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倪石陵書》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2441
颗粒名称:
分类号: K206.5
页数: 9
页码: 一-十七
摘要: 本文记述了倪石陵书的情况。其中包括拟上高宗皇帝书、上太守郑敷文书、上太守周侍郞书、筠州投雷教授书、投高安吕宰书、答章子定书、与陈同甫书等。
关键词: 古典文学 宋代 奏书

内容

擬上高宗皇帝書
  臣聞智者見成敗於未形之前衆人見成敗於已形之後今成敗之
  勢已昭然矣而勞於國議者猶且爲之憂疑不可不與之辨臣謂今
  敵之勢可以必滅者有四其事勢相關而不可緩者有七臣請先論
  其强弱之勢然後以次陳之爲陛下獻今之進謀者莫不曰彼强而
  我弱彼衆而我寡彼大而我小强弱不敵衆寡不鬬小大不戰事未
  可以先舉夫弱不可以敵强寡不可以敵衆小不可以敵大是天下
  之常語耳非所以爲謀也古之人謀人之國者論其機㑹之可乘形
  勢之可敗而已初不在於他也苟以强弱衆寡小大而言則秦并六
  國而强胡爲而喪苻堅舉百萬之衆胡爲而敗不知天下之理大則
  易危小則難傾强則易挫柔則難折是故取大國易取小國難滅强
  敵易滅弱敵難向使嬴秦不并天下而獨據關崤之險劉項雖强能
  夷而滅之乎向使苻堅不有中國而雄據邊徼之地謝安雖賢能挫
  而敗之乎此成敗之理不在於强弱衆寡大小也審矣夫秦王之智
  力百倍於天下而劉項不階尺土之勢而滅之苻堅之智力百倍於
  東晉而謝元四八千步卒挫之况今之敵才智不逮於庸常而吾之
  智力更倍於古人破而滅之其爲力也豈不易哉此臣所以灼知其
  勢雖若甚難而實甚易者此也敵之可以必滅者有四以臣之所得
  於見聞者言也若其政令之暴與不暴上下之和與不和民人之怨
  與不怨鄰國之侵與不侵今南北隔絕臣不知其詳皆在所不論臣
  嘗見强壯之夫無故而暴卒者先數月間其言語必失次其動作必
  失宜蓋身將亡而神必先喪矣今彼有意於犯我而隙先露是天奪
  其魄而欲亡之也欲犯我而修吾之舊都是天先修之以待我也其
  兆如此此其可以必滅者一也自古人君其所以成非常之業建不
  世之功者莫非係於人心之向背今天下之民聞陛下分兵四出若
  老若幼㑹遇之際坐語之間皆舉首加額曰願吾皇宗廟有靈天地
  有感一舉而誅滅之是吾民怒之也天欲亡之吾民怒之事何患乎
  不濟哉此其可以必滅者二也國家自偃兵以來知者無所施其謀
  勇者無所用其力愚者無所効其死貪者無所得其利其怒敵之氣
  樂闗之心莫甚於此時也鼓而進之鋒必不可遏此其可以必滅者
  三也國家列聖相承深仁厚澤滲漉於天下而固結於人心垂二百
  年非有窮兵黷武以害之而爲天所亡也非有暴刑虐政以殘之而
  爲天所棄也是宜中原之民未厭於我也其心未厭於我必日夜引
  領東望於我矣苟傳檄而呼之彼不望風而響應於我者吾不信也
  此其可以必滅者四也敵不可以不滅其說亦有四者大抵以利害
  相反而言也且天奪其魄而欲亡之矣是天與我之時也天與不取
  反受其殃此一不可不滅也百姓怒其剝歛於我久矣三軍怒其陵
  侮於我也亦已久矣苟逆其心而挫其氣臣恐陛下之憂不在於敵
  而在蕭墻之內也此二不可不滅也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
  漸習之効也中原之民雖深被吾先王之澤深感吾先王之化今爲
  敵所據者亦三十餘年矣今而不取數年之後老而壯者大抵已死
  後而生者不識吾先王之德化而惟敵之知則亦無復懷望於我矣
  此三不可不滅也今敵幸其所可少和者惟增嵗幣之一說耳倘可
  增幣以幸其少和則一二年之後我愈窮而弱彼愈富而强彼得以
  乘前三者之弊而肆其志我無一以待其變事勢之危可勝言哉此
  四不可不滅也夫敵之可以必滅者旣如此其不可不滅者又如彼
  則滅之策其可不獻乎滅敵之策有三而所用則一非有上中下三
  也皆所以因敵而制勝也用兵之法先發則制人後發則制於人今
  彼雖有意於犯我而事未舉事未舉則謀未定謀未定則號令未一
  號令未一則屯守未備陛下宜先其所發令諸將水陸竝進直衝其
  屯戌之所而襲取之則破之必矣所謂迅電不及瞑目疾雷不及掩
  耳也破其屯戌奪其要害而守之使中原之民知所向慕陛下然後
