗知禁者是猶未得其
  本之說也世之議者每究其本蓋曰國家經費之務必在於抑橫政
  而節用民庶藏蓄之資必在於修農事而重穀君民上下貴賤一體
  貧富相因感之而民不徒於從化制之而民不徒於知禁者盍亦反
  其本矣昔者齊宣王出獵於社山父老十三人勞王王曰父老苦矣
  謂左右賜父老田不租賜父老無徭役閭丘生獨不拜宣王怪之閭
  丘生曰臣聞大王來游來勞大王願得所欲於大王今大王賜臣田
  不租是倉廪空虛賜臣無徭役是官府無使非臣所敢望也臣願大
  王選良富家子有修行者以爲吏平其法度春秋冬夏振之以時無
  煩擾百姓則臣可以少得所欲焉嗚呼自高祖之良法善意復行於
  天下又必實之以閭丘生之一言則天下郡縣之間選廉絀貪平法
  薄賦且將以是爲抑横政修農事之本焉是謂知本是卽孟子所謂
  無仁政不能平治天下者也是卽吾所謂王者之政也作儉解以通
  之
  春秋傳授譜序
  去車就徒胡然比附竟作揆孤霞哉氣力無不丘墟當其爲人尙有
  以娛殘骸斷謝螻螘鳶烏或者爲鬼抑又可歔鱗飢角鬣魑魅〓魖
  一時之頂幸不汝拘衆人盡然殆不我誣周公之衣勉强曳婁吳王
  之矢巧捷速殂身何置網手且将茶疇云智誘有是勤劬假靈木客
  通怪山都雖則多幻盍忘爾初呼嘑茲世莽矣一區視其有作意在
  覬覦悲驩交禪福禍並趍小苛可略山嶽弗殊治安何玩兵亂卒瘏
  暴秦殄楚勁越〓吳三國鼎立材勇與俱龍虎鳥蛇陽陣陰謀五胡
  雲擾羗羯相屠弓弩甲旗北驹南艫椎毄敵批却幾骨軱攻戰圍噤
  形勢亢虛寒關在前愼不可踰衰孽在後淪胥以鋪時風哀樂史筆
  賞誅醫國無術〓人曷模天開地闢四海蘧廬人消物盡萬世斯臾
  惟狙拔已盤踞自如昔非刻狗今豈乘狐我思世故何計有無緝之
  成賦用戒薄夫
  定命賦
  昔岐周之懿哲兮垂末躅於句吳延州來之閎博兮秉世德以作摹
  經悲千古之絕學發明三家之傳而去取之者誰歟然予悉得而譜
  是者四變之極也四變之極必有能反其初者唐啖趙氏蓋嘗有是
  志矣繼之者又誰歟古之人不云乎東海西海有聖人出焉此心同
  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聖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自其此心此理而
  諗之古之人有與予同者乎不同者乎同者然乎不同者然乎此其
  没世而無聞者多矣顯焉者譜於此也蓋昔唐韋表微曾著九經師
  授之譜且以譏學者之無師嗚呼人師難逢經師易遇然今經師猶
  有不可得而遽見者矣則吾是譜之作又豈徒在表微之後乎
  春秋世變圖序
  古之言春秋者自漢至今亡慮數十百家大道之行天下爲公一以
  理斷之而已猶未足究當世盛衰離合之變而權之者也雖然孔子
  嘗論之矣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然後諸侯大夫
  得以專而用焉逆理愈甚則其失之世數愈速此非通論天下之勢
  也春秋之勢也然而欲論春秋之理者不外此矣公羊子蓋深有得於
  陳詭詩以遭逐問蘭陵悲芳草兮登鄒嶧感喬木慊素衷之陻戹兮
  緜千祀其芬馥彼心閒之弗思兮行狹邪如平陸託黄老而險盭兮
