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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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2110
颗粒名称: 雜說
分类号: I264.4
页数: 18
页码: 一-三十四
摘要: 《杂说》是收录在吕东莱先生文集中的一篇散文。
关键词: 吕东莱 杂说 宋代

内容

敬而無失此言甚好但體此理便見得中便見得易
  鳶飛魚躍皆在
  學者莫先遜悌遜悌則心下心下則平平則至公大
  同之理自見矣
  左右廂起於唐本用李靖兵法諸軍各分左右廂統
  之自府兵法壞京師變爲彍騎謂之禁兵諸道變
  爲長征謂之鎭兵昭宗之亡禁旅盡矣朱全忠以
  方鎭建國遂以鎭兵之制用之京師是後京師軍
  有四廂而諸軍兩廂其廂使各掌城郭烟火之事
  而軍旅漸有廂軍之名自周世宗散於方鎭寄招
  禁軍別立營部由是州郡始有禁軍太祖作階級
  法專治禁軍而天下鎭兵通謂之廂軍敎閱疎略
  浸廢爲役卒矣本朝承平時尚有敎閱廂軍浙西
  尚有水軍
  漢武帝用兵始有費闕已後不聞唐有長征兵而闕
  之至于今
  孔子防範寛孟子嚴孔子如覆幬孟子拔本塞源孔
  子只言放於利而行多怨孟子言上下交征利不
  奪不饜
  人言孟子師道嚴而子卻是寬孟子答問有比爲管
  晏者陋如彭更者孟子必爲委曲說數百言卻是
  寬
  孟子去孔子方百餘歲羣弟子便無能承當者孔門
  高弟是顏子孟子高弟只樂正子孔子語顏子曰
  吾以汝爲死矣相期如此孟子語樂正子曰子亦
  來見我乎氣象可見只爲戰國蘇張之徒富貴煽
  逼得人如此
  孟子敎人最於初學爲切如第一章說利字自古至
  今其病在此
  國語釋詩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
  古曰在昔民曰先民先聖王之傳恭如此此是自
  古聖人以心相傳處非一人之私言也如孔子吿
  顏子曰克已復禮爲仁吿仲弓曰出門如見大賓
  使民如承大祭亦不是孔子自說左氏云志有之
  克己復禮仁也又云出門如賓承事如祭仁之則
  也曰志曰則皆是古人相傳乃知三代中此氣脉
  不曾斷
  晉人初不知爲學如王湛年三十不爲叔父所知兄
  弟宗族皆以爲癡王述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謂
  之癡此只是質厚尚能韜晦如此今欲爲學亦須
  質厚始得
  子路管仲孰賢固是子路擇術正管仲主功利然須
  見得子路力量不同子路只孟子與明道特拈出
  來古人論人直是事理俱到
  孔門諸弟子若論趨向固非管仲可比使他見用卻
  恐未必有仲事業學者看古人要須看得至此
  警敏恐害事
  坐談比臨事不同
  王子直前知客來只是靜後如此如一盆清水無物
  不照若濁後便不見然亦須用力方如此若到聖
  人卻不要這個
  吉凶禍福之徵驗無不可見如聽笏聽聲聽鼓角聽
  田中水觀形色皆可以知之乃知這個道理無不
  貫屬惟流滯於一途者則爲技術故有驗不驗若
  理會得統體者卻不肯如此
  只是一個敬字隨大小都用得正容色整衣冠就此
  推而上之卽易行乎其中矣
  易傳若人看得他無長語雖未爲精亦稍得
  讀書無疑但是不曾理會
  有病須是尋他病根磨治始得
  須是主客之勢分
  伊川中夜以思不知手舞足蹈不是歡喜正是生生
  之本
  君子義以爲質一段工夫無窮一字該他不盡信以
  成之貞固之謂
  今人說著一邊便倒著一邊學者要得他務趨平實
  故指他日用中踐履處令分明有個依據然於引
