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鄉錄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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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9211
颗粒名称: 敬鄉錄卷十一
分类号: K820
页数: 7
页码: 一至十三
摘要: 元呉師道撰寫的《敬鄉錄》的第十一卷。
关键词: 传记 史料

内容

時氏居婺之清江名汝功者字德懋吕忠公銘其妻邵氏墓序三
  子鎰鑄鎮孫瀾濟梁濳洽囦泉弟汝翼字德輔吕成公銘序三子
  鎬錡錝孫澐源淇演溱灋潚朱子為書丹又為作慈教庵記而銘
  其妻邵氏皆以鎬請故一時見重於朱吕者如此成公與鑄同隆
  興癸未進士自錡以下多從游按鎬子涇亦公門人而銘無見者
  或此時未生歟鑄字夀卿國子監書庫官鎬甌寧縣尉淇字叔瞻
  紹熙庚戌進士涇字仲淵由太學中泰嘉壬戌進士充浙東幹辦
  公事皆東萊門人有可考者澐字子澐一字伯江鎬之子成公門
  人有學行著尚書周官餘未成編而卒忠公誌墓執友私諡曰夷
  介先生  
  宿茭道驛
  笋輿倦長途夜投村邸宿市井倚巒岡人煙半樵牧茅簷附清流翠
  巘出前屋山月照人寒有意憐幽獨
  瀾字子瀾一字叔觀鎰之子師成公名最著淳熙辛丑進士初為
  温州天富南監押袋官歴臨安府教授西外宗學教授知寧國縣
  通判袁州終朝散郎通判台州成公輯書自秦誓泝洛誥未畢而
  卒瀾以平昔所間補完之見所自為序有南堂文集若干巻季子
  少章
  從先生明招道中呈伯廣炳道
  燕子楊花各自飛雨乾溪路緑初肥無人㑹得風雲意可是千年瑟
  竟希
  少章字天彝由鄉貢入太學登寶祐癸丑進士第天才絶出博極
  羣書初授麗水縣主簿用薦改授婺州添差教授兼麗澤書院山
  長未幾改南康軍教授兼白鹿洞書院山長逾年擢史館檢閲以
  凌躐劾罷授保寧軍節度掌書記卒不大顯而終天彝自負甚高
  登第時年近六十為忌嫉者沮格既而子女皆喪落落不偶感激
  自傷平生所著易詩書論語孟子大義六十餘巻又有論孟詩贅
  説易卦贊雜文古歌詩數千篇總為所性稿五十卷日記十卷三
  山鄭士懿日孤雋峭拔自成一家真一世瑰偉人良不虛也
  鳴雞行
  三里寥落秋夜長老雞望星初引吭一聲二聲天沆漭客夢初回猶
  惚恍三聲四聲天漸明道上行人馬蹄響嗟爾仁人人有心心長面
  短誰能尋薛君脫走窘思慮劉牧起舞豪精神勿言咿喔纔滿座中
  有歎悲千萬個君知種種在此雞只合雞聲塞天破呉中老翁百不
  忙殺雞釀酒酬年光黄紬軟暖蒲薦穏日出三竿猶在牀
  田園歸述懷東狩行逺别離夜行水際北窗晚飲閒
  行書懐山花田園樂嵗暮赤松道中春山登城 
  上黄晚歸
  書事七首
  諸將紛然各自雄面前全隔馬牛風尚衣已辦通天帶何日臨門送
  晉公
  共說曽公有城府殿前數日净邊塵白麻宣受人争看寶馬髙秋報
  主身
