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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苏平仲集十六卷首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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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 I214.82
页数: 11
页码: 一至二十一
摘要: 明蘇伯衡的個人文集《蘇平仲集》的說部分。
关键词: 别集 文集

内容

養素齋說
  今人多不如古也而莫士為甚夫古之士為聖為賢
  達則能以名位養功業以道養天下以政養民不達
  則能以著述養萬世而今之士不免為鄉人而於聖
  賢之所能為者皆莫之能焉夫今之人所食者聖賢
  所食之粟也所衣者聖賢所衣之帛也寒而火暑而
  風晨興而夕寐無不同之目以視耳以聽口以出納
  手足持且行亦無以異也何獨聖賢之所能而不能
  乎且聖賢者其形與吾同其性與吾同非四耳而三
  目六五常而二心也而吾身之所具者亦未嘗缺其
  一也彼聖賢何獨能為吾之所不能者耶亦惟養之
  有素而已耳蓋人之所以為人者不獨身焉爾也周
  流乎身者氣也主宰乎身者心也存乎心者性也發
  乎心者情也聰明而不惑者智也勇敢而有為者志
  也寛裕而有容者度也特達而有能者材也堅忍而
  有立者節也而皆不可以不素養也節不養則隳材
  不養則偏度不養則隘志不養則陋智不養則昏情
  不養則流性不養則失心不養則放氣不養則餒身
  不養則不安慎起居節飲食所以養身也直所以養
  氣也寡欲所以養心也存誠所以養性也執禮所以
  養情也致知所以養智也自強所以養志也正大所
  以養度也問學所以養材也亷耻所以養節也節養
  則全矣材養則成矣度養則宏矣志養則不可奪矣
  智養則不可罔矣情養則不誘於物矣性養則不蔽
  於私矣心養則無往而不存矣氣養則無往而不大
  矣身養則無往而不泰矣養之有素而至焉者之謂
  聖養之有素而未至焉者之謂賢不養則鄉人則夷
  狄人今也不此之養而徒養其口體稍異焉者則文
  飾以養其過吐納以養其生朋黨以養其交矯偽以
  養其望奢侈以養其欲而庶幾乎聖賢養功業以名
  位養天下以道養民以政養萬世以著述宜其不能
  哉是故不徒養口體者知貴其身者也不為今人之
  所養者能拔其類者也是所謂能以古人自任者也
  平陽吳元范氏敏而好學貧而有守以養素名其齋
  余病世之士養之無其素也久矣喜元范之知所養
  又恐其未知養之之方也故為說以遺之
  慎脩齋說
  平陽有雅德之士曰宋以廉氏年幾六十不懈于學
  故有讀書之齋名曰慎脩間謂余曰願為著其說以
  相吾志余曰至矣哉子之所以名齋也鄙人何足以
  知之何足以言之雖然昔者嘗私淑之矣唐虞三代
  之聖人或兢兢業業或孳孳慄慄或翼翼亹亹皆所
  以慎也故曰慎徽五典曰慎乃在位曰慎厥麗曰慎
  德曰慎罰曰庶慎聖人若是其慎者無他天體物而
  不遺人物之生日用之間莫非天命之流行一念苟
  不慎焉一息苟不慎焉則人偽參之而天命幾乎熄
  矣而吾與天二矣而失吾所以為人之道矣焉有失
  為人之道而身脩者乎而可以為人乎此所以慎之
  而不敢朝夕以寧也嗚呼於穆不已者天純亦不巳
  者聖人聖人與天同運宜若無事乎慎而其慎猶然
  學者固可忽焉而不慎哉慎之奈何如執玉如奉盈
  如見大賓如承祭祀如臨師保不覩而戒謹不聞而
  恐懼所以持其心克如是則知所以畏天矣知所以
  畏天則知所以事天矣知所以事天則循乎天而不
  失所以為人之道矣身其有不脩乎蓋命於天而具
