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市图书馆

啟
  荅潘明之啟
  許某啟伏以賢如鮑叔知管仲而分財貴若陳蕃禮
  徐卿而下榻古來交契素尙心孚雖云同氣而相求
  蓋亦善敬而可久拍肩執袂以爲合莫逃子厚之譏
  巧言令色鮮矣仁宜服仲尼之訓責善者朋友之道
  爲利乃盜蹠之徒歲在龍蛇始識荊州之面日陪燕
  善寕鄙牛醫之兒入幙爲賓升堂拜母插架三萬軸
  許觀人間未見之書主家十二樓時覩帳後所列之
  樂反覆究六經之藴奧上下談千載之興衰風雨對
  床煙雲入筆類律呂之相應曾塤箎之不如豈麾不
  去招不來必進以禮退以義某窮鄕晚學下里陳人
  丁世路之多艱備嘗險阻入闤闠而僑處何所見聞
  慕古道眞若望洋得碩師不能卒業哲人其萎矣無
  從挹座上春風至學難知哉祗徒映窗前夜雪心思
  旣竭寢食屢忘嗟四十而無聞斷此生而休問貧無
  儋石猶寄鹪鷯之枝誰有籯金姑挾兎園之冊巳踰
  十載所得幾何寕甘咈耳以騷心尙勝沾體而塗足
  豈謂故人之垂盼忽厪聘幣之下臨昨巳引辭實坐
  牽制載酒殽從學揚子雲詎敢拒之有車轍在門陳
  孺子亦所喜者言之諄復命更丁寕最後錦箋之裦
  詞仍許素飱而無位載色載笑食豈無薛公之魚且
  戰且耕世那有揚州之鶴此蓋伏遇明之少府聘君
  英資挺特德性剛明不倚富而驕人肯折節而下士
  襲傳家東萊之舊學讀淑人紫陽之遺書此秀才退
  拓得開積誠意豈有不動筦庫飽非溪之風月冠綬
  爲花縣之神仙薦剡先馳飛騰可冀暴公子之名聞
  已舊宜被繡衣而來劉更生之學積旣深終植青藜
  而照然以軒冤爲餘事長抱簡編以自娛重煩行人
  之再三欲得愚者之一慮如某者卑汚無似齷齪自
  將謂居交際之間宜急義利之辨龍門深邃倘能容
  俗客之登魚書殷勤勿復通方兄之意其爲報謝罔
  暨敷陳謹具啟事捧詣堦墀祗候塵謝伏惟埀慈俯
  賜鑒念不宣
  上憲使劉約齊啟
  辭舉茂異
  一經猶抱懼皓首而無成三語初投喜青霄之有路
  立身何似知已難酬伏念某家故業儒糿嘗承學〓
  宇宙之遷變致身世之羇孤鄴侯萬軸書已成煨燼
  之末顏國五十畝竟歸無何之鄕甑幾生塵席不暇
  暖日忽忽其易暮心遑遑而何之欲奮蹇足於長途
  思繼先人之墜緖孫窗挾冊與曉雞而俱興韓堂挑
  燈對秋蟲而共語淡乎無味得不償勞旣至壯年始
  逢大匠洗故學之荒陋開大道之坦夷使讀晦庵之
  書而泝伊洛之源可跂夫子之墻而見宗廟之美攜
  手提耳諄諄然而命之測海窺天巍巍乎其大也譬
  爲山方覆一簣而進俄哲人夢奠兩楹之間欲爲托
  驥之蠅遂作喪家之狗更嘗鑽仰終止繆悠僅不失
  身無能改德放深林而友麋鹿何異囊中之錐集敗
  甕而鳴醯雞有來戶外之屨祗餬其口豈好爲師不
  圖擅高科之美名而乃出崇臺之特命得非所望聞
  之若驚雖率土之濱莫非臣然中人以下難語上何
  寒士帡幪於大厦實化工斡運於洪鈞爲其不求是
  以見取惟茂材異等之舉始西都元封之時必先定
  於鄕評然後偕於計吏蓋多得特達淸修之士寕容
  厠尋常闒茸之人是豈虛名欲副實用欽惟大朝立
  法而遴選亦舉前代故典而設施取之者聞所聞已
  縻好爵將俾之覺後覺容可素飱自孔子而下君臣
  之職分則學校之官敎育之責重人之大倫有五義
  所當明學之達德者三誠則可進事變之糅雜物理
  之貫通鬼神之幽禮樂之著先致知是爲博文之要
  主持敬以收復禮之功豈口耳之云然宜足目之俱
  到是須自得於已而後可及乎人詎謂下愚可當大
  任是以背翻愧汗面發赧容維鵜在梁預知被服之
  不稱彼鴞集泮終見倚席而無堪勿謂兩生之高恐
  貽多士之玷信非長語允出衷情茲蓋伏遇憲使詹
  事資政相公約齊先生中夏鉅儒三朝碩德氣和而
  行粹心正而意誠疏太傅之官雖成寕許出關而歸
  鄕里暴公子之名已舊今睹持斧而來海瀕暫爲一
  道之福星將作八荒之霖雨蒞政伊始求才爲先門