  特地今年荷主恩儲胥百萬給諸屯張彛自向河南死懐朔驚翻賀
  六渾
  莫為蒲騷髙舉趾烽烟轉眼又千迴吳方小敗寧非計防後飛軍雪
  裏來
  髙帝神靈未可誣至今陵陌尚扶踈小臣眼有一石泪准擬北來都
  破除
  北引黄河入宿河下栽鹿角起層波城中待哺一萬户咫尺南船那
  得過
  瑪瑙遺基尚未斜兩京風物使人嗟先皇月出曽遊歷空見春風發
  落花
  題園門林花落後憶初妍半拆妖紅似隔年今日緑隂還漲眼却思花落又
  茫然
  遂性賦
  余受性剛𥚹與物多忤賴先人明訓行年三十未隳大節獨以寒
  餓切身之故黽勉從俗懐薫蕕同臭之懼思欲逺舉自遂翺翔世
  表而揆之義理或謂非宜乃作遂性賦推天假命以自戒其辭曰
  嗟予生之藐艱兮年未老而既衰粲縞髪之垂領兮兀突跨其拄頥
  随流俗而泛濫兮忝先人之徽猷懼年嵗之巳迫兮白日汨乎西流
  惟世道之狷薄兮般總總其相加抑美球之極摯兮崇頑珉之積瑕
  鳯凰低催於汙濕兮燕雀横騖於蒼冥冉冉披披而胥下兮奄四極
  而東傾露纎材以為觀兮蓄汚志而須便茍芒芴其可冀兮弹溷濁
  其猶羡予髙冠之岌岌兮荷夙訓於明師禪 天質而弗䖍兮恐自棄
  於有司操方矩而入員兮勢扞格而難親鞭跛駑而不進兮邈鬼倐
  而神騰飾厲人以自售兮諒愈修而更醜晉與退其皆谷兮忽茫洋
  而失守予游太行之崔嵬兮挟艨艟而無庸方閨門而脂舝兮遭洪
  流之奔汹維堪輿之絪緼兮獨畀予以孤虚北杓翕智兮南箕簸愚
  卧擗摽而屢起兮行頷顑而懷傷漂一身其何慄兮念世徳之純剛
  望金華之紆繘兮蒼雲湧而上征翌萬山而繞霤兮傾千漲而沃楹
  仙人遺予以丹節兮救朱鳥使奔走飛亷挟輈而翺翔兮豐隆執鞅
  以先後軼蒼顥而超忽荒兮覯洪造之宏矩挹沆瀣以徐沐兮攬青
  飈而遐翥旦弭節於陽谷兮夕予暨於流沙擷若木之芳蘤兮搴碧
  奈之繁華賜天鼎之精啜兮給仙駕之副車蒼虬騁而前訶兮白鹿
  三角嶷然而媵予乗祥風而並帝兮帝矯首而不歡曰道可蹈兮而
  不可刓据厥中以自宅兮委羣誕之鮮扁擲成虧於比景兮獨舂容
  乎自然汝何文肆而質䪥兮内行偟而靡怡忽横潰而四出兮終不
  奠其所歸瞰故鄉之草木兮紛披離而㨗獵藩籬穿而不理兮落日
  汩乎西陌狓狐兎猶首丘兮予何獨忍而違兹長太息以淹涕兮馬
  踡足而不移魯叟之元徳兮惟狂簡之為求楚纍放而莫徵兮睇章
  臺而増憂申屠刳木以自悶兮卒皜皜而完節馬生務近而不浮兮
  驅羸蹇於下澤兹聖賢之竒致兮朗道躅其猶白矧予懐之隘陋兮
  寧不反顧而内索憶慈母之歡忻兮接羣昆之盎和棲衡門而葆静
  兮瑱鳴瑟而長歌慨旁地之百弓兮觀卉木之天真攬菱芡之披秀
  兮翫蓓蕾之懷新冬網鮮於㣲波兮夏摘脆於彎碕釀巖下之甘液
  兮淅玉山之精爢迎夜氣之方來兮屏百慮以鎮之導聰明而適正
  兮却謀畫而不持瑞慶以為宅兮廣莫以為庭視衆嫭之淫淫兮予
  胡猛晉以超羣悲人生之無幾兮耆纎芥而捐軀涸方剛之英氣兮
  昌蕪穢之陋區惟自信而無惑兮常陟降乎明神諒天性之固然兮
  何殃慶之足陳
  徵玄修賦
  徵玄修之終始兮實惟主兹下人握否泰之冥機兮運盈虚之逸輪
  抗紫霄而忽蹶兮潜黄瓖而遽由或千秋而同狀兮或一息而異形
