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市图书馆 内容
唐文襄公諱龍字虞佐號漁石浙蘭谿人鄕前進士鄭聽菴
公與公祖思州公友並以經行聞思州公生贈尚書篁嶼公
聽菴妻以女是生公公在娠鄭夫人夢獅踞門向日及公生
日光射蓐人異而傳之幼機神警朗有遠志讀書過目融領
稍長遊宗伯章文懿公門得其淵源宏治辛酉領鄕薦正德
戊辰舉進士知郯城郯敝甚民戸多亡公躬勤約多方鳩集
時境内久旱徒跣虔禱輒雨夏又旱再禱再雨流民慕而復
業戶口日增舊獘收粮類多賦以羡餘餽令及簿計至京邊
輸不給卽稱貸歸復從各戶追償之民益困公禁豪猾毋橫
徵諭簿計官檢羨餘封之齎佐輸轉以是終公任不聞重徵
通稅者政聲徹東土凡沂岱間有滯訟皆赴監司求決焉大
盜起燕趙蹂齊地郯當賊衝公崇城浚濠治戰具集壯丁拒
守賊攻城不利奔馬頭集公勒兵追襲之斬首一百餘級越
數日賊益眾來報馬頭之役公乘其未定奮擊之復斬首百
餘級賊怒糾各部直薄郯公發碗口長柄諸炮斃其驍銳六
十餘人賊大創而去連帥上其功陞俸二級初公莅郯庾貯
麥數斛庫餘銀三兩深以爲憂於是節罪贖積粟麥計貧戸
得貸而薄其息積米麥二萬八千石銀亦至四千餘兩卒之
破賊完城以其積蓄素具云丁篁嶼公憂郯民攀號數百里
外建祠嵗祀之服除擢監察御史出按雲南時奸孽江彬等
導武廟數出狩公疏乞戒巡遊大畧云念此天下祖宗剙之
艱難今日守之當不易凡騎射畋獵無益有害一切禁之因
斥彬等不臣之罪請置法示戒土弁鳳朝鳴以罪廢賂嬖倖
錢寕規復用公首駮之寕集滇人在京者舉保矯内批俾襲
郡將部檄下公復疏罪狀遂褫其職指揮盧和寕假父也坐
殺人律寕囑讞獄者出之且以書致公裂其書竟正和罪凡
再忤寕弗計也撫臣以滇卒多冐補將覈汰之其帥臣因稽
其月給激眾且爲變公語撫臣曰滇夷方也以夷治之乃安
今因其註尺籍撫而肄之猶逾募配矣奈何欲擾之隨諭使
給粮眾心乃安其他注措滇人多利頼之江西自宸濠之亂
百度蕩弛公以選往按時都御史王公守仁已平濠權璫率
都督許泰劉達猶提禁兵久駐省中搖吻於民恣淫黷公收
縛其邏卒禁不得逞疏請班師如解倒懸先從逆者猶視事
如故公以大義指責之卽日收其印綬列其不忠之罪於朝
知縣劉源淸馬津首挫賊鋒而功隱未錄御史徐文華范輅
副使胡世寕首發逆謀而罹重譴皆疏白之其功獲酬鎭豎
翟和前在金騰爲公所劾治至是再鎭江西復稔惡公禁之
如初和恨甚終不能中以危禍師旅之後嵗洊饑公痛若切
膚極力拯戢條困苦狀凡十餘疏於上多下所司施行御史
徐岱薦公積心措慮以安地方視王守仁之功不在其下辛
已擢陜西提督學校關中士習趨詭異乃新正學書院選士
郡肄之剗奇靡而約諸理士習丕變有精鑒善别秀艾拔自
寒畯髫童往往爲名臣元山席文襄素知公及位宗伯與輔
臣異同公因鄉試發策論朋黨以諷元山知爲公策歎服從
之嘉靖丙戌進山西憲使屹立風裁事至迎解驛置作徒數
百人嵗暮餓夜噪而逋有司擬獄罪公曰此飢寒迫之胥靡
豈狴犴囚耶乃笞倡首者數人餘悉縱歸令自齎牒投所由
郡縣輸雇直以免眾感泣輸無後期民有兄仇其弟者誣以
