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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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宋學士全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3981
颗粒名称: 卷十五
分类号: I264.8
页数: 24
页码: 四三三-四五六
摘要: 本文记录了陈思礼、磨兜坚、全有堂、师古斋和浦阳深溪王氏义门等人所撰写的箴言。这些箴言表达了对孝友之道、勤学修身、谨言慎行等价值观念的思考和教诲。箴言中强调了对孝亲尊友、慎言慎行的重要性,并以实践身教来影响他人。这些箴言重申了古往今来的智慧和道德准则,提醒人们要保持正直、尊重他人并追求精进。 总之,这些箴言旨在引导人们秉持高尚的品质和行为准则,以期在个人生活和社会中取得和谐与进步。
关键词: 宋濂 箴言 文学作品

内容


  陳思禮以其讀書像求題作讀書箴以吿之
  古今千〓天下萬理曷由知之存乎經史道㪚文繁
  歲益月增欲窮其全厥惟難能在昔先覺示我要㫖
  挈其宏綱衆目咸舉苟棄其本而披其枝力瘁心勞
  彌久卒迷仁恕於民孝慈於家終身有餘道豈在多
  惟爾陳生嗜學克孝不形於言已達其要尙虛厥心
  以誠爾躬聖賢何人敢不愼恭
  磨兜堅箴
  昔李侍郞敦立嘗揭磨兜堅三字於坐隅磨兜堅者
  古之愼言人也其善於自防者哉爲著箴曰
  磨兜堅愼勿言口爲禍門昔人之云磨兜堅人各有
  心山高海深磨兜堅高不知極深不可測磨兜堅言
  出諸口禍隨其後磨兜堅鐘鼓之聲因扣而鳴磨兜
  堅不扣而鳴必駭衆聽磨兜堅唯口之則守之以黙
  守之以黙是曰元德磨兜堅磨兜堅愼勿言
  全有堂箴
  全有堂者何監察御史黃君鄰讀書之室也缺者全
  之反其謂之全者何無毫毛之不備也無者有之對
  其謂之有者何心中本具不暇外求也其謂全有者
  何天德也天德之著也如鑑之明也萬里森然隨物
  而應之也旣曰全有或乃斵之喪之以至弗完者何
  人僞之滋也人僞之滋非學不足克之也克之者何
  整爾甲礪爾戈力戰而勝之也是故生而能全之謂
  聖人修而復全之謂賢人棄而不知求全之謂愚人
  三者之不同柰何敬與怠之謂也黃君欲全其所有
  非敬將何以全之黃君以政學聞於時復遑遑自治
  不止其殆知求全者歟爲之箴曰
  醫天扃顯性靈萬象森森烱以貞愚不縮智不贏毫
  末咸具天人并君子乾乾守以誠其有乃全百體寕
  師古齋箴并序
  師古齋者予學子連江陳子晟讀書之所也子晟今
  人也其曰師古者何志所存也志之所存柰何事不
  師古則苟焉而已言之必弗詳也行之必弗精也弗
  精且詳則滅裂之弊生而頽惰之氣勝矣能師古則
  反是然則所謂古者何古之書也古之道也古之心
  也道存諸心心之言形諸書日誦之日履之與之俱
  化無間古今也若曰專溺辭章之間上法周漢下蹴
  唐宋美則美矣豈師古者乎子晟春秋方盛爲古文
  辭水湧而山出薦紳先生交譽之予恐其或偏也爲
  之箴曰
  爾欲師古古何所師法言大訓日星昭垂爾繹爾思
  志須刻苦欲禔其身必入其戶中唐坦然由戶及庭
  有宦有奧以次而升惟學亦然懼畫於淺日造其深
  所見乃遠人已兩盡方爲極功母局於文一偏之攻
  此謂師古古訓是式我作爾箴服之無斁
  銘
  黃氏義門銘并序
  天地之間有大防焉孝友之謂也水之始也濫觴爾
  苟無土以障之則必至於滔天火之初也螢爝爾苟
  非水以制之則必至於燎原人心感物而動不能無
  欲其端亦甚微不有孝友之人出爲表式則淪胥以
  成風而𢑴倫斁矣昔者先王有見於斯雖委巷刺草
  之民能行之者必旌命之所以贊王治章人風而挽
  之於正也世之評唐史者且謂張公藝李知本劉君
  良孝行推於友睦數世不衰眞豪傑之士嗚呼當是
  時金章〓綬之賢皁蓋朱輪之英布列中外未嘗無
  之顧乃以豪傑歸於閭巷之士者以其不俟敎令所
  加而後奮也嗚呼南陔白華之詩蓋亦商之末世周
  之盛德也斯民以孝友著稱君子可以觀其世矣浦
  陽黃氏其先與文節公庭堅同所自出有諱度者宋
  隆興癸未進士亦諸祖也元至正中傳至諱珪君生
  三子其二曰隆曰生隆生一子曰逢原生生二子曰
  逢吉曰逢昌逢吉兄弟亦各有子至十有餘人三世
  之間孝友無間言逢吉乃殫志竭慮設爲敎條鑱諸
  樂石復遣諸子宿請濂銘之嗚呼子壯而分婦姑反
  脣相稽秦之俗已然矣况去古日遠風氣日益漓黃
  氏能不染於末習卓然不變其恒度豈非眞豪傑者
  耶浦陽以義居聞者二三人唯鄭綺之家已至十葉
  黃氏知感慕而興起進修益力烏知不綺若耶雖然
  許史之稱未足爲貴也猗頓之貨未足爲富也唯孝
  友積諸躬令名昭於時其爲貴且富也大矣所謂特
  立兩間而無媿稽諸賢哲而有徵著之後世而可法
  何莫不由於斯黃氏孫曾可不思自朂哉能如濂言
  揆之張公藝之流他日可馴致矣詩有之風雨如晦
  鷄鳴不已濂於黃氏蓋深有望焉銘曰
  浙河東疆地曰浦陽厥氏維黃雙井同枝科名陸離
  世復詩書有儒其冠以義爲藩奕葉共餐視其齋庭
  左史右經踵武繩繩視其房除前絲後纑燈火與俱
  至和所形揖讓而升穆然無聲旣衍而葩實而匪夸
  三代一家世道下趨子父割閨婦姑勃蹊十室九衰
  瀾倒波頹萬夫莫回蠅聲方㝠忽聞怒霆孰不爲驚
  植範建防翼法輔常斯惪之亢造端非難延裕維艱
  任重於山如爲高陵世益代增非人獨能如松之青
  故隕新承所以永貞古先與謀庶行之修其道曷由
  執敬爲符夙夜究圖百世如初
  浦陽深溪王氏義門碑銘有序