  不停賓座無雜客遂使蓬蒿之迹亦居桃李之蹊某
  敢不深感盛心大究所學簸之揚之糠粃耳此時恐
  有累於高明淬之砥之干將成他日或可歸於陶冶
  過此以徃未知所裁
  回潘縣尉啟
  薦鶚騰中丞之疏敢盜虛名烹魚得故人之書有慚
  善頌裦語過榮於華衮交情未絕於布衣光粲珠璣
  春回蓬蓽七襄莫報三復深藏恭惟某官積善之餘
  流芳甚遠攀龍鱗於南國喬木之家獨存展驥足於
  西淮甘棠之笏故在有先覺親涵咏於麗澤宜後昆
  益浚治其深源左圖右書窮徃古來今之理朝經暮
  史非尋章摘句之儒稟賦抱剛明之資變化成精粹
  之氣學惟爲已言必驚人久盤礴於胸中時發揮於
  筆下錦心繡口將追韓杜之踪鐵畫銀鉤欲接鍾王
  之武或笑談資釋氏之空性或游戲假莊生之寓言
  不私其身將用於世登青雲而排閶闔萬里壯遊紆
  墨綬而佩銅章一官自試謹出納之司而會計當習
  平準之書而輕重通暫停溟海之鵬程小聽華亭之
  鶴唳方聞名之籍甚忽賦詞而歸來謂宜綴視草之
  淸班乃復作爛柯之仙隱江山行大猷之政北部應
  無狐狸漂水傳孟郊之詩西臺當有鸂䳵念某天資
  椎魯學問迂疎道則高美若登天不可幾及邇出涯
  涘而觀海奚以自多顧方仰彌高鑽彌堅豈謂德可
  久業可大鷗鳬野性浮于江湖則誠宜駑駘短材加
  之羈靮必致蹶雖無吟風弄月自得之樂亦有傍花
  隨柳適情之遊夫何爲哉如斯而巳罔敢要鄕黨之
  譽復懶曳王門之裾誤動長官之知厪此秀才之舉
  巳非素志徒增汗顏踰垣而避豈自高掛瓢而飲亦
  可喜昨巳投書而辭謝忽承賀語之殷勤感極而慙
  懷之弗替某惟知慕學寕冀榮身沮溺之道非中庸
  亂倫焉可孔孟之言有天命躁進何爲復有誨言幸
  母棄我
  賀趙松澗除行臺治書啟
  恭審北闕傳宣南臺貳憲橫榻異數沐雨露於九天
  簪筆總權凜風霜於十道小人破膽君子彈冠伏惟
  某官浩氣蟠空淸規照世由學而大中扃全以體仁
  無欲故剛外物不能屈已見善有如不及除惡惟務
  蕴崇旣尊所聞行所知使頑者亷懦者立橫流砥柱
  疑事元龜馳別駕以開衡岳之雲鼓歸棹而載湘潭
  之月敦詩書說禮樂樂以忘憂制芰荷集芙蓉確乎
  不拔產棟梁固爲時用豈邱壑所能久留允稱臺中
  之評起持浙右之節風飛雷厲鬼泣神號澄淸登車
  破吳㑹姦貪之黨便宜發粟活江瀕阻饑之民當道
  適逢於〓狼燄 逢於鹬蚌解紛糾於盤根之際
  還舊貫於立談之間至今去思傳爲奇事峻躋烏府
  高泛紅蓮謂分司處荊揚之遥俾舉職居京畿之近
  希知明主亟稱直臣使者被繡衣上注意海邦之右
  天孫織雲錦親承恩香案之前威感山川光生原隰
  七郡遽興善治列城自無冤民行屬縣而雨隨祭東
  門而暘若所操公溥自契神明進陟副端實符眾望
  昔在廷皆知憚黯今持印無以易堯白簡絳騶耳目
  暫司於察視內屏黃閣腹心有待於論思人所共期
  理之必至某愧識韓之太晚辱知管之最深鲰生得
  上於龍門欣逢盛事賀客敢私於燕厦用布歡悰
  賀憲使敬威卿除江西參政啟
  恭審渙奉明綸升參大柄外開政府任尤重於洪都
  高炳台階輝旁周於南海除書甫下迓吏斯來切惟
  天朝分省之規蓋循晉室行臺之制德澤欲加於萬
  里嘉謀兼頼於眾賢肆選眞才共興善治得人無競
  有識交懽恭惟某官奕世簪纓在庭詩禮溫良豈弟
  藹和氣以接人中正直方肅秋霜而蒞政仁心及物
  雅量鎭浮究元經一字之㣲大闡乃翁之奧學萃正
  史百家之義親承外氏之遺文皆自得之筌蹄庸發
  揮於事業廉貪立懦澄源淸流出阜邦財優游煮海
  之利貳司國憲增重橫榻之威均賦貢於版曹退樞
  謨於宥府從容引退簡眷益隆持斧來海瀕勝之之
  名舊矣攬轡淸天下孟博之志慨然惟舉宏綱豈苛
  細物去良苗之稂莠新泮水之宮墻原隰光生狐兎
  迹掃私喜福星之徧照俄驚化雨之遐沾毗贊鈞衡
  暫處藩維之遠燮調鼎鼐遄居廊廟之尊某自揆迂
  疎誤䝉顧予欣聞異渥已陪燕賀之行欲旣懽悰復
  贅魚緘之贄
  賀蕭北野萬戶破賊啟
  北野四世祖御史大夫開國元勳南方之役