  進都江表以壯諸將聲援之勢以慰中原歸附者之心如此則黃河
  以南可傳檄而定蓋先發之策誠今日之至機也何者敵自講和以
  來二三十年之間彼嘗恃强陵我而我嘗屈於弱彼嘗以戰脅我而
  我嘗趨於和彼則不虞於我也一旦吾能反前日之所爲出其不意
  以壓之乘其不備以入之勝之決矣此滅敵之策一也彼如大衆已
  舉警備已嚴陛下當使江淮之師堂堂之衆出壽春出旴眙出漣水
  以迎其前然後一軍出荊襄入陳蔡繞出其後以潰河洛一軍出隴
  蜀入散關據關陜以震兩河天下定矣蓋彼以吾都吳㑹則必以吾
  所重者在東南其西北必虛故吾荊襄之衆得以向宛洛隴蜀之衆
  得以入關中關洛震動敵勢必分而我事專何有不濟昔者諸葛武
  侯嘗欲用吳蜀表裏之勢以圖中原矣嘗爲先主謀曰若跨有荊益
  保其巖阻外結孫權內修政理天下有變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衆以
  向宛洛將軍身率益州之衆出秦川如此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未幾荊州爲吳所襲取而亮失荊襄表裏之勢故亮不能用蜀以取
  關中而亮之素志卒以不遂今者吳蜀一家荊襄一地臂指相從表
  裏相應無所窒礙吾于此擁江淮之師牽綴敵勢於淮南使荊襄隴
  蜀之衆相表裏擣其虛而潰於內此滅敵之策二也若其鋒未可當
  其勢未可遏陛下當斂江淮之兵列江而守虛兩淮之地以待之彼
  之所恃者騎而已舟楫之閒非其所長以吾所長控彼之短雖百萬
  之眾無所用彼兵深入吾境臨江不敢輒渡吾深溝高壘據江不與
  之戰夫千里興師速戰則利相持則不利延日持久糧運不繼士心
  必危師久而無功則糧竭而財匱其衆不自亂則必自潰勢之必然
  也此不戰而屈人兵之策也擒之必矣此滅敵之策三也抑嘗思之
  陛下必欲一舉而復中原非蜀兵不可何者彼以吾之精兵皆在於
  東南其所慮于我者亦東南也吾江淮之兵深入敵境則必與敵相
  遇不入則必與敵相持勢不能直進與之周旋於中原也蜀之於吳
  相去萬里勢若不相關彼必不虞于我也彼之意在東南而吾之意
  在西北吾得志於西北則東南之兵不足慮也用兵之法不過虛與
  實而已法曰實而備之又曰進而不可禦者衝其虛也敵之實吾能
  備之敵之虛吾進而衝之則何不利之有且彼不與吾相持於東南
  吾之西兵固不可以深入惟其大兵大將舉聚於東南而吾西兵得
  以乘其虛而擣之是猶秦兵雖强而與項籍相持於河北不覺其主
  爲漢所得也願陛下堅守東南運籌西北及其未發令蜀諸路召募
  豪智潛爲進取之計就其閒選智謀之將委以便宜候敵之眾舉皆
  東向便乘閒深入正兵自鳳州出散關據鳳翔以招秦隴奇兵自興
  元出斜谷自洋州出駱谷皆不盈七百里入據長安以向潼關而又
  出荊襄之師擣宏農河洛以爲之聲援若此則中原可指日而復矣
  此臣滅敵之策所以尤恃於蜀兵是故始終言之而不憚煩也願陛
  下深思而用之或曰兵不豫言在于臨敵制變子言母乃膠乎臣應
  之曰不可豫言者兵之勢也可豫言者敵之情也法曰校之以計而
  索其情又曰勝兵先知而後戰不能先知敵之情則安能制勝于未
  戰之前乎昔聞韓信請益兵三萬北擊燕趙東擊齊南絕楚糧道而
  西㑹於榮陽使愚者聞之不笑其狂則以爲迂也言出於口而成于
  手若合符契無毫髮之差苟規模不素定於內其能若是之神乎然
  則臣之所言不徒虛語矣其事勢相關不可緩者有七曰順天曰立
  將曰屯兵曰强兵曰防姦曰安民曰理財是也國家自偃兵以來陰
  陽不和居高者苦亢旱處下者怨水澇螟蟲大作陰害嘉穀而今嵗
  尤甚當春陽發生之時而凍雪連月淫雨不止蠶麥所收百無一二
  今又加之以大旱州縣決滯獄放逋租上下祈禱靡神不舉而絕無
  響應民心憂懼不知所爲夫今欲舉大事而天意若此其可危矣哉
  臣伏觀陛下無暴刑虐政以動民之怨無窮兵黷武以傷民之和又
  刻心削志不爲侈靡不樂遊翫不興宮室不營苑囿言斯聽謀斯從
  利則興之害則除之寬大之詔無時不下其所爲皆善矣而天意若
  是者必有怨怒之氣積於下奸於上者故陰陽乖繆而雨暘爲之不
  順臣聞故將岳飛忠義無比志淸宇宙一旦爲權臣所害天下痛其
  冤至今大小猶云云也夫孝婦之冤不伸猶厯年爲之不雨况忠臣
  義士勳烈炳天地精忠貫日月無尺寸之封而反受大戮其怨怒之
  氣豈不充積于天地之間哉是宜厯二十餘年陰陽謬戾而災變不