刼商布連逮十一人獄旣具公疑贓有婦衣委曲辨析得其
情遂佯執其兄妻紿之曰汝夫與叔同盜安得獨生妻懼訴
曰此衣非從盜得妾所常衣也衣之適稱婦體召其鄰騐實
誣遂白丁亥入爲太僕卿尋擢僉都御史總漕運兼撫廬鳳
諸郡漕政年久獘滋公酌宜修治擇可經久者條議不憑臆
見徐沛新河之役調山東河南丁夫五萬供饋取二百里外
踰二時弗績夫役死廷議下公公曰疏濬舊河而增築其堤
自可漕較之新工難易百倍卒如公議江北洊災田土蕪曠
公頒誡儆長吏擇耗亂不職者黜罷之驛傳冒破隱佔爲奸
公立簿要句稽由日稽月由月稽季令季終造報省費約三
之一濒河州縣苦夫役奏省進奉快船及入貢夷使馳驛者
供索並從節縮民計丁養馬倒失不常積逋至四千餘匹吏
急之不能得又嵗供太僕寺備用馬土產不勝任奸販倍取
直别市充額公奏乞暫停官馬俟豐年買補而輸太僕者折
徵民以少紓泗州嵗飢闔境流移公奏留漕米數千石賑之
頼全活者以數十萬計其他如壽州正陽嵗凶榷商處米備
賑通泰二州乏軍粮徵餘丁名無田子粒漕卒終嵗飛輓又
有軍辦微辦船料之徵並疏停革奉勅慮囚有枉抑者十人
以輕罪繫者二千六百有奇俱祗奉德意辯釋開府三年威
化大行及召爲副都御史淮人爭繪像祠焉未幾擢吏部右
侍郞尋補左嘗攝太宰事值内殿災諸司白陳旨多慰留獨
鴻臚太常憾於執政者數人下部欲黜之公曰變果不虛則
我公卿當大政者尸其辜彼何與焉乃益陳謝力爲諸臣解
得不罷朝臣有坐論執政屏斥者數十人悉推叙不輙避開
國元勲劉基常遇春李文忠鄧愈湯和皆失爵百餘年一旦
並奏復之多公之力壬辰關中饑詔發帑金以賑時吉囊擁
眾數㓂邊上知公可屬大事拜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總制
三邊軍務兼理賑濟公馳入關躬厯村落審戸丁差等頒恤
奏訓平糴寛私債節用度停句攝撫逃移恤老羸收遺棄散
糜粥給醫藥禁閉糴十餘事勅賜忠勤體國民得不死者三
十餘萬人已乃簡戎伍飾器械明賞罰一時名將如梁震王
効劉文俱拔自麾下推誠置腹咸樂爲用公謂諸鎭曰敵狃
中國兵不出塞故敢陸梁夫先人有奪人之心兵法也以師
三萬耀武陰山敵大驚北徙六百里癸已秋敵犯鎭遠公督
震効擊之斬首四百級甲午春敵犯延綏時震方授大同公
趨震還而檄參將任傑繞敵後合戰俘獲五十餘人其夏敵
潛營嚮水公檄嚴兵以俟及猝至邀擊之復斬首七十餘級
秋吉囊自將十萬眾犯安㑹公下令分布要地使劉文迎敵
而伏兵其傍比戰伏兵起乘之敵大敗遁歸至興武効邀搫
敗之至乾溝震追擊又敗之凡三捷斬首四百五十有奇奪
器甲無算兵部上公功曰昔都御史王越擒敵四百餘賜封
威寕伯尚書王憲斬敵三百級加太子太保官其子錦衣百
戸今臣龍功殆過之宜加優典竟爲忌者所抑公在四鎭熟
地形勢險阨如指掌故聞警坐籌動必有功丙申召爲刑部
尚書初大同卒叛都御史劉源淸帥師討之將盡殲其黨卒
懼爲飛語中之徵下獄公言大同凡三亂輒〓其帥不一正
法無以令天下今務姑息餌叛卒罪制臣邊人益得窺朝旨
矣源淸於是得减論外戚張延齡以罪繫奸人劉東山與其