  矦聞命立行與小校三人晝夜兼行八日至
  贑先是諸軍會者數萬萬戶十餘人皆顧望
  莫肯出兵矦至詰前失自從輕軍衝盪擣其
  巢穴且與眾預定滅賊之期後皆如所料都
  帥命諸將羅拜以寵之
  許某啟恭審征蠻任重平蔡功多勇而有仁鼓三軍
  之士氣筭無遺策奠千里之民居露布升朝凱歌載
  道嘗謂兵雖凶器武以止戈堯舜時雍且命臯陶作
  士虞芮旣質猶迎太公爲師居安慮危有備無患故
  於農事之內卽寓軍政其中蒐狩在田已辨鼓鐸獨
  饒之用菱閱爲陳復閑坐作進退之方靜足相維動
  而必克後世募從之制起三代詰糾之政荒聚不義
  而授不仁忽者敗而貪者破效死則可爲也不敎是
  謂棄之然而勇不在師智當謀帥能將則多而益辦
  善戰則弱可敵强自平吳而論功已修文而爲治桃
  林牛華山馬武事何庸郊藪鳳宮沼龍休徵備至方
  四海之咸若俄一隅之震驚豈芻牧之失宜致草竊
  之肆毒固將安潢池之眾柰久聚綠林之羣天討有
  加官軍旣集當决機而取勝乃列壁而深居欲尙巧
  遲斯養虎以成患不如乘勢將縱賊而遺誰顧方畧
  之如公宜簡知而有命恭惟某官山河間氣宇宙英
  風擊南溟之三千吞雲夢者八九偉哉異器篤生名
  家漢室龍興酇侯之功第一周官虎氏丁公之爵幾
  傳學泉流而淵涵思雲停而水止垂弧有四方之志
  投筆建萬里之侯說禮樂而敦詩書在軍旅不忘爼
  豆以其餘力旁及百家談炙轂而何窮事應機而必
  中令下之日行不違時服矢韔弓素學固萬人之敵
  披甲上馬用奇將三騎而從視彼釜中之魚小試囊
  底之智司馬八日至關右神速折新城之陰謀光弼
  中夜入洛陽號令變行營之精彩披地圖而知險要
  數軍實而簡卒徒間諜旣明姦詐盡露肆衝突而莫
  禦漸散離而就擒徵側游〓須伏波而可滅智高小
  醜待武襄而後平剪除鱷鲵廓清烟瘴戒干戈之載
  戢懼玉石之俱焚亦有旄倪甘從俘虜召見諸侯將
  皆膝行而入門右招十九人設血飲以成事山川如
  舊烟火復安競笳鼓而歸來羅櫜鞬而迎拜人爭趨
  而賀戰勝公自退而不言功〓〓甚微豈盡千鈞之
  發海鰲能巨試看一釣而連有深蕰而未揚寕淺窺
  之可測我知已審言大非諛某與鹿豕遊後燕雀賀
  〓鷄聲而起舞焉用腐儒銘麟閣而贊勲以俟君子
  無從抵掌徒切傾心謹具啟事塵賀伏惟台慈俯賜
  鑒念不宣
  文
  復張子長文
  二儀块圠萬彚阜蕃氣立乎表人生其間行形質之
  正賦性命之全軀七尺而充塞宇宙量方寸而包括
  乾坤備其體而極其用唯聖人其至焉若夫哲人知
  幾君子務本微顯闡幽探賾索隱相彼稼穡基此耕
  墾步終海岳足始尋引戰戰兢兢勤勤懇懇豈日能
  賢惟懼不敏蓋其一心危微萬變參伍下器上道來
  今往古融一理而㑹通貫萬事之旁午學不究於至
  善人雖生而何補爾乃反身而誠修已以敬心存道
  德膺服謨訓期不違以樂顏必有事而希孟欲內外
  之兩得豈口耳之四寸及乎心廣體胖面睟背盎知
  本先而末後乃旁通而曲暢稽理亂鑒興亡涉百氏
  獵騷莊或遊戲翰墨或發揮文章旣自得於黽勉隨
  所往而徜徉其家也甕牖蓽門水飲蔬食秋燈簡編
  春雨耒耜入則家庭無間言出則鄕黨有美譽吟風
  〓月總閑情隨柳傍花皆樂意其通則致堯舜達禮
  樂振遺音〓湆樸富貴若固有俯仰無愧怍然藏器
  待時居易俟命靜而有常動必以正不矯矯以潔身
  不汲汲以干進嗟小人之務得非君子之所性至於
  咿喔哫訾卑疵孅趨望塵下拜自鬻上書營蠅苟狗
  羶蟻餌魚勢引利導身辱名污何其謬哉亦有僞行
  釣譽假隱求知世俗易罔君子可欺少室索價北山
  勒移亦何取焉顧余下學慕古莫企小從大違寸進
  尺退功期九仞業止一簣晝荒遊而放心夜起舞而
  攘袂道途修躋天更長歲月蒼茫水俱逝以爲詭隨
  非計便佞乏才稽往事以慷慨懷良辰以徘徊苟有
  狥以達義寕不俟乎良媒何好友之未逑乃飛書而
  見識羡子夙知尙友古昔範模經訓馳騁史籍雖百
  家之縱橫猶三餘之掎摭目五行而俱下口一誦而