  息也臣又聞前相張浚陛下佐命勳臣雖一時兵挫地失而志在滅
  敵陛下不念秦伯用孟明之事聽妨功害能之說而痛怒之終身錮
  而不用使天下之心失其所望夫勳舊忠義之士天下之所共望也
  臣晚生固不知浚之爲人也然卜之人心則知浚之爲人矣今浚雖
  未用而天下已期之是人心之所共望者斯人也人心之所歸天心
  之所係也陛下違其望而逆其心是逆天之心矣逆天之心而望陰
  陽之和是卻行而求前也且陛下所爲無不善當大有爲之時天之
  心當陰相而默助之今乃反若是之甚者蓋天意若曰吾將祐而助
  之而反逆吾之意吾其可不出災異以警之乎此天所以示其眷顧
  之意而陛下不悟也不然災異之來何自而起乎臣願復張浚以副天
  下之望則天時自順雨暘自若强敵可得而滅矣此順天之說也天
  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今天下之勢不爲安矣陛下之所注意
  者誰耶未得其人宜求其人而用之已得其人宜明而立之不宜尚
  循常職也孫子曰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夫士卒所
  以親附於將者以其威愛素有以服之也今有將之職而無將之權
  則威愛安足以及士卒乎邊境苟有倉卒陛下臨時授以斧鉞則諸
  將未必用其命士卒未必服其罰陛下今雖未欲築壇而拜之以張
  其聲勢亦宜假之以將權授之以兵柄使之得以自由分置士卒號
  令諸將則三軍之士知所服從矣太公六韜言論將而次之以選將
  選將而次之以立將立將而次之以將威論定而後選選定而後立
  立定而後威可行焉此太公用兵之深旨也陛下無謂今日事未舉
  敵未動不可假而與之權也今分遣諸將屯劄要害者大抵皆武悍
  之夫持兵帶甲動以萬數節制雖有所歸權輕不足以御之也臣恐
  輕躁妄動上無制將以統之其變恐不在於敵矣此立將之說也用
  兵之法以虞待不虞者勝則屯守之說尤在所先也昔晉將取吳或
  請益戌兵以備之而孫皓不聽及晉師起知其無備順流乘虚直造
  金陵若行於無人之地使皓聽其言增益精兵控其要害晉師雖强
  且衆豈不殆哉今陛下神智先見因其使命求釁而知其必叛故先
  分兵屯劄於江鄂兩淮之地據其衝要所謂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
  待之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然戰而不知分合之變不
  可以戰守而不知分合之變亦不可以守吳王知分兵以禦越之左
  右而不知爲中軍之所襲王莽知合眾以圍昆陽而不知爲孤軍之
  所敗此戰而不知分合之變者也秦王知固其外而不知劉頂擊其
  內元濟知拒其前而不知李愬襲其後此守而不知分合之變者也
  一分一合而後爲變不惟用於一陣之間爲然也散而守合而攻進
  而鬬退而處皆不離乎此也今屯兵之所地之相去遠者千里餘近
  者數百里前後分離形勢孤立遇緩急左不及救右右不及救左恐
  難有功宜分諸道各以重兵繼其後而爲之聲援爲之統率謂如兩
  淮屯兵則一統於維揚沿江諸屯則總率於建業上流委命於夏口
  沿漢聽令於襄陽使之左則左使之右則右一處受敵諸屯皆應表
  裏相維縱橫相合號令相通若一身之運臂指攻其右則左應之攻
  其左則右應之敵擊吾左吾攻其右敵擊吾前吾攻其後攻其所必
  救出其所必趨使吾之守敵不知其所攻吾之攻敵不知其所守如
  此則勢雖分而實不分地雖遠而實不遠以守則固以攻則克然後
  爲策之善者也若各自屯守前後不相應表裏不相闗是不知分合
  之變者也守而不知分合之變且不能以自守安能制勝於敵哉此
  屯守之法不可不知也兵强不在於眾而在於精不在於精而在於
  氣氣不壯雖精且眾不可恃今夫閭巷之間聚羣挾黨欲合鬪而別
  其雄者甲眾而乙寡乙雖寡其間有一人攘拳奮臂大呼而直前則
  乙之黨勇必倍而勝甲之眾雖至懦至弱者亦奮怒而不懼此無他
  氣使然也今朝廷久不用武州縣多有慷慨感激之士豪壯勇敢之
  人聞國家將爲滅敵之計莫不奮然而無由自效願陛下詔州縣其
  有豪勇敢死之士願奮義以助國立功者許自陳團結士伍皆勿黥
  涅優爲之制號爲義兵文武智謀之官擇其風采可畏愛於下者使
  帥其眾教以攻守之法勿與官兵淆雜養之有方教之有法賞格優