  浦陽於婺爲山邑唐天寶末始割義烏蘭溪富陽三
  縣地置之人生其中往往樸茂湻質力農務本恥於
  華言僞行而以士自命陳文毅公盛稱書傳所載古
  者禮義之俗殆不是過其言信不誣矣載稽其事梁
  貞明初縣人何千齡四代同居宋湻熙中鍾宅亦至
  三世何鍾二氏之間而冲素處士鄭綺奮然興起敎
  子孫無別火而食志確見凝尤非二氏所能及故六
  傳至文嗣而家益昌元至大末旌其門閭而於力役
  之征俾無有所與宋元二朝國史皆爲之立傳蓋自
  建炎初迨今已厯十世踰二百五十春秋矣深溪王
  氏其先出於烏傷之鳳林有諱萬者字處一擢宋嘉
  定癸未進士第立朝蹇諤凜然不可犯憸壬畏之爲
  之斂迹終官太常少卿諡曰忠惠少卿之弟茇三傳
  至某生二子澄汶澄以忠厚爲家州里之無吿者煦
  之以仁人愛戴之不啻其父兄瀕終集家衆言曰汝
  曹能合族如同里鄭氏吾瞑目無憾矣言訖而逝澄
  生三子子覺子麟子偉子麟出爲汶後皆善紹先志
  子覺生五子應念與慶聰子麟生一子憲子偉生二
  子懃恩而應之伯仲又各生子踰二十人矣子覺與
  子麟合謀召子姓謂曰一體之分㪚爲九族痒疴疾
  痛舉切吾身收族而聚居是謂惇本離宗而自矜是
  謂乖義古之道也今吾家相傳四葉矣和孺之樂雖
  殷管攝之計未建庸非闕歟况吾父有遺言欲法鄭
  氏鄭氏於吾有連其成規具在吾將損益而行之何
  如於是應念帥諸弟踊躍承命請參定家則一卷朝
  夕遵之唯恐有所失馭家之禮質文之兼至應物之
  務内外之齊飭薰蒸太和之中壹囿範圍之内鄕人
  士莫不感厲而歆艷之子覺且謂不可無以示來者
  旣勒家則於碑而復徵濂文以紀其事昔者成周之
  世九夫爲井井方一里而一夫受田百畝其家衆男
  爲餘夫亦受二十五畝賦由斯而出夫由斯而定其
  勢不得不分當是時未聞有同居累世者也其相親
  相恤之政則有大小宗法存焉大宗譬則榦也小宗
  譬則枝也枝雖有千萬之不齊而其榦終一而已前
  王持世之微權蓋不得不爾也自夫封建宗法之制
  壊九族之親漫焉不相統屬儼若秦肥之視越瘠仁
  人義士乃於服盡情遷之時綴之以食而弗殊事雖
  有異於古不猶行古之道乎哉浦江蕞爾之邑以義
  居聞者三人而子覺又不悖先訓蹶然而思繼焉古
  者禮義之俗誠豈有越於此哉文毅公之言至是益
  可徵矣子覺本名閥之後金華諸族亦同出於鳳林
  其顯融者項背相望而湻熙宰相爲尤著宰相勢隆
  望重尙未能合族以居而子覺一韋布之士乃斷然
  行之斯可謂之賢也矣雖然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子
  覺之嗣人尙世守遺法而不墜他時將與鄭氏儷美
  而交輝聖朝以孝治天下旌異之典未必爲子覺惜
  也龍光下燭行當炳煥於山川之間矣濂因不辭而
  記之又繫之以銘云
  易著同人合乾與離上參於天火之赫熹類族辨物
  君子以之况我宗屬一氣之爲譬猶單榦漸敷羣枝
  服雖少閷情或甚非物我相形矛盾迭馳借耰取箕
  誶語絲披所幸天衷亘古無虧不有人豪務克已私
  何能大公拔其藩籬浦陽之江其流瀰瀰太樸未㪚
  民醇俗熙以義聞者接軫聯帷有美王氏裔出神緌
  佩厥先訓如銘鼎彝大合其族嗜義若飴夙夜無諐
  竭其心思度物引類取式樹規鉅探浩渺細入密微
  日約月會有文可稽耄倪同心一唱百隨孰爲範防
  徵禮與詩以匡念慮以肅威儀如水斯瀦畚築以時
  涓滴弗戒不翅漏巵古云孝弟致家之肥匪間古今
  驗若蓍龜維彼崇構肇自築基旣堅旣飭棟宇翬飛
  維彼跬步千里在兹行行不息其至無疑上愼旃哉
  勇毅自持誰謂華高企其齊而太史造銘勒之豐碑
  節婦唐氏旌門銘有序
  皇帝恭膺天命誕敷文敎凡有繫於民𢑴者輒加旌
  寵卽書所謂表厥宅里樹之風聲者也粤洪武七年
  春三月姑蘇守臣某上言吳縣編氓張成妻唐妙堅
  生二子而成卒堅年二十有七迺忍貧鞠育指天自
  誓曰飛鴻尙不再偶况於人邪遂不施膏沐日處寒
  燈敗帷中或憐之欲奪其志每涕泣以辭今五十又
  七二子頗有所成立州里稱之無異辭者里耆某言
  其狀於縣縣上於府監察御史加覆覈焉咸謂得表
  署其門如制令臣敢昧死上中書以聞制曰可於是
  符下有司行事并復其力役之征俾無有所與其子
  彥存竊以爲龍光自天照耀下土不可無以宣布上
  德以昭示悠久請大都督府照磨馬嗣能徵濂著銘
  鍐諸樂石濂惟夫爲婦天大倫之攸繫故士昏禮有
  云下達納采用鴈釋者曰取其不再偶也蓋有夫婦
  而後有父子有父子而後有君臣夫婦之道貞而天
  下可得而治矣聖皇在御持化機而制六合褒嘉貞
  節所以化行四方而作新斯民者也濂待罪國史法
  當備載其事且繫之以銘曰
  聖人御極惇敘天𢑴弘敷大訓陰執其機樹之風聲
  何物不動管攝人心邇赴遐聳有婦氏唐來歸於張
  克產二雛其夫遽亡泣淚旣盡繼之以血相隨九泉
  乃我之節嗷嗷者雛匪親孰依忍死鞠之心唯天知
  寒颸蕭蕭燈青在壁月落參橫猶聞夜織或憐其孤
  諷之改圖豈無甘薺何忍茹荼含淚陳辭鴻不重匹
  人爲物靈敢弗之敵厥子旣長頭角嶄然苦節之亨
  由持之堅牧守上言請加褒錫帝曰俞哉朕豈汝惜
  烏頭雙表有巋者門銀榜漆書其光焞焞皇匪爾私
  用爲世勸推而達之民罔不變子則盡孝臣宜竭忠
  三綱旣建比屋可封國史造銘勒諸樂石奉揚鴻休
  以詔罔極
  忠孝堂銘
  忠孝堂者飛熊衛指揮使司僉事徐將軍之所建也
  將軍名桂字庭芳㝛遷人也自幼負英氣稍長荷戈
  從軍開平忠武王北伐中原馮宋公南征西蜀太傅
  徐魏公遠討朔漢將軍皆在行間當戰陣之間勇氣
  百倍搴旗斬將奮不顧身近臣以其事聞皇上壯之
  自㪚騎舍人卽陞爲今官命旣下將軍舉手加額慨
  然太息曰桂也遭逢盛際忝被官使方愧不能效犬
  馬之力一旦上承寵渥自八品超居第四雖天之覆