  終憶援弓矢以有待茲墉集之可射尙宜致廣極高
  抑鋒止銳茂葉發於深根大聲出於宏器誠旣積而
  莫揜道何遠之不至殷勤畢余言庶幾感君意
  代副使趙公祭札忽䚟平章
  惟公稟天地之清氣爲一世之大人工師之表國家
  之珍學備體用心抱經綸剛健如中流砥柱屹立而
  不可屈廉介如秋霜夜月精潔而莫翳以纖塵小人
  望之以爲毅然不可犯君子卽之則粹然春日之温
  居家制行夙以孝聞非惟日有酒食之饌必婉容養
  志以娛親其出而仕也以澄清天下爲已任進而升
  於朝也拳拳於堯舜其君民兩總憲綱繼貳衡鈞面
  折廷爭有回天之力垂紳正笏立於堂陛其精神風
  〓足以厲乎大臣退惡惟懼其不遠進賢惟恐其不
  仲銜命而使於四方見巨姦大憝必去之如農夫之
  務於芟芸位居廟廊之上而一區之室僅可以容身
  儲無儋石而飯蔬飲水一童僕以自奉惟事親延士
  則曲致其殷勤嘅清時猶或有虎狼之橫道欲起而
  〓之庶幾乎風俗之湻固將盡其忠節奈適嬰乎逆
  鱗被之以榮祿之美號俾調燮於萬里之峨岷扶老
  母攜幼子跋涉於中道積憂勤惑霜露竟長逝於淇
  水之濱逆旅蕭蕭傷哉公魂公之生三十有九年而
  清名巨烈足流芳萬世者克塞乎乾坤死生壽天貧
  富窮通固天之所命亦胡不憖遺以福斯民公孜孜
  爲善而造物者報之乃如此彼蒼蒼不可問而幸有
  此不死者存天下有識者蓋莫不爲公惜某昔嘗受
  知而引置公之烏幕今尤憤惋而悲辛某司糾南邦
  不獨匍匐以發一慟臨風遥奠以薦其蘩蘋靈無不
  在來鑒盤飱
  代副使趙公祭王仁卿中丞
  巍巍神州正氣所鍾篤生異人出爲鉅公惟公之心
  旣明且通惟公之學全天之衷學造其原知至理窮
  用先其本孝弟盡恭親闈豫悅閨門肅雍復以是心
  移之於忠集賢職近樞揆位隆屢司邦憲穆如清風
  非苛而明非察而聰美必將順闕則彌縫孜孜奉國
  蹇蹇匪躬移疾勇退亟將徵庸文章滿家星宿羅胸
  退然外巽浩然內充近而卽之春和日融人登公門
  延款顒顒不棄薄德不絕童蒙入聽公敎荅問揰鐘
  出醉公德如酌醇醲有夷之清其量能容有惠之和
  不存於中小人自遠君子所宗未周六甲炣〓雙瞳
  胡厭斯世入于幽宮旣富康寕好德考終令國廣譽
  南北西東有子承家克蹈厥宗公其不死人母哀恫
  某昔受公知化冶陶鎔座捧簡白池泛蓮紅司察東
  南踪若飄蓬旣聞計音已越秋冬遥陳一奠罇俎不
  空酒殽芳香粢盛潔豐山河阻深虎豹蛟龍魂神應
  感萬里皆同颯然來享去勿匆匆澘然出涕不知所
  從
  祭朱治中文
  天賦異質切磋早成握珠抱玉赫然有聲龍門峻深
  風雨一躍出參賓筵坐資畫諾乾旋坤移卽捲而懷
  婆娑山林肥遯日嘉伯夷旣歸伊尹亦聘欲潔其身
  豈義之正美錦能製屏星列乘威行惠孚敎興訟平
  棠陰已成菊圃方樂金章望門舟移夜壑酒醪鍼石
  遺愛在人此心之推一事之仁公之文章光焰不細
  人知子雲寕俟後世丹旌翩翩將〓故宮魂無不之
  來鑒予衷
  書
  上宋經歷書
  書曰凡厥庶民有猷有爲有守則念之夫庶民至眾
  也焉得人人而察之故孔子曰舉爾所知謀猷有小
  大事爲有難易所守有誠僞難制者心也難明者理
  也難窮者事也以難制之心究難明之理而應難窮
  之事或中焉或否焉未能定心而不外求者類然也
  人豈易知哉故大禹曰知人則哲爲政以得人爲先
  雖十室必有忠信況大邑通都肩摩袂屬豈無遺逸
  而在下者上之人不能援而進之使之阨窮而莫敢
  吿是之謂棄才舍有所藏用有所行而乃招之不來
  挽之不進知自潔其身而不爲天下慮懇懇乎木石
  居而麋鹿友是之謂亂倫或援之或推之不度其德
  量其力外以欺於人內以欺於心囂囂然而康而色
  曰予攸好德惟恐自鬻之不克售實乃嗜利無恥之
  人耳是之謂不知命棄才不可也亂倫不可也不知
  命尤不可也君子適其可而已某生三十有六年矣
  少經喪亂及長奔徙流離艱難險阻無不嘗之三十
  而知學聖賢之言是誦仁義是求猶望洋而莫知所
  正企宮墻之美而不得其門惟無先人之廬以蔽風