  厚用之則必欣然樂闗大者貪功業小者慕爵賞所向必無前所戰
  必無敵官兵得以藉爲聲勢氣必百倍勢益壯而威益强當之者潰
  觸之者敗此强兵之策不可不早圖也今國家禁衛之兵及州鎭之
  卒皆已抽發於屯戌之所朝廷深思遠慮令州縣有立四隅官分結
  保伍而統之誠良策也以臣思之天下之民皆感陛下仁厚之政惻
  怛之誠自非凶荒饑饉之歲雖驅之爲亂不可也然姦雄之人其黨
  與必眾其聲望必雄藏姦匿盜爲之囊橐幸天下有變而肆其志今
  州縣往往以此曹雄於羣不逞之閒豪暴而無賴者多從之四隅之
  職悉委之此類臣常以爲憂且一郡之閒有都分一都之中有保正
  副正副之下有大小保長之設上下相率大小相維暗與古之比閭
  族黨之制相合而不善用之耳誠因此等級而卒伍之嚴爲之制使
  各自安業不變惑其心遇有警州縣官長臨時部統而用之孰敢爲
  變不然適足爲生事之端而已臣未見其利也夫姦雄之人難以法
  制而易以勢消彼之所資以動者皆其鄕黨無賴之徒勇健之夫也
  無賴而勇健者以前强兵之策召募之則十去其五矣誠令州縣厚
  賞以餌之多方以誘之則必盡得之矣朝廷資其用而姦心無所肆
  一舉而兩得之此防姦之策也今事未舉兵未出紛紛藉藉咸妄謂
  陛下爲遷都之事臣不知其然否也臣謂遷都攺邑在他時則可在
  今日則不可何者當無事之時人君遷動則弱者無憂危之心强者
  無覬覦之望此其勢然矣陛下必欲遷都金陵以壯軍勢且宜偏守
  錢唐營繕城郭爲不動之計使民心安而無所惑使姦雄之人靜而
  無所望待大將軍舉陛下明詔天下董六師之衆爲親征之舉以號
  於民然後徐進而都之外足以聲援諸將慰撫三軍內足以安民心
  慰民望此安民之說也法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則三軍
  所恃以動者財也況興師十萬日費千金則理財之說其可後乎然
  理財之說固多矣臣欲望陛下行屯田募墾闢而今敵釁巳萌兵力
  不可以罷邊堠有警則貧民不可輕往臣欲望陛下算舟車借商緡
  則不忍爲桑弘羊韋賓都割剝天下以歛民怨其所欲言者姑望陛
  下權其所取以優民時其所用以省費耳有若曰百姓足君孰與不
  足非百姓足而君能自足也蓋善藏者當無事之時則藏於民而聚
  於國當有事之時則取足於民而不使其怨是故民不足則君亦不
  足民有餘則君亦有餘然其斂散之術必有權以用之也權者無他
  濟時之急權時之宜也鬻官爵賣度牒雖衰世之事然權一時之宜
  濟一時之急猶勝於橫賦暴斂以害民也且彼買官爵買度牒者不
  憚價例之高而樂欲得之者皆其有餘者也取其有餘以補不足是
  亦天之道也此權其所取之說也夫祭祀之禮先王之所常行固有
  天下者之所不可廢也然行之適時之豐殺講之合禮之誠實不務
  於耀虛文靡用度然後爲得之古者掃地而祭不以爲非二簋之薄
  可以用享今之儀則已繁矣而浮文虛費濫賞僭恩近世之弊尤極
  且如一青城之費用繒帛數十萬其中至有苑囿臺池游觀之所娛
  悅耳目之具此豈齋戒交神之義至於三軍之賞賚百官之賜予動
  以千萬計此何爲者哉是以三軍一行諸道漕運勞於㑹計州縣官
  吏罷於督責文符之往來胥徒之窮迫急於星火令曰大禮年分稍
  違者刑而不恕上催下迫蠶繅未畢而有納帛違限之罰秋禾未熟
  而有輸粟不時之罪承結催科之徒杖責不辭於體枷錮不離於項
  嗚呼神祗祖考其樂於此乎哉且陛下所以備圜邱明立明堂殺牲
  備禮以禋上帝以奉祖考豈非欲昭答其心奉承其意使神祗祖考
  鍳而享之安而樂之哉然天神地祗人鬼依人而行者也其所賴以
  爲主而依附之者君而已今中原淪沒三十餘年矣神河帝嶽曠而
  無主則神祗之心所以望於陛下者何如也故陵舊廟無所依歸則
  祖考之心所以望於陛下者何如也謂宜明詔天下以恩賞無與於
  祭事國步多艱財力不可以妄費臣民宜悉此意惟禮文儀衛之不
  可無者當具其餘一切減罷停橫恩以需有功省濫賜以待將士使
  帑藏豐實資用餘饒俟機㑹以復中原上以圖答神祗之心下以圖
  報祖考之意其誰曰不可明堂之禮久廢不講陛下振舉舊典以易
  郊祭是誠有意於省費也然賞賚之格去郊禮無幾而羣臣上下皆
  知勢有所不可而無一人爲陛下言之者豈非言之則不利於已乎
  且一郊之恩大者澤延於數世小者榮及於子孫非有公天下之心
  而不私乎已者孰肯爲陛下言之者哉臣願陛下斷自宸衷勿牽羣
  議裁節妄費以濟軍興則國用可足而兵食可給矣此理財之術要