  燾地之持載莫可比喻私竊以爲報君唯在乎忠凡
  於國事近則服勞禁籞遠則捍禦邊陲無一絲不盡
  於忠庶幾少竭人臣之義然而五藏百骸從親所分
  鞠育訓迪之艱勤日擢髮而數之亦不足計其生全
  之德事君固當忠養親其又可㤀於孝乎桂得以忠
  孝二言揭爲堂顏出入曰見之曰見之則心不㤀之
  矣將軍言旣畢復請濂爲之銘濂聞忠孝者天地之
  間大經大法也爲子克盡其孝爲臣克盡其忠始合
  乎物則民𢑴之正無是者非人也古之聖賢多矣著
  之爲經箋之爲傳雖曰千萬言之多無非舉此以防
  民也將軍今知務此則先立其大者矣然言之非難
  行之實艱將軍尙思勉之能勉之異日爲將爲相亦
  宜也非僥倖也銘曰
  上下两間參之者人若非孝忠能與之鈞其忠斯何
  務宣其力報國一誠皦如出日其孝伊何如事神明
  視聽之際先於形聲有能孜孜日新不匱覆載之中
  俯仰無愧一失其道是謂薄夫犬彘雖賤不食其餘
  洸洸徐君其力如虎談笑折衝疇敢予侮北伐南征
  靡役不從銳欲建功名徹九重遂從㪚騎超掌禁旅
  出入佩劒以資還衛帝德如天罔敢弗欽何以報之
  終始一心高堂有親况臨白髮愛日之誠於焉實切
  崇構舒舒圖史紛如粉版元書蟠蛟結螭是顧是瞻
  赫若明命毫絲弗愆壹純乎正孰謂二者不得而兼
  所施雖殊實本一源願守此心堅如鐵石太史作銘
  勒諸坐側
  鮑氏慈孝堂銘有序
  歙之鮑氏故衣冠家也其諱宗岩者身載明德弗售
  於時人號爲棠樾處士當至元丙子郡將李世達軍
  叛羣寇相挺而起肆其屠劉歙民相驚皆風雨㪚去
  處士君與其子寳慶敎授壽孫共伏大壑中未幾寇
  嘯呼而至執處士君反接於樹抽刀將剚之敎授出
  泣曰吾父耄矣不足以汚兵鋒願憐而勿殺卽殺我
  請代之言畢引頸就刃處士君曰吾祇生此一兒死
  我猶可吾兒死則宗祀絕矣愼勿聽之相爲讓者良
  久寇欲捨之或掌制於衆欲兵之又弗忍計未知所
  定忽有風渢渢起林木間類銕騎蹴踏聲寇相顧怖
  愕疑官兵將捕已亟相率東趨父子因得釋歙人士
  咸歎曰孰謂無天道哉使無天道處士君父子何爲
  乎而弗死也其慈孝之報乎當處士君之受縛子但
  見其親而不識有身父但見其子而不知有已死生
  禍福尙不暇慮初不知何名爲孝何名爲慈乎脫使
  處士君曰我必如是乃爲慈其子又曰我必如是方
  爲孝不幾參於人而不純其天乎嗚呼有若處士君
  父子足可爲世勸矣然子爲父死古之人多行之者
  固可爲勸也若父欲存其子而自殞其生其可爲勸
  乎曰非是之謂也處士君爲存宗祀也爲存宗祀孝
  之大者也不然則其宗爲若敖氏之餒鬼矣用以爲
  勸何不可之有哉予與鄭内翰子美遊子美歙人也
  其談處士君事甚悉予每爲之太息慨然遐思其爲
  人今處士君曾孫任詣予請曰任之祖父嘗以慈孝
  名堂鄕先達程公已爲造記先生能復銘之乎予因
  厯序其事而繫之以辭使任勒諸堂上子孫世守之
  以爲式鮑氏之世其益昌矣乎任端恪有學行蓋懿
  然君子人也銘曰
  父子之道一體而分天性昭然萬古無昏氣血感通
  罔間毫髮伊誰梏之戶庭胡越惟歙鮑氏世敦詩書
  子勉於孝父勉於慈宋鼎將移羣寇方熾不幸遭之
  反接於樹有子含淚長跽致辭刀劍在前目不見之
  無死我親我死則可親死子存千齡亦天父謂其子
  我耄及之日月所照寕復幾時冀子之生得存宗祀
  生生無窮孰謂吾死白刃可蹈難違者天若父若子
  何人弗賢寇雖匪人天嘏是錫疾飈西來褫盜之魄
  元聖樹敎重惟五倫五倫有愆曷名爲人慶延於家
  繩繩孫子孝慈之報庶其在此有巋者堂揭以嘉名
  仰而瞻之如交神明爲上或頑爲下或悖來遊來觀
  翻然自悔
  黃氏悅親堂銘
  親可悅乎曰可悅之以道悅也非其道不悅也悅之
  之道奈何温與清無爽也定與省勿諐也可也而未
  至也視於無形也聽於無聲也日用三牲之養也可
  也而未至也寶厥身也若愛瓊玖也愼所履也如在
  淵冰也跬步不㤀乎孝也可也而未至也然則何謂
  之至也身之顯也親名之彰也親名之彰也族婣之
  所豔也僚友之所願也州里之所榮也悅也然則斯
  悅也外也非内也是何言也是何言也外自内出也
  有諸内必形諸外也不可二之也建安黃居德養親
  之堂題之曰悅親居德以文辭致身爲酆都尉其身
  將顯也予故援此以吿之也孟氏所謂悅親也人習
  而察也予不敢勦說也銘曰
  悅乎親在顯乎身所以揚乎人人曰誰氏之子親譽
  因茲而有聞身者親之枝斯須不敢毀傷始爲行之
  醇天經地義吾敢弗之惇嗚呼揚乎人顯乎身所以
  悅乎親
  正心堂銘有序
  元臨川監郡芒侯嘗名其燕息之堂曰正心侯旣以
  此自治其身而化其民又推以敎其子入國朝長子
  文缜司敎成均思嗣侯德不墜復以堂銘爲請三代
  盛時凡有國有家者皆不敢不學其學未嘗不本於
  心譬之操權衡以制輕重持規矩以裁方圓凡有形
  者皆不能違是以事功成而習俗美先王之道旣息
  居乎位者不知學學者不知所本竊竊焉欲以私智
  小數勝之而民卒不可得而治前代之事如此者多
  矣而元爲甚芒侯生乎其時獨能取聖賢爲學之道
  治其身其天性之過人遠矣文缜又能推之以淑諸
  人非善繼志者哉銘曰
  昭哉聖則厥要甚寡正其一心以對天下一心之量
  天容地深烱若日月孰不照臨其不正時日月方晦
  昏亂迷惑靡有攸届誠其始萌乃正之功知不周物
  思誠曷從維知克誠維誠克正正以持身罔敢違令
  内以爲家外以臨民明盡禮樂幽通鬼神世降道離
  人鮮由學徇其私心狙伺狼攫偉茲芒侯監於大邦
  揭聖明訓寘諸崇堂崇堂嚴嚴筵几具有邦人君子
  陳說古道孰說孰端曷從曷違折以片言灼如蓍龜
  豈徒其名又能允蹈旣政以施亦身以敎侃侃嗣子
  先人是程緝其休聲亶爲難能勿謂已遠千載一心
  聖謨炳然奚古奚今
  正誼堂銘
  三代而下惟漢董仲舒最爲醇儒其輔江都易王也