  雨負郭之田以供饘粥故日與呶呶者甘於咈耳騷
  心以自給其敝緼藜糗亦冀斆學之半而有進於萬
  一焉耳先生過聽將謂有所抱負乃欲引而置之掾
  史之列其亦欲免其凍餒而已耶抑將有所任使而
  望其有補於公道也夫某以椎魯之資遲莫之學而
  先强仕之年處激揚之地其不殆於事也幾希矣古
  之君子未嘗不欲仕道可以濟天下德足以致中和
  自修者已至然後思及乎人然豈汲汲於進哉未至
  於此而且汲汲焉則爲貧爲養者也爲養爲貧而仕
  抱關擊柝可也乘田委吏可也浙水東七郡戶不下
  數百萬食祿者千餘人利害休戚進退黜陞皆係乎
  一司而欲使無一物不得其所澄源而清流彰善而
  癉惡樹之風聲而示之成憲其爲任莫重於此者矣
  臬鄙人也而謂可使贊畫諾於其間耶不幸少孤而
  不逮事雖欲養誰爲養一身之貧則食其力以自足
  顧敢見得忘義而爲知人之累耶若夫和而不流剛
  而無虐孜孜爲善諤諤在庭大府豈少其人哉而某
  則未能也勾稽簿書署名案牘行入步趨進旅進旅
  伺官長之顏色爲喜懼尸素而優游者閣下何取焉
  而某亦以爲愧也夫鳥俯而啄仰而窺終日經營而
  不能飽莫寄於一枝而有風雨之憂鷹鸇之虞方且
  搶然而飛嘎然而鳴悠然而自得也主人見而憐之
  網羅而得之飲食之振拂之置之華堂之上而日寓
  目焉視其毛羽日益衰光彩日益敝蓋其樂放曠而
  畏拘檢也故不若任其性爲愈爾某之志有類乎此
  故薦其說以終之願先生垂察焉某再拜
  上李照磨書
  八月三日後學許某再拜獻書照磨彝齊先生閣下
  道之爲道難矣哉洙泗諸子親得聖人爲之依歸諄
  諄然命之者至矣然其才有高下則其得有淺深如
  天降時雨溥博洋溢而地有肥磽則生物不能齊也
  聖人之道大而公故其發言周而密自今推之縱橫
  反覆無不從容中道當時惟顏子明睿純粹故與
  之
  言終日不違曾子篤實深潛故獨聞一貫之旨顏子
  早沒其學不傳曾子傳之子思孟子其書出而道益
  明自餘傳之愈下則不能無獘豈惟不傳至莊周荀
  卿李斯之徒而後有失也雖親而炙之其語言有不
  能肖於聖人者如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之類是
  也所謂學優而仕者誠是矣而謂仕先於學可乎仕
  者上致君下澤民匹夫匹婦不獲自盡則責有所歸
  其可嘗試哉雖然子夏有爲言之也列國大夫世襲
  其任蓋有未學而食祿爲政者矣然不明所以立言
  之故使後之急於進者指此以文其不學之過其獘
  乃見爾孔曾思孟則無是言矣開也謂吾斯未能信
  則子說由也謂何必讀書則子以爲佞曾子之學自
  格物至於修身然後推之國家天下子思謂不明乎
  善至於民不可治孟子曰幼而學之壯而行之其視
  子夏之言大有逕庭矣某有志于學未得其門而入
  者也貧與賤乃命分內事爾先生命之曰仕則未可
  也夫有志於進取者公卿之門形勢之途其足迹未
  免於數數强者則進捭闔縱橫之說弱者則爲卑疵
  孅趨之容甚而苞苴之行筐篚之遺蓋不如是則難
  乎其進矣選之以公用之而當者蓋千百而什一也
  先生自洙泗載道而南利欲之私無所撓於胸中奔
  走之徒無自紹於門下某每介于賓階而奉清談者
  惟道德性命而已仕祿之言未嘗進也今乃力以挽
  之謂某有知已之道則可矣而於某之心則有未察
  也故敢爲矯潔之行以要譽乎環顧其中未見有可
  行者懼蹈夫仕優則學之失耳假之數年得以饜〓
  乎六經優游乎百家參稽於史傳全鉛刀之利庶幾
  一割焉其成與否則天也莊周曰風之積也不厚則
  其負翼也無力以尺寸之翼駕尋丈之風而欲以是
  干青霄薄飛鵬不爲蜩鷽之類也幾希矣某何敢焉
  某再拜
  荅吳正傳書
  大易畫而人文開典謨作而大道著聖聖相傳至夫
  子而大明孟子歿則日以晦矣濂溪浚其源程張疏
  其流朱子放而極於海可謂光前絕後宜其悠久而
  無息也今朱子之書滿天下誦而習之者豈少其人