  褐夫睨酒兮眸子溢而不知其旨通侠敞兹崇閲兮竒羞逮乎奴史
  般紛紛其萬變兮職吾脩其謀之叨厥程子於往聖兮曰禍福人其
  自求之予冠切雲之顯章兮踐敬義以方直道愈亢而滋窮兮莽不
  測其所極特純樸之介姿兮衆謂予其悻驕柔顔色以接言兮弹膏
  澤而不韶負欄宇之暖日兮受絺綌之凄風脂肪涸而萬物利其莫
  沾兮固焉往而不窮昔仲尼之元良兮曽削跡而莫容虎踞魯而雄
  眄兮佩青廟之元弓回賤終而彌天兮擬聖車以為椁跖富斃而綦
  夀兮孫猥附而龎硌蕭縲絏而强死兮葱珩錫夫腐餘元饑餓而枉
  絶兮委芻豢於猿狙奔利而逢吉兮蹈道而䝉尤恐前志之不然兮
  端拜而徵兹玄修謂穹邈其莫覿兮枉日月之盛明將廣裕而難撼
  兮又奚用夫雷霆恢幽鄷之翳庭兮積忠魂與義魄張壽極之備福
  兮叢㟴𤨏之猥籍予既不能滑稽以改節兮修又顛而莫測登皇閽
  而陳詞兮曰予其流辟於裔民皇告予以吉占兮願少安其勿憂孰
  有種而無穫兮孰既獻而靡酧𦍑末運之方紹兮視恍恍若有亡逮
  歳晏其考祥兮亦何以遯夫玄枵援勁弨以射日兮赤烏瞠而莫逃揮悍鞭以笞杜兮衆叢聚而呼號虚近而理逺兮豈不足以騁厥志
  尚爾驅之僥倖兮在裔子猶顛沛桓彛則以待世兮世雜襲而萬殊
  要厥終之有類兮夫何怪於須臾戴厥聲而折困兮負鄙號而恣睢
  亦一失而一幸兮在哲士其擇之若骨腐而滋馨兮惡肉澤而踰穢
  賢世短而聲長兮愚年引而名厲彼聲利之兩濟兮乃元氣之所㑹
  孰徧得而獲幸兮猶抱恨而慷慨舍一旦之榮悴兮通往轍而並觀
  予色康而心怡兮視臭惡猶肥甘亂曰養性保真復吾性兮體常履
  正順吾命兮仁為吾居由義徑兮援古為則今為証兮要不爽厥生
  孰殃慶兮
  大節堂碑
  天下有大戒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者義也予讀國史至宣靖之際雖
  去之百餘年猶將撫膺裂眦感憤太息而當時士大夫目見其事知
  以身殉義者乃不過十數人盖未嘗不恨其少也然信安占三人焉
  則又未嘗不驚其多三人者徐君諱徽言字彦猷毛君諱㮚字叔縝
  徐君諱揆字宅卿國朝涵養天下士且七世崇極而圮民風驕敝一
  日睦冦驅數百千人揭竿掉刃而東南十州望風橫潰守宰逋播莫
  肯少攖其鋒異時大敵長驅頓顙折腰抱馬足丐須臾母死豈足怪
  哉叔縝以區區一士曹毅然當兵刄之衝城破而擒頸血而罵不絶
  口宅鄉在太學憤二聖之當厄上書金帥自嫓王蠋欲以一介之㣲
  感激宇宙庶幾忠義之士聞風奮發至殞軀喪元不悔彦猷守晉寧
  初破勍敵斬渠首次第奏功既而羅索貝勒以全兵嬰城積攻百五
  十日糧竭矢窮士死傷畧盡猶慷慨坐堂皇見羅索肆罵敵至不忍
  聞射殺之立屍如植不仆予㓜聞其事慨然想其髙風來柯山首訪
  遺像則風流墜絶久矣比三年乃得之為屋三楹榜曰大節奉而祠
  焉嗟乎彦猷乗邊障而叔縝以恩得官宅卿乃一布衣非世之所必
  責望也又非迫於勢而有所不得已也向使随俗遷徙茍以全體豈
  遂不容於一時而三子者忠憤内發視國之傾君之辱若其家破而
  身危果以蹈之無所疑却非性與義俱疇克至此世降愈薄士大夫
  以委靡為素習避就為深計三子之事可使之一日少於天下耶顧
