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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呂太史文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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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 K81
页数: 6
页码: 一-十
摘要: 这段文字是关于东莱先贤的传略,记录了他们的生平和家世情况。
关键词: 传记 文学 东莱

内容

東萊公家傳
  呂氏系出神農受氏虞夏之閒更商周秦漢魏晉下逮隋唐或封或
  絶五代之際始號其族爲三院言河南者本後唐戸部侍郞夢奇言
  幽州者本晉兵部侍郞琦言汲郡者本周戸部侍郞咸休其昭穆䟽
  戚世遠軼其譜而河南者祖爲最盛河南之呂入國朝有爲起居郞
  知泗州者曰龜圖生蒙正相太宗眞宗謚文穆起居之弟曰龜祥嘗
  爲殿中丞知壽州壽州生蒙亨終大理寺丞寺丞生夷簡三相仁宗
  與文穆仍以公開號於許册拜太尉就第薨謚文靖配享仁宗廟廷
  文靖公有子五而二至相輔公弼事英宗神宗爲樞密使謚惠穆公
  著事神宗哲宗歷樞密副使門下侍郞尙書左僕射司空平章軍國
  事申國公謚正獻蓋其自獻公而上勳德行治皆在太史氏正獻公
  三子伯曰希哲以經入侍哲宗崇政殿封滎陽子是實生公用公貴
  贈太子太保公諱好問字舜徒榮陽公之冢子也生數年以門功守
  將作監主簿委已於學髫嬉童習不屛而絶范蜀公鎭與正獻公兄
  弟交公幼拜蜀公於堂唯諾進趨無違禮蜀公慰納甚備待之如成
  人吳侍講安詩至伉簡少許可每見公輙自失歎曰呂氏有子矣稍
  長學益成行益脩諸公長者皆折輩行從公游初監在京雜賣場正
  獻公當國在事者以公親宰相孫濶其條約不以簿領累公公愈益
  自厲明夜治文書若有程督之者哲宗皇帝同宣仁聖烈皇后聽政
  以樸素先天下四方貢獻一歸之有司斥賣以佐經費吏或下其估
  以自私公獨漠然如不見終秩未嘗售一物正獻公薨天子加恩諸
  孫將擢公寺監丞公固辭推以與從父兄徙監金耀門文書庫職閒
  無事公所樂也始得大肆力於經術忘晦明寒暑之變當是時正獻
  公賓客半朝廷爭欲致公稍自降屈出一語則躋臺躐省唯自擇公
  深自晦匿日與碩師鴻生講道窮巷中未嘗掛謁刺於權門之籍時
  論歸其靖退調眞州春料船場黨事起滎陽公謫和州公自免歸徽
  宗皇帝卽位號召耆艾皆集闕下滎陽公入爲祕書少監公以便親
  監在京綾錦院崇寧初權臣脩元祐之怨治黨錮甚急羣譴輩黜廷
  中爲空於是滎陽公廢居宿州公亦以元祐子弟例不得至京師兩
  監東嶽廟客於宿者七年自正獻公時悉稟賜以振宗族無留貲其
  後再更黨禍家愈窶或日旰竈薪不屬公上奉二親下任數百指之
  責從容養志奏甘毳娱顏色米鹽之問不至寢門而家人亦化公德
  怡怡然忘其貧復調眞州春料船場司揚州儀曹事揚據南北衝賢
  士大夫舟車上下必過公而拜滎陽公於堂如楊侍郞時中立陳右
  司瓘瑩中每過揚與公語連日夜不厭所言皆經世大略揚帥蔡卞
  自知不爲公論所右欲扳善類自解待公特異拜䟽薦公於朝公以
