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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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呂太史文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2101
颗粒名称: 尺牘三
分类号: I269.6
页数: 7
页码: 一-十五
摘要: 本文讲述吕祖谦写给周丞相的一封信,主要表达了对周丞相的敬仰和感激之情,同时谈到了自己的近况和读书的体会。
关键词: 书信 学习 心境

内容

與周丞相
  子充
  某八月末暫往會稽省外祖母留二十餘日乃歸初欲迤邐爲天臺
  鴈蕩之行偶得朱元晦書欲來春同遊須少待之今冬遂不復出閉
  門卻掃乃無一事讀書亦稍有趣第恨相望邈然無由款奉燕談每
  深浩歎邇來日用踐脩之詳與夫游泳筆墨因風示以一二沃此虐
  渴不勝系望子中兄官期不遠否令次望致敬仰之意劉子澄時通
  問否近偶作哭芮丈十絶向來欲上數語中間憂制故迤邐至今詩
  初非所習正以其往時有不敢作詩之語深愧此意聊掛延陵之劒
  耳亦漫錄呈
  比聞趨召之命公道所繫實在此行雖如惰退之人與世久不相關
  猶不能不爲善類賀也深識體國蓋有自來竊想徒御旣次近道導
  迎善氣合和朝廷乃眾正所以獨屬於門下者默觀遍察累年於此
  計必有以處此者矣某闔門久益有味但索居難得朋友前月偶陳
  君舉來相聚山中數日殊不落莫語次未嘗不南望車塵慨然懷想
  也薛士龍之子比屬某誌其墓欽夫已欲爲書丹其子欲求碑額於
  門下君舉與其子旦夕自專拜書矣
  靈洞雖得一日之款然猶恨倥偬所欲言者不能展盡繼聞西淸勸
  講之命雖以善類同慶以久屛居不作都下親故書無由貢問便中
  共被手教下情不勝佩服某還舍已兩旬休渴旣定終日蕭然乃無
  一事但學殖不進方将深求其所未至不敢安於恬適之樂也舍弟
  累獲親炙不勝感荷渠亦能具道誨諭之詳皆已敬悉銓試渠初以
  不習舉業甚憚此行今亦且得一事了耳眷聚莫巳往般挈否爲近
  臣體國之義所宜從容調娛裨益元氣非若匹士以潔身爲諒也
  重諭館客可相伴者再三搜索面前相識偶皆不在臨安適有余汝
  諧者往參大學在持志齋頗謹願尺牘常行者略指授度亦能代匱
  作律賦稍工令嗣若來卻可與之商量雖未知趣向不足以陪談燕
  至於强立知見之病則可保其必無也
  某一秋多在山間前月末始還城早寢晏起隨意翻書亦粗有以自
  適但得常頑健如此僥倖巳多它非所及也邇來寵數頻仍高懷淡
  然亦何足爲損益第治表旣見忻然爲善類喜而職親責重又怵然
  爲門下慮耳推轂人物實培養基本之先務第向來所接識者亦旣
  在鑒裁之中矣憂患以來遠跡事外後來之秀皆罔聞知故無以應
  命苟益充是心咨謀不倦自應多得實材也
  某退藏里閭嗒然無復餘念新歲來方欲再理舊書爲十年調度但
  無它撓使得極意講磨志願巳畢過是皆非所及也前此聞端尹之