  而不發躍如也這裏卻欠若是易傳便無此病
  得主則定王弼解利建侯
  君臣之間不是不可說話此皆士大夫愛身太重量
  主太淺
  秦之亡只緣李斯患失學者須是消利欲
  殺百萬生靈亡數百年社稷皆生士大夫之患失
  魚鳥本自親人王韶初下西邊魚皆水面上行彼人
  不食故也
  五十年前好話在眾中說不好話在屏處說五十年
  後乃反此
  陶靖節詩云代耕本非望所業在田桑今人立於天
  地之間甚可愧怍彼歷敘飢凍之狀僅願免而不
  可得乃云人皆盡獲宜拙生失其方此意甚平若
  近道者末句云且爲陶一觴卻有一任他底氣象
  便是欠商量處此等人質高胸中見得平曠故能
  如此此地步儘不易到
  有聚則有散理之常也須是將來統體看不私這一
  個身如此始得言語不濟事死生
  生生不窮者則未嘗亡也散則氣耳
  了得者都了得不了得者不獨一事
  正獻公奏疏言語有力又卻無鋒鋩
  人於日用中細加觀察要得動靜語黙皆如此此地
  位甚難到
  不保其往未須言他人
  天命匪諶匪常直是無可倚泊
  致知與求見不同人能朝於斯夕於斯一旦豁然有
  見卻不是端的易得消散須是下集義工夫涵養
  體察平穩妥帖釋然心解乃是
  周家封國八百固是上下相維本末相制有道而王
  室尊安雖無道亦便未能兼并得其中自有總攝
  處如上卿命於天子如貢財於王甚多如此非一
  故易控制自東遷之後此法漸漸不存矣
  獲賊改官若是依他格法無緣得然亦不可冒獲賊
  不改官之名須依實供去若是馬前三步捉得雖
  改官亦無嫌
  子弟有不率敎當如何曰只當反求諸己直是如此
  始是敎之之道
  浩然之氣須有集義工夫則自生矣今人一事無愧
  於心胸中覺休休然然彼亦未必俱合於義而况
  集義久而熟者安得不浩然乎
  漢武帝窮侈淫刑黷武比秦隋無幾然秦隋亡而漢
  不亡者要須深思二世煬帝只以下情不通故亡
  漢武下情卻通只輪臺詔可見外面利害武帝具
  知之國之存亡只看下情通塞
  人須恭默思道恭默是降下沈濳之意降下便實
  人心惟危人心是私心道心惟微道心是本心精一
  是子細之意旣能精一則信能執中矣言此便說
  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可愛非君可畏非
  民精粗本末一滾說了古人之言皆如此
  何處非道理如中庸九經言祭祀亦是
  問心與性何以別答曰心猶帝性猶天本然者謂之
  性主宰者謂之心工夫須從心上做故曰盡其心
  者知其性又問如何盡心答曰心體無量今人何
  嘗能盡須是與天地同
  或問量可改否曰何故不可但言量大尚有量在若
  聖人則不言矣
  弘毅二字最好今寬緩者必不能毅發强者不能
  弘古人言大率如此如言晉公子廣而儉儉須是
  廣不廣不成儉皐陶謨言九德直而温之類都不
  是相濟如此方是德不然卻是病
  仲虺言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成
  湯言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常性克綏厥猷
  惟后意雖無異觀此可見聖賢氣象不同
  國是二字乃不祥之語
  看書不可失於穿鑿唐文宗言得美泉而止此言卻
  是
  顯諸仁者此理無所不在視聽言動之間以至于風
  雨霜露庶物露生風霆流形無非敎者是之謂顯
  是無非仁卽此便是奧義故曰藏諸用
  顏淵問爲邦旣吿以四代禮樂又曰放鄭聲遠佞人
  鄭聲淫佞人殆便是健而無息之謂乾與舜之罔
  遊于逸罔淫于樂同
  德是實有之理是個體段
  爲學須識義利遜悌廉恥六個字於此守之不失爲
  善人於此上行之而著習矣而察便是精義妙道
  孫悌最切便是堯之允恭舜之温恭禹湯文武皆然