  予安能姑以寓區區之意庶其有發而巳既序次之又為詩一章俾
  學者歌之以酬神其詩曰
  天降疢疾殄我民䲭鶹奮怒豺虎獰掩道赤鴉蔽陽精夜羅鬼火塞
  要津當塗大吏腰纒金撓膕稽顙泪滿膺嗢咿軟語若稚嬰欺賣宗
  祏傾皇靈有勇三子心稜稜扳狐援甲憑孤城城頺兵折氣益振目
  光如炬鑠成羣或從辟雍曳長紳欲拄八極遮帝〓有偉三子辭轟
  轟危立髙罵聲吐霆頸血濺天天為昏㫁屍峙立不仆傾神扶鬼挟
  赫可驚坐朝不與燕不賔寸武不踏黄金屏性忠内發孰使令英風
  挺挺曠古今朅來柯山訪厥孫彷彿毅狀衝杳㝠築堂泮宇夐深明
  悲風苦雨凄棘林魂兮來歸肅泠泠寥哉曠宇疇非臣登兹堂兮
  企風神鬚毛磔立心胆森勿俾三子専修名
  衢州修羣賢祠記代思成兄
  士能以徳禔其身死而使人奉嘗之詠思之不忘夫豈易得哉幸而
  得之不能聚而多也聚而多不能同出於一州也三衢古來稱太末
  其地四通五達而山勢盤鬱溪水清㵼士生於其壤興慕而來遊遂
  為此邦之人者前後相望同出於一州既聚而多蓋自嘉祐治平之
  間清獻趙公以淳徳髙節師表天下屯田劉公治易圖鈎深以悟學
  者皆為西安人建炎俶擾丞相趙公侍讀范公諫議馬公自北方徙
  以來而湏江徐先生問道龜山上饒汪尚書受學横浦皆集郡下一
  時風旨淵粹藹然被於鄉閭靖文寶謨二劉公又以信厚平實有紀
  於世尚書之子詹事聚書萬巻復演而大之三衢遂為道徳之藪他
  郡莫之敢望而擬也郡故有趙公祠盖以太史范公文正司馬公號
  曰景髙趙丞相范侍讀馬諫議劉寳謨兩汪公父子祠於郡東超化
  寺學之所祠惟劉屯田徐先生二人而已靖文劉公盖未之祠也嘉
  熈二年正月靖文之孫請於郡求附超化之祠太守秘書郎寶文史
  公聞而嘆曰浮屠氏儒者所攘顧使羣賢妥靈其間其歆我哉按周
  禮大司樂掌學政凡有道有徳者死列於瞽宗瞽宗殷學也然則徳薫其鄉即學而祭之何浮屠也於是捐錢二十萬有竒廣學之祠延
  為三楹奉景髙三公超化寺諸公之學司馬公舊已祠於稽古閣自
  清獻公以下共若干人既成公與其僚俛而奠焉像貌一新祼饋以
  倫恍然若聆廣室之論覩衆星之集不謂其已逺在數百年之外也
  文學掾時某諗於衆曰道教之不明上之所以化俗操民其説曠矣
  表崇前哲使徽音淑旨延續於后庶有發乎且士𨽻於學覽編䇿所
  載哲行髙徳猶必慕愛反覆思與之齊况其於親出其鄉明太守又
  祠而昭之摩厲之資亦近矣出而講父祠老之流傳入則瞻儀像之
  崇植是雖欲不化不可得也古之善教者靡不務此叙其論撰以𫝊
  其心表其宅里封其隧墓以著其迹夫人心之靈非可襲取而俗好
  之溺又難以勢掩之也則亦養其見聞囿之以逺以感其興善之心
  庶幾其自趨之而已盖刑制威脅其事雖㨗不若㣲感隂誘取之之
  深也此明太守所為汲汲也世降逾佚貶仕而得一郡謀計商畫不
  出貨利之間廪行帑實則衆以能歸之矣其有汲汲於此者乎是何
  衢士之遭也史公鄞人名彌鞏三世相家而被服雅素其利於學者
  甚衆作為之碑此故不著云
  玉成齋銘為從弟機作
  予從弟機名其齋曰玉成請予為銘予謂機處約不禦窮不惟天之
  懟而因以為得知其厲已者將以成已也其亦異於流俗之見矣銘