  在於時其用而省費之說也夫漢屈羣策故能不階尺土而取天下
  楚憝羣策故雖得天下而身敗於人今陛下併天下之謀兼天下之
  智將圖恢復以成百世之烈臣雖愚昧無高世絕人之見然其所言
  皆合於天下之公心而當於神明之理階下無以爲狂瞽之言而忽
  之也無以爲冒進不根之言而黜之也臣草茅之士朝廷無先容之
  人而帝王之威雷霆不足以爲喻臣非土木豈故欲危其親亡其身
  甘心於此僥倖於萬一哉誠恐機㑹一失雖悔不可復追故忠義之
  心感發於內不能自已言出於口而不自知也夫智者當安危未兆
  之時猶不忘於慮況事勢已形乎聖人當無事之時猶不忽於聽況
  有事之際乎臣願陛下參酌臣言推而行之以成天下之事業以遂
  天下之公願則退而就戮臣無所憾
  上太守鄭敷文書
  古之人一事之不知則終身以爲恨非固務爲該博而多識也以爲
  天下之事所不必知者吾不知也固無害所當知者一有不知則或
  至於失孟明視之伐鄭蹇叔知其必敗於殽周亞夫之謀吳楚趙涉
  知殽澠之間必有伏使孟明知殽之隘而聽蹇叔之言則秦師無殽
  之悔矣使條侯不知殽澠可以姦伏而昧趙涉之策則中吳楚之謀
  必矣愚于此然後知地理之學兵家之所急而學士大夫之所當知
  也漢高帝之入秦也蕭何得秦圖籍國朝之平南唐也先得其十九
  州之圖經故高帝之取天下太宗之伐江南皆能盡知當時險阻阨
  塞戸口多寡之處據形勢而守其必爭之地以之取勝而無所失愚
  然後又知輿圖地志誠國家之要典也竊怪夫今之學者東南西北
  之不知遠近險阻之不識當其用兵多事之時指地圖案史册高論
  天下之形勢而曰吾能辨其成敗之所以然而知今日攻守之勢所
  當然其欺我哉往者僕嘗讀左氏春秋至公矢魚於棠釋者曰高平
  方與縣有武唐亭有魯侯觀魚臺求之地志不知方與於今爲何縣
  讀西漢書至圍羽垓下釋者曰沛洨聚邑名也求之地志不知沛之
  洨於今爲何邑於是遍求地志之書夷考之作者不可勝紀大抵皆
  雜而無統冗者失之穢簡者失之略誕者失之誣拘者失之泥慨然
  閔斯文之缺遂歷考載籍搜括百氏而以今之州縣爲準由漢以來
  其間郡縣乍離乍合驟廢驟置變名易實而不可案辨者俾皆繩焉
  㑹歸於一凡古帝王之所都禹貢山川之所經春秋列國之所在與
  夫古今關防津要戰爭㑹盟之地古基遺跡旁搜竝取庶無遺焉其
  有乖繆則爲之援據引證以相參考實而不浮自成一家幾三十萬
  言分爲四十卷目之曰輿地㑹元志蓋取其統有宗而㑹有元也然
  今之學者大抵急於利祿而專務于時文故不識者不肯目而識者
  未暇觀也未遇知己是故書成而不克顯抑嘗觀古之人才全而德
  巨者固無所不有而其下者則各專一藝業之終身而傳之子孫夔
  之于樂垂之於工羿之於射羲和之于曆而王良造父之於御皆專
  精致力於一藝之間而名於世後之爲樂爲工爲射爲曆爲御者必
  稽焉蓋以其精且審也朴於斯文積力十餘年而文始就雖未敢以
  望古人而其用心亦勤矣其文多無資不能錄去年冬曾攜其藁見
  上舍陳亮同父朴與同父皆荊溪門下生也將介之以見閣下與正
  字呂公近聞其到城曾袖之以見閣下矣苟有可取則固望閣下主
  張之其有疏繆而未全也望閣下指教之務欲成就之而後已無使
  其淪沒而無傳也朴又嘗合古今夷夏草爲一圖縱橫丈餘了然可
  觀就館潘氏其主翁好事繪爲帳以便觀覽今借來以呈閣下庶知
  其用心不爲無用之學也
  上太守周侍郞書諱葵號荊溪先生
  妖淫不作天威不震則乾坤廓淸萬象虛徹雲無事于飛揚龍無事
  于變化風無事于鼓動雨無事于蕩滌以至雷電霹靂莫不潛藏隱
  伏寂然自處于無用之地及夫萬空之中威怒一震則噓而爲雲神
  而爲龍扇而爲風零而爲雨合而爲雷電震而爲霹靂莫不翕然集
  㑹不約而自號不召而自感是孰使之然哉氣有自然之相感物有
  自然之相動耳側聞國家興問罪之師舉弔民之役將以掃淸河洛
  殄滅敵人而四方英雄豪傑之士莫不鼓勵奮發爭欲吐奇謀賈餘
  勇依日月乘風雲以佐助天誅亦其忠義之氣有以使之然也朴雖
  不才託處化鈞之下陶鎔鼓鑄爲日滋久其所成就實不肯自後于
  人不惟前古之興亡得失有所知曉而凡今日攻守成敗之勢未嘗
  不深計而熟究之也惟其自負如此是以聞邊堠之警聽戎師之捷
  慨慷感激不能帖帖坐于筆硯間思欲吐奇賈勇以伸平日之志然
  朝廷無先容之人將幕無葭莩之援胷中雖有知識無由而自進伏
  惟閣下挺經濟之才負天下之望而來臨父母之邦孜孜汲汲禮賢