  詩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傳
  曰古先聖王之傳恭如此言古而曰在昔言人而
  曰先民傳恭二字最好如堯以是傳之舜
  自唐宇文融言利急於辦事增置諸使而正官皆閑
  了如置轉運使便奪了金部倉部權後來如劉晏
  身兼二十餘使唐亦欲罷諸使但才罷不多時又
  復置此弊直至元豐改制始革之且如當時吏部
  閑了事卻歸審官院及流內銓戸部閑了事卻歸
  三司禮部閑了事歸禮儀院刑部閑了事歸審刑
  院兵部閑了事歸樞密院六部名存實亡諸司體
  統不正故元豐不得不革
  或問湖北廣西比來錢荒但日納於都下都下卻
  發去救之當如何曰莫若以粟帛爲賦而不稅錢
  此事極則須有人變之無人變則其勢自變前代
  固有數路不用錢者只爲錢荒之極至此錢本助
  粟帛以通濟有無耳不是全仰他救之本莫若力
  農錢非所急也古之爲國者於要害都會之處必
  貯穀粟亦貯錢萬一有方數千里之旱則資錢以
  致粟於他郡則民不吿病矣粟帛爲賦不可以尺
  寸裂也曰大郡用粟帛其零碎則以錢輔而行之
  管仲才高亦不是無學只是辦不得個不做左氏載
  得他事筆力甚高儘有意左氏亦才高看得他親
  切且如拈出他辭鄭太子華及平戎於王辭上卿
  禮兩事出來則仲蓋有聞者也與後來狐趙之流
  甚不同初用在高國之間不與他爭權二十年而
  後有召陵之盟全是養其氣燄大而服楚又服晉
  但辦不得不做故就小規模上去聖人言小哉一
  句道盡
  漢黨錮之獄唐白馬之禍生於相標榜立崖岸
  讀書錄須看累朝相承其間有大綱目一二十條前
  後以此氣脉相承不絕如不嗜殺人如卹力役如
  賑凶荒如納諫諍如幸大臣第其中仁厚寛卹固
  結人心維持國勢處皆是此是大綱目更五六朝
  雖有升降汙隆此氣脉卻不絕迨至熙寧王氏用
  事引用後生皆不知此意是祖宗相傳家法故此
  等事蕩然埽去盡矣
  學者推求言語工夫常多檢點日用工夫常少此等
  人極多然或資質敏利其言往往有可采者則不
  免資其講論之益而在我者躬行無力又無以深
  矯其弊
  楊炎變租庸調爲兩稅只取一時之便不知變壞古
  法最不可者租庸調略有三代之意至楊炎時只
  爲暴賦橫斂名色之多皆在租庸調之外故炎都
  併來均作二稅二稅之外不許誅求一錢他卻不
  知如何保得後來不誅求且如租庸調之法尚在
  自是無害於民外有暴賦橫斂只爲軍興窘急及
  暴君污吏所爲使有賢君使無軍興則此等自可
  罷去卻如何將舊法埽地壞了大凡治財最不可
  壞舊法最不可併省名目名目旣省則後來復置
  容易矣孟子言粟米之征便是租布縷之征便是
  調力役之征便是庸此三件自來源流如此但古
  者或緩其二或緩其一至唐太宗都征了
  武后若越王貞事成必須殺中宗中宗未有失德且天命未改不可廢
  荀彧東坡所論殊不近事情許多時在曹操處豈不
  見德只爲大功已爲董昭有雖不自殺操且殺之
  矣
  甯武子不是無事人爲韜晦所以能周旋彌縫也
  訓注之事若成渠亦自有變
  自古淫亂必召夷狄
  自幽王以下皆可數
  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可可之爲言猶云得也不是深可
  配義與道配合也此論氣之體用
  從容則子房而正大則孔明
  寬大而縝密孔明
  性本善但氣質有偏故才與性亦流而偏耳
  爲之兆也兆者卜其用否之謂也
  操舍便見眞妄
  不愧屋漏則心安而體舒此言果是好此非但謂處
  於無人之地凡口然而心不然而念慮間有萌動
  處皆是
  顏眞卿讓賀蘭進明此是書生顧辭讓爲好事卻是
  闇於事機
  項梁死後義帝便能收兵柄部署諸將亦未是了不
  得底人只是用宋義誤了
  項羽殺義帝正是爲高帝做了不好底事
  高帝入關正是秦之重兵皆在趙故如入無人之境