  於吾身而著於吾身而接於吾身者各有五具於身
  者仁也義也禮也智也信也斯五者其名曰五性著
  於身者貌也言也視也聽也思也斯五者其名曰五
  事接於身者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長幼也朋友也
  斯五者其名曰五倫慎則由乎仁而親疎無不愛由
  乎義而裁制無不宜由乎禮而品節無不當由乎智
  而是非無不察由乎信而言行無不實五性於是乎
  盡焉慎則貌極其恭而作乂言極其從而作肅視極
  其明而作哲聽極其聰而作謀思極其睿而作聖五
  事於是乎得焉慎則君臣以正父子以親夫婦以别
  長幼以序朋友以信五倫於是乎敦焉身其有不修
  乎慎者脩之要也脩者慎之効也非慎固無自而修
  非脩又烏足為慎不慎而無不慎聖人也慎而後慎
  賢人也無忌憚而不慎小人也聖人不慎而無不慎故其身不脩而無不脩賢人慎而後慎故其身脩而
  後脩小人無忌憚而不慎故其身放僻邪侈而不修
  由是言之學者亦俛焉自慎而已苟或不慎日以其
  心與事物相轉旋於無窮幾何其不為無忌憚之小
  人也存亡係於操舍而吉凶生於敬怠不慎則至於
  為小人夫何足怪然則慎之於人也亦大矣如之何
  不慎余於子之名齋寧不重有警乎書曰慎厥身修
  思永則願相與共勉之也
  默齋說
  天下之道有小者近者費者而又有大者遠者隱者
  其小者近者費者我可以言傳也人亦可以言求也
  其大者遠者隱者不可以言求諸我也猶不可以言
  傳諸人也言不可得而傳也故夫子罕言命不可以
  言而求之也故子貢得聞夫子之文章而不得聞夫
  子之言性與天道夫言傳不可也豈不可心授乎夫
  言求不可也豈不可心領乎焉有心授心領而不默
  焉而契若針之於石者乎此非苟默而已矣誠以為
  道至微妙非言語所能形容也苟闡道而事乎言語
  之末非惟不足以盡之且將開是非之端而好奇立
  異者不勝夫紛紜也孰若默示以行而使之默悟之
  為愈哉是故善學者欲求父子之道惟潜心於其所
  以親欲求君臣之道惟潜心於其所以義欲求夫婦
  長幼朋友之道惟潜心於其所以别所以序所以信
  而於天下之物莫不皆然未得則默而思也既得則
  默而行也扣之而不答也難之而不辯也詰之而不
  告也咻之而不顧也吾方深思力行之不暇而暇答
  暇辯暇告暇顧乎哉如是則其於道也察之精矣見
  之審矣得之深矣執之固矣昌言不得而排之高談
  不得而動之新說不得而惑之飛語不得而沮之夫
  安往而不默乎故其默也豈三緘其口哉默契於無
  言之域也雖欲不默其能不默乎彼囂囂者皆於道
  無得者也不惟無得亦未嘗見焉卒然而問而莫知
  夫問之為是為非泛然而應而莫知其應之為非為
  是而遽然是其所非非其所是是非未脱口而左右
  前後之毁譽已盈耳則又譁然而與之爭雖欲默其
  能默乎而況為學之務先治其心心之在人也未應接欲靜將應接欲明既應接欲一而主默焉默則無
  慮默則無欲默則無為無為則一無欲則明無慮則
  靜靜則足以制動明則足以燭奥一則足以御煩默
  也者心法也故善學者務之遊於夫子之門三千人
  而秀出其間者獨顔回從事心齊而終日默如愚而
  夫子亦獨稱之曰好學甚矣默之難也是故顔回慎
  默也慎默而後恭默恭默而後淵默雖堯舜之治天
  下亦豈外淵默哉都俞吁咈是不得已而然也要其
  極致夫何為哉恭已正南面而已矣蓋其精神心術
  常與造物遊於無聲無臭之表其默其天是以先天
  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不必若後世之君臣日夜
  勞於論議而天地自位萬物自育中國自治四夷自
  服也至哉默乎為學之先務為治之要道乎禮部侍
  郎栝蒼吳君景玄嘗以默名其齋而徵說於余余謂
  景玄昔處山林而事學也既以顔回之所以治心者