  以勗之銘曰
  若欲富且貴乎臈薪脂璧疾疹所藏邪幅黝珩或以蓄殃嘗試觀之
  釣魚之溪版築之塲始之則持竿荷鋤濺泥沒裳其為卑辱亦甚矣
  一出而際昌厯耿日月之流光庸詎知竿鋤之為辱乃聽以裕其後
  而翌其旁然則稽首受塊偻行乞漿舉夫造物而磨礲斵操百錬成
  鋼盖功名之英於是而出實産徳之奥鄉令弟秀齡受學知方掇衿
  而見原思之肘曽不懟夫彼蒼謂庶幾造物之相成敝一室而自防
  方將積空乏之所増欽肅殺之所凝以待夫潦水之歸壑屹然取其
  津梁其果能然乎則予不敢以淺量之矣
  陳師復哀辭
  開禧初先君為西外宗學校官得有道莆田陳君宓時主管睦宗院
  朝夕從先君㳺甚相善也先君剛毅而和陳君徒和而已然好善特
  甚不立私見是是非非皆取於人毎先君有所為或出一文必肅而
  拜至他人小藝雖不拜亦拱而揖之先君積異其所為期之甚深未
  幾各解官去不相聞者十年陳君入為將作監主簿果抗直有聲應
  詔言事指刺權貴人權貴人怒欲致之罪未發適得輪對復上數千
  言指刺彌切遂得知南康軍改南劍州治郡如治家積税滯逋皆弛
  以予民民愛親之人人給足而官積亦裕既興學修營堡百廢皆作
  又作抵當庫儲積倉峙數萬緡以擬水旱或問陳君公不他征而富
  藏若此何也陳君曰自有以為富無事征也今之主郡者紇囊萬貨
  以奉要人舟銜馬負者相望如引繩吾徒絶此而已今天子即位之
  初陳君年五十有五上書乞致仕丞相疑有他意下本郡按騐陳君
  亦不重請惟杜門深居謝客再得知漳州廣東提㸃刑獄皆不受如
  是十年卒卒之日家無餘財方陳君在睦宗院時少章方齠年陳君
  愛之日置膝間背書為樂然望我良厚時語先君此子他日必顯名
  其後陳君所就偉特為海内所慕而少章遂潦倒甚不副陳君之望
  今其死也逺在千里外又不得臨其窆哭之而先君宰上之木亦已
  中柱感念疇昔涕不能禦因為哀辭一篇以寄予之悲其辭曰
  吁嗟陳君其姿粹和志則武掎奸若敵聞善輙拜摧兩股粤我先子
  一見相諧絶違拒曰子愿純配我剛毅得處所譬之酸醎相和成味
  乃登俎我特髧髦如鹿方茸雀方乳君獨竒賞捧置兩膝玩且撫别
  去再紀先子坟木大中柱我亦顛沈卑踪陋跡翳林莽獨君烜烜勁
  氣上拂摩九虎謂當宿舂訪君嶠南就談麈胡為不仁北風招邀堕
  𤣥塢先友盡矣感傷薫心淚如雨我疑天公亦若世談隘且窳降就
  纎邪束縛慷慨劇囚伍人亡世空嗟此廣宙誰得拄相望千里欲就
  君窆腋不羽
  與袁廣㣲侍郎書少章不佞從士君子之後切聞端平之初重隂褰開白日清照天下
  以為興運勝機當開泰之任者建安真公臨卬魏公與某之鄉人徐
  公暨執事相與為四而已數年以來三公者不幸往往頽落而執事
  獨巋然孤立為海内之鎮其勢既已單危而推排媢嫉之士方且摇
  唇磨齒崇飾百恠逆拒而隂摇之執事盖亦察其風聲料其動之必
  括望望焉而不敢就也夫急症危狀見諸形色者大畧可覩矣而倉
  岐和扁又或掉臂而舍去有志之士戚戚以憂視山度林思欲遐翥
  冥引懼其不可得也恐栗憂怍之間則又聞執事峩冠振佩惠然肯
  來又為之欣欣以喜以為倉岐和扁肯踐乎吾門我症雖甚急狀雖
  甚危尚有可藥者乎盖今一世之去就視執事以為准不識執事何