  禮自持卞終不得而親久之卞自揚得政同府掾屬拔擢略盡獨公
  滯於故官卞遣其黨訹公以利曰子少答我公卽坐階顯列矣公笑
  不應遭內外艱終制無復仕進意客潁昌之陽翟者又十二年卷道
  環堵閟光韜華嗒焉與世忘然譽望日尊賢臨一時宣和之季故老
  踵相躡下世獨公與楊公中立無恙諸儒爲之語曰南有楊中立北
  有呂舜徒蓋天下倚以任此道者唯二公云未幾女眞犯邊徽祖傳
  位皇太子是爲欽宗皇帝靖康元年正月虜騎薄都城乞盟而歸天
  子銳欲更置天下事寤寐畯良近臣交口薦公欽宗雅聞公名趣召
  公驛書道相及未至除左司諫諫議大夫賜進士出身閒兩月擢御
  史中丞始徽宗前內禪之二日下哀痛詔解散黨禁削除新法盡復
  祖宗之故郡國宣布詔書聽者至感泣然蔡京持權餘二十年黨戚
  根據內外皆害其事莫肯行欽宗雖屢敕有司亟如詔陽應而陰不
  隨毛舉一二事以塞責名更張而大扺猶蔡氏之舊公首爲上言太
  上皇之詔時之利害政之闕失無不備載縱使直言之士伸紙執筆
  得盡其言亦無以過於此矣今陛下雖有奉詔之名而未有行詔之
  實願陛下書太上皇之詔置於几閒一一行之所以安宗廟定中國
  靖邊圉之策在此而已又言陛下宵衣旰食有求治之意發號施令
  有求治之言逮今半年所謂意者終未能行所謂言者終未能副蓋
  左右前後之人不能推廣盛德而陛下失於容養不能成之以剛也
  臣將見陛下淳厚之德變爲頽靡之風矣又言陛下自卽位以來欲
  復祖宗之法然左右前後率多陰謀沮格必欲不行名爲罷蔡京之
  法度而今所行者實蔡京之法度也名爲去童貫之軍政而今所用
  者實童貫之軍政也何以言之祖宗之法旣未復而所改所罷者何
  事斯民何以至今不被陛下之德澤也陛下若不革京貫等所爲銷
  京貫等所引恐無由可致太平欽宗甚鄉納公新從下土來以孤身
  徧犯眾怨深探用事者包藏蒙蔽顧望之情披抉囊橐爲上索言之
  小人自知情得皆異目視公公勇不自恤奮筆益力累䟽蔡京之惡
  投之海外且請𢳣朋附之尤者黜以厲其餘建白收王安石王爵以
  定名分正神宗配享以判忠邪褒表江公望張庭堅任伯雨龔夬以
  開諫爭刋靑苗斂散之令以紓民力湔元符上書之譴以起士氣章
  前後數十上欽宗數對輔臣稱公論事有體嘗奏事直尙食進膳時
  公請退欽宗固留公畢其說漏下數刻乃罷其命公爲中執法諭曰
  朕夜閱班簿廷臣無出𨜮右者且以𨜮元祐子孫使天下知朕好惡
  眷矚日隆恩意禮秩羣臣莫敢望媢忌者寖多金人釋都城之圍也
  大臣意其不能再舉武備益弛軍書邊遽猶襲承平故態旬稽月留
  不得決語公拜言職之六日卽言昨虜在闕要盟劫質志滿氣盈而
  歸益有輕中國心秋冬之閒草枯馬肥能保其不傾國再來乎然則
  禦敵之備在今三數月之閒而已日月如此之迫寇敵如此之大當
  速講求以備不虞又言邊事經畫晷刻可辦者率皆旬月不見設施
  臣僚奏請皆不行下今胡虜復有深入之意而區中闕異於前
  日此臣之所深懼也及秋虜騎駸駸南下大臣不知所出遣使講解
  冠蓋屬路不絶虜外相應答而攻城略地自如吿急者日三四至諸
  將以和議皆閉壁不敢前公進言所謂講和不進兵者彼當頓兵境
  上不敢相侵然後朝廷亦勿進兵可也彼旣欲和而攻我不已今日
  破一城明日破一縣朝廷猶執議和之說不謀進兵遣將臣恐比至
  得和河北諸城徧被其害矣今日之計和與不和皆當爲備有備無
   患條守禦之策甚悉如論防河非選將練卒倉猝必不可倚厚集滄
