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溪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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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香溪集二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1753
颗粒名称: 香溪集卷六
分类号: Z42
页数: 9
页码: 一至十七
摘要: 宋范浚撰香溪集卷六,作雜著集。
关键词: 文集 杂著 选集

内容

雜著
  謝安矯情鎭物辯
  符堅以百鬭銳師掃國入寇長虵猰㺄騰突噬食經
  亙數千里自謂投鞭大江可使咽流視取東晉如疾
  風之掃墮籜蓋將指期尅也晉之君臣宜當聞聲褫
  駭失色奪氣周謀歴筭以為夙夜之憂而謝安於時
  方且燕偃談笑傲然自若遊逸山墅對客劇棊入援
  之師郤去不用坐示閒暇使議者懷左袵之虞然而
  終能敗堅此何故哉抑嘗聞之知彼知己百戰百勝
  又曰師克在和自昔同役而不同心敗者眾矣然則
  安之取勝其知彼乎其以符氏之眾不和而必敗乎
  方堅之謀南侵也盈庭羣議皆知晉未可圖故謀之
  權翼權翼諫之謀之石越石越又諫之符融其弟也
  則又諌之符宏符詵皆其子也則又諌之原紹石勒
  所親信也則又諌之符氏君臣異議如此而欲勞師
  伐遠不敗何待藉令晉以市兒田丁數十百輩折箠
  制挺揶揄當其前堅亦北矣況伊琰玄石皆一時奇
  材所將亦精卒且八方指授得宜安固審知堅之必
  敗也則以勝筭自逸燕偃談笑未戰而郤援師不用
  既戰而得捷書不喜未為矯情謂不覺屐齒之折其
  野人語哉
  孟母三徙辯
  劉向傳列女載孟母舍近墓軻戲為墓間事孟母曰
  此非所以處吾子去舍市旁軻又為賈鬻母又曰此
  非所以處吾子去舍學宫之側軻乃戲設俎豆進退
  揖讓後世因曰孟母三徙予疑之夫生而神靈聖人
  也弱不好弄賢者也軻稟亞聖之姿抱命世之才固
  宜髫年岐嶷與常兒不類寕有戲為墟冢㕓肆事耶
  使孟母不徙舍軻豈遂為庸人耶且聞母之姙軻席
  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安有知胎教之而
  不知擇於初者理必不然子思嘗曰孟孺子言稱堯
  舜性樂仁義是軻方初歲已卓然絕人遠矣譬之麟
  角生肉鳳毛成字天與殊異夫豈人為而曰由擇鄰
  乃賢不亦異乎趙岐知軻生有淑質猶謂幼被三遷
  之訓蓋因向承誤初弗深考予不可不辯
  五帝紀辯
  范子曰孔子定書斷自唐虞以下以為唐虞而上不
  可知也聖人去古未遠猶難言之太史公乃欲為黄
  帝顓頊作紀於千百歲後何耶世傳孔子家語載五
  帝德帝繫姓等皆非古書使其說誠詳如之則夫子
  著之於書久矣意遷姑欲攟摭傳記以示洽博非復
  考其言之當否夫黄帝神農後也阪泉之戰信亦悖
  妄以臣伐君猶有慙德而況為之後者信或有之則
  黄帝賊矣尚得為聖人乎
  去四㐫辯
  或曰堯之時四㐫猶在舜即位始去之左氏謂堯不
  能去然則何以為堯乎答曰左氏失言彼四㐫惡未
  稔天下未盡聞則堯不遽誅至舜而四罪章乃誅之
  耳漢人固云唐堯優游四㐫厭服海内唐人亦謂使
  堯惡四㐫不待試用加之誅放天下必以為戮不辜
  此言是也不然以堯大聖去四㐫如去蟣虱耳不能
  云乎哉太史公因左氏語而易之曰堯未能去謂未
  去之可也以謂未能則亦不可然予抑有疑者洪水
  方割萬人昏墊使鯀治之歴九載而績弗成則赤子
  之為魚久且眾矣忍魚其民而不忍乎㐫人實忍萬