  命雖慵惰不與世故亦欣然喜而不寐本根之地竊計朝夕薰陶深
  培厚養爲益旣多善類所以拳拳於門下者唯此一事自餘蓋未足
  言也正道不絶如綫唯冀思碩果不食之義爲斯民少屈憂國之念
  過於潔身則非所願望
  旬日前至三衢哭汪丈逮今意緒慘愴典刑文獻盡於是矣
  某屛居粗遣不足廑矜念示諭足見警懼之意然實有裨補則不必
  蹟之外見事有次第則不必人之遽孚體國旣深自信必篤若過自
  退託則非眾正所以仰恃於門下之意也子上兄遍游天台鴈蕩不
  勝健羡一書吿爲通呈欽夫報章併拜納得付的便甚幸子澄待命
  公車甚久不知巳有所授否悻悻遽去固傷事體若濡滯淹時則亦
  當推愛人以德之義有以處之爲善
  某賆居粗遣數日前巳了女子姻事自此瀟然眞無一事矣意欲及
  筋骸尙未衰憊考治訓詁極意繙閱至五十以後乃稍稍趨約庶幾
  不至躐等也子澄待命公車莫巳有所向否子上兄想巳到有所授
  未子中去替度不遠一行作吏豈得盡如人意惟耐事忍煩乃佳耳
  某屏居粗遣一夏別無出入閉門讀書足以自娛它無足云者子澄
  遭憂甚爲之駭痛盛暑遠歸不至城疾否慰疏欲乞附盧陸專便蓋
  婺女絶難得便也謏與正喪母亦方兩日可傷鄭景望之去邦人甚
  去思然此公論正而氣和還朝必有裨補第未知處之何如耳朱元
  晦久不出勢難卽起若再三敦迫之恐亦不得而辭也魏元履恤典
  鄭鑑召試皆所未聞此數事駸駸有陽復之漸竊計彌縫調護之功
  多矣於此倍須愛養正警懼之時也
  某屏居粗安適日來讀書視舊頗不鹵莽若得十數年休假無它病
  撓惱於句讀訓詁間或粗有毫分之益也祠祿至十二月初乃滿冗
  食官分甚覺不安若自此復得一兩任則南畝銖積亦可供伏臘便
  不須仰祿矣惰退之跡不欲自通於諸公若是時吾丈猶在朝爲致
  一言甚幸今未須也沈叔晦直諒確實士人中極不易得莫巳有所
  授否劉子澄絶不得書念之每往來於心也潘嚴州女子適其弟在
  婺往還甚熟爲郡有愛民之意甚知敬慕所以欲達姓名之意無它
  恐州郡間時有合整頓利病欲得咨稟耳
  某近自婺來越省外祖母弛擔始見除目竊知獨出推轂之力前書
  所以拜稟復求祠祿實繇向來一出講論滅裂病敗如牛毛憂患以
  來涉歷艱難讀書方似粗有蹊徑意欲更得數年之間極力尋繹今
  復驅馳之遽從事役愛念則厚然非所以長養成就之也名在仕版
  身非已有豈敢苟遂私志但離婺時都無所聞數日間須且歸治行
  装到家已是二十左右而提舉叔祖母葬期近在此月二十六日勢
  須過此乃能之官後月初四五間當得瞻見某以韓丈所遣送堂帖
  人在婺未來未有被受故未能作政府書敢吿先爲白諸公幷及行
  期曲折幸甚
  近辱教況下情不勝銘佩某病體入冬來差覺勝前但手足腰髀時
  有堅强處故未自如耳藥物日進三四服未嘗廢炙艾醫者或云血
  本少用火則益燥涸以此猶未決也請外見郤近臣與國同體不得
  盡伸已志君子在朝要自有不知之潤也欽夫旣按吏未報而復遣
  本州倅往攝事彼安得不猜懼其處事誠太疏因書當規之但施行
  旣爾遠方觀聽便輕緩急必號令人不動非獨渠私利害也旬日前
  報狀中見黃德潤初對文字藹然眞吉人之言可爲善類賀令嗣聞
  巳赴官侍旁莫別有弟姪相伴否匆匆拜稟它祈厚爲斯文毖重