  滑邢相之戍以遏奔衝列勤王之師于畿邑以衛京城皆見抑厭不
  省居無何虜陷眞定攻中山上下震駭大臣狐疑相杖以議和爲解
  不爲出師公率臺屬請對爭之劾大臣選懦誤國辭指痛切大臣怒
  請出公知袁州上內嘉公忠而不得已於大臣下遷公吏部侍郞旣
  而虜騎臨河並河諸屯聞鼓聲鳥獸散無北向發一矢者虜徑渡遂
  壘都城下欽宗悔不用公言進公兵部尙書閏十一月丙辰都城失
  守欽宗召公入禁中公晝夜不去上側軍民數萬讙譟斧左掖門求
  見上公從上御樓諭遣乃散衛士長蔣宣帥其徒數百露刃升祥曦
  殿邀乘輿犯圍西出左右奔竄獨公與孫公傳梅公執禮侍上蔣宣
  大聲曰前日宰相信任姦臣不用直言致國家如此孫公訶止之宣
  以語侵孫公公徐曉之曰汝數百人忘家族冒重圍衛上以出可謂
  忠義然乘輿將駕當相與物道途載糗粻具厞屨無闕而後動宣詘
  服曰尙書眞知軍情麾其徒退然衛士桀驁怙亂至坎宫垣盜禁帑
  珠玉無所忌公議以禁衛單寡爲名召陜西將渠造以西兵五百補
  其闕造以兵入衛士皆迎自戢潛棄珠玉溝瀆或瘞牆陰殿中復肅
  辛酉欽宗幸金營公實從十二月癸亥欽宗至自金營靖康二年正
  月庚子欽宗再幸金營公復從旣駐蹕命公還都城慰拊旣旬日聞
  北狩之議公悲憤廢寢食移有司請老孫公及簽書樞密院張公叔
  夜交止公曰此尙書求退時耶傳輩與聞大政國家至此義當前死
  公闔門不出興復之責將誰屬語未卒公泣數行下曰某家世輔相
  非愛死而後國家恐能薄祗取辱耳二公命我以義我敢不聽茍利
  社稷死生以之二月丁卯徽宗皇帝幸金營壬申張公孫公將之虜
  營與公訣别南薰門慟哭握手相勉以忠義哀動行路觀者莫能仰
  視是時二聖旣幸金營太子諸王皆扈從無留者獨太上皇帝以大
  元帥康王總戎朔方內外隔絶莫知元帥府所向人心危懼公遣客
  蔡安中省吏張思聰潛求康邸姻戚得韋淵蔣師愈又得給使孫卞
  郭貴於民閒潛詢行府次舍以俟虜閒元祐皇后自崇寧中復降居
  瑤華宫公在諫省具道本根所以誣罔狀請還位號欽宗竦然曰當
  卽出制耶公曰欽聖后臨朝旣命位號以姑復婦名正體順崇寧詔
  書非道君雅意徒迫於蔡京輩耳陛下視元祐皇后伯母也今欲尊
  崇不當下制舉欽聖已行之命足矣欽宗然之初還自金營意虜且
  退急詔近臣豫定赦文公請首以復元祐皇后載於赦下屬藁未布
  而虜情中變欽宗再幸金營矣后雖不克復然久處外宫名號不聞
  於外以是獲安公深維宗社之寄獨太上皇暨元祐皇后在日圖推
  奉之策虜旣得志其眾皆思歸太宰張邦昌前使金爲所質挾與俱
  來大酋粘罕輩欲捐河以南委之邦昌而去公素不與邦昌接聞之
  憂甚造邦昌所善呂勤訪其爲人勤曰公毋庸憂邦昌齪齪畏謹懦
  人耳公陰自喜曰吾事其濟乎三月辛卯朔邦昌入居都省公說之
  曰相公之入爲眞欲立乎抑姑塞虜意而徐改圖乎邦昌驚曰是何
  言也在朝士大夫皆道君與上所擢若邦昌果有此意誰復見容公
  曰相公及此言非唯宗廟社稷之福亦相公家族之福也因從容道
  虜中事邦昌曰邦昌在粘罕軍誰何嚴急環牀皆甲卒夜臥輾轉輙
  升牀檢校公以言動之曰此虜情也相公知中國人情所向乎今日
  人情畏金人兵威耳金人旣去復保人情如今日乎邦昌變色曰然
  公曰金人言語不通本不敢有意中國特以契丹遺民讐夾攻之役
  而燕人之被遣者怨我納之死地合二憾以求逞於我故縱臾女眞
  以至於此然大元帥在外人心有系元祐皇后在內虜復不知殆天