  能升其堂而闚其室於今幾何人哉去其世若此未
  遠猶且如是則繼今以往其明晦未可知也堯舜之
  道孔子集其大成中雖有晦明無害也孔子之道朱
  子發其大全中雖久晦無害也今朱子之言滿天下
  誦而習之者旣多安知不有知朱子如朱子之知孔
  子者亦未須預爲之憂也竊獨自悲抱朱子之書而
  誦之若操扁舟下滄溟遇風濤而失楫倀倀乎無所
  底止方憂已之不暇尙敢憂人哉足下氣質清淑求
  之於朱子之書凡所誦言旣已得其要領矣方且遑
  遑若有所不足諄諄若有所求是不自貴夜光之明
  而欲求熠燿之助也雖然辱交旣深固知足下之心
  無不誠而言無不信來書之云云蓋亦眞以爲有所
  未足而欲求之耳貧而求於富寡而求於多固宜矣
  某之才之學不逮於足下遠矣而且以是來蓋將警
  省其昏懦鞭驅其駑怯眞不屑之敎誨也奉敎以還
  三復吟誦初躍如其喜且惕然而懼故遲而不以書
  對者有所不敢也今足下以此爲疑蓋深惜暗投其
  珠耳姑誦聞之於師者以復足下昔文公初登延平
  之門務爲儱侗宏闊之言好同而惡異喜大而恥小
  延平皆不之許旣而曰吾儒之學所以異於異端者
  理一而分殊也理不患其不一所難者分殊耳朱子
  感其言故其精察妙契著書立言莫不由此足下所
  示程子涵養須用敬進學在致知之兩言固學者求
  道之綱領然所謂致知當求其所以知而思得乎知
  之至非但奉持致知二字而已也非謂知夫理之一
  而不必求之於分之殊也朱子所著書蓋數十萬言
  巨細精粗本末隱顯無所不備方將句而誦字而求
  竭吾之力唯恐其不至然則舉大綱棄萬目者幾何
  不爲釋氏之空談也近日學者蓋不免此失矣吾儕
  其可踵而爲之乎抑愚又有所聞聖賢之學知與行
  兩事耳講問辨詰朋友之職也至於自得之妙力行
  之功他人不得與焉非自勉無所得也某雖愚鈍然
  不可謂無志於此足下於斯兩者涵泳從容精修力
  踐旦旦有得幸明以吿我賜中流之一壺則感責善
  之德深矣
  上劉約齊書
  道於萬物無所不在用物而中於道與否則存乎人
  均一事也彼應之則非此應之則是非事物之理本
  有是非也人於理有明不明而措諸行事有當不當
  爾昔者聖人與天同道建皇極於上天下之人莫不
  服其睿知而懷其道德與之俱化而不自知其所以
  然雍雍熙熙囿於和氣舉天下無一事一物不得其
  所此不言而敎不動而化堯舜之世比屋可封者爲
  是故也蓋陰陽運行無息純粹清明之氣常少而錯
  糅偏駁之氣常多故聖人不世出其得氣之清純而
  受大任者旣立乎其位而化當世矣又深慮夫繼之
  者未善而晦斯道也故不得已而後立言此其以天
  之心爲心而互宇宙同胞其民也孔子之聖適逢天
  運之失常而不得立乎其位以化當世又憂後世聖
  人之不復作也故取前聖之言而折衷之以爲不可
  易之大經萬世之下道之顯晦則係乎人之明不明
  而載道之器未嘗不全於天地之間也詩以順情性
  之正易以謹事變之幾禮以固其外樂以和其中書
  以示聖賢之功用而春秋以誅賞其善惡孔子之意
  豈不曰吟咏乎詩以養其原涵養乎禮樂以成其德
  應事則察乎易之幾使知懼於春秋而取法書也易
  禮樂詩循天理緣人情品量節制猶若有意爲之書
  與春秋則史官紀當時事實爾孔子恐史之所錄記
  善惡混殽不足以示懲勸於春秋嚴其褎貶之辭使
  人知所懼於書獨存其善使人知所法故春秋之貶
  辭多而襃甚寡書則全去其不善獨存其善而已雖
  桀紂管蔡之事猶存于篇蓋有聖人誅鉏其暴虐消
  弭其禍亂惟取乎湯武周公之作爲非欲徒紀其不
  善也是故羿浞之篡夏幽厲之滅周略不及之觀此
  則聖人之志可見矣然則書者紀聖賢盛德大業之
  〓書爲萬世之師法綽綽乎有餘裕雖火於秦而沒
  其半未害也後聖人而作史者法於春秋作編年而
  不敢加襃貶法於書作紀傳而不敢獨存其善而去
  惡況傳聞之謬誤考察之不精輕信而不揆之於理
  其誣罔聖賢變亂事實者多矣以堯之聖書稱明峻
  德親九族而史遷輕信以爲堯舜同出於黃帝著於