  見加恩諸制愈出愈新略無倦筆所謂方叔克壯其猷者也持此
   求退不亦難乎一笑
  某積釁所鍾新婦竟至夭折悲悼殊不能爲懷病中復遭此戚極覺
  委頓兩三日來始似粗可撐柱恐遠貽憂念故力疾作此拜稟明堂
  後自列甚善逶迤許久惓惓之義固有所在暫均勞佚兹其時也子
  澄近亦得書誨諭深所降歎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古人政如是耳文
  潛不擇劇易自其所長但不知幕下有沈厚持重好謀而成之士否
  元晦聞丐祠甚力前此固嘗勉其耐煩度終不能俯仰久必多與物
  迕不若聽其去乃所以全之也
  某近領手帖殊以慰懌病體幸無它靜養順聽胸次甚泰然今秋舍
  弟又得一子遂了得立後及幼弟奏補兩事樂天詩云我是人間事
  了人僥倖殆類此語也比見奏請依字文字鄙意恐不須上前史乃
  美儲宫之恭畏非謂其餘臣下在禮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地遠
  者固無嫌也秦漢以後只患上太尊下太卑如地天泰畫卦之意恐
  卻合常及之也不相樂者無事猶欲造言安知不有趙野君王天玉
  之嘲乎自病廢來邸報中事豈復關心天寒作字費力寫至此巳五
  六停筆此意似可念也劉純叟時相見否少年未諳歷與之言宜斟
  酌恐倂累舉主耳一笑如徐子宜雖劇談卻不妨也令嗣小緩之官
  甚善它祈厚爲善類護重
  某洊辱教況不勝感慰春來氣候不齊醫者深戒作勞故久不拜狀
  然惓惓尊仰則未始忘也某病軀萎痺雖無增損然心閑事省神思
  卻勝前冬侍坐時但常保此幸已多矣欽夫之傳極爲之驚憂第細
  觀牘尾乃二十七日距二日巳兩旬不應江陵尙未申到猶覬消息
  之不眞也元晦爲人不耐前此屢嘗箴切之候有便當委曲曉譬但
  不若調護且令得祠乃所以愛之也
  某病倦久不得拜狀便中伏辱手筆下情不勝欣慰自聞公得政雖
  爲廟社生民賀然天下之望稱塞實難亦私爲公憂之翟公巽所謂
  視成於牒檢者施於薄物細故則可耳至於消長安危所繫則當念
  兹在兹無所不致其力雖大臣與國同體起福無形消禍未萌不汲
  汲於自見苟弗替此心善觀國者要自知之若有所懷而不盡力不
  足而遂止則非明主獨察於眾訾漂摇之中遂授以政之意也至於
  虛懷盡下以公滅私雖公之所素期然歐陽公每以平心自許濮議
  之成蓋在治平之後辭氣尙有餘怒況諸公交疏之際乎以此知臨
  事之難也張荆州聞已葬亦嘗有數語哭之原伯舅氏處有本雖止
  敘交契度唯公可見耳朱元晦條具民事而及其它不爲中節獨賴
  仁人君子共保持之耳繼此如復求祠苟遂其請乃所以全護之也
  君舉衝暑罷歸可念亦是太喜事不老成之病遭此未必不有益耳
  某沈痼雖非藥石所能攻然習貫如自然處之亦甚安適但得廟堂
  之上主張元氣俾得與鰥寡廢疾者俱安於蓬蓽之下志願畢矣杜
  門絶不接外事間有能誦新政之美者意欣然欲聞之及陳其目乃
  不過計資格之毫釐校案牘之差舛雖未必得其眞然時難得而易
  失唯覬專致力於大者遠者以稱塞君民之望李仲信季脩相繼逝
  去乃翁其何以堪不知曾得近問否甚念之也鄭自明奇禍如許可