徒乘時爲奸利至搆間兩宮株連貴近吏坐獄不窮竟者數
十人公按得其妄竟抵東山於法九廟成公條大禮大獄諸
臣名以請得赦歸者二十人勲臣翊國怙勢欲奪諸司之柄
條政務其四事下刑部公駮參其妄及朝審偕勅使欲附比
出涿豪李昭重辟公曰殺人者死必如律京尹劉淑相訐執
政陰事欲寘之死公曰殺人以媚人吾恥之淑相止落職由
是權貴多不悅戊戌夏以母鄭夫人年八十餘乞終養上褒
以孝誼賜給驛歸朝野榮之公旣去臺諫僉謂公當及時而
用章三十餘上甲辰秋上亦念公起爲南京刑部尚書以母
辭不允改南京吏部未行㑹有邊警改兵部尚書趨令赴任
鄭夫人諭公此所謂金革之事義不容辭吾勉偕汝行乙已
春公奉夫人入都公故習邊事以制敵在將頃來文法少寛
故諸宿將往往逮繫或以詿誤間棄摧落且盡乞宥諸在繫
者立功以贖廢錮者量其才用之士咸思奮往防秋不能豫
備敵去來若風雨我收保恒後時故多亡失檄諸邊修城堡
遠斥堠敵至持滿待之其秋敵果不能入叛卒嵗誘敵入㓂
公知有内應密檄宣大二鎭緝奸俄大同王子充灼者八人
齎稱臣表文符印旗牌令徤卒約敵邊臣緝獲檻送至京師
伏法一時服公遠算太廟成加太子太保冬十一月太宰缺
與論屬公旣受命益感奮以抑僥倖培氣節爲任銓叙兼論
資望初擇年深幽滯者叙遷餘以次及非殊勞異能不得越
次其有所用舍聚僚屬共謀之眾議合然後署疏以請臺諫
建白舉廢棄公疏上四十人皆時譽也丙午夏四月公病足
又數與執政議不合公曰吾生平鯁特今髦且病復能骫法
徇人耶於是三上章求去言激切上責以稱老忘國奪其官
歸輿出都門三十里卒於旅舍享年七十後庚戌公次子汝
楫舉進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又二年具疏述公前疾及道
卒之狀以明不欺旨下吏部尚書萬公鏜覆公臨老乞休遂
爾殞絕心迹委足自明復叙公學術純正厯官素有聲稱而
總督軍功尤著詔復公原職諭祭葬贈少保謚文襄議者謂
公當之無愧云公天性至孝事篁嶼公甚謹居喪形羸幾殆
友諸弟無間言其季早世割田分資撫其遺孤捐俸修先祠
賑貧乏視非義之財如避不潔鄕人有敦行義者勸以禮貌
或爲文表之厯官所至先風化爲不朽業接人坥夷披肝膽
至臨大事決大疑神釆英毅屹不可回尤好獎拔後進或父
有宿怨而其子有善則嘉引惟恐弗及學綜羣籍洞窺性命
奥旨搆思屬辭謹嚴典重有左氏先秦之風詩宗盛唐馳騁
大厯以上其隨事建白切事幾類陸宣公世多重之前大學
士楊公一淸疏公早得金華文獻之傳洞契聖賢理性之學
後禮部尚書歐陽公德疏公學有師傳志存經濟望重中朝
勲著邊圉所著易經大旨若干卷漁石集若干卷雲南江西
督府奏議若干卷行於世
論曰予少時聞父兄論宸濠平後禁兵在境爲患兼功罪未
明瘡痍未療微唐公則民無寕宇矣已切心識恨無從爲之
摳衣及侍公銓見閱員缺非善地停筆不忍注憫貧士旅食
候選惕然若有所傷至於權熖灼烈若罔聞焉又何其毅也
語有之仁者必有勇則公之敭厯中外三十餘年於震憾百
折而雄挺不撓者非忠愛激發不能自已耶其聲業施於天
下福澤徵於後世人亦以信天道云