  攻春秋以阿曲亂鳧鹤之短長兮衝涇渭之淸濁不率循於中正兮
  每饒倖以致夫顚覆豈昔吾之白奮兮今獨有此沈憂託松柏之幽
  蔭兮招鹿麋而與儔俯環堵之湫隘兮猶采椽之彫锼駕柴車之朴
  素兮亦炫燿其華輈等變藜乎梁肉兮齊衣敝於貂裘窮匪通其不
  鄙兮賤無貴以何羞嗤子音之寡和兮譽汝器之無不周斯視聽之
  旣狹兮曾不遇曠與婁麒麟出而野死兮鳴鳴鳳之啾啾幸定分之
  有在兮肯他歧之往謀何豔陽之駘蕩兮破寒谷之飕飈諒句萌之
  畢達兮雖〓閼其無由不吾用則亦已兮況斗絕於荒陬終越秣義
  燕刷兮夫何足以自疑
  尙志賦
  惟太區之寥霩兮紛庶物之遇生藐予身之中處兮鬱予志而不得
  逞竊獨嗜此古學兮指前哲以作程味詩書之醇粹兮獵道德之精
  定惟理則無有不定此古之學春秋者所以率論理而不論勢也自
  今觀之天下之勢在是春秋之理則亦隨其勢之所在者而見之春
  秋之初世去西周未遠王室猶欲自用焉下及中世齊晉二霸相繼
  而起起而士從而託之耳至其末年王不王霸不覇夷狄弄兵大夫
  專政政戰國之萌也而世變亦於是乎極公羊子所見異辭所聞異
  辭所傳聞異辭蓋深有得於理勢之相須者此也漢之學者且曰隱
  桓遠矣孔子則立乎定哀之間耳遠者亂近者治聖人所以成一王
  之法也此豈求其說不得而强爲此論者哉又幸因其有是而後世
  得以推其當世盛衰離合之變與夫聖人之權者先儒蓋曰有隱桓
  莊閔僖之春秋有文宣成之春秋有襄昭定哀之春秋此三者豈非
  公羊子之遺說哉然則予之所以圖是者非私見也非鑿說也公羊
  子意也孔子意也
  春秋擧傳論序
  黃子讀春秋者四十年老而不倦嘗著春秋擧傳論一編屛除專門
  氏之遺則繄老農之力田乃且多種而鮮穫矧奇士之環轍兮雖凍
  餒其奚䘏增螢爝以日晶兮積埃𡏖而山嶷向汙泥求夜光兮經劫
  火見垂棘惟傅險之版築兮扳南箕以興國亦有漁厥磻溪兮擢赤
  以予翼挺爾躬之豪崛兮肯受人之覊勒惇那魯之雅言兮建燕
  趙之姱節糅瓊靡而我餐兮羅翡翠以爲服秉剞劂而剸裁兮鏘和
  以游息撫鴻荒其若今兮觀六合爲予窄齊窮達於一塗兮與聖
  賢而同域翩丹穴之蜚鳳兮粲九苞之翁赩將乘之以覲舜文兮孰
  知予情之至極
  索居賦
  粤吾生之寡好兮恆孤以索居步中庭以自念兮心抑鬱而不舒
  阽予身之兀處兮撫萬化之殊塗豈寰區之汝陿兮杳不知其所趨
  惟世氛之溷濁兮尙蓬翟之藏匿將奮迅而激昻兮又邅迥以沈默
  去眾人之佻巧兮膺泰樸以堅飭紛荊棘之柅行兮謂卭崍其繩直
  肩重任之迢遙兮固邪軯之不力儻泛駕之有求兮策罷駑且焉止
  豈吾聖人之意哉必也春秋之作未始秘不以教人西狩之二年孔
  子卒矣論語禮記諸弟子之問答殆無一言以及之得其義者蓋寡
  矣然而左氏約以作傳下訖魯悼知伯之誅在春秋後孔子卒已
  久或曰左氏魯人也或曰左氏楚左氏倚相後也若其說晉王接則
  謂別是一書意者當西漢未與公穀二家爭立博士故又雜立凡例
  廣采它說以附於經是豈左氏舊哉今黄子舉之皆是也昔者晉劉
  兆甞以春秋一經而三家殊塗乃取周官調人之義作春秋調人七
  萬餘言夫調人之職掌司萬民之讎而諧和之爲春秋者亦欲令三
  家勿讎將天下之理不協于克一而後世之議且容其潛藏隱伏于
  胸中也何以調人爲哉故唐啖助趙匡近世劉敞於傳有所去取咸