  吿之以正誼明道之語千載之遠人猶誦而法之此
  無他慕之也長樂有士名時貢其姓亦董氏以文行
  入選亦充楚王府伴讀朝夕執遺經侍王開陳內聖
  外王之道遂慕仲舒之言取正誼名堂徵予銘銘曰
  惟仲舒氏其德之醇其四方之所則傚其有間於越
  秦矧同出於巳姓厥初亦一氣之分雖派別而枝殊
  比之異族而尤當親其所親親之伊何正義是遵赫
  明命之在目思制事之有倫豈絲髮之敢私察天人
  之相因廓然大公一歸至仁此所以務爲匡正鄙其
  詐力不足稱於大君子之門更生之許王佐斷不爲
  失而孟堅之著論乃徒致於糾紛有美董生文行孔
  馴當侍經於帷幄日摩切於典墳苟拾級而漸升又
  安知不爲王傅之尊名若同而實同將何愧乎古人
  彼峻者堂聳以華禁我銘其楹用代書紳
  貞白堂銘
  古君子於治身之道詳矣而居室未嘗有名近世之
  士略於自治至於居室之名則務極其美昭而日月
  風雲雨雪霜露大而江河山嶽林泉丘壑細而竹樹
  草卉鳥獸魚蟲凡可以託情而比德者皆取以爲名
  名則美矣於身何補哉誠能揭仁義道德之要著之
  於目而存之於心禁邪而止慝服之以終身而不蹈
  流俗之獘此不猶得古君子之意乎臨川許仲孚篤
  志嗜古以貞白名其堂蓋將矯夫側媚汙濁之弊以
  治其身是可謂善爲學矣其友芒文缜來徵銘銘曰
  天不貞天柱傾地不貞地軸騰日月不貞乃蝕其明
  陰陽不貞寒暑僭行况伊人斯敢不貞有不貞者殞
  厥生天以白物罔惑地以白庶物育日月以白四海
  昭燭陰陽以白民用弗忒人苟弗白爲暗爲僻彼何
  人斯敢弗白有弗白者戕身喪德維許子學孔腴揭
  貞白名堂隅豈銘爾堂將銘爾軀匪徒飾外宜銘諸
  心矢弗渝爾心之貞爲道之樞爾心之白爲德之居
  勿側以欹勿涅以汙持之永久爲聖之徒
  雙椿堂銘
  三槐名堂預知顯融之兆五柳有傳式啓肥遯之〓
  蓋緣辭以達志而其文特繁託物以明類而其義最
  切粤自前古以逮方今指意固殊塗轍則一有若右
  司都事某君器局凝遠識度迥卓篤愛日之誠隆悅
  親之道奉其仲父並於嚴君建一室之靓深揭雙椿
  以爲號氣同於祖奚須類我之祝孝推乎親必盡構
  堂之志稽之五倫十起之私阿新思繼之晚昭然軌
  跡莫擬光塵由是美聞流於縉紳永歌傳於緗簡不
  鄙狂瞽漫紹徽音其辭曰
  有雙者椿離植於庭修莖並擢峻葉均青涼雰夕羃
  灝露晨零材非齊散壽比莊齡美茲華構託以嘉名
  雲聯遙戶月澹鮮櫺中有二皓古之壽朋鶴髮齊素
  台背交升商宣宫奏柏茂松貞厥子能令省署蜚聲
  絳衣執板賢冠垂纓調陳五鼎養或三牲簪裳生豔
  州里流榮雅辭振玉麗句雕瓊文犀作軸翠〓鐫銘
  禮敦民典孝篤天經名敎所繫善俗攸興凡百君子
  宜鑒宜徵
  連槐堂銘有序
  人事無與於草木乎孝友之徵古多記之矣草木果
  符於人事乎則大舜閔曾之行未聞形於草木之祥
  也然則將何所定歟人之於天體異而氣同養吾氣
  以感之寒暑可自我而平日月可自我而明山川可
  自我而不震驚鳥獸可育四靈可至况草木乎然而
  有得有不得者變也物隨以應者常也變者天之權
  常者天之經天以經示人而以權敎人以聖賢之惪
  盡爲人之道固其職也雖勿報焉可也未至於聖賢
  而能不悖於道烏可以弗旌乎是權也或因物以著
  戒或設象以假義又權之敎人者也苟逐逐焉而報
  之仍仍焉而見之智者可以理推愚者可以幸得則
  不足以爲天矣天道之權吾於會稽周氏有徵焉周
  氏兄弟曰𢑴允皆賢而文居新昌彩烟山中事母甚
  孝入其門少長秩秩有序其氣穆然若陽春然鄕人
  稱之爲孝弟舍傍樹槐一章高尺餘歧爲二榦及肩
  交合爲一左右之枝各三上挺可數尺再合而再交
  焉於是觀者咸歎其異以爲𢑴允孝友之徵乃以連
  槐字其堂其友王宗成來京師爲之請銘槐之爲音
  近於懐懐者思也所以旌其孝友而敎其後人以思
  也後人視斯槐寕不有思乎其枝歲繁而時茂猶子
  孫之愈久而多也子孫雖多其本於祖則一而已猶
  槐之衆枝本於榦也嗚呼周氏後人視於斯槐孝友
  之思其能忘乎此天之所以敎也烏可以無銘銘曰
  周氏孝友德斯植天旌厥槐世希覿巨本數圍去地
  尺歧爲雙榦挺雄特及肩而交交復副旣副羣枝合
  如織鄕氓里耄歎以嘖烱哉奇祥古未識吾知元化
  彰爾德俾爾後嗣思作則枝繁榦別勢莫抑同氣殊
  分麗千億槐枝能連人可析
  持敬齋銘
  吏部員外郞翟君大年謂余曰大年頃詿於吏議繼
  䝉大宥預有祿食列於英俊之後追思舊愆未嘗不
  惕然惴慄因以持敬名所居齋庶或善其後也請爲
  銘以自勵焉銘曰
  坦途不戒驥或蹶羊腸畏惴駑可越靈臺孔微役萬
  物物來不制昏以逸持之以敬志斯一古之明訓作
  自哲曰人敬勝怠則吉心不持敬中蕩潏四體不敬
  形縮瑟不敬而言枝以怵行而不敬遭僨跌矧茲有
  職紛轇轕上有嚴臨下羣列苟或不敬衆爾咥鬼神
  遼哉㣚恍惚語之無聞罔由詰敬以格之迅如馹况
  均爲人視聽徹事之以敬寕弗悅吿爾持敬久愈晰
  德樹名彰底崇秩
  時習齋銘
  時習齋者江南行臺侍御史秦公之所自名也公河
  南人名從龍字元之厯事五朝爲時名臣年踰八十
  而猶挾册齋中玩而繹之濂間往見公聞其言皆經
  緯道德壹歸之經傳則其澤被民物勲列太常者何
  莫不由於斯時習之功不旣盛矣乎宜其年旣耄而
  猶孜孜弗之懈公戒濂銘銘曰
  水之習坎積則盈君子法之德乃恆
  元黙齋銘
  全椒孫仲善氏名其齋曰元黙危學士蘇修皆嘗遺
  之以文仲善復求余繼作修史事嚴厯數月未能撰
  述仲善又時〓之今因休沐之暇輒援筆爲之銘夫
  元黙者葆和之要道仲善能從事於斯則近道矣銘
  曰
  元兮黙凝神於恍惚黙兮元欲潛思於九淵曷若渺
  渺綿綿歸之自然一氣孔神超乎象先誰爲之後孰
  爲之前至矣哉此所謂鴻濛之根毓丹之田也久而