  駭可痛渠平生雖欠琢磨然習俗方患軟熟此士豈易得邪客或道
  王謙仲奏對差强人意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如房杜之持眾美眞大
  臣事也舅氏将漕江東於奉親良便韓丈時通問爲況甚安朱元晦
  境內大歉聞吿乏於朝或未有以周之姑聽其去若何近歲書生例
  多疎脫所繫亦自不輕非公其孰念之
  某杜門待盡忽被除書朝廷記憶收拾之意則厚矣病廢如許寧有
  能拜命理此公之所深悉唯望力賜調護早如所請復畀祠祿不勝
  幸甚勸導調娛忍恥以濟國事雖前輩何以加此但近世職無大小
  多以趣過目前爲俗眇然爲國家深計長慮善類不敢望之它人也
  朱元晦近日曾求祠否向時得渠書云民間事尙可料理最是軍糧
  無指擬日夕寒心甚爲渠憂之不知今如何劉子澄經年不聞問嘲
  姍乃天資未重之病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此不妨有益也
  某祠祿雖滿在來春旣經除官舊任已罷若從所乞奉祠自可別給
  敕理任庶幾自此兩年免得以斗升之累瀆廟堂耳
   某控辭曲蒙賜可又且憫其貧病處以帥幕朝廷之恩意可謂厚矣
  顧目今氣體實不堪涉道路謁官長已上祠請唯公力爲調護使蚤
  得之甚幸方歉歲亦粗有利害也尋常見所在謀議官或老或病爲
  妻孥驅迫而出龍鍾蹣跚爲眾指笑意每傷之今某旣無妻妾舍弟
  又能安枯淡足可閉門養病也貧居荒年雖費力然所須至不多公
  若爲舍弟致一岳廟則兄弟所得月爲米六斛粥飯不啻沛然矣此
  特並緣廟堂記憐之厚意聊試及之非敢必也丞相書中不敢及者
  以某方求祠嫌於倂干兩事爾
  某奉祠得請遂可安居一意養疾坏冶之賜厚矣近書新銜譙沛眞
  源便如在眼中若十年不死嵩之崇福兗之太極華之雲臺皆可臥
  游也此雖戲語使四方無虞鰥寡廢疾者得自佚於衡茅之下其必
  有所自矣示喻再三固所深悉政地有人消弭鎭定者夫豈一端但
  天下所期於公甚重固不可汲汲自見亦不可留時費日而虛其望
  也韓范所遇者平世故猶可持循使所處者如諸葛武侯危急存亡
   之秋亦豈待歐蔡煎炒乎此自公忠誠素所蓄積亦不待於鄙言也
  舍弟岳祠旣荷垂念若早得之於歉歲殊有助今以劄子拜納江西
  道院記愜當無可議發明元祐之政尤善公方居黃門之地豈徒言
  之而已哉
  某近者便中伏辱教賜下情不勝慰懌春事方興恭惟鈞候動止萬
  福某萎痺無進退然掩扉靜處殊覺安適也舍弟乞岳祠初恐歉歲
  難度今米價不增亦粗可隨分枝柱渠雖書癡近卻肯管家務不以
  倉庾氏爲憚矣來諭方議省閑官不欲拈出甚善甚善歷觀建隆迄
  今二百餘年在政地者多雖德業材略參差不齊至於功名不終皆
  由私其親舊此段雖公天性之所安但恐居眾求輻湊之地會不免
  有屈意徇人處爾如舍弟介僻薄於聲利初展緘猶憮然悔有求之
  非曉譬之乃解況它人乎想見朝煎暮炒咎責怨謗之聲滿耳塞胸
  願公堅守初志孚上聽服下情消羣陰囘元氣只繫此耳德輶如毛
  民鮮克舉之我儀圖之唯仲山甫舉之愛莫助之此所以惓惓不能