  人而不忍一鯀之身豈堯心哉此固予所疑者其亦
  盡信書不如無書謂乎
  琴辯
  友人■嗜琴范子作琴辯示之曰維神農觀象制樂
  刳鴻梧而絲之亦既具於五聲實暢天人之和維有
  周文王濟厥用益以二絃在後之聖越君子志士罔
  不惟琴之尚亦罔不惟正之歸厥今人昧於古聲乃
  有不正不極異曲奇弄溺耳而慆心爾曰兹器實古
  清角我罔克辨曰不為鄭衛之濫則不敢知嗚呼古
  人即於琴以止滛心今人玩於琴而心以滛心滛而
  怠用棄於德之修則惟琴為學之蠧爾有一日之力
  二于書一于琴心用不戾十于琴一于書心用大放
  爾時惟不智哉嗚呼琴惟其趣不惟其音趣之不知
  其能不滛苟趣之知又何為於琴嗚呼爾有至樂冥
  于爾中其樂也天匪絲匪桐借曰未知亦即于爾心
  之油然者觀之其幾矣嗚呼尚念之哉
  恥說
  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孟子何大乎恥夫恥入道之
  端也人之知非而恥焉者必惕然動乎中赧然見乎
  色瞿然形乎四體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覺知之者
  矣然則無恥則無覺與木石等矣恥之為義顧不大
  哉孔子以行己有恥為士士宜有恥者也然有是恥
  心而能充之者千百有一焉穿窬士之所恥為也而
  所以恥穿窬之心則不能充焉是於穿窬則恥之於
  穿窬之類則不恥其於有恥亦寡矣有恥者寡則其
  無覺亦甚矣可以為士乎巧言令色足恭匿怨而友
  其人是皆穿窬之心故孔子恥之又曰色厲而内荏
  其猶穿窬之盜又曰情踈而貌親在小人則穿窬之
  盜也歟孟子亦云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
  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皆穿窬之類也
  聖賢之於恥心必使人充之如此此學之要也人能
  充是恥心以求入於聖人之道豈遠哉故曰恥入道
  之端也
  悔說
  傳有之曰日悔昨月悔朔至哉古人之善學也夫人
  非堯舜不能每事盡善誰無過者惟過而悔悔而改
  則所以為過者亡矣且古之聖賢未有不由悔而成
  者成湯悔故改過不吝太甲悔故自怨自艾仲尼悔
  故曰於予與改是顔淵悔故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
  未嘗復行子路悔故人告之以有過則喜子夏悔故
  投杖而拜曾子曾子悔故曰我過矣我過矣聖賢未
  有不由悔而成者也詩曰聽用我謀庶无大悔易曰
  不遠復無祗悔悔非無過者也求寡過者也求寡過
  則終無過矣悔其可已乎然予所謂悔者非必失諸
  言行而後悔之之為悔也過生於心則心悔之勿復
  失諸言行而已矣過不知悔命之曰愚悔不能改命
  之曰愎改而憚焉命之曰吝愎與吝悔之賊也過益
  過者也日月之食或既或不既食之所止明即復焉
  悔而改改而不吝天之道也改過而吝者違天而狥
  欲者也孟子曰大而化之之謂聖使成湯改過而吝
  非化也是故欲寡其過者蘧伯玉之悔至於行年六
  十而六十化亦由悔而化耳悔而改改而不吝化之
  道也悔其可已乎
  水旱說
  古者聖王之牧天下也以為土地甚大非國家所能
  盡治又非國家所當盡私故悉天下土地授之於民
  使播種五穀而什一其稅焉聖王又以五穀不能自
  實必得天地餘和以滋熟之然後有成而不害故又
  為之立宰相而調隂陽焉既授以土地又為之調隂
  陽則上之所以為民者至矣於是而民有不勤田有不
  治則非歲時之罪也為主吏者從而詰曰爾地肥矣
  而天時不乖爾曰胡不遂乎爾為稼穡之不勤耘
  耔之不力以至若是其荒也爾責其可逃乎是雖穀