  帝紀堯以二女妻舜是從曾祖〓配曾族孫也謂之
  明德親族可乎以微子之忠賢孔子謂爲殷之仁而
  劉恕輕信以爲微子抱祭器歸周列於外紀以殷王
  元子殷未亡而遽歸周是賣國自全之人也謂之仁
  可乎卽二典微子之篇而觀之則誣罔聖賢之罪昭
  矣諸若此類可勝舉哉温公編年之書其大義間有
  未明朱子旣釐而正之前乎此惜乎猶有所未暇也
  抑外紀成於劉恕困病之中亦非得意之書歟先師
  仁山金某吉父生於外紀旣成數百年之後而於書
  逆求千古聖賢之心沈潛反覆覺與史氏所紀者大
  異於是修成一書斷自唐虞以下接於通鑑之前一
  取正於書而兼括易詩春秋之大旨旁及傳紀諸子
  百家雖不敢如綱目寓襃貶於片言隻字之間而綱
  羅遺失芟夷繁蕪考察證據坦然明白其於書則因
  蔡氏之舊而發其所未備其微辭奧義則本朱子而
  斷於理勒成若干卷名曰通鑑前編某受業師門昔
  嘗竊窺一二而未獲見其全書至於病革猶刪改未
  已將易簀則命其二子曰前編之書吾用心三十餘
  年平生精力盡於此吾所得之學亦略見於此矣吾
  爲是書固欲以開學者殆不可不傳然未可泛傳也
  吾且歿宜命許某次錄成定本此子他日或能爲吾
  傳此書乎某聞之抱書感泣今旣繕寫成集矣吾謂
  君子之身存而其道之行不行者天也身亡而其書
  之傳不傳者人也先師學於北山何文定公魯齋王
  文憲公師友之門而北山實勉齋先生之高弟其爲
  學也於書無所不讀而融㑹於四書貫穿於六經窮
  理盡性誨人不倦治身接物蓋無毫髮歉可謂一世
  通儒嘗有大志於天下而不見用其命也夫平生所
  著書今或有傳者矣而此編上論堯舜以來皆聖賢
  功用殆非他書比身沒且十年而未克傳此則人之
  過也蓋山林之士未嘗光顯於天下雖抱瑰奇人安
  知而信之必得當世大人君子一品題之然後可以
  發其藴而新人之耳目庶幾有信之者韓退之擅一
  代之名其文可必傳于世島郊湜籍之徒獲交於退
  之而其名至于今不朽先生紹魯齋先生許子之的
  傳而許子之學亦出於朱子則先師未嘗不同其原
  也先生於文章今之退之也得一品題之冠乎篇端
  則是書可行于今傳之於後必矣古人非窮愁不著
  書先師之身亦窮矣而此書則未嘗發於愁也凡憤
  惋悲切感激奮厲形於言辭僅足發其心之不平而
  非所以公天下也然而傳者亦多矣今以公天下爲
  心著書以利後學乃反鬱而未傳則君子之所宜動
  心者使未傳之書因一品題之而得傳則先生成人
  美之心盛矣後學拜先生之賜大矣然其書之可傳
  否也則惟先生進退之
  回南臺都事鄭鵬南凂點書傳書
  某比者方獲一識荊州未能從容奉敎而除書亟下
  高步烏府拜別之日殊深怏然嗣後屏居窮山幾與
  世絕詢候之敬弗克尋問便郵以伸彝義惟有江東
  暮雲引領西望以寓傾向之懷耳卽日伏想蓮幕優
  游履用納福近辱蕭侯傳示敎命俾點書傳舊不曾
  傳點善本前輩方欲辭謝又恐有辜盛意遂以已意
  謾分句讀素學淺陋不能識知聖經賢傳旨意錯謬
  必多惟高明正之可也圈之假借字樣舊頗曾考求
  往往與眾不合今以異於眾者具別紙上呈標上舊
  題爲蔡氏書傳謹按古來傳註必先題經名然後曰
  某人註如易王弼註書孔氏傳詩毛氏傳鄭氏箋未
  有敢以已名加於經上者今羅以通前題曰蔡九峰
  先生書傳使死而有知九峰於地下敢安此僭乎况
  羅以通全竊九峰序意自爲序文昭揭於前而於九
  峰元序附于書後其不知義甚矣某輙以紙重護元
  標乞命善書者易題曰書蔡氏傳庶幾於義而安未
  繇參承卽日餘寒尙峭惟冀若時以道自重
  與趙伯器書
  自子敏敎授去後乏便不克寄書日來想爲學日益
  令祖相公尊履壽康尊父令叔動止咸吉某今歲留
  山中頗得絕人事與朋友旦夕相語温習舊聞微有
  新得但目力不及而寸心摧阻非向時爲學比其進
  蓋若挽强弩爾思温一疾竟不起五月十七日已成
  長往心墮膽裂魂消神喪不知所以自處也始期一
  二年間爲畢室家之願付以祭祀之責而某得以絕