  已也若如莆參除一朱元晦館職謂之用名士與一曾覿爭行馬謂
  之挫近習不惟非善類所祈於門下亦豈公之所存哉力疾作此屬
  徐子宜呈達它祈爲天下壽重
  近事小小節目之間殊有慰人意處如宰執推李仁甫修史之功
  孜孜料理荒政南康一郡蠲放殆盡調護必有所自願益志其大
  者眞積力久安知無陽復泰亨之理乎元晦終更在卽不必强牽
  挽之只須與在外一等待闕差遣爲愜若意猶未能已稍升等足
  矣不惟遂其雅志又免得渠懇辭紛紛耳若異時公之志得伸又
  別論也子直庶幾善道而於事物似未盡諳悉如陸務觀疎放封
  駮豈爲過當方人材難得之時其詞翰雋發多識典故又趣向實
  不害正推棄瑕使過之義濶略亦何妨公與子直厚如此胡不素
  語之乎其它非病廢者所當言聊舉此一端耳
  與鞏大監采若
  某屛居久不貢寒温之問第有傾鄉側聞出守吳興雖於雅志甚愜
  然善類所期政宜從容論思之地以紓賢蘊此殆未足以久淹遐躅
  也某屛處衡門隨分頑健終日蕭然無它事得以一意繙閱但無繇
  時扣誨益鄉風每切依依某少稟同年歸安丞張體仁志士也襁褓
  中失怙祖母鞠育之以至成立到官未幾聞訃奔歸自陳欲解官而
  郡以法令郤之後來復乞尋醫而前政亦未之許某竊謂此事以迹
  觀之誠似未得中行以實論之則其鞠育恩義異於它人哀恫發中
  欲自伸其情非出於矯飾蓋仁人君子之所哀也竊惟布政之初方
  将恢崇風教若許其從欲以惇薄俗其益大矣張丞恐其情不能自
  達力以見屬某十年來作親故書未嘗挂口及時事兹以其意懇惻
  且求退異於進故爲破戒一言之
  與劉衡州
  子澄
  某屛處如昨諸況舍弟輩請見當自能言之更不重出渠欲相屬請
  先生同過南安相聚切吿便爲斟酌嚴重能教道有益子弟者語之
  庶其不荒廢也吾兄從容侍旁想涵養履行日益有味近日思得吾
    儕所以不進者只緣多喜與同臭味者處殊欠泛觀廣接故於物情
  事理多所不察而根本滲漏處往往鹵莽不見要須力去此病乃可
  相去之遠何由會語以究此懷
  某侍旁粗如近日士子相過聚學者近三百人時文十日一作使之
  不廢而已其間有志趣者亦間有之城中相識如新當塗潘教授景
  憲金華彭主簿仲剛皆向學甚銳朝夕過從頗以有益獨恨吾兄在
  遠未嘗不悵然奉懷也前月已令人往部中投在外指射文字及託
  舅氏俟有可授闕隨分占一處也齋中諸公赴廷試者獨葉茂承在
  五甲曾嘉量陳一之輩卻皆在前甲集注罷當歸齋中洪求仲往赴
  太學補試未囘皆恐欲知子充兄弟計常相過不知諸公如何作工
  夫望一報會次亦吿各道惓惓賓之常得書甚安欲一訪之亦以倥
  偬未暇須俟秋凉耳元晦近日亦得書欲同作編史工夫比亦寄條
  例去也
  某到官三月矣雖於職業不敢不勉但學力淺薄有愧處甚多然行
   有不得者當反求諸已外有齟齬必內有窒礙反觀內省皆是進步
  處初不敢爲時異事殊之說以自恕也大人已得交割後書當初本
  擬尊兄在郡可以日夕啟扣今乃大失所圖然壤地相接凡有所聞
  千萬毋惜忠吿也蓋當官下情最難通又寮屬間可以展盡心腹者
  政未易得耳筠素易治丞㕔必甚優游旣存此心隨大隨小民受其
  賜不知彼間士人亦有可共講學者否善未易明理未易察吾儕所