嘉靖三十八年嵗次已未仲春望日賜進士出身資善大夫
工部尚書前都察院右都御史舊屬下晚生雷禮拜撰
公與公祖思州公友並以經行聞思州公生贈尚書篁嶼公
聽菴妻以女是生公公在娠鄭夫人夢獅踞門向日及公生
日光射蓐人異而傳之幼機神警朗有遠志讀書過目融領
稍長遊宗伯章文懿公門得其淵源宏治辛酉領鄕薦正德
戊辰舉進士知郯城郯敝甚民戸多亡公躬勤約多方鳩集
時境内久旱徒跣虔禱輒雨夏又旱再禱再雨流民慕而復
業戶口日增舊獘收粮類多賦以羡餘餽令及簿計至京邊
輸不給卽稱貸歸復從各戶追償之民益困公禁豪猾毋橫
徵諭簿計官檢羨餘封之齎佐輸轉以是終公任不聞重徵
通稅者政聲徹東土凡沂岱間有滯訟皆赴監司求決焉大
盜起燕趙蹂齊地郯當賊衝公崇城浚濠治戰具集壯丁拒
守賊攻城不利奔馬頭集公勒兵追襲之斬首一百餘級越
數日賊益眾來報馬頭之役公乘其未定奮擊之復斬首百
餘級賊怒糾各部直薄郯公發碗口長柄諸炮斃其驍銳六
十餘人賊大創而去連帥上其功陞俸二級初公莅郯庾貯
麥數斛庫餘銀三兩深以爲憂於是節罪贖積粟麥計貧戸
得貸而薄其息積米麥二萬八千石銀亦至四千餘兩卒之
破賊完城以其積蓄素具云丁篁嶼公憂郯民攀號數百里
外建祠嵗祀之服除擢監察御史出按雲南時奸孽江彬等
導武廟數出狩公疏乞戒巡遊大畧云念此天下祖宗剙之
艱難今日守之當不易凡騎射畋獵無益有害一切禁之因
斥彬等不臣之罪請置法示戒土弁鳳朝鳴以罪廢賂嬖倖
錢寕規復用公首駮之寕集滇人在京者舉保矯内批俾襲
郡將部檄下公復疏罪狀遂褫其職指揮盧和寕假父也坐
殺人律寕囑讞獄者出之且以書致公裂其書竟正和罪凡
再忤寕弗計也撫臣以滇卒多冐補將覈汰之其帥臣因稽
其月給激眾且爲變公語撫臣曰滇夷方也以夷治之乃安
今因其註尺籍撫而肄之猶逾募配矣奈何欲擾之隨諭使
給粮眾心乃安其他注措滇人多利頼之江西自宸濠之亂
百度蕩弛公以選往按時都御史王公守仁已平濠權璫率
都督許泰劉達猶提禁兵久駐省中搖吻於民恣淫黷公收
縛其邏卒禁不得逞疏請班師如解倒懸先從逆者猶視事
如故公以大義指責之卽日收其印綬列其不忠之罪於朝
知縣劉源淸馬津首挫賊鋒而功隱未錄御史徐文華范輅
副使胡世寕首發逆謀而罹重譴皆疏白之其功獲酬鎭豎
翟和前在金騰爲公所劾治至是再鎭江西復稔惡公禁之
如初和恨甚終不能中以危禍師旅之後嵗洊饑公痛若切
膚極力拯戢條困苦狀凡十餘疏於上多下所司施行御史
徐岱薦公積心措慮以安地方視王守仁之功不在其下辛
已擢陜西提督學校關中士習趨詭異乃新正學書院選士
郡肄之剗奇靡而約諸理士習丕變有精鑒善别秀艾拔自
寒畯髫童往往爲名臣元山席文襄素知公及位宗伯與輔
臣異同公因鄉試發策論朋黨以諷元山知爲公策歎服從
之嘉靖丙戌進山西憲使屹立風裁事至迎解驛置作徒數
百人嵗暮餓夜噪而逋有司擬獄罪公曰此飢寒迫之胥靡
豈狴犴囚耶乃笞倡首者數人餘悉縱歸令自齎牒投所由
郡縣輸雇直以免眾感泣輸無後期民有兄仇其弟者誣以
刼商布連逮十一人獄旣具公疑贓有婦衣委曲辨析得其
情遂佯執其兄妻紿之曰汝夫與叔同盜安得獨生妻懼訴