  不粒督其稅收之可也是非主吏之虐也其或隂
  陽失和炎雨愆節以水以旱而穀粟不登則非人力
  之罪蓋嵗時之不宜也於是而覈其水旱所當稅者
  免之可也主吏又從而詰曰爾之田胡為若是吾不
  知有水旱但知稅之入也稅不入從而朴之是非主
  吏之虐耶今國家之法若曰民田有水旱不可稅者
  免之官吏不恤罰及無赦嗚呼其無良法耶其無良
  吏耶
  題史記貨殖傳
  昔仲尼深防禍原斥喻利者為小人謂賜貨殖為不
  受命至哉言乎余讀太史公書論魯中習俗盛衰益
  知利之能敗人也雖篤行勵志之士猶將狃忕浸滛
  日入於沓貪卑鄙而不自知宜聖人憂患後世稽其
  弊而絶之深也始高皇帝誅項籍舉兵圍魯魯諸儒
  尚講誦習禮樂絃歌不絶當是時魯之老弱被堅介
  父子守危堞飛石流矢雨集於譙樓睥睨之間是宜
  人人出力鍜甲摩刃矯箭控弦堅守鏖鬭救死其頸
  悸恐之不暇而諸儒乃獨傲然高冠緩帶歌誦古義
  矩步磬立拱揖拜起乎几席俎豆之間沛然如無事
  時此其於學業可謂信之篤守之固矣逮其後曹邴
  氏以鐵冶起富至巨萬贯貸行賈徧郡國魯人於是
  多歆慕之遂去文學而趨利嗟乎人之所甚畏者死
  也方魯諸儒在圍兵中講道益勤阽於危且不奪頋
  天下何物足以移之哉及一怵於利遽棄其學而趨
  赴之貪惏冒没無所不至至使人謂魯國好賈趨利
  甚於周人嗚呼利之能敗人也如此可不戒哉予聞
  諸前志曰以義為利夫惟義之所安然後可以為利
  蓋義既安矣何利如之孔子厄陳蔡自以為幸而曰
  庸知吾不得之桑落之下是藜羮不糝者孔子之利
  也顔子居陋巷聖人正色賢之於德行為稱首是簞
  食瓢飲者顔子之利也伊尹非其義繫馬千駟而不
  視孟子以不辨禮義受萬鍾為恥千駟萬鍾世以為
  利二子以舍千駟萬鍾安於義為利苟不知此而欲
  用積貲潤屋曰此為吾利卒至或不得名一錢以喪
  其身豈不悖哉
  題韓愈原道
  韓愈原道以為堯傳舜舜傳禹至湯文武周公孔子
  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嗚呼愈誠知道者而畧子思
  耶原道而不知有子思則愚知有子思而不明其傳
  則誣愚與誣皆君子所不取愈誠知道者耶自夫子
  没而微言絶七十子終而大義乖至於孟軻道微久
  矣軻不得之子思尚誰傳哉夫子思之學見於中庸
  又見於孔氏之遺書中庸列於經學者口誦而心惟
  彰彰也其至言奥旨精深高妙非得孔子之傳能語
  是耶孔氏之遺書述子思備矣而後世寡能究其說
  宜愈之畧之也昔者夫子厄於陳蔡天下之至戚也
  以子貢高弟猶欲夫子少貶焉惟顏淵則曰不容何
  病不容然後見君子而夫子亦歌兩柱之間欣然自
  喜曰於丘其幸乎蓋聖賢方以是知自異於流俗而
  樂之其寕以不容為病乎是道也子思親見夫子而
  得之故囚于樂朔不為病胡母豹謂之曰子好大世
  莫能容子盍亦隨時乎子思曰大非所病所病不大
  也凡所以求容於世為行道也毁大以求容吾何行
  焉大不見容命也毁大以求容病也吾弗改矣從是
  觀之子思得孔子之傳不疑矣而後世寡能究其說
  宜愈之畧之也子思嘗曰伋於進瞻亟聞夫子之教
  其對魯穆公亦云臣所記臣祖之言有親聞者故曰
  是道也子思親見夫子而得之
  書曹參傳後
  蕭何佐漢功大矣曹參胡足以擬之而時稱蕭曹至
  於今無異辭何哉惟參守畫一之法不少變是其所
  以與何齊名比功者也秦為亂政虐刑毒屠无辜百
  姓以目人祈死家懼及幸而何輔高帝拯之塗炭僅
  以蘇息如更生矣使參繼何後創設新令改厥舊章
  則所以防民者寖密誰不懷畏其異秦虐幾何惟參
  以為己之能既出何下惠帝之明且不逮高祖與其
  易律改貫過為草擾孰若習前守舊與民安業坐以
  無事已而刑用幾措生人滋殖君高拱臣垂紳而天
  下晏然計成挈効與何等矣曰蕭曹寕少媿哉