  以處之天下非一夫所能獨運也必將合天下之力心之所樂趨則
  氣至而力生故欲合天下之力必先得天下之心此雖老生陳腐之
  常談然而未可忽也議者讙曰吾憂兵之不强財之不裕而已若是
  者何足以為當務之急嗚呼獨不思兵財之所係者乎天下之心作
  則天下之力生兵固可强也財固可豐也此亦管子所謂寄政下令
  如流水之源者也夫為國之道莫大於審輕重之等古之善治者揆
  其重而操之度其輕而縱之操縱之權不失而大小之務畢舉今之
  所謂操縱者愚不知其何如也莫重於億萬年之業也而今也輕之
  顧重於失目前之利莫重於億萬人之命也而今也又輕之顧重於
  失僥倖之欲何其不思之甚也此二者特其大者耳盖天下萬物莫
  不各有輕重之等内外之勢攻守之宜財貨出入之節君子小人用
  舍之分宜操宜縱較然甚明而自端平距今六七年之間所操無非
  輕者所縱無非重者是以天下豪傑皆望風而不服小民戲侮以玩
  上之令而國勢日卑是無他故焉誘於茍安謂可支補以俟後之人
  而已得以幸免也夫輕者其利常近而重者其利必逺今上自朝廷
  下及郡國以至於奔走之小吏朝之籌不計夕夜之課不謀曉折腐
  木以支朽壤茍幸瞬息之不傾又何暇擇逺利而操之乎無怪乎本
  末之衡决冺冺棼棼而不可救也故愚謂今日之所急在於作天下
  之心而又當自持其操縱之權籌輕籌重輕重之籌審則一出令之
  頃聴之者犁然在目而天下之勢固已回矣某少受學於先子先子
  之師則東萊先生因東萊得事張朱二先生陸先生從東萊於麗澤
  亦復獲承事於左右而又與先生潔齋先生為同年進士一時言論
  風旨深蔚昭朗少章幸得竊其一二不敢自菲欲從事於其間沉思
  静索脅不沾席者三十餘年於此矣易詩書皆涉其大趣而獨嘗深
  致意於春秋為書數十巻雖不敢自以為是抑不可謂不盡其心也
  嘗欲求正於當世之大儒以信其説而今所謂大儒者惟在於執事
  舍是而弗求將焉求乎頃者所憂症急狀危不暇乎為此是倉岐和
  扁肯踐吾門而徒以症狀自委絶其絃而不操則過矣惟執事上有
  以格君心之非使天下之勢安固寧謐如少章者得優㳺飽食徐吐
  其所長而薦之丈席執事為之是其是非其非又下有以答學者之
  望則天下幸甚天下幸甚某於執事無一日之雅然師門之舊先人
  之契亦非率然而無因也故敢順天下之所同歸而自歸於執事不
  復以自獻為羞其平生所為書貧不能以卒致獨致其應事之作凡
  若干篇試一覽而詳焉
  三槐詩集序
  博陵邵自元宣子於予為外諸父從之逰將三十年矣始宣子之父
  南陵君與其弟著齋西園皆好學有大才兄弟鼎立名一時西園以
  禮部上一人歴華顯其名特偉南陵一命為尉以死著齋在太學上
  舍奏名訖不得仕三人榮悴不同然長老評其才不敢有所髙下也
  宣子總髪承命膝下不名他師朝夕肄習性又通悟盖於書無所不
  習讀羣經叢史旁箋雜解異同之説遺文别集廋辭僻句深隠細碎
  之文以至虞初稗官巷談里諺靡不該悉儕流㑹集問難卒發若某
  經所疑某史所闕支脈䆳深茫洋無端宣子必一二條析先引𫝊註
  次列講解多者十餘家然後㫁以己意聴者聳駭予嘗以語滕侍郎
  仁伯仁伯曰記問疑有種曩予師事南陵一日同飯五六人或有疑