  力也相公雖勉塞虜意以紓難盍亟定還政復宗廟社稷之計則可
  轉禍爲福邦昌曰此邦昌之心也公曰某所以不顧家族首建此議
  者以三世輔相當以復趙氏爲己任願相公毋與好利者謀以亂視
  聽邦昌曰謹受教公退而傾橐中裝募勇士李進持帛書走大元帥
  府進縋城徑重圍爲候者所遮以善解說得免它日公復見邦昌曰
  相公權以濟事雖迫於彊虜當微示人以意邦昌曰奈何公曰省中
  非人臣所宜處盍寓直殿廬晨出毋令衛士俠陛虜所遺袍帶非戎
  人在旁弛勿服車駕旣未還所下文書不當尙稱聖旨邦昌皆如公
   言邦昌又謂公曰舜徒賢德眾所推與今日欲安宗廟社稷非得公
  共事何以濟因請公攝門下省公始不肯當邦昌曰政府虛位虜中
  遣腹心來據之將奈何公念肘腋閒參以虜人且敗大事遂不復辭
  親黨或諗公宜闔門勿出公曰某身爲世臣敢潔其身而忘國家大
  計乎公雖攝門下省止書兵部尙書銜日治兵部事自如同列誚之
  公曰受命於上不可改也卻奉祿不內以兵部印封其劵至饘粥不
  繼鄰僧哀公之窮丐米遺公賴以少濟徐秉哲亟請邦昌改年曰不
  則虜人必大見猜公固爭得已然臺省文移畏虜不敢以靖康冠歲
  月公不能禁獨兵部符檄仍稱靖康二年諸公聞之頗有效者吳幵
  莫儔請邦昌見金使於紫宸垂拱殿公曰二殿乃正衙其可耶幵曰
  旣權宜攝政權宜御此殿亦何傷公曰相公左右皆宫省久吏驟見
  御正衙必憤駭以爲卽眞變且不測邦昌矍然而止王時雍議肆赦
  公爭之數日不能得公曰赦書日行五百里今號令不出一城四壁
  之外皆非我有將誰赦邦昌笑曰俚語謂錢氏肆赦五百里外恐入
  李王世界公曰錢氏猶有數州地五代之際非素有君臣之分豈今
  比耶邦昌悟遽追其赦公乘閒語邦昌曰天命人心皆歸大元帥相
  公若先羣議之未啟遣人推戴則功無在相公右者若撫機不發則
  它人將有其功聲大義而來討悔可追耶邦昌曰非敢緩也兵戈蔽
  道將何塗之從公曰第預遣人俾軍民聞之雖未克行異時按遣人
  日月猶可自明不然豈惟相公不可自保某輩家族亦豈可保耶於
  是遣謝克家奉傳國寶往大元帥行府須虜退發金人還師有期邦
  昌將出别金人公曰金人或留兵防衛何以處之邦昌曰恐不至此
  公曰不可不爲之備若留兵則動息爲所脅制釋位還政之謀皆不
  得展社稷危矣相公當以死爭逆順之分政在今日相公其勉之邦
  昌之虜營粘罕果欲爲邦昌置衛邦昌力辭翌日虜又遣高慶裔王
  汭來道留兵事公謂慶裔曰南北異宜恐北兵不習風土或不遵南
  方要束必不相安慶裔曰留一貝勒統之可也公曰時向熱貝勒貴
  人假如萬分一致疾則南方負罪益深慶裔曰諾吾軍近在河北有
  變馳一騎見報則下鐵騎相援矣遂不復留兵四月庚辰朔女真中
  軍行辛酉金人後軍行壬戌金人掃地軍行公謂邦昌曰大事其可
  緩乎或曰虜去未久請俟踰年公怒曰踰一日已懼其遲儻城外推
  尊册立則城中奈何邦昌曰彭寵之事安保其無舜徒所謂愛人以
  德者也或曰虜若囘兵公能禦之乎公曰金人糾合諸蕃啗以中國
  之利故爲金用今子女玉帛旣厭其欲各思反其巢穴豈能劫而復
  南政使囘戈則死於宗社處死有名茍猶豫不亟決軍民有變吾屬
  必爲所魚肉遺臭萬世矣邦昌從公策遣使詣大元帥府勸進請元
  祐太后垂簾聽政議已定邦昌下書乃尊后爲宋太后公曰此事發
  端於予若云宋太后則人心疑懼矣吾不可預其禍亟在吿臥家邦
  昌密使后姪孟忠厚持所上太后奏視公曰前日未敢正名出於畏
  逼非敢中變也公起見邦昌竟如初議甲子元祐太后入居延福宫