  治心今處朝廷而事上也當以堯舜之所以治天下
  者治天下則其為是齋也非徒與共學者默契於無
  言之域而已因為著余之所聞者以為說且將觀厥
  成焉
  存齋說
  言小而可以喻大者吾於吾鄰徵之矣西鄰之姬亡
  其珥東鄰之媪往唁之曰何唁曰聞姬珥亡以故來
  唁曰視吾耳存乎曰存珥亡而耳不亡吾雖亡珥而
  吾不戚也而媪吾唁則亦過矣曰姬之珥金玉也金
  玉重寶也姬亡之何以不戚曰耳能聼斯貴矣非以
  金玉為珥而貴之也珥之存亡於耳何加損而戚焉
  於戲人之有身不猶其有耳乎而爵位之於人不猶
  珥之於耳乎所貴乎人身者以其有仁義之心而已
  矣豈以爵與位而貴哉仁義之心天之所以與我者
  也爵位非天之所以與我者也存乎天之所以與我
  者雖無爵位不失為貴也亡乎天之所以與我者雖
  有爵位何足貴也是以仁義之心不可不存而爵與
  位不必存奈何世之士於爵位則知存之而於仁義
  之心則不知存之古之士存其不可不存者而不存
  其不必存者故不可不存者存而不必存者不至於
  亡今之士不存其不可不存者而存其不必存者故不可不存者不存而不必存者亦終於亡夫亡而後
  存焉固不若不亡而存者焉亡而知存焉猶愈於亡
  而不知存者焉豈惟爵位以仁義而存哉存亡之間
  君子庶民之分也君子之所以為君子庶民之所以
  為庶民係乎仁義之心存與不存則忽焉而不存之
  可乎哉且夫是心與生俱生無不存者也有不存者
  奪於欲利之心而無所不欲云耳故曰其為人也多
  欲雖有存焉者寡矣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
  寡矣欲之為人害固如是乎然則果能視凡可欲之
  物如吾之鄰之姬之視珥而視仁義之心如其視耳
  則不可不存者不存吾未之信也李君伯章以其號
  存齋徵說於余伯章嘗倅應天府知常熟州今僑居
  平陽與編氓伍他人處此將不勝戚戚焉伯章何以
  無不豫之色有自得之意也豈不以存夫天之與我
  者哉豈不以存夫天之與我者哉其號曰存齋也宜
  矣余辱交伯章有年知之深故為之書
  常吉孟廸字說
  國子生常功遜從余遊有年矣一日作而請更其名
  余乃名之曰吉字之曰孟迪生曰名若字先生既命
  之矣其義何居幸終教之則語之曰大易之卦陽爻
  多吉隂爻多凶其故何哉盖陽為君子隂為小人君
  子之於言也不順乎道不言君子之於行也不順乎
  道不行言焉無過行焉無悔夫安往而不吉乎小人
  之於言也不順於道亦言小人之於行也不順於道
  亦行言出而過行發而悔夫安往而不凶乎故曰惠
  廸吉從逆凶廸言善逆言惡惠廸從逆猶言向善從
  惡也且夫吉凶豈有常哉然君子常吉非天之福吾
  君子也君子所為者常善有致吉之道也小人常凶
  非天之禍彼小人也小人所為者常不善有取凶之
  道也故曰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今生
  以忠武王之孫定遠侯之子國之右族家之貴介而
  資質純朴氣象安和不謂之吉人其誰信之如欲自
  童而冠冠而室室而仕仕而休動無不吉亦惟自一
  話一言以至於飲食起居造次顛沛而必惟道是從
  而已自一話一言以至於飲食起居造次顛沛而必
  惟道是從生其為庶常吉士矣箕子所謂身其康強子孫其逢吉家用平康豈不於生見之乎生尚因余
  言而益向道哉
  范氏二子字說
  余游平陽范君元璉見其二子伯也俊拔而倜儻仲
  也樸茂而周慎皆稱其家他日元璉請曰名昞字士
  東吾伯子也名昱字士寅吾仲子也願賜之字說使
  得以勉焉韻書昞也昱也均為明也夫天下之至明
  者無過乎日而天下之所恃以為明者亦無過乎日
  日之出也求一物之不見不可得也日之入也求一
  物之見亦不可得也夫日之明故無不燭然其明嘗
  自東自寅始東明之方也寅明之時也中于天自東