  下士思有以副吾軍寄託之重此朴所以剋心聳慕有望于閣下而
  閣下憂國之心正在於得人以濟國家之急必不遽然而忘截然而
  忽也然朴爲人貌陋口訥不學爲佞介以自處足未嘗一邇于公卿
  之門名未嘗一譽于眾人之口一旦以片言隻字卒然叩閣下之門
  望閣下振而起之使之得以赴雲龍風雨雷電霹靂之㑹夫豈狂也
  哉誠知依歸有在矣夫騏驥長鳴於伯樂之前知伯樂有以識其才
  也盧狗哀號于韓國之側知韓國有以昭其能也朴今鳴於閣下之
  庭者亦知國下必有以識其才昭其能耳閣下其信耶則朴無事于
  云云苟未信焉宜引而進之置之下座問焉以考其實策焉以驗其
  智然後從而進退之則朴也雖死於無用之地與草木俱腐無憾矣
  鄕者膚釁始萌朴嘗逆料其情而策其勢爲萬言書將獻諸朝天門
  九重困于無資地無階上達以今日事勢觀之大抵與朴鄉之所言
  實相應併錄其副以獻如賜覽觀亦足以知其知愚之辨景望
  筠州投雷教授書
  昔人甞論山川磅礴蜿蜒扶輿鬱積之氣其間精英之所鍾神靈之
  所稟不有異物必有異人是故申甫自嶽降揚雄王褒炳江漢之靈
  不可誣也蓋自周轍之東聖賢之生多出於齊魯之邦而漢之興淮
  泗汝穎間則英雄豪傑之所窟宅也世祖中興所賴以成功業者二
  十八將而南陽穎川二郡實居天下之大半雖曰帝鄕故人而其功
  烈皆能以才力自致似非有以私之也蓋天地自然之氣數其生人
  物各自有時無所偏徇大江之西國朝以來異人輩出人物之盛甲
  于東南廬陵歐陽公首以古學爲天下倡而後之學者非古文不道
  遂使五代斲喪萎薾之餘習斬焉不存而後宋之文超漢軼唐粹然
  爲一王法則歐陽公實啟之也臨川王文公雖其所爲有戾於人情
  然其文字宏博魁然有荀揚氣象若夫南豐曾夫子以辭學顯豫章
  山谷先生以文行著而祕丞劉公道原則又江西之巨擘也究明史
  體窮厯代之端緖遷固而下千有餘歲道原一人而已而道原則實
  筠人也至其他能以詩名如謝無逸潘邠老汪信民諸公號江西詩
  社者又不可以一二數江西蓋多士矣自時厥後奇才異秀橫翔截
  出表表自著者固不絕于時然求其磊磊落落如前數公者殆不可
  多得今者閣下迺能以辭章魁天下而還章甫靑氊之舊文名赫奕
  聳動四方之觀聽以繼江西前輩諸名流之後夫賢者閒世而生譬
  猶景星鳳凰千百歲而一出非世之所常有目之所常見是故見者
  注目而爭覩聞者傾耳而樂聽惟恐其後于人也朴婺之儒也聞閣
  下之名舊矣今雖以罪拘于此豈不能彊顏一見以快披雲之覩乎
  夫出玉關度蒽嶺涉大夏之西去中國萬餘里乃不能登崑崙窮河
  源則其還也鄕人有問其所謂崑崙河源者將何辭以對今朴會䝉
  恩東歸有日矣婺之士大夫設以筠陽巨儒雷廣文爲問而云不知
  可乎聞而不知是不智也知而不求一見是不敬也不智愚也不敬
  傲也愚且傲人將棄之朴也于是乎畏
  投高安呂宰書
  公道之不明縉紳大夫之過也幸而有公議者在以公心之所存也
  人心之公天理也人欲可以勝天理而不可以滅天理也閣下宰高
  安治爲天下最綸言之褒宜在所先而諸司之薦章猶未來上公道
  之不明也然闔境之內稱道閣下不容口者豈非公議猶在公心之
  所存乎夫人之情殉之則喜拂之則怒與之則悅奪之則怨譽之至
  也必吾有以思之毀之來也必吾有以沮之今也拂之不吾怒沮之
  不吾毀方歌之詠之惟恐其去之而不留也俚語有之羊羹雖美眾
  口難調蓋好惡之情不一也一家之中父子兄弟之間猶有怨恨長
  短之言而况百里之廣編戸之衆土俗之繁其閒强而肆者頑而狡
  者傲而有所恃者不知其幾也好惡不同則是非亦異至難合也然
  若遠若近若貴若賤若大若小萬口藉藉稱美德政舉無異辭不知
  閣下何自而得此者朝廷雖遠耳目甚明以閣下之才之美而政聲
  若此闔邑士庶列上其事奔走於郡守監司之庭數矣昔匡章通國
  皆稱不孝而孟子乃獨明其不然而且與之游是豈孟子私之哉公
  論定於賢者之心毀譽不足以亂之也朴爲人直道而行不能委曲
  隨順取媚于人故多爲鄕曲所怪然而自以爲是而不恤人之我非
  也惟其自守若此故疾之者眾而非之者力閣下乃能獨照其心而
  明其無甚可罪者有曲直之辨得無以吾孟子之心爲心哉抑嘗以
  論語鄕黨一篇反覆詳味見聖人處鄕曲何其慮之深而情之至耶
  曰孔子于鄕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漢史言大將軍恂恂如鄙人