  讀書且理會得文義未說道便到精微且得他心路
  敎細
  辭受之際若不受更不須與人商量若受時卻更商
  量
  人多是據他資質見定
  孫策不死興固不可知亡亦未可知蓋不爲保江東
  之計若使待得曹操死則可逞其志
  切須理會儉德
  已欲立己欲達立是立得住達是做得行無阻礙須
  是合道理立得達得不然私意欲立欲達以此待
  已待人則淪於自恕恕八入姑息委靡之弊矣何
  事於仁事者止之謂也是一句必也聖乎堯舜其
  猶病諸聖猶有遺恨
  昔人言白馬非馬之說若無白馬在前則儘敎他說
  適有牽白馬者過堂下則彼自破矣如三耳之說
  我若隨之而轉則必爲所惑惟自守兩耳之說則
  彼不能眩矣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其說謂自一尺至一
  釐一忽無不有半推廣尋丈以上皆如此所以謂
  萬世不竭此亦有理
  今人只在水中坐卻說入水不濡在火中坐卻說入
  火不熱古人說不濡卻不曾入水說不熱卻不曾
  入火
  大抵人臣多顧一分之害壞國家十分之利
  聖人之心如處空谷之中靜室之内苟有一動一靜
  無不卽知常人之心如處市井雖大聲疾呼亦且
  不聞
  語有力而不露鋒芒者善言也自孟子以後無如易
  傳言近而指遠者
  情便是性波便是水李翱卻分作兩段看了宜乎當
  時釋氏之盛只緣吾黨無人反爲釋氏所謾
  論孟精義可以見伊洛各人工夫
  易傳最難看心氣稍不平意思稍不在便看不見直
  是易得蹉過
  韓愈讀墨少作也
  伊川易都不偏
  律令格式自本朝別律而出之曰刑統加以敕曰敕
  令格式敕只是斷非人多言不可用法法是申韓深刻
  之書此殊未然人之法便是人情物理所在若會
  看得仁義之氣藹然在其中但續降者有時務快
  多過法耳
  讀六經不可不參釋文點檢如曾子聞之瞿然曰呼
  呼音虛呼與虛相去遠矣釋文作曰呼此決知呼
  字者誤又如言乘〓之戰馬驚敗績釋文作馬驚
  敗而無績字按乘〓之戰魯勝也無敗績之事但
  當時止是馬驚敗耳初不預軍之勝負也如此類
  皆是後人謨有增加又如言予有亂臣十人或者
  以爲子無臣母之義按釋文止作予有亂十人無
  臣字
  以立志爲先以持敬爲本
  就正身治家上理會最是親切處
  人之良心飲食居處之間未嘗不在但不能察只爲這個
  道理無已時
  常以晝驗之妻子以觀其行之篤與否也夜考之夢
  寐以卜其之定與未也須於此等處常常體察
  唯此最可驗學力
  今之學者之病不是弱是小
  千里外尚可以虛聲動若日夕所親近最可驗學力
  未有孤立理須有比我者
  看經書須是識他綱目
  讀易只識個
  易便是綱目
  明道不肯二日除服一府相視莫敢除者畢竟是理
  是
  是者舉世非之而不顧
  仕宦須脫小規模一仰羨官職二隨人說是非三乘
  空接響揣量測度四謂求知等事爲當爲之事
  在人疑當予在已疑當棄
  爲學當自四事起飲食衣服居處言語此最是爲學
  切要處中庸大學只是此道
  看書須存長久心
  良心起處要接續乍見孺子入井處
  始焉毫髮之差終焉天地之判則公私見矣
  天下只有一個道理
  在已之過有心點檢已是不是然初閒亦不可不點
  檢
  人須當做一個人則爲學是合做底事止緣資質薄
  志趣狹抵當不過遂覺眾中容他不得不知何必
  如此
  要識見明如何且看仁字以博愛之謂仁與樊遲問
  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
  也一段同看看得仁則識見自明矣
  欲爲善人君子而後爲學是先立標的於外非自然
  而然也非自然而然則有時而息維天之命於穆
  不已知天理之自然則無時而已矣
  身正而家未正必是未能感格
  讀書熟處放須到生處