  而升也至于午自寅而進也于西于酉則云暮矣昞
  與昱之冠也以之二言製而為字豈非本其始乎所
  以必本其始者我知之矣時乎寅也日出東方是為
  平旦夫人惟平旦之時其清明之本體與日同量而
  其致用之功足以繼夫日之所不能焉清明之氣正
  氣也維日以之而光況於人乎人不能無欲者也及
  乎晝而交於物則勝於客氣於是昭昭者昏昏矣夫
  是以貴於存養也清明之氣固當存養而存養舍敬
  則何以哉東方發生之地也寅者敬之謂也養老於
  東學迎春於東郊祖生氣也朝日曰寅賓天地曰寅
  亮亦不外乎敬也昞與昱之冠也以之二言製而為
  字又豈非使之敬以存養而滋長是氣乎夫惟主敬
  而後正氣充周正氣充周而後天理流行天理流行
  則物之在外者安能累我而明之在内者焉往而不
  猶日哉發之為事業赫乎其光輝著之為文章煥乎
  其光潔昭之為聲名𤍞乎其光大而於稱夫名之美
  也何有兄兄弟弟一本而成因余之說交致其勉此
  嚴父之志也亦余之所望也
  戴生名字說
  天地之所以為天地者隂陽而已矣其光為日為月
  為星辰其威為風為霆其舒懆為雨為露為霜為雪
  其氣為寒為暑為燥為濕為明為晦其時為春為夏
  為秋為冬其跡為鬼為神其徵為休祥為妖孽其運
  為泰為否其凝為山其流為川其生人為男為女其
  生物為草為木為鳥為獸為昆蟲為魚鱉而莫不有
  牝有牡有雌有雄其位為君為臣為父為子為長為
  幼為夫為婦為君子為小人為中國為東西朔南其
  於風俗為淳為漓其於天下國家為理為亂其存乎
  人也於性為仁為義為禮為智為信於情為喜為怒
  為哀為樂為愛為惡為欲於身為榮為衛於質為剛
  為柔為強梁為懦弱於資為明為闇於行為善為惡
  於事為吉為凶皆隂陽之所為也而皆不可不和也
  於是聖人作樂以和之聖人之作樂也亦取諸隂陽
  而文之以管磬絃匏鍾皷椌楬而已是故六律陽也
  六呂隂也為之度數為之鈞節以調律呂以諧音聲
  而平其曲直均其繁瘠敘其小大比其終始使之秩
  而不亂恊而不乖不凌不犯不沾不滯則無不和矣
  取諸隂陽者無不和凡隂陽之所為者有不和哉由
  是動盪其血脉流通其精神啟發其善端禁遏其邪
  思克其資質之偏全其性情之正成其文武之材胥
  為吉士之歸由是閨門之中父子親長幼敘夫婦别
  由是朝廷之中君臣正上下辨政教興由是郊廟之
  中天神降地祇出人鬼享世運由之以昌風俗由之
  以美風雨由之以時三光由之以明四時由之以順
  六氣由是而不為災休祥由是而畢至妖孽由是而
  潜消萬物由是而各遂其生君子小人由是而各得
  其分中國由是而寧四夷由是而服天人一原感應
  無間如此然後可以言樂如此然後可以言和非軒
  轅氏之大卷陶唐氏之大咸有虞氏之大韶夏后氏
  之大夏殷人之大濩周人之大武孰能與於此哉後
  世德之盛極之建不能庶幾六代之聖人方是時也
  非無管磬絃匏鍾皷椌楬而迄莫能事神祇和上下
  美教化移風俗息災害遂羣生位天地則知樂者聖
  人作之而初不徒作之今徒見八音之陳列則謂之
  樂五聲之鏗鏘則謂之樂是知有器之樂而不知無
  器之樂也有器之樂工能和之也無器之樂非工能
  和之也工之所能和者末也工之所不能和者本也
  今夫樂不惟有本抑又有要而皆在乎人也何謂本
  和之謂也何謂要身為律而聲為度之謂也本之立
  者樂不勞而和要之得者和不期而至聖人之於樂
  也非本立而要得哉蓋聖人之體天地之帥也聖人之性天地之德也聖人之聲天地之和也天地之帥
  以為體天地之德以為性天地之和以為聲獨聖人
  哉吾猶聖人也聖人能立其本得其要以和隂陽而
  吾獨不能乎反諸身而已矣求諸心而已矣自強不
  息而已矣浦江戴生叔能甫之子也年甫弱冠而有
  志于學其名曰樂而其字曰和之吾友方希直既發
  其端以致其勉余也能不思所以繼之故因其請而
  申之說如此生歸質諸尊人其亦以為弗畔矣乎