  則恂恂如者孔子蓋以鄙夫自處不敢以大儒之實誇耀鄕曲也曰
  似不能言者蓋以椎魯自牧不敢以賢知之名先鄕曲也當是時知
  其爲聖人者亦多矣而鄕曲之人且猶未之知也惟達巷黨人知其
  爲博學而已其他則曰彼東家〓曰鄹人之子知皆見輕之辭也夫
  聖人之善處鄕曲且然况其下者乎雖然聖人之心固自若也如曰
  不患人之不已知患其不能也如此而已矣論語二十之中此語凡
  三四見豈聖人諄諄特以此自警耶學者當求聖人用心處固守而
  力行之夫遑恤乎人之是非而毀譽之不公哉魯男善學柳下惠朴
  亦願持是說以報閣下
  答章子定書
  自君錫處一別恐露跡蹤反爲累遂不敢復相見洎再往而子定已
  行矣自後乏便就館村下竟不知音耗得書乃知事竟潛喜不自勝
  且審來歸侍下神明仗持起居康勝爲慰朴株守無足爲朋友言者
  科舉在邇凡前日之事一切汛掃弗留胸次銳然宜以志業自勵用
  冀亨奮是祝是望外承患貺此何爲者耶凡患難相援乃吾人之常
  耳苟志于利則何往而不可爲者耶茲非所以待我也朴讀史見秦
  漢間尚俠者事雖可喜然皆不出於正故君子鄙之如子定之事甚
  無辜一時間未有所指邂逅相與定之耳何力之有何不相悉一至
  于此謹用囘納又恐不吾照就其中與留靸一端以釋左右之疑千
  萬情亮別有一書煩爲附達龍川陳上舍欲取舊所撰輿地志其書
  聞尚留徐察判先生處以未相識不敢遽拜徐丈書講次煩道姓名
  爲幸餘遲他日面究
  與陳同甫書
  同甫足下往𡻕承復書過爲見畏之語似非情實非所望于朋友也
  近者鄭呂二公相繼云亡前輩風流幾掃地矣今之世以文章名天
  下爲時輩所推許者足下一人而已宜便自勵使道德日定進爲小
  子後生之矜式以紹鄭呂二公後是所願望朋友尚忠不宜佞唯足
  下察之
  投鞏憲新田利害劄子
  朴聞作法于涼其敝猶貪作法于貪敝將若何共惟國家自祖宗以
  來輕賦薄斂經常之外一毫不敢妄取于民蓋所以結斯民之心爲億
  萬斯年深根固本不拔之計德至渥也間有額外之歛皆州縣奉行
  之吏率意而爲民多敝而上不知此正代天子耳目務求民瘼而去
  之者之所渴聞而欲見之者也浦江居山僻閒地狹而人衆一寸之
  土墾闢無遺粵目乾道中因漕司行天下榜示應州縣有陂湖圩岸
  及開掘土山爲田不曾納稅白收苗利者今經所屬自陳縣官承風
  欲邀賞于朝輒嚴榜賞令民戸自經界後將桑園陸地開變爲田者
  限半月自陳其有隱瞞去處不問多寡許人吿保正副不糾與產戸
  並科賞錢三百貫浦江民醇而畏法卽時首陳毫釐不敢隱
  上揚推官書
  淳熙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罪人倪朴僭越裁書再拜獻于推官學
  士閣下事有幸有不幸凡非其巳之所自取而橫罹之者皆其不幸
  者也人有不幸而得非其罪仁人君子實痛傷之苟不察其有幸不
  幸而例惡之是重其不幸也仁人君子以恕待物其肯重人以不幸
  乎公冶長皆縲絏之中吾夫子不惟明其罪而又以其子妻之鄒陽
  以讒下吏陽從獄中上書以自明梁孝王立出之而又席爲上客古
  人之用心蓋如是古道不振久矣側聞閣下存復古之心而可以古
  道吿也朴之罪蓋所謂不幸者也言之則最爲可傷不惟可傷而實
  可痛也夫犯于有司麗于法則曰罪罪之輕重視所犯朴之得此不
  知所犯者何事去年春緣本戸產去稅存經本縣陳乞爲豪戸樓益
  恭者買產不肯受稅耳初無可罪之事也彼樓益恭者乘縣宰于朴
  有讒巧之隙乃妄糾朴自紹興年間抵淳熙五年經官司舊事曰某
  年倪朴有某罪某年倪朴論某人文飾虛詞以駭觀聽其髣髴象似
  而略有根據者皆門戸事已經官結絕矣而非其所當吿者設誠有
  之事在淳熙五年以前更數赦矣于今復有何罪而遂至于此乎茲
  朴所以爲不幸也茲朴所以爲可傷而可痛也使朴近日妄有詞訴
  干涉縣道累其舊事以爲罪則亦所甘心今緣理稅而得罪若此使
  人痛入骨髓銜冤飲恨無所控愬犯由具在其造端其情犯其嵗月
  可按而知也朴嘗讀史見司馬遷與任安書以坐李陵事腐之蠶室
  其言傷感痛切至今千餘載讀之使人爲之流涕今朴飾固陋之辭
  欲自明其不幸耶則事經朝廷而罪已受矣欲自傷自痛隱忍而不
  言耶則閣下安知其實無可罪今幸沐洪恩而爲法吏所沮不得釋
  是又不幸之不幸也不能自已具詞經州事委淸聽指定仰惟閣下
  按其本末深察其無事比附輕重平心指定俾得隨例承恩放還鄕