曰此衣非從盜得妾所常衣也衣之適稱婦體召其鄰騐實
誣遂白丁亥入爲太僕卿尋擢僉都御史總漕運兼撫廬鳳
諸郡漕政年久獘滋公酌宜修治擇可經久者條議不憑臆
見徐沛新河之役調山東河南丁夫五萬供饋取二百里外
踰二時弗績夫役死廷議下公公曰疏濬舊河而增築其堤
自可漕較之新工難易百倍卒如公議江北洊災田土蕪曠
公頒誡儆長吏擇耗亂不職者黜罷之驛傳冒破隱佔爲奸
公立簿要句稽由日稽月由月稽季令季終造報省費約三
之一濒河州縣苦夫役奏省進奉快船及入貢夷使馳驛者
供索並從節縮民計丁養馬倒失不常積逋至四千餘匹吏
急之不能得又嵗供太僕寺備用馬土產不勝任奸販倍取
直别市充額公奏乞暫停官馬俟豐年買補而輸太僕者折
徵民以少紓泗州嵗飢闔境流移公奏留漕米數千石賑之
頼全活者以數十萬計其他如壽州正陽嵗凶榷商處米備
賑通泰二州乏軍粮徵餘丁名無田子粒漕卒終嵗飛輓又
有軍辦微辦船料之徵並疏停革奉勅慮囚有枉抑者十人
以輕罪繫者二千六百有奇俱祗奉德意辯釋開府三年威
化大行及召爲副都御史淮人爭繪像祠焉未幾擢吏部右
侍郞尋補左嘗攝太宰事值内殿災諸司白陳旨多慰留獨
鴻臚太常憾於執政者數人下部欲黜之公曰變果不虛則
我公卿當大政者尸其辜彼何與焉乃益陳謝力爲諸臣解
得不罷朝臣有坐論執政屏斥者數十人悉推叙不輙避開
國元勲劉基常遇春李文忠鄧愈湯和皆失爵百餘年一旦
並奏復之多公之力壬辰關中饑詔發帑金以賑時吉囊擁
眾數㓂邊上知公可屬大事拜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總制
三邊軍務兼理賑濟公馳入關躬厯村落審戸丁差等頒恤
奏訓平糴寛私債節用度停句攝撫逃移恤老羸收遺棄散
糜粥給醫藥禁閉糴十餘事勅賜忠勤體國民得不死者三
十餘萬人已乃簡戎伍飾器械明賞罰一時名將如梁震王
効劉文俱拔自麾下推誠置腹咸樂爲用公謂諸鎭曰敵狃
中國兵不出塞故敢陸梁夫先人有奪人之心兵法也以師
三萬耀武陰山敵大驚北徙六百里癸已秋敵犯鎭遠公督
震効擊之斬首四百級甲午春敵犯延綏時震方授大同公
趨震還而檄參將任傑繞敵後合戰俘獲五十餘人其夏敵
潛營嚮水公檄嚴兵以俟及猝至邀擊之復斬首七十餘級
秋吉囊自將十萬眾犯安㑹公下令分布要地使劉文迎敵
而伏兵其傍比戰伏兵起乘之敵大敗遁歸至興武効邀搫
敗之至乾溝震追擊又敗之凡三捷斬首四百五十有奇奪
器甲無算兵部上公功曰昔都御史王越擒敵四百餘賜封
威寕伯尚書王憲斬敵三百級加太子太保官其子錦衣百
戸今臣龍功殆過之宜加優典竟爲忌者所抑公在四鎭熟
地形勢險阨如指掌故聞警坐籌動必有功丙申召爲刑部
尚書初大同卒叛都御史劉源淸帥師討之將盡殲其黨卒
懼爲飛語中之徵下獄公言大同凡三亂輒〓其帥不一正
法無以令天下今務姑息餌叛卒罪制臣邊人益得窺朝旨
矣源淸於是得减論外戚張延齡以罪繫奸人劉東山與其
徒乘時爲奸利至搆間兩宮株連貴近吏坐獄不窮竟者數
十人公按得其妄竟抵東山於法九廟成公條大禮大獄諸