  為周昌對吕后辭
  漢高祖既崩孝惠帝立吕太后使使召趙王如意趙
  相周昌令王稱疾不行使者三反昌卒不遣趙王太
  后怒使召昌至謁太后太后罵曰爾不知我怨戚氏
  乎而不遣趙王昌無應辭為昌對曰臣之不遣趙王
  正用太后怨戚氏深也高皇帝之於趙王也有遺慮
  故不以屬太后而以屬庸臣使臣相之臣今順旨遣
  王是内王鉄鼎間也臣苟得没將戴何面目見先帝
  地下往當戚姬得幸先帝時王幾代太子數矣臣不
  敢愛身出萬死庭争之東箱之所聞太后之不忘也
  昌庭争時太后側目於東箱聽見昌為跪謝曰微君太子幾廢臣其敢誣方臣之争
  太子也非有惡於趙王惟社稷是為今臣固不奉詔
  也亦非有好於趙王惟託孤之忠是力太后即召王
  并戚氏殺之臣必以死塞責臣死足以謝先帝矣未
  知太后廟見何如容耳今皇帝慈仁孝愛遇趙王有
  恩句心亦不願太后與戚氏為寃獨恐得罪故不敢
  言今皇帝能忘趙王前日之逼太后顧不能置戚姬
  於慮外乎太后始與戚姬角争宫中俱思後禍太后
  恐戚姬圖已故以太子見廢為憂戚姬亦恐太后圖
  已故以王之不立為憂憂雖殊懼患之心等耳今太
  后一得志遂忘己憂而復措人於憂邪后之能無憂
  也以臣言今臣之為戚氏趙王言也亦願使之無憂
  如太后也誠能釋前恨棄舊惡撫戚氏母子終全活
  之則天下歸仁高廟慰悅矣
  設淮隂先生說李孝逸辭时年二十一
  唐光宅元年柳州司馬李敬業等起兵江都檄數武
  后過惡復廬陵王天子位后遣左玉鈐衛大將軍梁
  郡公李孝逸將兵往擊之時淮隂先生屏居下鄉澤
  中聞梁公兵且至仗策謁麾下孝逸上客遇之先生
  間見曰僕非為將軍乏前馬故來備指呼也竊不自
  陋願有謁也孝逸曰何以教之先生曰僕聞李敬業
  起兵維揚將軍以三十萬眾討之有諸乎孝逸曰有
  之先生曰師出無名事故不成聞敬業起兵矣未聞
  其何名也孝逸曰敬業開三府檄郡縣以復辟為名
  先生曰然則將軍討之何也孝逸曰敬業刺眉州以
  墨敗既左授内鞅鞅觖望嘯羣失職盜弄廣陵庫兵
  實自稱亂名復辟耳天后赫怒䥴其先世官爵破邱
  墓削屬籍命孝逸討之先生曰敬業固亂人然將軍
  視敬業罪孰與天后多今武氏貫盈神誘厥衷以三
  十萬眾畀將軍是天奪之柄而授李氏使復唐赤武
  族也將軍不以此時亟返兵西問罪於僭臨朝者獨
  敬業是急僕愚以為過矣且敬業心雖不然而名為
  復辟將軍以國近屬討之沮天下忠義心昔王莽簒
  漢翟文仲倡義東都劉宏以宗室家子將莽兵討義
  僕嘗為漢切齒於宏將軍不幸幾近之恐天下復有
  切齒如僕者矣孝逸曰如先生言吾亦私念之然吾
  眾非得素拊循者人人心殊未可以口舌說也今吾
  欲西脫一夫悍然叫呼不我從則三十萬眾抗手旅
  拒吾事敗矣先生將奈何先生曰嘻將軍過計甚矣
  天后盜國柄隂忍戾刻殺人如刈菅芥母姊兄姪魚
  肉殘之包藏禍心剪剥肺腑耆老元舊身誅族夷羣
  臣凛然若兵在頸天子始即位未有愆于厥身后思
  肆其頟頟劫脅幽之雖名立相王實與囚等天下之
  人椎心搤腕抱憤侵骨戴目傾耳思得扶義者輔以
  興唐若旱之望雨故敬業等席人怨謀起事不旬日
  兵十餘萬楚州司馬李崇福率所部應之山東梁宋
  士被甲䝉胄炊麥為飯以待敬業此人心戴唐可見
  矣況將軍親宗藩又擁見眾勢足以圖國苟因民欲
  建大義誰不附和將軍盍令於眾曰武氏反易天常
  縶辱至尊芟薙天枝斵喪王室流毒海内將與士大
  夫囬旗内向崇奨李氏滅殺諸武以成復辟功若等
  尚克一心其庸有濟則大勲大賞當與士大夫共之
  如是而眾不從兵不捷諸武不誅神器不正天子不
  復御僕請斷頭穴腹以謝將軍僕雖至愚亦安能以
  不肖之身試嘗將軍事哉孝逸曰先生言固善然敬
  業不可失如先生計姑後圖之先生曰不然智者不
  縱敵以自災勇者不背時而失利觀事之會間不容
  穟行之有疑禍如發矢天后志革命欲南面而行其