  譚氏三子名字說
  長沙譚君濟翁有子三人伯名棨仲名棐季名集於
  是以告伯衡曰吾伯子仲子生於金華葉儀先生嘗
  為著名說而皆未字也願為我字之辭而祝之夫斯
  禮也古者冠而行焉今吾之子皆未冠也而行斯禮
  焉庶其早知而夙成也幸無以為變禮而辭焉伯衡
  辱交濟翁今踰一紀矣而識三子自其孩提之日俊
  爽而英發皆令器也能忘愛助之情乎其敢以不敏
  辭乃祝之曰有衣之戟此之謂棨門之貴盛則列乎
  是棨雖一器足以顯人之門地而況於人豈不能乘
  時榮勲以顯其親嗟小子棨字爾公顯爾尚朂哉朝
  夕以賢哲自勉正弓之檠此之謂棐弓之弛張則資
  乎是棐雖一器足以輔弓之張弛而況於人豈不能
  行道濟民以輔其君嗟小子棐字爾公輔爾尚朂哉
  朝夕惟賢哲是慕嗟小子集公義爾字集之為訓猶
  積云爾海之深也積水天之高也積氣道積於躬君
  子攸貴尚論其要莫先積義義積則氣浩然充塞乎
  天地當大任處大事臨大節決大議沛乎其有餘裕
  朂爾公義尚敬内而直外勿始勤而終懈既祝已又
  語之曰顯親子道也輔君臣道也積義為學之道也
  大抵皆人道之所當務也夫盡子道不盡臣道不可
  以為人盡臣道不盡子道而可以為人乎又焉有為
  學之道不盡而子道臣道克盡者乎然則入而事親
  出而事君固三子之所同也俛焉而為學三子可不
  交朂之哉苟交朂之則為人之道孰有不盡乎三鳳
  也昔見於薛氏而今於譚氏見之矣三子者朂之哉
  朂之哉
  樓彦珩字說佩於身之左右者曰佩職乎佩之間者曰珩曰瑀曰
  琚曰璜曰衝牙曰組珩瑀琚璜衝牙組皆佩之具也
  而莫要於珩珩也者上横者也三組繫焉而中組之
  末衝牙懸焉兩旁組之末璜懸焉瑀貫中組之半焉
  琚貫兩旁組之半焉而交貫瑀中上繫於珩下繫於
  璜又兩組焉佩而非珩則組無所繫組無所繫衝牙
  璜以懸之琚瑀以貫之亦安用之故曰佩莫要於珩
  也夫惟莫要於珩是以佩有白玉有山玄玉有水蒼
  玉有瑜玉有瓀珉而莫不有珩有瑀有琚有衝牙有
  組而莫不以珩為要焉白玉也山玄也水蒼也瑜也
  珉也其色不同其品不同其為玉則同自天子以至
  於士其佩一用玉者無他焉於焉比德而已矣德之
  用無有貴賤故玉之用亦無有貴賤必有德也故必
  有佩也身不可以須臾去德身其可以須臾去玉乎
  哉古者上之為天子次之為諸侯又次之為卿大夫
  下之為士其於玉也固無人不佩焉亦無時不佩焉
  後世則唯仕者然後佩焉又惟郊廟之間朝會之頃
  然後佩焉後世之於玉也雖不得人人而佩之時時
  而佩之而生也名琚字珩豈不猶佩之哉今夫名父
  兄朝夕呼生以之今夫字朋友朝夕呼生以之則琚
  與珩亦既不絶於耳矣耳之接乎其名也猶目之接
  乎其形也形之所在德著乎其外名之所在德寓乎
  其中而吾於其形佩之以身而吾於其名佩之以心
  佩諸身即其德而比焉可也佩諸心思其德而比焉
  可也此不亦君子所以貴玉之意歟嗟乎所為貴玉
  者貴其德也貴之故佩之佩之所以求似之也豈曰
  觀美云乎故佩之而不似之人則病之矣貴之而不
  得佩之故名之名之亦所以求似之也豈曰假借云
  乎苟名之而不似之則人有不病之者乎然則生之
  比德於玉也寧尚可得而不汲汲乎而余也異日將
  於生觀德焉乃若玉之為德孔子言之聘義記之要
  不待凟告也生義烏人姓樓氏今肄業國學來徵字
  說故為生誦之云
  染說
  凡染象天象地象東方象南方象西方象北方象草
  木象翟象雀以為色取蜃取梔取藍取茅蒐取槖盧取豕首取象斗取丹秫取涗水取欄之灰以為材熾
  之漚之暴之宿之淫之沃之塗之揮之漬之以為法
  一入再入三入五入七入以為候天下染工一也於
  此有布帛焉衆染工染之其材之分齊同其法之節
  制同其候之多寡同其色之淺深明暗枯澤美惡則
  不同其深而明澤而美者必其工之善者也其淺而
  暗枯而惡者必其工之不善者也盖天下之技莫不