  行之與道周旋可以接韓終之袂可以拍洪崖之肩
  勉旃旃必守夫規中焉
  介石齋銘
  金陵管君名豫以時順爲之字以介石題其所居之
  齋皆取諸大易之義也蓋管君嗜學弗懈旣習儒家
  言又通天官之學當皇上龍飛定鼎江左材藝之士
  無不寵任之管君用薦者擢爲厯官已而建太史監
  遂改春官之職管君益竭其知慮凡氣朔之盈虛躔
  度之遲疾或步或推罔有絲毫愆忒上嘉其勤會廷
  議易太史監爲欽天監遂命管君爲之令管君亦可
  謂至榮也已然其進學之心猶孳孳也且謂豫以悅
  樂爲義易致沈溺必以中正自期介如石焉則能審
  其幾微上下之交不至於詔凟矣乃掇介石二言以
  自警嗚呼若管君者其知豫之時順之道乎雖然豫
  之彖辭有曰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
  管君苟以順而測天其又有契於不過不忒之理乎
  大易之道無所不包故予發其意於傳注之外而復
  繫之以銘銘曰
  豫之爲義動以順苟耽於逸爽其正節介如石剛且
  勁其幾始兆見輒定自微而彰若龜鏡下不加褻上
  弗佞如此進學德將凝或㝠或鳴戕厥性戒之初終
  制乃勝有齋肅如更嚴靚我銘其楹宜敬聽
  古愚齋銘
  延陵韋侯彥芳吳中書僕射侍中弘嗣之四十七世
  孫夙以文學著聞亦旣受薦於臨江別乘會二千石
  闕侯實行守事情孚化洽民宜之然猶不㤀進修以
  古愚名其齋居侯殆有志古者乎志於古美矣古學
  之可法者頗眾柰何獨有取於愚乎有取於愚斯其
  所以爲不愚也歟是爲銘銘曰
  唯古之愚如彀斯弩〓矢一發奮往弗顧唯今之愚
  如履多歧詭秘變化曾不測其所之古故爲疾今復
  非古致宣尼之所傷奈人僞兮旁午我情鬱紆曷日
  而攄豈惟賢不逮昔愚亦不如遡埃風而屹立懐媺
  人於千載不有君子善則誰采彼焉多詐睢睢盱旴
  心自以爲智人觀則愚我愚我守直情徑行孰不愚
  我我智斯亨以愚而名豈無柳氏爲激而過中同於
  自諡我將何從聖謨孔邇終日不違希顏則是
  居易齋銘
  衢之常山有簪纓世族曰魯氏蓋出於宋參知政事
  肅簡公貫之之後自亳而來遷舊藏玉刻傳宗印可
  驗其遠孫濬文念祖德深長思繼承之甚力種學績
  文惟恐有弗逮州縣察舉其才貢之中書中書奏濬
  文才行雅飭擢爲侍儀舍人遷秦王府典儀將行詣
  詞林請曰濬文讀書之齋名曰居易鄱陽周先生伯
  溫爲書三大篆揭之願以銘文爲屬予謂居易乃素
  位而行外物之來一歸之於天君子進德之方有出
  於此者乎是宜銘銘曰
  君子守分如守百職出位以思乃德之賊銀黃三組
  庾粟萬鍾我合受之不以爲豐衡門棲遲藜糗是食
  我則安之不見其嗇此非在我皆天所爲天則孔邇
  我敢悖之或逆或順視之若一心以道寕不累於物
  徇而弗察非怨則驕惟外之願而中則搖觸類而推
  何往非正其正伊何安於義命侃侃魯生文獻之家
  夙夜以思揭德振華齋居深沈蛟螭作篆前陳回谿
  右撐翠巘爾居爾易勿險與難上愼旃哉德將不刋
  茂承齋銘
  閩人鄭子尙世惇書詩爲良士其父周可君尤能以
  道自娛所居曰至德里並舍北南環植以蒼松鼓髯
  奮爪儼若蛟龍然嘗喟然歎曰始者拱把爾今則大
  將十圍人之種德其亦有類於是乎御史鄭公過而
  嘉焉名之曰松生云周可君旣乘風御氣遊神於沖
  漠之墟而松固無恙寒光涼翠益翹然發舒子尙日
  徘徊其下仰而慕俯而凝悵然其若思己而曰先子
  不可見矣倘能承繼之庶幾其不死矣乎乃取詩所
  謂如松栢之茂無不爾或承之語扁其齋曰茂承蓋
  萬物榮於春悴於秋各繫其逢惟松也舊葉將落而
  新葉已生所以四時而恆青子尙欲承父志無須臾
  間斷其將常茂而益榮者哉子尙亦善於取譬者已
  子尙以明經試天官歸敎長樂鄕校其將行也介國
  子錄趙伯庸來徵予銘銘曰
  有松九九兮於彼郊坰來者旣續兮往者始零衆悴
  黃霣兮其色獨青嘉名斯建兮象類之精父經能傳
  兮於粲其榮繼繼承承兮允有餘馨母玩葩澤兮忽
  彼堅貞太史造銘兮勒於軒楹
  宇定齋銘
  靖江府伴讀方生仲文崇安人以宇定名齋蓋取莊
  周宇泰定者發乎天光之言釋者謂氣宇開泰則靜
  定也旣靜定矣天光自發人見其人物見其物初無
  彼此膠葛之異懿哉斯言乎其衛生之說乎或者不
  察類以周多寓言輒泛引而非之周言固傷乎過高
  若此者其有不可取乎苟不取不以人廢言之說果
  何指乎爲著銘曰
  君子養生能兒子乎專氣致柔而肯傷於躁急乎雖
  終日〓而嗌不嗄乎此謂大和坱圠而不由喜怒乎
  外物其能攖乎四體其有不順乎所以神之凝然氣
  之融然泰而安乎天光照耀物各付物而不淆亂乎
  夫若是天其天而不參於人乎芒乎忽乎熙熙乎其
  有出入乎無出入乎壽可至於廣成子乎予有疑乎
  無疑乎人讀予文有能察予之中情否乎
  種學齋銘有序
  姑蘇張君其名爲田其字爲芸己遂以種學號其齋
  居濂聞之而歎曰何芸己之善取義者歟蓋其先人
  子昭君積書滿家而日讀之芸己又從而繼之非惟
  芸己也其子肯又能善承而勿使替之是張氏種學
  者三世矣因爲著銘勒諸齋中一以昭種之之功一
  以爲芸巳父子勗也銘曰
  我有心田爲寸者方何以種之以道德爲之秧其葉
  油油其本洸洸仁耕之而義耨之唯恐涉於歲荒俟
  彼西成於粲其箱可以續烝民之命脉可以佐至治
  之馨香此韓子之喻崔生所以欲久積而大昌肯舍
  己以從人不以禮而爲防有美君子厥姓惟張通經
  而探乎元髓揆文而燿乎星〓取種學而名齋欲孳
  孳而自彊史官作銘揭之中堂願是藨而是蓘終大
  迄於豐穰
  黙齋銘
  陵川和君原德以文行稱趙晉間嘗被薦入朝稱疾
  辭去結廬太行之顚題曰黙齋其友湯子上爲之請
  銘銘曰
  昊穹上運元壚下處風雨霜露得其平日月星辰順
  其軌江河山嶽以流以峙百物以生萬彚咸敘不發