  意非一日積也盍及其未作也而先之有如因敬業
  事遂易副禕襲旒衮剗剔唐號坐移鼎龜必且盡滅
  景元子孫而後慊將軍叉手從族之不暇其及圖之
  乎且將軍不即返兵又助之討敬業是為賊抗捕自
  剚刃其腹也將軍獨不聞漢灌嬰事乎昔諸吕擅權
  危漢齊哀王因之率兵向關以誅祿產為名祿產遣
  灌嬰將而擊齊兵嬰至滎陽謀曰破齊還報此益吕
  氏資也乃留屯滎陽與齊連和以待吕氏變共誅之
  將軍必欲取敬業得無為武氏資乎誠能幸聽僕計
  命緩頰士持尺檄諭敬業等告以逆順使受約束併
  兵鼓而西則灌嬰策也且禄產將南北軍時高后既
  崩矣朱虛東牟與大臣等猶日夜圖之如坐燒屋之
  下今天后在世既擅廢立事又廟其祖而王之武家
  羣兒挾后力日以抗扈謀危社稷勢踰祿產且十倍
  乃反翫而不戚竊為將軍惑之孝逸自以天后遇己
  不能如淮隂言猥曰先生固云云豈以孝逸而圖武
  氏者使孝逸受命於廟而逸賊於野無乃得罪於先
  帝神靈乎淮隂察孝逸終不入其語因摩勸之曰僕
  以將軍為忘先帝遂不念也若猶念之固善往先帝
  為天后鉗勒戚戚未嘗一日歡或仰屋切歎晚歲逾
  憤鬱至氣逆不能乘馬其誰之由將軍不念此而廢
  命是懼得罪先帝多矣何逸賊如之孝逸竟固謝曰
  先生姑休吾將思之淮隂遂不揖拂衣去曰是女子
  而髯其頤者何足語天下計因咋其舌至血流襟曰
  我失吾言以自譴也既而孝逸以兵殺敬業武承嗣
  忌之卒竄死而天后革命號周
  壬寅歲余與故友潘彪文虎夜讀唐書李孝逸
  傳文虎曰孝逸唐王孫不知有唐何也豈無以
  大義告之者乎余曰是時宗子賢孝逸者不置
  之地上非孝逸不將也彼方見親遇雖辯口百
  說且不用因設淮隂先生說李孝逸辭以祛文
  虎意今十八年矣嘗以示李叔易叔易曰何辯
  若此與子它文不類余告以為文虎設辭之由
  叔易曰固吾所疑也庚申十尺三日偶閲舊文
  念文虎骨朽久矣叔易近亦下世感嘆泣數行
  下因書此寫余悲且以志叔易之知言
  香溪集卷六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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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溪集二十二卷

《香溪集二十二卷》

宋代诗文别集。22卷。范浚撰。此书卷1为古赋,卷2至卷3为诗,卷5、卷6为杂著,卷7至卷9为论,卷10为书总论,卷11至卷15为进策,卷16、卷17为记,卷18、卷19为书,卷20为启,卷21为传,卷22为墓志、祭文。卷首列宋人陈岩肖序,书后附元人吴师道后序及章懋跋。此书为作者门人高栴编,其侄范端臣刊刻。据吴师道后序说:金履祥《四书考证》已称范浚集不传,“至顺辛未始得先生文七卷于亲友应氏家,盖其首编也”。“一日先生族孙俊来言,家藏缺一至五卷,惜其无从补也。于是忻然畀之,足以成编。”除《四库全书》辑入此集外,《四部丛刊》续编也收入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明刊本。此本除将吴师道后序及章懋跋移至卷端陈岩肖序之后,另有明人胡应麟序。书后附《范蒙斋先生遗文》及《范杨溪先生遗文》。最后还有姜殿扬跋。胡应麟序称“其诗文不甚概于古”。《四库全书总目》称其诗“近体流易,犹守元祐旧格,不涉江西宗派;古体颇遒,亦非语录为诗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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