  乙丑羣臣見太后於延福宫太后泣羣臣亦泣太后曰豈意國家遂
  至於此祖宗積德甚厚康王仁孝剛勇又何慮耶戊辰公趣邦昌歸
  政太后邦昌欲俟明日公曰時不可失遂以日晡集百官將校諭以
  太后垂簾迎大元帥入纂大統己巳邦昌易服歸太宰班出次資善
  堂庚午元祐太后自延福宫入拱宸門御小殿垂簾聽政公始議迎
  后或以爲無益后之將就輿都人初聞蹕聲喜極皆嗚咽流涕塗經
  太廟父老童稚引首望廟垣驩呼鼓舞濤翻雷動闐衢溢陌異議者
  大詘服建炎元年五月庚寅朔大元帥康王卽皇帝位于南京大赦
  改元太后降手書以是日撤簾命公奉手書詣行在所慶登寶位癸
  巳次南都乙未賜對上勞公曰宗廟獲全皆𨜮之力也除尙書右丞
  兼散秩中大夫封掖縣男公感慨知遇爲上深陳致亂之原講求故
  典期以歲月盡還祖宗之舊錄節義拔滯淹飭邊備大略粗舉李丞
  相綱夙敬公同在廟堂相得甚驩士大夫之在圍城者李丞相槩欲
  以叛逆罪之公曰王業艱難政含垢納汙之時遽繩以峻法懼者眾
  矣圍中士大夫責以不能死則可若直謂之叛逆彼豈無辭乎李丞
  相意不厭數遣其客胡珵要說公區圍城人爲三等以差行戮且曰
   必如是方可表公忠誼之節公謂珵曰與君俱處城中眾以爲可罪
  者纔十許人耳餘人本末吾輩所共悉寧可以叛逆加之耶由是李
  丞相始不快公矣時臺諫多李丞相所厚因論圍城事幷以中公太
  上皇出手札付尙書曰呂某昨邦昌僣號之初卽募人賫帛書具道
  京城內外之事金人南退又遣人勸進攷其心迹與餘人不同言官
  所不知仰尙書省行下公上章謝且力求去曰臣世受國恩異於眾
  人親受賢者之責所以不避虜人滅族之禍遣人冒圍賫書於陛下
  畫謀奉迎向若虜人網羅得臣所遣之書而臣之謀畫萬一泄露臣
  之一身當如何臣之家族當如何然則臣果愛死耶果不敢愛死耶
  臣之心迹顯然明白臣今求退乃其時也乃初心也臣猶自以爲當
  去况它人乎况言者乎章連上至七八太上皇雖重惜公去而知公
  歸志確不可奪除資政殿學士知宣州時七月己酉也八月辛未公
  入辭賜茶便殿敦諭温渥公下車之十日劇賊張遇聚徒數萬陷繁
  昌勢張甚聲搖江東公治城壁聯保甲遠斥候扼險隘賊望風震讋
  犬牙不入宣境明年三拜疏請祠詔提舉臨安府洞霄宫建炎三年
  冬祀進封東萊郡侯虜騎比歲大入江湖閒羣盜蜂起公避地轉徙
  于筠于連于郴于全于桂靡有定止紹興元年七月丁酉以疾薨于
  桂州享年六十有八訃聞詔贈五官䘏禮視常典有加八月壬申藁
  葬于桂州城南之龍泉子男五人長本中嘗任中書舍人直學士院
  終於左朝奉郞提舉江州太平觀次揆中終於郊社齋郞次弸中嘗
  任駕部員外郞終於右朝請郞主管台州崇道觀次用中嘗任兵部
  員外郞終於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次忱中嘗任提舉江南
  東路常平茶鹽公事終於右朝奉郞知饒州女一人適右朝奉郞蔡
  興宗孫九人曰大器大倫大猷大鳳大陽大同大麟大虬大興曾孫
  十六人曰祖謙祖仁祖儉祖恕祖重祖寬祖愨祖平祖新祖節祖憲
  祖永祖志祖慈祖義祖忞而大鳳大陽大同大興皆蚤夭公體氣高
  亮音吐洪暢衣冠甚嚴顧盼煇如也平生經籍之外無它嗜居陽翟
  年六十餘矣猶自課誦五經日終一秩晨起環庭除諷詠聲琅然雖
   少年有所不逮滎陽公道學爲世宗公蚤得其傳樂天知命阨困湮