  初學欲求義理且看上蔡語閫範伊川易研究推索
  自有所見若荊公新說張綱書劉君舉詩耿南仲
  易方馬二氏禮記陳晉之孟子張子韶論語呂吉
  甫莊子皆不當看也
  持養 體察 主敬 致知 觀過
  要知病處須日用閒體察
  初學最怕錯認最怕見理未明且放過稊稗
  初學唯以樸實篤信爲主
  反覆論難
  有味在無味中
  日用閒若不自加提策則怠惰之心生矣怠惰之心
  生不止於悠悠無所成而放僻邪侈隨至矣
  學者最不可悠悠
  今人讀書全不作有用看且如人二三十年讀聖人
  書及一旦遇事便與閭巷人無異或有一聽老成
  人之語便能終身服行豈老成之言過於六經哉
  只緣讀書不作有用看故也
  人心皆有至理惟講說則能興起
  做事須是著實做暴戾者必用力於和順鄙吝者必
  用於寬裕而後可以言學
  學者之患在於諱過而自足使其不諱過不自足則
  其成德夫豈易量譬諸人之成室方其作也一柱
  之不良一梁之不正斤削斲刻之或失其道唯恐
  旁觀者之不言隨言隨改隨改隨正略無所憚其
  心以謂吾知良吾室而己凡所以就其良而去其
  不良者無所不至此善學而遜志之說也若夫聚
  不良之木用不良之匠爲不良之室專心致志自
  以爲是而以人言爲諱及其成也自以爲是惟恐
  人言其非如此則必至於頺敗而後覺悟豈不哀
  哉
  有以繼母難事者爲問曰在盡其敬順而已因歷舉
  程先生解〓卦九二與胡康侯解春秋莊二年夫
  人姜氏會齊侯于禚事相表裏爲證
  或問人無祖產後來自買田產而兄弟欲分之奈何
  曰身也者父祖所生之身也身爲父祖有而財非
  父祖之財乎
  或問人爲學多爲事廢奈何曰正當幹事時占時節
  多時節本不多只爲事未到時心先忙事過後心
  不定所以占時節多
  人能以科舉之心讀書則書不可勝用矣此無他以
  實心觀之也
  主一之謂敬無適之謂一不是又有個一把來做主
  纔無適卽是主也
  張荊州之敎人也必使人體察良心以聖賢語言而
  見之行事因行事而復求聖賢之言語
  敬之一字乃學者入道之門敬也者純一不襍之謂
  也事在此而心在彼安能體得敬字大學曰君子
  無所不用其極蓋非特一事當然也凡事皆若是
  而後可
  爲學只要信得及信之及者雖識見卑過失多習氣
  深日損一日無不變也信之不及雖聰明才智徒
  以爲賊身之具無術以救之
  人須是令聖賢格言不間斷於此心方能有益
  心是活物流而不息故舜跖之善利同一孳孳
  自無所見因人而有警者不足恃
  或問平時自省自謂無過然遇事接物卻多流動事
  過後卻追悔如何曰正當發處不要放過須是辨
  認賓主交分曉但使善心爲主私意爲客卻不妨
  若私心爲主則善心乍發而復蔽矣學須是識賓
  主
  學者平居相聚最爲有益然亦須是於朋友攸攝攝
  以威儀處下工夫不然則至於忘形骸相爾汝豈
  唯無益所損實多
  天下物各有似不善學者祇得其似
  觀起之早晏可以卜人家之興替書曰夙夜浚明有
  家
  學者須是有歆然興起之意方能有進如敬修其可
  願可欲之謂善不知味後如何進德
  學者須是心不外緣易曰君子學以聚之
  人若是求師取友之心泛泛則可見其平日工夫亦
  是悠悠泛愛眾而親仁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
  者友其士之仁者古人之於師友其切如此
  看史須看一半便揜卷料其後成敗如何其大要有
  六擇善警戒閫範治體議論處事
  大抵人之爲學須是一鼓作氣才有閒斷便非學矣
  所謂再而衰也
  或問謝太傅公何不敎兒曰我常自敎兒此語極好
  蓋朝夕之所示者無非敎也
  已怨 言徐 氣冲
  凡世俗所謂不妨有例不見得未必知眾人都如此
  也是常事之類皆不可聽
  凡不善之事猶易改若賢者之過自以爲是卻難埽
  除