  其辨者南陵誦雜壓不遺一字辭習若流今宣子復善記若是真乃子也宣子既嗜書故人投其嗜寄遺必以書家雖貧藏書萬餘率手
  自校核朱勾墨乙塗若繪畫予自省事交鄉里豪傑游太學同舍即
  㡬千人其博習可敬畏如宣子殆一二數而已宣子生平撰著叢藁
  山委詩易皆有解春秋雜記尤多予嘗𫝊其地里書一巻考索本末
  郭景純酈道元不能過也西園晚喜為詩故宣子少亦能詩吟就輙
  為人持去不復省録年四十有三惜其散逸始為簿錄𫝊之㫁自辛
  未之春迨今辛丑三十年間在紙墨間二千六百篇然宣子少作尤
  工流麗有思度又千餘篇盡逸不存甚可惜也古稱窮通有命不特
  其身至文字之𫝊類亦有命存焉予觀隋唐以來至今詩人别集之
  𫝊不必皆有宣子之能至或平凡已甚猶巨編大刻家有其書宣子
  負能而窮吾未保其必𫝊也夫少則易挾易挾則𫝊宣子之作十倍
  風雅抄者疲手腕攜者累篋笥未保其必𫝊又可以多累之乎予不
  自揆輙刪其繁密取其精䆳者得八百篇手錄為十巻以行於世然
  亦多矣淵明康樂篇僅可百十要與日月争光不但汗牛充棟而已
  宣子所尊事者路帶徳章鞏豐葉正則呂喬年兄弟逰江西熟驪塘
  危稹諸賢稍零落宣子年亦七十有三目昏鬢秃枯槁蕭然矣予自
  十餘歲即以文藝為宣子賞異更唱迭酬尚斑見其集中刪叙之責
  非予其誰既序次當以寄衢人鄭伯允使刋之若其經解雜文予不
  敢專宣子之友尚多必有能次之者
  嚴州二先生祠堂記代太守王㑹龍作
  淳熈間廣漢張先生為祠廬郡太守而東萊呂先生為其郡文學兩
  先生皆大儒曠世或有之一時聚此邦為賔主其流風餘韵藹然被
  於溪山之間雖時移世改薄物細故侵蝕已浚而士食其澤自相枝
  梧者殆數十年此其豐恩逺徳所宜共尸而祝之者也而祠宇不建
  神靈散逸無以尊邦人之視聴後四紀有竒而㑹龍為尹於兹迺即
  郡學之西塾間屋四楹為龕以奉之既成躬率僚吏釋菜成禮士之
  縱觀者莫不徘徊咨嘆内顧自飭若兩先生之尚存在其左右洋洋
  如也㑹龍切惟三代而降上之設教造士有登用選擢之利士始以
  利心應之而理義之實所以隂佐人心潜引國步者在於私講之師
  盖自孔子孟子之時已然國朝道學鼎盛名師軰出至於江左則兩
  先生暨新安朱先生皆以精志全識開闡大學以迪羣心一時論議
  盈邑滿都士之有志於道者咸集其門其希進望用之士迺始入學
  於是學校為名利之途而諸先生之門為義理之藪析為二岐夫名
  利不足以持世則世所攸立舍先生之門將奚賴哉世故推移世賢
  閟響而學校固存上之設教造士豈以為利也而利則在焉勢之所
  必趨誰得而回之滔滔汨汩相縁而不巳而一世所賴盡委於私講
  之師是將置造士之法於度外而登進選擢故為穽以溺天下也今
  天下之士舉袵若帷朝夕所磨切者大抵不過課試之文夫課試之
  文豈其毁禮背義而為之蓋亦出於理義之遺顧不當以得失衡慮
  而遷就其説耳誠於得失之外因課試之文以講奥析㣲則兩先生
  之教尚有可得而考者何至安於不可回之勢而自尼至此嚴雖隘
  陋其尺寸之地尚亦有之而揭䖍安靈必取於學校區區之意誠不
  欲使學校之設茍以専利而士之好修者必將求於學校之外也嚴
  土瘠而民勞善心易生自今以往凡食於學校者思兩先生而不可
