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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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9177
颗粒名称: 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
分类号: I262
页数: 3
页码: 一至五
摘要: 宋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
关键词: 散文 古文

内容

臣聞有非常之人然後可以建非常之功求非常之功而用常才出
  常計舉常事以應之者不待智者而後知其不濟也前史有言非常
  之原黎民懼焉古之英豪豈樂於驚世駭俗哉盖不有以新天下之
  耳目易斯民之志慮則吾之於所求亦泛泛焉而已耳皇天全付予
  有家而半沒於讐敵此君天下者之所當耻者春秋許九世復仇而
  再世則不問此為人後嗣者之所當憤也中國聖賢之所建置而悉
  淪於外敵此英雄豪傑之所當同以為病也秦檜以和誤國二十餘
  年而天下之氣索然而無餘矣陛下慨然有削平宇内之志又二十
  餘年而天下之士始知所向其有功徳于宗廟社稷者非臣今區區
  之所能誦説其萬一也髙宗皇帝春秋既髙陛下不欲大舉以驚動
  慈顔抑心俯首以致色養聖孝之盛書册之所未有也今者高宗皇
  帝既已祔廟天下之英雄豪傑皆仰首以觀陛下之舉動陛下其忍
  使二十年間所以作天下之氣者一旦而復索然乎天下不可以坐
  取也兵不可以常勝也驅馳運動又非年髙徳尊者之所宜也東宫
  居曰監國行曰撫軍陛下近者以宅憂之故特命東宫以監國天下
  之論皆以為事有是非可否而父子之際至難言也東宫聰明睿智
  而四十之年不必試以事也故東宫不敢安而陛下亦知其難矣陛
  下何不於此時命東宫為撫軍大將軍嵗廵建業使之兼統諸司盡
  䕶諸將置長史司馬以專其勞而陛下於宅憂之餘運用人才均調
  天下以應無窮之變此肅宗所以命廣平王之故事也兵雖未出而
  聖意震動天下之英雄豪傑靡然知所向矣天下知所向則吾之馳
  驅運動亦有所慿藉矣臣請為陛下論天下之形勢而後知江南之
  不必憂和議之不必守金人之不足畏而書生之論不足慿也臣聞
  吳㑹者晉人以為不可都而錢鏐據之以抗四隣盖自毗陵而外不
  能有也其他南有浙江西有崇山峻嶺東北則有重湖沮洳而松江
  震澤横亘其前雖有戎馬百萬何所用之此錢鏐所恃以為安而國
  家六十年都之而無外憂者也獨海道可以逕達吳㑹而海道之險
  吳児習舟楫者之所畏金人能以輕師而徑至乎破人家國而止可
  用其輕師乎書生以為江南不易保者是真児女子之論也臣嘗疑
  書册不足慿故嘗一到京口建業登髙四望深識天地設險之意而
  古今之論為未盡也京口連岡三面而大江横陳江旁極目千里其
  勢大略如虎之出穴而非若穴之藏虎也昔人以為京口酒可飲兵
  可用而北府之兵為天下雄盖其地勢當然而人善用之耳臣雖不
  到采石其地與京口股肱建業必有據險臨前之勢而非止於齗齗
  自守者也天豈使南方自限於一方之表而不使與中國而為一哉
  江旁極目千里固將使謀夫勇士得以展布四體以與中國爭衡者
  也韓世忠頓兵八萬於山陽如老熊之當道而淮東頼以安寢此守
  淮東之要法也天下有變則長驅而用之耳若一一欲塹而守之分
  兵而據之出竒設險如兔之䕶窟勢分力弱適以成戎馬長驅之勢
  耳是以二十年間紛紛獻䇿以勞聖慮而卒無一成雖成亦不足恃
  者不知所以用淮東之勢者也而書生便以為長淮雖不易守者是
  亦問道於盲之類耳自晉之永和以迄於隋之開皇其在南則定建
  業為都更六姓而天下分裂者三百餘年南師之謀北者不知其幾
  北師之謀南者盖亦甚有數而南北通和之時則絶無而僅有未聞
  有如今日之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
  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也罪在於書生之不識形勢併與夫逆順曲
  直而忘之耳髙宗皇帝於金有父兄之仇生不能以報之則死必有
  望於子孫何忍以升遐之哀告之仇哉遺留報謝三使繼遣金帛寳
  貨千兩連發而金人僅以一使如臨小邦聞諸道路哀祭之辭寂寥
  簡慢義士仁人痛切心骨豈其以陛下之聖明智勇而能忍之乎意
  者執事之臣憂畏萬端有以誤陛下也南方之紅女積尺寸之功於
  機杼嵗以輸金人固已不勝其痛矣金寳之出於山澤者有限而輸
  諸虜人者無窮十數年後豈不遂就盡哉陛下何不翻然思徵求之
  無厭尋即位之初心大泄而一用之以與天下更始乎未聞以數千
  里之地而畏人者也劉淵石勒石虎苻堅皆外服之雄曽不能以終
  其世而阿骨打之興於今不過八十年中原塗炭又六十年矣父子
  相夷之禍具在眼中而方畏其為南方之患豈不誤哉陛下倘以大
  義為當正撫軍之言為可行則當先經理建業而後使臨之今之建
  業非昔之建業也臣嘗登石頭鍾阜而望今也直在沙嘴之傍耳鍾