臣名以請得赦歸者二十人勲臣翊國怙勢欲奪諸司之柄
條政務其四事下刑部公駮參其妄及朝審偕勅使欲附比
出涿豪李昭重辟公曰殺人者死必如律京尹劉淑相訐執
政陰事欲寘之死公曰殺人以媚人吾恥之淑相止落職由
是權貴多不悅戊戌夏以母鄭夫人年八十餘乞終養上褒
以孝誼賜給驛歸朝野榮之公旣去臺諫僉謂公當及時而
用章三十餘上甲辰秋上亦念公起爲南京刑部尚書以母
辭不允改南京吏部未行㑹有邊警改兵部尚書趨令赴任
鄭夫人諭公此所謂金革之事義不容辭吾勉偕汝行乙已
春公奉夫人入都公故習邊事以制敵在將頃來文法少寛
故諸宿將往往逮繫或以詿誤間棄摧落且盡乞宥諸在繫
者立功以贖廢錮者量其才用之士咸思奮往防秋不能豫
備敵去來若風雨我收保恒後時故多亡失檄諸邊修城堡
遠斥堠敵至持滿待之其秋敵果不能入叛卒嵗誘敵入㓂
公知有内應密檄宣大二鎭緝奸俄大同王子充灼者八人
齎稱臣表文符印旗牌令徤卒約敵邊臣緝獲檻送至京師
伏法一時服公遠算太廟成加太子太保冬十一月太宰缺
與論屬公旣受命益感奮以抑僥倖培氣節爲任銓叙兼論
資望初擇年深幽滯者叙遷餘以次及非殊勞異能不得越
次其有所用舍聚僚屬共謀之眾議合然後署疏以請臺諫
建白舉廢棄公疏上四十人皆時譽也丙午夏四月公病足
又數與執政議不合公曰吾生平鯁特今髦且病復能骫法
徇人耶於是三上章求去言激切上責以稱老忘國奪其官
歸輿出都門三十里卒於旅舍享年七十後庚戌公次子汝
楫舉進士第一人授翰林修撰又二年具疏述公前疾及道
卒之狀以明不欺旨下吏部尚書萬公鏜覆公臨老乞休遂
爾殞絕心迹委足自明復叙公學術純正厯官素有聲稱而
總督軍功尤著詔復公原職諭祭葬贈少保謚文襄議者謂
公當之無愧云公天性至孝事篁嶼公甚謹居喪形羸幾殆
友諸弟無間言其季早世割田分資撫其遺孤捐俸修先祠
賑貧乏視非義之財如避不潔鄕人有敦行義者勸以禮貌
或爲文表之厯官所至先風化爲不朽業接人坥夷披肝膽
至臨大事決大疑神釆英毅屹不可回尤好獎拔後進或父
有宿怨而其子有善則嘉引惟恐弗及學綜羣籍洞窺性命
奥旨搆思屬辭謹嚴典重有左氏先秦之風詩宗盛唐馳騁
大厯以上其隨事建白切事幾類陸宣公世多重之前大學
士楊公一淸疏公早得金華文獻之傳洞契聖賢理性之學
後禮部尚書歐陽公德疏公學有師傳志存經濟望重中朝
勲著邊圉所著易經大旨若干卷漁石集若干卷雲南江西
督府奏議若干卷行於世
論曰予少時聞父兄論宸濠平後禁兵在境爲患兼功罪未
明瘡痍未療微唐公則民無寕宇矣已切心識恨無從爲之
摳衣及侍公銓見閱員缺非善地停筆不忍注憫貧士旅食
候選惕然若有所傷至於權熖灼烈若罔聞焉又何其毅也
語有之仁者必有勇則公之敭厯中外三十餘年於震憾百
折而雄挺不撓者非忠愛激發不能自已耶其聲業施於天
下福澤徵於後世人亦以信天道云
嘉靖三十八年嵗次已未仲春望日賜進士出身資善大夫
工部尚書前都察院右都御史舊屬下晚生雷禮拜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