  井無使重罹于不幸也
  書唐史諸傳
  光弼以侍御史崔衆傲倨不平之御史長揖宰相未爲無禮也因其
  不爲禮卽付兵而斬天子御史光弼其無君哉曰若使者宣詔亦斬中丞
  此何理耶昔穰苴斬莊賈以明威者權也其于事也宜光弼之斬崔
  眾私恨也非權也右李光弼
  馬燧平汴州解邢圍慼田悅斬李懷光以奇制敵功亦足尚矣至于
  以私忿而交惡于李抱眞暗于機會而許吐蕃之請縱敵生患而功
  以不立雖可嘉也亦可貶也朱泚陷京師帝西幸李晟以孤兵當巨
  盜燧提大兵坐太原止分五千援奉天燧亦忍人哉右馬燧
  子始讀顏眞卿傳見其棄平原事竊嘗怪之以爲宜守以挫賊且以
  堅諸郡城守之心棄之則失策也及觀穆甯傳見魯公以不用甯言
  爲恨始知魯公之失實然右穆甯
  肅宗以辭色折程元振見其不屈而後奇之遂用以爲將意其勇也
  人君以是取人疎矣幸而中焉不可以爲法右程名振
  城居諫官數年不言事韓退之作諍臣論以激之城猶不屑也至貞
  元十年陸贄以論裴延齡事貶爲太子賓客時城居諫官已八年矣
  則貞元三年爲諫官也按德宗紀貞元六年殺皇太子及吳通元史
  法書殺者罪其君之濫刑也殺諫官殺太子皆非細事也而城猶不
  以屑意使後無延齡事則曠官尸祿城何以辭雖然城賢者也在城
  則可在他人則不可後之居是職者欲効城所爲當如魯男子之學
  柳下惠則善矣右陽城
  唐三百年如貞觀之致治開元之昇平高躡兩漢庶幾三代州縣循
  良吏當不減于漢然唐史傳循吏者凡十五人而附見于傳者又數
  人如賈敦頤韋丹之徒雖時有一善之可紀然其人皆碌碌不足道
  無有一人如漢龔黃輩聲名磊落膾炙人口者讀唐史吾得二人焉
  如倪若水之治汴以淸正顯陸象先之治蜀以仁恕稱二子文雅足
  以飾吏事敦厚足以粹風俗則又非漢龔黃數子比擬也然史臣不
  傳之循吏者以循吏不足以傳二子也予于唐史獨有取于二子以
  爲唐之循吏云右循吏
  崔隱甫不屈宰相牛仙客信乎其剛可尚也然黨李林甫而逐張說
  何哉蓋憎愛之情異也剛則吾不知右崔隱甫
  韓朝宗嘗薦崔宗之嚴武于朝當時士咸歸重之至言不願萬戸侯
  但願一識韓荊州今考其傳亦初無甚過人之事唐人乃云爾者蓋
  以其喜識拔後進之一節也然則樂推挽士宜其名重于時哉右韓朝宗

知识出处

倪石陵書

《倪石陵書》

宋倪樸撰。樸字文卿,浦江人,居於石陵村,因以爲號。嘗應進士舉。紹興末為萬言書擬上高宗而不果,鄭伯熊、陳亮皆極稱之。後爲里人所搆,徙置筠州,以赦得還。吴師道、宋濂皆爲作傳。師道稱其究悉用兵攻守險要,尤精地理,著《輿地會元志》四十卷,今不傳,傳者僅此集。前載吴、宋二傳,次《擬上高宗書》,又書劄八篇,書唐史諸傳七篇,辨一篇,大抵皆古健有法。惟其《觀音院鐘刻辨》,論吴越所以改元者,乃因梁滅於唐,不肯反面事仇,奉正朔於唐,爲錢氏立國之大節。夫錢鏐固唐遺民也,當朱温僭逆之時,羅隱之言,凛然大義、乃不以篡唐之梁爲仇,而反以滅梁之唐爲仇,是非顛倒,莫甚於是。樸因汴京喪亂,務伸復仇之義,遂併此事而附會之,可謂斯言之玷。鄭楷、杜極二跋乃特稱是篇,其傎甚矣。卷末又有吴萊一序,乃爲謝翱輯樸雜著而作者,獨不舉此篇,其識固在二人上也。翱所輯久無傳本,其序蓋自《淵穎集》録出。此本則明嘉靖丙戌麻城毛鳳韶所輯,其不曰「集」而曰「書」者,鳳韶自序謂以上高宗書爲主,舉所重云。(《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百五十九《倪石陵書提要》)案:石陵,地名,在今浦江縣東北十五里之巖頭鄉。倪氏之學本於同甫,最與同甫同調。卒以不肯出人下,槁以餓死。宋末元初,武夷謝翱始輯其遺文,吴萊序之。後佚不傳。明嘉靖毛鳳韶復輯之,亦未傳。館臣稱「江蘇巡撫採進本」,未得其詳,蓋明刻本。胡刻《續金華叢書》稱據清毛鳳韶輯本校鋟,蓋亦明刻也。今存者别有國家圖書館藏清鈔本及上海圖書館藏譚獻校訂《豫恕堂叢書二十一種》本(五十三卷,清沈善登編),清光緒刻朱印本及寫樣本等。此集爲清宜秋館刻本,傅增湘舊鈔本訂正三百餘字,國家圖書館藏。是集與館臣鈔本、胡刻本相校,文字時見異同,且有優於館臣鈔本、胡刻者,故録存之以備學者參證焉。

阅读

相关人物

胡宗楙
责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