  當兢兢者此間幸張丈鄰牆得以講磨此公學問端的親切而中無
  私主進退不已甚恨吾兄未得親近之也子充無三日不往來善類
  方孤得其復留於正道極有助但忌之者亦多殊岌岌耳
  與潘仕郞
  叔玠
  垂諭確實詳悉殊非泛然之論足見進德之功不勝降歎大抵培養
  孝友根基深厚愛旣篤則慮自周幾微萌芽一一自見懇惻勤導蓋
  有不能已者仲尼所謂忠焉能勿誨乎是也若視之漠然不相干或
  遲疑畏縮而不發皆是於忠愛上少欠耳旣發於忠愛則語言藹然
  慈祥自無責善傷恩之病斟酌彌縫亦自然深淺得所若至傷筋犯
  骨只是本原未深厚故易得鹵莽疎漏耳
  叔度見過出示先丈誨墨且言将爲雙林之游訃音忽來變出意外
  驚駭淒愴涕泗交集然壽考康寧集五福之全固可無憾矣尊兄至
  性純孝創鉅痛深曷以勝任昔人有言惟送死可以當大事昆仲講
  學有素必将大復古禮以革習俗之陋某妄意討論朝夕朔望奠禮
  納呈恐或可資采用耳
  與叔志昆仲
  不意凶變年家丈奄棄榮養奉諱悲哽累日不釋昆仲驟罹大禍追
  慕荼毒孝思奈何罔極奈何金華經年每荷先丈顧存之厚情意周
  浹殆同戚屬別去甫數月遂隔幽明此私心所以戚戚也夫子曰人
  未有能自致也必也親喪乎蓋孝子仁人必誠必信不敢有一毫不
  盡者惟在乎此矧巨室一國之所慕四封於是乎觀禮尤不可不審
  昆仲講學之久想亦不在祝也彼紛紛者所以疑駭特蔽於習俗而
  未有發其良心耳吾盡哀敬以動其機則疑駭将轉而爲歎服矣專
   人行略此問訊惟祈節哀順變以全孝道吉卜已有定所竊謂少闊
  略陰陽拘忌之說議乃易合素荷眷存之厚敢以此獻
  某官次粗遣但無補毫髮徒自媿耳奠居旣久想漸成趣解組之由
  旣無愧怍身閑心安尊幼和輯世間之福詎有過於此者何必外求
  也李壽翁被召想婺女甚惜之然來此殊有補第恐其倦於應酬憚
  於入都耳孺子不知已成行否或猶未行吿爲督趣就道幸甚此間
  甚閑暇殊有工夫相伴讀書也
  安居想漸成趣前日紛紛似不必猶置胸次囘首旣無甚愧作隨時
  恬養足矣至於明辯枉直此乃在位者之責或遲或速順聽之可也
  某病廢如此遽叨恩命萎痺無由拜受已上章力辭敢吿朝路間力
  爲道沈痼決不能出之狀庶幾有助耳人情法意經旨本是一理豈
  有人情法意皆安反不合經旨者邪在勉之而已孺子近日作舉業
  卻勤亦可喜也
  比辱教況病倦久不得治報坐深系仰易地委寄雖不輕然於此盡
   心焉流澤之遠何止五世也大抵公道終可倚但人奪於目前利害
  不暇深思耳某病體只如舊所幸無求安望愈之心免得煩擾日用
  亦自安適也其它叔昌昆仲當能具道
  答方教授嚴州
  伏蒙誨劄教以窮理盡性之說蓋非末學所敢擬議然旣荷開諭反
  覆之勤闕然不報益重疎怠之罪謹因來教而紬繹之所謂理雖無
  窮然有本有原有倫有要者旣得窮理之大旨矣竊意惇典庸禮秩
  然而不可廢者此其倫歟致知格物瞭然而不可揜者此其要歟未
  有不知其倫要而能造其本原者也本原旣造故小可舉大而宏闊
  勝大之言不能誘也近可卽遠而荒忽茫昧之說不能惑也一可知
  萬而二本兼愛之學不能入也執事之所諭者儻可以是觀之乎未
  能識心豈能存心所以誨警者誠爲切至然所謂人心本虛且明與