  俗謝交優游山林以俟天壽之命而造物見誅變生
  意料所不及常以人之喜動而務進取者爲不安義
  命而未必遂其汲汲之心某切切務退以求保全所
  畀賦不欲〓之爾天乃區區吝一靜亦不以見畀何
  耶今則進退無據後顧深憂將何爲也吾子聞之亦
  能爲一嘆否王希文志甚專力甚勤然每爲虛曠玄
  遠之論而欠循序縝密之功大率得之朋友漸漬日
  固日深遂以爲本所有也數月間痛爲刮除知就平
  實近來年少氣銳喜怪厭常彷想乎高大而不知有
  細微每每奇論如此吾子知所向方希文談道吾子
  純粹不絕口固知不爲摇撼否則迷不知復流爲誕
  妄非小失也與希文暫歸城府舟中觀吾子贈行序
  文有訐直之風無温厚之氣多自廣狹人之意少遜
  志務敏之心且在我者或未能盡超脫乎此則爲是
  說亦太早計而自欺矣道固無所不在聖人修之以
  爲敎故後欲聞道者必求諸經然經非道也而道以
  經傳傳註非經也而經以傳顯由傳註以求經由經
  以知道藴而爲德行發之爲文章事業皆不倍乎聖
  人則所謂行道也傳註固不能盡聖經之意而自得
  者亦在熟讀精思之後爾今一切目訓詁傳註爲腐
  談五代以前姑置勿論則程張朱子之書皆贅語爾
  又不知吾子屏絕傳註獨抱遺經其果他有得乎未
  也不然則梯接凌虛而遽爲此訶佛罵祖耳由是觀
  之吾子之氣亦少銳歟且序文見裒者則爲太過而
  某平生之學未敢外先哲之言以資玄妙也固疑此
  文有激而然識者觀之或有以窺吾子不可不謹也
  山中朋友從愚成幾微一書多得助所不及欲借前
  大地圓校正幸稟令祖相公得暫付至以備參校或
  希文家人或别有約便實封寄何敎授處希文歸日
  必可返璧不致浮沈也此身若拘囚不可復動未知
  何日千萬惜日問學爲正之歸母負向日歲寒之言
  幸甚
  代人上書補儒吏
  後學某謹獻書于某官閣下周官自公孤至下士凡
  八等外取於諸侯內舉於學校皆以德以才大夫而
  下大事則從長小事則專達是受一命以上皆得以
  行所學而遂其志其贊治之吏曰史則官長所自辟
  蠲其課役而使之造文書給趨走而已謾不敢可否
  事漢初用蕭曹爲相國而士人皆出於吏是以由吏
  入官者終漢世不革自縣郡佐史斗食吏進而爲公
  卿者往往多碩德大才如于定國丙吉薛宣袁安楊
  震之徒數十人皆是選也然雖爲吏其於政事進退
  予奪皆得預參廷辨面爭不專以詭隨爲事是周之
  吏賤而漢之吏貴矣大朝式考古訓自吏擇官故由
  吏升而爲公卿者不可一二數今聖天子下明詔設
  科取士而官之德至渥也有不得預於此者則使由
  吏以進夫取才於學周制也選官於吏漢法也由儒
  入吏由吏拜官則兼周漢之任人然則今之爲吏者
  可謂貴而士之生斯世可謂幸矣某幼而誦長而習
  亦思以自治其身者有及乎人而欲進無道固知竿
  門非鼓瑟所也方今文運開明茅拔彚征而某猶且
  佔畢呻吟於窮閻之下則自棄甚矣今亦旣上名公
  府而平昔局束固守不能自衒鬻立聲譽以動上人
  之聽而主〓畢門儲無儋石故亦無攀援之勢以爲
  進取之資則是徒溷案牘不得自奮也惟明公寬仁
  愛人汲引後進有如不及而某猶且緘嘿不一自鳴
  則終無可以進之日矣伏惟憐而幸之陽和一噓轉
  寒爲燠使預於斗食之列誠冀平日小有得者一試
  之爾亦豈敢望復有升陟如漢之爲吏者哉惟明公
  鑒之某再拜
  回南臺都事鄭鹏南凂點書傳書蓋鄭有讀書凡例之問
  某比辱指使點正書傳不揣蕪陋弗克辭謝輙分句
  讀汗染文籍高明不以爲鄙而麾之旋拜書敎詞旨
  謙抑若待君子某何敢當讀書凡例亦非所敢知其
  少年繆悠爲貧賤所奪不能力學故根微源淺所達
  幾何雖一登碩師之門其所成就如斯而已讀書之
  法無過熟讀精思詳問明辨無他道也但恐大師宿
  儒有自得之學非晚輩之所可測識者耳千里相望
  無由侍立下風卽日春南暄暖伏冀順時爲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