  一言而莫敢失其恆職者以其本乎至誠之理也維
  人之生内則五性七情外則三綱六紀所以發於中
  而應乎事者欲其酬酢適宜辨析非是固不能歸之
  於一黙而已然苟無誠慤存乎心徒欲以三寸之舌
  取勝角靡上陳爲諛下喻爲詭陰謀規利邪說誇已
  其去道不亦愈遠矣乎昔者孔子嘗欲無言顏氏如
  愚亟譽其美彼由與賜佞口多言棄弗之取其所尙
  可知也絳灌不文外若椎鄙而功茂績偉晁氏之子
  號稱智囊卒啓戎兵身斃於市惟躬行之爲貴何言
  語之足恃晉有和君力學未仕期實踐以自修獨黙
  黙而無語此蓋將矯便佞之陋習而庶幾乎顏氏者
  非耶
  恆齋銘
  考功丞李君名永永爲恆久之義遂以守恆爲之字
  復自號其藏修之所曰恆齋易有之恆久也蓋恆之
  爲卦震上而巽下雷震風發二者勢必相須所以恆
  久而不已也李君有學有守之人也旣取是義爲字
  與名又揭以命齋其篤於信道常而能久者歟爲著
  銘曰
  天地之道恆而不窮剛柔相應雷動風從君子觀象
  隨時變易終始循環惟道之適苟執一塗子莫之中
  無權以行是謂眞凶日月在天旋運不息躔次所經
  罔有差忒陽陰代謝寒暑迭更盪摩呼吸萬物乃成
  唯久故恆動有常則惟恆故久靜不留物聖有明訓
  樹此敎基逐物而遷有愧巫醫侃侃李君所學淵奧
  立不易方大中是蹈彼不度勢獨浚之求或處非據
  無禽致羞孰正孰偏有若白黑愼而行之永保終吉
  沖虛室銘
  沖虛二言迺元門之關鍵道學之符徵也嗣天師張
  公取以自號復名其齋居金華宋濂爲掇其義而爲
  之銘銘曰
  惟其沖足以全元黃之功惟其虛可以斡造化之樞
  蓋和以盎於四體而空以涵夫中腴壹脗契乎自然
  曾弗爽於無爲迎於先而不見其合推於後而不見
  其離雖恍惚其有物竟孰探其幾微彼專氣如伏雌
  抱一若嬰兒以大道之難言姑假象而示斯神明之
  胄爲世元師約萬言之喉衿貫一理之妙機瓊臺小
  史執筆受書掇三洞之隱文請揭之於座隅
  陳彥正丹室銘
  陳君彥正家在浦陽大山間實與龍湫五洩爲隣岩
  巒迴互林木薈翳絕不類人世彥正日走其下當夜
  靜月白時輒登高危坐㝠然長思欲求古仙人與遊
  而不可得每天風翛翛作聲輒以爲王子喬韓衆輩
  眞躡鳳吹簫而來也如是者數年一旦有貝君一黙
  者過之謂曰子若是甚無益也子欲求之盍學長生
  乎一氣孔靈凝之者神神之攸庭黃房窈㝠綿綿若
  存是爲天根子能有意於斯古仙人不難致也彥正
  樂其說之美乃稽首再拜膝行而前曰某不敏竊妄
  意浮遊塵埃之外不自期凡質之未易化也先生不
  以爲非而辱敎之願終身服役爲弟子敢問其所欲
  者何先貝君復曰吾道貴清靜吾養神丹鷄犬不可
  近子盍別爲丹室以處我彥正欣然從之乃卽所居
  之東若干步作室一間中設一榻貝君與彥正對坐
  其中而鑰其所從之門外不可入內不可出前留一
  竅以納漿食後通一竇以傳便液蓋將專一心志以
  絕外慕云室旣成彥正錄貝君之言以吿濂曰子宜
  爲我廣而銘之濂聞古仙人之往來多在霍撞五嶽
  金庭洞陽赤水仙都諸山攷之九微志可見已五洩
  處越水之濱固不足以附麗諸名山而齊之謝元卿
  曾采藥其中後竟仙去濂嘗至其處乘風放歌便覺
  精神遐漂駕灝氣於溟涬莽蒼之間惜不得元卿輩
  與之共語悵然而還今聞彥正結室其旁又得貝君
  爲之依歸焉得無歆豔乎因不辭彥正之請而備書
  貝君之言廣其意而爲之銘銘曰
  天地搆精日月撢持雌陰黃包雄陽元施内有太虛
  明靈所都是謂規中執神之機超乎羣品不分精粗
  古之眞人日與之俱三筆生津五氣布基水虎斂魄
  火龍藏珠金華先倡白液後追闔闢泥丸天行空飛
  入火蹈水不焫不濡或嬰霓幢或翳鳳〓杳然元化
  莫知所如五洩之山蛟龍所居下有隱者山澤之臞
  乃連曲房乃列鼎爐浮遊黃宫神光舒舒蠻君背劒
  鬼伯執殳以呵弗祥以衛不虞養爾神嬰出有入無
  定見金童手持簡書致上帝命召還玉樞尙愼旃哉
  勿亟勿徐我作斯銘勒之座隅
  蒼雲軒銘有序
  世皆稱嚴子陵不屈光武以爲高士之問學固求所
  以行之耳茍得賢君事之而行所志君子之所樂也
  况光武素知子陵哉子陵之不以隱爲高也審矣其
  隱蓋有所爲爾人之志意材量明者能燭之於事爲
  之先子陵光武少相友善使光武能任人可爲盡力
  子陵何所苦而不出旣出而決去哉蓋光武察察自
  用其後宰輔多不以禮退子陵預知其如此故決然
  避去而不疑以全故舊之義此子陵所以爲高也茍
  徒以隱爲高孰不可爲子陵哉子陵裔孫居餘姚者
  曰宗道取范文正公祠堂記蒼雲語名軒余恐其昧
  乎出處之義也吿之故系以銘銘曰
  維士爲學志大行於時孰肯樂隱屈而弗爲卓哉子
  陵識時之幾幾不可以出甘耕釣以嬉此爲百世之
  師茍時可行而飾隱以欺是棄其天而失時宜嗟吾
  子陵志豈在斯爾宜則之勿執固以違視時推移如
  雲在山何滯斂與施或不盈握或雨四垂庶乎於道
  之歸
  韋軒銘
  閩有大儒曰朱公喬年自以性偏於剛效西門氏佩
  韋以爲警因號其齋曰韋靖江府伴讀陳伯武亦閩
  人也有景行先哲之志用韋名軒所以禔其身者勤
  矣濂懼其矯枉而過正也爲之銘銘曰
  韋之爲義乃獸之皮可以束物枉戾而相違故其文
  上下爲舛而中則從圍自非柔而熟之安能變生革
  而如脂古先君子佩之自隨蓋戒夫剛悻以自好狠
  愎而爲非矯其過固不宜不力若馴致於純柔純弱
  又必招削薄之譏嗚呼噫嘻大中之爲物也微若神
  蓍坦若九逵何不洩洩于于濶步而長趨近則入善
  人之室遠則爲聖賢之歸不亦暢志乎而陳氏之子
  問學得師木漸者必上升膏蓄者必有輝指柔人以
  作極纂前修之風徽予造銘而昭之竟不敢褒而以
  規
  菊軒銘
  金華韓先生進之以耆年碩德爲州里後進所矜式
  文章問學旣不獲用於世乃寄情於菊華東籬之下