  胸中存留悔心極害事且如賈誼號爲通達及觀長
  沙之賦悲憂傷撓無一念閑竟以是死夫梁王墜
  馬以死固當自責然豈遽至於殞身胸中有滯礙
  處故必至此如鵩鳥賦視其言非不洞達死生之
  理然誼實只以此自廣又何嘗廣得分毫
  學者不進則已欲進之則不可有成心有成心則不
  可與進乎道矣故成心存則自處以不疑成心亡
  然後知所疑矣小疑必小進大疑必大進蓋疑者
  不安於故而進於新者也
  義理與客氣常相勝只看消長分數多少爲君子小
  人之別
  或有言病太剛太直者先生曰剛無病所病者乃暴
  而非剛直無病所病者乃訐而非直
  工夫疑阻則無復積累
  前面常要寛莫敎窒窄
  安晏而血氣不惰柬理也昬昬則惰而不精明矣東別也勞勌而容
  貌不枯好交也厭倦則容貌枯矣好交云者欣然與事物交而非勉强也
  戒慎固是要切工夫龜山中庸所謂見此則知所以
  戒慎恐懼此之一字當深玩也或問體察良心如
  何是體察云體察上著如何不得又問今若欲用
  工畢竟體察是如何云看他所起處又問今人良
  心雖不能盡識縱有自謂識之者雖欲看之竟以
  不見而止畢竟如何方可以看云持養之功甚切
  若不知敬以直内之理方良心未發豈都無所事
  心之官則思官字最好看
  看史非欲聞見該博正是要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大抵事只有成已成物兩件蠱者事也象止說振
  民育德前時亦嘗作六事看如儆戒擇善閫範議
  論處事治體要之止是兩件然兩事又却只是一
  箇成字史亦難看須是自家鏡明然後見得美惡
  稱平然後等得輕重欲得稱平鏡明又須是致知
  格物
  禮樂不可斯須去身只是存養
  爲學須是以聖人爲準的步步踏實地所以謂學不
  躐等
  須是尋病源起處克將去若强要勝他克得一件一
  件來要緊是觀過人各有偏處就自已偏處尋源
  流下工夫克只是消磨令盡所謂見明曰消如揚
  子云勝已之私之謂克恐未盡又云要知病處須
  是日用閒常體察
  初學須是去整齊收斂上做工夫
  爲學只爲放過去多因舉孟子攘雞一段須是不放
  過始得人才說這次且恁地後次改此等人後次
  定不會做
  凡人之一身必有事未及第時謂科舉妨爲學已及
  第後又爲做官爲治家幾時得無事
  或言做事做了方覺不穩先生云只是不曾常常體
  察如何做時不覺做了方覺不是若曾用工夫人
  才做便覺不是又云當忽然覺不是時便是良心
  才思量計較如何是不是便差了
  或問今欲作一件好事眾人皆謂不然如何先生云
  只是自家誠意未至又問眾人做底不做眾人說
  底不說便覺突兀如何先生曰這個裏面有一毫
  外面見一毫不可揜須做合當做底事看始得若
  有一毫欲異眾外面形迹便露此極可驗
  今人須是就治家上理會這裏不治如何是爲學堯
  稱舜讓以天下如何止說刑于二女四岳舉舜不
  及其他止言克諧以孝若是今人須說舜有經綸
  大業濟世安民之事欽哉兩字最要看看得這個
  便見得天命不易
  致知力行非兩事力行亦所以致其知磨鏡所以鏡
  明
  爲學須存不己之心持養之功甚妙常常提起自有
  精神持養之久自有不可揜者當以居敬爲本
  問誠敬兩字有異否云只是一般所謂存誠存便是
  敬
  士大夫喜言風俗不好風俗是誰做來身便是風俗
  不自去做如何得會好
  觀書不可徒玩文采要當如藥方酒法求其君臣佐
  使互相尅制有以益吾身可也
  舜格于文祖詢于四岳明四目達四聰方說出治天
  下規模如食哉惟時蠻夷率服之類此是聖人之
  治天下手段必先資諸人而後展出規模後世興
  王之君卽位之初必自用如高祖一入關便約法
  三章晉悼公一卽位亦便自用
  文帝先天下以敦樸而昵鄧通蔽而不可曉者也後
  賜予無度而至放錫之以銅山尤不可曉也