  性不殊則猶未能達蓋旣曰與性不殊是心與性有殊也幸望指教
  列禦寇所謂八荒之外來干我者我必知之有來干我者又有知之
  者似判然二物也來教又謂姸非所當愛醜非所當惡我非所當厚
  物非所當薄某竊謂愛惡厚薄發之不中其節施之不以其序固人
  欲之私矣若曰無愛無惡無厚無薄則所未諭也夫子謂吾無隱乎
  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則似非不顯以同眾也至誠如神見乎蓍
  龜動乎四體則似非假蓍龜以自晦也荆公之書蓋未之學伊川論
  語頗効參請則亦未之聞也一固萬也不待一塵萬境而後知其一
  而萬也萬固一也不待萬境一塵而後知其萬而一也千載一念一
  念千載竊意竺乾之書俱不免近於辭費也不生而現生不滅而現
  滅不生之生不滅之滅果固然之理邪何爲而復加現之一辭也執
  事信之篤守之堅豈口舌所能移獨以屢沐誘誨不盡白其愚則無
  以拜盛意之辱尙幸原恕
  與內兄曾提刑致虛
  臨安之別已復踰月下情日深企仰科塲得失猶探籌耳彼此俱不
  足言示諭業舜臣姻事舜臣舊同舍與之極熟其脩學作文種種加
  人數等資性和易而臨事有守往年初登科朱丞相欲議親堅拒不
  可其有特操如此此某之所見者也若南北之異俗家貲之貧富舅
  姑之寬嚴此某之所不見者也舜臣書謹納去更吿參攷詢問若果
  無疑則附書去可也至於奩具之豐約舜臣豈論奩具者哉聞浙西
  之行近在旦夕向寒道途間不無勞勩景昭獲薦可喜因見爲道千
  萬意
  某官次粗遣疎野有素在酬酢應接之地殊非所宜耳尊兄從容侍
  旁講學當有新功但切磋琢磨要須益友不知過從中亦不乏人否
  秀州奉板輿逼歲西渡且宿留禹跡俟暄和乃之永嘉永嘉荒甚極
  費料理猶賴朝廷燭知本末卻肯應副恐可下手也數日來無新報
  都漕旣罷民力當小寬但浙西江東歉處極多殊可慮也提舉位子
  弟能自立否如可吿語切力勉之爲學扶樹門閥此最急務卽今三
  衢諸位上承下接左摩右拊其責唯在尊兄一人而已此惓惓不能
  無望也學中得芮丈留爲祭酒士子之幸近日亦頗有鄉學者矣
  某到官累月碌碌亡補秪益自愧日來如鄭自明除官祝汝昭敘復
  之類皆似有陽生之漸但意思易得斷續耳三館在昔固議論之地
  但近歲沿襲殆如宫觀岳廟破例輕發徒成强聒媮惰苟容又負初
  心殊未知所處也區區所懷要非面見莫能展布
  某官次粗遣但俯仰碌碌無所裨補又史課趣迫終日繙閱殊少暇
  也深居里閈優游涵養想有餘味交游亦不乏人否朱丈再辭諸公
  不爲将上又南康簽判以遲發迓吏罷黜其勢不得不黽勉一出若
  到郡數月丐祠卻自穩愜已作書再三勉之不知肯起否丘宗蜮以
  接伴例外問北使一二事遂得外祠今已到江陰矣
  便中伏領手誨具審視事之初諸況安穩不勝欣慰大府當不乏游
  從幕中雖時有合斟酌之處要是淸簡非州縣比也陳伯任平實可
  親向來君舉在福唐極有意接納聞陳伯任往還卻疎使君舉坐間
  皆此客流言何自而起哉初哥字序以病中未欲勞心它時粗有情
  緒當下筆也然學者以務實躬行爲本語言枝葉政自不急耳
  與魏寺丞國佐
  某一病垂死兩年來稍稍調理飲食起居皆不須人雖右支萎弱旣