  自作書而今黃子又嗣為之可謂間風而興起者矣非必曰此有所
  短彼有所長去其所短則見其所長者固可取也不然盡去三家之
  傳而獨抱聖人之經且以爲必得聖人之心者吾又不信也此則
  黃子之意也
  孟子弟子列傳序
  太史公孟子列傳首孟軻繼鄒衍奭淳于髡愼到荀卿墨翟尸佼長
  蘆子曰皆在孔子後荀卿可言也彼數子者不同道柰何同傳將以
  孟子寘諸戰國辨士之流乎是又非不知孟子者也一則曰述唐虞
  三代之德二則曰述仲尼之意彼數子者亦有一於此乎當戰國之
  時士多以游說縱横攻戰刑法之說行而時君猶欲好儒自飾吳起
  戰士也乃以儒服見魏武侯武侯之子惠王與齊宣王皆卑辭厚幣
  以聘孟子然徒切於事功卒以迂緩不合人且謂其好辯而已儒墨
  並稱百家雜說渾殽之矣豈太史公狃見而溺聞若是乎方其敍孔
  子世家進之與十二諸侯同列周本紀十二諸侯世家則又皆書曰
  孔丘卒尊之也至矣及所載多左氏國語雜事欲以明聖人多能聖
  人豈果以多能稱哉又作七十弟子列傳則徒分裂論語問答以實
  之餘徵家語弟子解他悉無所徵是亦孟子列傳類也東漢趙岐始
  注孟子其序曰孟子幼被慈母三遷之敎史不載今猶見故列女傳
  且言孟子將去齊母老擁楹而嘆有憂色母乃引詩易詔之似与充
  虞路問時意同岐又曰有外書四篇文不能弘深今猶略見劉向說
  苑所謂人知糞其田而不知糞其心者疑卽性善辨中語若他事之
  逸者雖太史公不能具知況後世乎蓋戰國以儒自名者八家而四
  家最顯子游氏子夏氏荀氏孟氏孟子學出於曾子子思荀卿猶從
  而譏之曰世俗之溝愚瞀儒嚾嚾然略法先王案往舊造說而不知
  其統我則異焉治則法後王而巳矣至於子游子夏亦曰是儒之賤
  者所重必仲尼子弓子弓未審何人韓子曰仲尼弟子有馯臂子弓
  漢儒林傳商瞿授易仲尼瞿傳魯橋疵子庸子庸傳江東馯臂子弓
  子弓與仲尼不同時又行事無大卓卓不足以配孔子邢昞論語疏
  引王弼說逸民朱張字子弓然弼說又不見有他據也要之孔子嘗
  稱冉雍可使南面且在德行之科雍字仲弓蓋與子弓同是一人如
  季路又稱子路然也將荀卿之學實出於子弓之門人故尊其師之
  所自出與聖人同列亦已浸淫於異端矣於是孟子之没者久所謂
  溝愚瞀儒正指萬章公孫丑之徒也荀卿在戰國號稱大儒猶同門
  異戸者如此又況鄒衍奭淳于髡墨翟以下諸子違離怪誕者甚矣
  何可與同傳哉荀卿旣死李斯用事孟子之徒黨盡矣悲夫予故本
  太史公孟子列傳刪去諸子且益以高第弟子萬章公孫丑之徒凡十
  有九人云
  宋鐃歌騎吹曲序
  自宋之南遷說者常欲復中原地蓋謂大江之南東至滄海西兼巴
  蜀而北以淮河爲外屛然而禹迹所及但自蜀江而下文王之化亦
  且止行江漢汝墳之域不及江南春秋列國無慮百數江南惟吳越
  楚三國楚之始封畢路藍縷以啟山林吳越亦斷髮文身披草莱以
  立國大江以南半爲山海險阻無人之地此天地之氣化所以極衰
  於古而倂盛於今也嗚呼世之迂者果不諳國勢達時務哉春秋之
  世吳最強越乘其弊而蹙吳越王勾踐乃能無事於霸而自安於蠻
  夷及王無疆方聽戰國游士之說而欲霸楚遂擊越而走之東盡吳
  故地北接齊韓魏之邊西壓巫黔中固大國也魯不旋踵又一折而
  盡輸於秦子女玉帛犀兕材木終不足以抗秦人天府陸海之饒矣