  有妙焉染之妙得之心而後色之妙應於手染至於
  妙則色不可勝用矣夫安得不使人接於目而愛玩
  之乎此惟善工能之非不善工可能也夫工於染者
  之所染與不工於染者之所染其色固有間矣然雖
  工者所染之布帛與天地四方草木翟雀其色則又
  有間矣無他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色二氣之精華
  天之所生也天下之至色也布帛之色假乎物采人
  之所為也非天下之至色也學士大夫之於文亦然
  經之以杼軸緯之以情思發之以議論鼔之以氣勢
  和之以節奏人人之所同也出于口而書于紙而巧
  拙見焉巧者有見於中而能使了然於口與手猶善
  工之工於染也拙者中雖有見而詞則不能達猶不
  善工之不工於染也天下之技莫不有妙焉而況於
  文乎不得其妙未有能入其室者也是故三代以來
  為文者至多尚論臻其妙者春秋則左丘明戰國則
  荀況莊周韓非秦則李斯漢則司馬遷賈誼董仲舒
  班固劉向揚雄唐則韓愈柳宗元李翺宋則歐陽修
  王安石曾鞏及吾祖老泉東坡頴濱上下數千百年
  間不過二十人爾豈非其妙難臻故其人難得歟雖
  然之二十人者之於文也誠至于妙矣其視六經豈
  不有逕庭也哉六經者聖人道德之所著非有意於
  為文天下之至文也猶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為色
  也左丘明之徒道德不至而其意皆存於為文非天
  下之至文也猶布帛之為色也學者知詞氣非六經
  不足以言文玄非天黄非地青非東方赤非南方白
  非西方黑非北方夏非翟緅非雀紅緑非草木不足
  以言色可不汲汲於道德而惟文辭之孜孜乎天台
  方希直從太史宋公學為文章其年甚少而其文甚
  工不惟同門之士未有及之者自朝之搢紳以至四方之老成凡與宋公友者無不推許之以爲不可及
  余每過宋公退卽希直讀其所爲文未嘗不擊節而
  歎其有得於文之妙也今希直將歸其鄉大肆其力
  於文故因以此勉焉余自蚤歲徒盡心於文章垂五
  十而迄無成不知自勉乃欲勉希直寧不知愧然希
  直得余說而及時以道德自任則又何至若余哉此
  余之所以致愛助於希直也

知识出处

苏平仲集十六卷首一卷

《苏平仲集十六卷首一卷》

十六卷。明苏伯衡撰。苏伯衡,字平仲,浙江金华人。伯衡博学勤奋,元末时负誉于乡,明初,用为国子学录,后迁学正,著《苏平仲集》。是集凡十六卷,初刻于洪武年间,由林方直编辑。卷首有刘基洪武四年(1371)序、宋濂洪武十三年(1380)序。收文十五卷、诗一卷。其文颇受宋濂等人推重,宋濂在 《送平仲还乡序》称:“平仲辞章,体裁严比,姿态横逸,如春阳被物,或根或芗,或卉或条,或大或小,或圆或扁,各随其物而畅之,无有同者。”显然是过誉之辞。郑瑗《井观琐言》则称 “其用意太苦、遣辞太繁缛,不可为法,”道出了苏伯衡为文的弊病所在。其诗作较少,且无佳作。集末有洪武八年 (1375)胡翰跋语,称苏伯衡选为太学官,“居太学六年。”考《明史》称苏伯衡在丙午 (元至正二十六年,即1366年)为国子学录,苏伯衡所著《国子学同官记》称以丁未 (元至正二十七年,即1367年)升学正,其诗文又有庚戌 (明洪武三年,即1370年) 七月十日奉命编《摩国史口号》,则苏伯衡由学正擢编修,实在洪武三年(1370)上距丙午仅五年,是胡翰误将时间多记一年。是集为正统七年 (1442)处州 (今浙江丽水等地)推官黎谅所重刻,收入《四库全书》。还存有《金华丛书》(同治光绪本、民国补刊本)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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