  阜之支龍隠隠而下今行宫據其平處以臨城市之前則逼山而斗
  絶焉此必後世之讀山經而相宅者之所定江南李氏之所為非有
  據髙臨下以乗王氣而用之之意也本朝以至仁守天下不恃險以
  為固而與天下共守之故因而不廢耳臣嘗問之鍾阜之僧亦能言
  臺城在鍾阜之側大司馬門適當在今馬軍新營之旁耳其地據高
  臨下東環平岡以為固西城石頭以為重帶元武湖以為險擁秦淮
  清溪以為阻是以王氣可乗而運動如意若如今城則費侯景數日
  之力耳曹彬之登長干烏珠之上雨花臺皆俯瞷城市雖一飛鳥不
  能逃也臣又嘗問之守城以為今城不必改作若上有北方之志則
  此直寄路焉耳臣疑其言雖大而實未切也據其地而命將出師以
  謀中國不使之乗王氣而有為雖省目前經營之勞烏知其異日不
  垂得而復失哉縱今歲未為北舉之謀而為經理建康之計以震動
  天下而與虜絶陛下即位之初志亦庶幾於少伸矣第非常之事非
  可與常人謀也陛下即位之初喜怒哀樂是非好惡皦然如日月之
  在天雷動風行天下方如草之偃惟其或失之太快故書生得拘文
  執法以議其後而其真有志者私自奮勵以求稱聖意之所至則陛
  下或未之知也陛下見天下之士皆不足以望清光而書生拘文執
  法之説往往有騐而聖意亦少衰矣故大事必集議除授必資格才
  者以跅弛而棄不才者以平穏而用正言以迂濶而廢巽言以軟美
  而入竒論指為横議庸論謂有典則陛下以雄心英畧委曲上下於
  其間機㑹在前而不敢為翻然之喜隠忍事仇而不敢奮赫斯之怒
  朝得一才士而暮以當路不便而逐心知為庸才而外以人言不至
  而留冺以喜怒哀樂雜其是非好惡而用依違以為仁戒喻以為義
  牢籠以為禮關防以為智陛下聰明自天英武盖世而何事出此哉
  天下非有豪猾不可制之奸虜非有方興未艾之勢而何必用此哉
  夫喜怒哀樂愛惡人主之所以鼓動天下而用之之具也而皇極之
  所謂無作者不使加意於其間耳豈欲如老莊所謂槁木死灰與天
  下為嬰児而後為至治之極哉陛下二十七年之間遵養時晦示天
  下以樂其有親而天下歸其孝行三年之喪一誠不變示天下以哀
  而從禮而天下服其義陛下以一身之哀樂鼓動天下以從之其驗
  如影響矣乙巳丙午之間虜非無變故而陛下不獨不形諸喜而亦
  不泄諸機宻之臣近者非常之變虜略於奉慰而陛下不獨不形諸
  怒而亦不宻其簡慢之文陛下不以喜示天下而天下惡知機㑹之
  可乗陛下不以怒示天下而天下惡知仇敵之不可安棄其喜怒以
  動天下之機而欲事功之自成是閉目而欲行也小臣之得對陛下
  有卓然知其才者外臣之奉公陛下有隠然念其忠者而已用者旋
  去既去者無路以自進是陛下不得而示天下以愛也大臣之弄權
  陛下既知其有塞路者議人之多私陛下既知其有罔我者而去之
  惟恐傷其意發之惟恐其悵恨而不滿是陛下不得而示天下以惡
  也陛下翻然思即位之初心豈知其今日至此乎臣猶為陛下悵念
  於既往而天生英雄豈使其終老於不濟乎長江大河一㵼千里茍
  得非常之人以共之則電掃六合非難致之事也本朝以儒道治天
  下以格律守天下而天下之人知經義之為常程科舉之為正路法
  不得自議其私人不得自用其智而二百年之太平由此其出也至
  於艱難變故之際書生之智知議論之當正而不知事功之為何物
  知節義之當守而不知形勢之為何用宛轉於文法之中而無一人
  能自㧞者陛下雖欲得非常之人以共斯世而天下其誰肯信乎臣
  於戊戌之春正月丁巳當極論宗廟社稷大計陛下亦慨然有感於
  其言而卒不得一望清光以布露其區區之誠非廷臣之盡皆見惡
  亦其勢然耳臣今者非以其言之小騐而再冒萬死以自陳實以宗
  廟社稷之大計不得不决於斯時也陛下用其喜怒哀樂愛惡之權
  以鼓動天下使如臣者得借方寸之地以終前書之所言而附寸名
  於竹帛之間不使鄧禹笑人寂寂而陛下得以發其雄心英畧以與
  四海才臣智士共之天生英雄殆不偶然而帝王自有真非區區小
  智所能附㑹也干冒天威罪當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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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敬乡录十四卷考异一卷》

十四卷。元吴师道撰。本书为补宋洪遵《东阳志》中所记人物之缺而作,始自梁朝,迄于南宋末。每人皆先述其事迹,后录其诗文,并间有吴氏考证、按语。体例略近元好问《中州集》,但元氏借诗以存人,吴氏则因人以存诗文,故或有仅载篇目而不录原文者。其编辑宋人小传,是在《宋史》未成以前,故记载多有异同,亦有《宋史》不载之事。于史颇资参考。有清李小雅抄本,缪荃孙、瞿熙邦校并跋,四册(现藏北京图书馆)、《四库全书》本。此外,近人张钧衡撰《考异》一卷,《辩疑》一篇,收入《适园丛书》第一集。《续金华丛书》 (史部) 亦有《敬乡录》十四卷附《考异》一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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