  當漢氏盛時江西一境人民戸口不滿六萬唐之中世江淮遂爲財
  賦之淵歲奉朝廷而度支經費猶不能給自今觀之魚鹽米粟漕運
  牧養灌漑之利過於古乎抑不及也謀不審力不蓄兵不練財不异
  欲以空言復中原地不亦難乎蓋昔景德澶淵之變上方以北兵深
  入兩河震動而不以歲幣講和爲虞是固欲捐銀絹數十萬匹兩而
  棄之苟安而已宣和京城受圍未暇一戰已請和而納幣紹興再造
  不思其祻之已成復踵而行之馴至完顏氏之大壞可以監矣開慶
  鄂渚之虞且欲遵其覆轍卒以不及踐言而致滅宋之祻自祖宗之
  世兵弱而不修於內財匱而復割於外此其實已久敝矣當完顏氏
  大壞人孰不曰時可爲機可乘大河東北彼巳委而去之關輔以西
  隨以陷没山東十數郡奄爲盜有宋之設施號令幾若可行於靑齊
  然彼以旣衰就盡之國猶能遣使來督歲幣遣兵直窺江淮且不得
  以必勝之也況欲以是當西北方王之氣哉當東都盛時每以天下
  貢賦之全而憂不足三司條例靑苗保甲害民蠧國曾不之恤紹興
  以後國愈蹙財愈匱山林原隰陂澤之所出一切毫計而縷數之至
  不足自給東南民物之凋弊者極矣買公田造關子亦猶三司條例
  之遺也雖然亦何補哉此蓋自守不能難與言戰宋亦不復知有中
  原地矣故老云理宗在宫中嘗被酒上芙蓉閣見淮上有黑祲十有
  餘年不散南逼江凄然淚下已而彗星竟天災異若此徒論春秋戰
  國時事以鼓其說何世之迂也是豈國勢之不諳時務之不達者歟
  非耶武夷謝翺皋羽故廬陵文公客也於是本其造基立極親征遣
  將東討西伐作爲鐃歌騎吹等曲文句炫煌音韻雄壯如使人親在
  短簫鼓吹間斯亦足以盡孤臣孽子之心巳嗚呼尙何言哉初漢曲
  二十二篇魏晉又更造新曲十二篇但頌國家功德不言別事大樂
  氏失職唐柳宗元崎嶇龍城山谷之間亦擬魏晉未及肄樂府今翺
  又擬夫宗元者也鐃歌自日出至上之回凡二篇騎吹曲自親征
  至邸吏謁故主凡十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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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颖吴先生集

《渊颖吴先生集》

元代诗文别集。12卷。吴莱撰,吴莱私谥为“渊颖先生”。《四库全书》曾据两江总督采进本编入别集类。本集为吴莱门人宋濂所编,卷首有3序:至正十二年(1352)胡翰序、刘基序、胡助序。后2序未署年月,均应作于至正年间。其中影响较大的《观日赋》风格近于汉赋,延祐七年(1320)以《春秋》举荐但未中选,吴莱东游昌国,于盘陀石观日出并作此赋以明志。吴莱的诗仅为3卷,但很受诗评家重视,清人王士禛《论诗绝句》说:“铁崖乐府气淋漓,渊颖歌行格尽奇。耳食纷纷说开宝,几人眼见宋元诗。”(第16首)他还提到“吴立夫长句瑰玮有奇气”(《选古诗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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