  鬱排抑詆挫無入而不自得晚歸朝廷遇大變兩陷虜營出入白刃
  閒左右喘汗無人色公裕然如平時諸帥爭前問公康王駐軍何地
  公曰名王貴人在國門外猶且不知况圍城中耶一帥怒目公曰尙
  書秪爲趙氏乎公曰家世輔相實爲趙氏聲淚俱墮時梅尙書執禮
  陳侍郞知質程侍郞振安給事扶以括責金帛不愜虜意騈首就戮
  中書高舍人伯振微服匿里舍爲虜所族公正色抗對不少下旁立
  者代公縮頸故事誕節前期一月卽浮屠老子祠祈祥會乾龍節有
  司脅於虜廢不講公獨往景德寺之寶勝永慶院行禮是日金使在
  館公不顧其在桂林疾旣革資政劉公珏訪公臥內公與劇談慷慨
  憂國言不及私迨至屬纊神閑氣定談笑而終公於死生禍福之際
  蓋如此靖康之難公含垢忍恥以就大計晚進後出不知前輩本末
  或以病公給事中胡公安國每爲公辯且錄其語曰河閒劉長歷丞
  相莘老之孫也來見曰諸人事邦昌者固不足論獨呂舜徒可惜余
  曰舜徒固自不同在圍城中遣人以蠟彈致元帥蓋累朝輔相身爲
  世臣同國休戚必欲復趙氏社稷故偷生忍死僞楚之朝斡正大事
  誘導邦昌使之歸宰相班勸進元帥皆其力也微斯人則邦昌外倚
  金人爲重內有范瓊之兵王時雍馮澥李囘等已爲之用京師人不
  知世閒有三綱但云得邦昌救其死命莫不德之占據都城呼吸羣
  小亦大索處置使舜徒死節第潔一身耳以此易彼故寧受汙辱以
  救大事四方士大夫聞公之薨以文致奠紀公忠節者甚眾如御史
  中丞常公同則曰京師之禍廟社傾隳公以一身扶顚持危安劉之
  業平勃難之丞相呂公頤浩丞相秦公檜則曰二聖未歸公不敢死
  竭力戴上以爲天子胡公世大儒常公以風節聞其言皆世所取信
  呂秦二相亦身在兵閒熟當時事者也紹興八年公長子舍人以臺
  劾罷語猶及公第四子兵部䟽其誣辨於朝詔錄送史館於是公之
  大節始明於世公之薨也寇難未平葬故有闕後二十四年乃克改
  葬公於婺州武義縣之明招山實紹興二十四年閏十二月己酉也
   惟公薨距今踰三紀言論風旨浸不傳於世謹敘次終始藏於家使
  子孫有攷焉
  東萊呂太史文集卷第十四

知识出处

東萊呂太史文集

《東萊呂太史文集》

同治六年秋九月,鄂中設立崇文書局,余奉檄督校,與同校監利王子壽比部朝夕過從。時余方搜求遺籍,擇其文之足以載道者,付諸手民。王君曰:「求正學,刊遺書,而不首登鄉國之先賢,可乎?君,婺人。開婺州理學者,吕東萊先生也。其文集猶有存耶?版無恙耶?」余應之曰:「是余所童而習之者,今廢讀將二十年矣。惜其版已燬,家藏本亦屢因遷徙,散佚不全。兵燹以後,屢寓書僚舊以求之,而又不果。得聞君有是書善本,盍假觀之?」王君諾,遂出以畀余。余大喜,如獲拱璧。重付棗梨,八閲月蔵事。嗟乎! 先生之文之傳於世者,《博議》一書,猶非其畢生致力者也。顧以其文,利舉業,世盛行之。今讀集中諸説,蓋深有會於天人理學之原,家國修齊之要,其有功於聖教,更非《博議》可比。而習舉業者,每以罕觀其書爲憾。工既竣,以原本還王君,用誌顛末,弁之簡首,願有志正學之士,熟讀是書,俾知關洛之傳之不絶於南渡者,先生實爲津梁焉。是爲序。同治戊辰春三月,郡後學胡鳳丹月樵甫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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