  不仕官閉門養疾袖手緩步初不知疾之在亡也以此日用間極自
  適百念灰冷但思見君子猶往來胸次耳今歲辱誨墨至於四五愛
  念之篤發於篇什病中不敢勞心無由賡續然此意何可忘也家食
  之久公論甚咈然及此暇日政可澄汰磨治多閱天下之義理以發
  揮世業臨紙不勝拳拳恐欲知卽今病狀故力疾强作數字腕弱不
  能詳布
  與王侍講齊賢
  郡政恢舉想綽有餘裕前此整齊汛掃非用嚴固無以濟今威令旣
  行綱紀旣立則慈祥樂易之意教化漸摩之本宜次第出之使封內
  識吾之本心此高明所自了蒙下問之及不敢不竭其愚耳
  自聞入覲有日預深逖遠之恨早承訪別旣不果迎肅而憂居闔門
  又不克追路語離惓惓此心積鬱莫展鋒車之行治表繫焉渟蓄之
  厚綜練之精培元氣而扶正論必将本未具舉願益勉之以答善類
  之望天向寒陟降川陸敢以毖護爲請
  與張運使宗尹
  余解元見過出示手教慰藉優渥祇誦再三以愧以感下車許時條
  教旣孚當漸不費區處在我者旣無遺憾政使或有未退聽者蓋亦
  自有公論惟覬毋廢初心使斯民益被實惠是所願望旆從入郡當
  在何時傾耳車音以日爲歲
  請違五閱月而咫尺之書不到籖室坐懶故爾奉吿共審卽日暑雨
  蒸溽鳴絃靜治台候神相萬福某迫行百冗紛然應接不暇它無足
  言者政聲藹然姦戢惠孚甚休甚休素恃眷愛區區竊有欲布陳者
  輒具別紙雖愚昧豈足贊采取亦姑盡其拙誠而已它惟若時珍護
  前拜召節
  大猾旣擒威信自此行於一邑凡事必易然要當遇事平心無先
  懷抑强扶弱之意惟視理之所在而已雖嘗攻擊縣道者苟其事
   理直卻須右助之則人服我之公
  財賦當催者恐當加意督趣令整辦尋常士大夫或誤認弛縱爲
  恤民殊不知不及時拘催使民間拖欠積壓異時忽遇苛刻之吏
  一倂趣辦則民受大害矣

知识出处

東萊呂太史文集

《東萊呂太史文集》

同治六年秋九月,鄂中設立崇文書局,余奉檄督校,與同校監利王子壽比部朝夕過從。時余方搜求遺籍,擇其文之足以載道者,付諸手民。王君曰:「求正學,刊遺書,而不首登鄉國之先賢,可乎?君,婺人。開婺州理學者,吕東萊先生也。其文集猶有存耶?版無恙耶?」余應之曰:「是余所童而習之者,今廢讀將二十年矣。惜其版已燬,家藏本亦屢因遷徙,散佚不全。兵燹以後,屢寓書僚舊以求之,而又不果。得聞君有是書善本,盍假觀之?」王君諾,遂出以畀余。余大喜,如獲拱璧。重付棗梨,八閲月蔵事。嗟乎! 先生之文之傳於世者,《博議》一書,猶非其畢生致力者也。顧以其文,利舉業,世盛行之。今讀集中諸説,蓋深有會於天人理學之原,家國修齊之要,其有功於聖教,更非《博議》可比。而習舉業者,每以罕觀其書爲憾。工既竣,以原本還王君,用誌顛末,弁之簡首,願有志正學之士,熟讀是書,俾知關洛之傳之不絶於南渡者,先生實爲津梁焉。是爲序。同治戊辰春三月,郡後學胡鳳丹月樵甫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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