  環植之亡慮數十本蓋以菊有正色與先生所稟正
  性相符故當風露高潔之時獨致其妍而非凡花豔
  卉之可同也濂四十餘年之老友也雖不能文爲著
  菊軒銘一首先生當與我刪之銘曰
  蘜有正色具中之德君子法之以無頗與僻蘜有落
  英斯蘜其馨君子餐之期不爽厥眞蘜兮君子兮合
  爲一兮終無忒兮永爲民則兮
  篷軒銘
  新安胡君寕之作室城東隅旁隘中寬翼以欄楯而
  其制類舟招弟子肄業其間楊内翰剛中曰是期以
  濟川者也宜名汝舟寕之之子英復構軒於前以篷
  爲字篷者舟之蔽也雍虞文靖公白野忠介公宣城
  汪文節公咸爲賦詩壬辰兵變化爲菑翳之墟英亦
  避地城北岐陽山及四海底寕英擇地山陽游造書
  室而軒亦繼完書云若考作室旣底法厥子乃不肯
  堂矧肯構古亦有是言矣今若英者能承先志而弗
  墜可不謂賢乎哉爲作篷軒銘銘曰
  歙多大山下瞰平陸嶺接峯聯前奔後逐如瀛海內
  波濤起伏有美君子構室山麓因水取象揭以汝舟
  功期濟川勗之進修維舟之用視篷爲急藉以葦蒲
  初以靲䈼障除雨風奠安袵席豈無桂櫂艤河之洲
  亦有蘭橈載泛載浮匪篷斯完厥用焉求父唱於前
  子和於後兵燹之餘聿新良構寕事般遊思學之懋
  學功伊何夙夜無諐拯夫顚連如涉大川脫彼墊溺
  升諸堂筵誰無齋居乃名爲舫以燕以娛以速官謗
  儆戒或怠其心則放斯堂曁軒閑閑言言有瑟有琴
  有典有墳春誦夏絃啓迪後昆凡厥弟子泳涵聖髓
  一葦杭之母或中止大書軒楹銘者太史
  耘菴銘
  良鄕丞陳謙益仲東甌人也嗜學弗倦慨然有志於
  事功陳翰林元達以飛白書其憇止之室曰耘菴夫
  耘之爲義耨治蕪穢之謂也種而能耘黍苗芃芃然
  興矣益仲其知自治者哉作耘菴銘銘曰
  伊人之情譬彼良田嘉種誕布黍苗芊綿耘耔不加
  載蕪載穢旣茁而軋長莫之遂我田我耘我苗日豐
  有實其同迄於穫功記禮之家人以爲奧得奧斯理
  失則罔效和其柔剛修禮以耕陳義而種善道乃亨
  耨在講學去非存是合其所盛本仁以聚感之使堅
  播樂以安五者旣至學功始完惟益仲氏孜孜好禮
  以耘名室義或取此古訓洋洋觸類而通母拘一曲
  滯而不融太史作銘勒於坐側上愼旃哉服之無忒
  三奇石後銘有序
  三奇石後銘爲吳士朱孟辨作孟辨獲石聚寳山間
  製爲山元膚玉芝朵斷雲角三名其友王䝉先生圖
  而銘之銘邃甚至不容繼孟辨强余述之信乎珠玉
  在側覺我形穢也其詞曰
  山元膚割紫蕤星霣魄石抱腴蒼水使者佩失琚山
  鬼環守目睢盱内藏一升白龍酥餐之淩霄躡雙鳬
  奮迅八極遊清都山元膚玉爲徒右玉芝朵自天墮
  量翠霞裁猗儺煅以九陽眞澒火有聲泓噌玉之瑳
  不學三秀脆而夥韓終欲攓意仍叵青鳥傳信以需
  我玉芝朵青嫷嫷右斷雲角鬼斧琢秀稜稜文靳前
  霓旌難攀泝寥廓手析祥氛僅一握尙帶蛟龍氣旁
  魄神母變幻資槖籥上衝牛斗光如濯斷雲角鎭書
  幄右三
  詩塚銘有序
  番有奇男子曰曾修學詩李存先生先生以文雄江
  東獨才修修有詩朋十人皆緣情善賦番數罹兵燹
  修懼其詩失傳埏塡爲甓刻瘞芝山中瘞已請太史
  宋濂勒銘其上銘曰
  河清嶽明效坤之靈何蕤綏兮鳥文龍章於粲其英
  叶昌厥辭兮與智斂眞返諸至神薶黃墟兮洩爲醴
  泉三秀芊眠合貞符兮番山可夷番川可移道如初
  兮
  丹井銘
  海虞有虞山梁天監初漢天師十二代孫張道裕來
  隱其下建招眞之治鑿丹井焉宋湻熙中道士李正
  則浚井得藏丹石䃭啓之化爲雙紅鴿飛入上湖至
  今湖中丹光煜煜然邇年井且廢莫知其所周尊師
  元眞窮日力尋獲之重加以甓構亭覆其上時皇朝
  洪武元年也然僊家煉丹必以井故名山多有之其
  在今海虞者舊廢而新治豈元學復興之徵與銘曰
  太陰委精自天一融而爲液養萬物神丹浴之赤如
  日有夫元〓發我室雙禽衝霞飛翐翐靈泉重噴甘
  逾蜜飮焉壽與天地畢
  了圜銘
  嗣漢天師張眞人宇初築室龍虎山中修鍊瓊丹動
  靜兩忘已而神聚氣凝混含爲一至和坱圠返乎太
  初眞人旣獲覩内景之祕因題其室曰了圜所以識
  也元貞道士爲原元牝之㫖而勒銘曰
  高上洞元陽隂之根凝和攝眞是謂崐崘中有三關
  七蕤守閽上絕霞表下淪洞㝠遡而索之黃房絳庭
  靈明潛通空澄淨泓眞人之居規中爲城龍帔鳳舄
  靈裙飛翻左挾元英右衛白元仰睨太朦噓氣成雲
  化生萬神合妙爲眞昇眞玉虛朗契洞清哀厥下士
  麄穢莫澄神隨形化降於北陰迺勅雷電指麾六丁
  授以赤書制魄攝魂還乎混沌閉絕九門南陽熙眞
  爽朗秀英三靈發曜八素啓瓊出入泥丸翱翔紫清
  羽葆先導飈臺後登與天爲徒振古長存
  濂旣作是銘或謂假象取喻而多諛辭曷若著明
  言之嗚呼斯豈言之可明哉然而人身之内有至
  虛焉絲絡之所羣湊命蒂之所由生不倚八隅巍
  然中居此謂神之庭氣之母眞息之根也人能存
  神於兹則性自復養氣於兹則命自正神與氣未
  始相離分之爲二合之爲一其殆化源也歟然欲
  了之則未易爲功也鳥之伏鷇不足以言温陶之
  烹瓦不足以言凝鑑之照形不足以言明勝是三
  者庶幾氣神混合自然成眞而猶未㤀乎迹也蓋
  有非神之神而行乎九天非氣之氣而超乎九地
  方所不能拘小大不能計而了之名且不立矣了
  之名苟未泯如隔紗縠而觀明月耳著明之言固
  無越於此然亦糟粕而己爾土苴而已爾何足以
  言了哉或者一笑而去因不欲棄而書諸銘後
  五輪沙漏銘
  沙漏之制贮細沙於池而注於斗凡運五輪焉其初
  輪軸長二尺有三寸圍寸有五分衡奠之軸端有輪
  輪圍尺有二寸八分上環十六斗斗廣八分深如之
  軸杪傅六齒沙傾斗運其齒鉤二輪旋之二輪之軸
  長尺圍如初從奠之輪之圍尺有五寸輪齒三十六
  軸杪亦傅六齒鉤三輪旋之三輪之圍軸若此與二
  輪同其如初軸杪亦傅六齒鉤四輪旋之四輪如三