  唐太宗歲斷死罪二十九人自以爲至少矣而不知
  所縱囚三百九十人亦未爲甚少也
  後世小人豈無七八分是正者但其一二分乃是眞
  邪本跡發露處如李楊嗣復之類是也如李林
  甫輩則無是矣
  魏元忠攝冢宰爲武三思百戸實封所動恐無此理
  爲人所毀若捧制感咽則有之夫以元忠不爲死
  生所屈豈爲百戸而動心乎此與裴度之事敬穆
  相類
  長孫無忌之於吳王烙王猛之於慕容垂若此者自
  以爲有意於忠國而不知非所以爲忠也
  予其殺非遽殺也正如今法當行處斬
  正倫理篤恩義此二句極要推廣天尊地卑卑高以
  陳而下正倫理也風以動之雨以潤之下篤恩義
  也
  凡聽訟不可心先有所主以此心而聽訟必有所蔽
  若平心去看便不偏於一曲直自見
  凡人有所干求可不可須便說不可含糊
  凡使人須度其可行然後使之若度其不可而强使
  之後雖有可行者人亦不信且如立限令三日可
  辦卻只限一日定是違限其勢不得不展自此以
  後雖一日可到之事亦不信矣
  與人交際須是通情若直以言語牢籠人情豈能感
  人須是如與家人婦子說話則情自通
  兩人不足自處其間甲必來說乙不是乙亦來說甲
  不是若都不應和人將以爲我深或以爲黨在應
  和之語須是如與甲同坐對乙面前也說得方可
  聽人說話或有不中節者亦無都不應答之理說十
  句中豈無一句略可取將此一句推說應之亦於
  其人有益
  今世有短處可數便是第一等人
  人皆知欲辨義利輕重須識得所以輕所以重方得
  能惡衣惡食在眾中不愧方可
  儉與吝只爭分毫
  欲窮理而不循理欲精義而不徙義欲資深而不習
  察吾未知其至也
  謝師直爲監司明道作簿每謂人與明道說春秋猶
  以爲是至說易都無一句是伊川謂二公深知易
  者也以主簿而敢言監司不是監司能受主簿之
  言不諱此最當看不會看者只見監司主簿相與議論以爲知易此當體師直容受明道直
  言之心當下便是易但不知師直能體其所自發處否
  前輩謂公近仁
  過在失而不在復最要詳玩人但能常存初悔時一
  念則豈至貳過惟其失此悔心故爲危頻復厲
  讀書不可襍
  人之於學避其所難始爲其易者斯自棄矣夫學必
  至於大道以聖人自期而猶有不至者焉
  善學者之於心治其亂收其放明其蔽安其危守之
  必嚴執之必定少怠而縱之則存者亡矣
  百工治器必貴於有用器而不可用工弗爲也學而
  無所用學將何爲也邪
  編壼範或欲冠家人卦爲首先生云才拈出却滋味
  短六經之中何處不是家人卦不獨在家人卦不
  若止依次序卻自穩
  處家之道導之以禮義示之以禮法養之以恩意雝
  肅遜悌之風可以維持百年而不息苟或未然則
  聚族旣眾羣居終日當慮者豈止一事哉
  大抵爲學不可令虛聲多實事少非畏標榜之禍也
  當互相激揚之時本心已不實學問已無本矣
  人之相與雖道合志同之至亦不能無異同且如一
  身早閒思量事及少閒思之便覺有未盡處蓋無
  緣會無異同
  臨事常思不中不遠矣
  問學之講自孟氏後直至本朝方大明處今之世而
  熟聞前輩之已講可謂大幸但只爲聞過便了所
  以不得力
  徐仲車先生不肯娶恐不與已同心事母後有路振
  者力勸其不可無後遂以女妻之生子名曰路兒
  此固正矣然亦未爲中節
  平居數日凡所思量多近於理只爲此念不續處多
  而臨境忘了今若要下工夫莫若且据所聞亦須
  得力
  明於内而巽於外是非取舍不可不十分明盡然行
  之則當巽
  凡書所言愠皆非忍怒也止憂悶之謂如言憂心悄
  悄愠於羣小豈以怒言耶
  桓沖憂晉室之危而謂吾其左班及堅敗沖慙恨而
  卒夫沖所以憂晉之左袵乃事理之當然初不足
  爲過淝水之捷亦幸而已使沖言果驗晉之辱也
  使沖之言不驗則晉之榮也沖於此喜而不寐可
  也尚何慙恨之有夫沖所以慙恨者豈有他哉不
  過恥其言之不中耳然推是心而充之則極害事