  見俯而誦其書仰而覩其像知名利之不足専用舍榮辱瑩然不疑
  則理義庶乎其全矣於以求先生之教尊夫子之學使世所攸立不
  徒在於私講之師不亦郡太守之所當務哉祠經始於某年之某日
  成於某年之某日
  書王木叔秘監文集後
  往時東萊先生講道金華吾宗人尊老翕然從之叔祖鑄壽卿鋹長
  卿實為之領袖而壽卿與先生同為癸未進士先生蓋兄視之而視
  長卿若弟伯父澐子雲涇仲淵及吾先人則日在講下課試常最諸
  生是時四方來學者常千餘人自永嘉者特多學行又冠諸〓尤與
  吾宗人厚善子雲築室扁曰學古前植丹桂後倚蒼栢大皆蔽牛毎
  休日則永嘉人憬集〓〓葉公正則始介陳公同甫以來巳而戴公
  肖望錢公〓〓〓〓徐公居厚最後來而劉公茂實蔣公行可陳公顺剛則又往來其間薛公士龍訪先生留數月先生挾以遊學古從
  容竟日欲去尚回顧不忍舎發吾宗人是時皆饒於財夙戒甘毳候
  諸公至争先迎致之日漸月染至自忘其鄉音相見類作温語而日
  所啖太平温産也秘書少監王公乾道進士於時稱先達始仕為義
  烏尉獨識壽卿於先生坐上先人時尚未第其後教授臨安乃始識
  公一見遂如舊交日與王元石張伯廣詣直舍索談至引日連宵不
  少倦視葉戴錢徐又親矣先人在宗人中獨後死又嘗為天富鹽官
  所友永嘉之士殆百餘人案上箋牘永嘉盖十八九先人亦自言毎
  聞人作温語即喜就之似宿契使然年來世緒不振前軰風旨影響
  無存不惟吾宗人之衰而先友亦往往凋墜毎思一時良聚未嘗不
  自恨其生之晚不及躬洒掃奉几杖從事於其間也朅來南康病起
  無悰而王君徳適來為理掾閲其世緒實秘監公冢孫與之處數月
  文辨而華學博而審望而知其不凡嘗促膝深語喟然嘆曰吾家其
  未卒衰乎今日友永嘉之人矣昔先生嘗以紫㣲公結友江西以見
  江西書札為興起之候吾於永嘉亦先生之江西也王君出秘監文
  集十六巻予書其後集中班班盡先友且讀且泣不覺已終其巻敬
  書卷後若秘監公清文奥學竒節茂行有葉公之銘不復贅書獨書
  其聞於先人者云寶祐四年九月晦日
  敬鄉録卷十一

知识出处

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十四卷。元吴师道撰。本书为补宋洪遵《东阳志》中所记人物之缺而作,始自梁朝,迄于南宋末。每人皆先述其事迹,后录其诗文,并间有吴氏考证、按语。体例略近元好问《中州集》,但元氏借诗以存人,吴氏则因人以存诗文,故或有仅载篇目而不录原文者。其编辑宋人小传,是在《宋史》未成以前,故记载多有异同,亦有《宋史》不载之事。于史颇资参考。有清李小雅抄本,缪荃孙、瞿熙邦校并跋,四册(现藏北京图书馆)、《四库全书》本。此外,近人张钧衡撰《考异》一卷,《辩疑》一篇,收入《适园丛书》第一集。《续金华丛书》 (史部) 亦有《敬乡录》十四卷附《考异》一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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