  輪唯奠與二輪同輪杪亦傅六齒鉤中輪旋之中輪
  如四輪餘輪側旋中輪獨平旋軸崇尺有六寸其杪
  不設齒挺然上出貫於測景盤盤列十二時分刻盈
  百斵木爲日形承以雲麗於軸中五輪犬牙相入次
  第運益遲中輪日行盤一周雲腳至處則知爲何時
  何刻也餘輪各有楹附度中輪則否輪與沙池皆藏
  几腹盤露几面旁刻黃衣童子二一擊鼓一鳴鉦亦
  運衍沙使之沙之進退則日一視焉此其大略也初
  灤陽水善冰雖爨鼎沃湯不能爲漏新安詹君希元
  乃抽其精思以沙代之漏成人以爲古未嘗聞較之
  郭守敬七寶燈漏鐘鼓應時而自鳴者殆將無媿乎
  浦陽鄭君永與希元遊京師因知其詳歸而製之請
  余銘銘曰
  挈壺建漏測以水用沙易之自詹始水澤腹堅沙弗
  止一日一周與天似鄭君繼之制益美請惜分陰視
  斯晷
  國史研銘
  濂爲國史遂以官名研勒銘於陰誕敷帝制宣人文
  赤光如虹爥乾坤後千百載傳愈新
  銅雀瓦研銘有序
  臨汾徐昭家藏銅雀瓦研獲於漳河中相傳逾百齡
  兵部員外郞許珪以使事過之遂購焉質貞而文黝
  蓋眞物云太史金華宋濂爲造銘曰
  埏塡成胎資氣母炎火一爍貞且壽禁雨迴風著勲
  久何哉舞榭塵爾蹂天假漳河滌其醜出贊觚翰列
  左右虹光夜半上衝斗龍圖龜文首交紐要使遺文
  傳弗朽
  海東石研銘二
  形圓如日出海東五色寒芒貫當中發爲人文亮天
  功毓至陽產榑桑玉之英人之章
  研銘三
  元之胄靜重故壽以墨爲守勿輕售弘經演道爾則
  茹之掞葩揚藻爾則吐之如鐵之堅尙欲磨而穿况
  斯石也乎夜窮晝研翕坤闢乾期遠躋於聖域乎
  婺溪石研銘
  歙之有研自唐開元中葉礪始礪獵師也因逐獸發
  之後爲南唐元宗所賞愛名遂與端石齊其地在長
  城里之龍尾山山一名羅紋其下乃芙蓉溪研溪產
  者號爲尤長濂嘗獲其一腹有刻文云李少微造少
  微元宗時研官也制作絕工緻可寶巳銘曰
  外雖黑內則白馬生角兮性乃易
  濟源研銘
  濟源研者李文簡公故物也濂銘之以遺龍舒學子
  李端銘曰
  持爾堅以尙爾元母爲白也遷
  日本研銘
  夷而華四海一家此非文明之化邪
  髮栉銘
  髮有垢尙假爾治心有垢人胡不思
  楷木杖銘
  客有遺予孔林楷木杖者橫文如蛇腹節節可觀刻
  斯銘銘曰
  託根兮孔林有文橫橫兮如玉如金千載寂寥兮孰
  白爾扶持之心
  栢杖銘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嘉言孔彰懐允不㤀
  楷木杖銘
  生孔林承聖澤文庚庚光繹繹扶顚持危資爾德
  藤杖銘
  形之圓兮性之堅兮節之全兮吾與子周旋兮
  惠香寺新鑄銅鐘銘
  浦陽有大蘭寺在白麟溪之濱者曰香嚴創建於東
  晉時年代遼邈所鑄之鐘或成或壊不能盡知其可
  知者宋寶元間繼隆大師實爲之隆嘗走汴京得中
  宫賜銅爲助而兵部侍郞胡公則力相其事至慶厯
  甲申鐘始成越七十有八年睦寇至毀焉時宣和辛
  丑之春二月也普照大師子文卽帥其衆而繼爲之
  至甲辰冬十月鐘復成越二百三十年寺災鐘又毀
  焉則今至正癸巳之秋八月六日也沙門普照與同
  流六十有二人謀曰成壊之相勢常相因而鐘者所
  以警昏昕昭法度祛障蔽也吾等不可以不亟圖遂
  走吿里之善士于君城城迺捐錢一千五百缗俾合
  餘燼而新之銅以斤計舊者三千八百有奇新者二
  百有奇至冬十二月二日鐘復成昔天台智者大師
  深弘法華之㫖未十餘傳其敎幾絕吳越國師德韶
  爲聞於錢忠懿王遣使航海求其書於高句驪後卒
  盛行當時之人以國師與智者同族姓疑其乘願輪
  而再世焉今照之名與子文之號正同或後或先又
  皆以音聲爲佛事較之國師其迹固殊所以昭前人
  之業使之貽永久而弗墜者則一而已夫豈偶然哉
  雖然大圓覺海本無異同孰能分別後先形相若區
  區致泥於名迹之間亦惑矣必也自聲而生悟自悟
  以入道庶幾無負於斯鐘之建也與濂近遷居寺東
  五里青蘿山中與僧崇侃遊甚洽侃一旦來謂濂曰
  子盍銘吾鐘乎迺爲之銘曰
  如來法門千差萬別孰方便故以一音攝有靈者鐘
  卽廣長舌或震或撞熾然而說其一五時所宣諸修多
  羅無量妙意中無不包一厯耳根千劫弗磨夤緣入
  道莫此爲多其二白麟溪濱有大蘭寺是惟香嚴法器
  所舍鬱攸搆災一夕而化畢竟有形終屬幻假其三寺
  之比丘咸作是言彼成壤相如風轉輪往過來續後
  先相因不有廢者吾何以興其四迺謁檀那迺咨鳬氏
  迺簡赤金以歸鑪錘侈弇中程薄厚隨軌外圓中虛
  與法爲體其五若龍象衆曁諸鬼神胡跪作禮靡間幽
  明臺簴高懸有聲鏗鍧如獅王吼如蛟龍鳴其六上徹
  諸天下入九地因聞生悟弗迷邪〓聲聲攝入曾無
  留礙盡轉如來大圓鏡智〓我昔嘗聞此妙音聲不
  從鐘出不由耳生隨處充滿非減非增願咸諦聽同
  證眞乘其八

知识出处

宋學士全集

《宋學士全集》

该文本介绍了宋学士的文集目录,包括多种类型的文章和著作,如颂、记、序等,涵盖了政治、教育、文化、医学等多个领域。其中一些作品涉及到历史事件和人物,例如《元史目錄記》和《宋九賢遺像記》,这些作品对于研究当时的历史和文化具有重要意义。还有一些作品涉及到文学和艺术,例如《游鍾山記》和《恭進日歷序》等,这些作品对于研究当时的文学和艺术风格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此外,该目录还展示了宋学士在多个领域的成就和贡献,以及对后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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