  楊國忠之於安祿山是已此誠可爲深戒萬一沖
  之言果驗吾意沖之未必能死也
  侯景欲降梁武意猶未決嘗獨言我國家如金甌無
  一傷缺今忽受景地脫若紛紜悔之何及朱异揣
  知上意云云上乃納景其語雖若不欲受而欲受
  之意多故异揣知上意非是不要受是特尚懼爲
  害耳
  人一時權職不宜引嫌便當以正官自處且如宰相
  作知州承務郞作通判時暫權州便當以知州自
  處但不可妄有支用耳
  内有輕刑之名外有殺人之實非也初時自然如此到後來方能盡善
  釋氏慈悲過當枉尺直尋處甚多
  顏氏家訓雖曰平易然出於胸臆故雖淺近而其言
  有味出於胸臆者語意自別
  李光弼略有徘徊之意而大將田神功等遂不稟命
  因此憂鬱而卒大抵爲善必盡其極者則我無所
  顧而人亦安之爲惡亦然如當時亂臣賊子稱兵
  宮闕擅權枉法而軍士爲之盡死力者比比皆是
  光弼焉有此風耶特一時畏死而狐疑其行耳然
  大將遂不稟命蓋光弼善人也其大體已正矣惟
  末後一節錯而人因得以脇持之欲治之則不能
  欲不治之則不可首鼠狐疑其迹益露此尤爲爲
  善未盡而一出一入焉者之戒哉事不可生亦不
  可厭
  南軒曰心在焉則謂之敬且如方對賓客談論而他
  有所思雖思之善亦不敬也纔有間斷便是不敬
  君子思不出其位此位隨在隨有如對客時只是對
  客底位舍而他思卽是出其位也
  孔門問仁問孝處多蓋孝最是爲仁親切
  伊川在涪衣冠雖不華盛而極於整肅飲食雖不豐
  厚而極於精美五峯見客正冠
  或問五峯何以爲學曰求仁何以求仁曰居敬何以
  居敬曰心不在焉是謂不敬
  今人習氣深重天理昏隔本是順今卻是逆若能於
  逆處用力卽是順
  與人相與處最當理會降意兩字不降而升小則忿
  怒大則暴戾
  張釋之于定國爲廷尉民以爲不〓而鼂錯之誅無
  少長同產皆棄市趙蓋韓楊之死皆不厭眾心其
  持心平恕固是一君子長者苟其不計人主之喜
  怒者自能盡其平允緣不曾透得利害禍福關緩
  急如何作得主宰以此見有資質者不可不學也
  處家之道須是量度人之根器固是綱紀不可不正
  且肅恐有人受不得時卻是敗壞譬如水滿平堤
  便須量其勢放一二板水以泄其盛不然崩潰四
  出不可救矣處家平時不放一分他日卻用放五
  分不得
  敬字最難形容謝上蔡釋食不語寢不言曰聖人存
  心不他爲物之終始與事在此而心游於彼者異
  此卻相近
  伯父太史說經唯讀詩記爲成書後再刋定迄
  於公劉之首章尚書自秦誓上至洛誥口授爲
  講義其他則皆講說所及而門人記錄之者也
  伯父無恙時固嘗以其多舛戒勿傳習而終不
  能止伯父沒流㪚益廣無所是正然其大義奧
  旨蓋猶賴是以存而此編則先君子嘗所裒輯
  不可以不傳也故今仍擔舊錄附益次比之不
  敢輒有刪改若夫聽者之淺深記者之工拙則
  覽者當自得之喬年謹記

知识出处

東萊集

《東萊集》

其书《文集》十五卷,又以家范、尺牍之类为《别集》十六卷,程文之类为《外集》五卷,《拾遗》一卷,年谱、遗书则为《附录》。祖谦理学思想集中在《家范》、《尺牍》、《读书杂记》、《师友问答》、《策问》诸篇目中。他主张“论学则宗孔孟,治则主尧舜”,认为无人本无二,“自人言之则曰性。自理言之则曰天道”。规约学者“以讲求经旨。明理、躬行为本”,强调治经史以致用,反对空谈阴阳性命之说。在对待理学内部朱子与陆九渊的争论上,祖谦对其采其调和折衷的态度,并不偏向于任何一方。上述诸论,实开浙东学派的先声。祖谦认为,对《诗》、《书》、《春秋》等,皆应多究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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