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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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读四书丛说八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4677
颗粒名称: 公孫醜上
分类号: B222
页数: 11
页码: 二十至四十
摘要: 許謙為孟子中的公孫醜上作註解。
关键词: 儒学 孟子

内容

此章之要全在推字姑使因愛牛之善端而推之充
  擴其良心以知仁民之為大於其良心既啟則當
  先親親而推及於仁民而又及於愛物謂仁之施
  愛物難而仁民易今既能其難而又得行之之術
  何于其易者而不能也仁民之所以易於愛物者
  人既與我同類其好惡不殊所施者不過以己之
  所好惡者及之而已況我親其親人感之亦各親
  其親其應之速又不盡待我之推也其終告以王
  道之大亦不過盡不忍之心而已
  權度度物而心為甚不是言此心以權度去度物正
  是欲以義理來度此心使於發處審其輕重也
  抑王興甲兵至快於心與若與權度之言不相接此
  蓋從齊王本意問霸處説來而使齊王度民心之
  所不願而推愛心以及之也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行仁政也齊欲服天下如鄒敵
  楚不行仁政也
  以齊一分而敵天下之八者勢也發政施仁者徳也
  以徳則湯以七十裡文王以百里不論勢矣
  集注名辟疆古人名辟疆者非一作開闢封疆説則
  上音辟下音疆作辟除強暴説則上必益反下巨
  良反
  推廣仁術則仁民易而愛物難老吾老防吾防以及
  人之老防老防彼此皆同以我及於親親者措之
  於彼固不甚異是易也上老老恤孤而民即興孝不
  倍則民視上之老防與己之老防皆同故即效之
  是又易也至於物則無知識不能達人之意故仁
  及於物難則此物得所不能自充廣也
  本然權度即是人心本有之天理
  梁惠王下
  莊暴章
  王語暴以好樂蓋論及所好之俗樂暴未有以對蓋
  莊暴亦知俗樂之不足好欲諫而未得其辭以
  告孟子
  孟子之答只是巽與之言
  王變色是愧前與暴論者不可聞於孟子故其下直
  言之
  此章只是欲與民同樂不必專于作樂也
  交鄰國章
  此章前言交鄰在能仁智朱子以懲忿總之後言好
  勇在行仁義朱子以養大勇言之王問交鄰孟子
  所答樂天畏天是交之之正王后再言好勇孟子
  答之以好勇須文武之徳乃可
  集注謂所引與今書文小異今書泰誓上曰天佑下
  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有罪
  無罪予曷敢有越厥志謂天佑助下民為之君以
  長之為之師以教之君師者惟其能左右上帝以
  寵安天下則夫有罪之當討無罪之當赦我何敢
  有過越其心乎寵愛也志已之志也朱子隨孟子
  文解故其義亦小異蓋古者以簡編寫書簡冊煩
  重非如今以紙模印易辦古人多是以口相傳故
  古書所引多有不同者
  雪宮章
  師行而糧食謂師眾從君行皆裹乾糧而徃故有饑
  而弗得食者又勞苦而不得休息於是相與造為
  讒謗而民因而作為奸慝矣此上言軍民之怨也
  方命虐民以下是言君也
  集注廢時失事廢字解脫字失字解亡字
  明堂章
  人皆謂我毀明堂舉眾人之言也毀諸自問果當毀
  之乎已乎又以己意問止而勿毀乎見得宣王之
  意正是欲不毀爾蓋已稱王即欲行天子之制也
  孟子則不禁他不毀只是教之行王政蓋行王政
  則是副王之名雖行天子之制可也
  文王未嘗稱王而所行卻是王政
  周禮考工記夏後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世室
  者宗廟也脩南北之深脩二七者深十四步八丈
  四尺也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則堂廣十七步半十
  丈五尺也五室三四步四三尺堂上為五室象五
  行三四步室方四三尺以益廣木室于東北火室
  于東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其方皆平步其
  廣益之以三尺謂深丈八尺廣二丈一尺也土室
  于中央方四步其廣益之以四尺謂深二丈四尺
  廣二丈八尺也大室居中四角之室皆於大室外
  接四角為之大室四步四角室各三步則南北三
  室十歩為六丈東西三室六丈外加四三尺又一
  丈則廣七丈九階南面三三面各二四旁兩夾牕
  每室四戶旁皆有兩夾牕為八牕五室二十戶四
  十牕白盛蜃灰也盛成也以蜃灰堊牆所以飾成
  宮室盛音成門堂三之二門堂取正堂三分之二
  南北五丈六尺東西七尺室三之一兩室及閘各
  居一分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
  重屋者王宮正堂若大寢脩七尋五丈六尺放夏
  周則其廣九尋七丈二尺五室各二尋四阿若今之
  四柱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
  筵堂崇一筵五室凢室二筵明堂者明政教之堂
  也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
  以明其同制謂當代三者其制同非謂三代制同
  也廟門容大扄七個大扄牛鼎之扄長三尺七個
  二丈一尺闈門容小扄三個廟中之門曰闈小扄
  膷鼎之扄長二尺三個六尺通典東西長八十一
  尺南北六十三尺其堂髙九尺于一堂之上为五
  室每一室广一丈八尺每室开四门门旁各有牕
  九阶外有四门门之广二丈一尺门四旁各筑土
  为堂南北四十二尺东西五十四尺其堂上各为
  一室西北丈四尺东西墙八尺其宫室墙壁以蜃
  蛤灰饰之此释周礼明堂制又引大戴礼盛徳篇
  云明堂九室室有四闼八牕三十六户七十二牖
  盖以茅上圆下方其外水名辟雍堂髙三丈东西
  九仞南北七进九室十二堂室四户八牖宫三百
  歩今按此文在明堂篇朱子明堂说云论明堂之
  制者非一熹切意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东之中
  为青阳太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
  左个南之中为明堂太庙南之东即东之南为明
  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为明堂右个西之中为
  总章太庙西之南即南之西为总章左个西之北
  即北之西为总章右个北之中为堂太庙北之
  东即东之北为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
  堂左个中是为太庙太室凢四方之太庙异方所其左個右個則青陽之右個乃明堂之左個明堂
  之右個乃總章之左個總章之右個乃堂之左
  個堂之右個乃青陽之左個也但隨其時之方
  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每十八日天子居焉古
  人製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是也
  右明堂制諸説大
  槩如此按周禮舉
  三代之制以互見
  葢夏世室以宗廟
  言則王宮及明堂
  之制同殷重屋以
  王宮言則宗廟明
  堂之制同周明堂
  以朝會之所言則
  宗廟王宮之制同
  也朱子之說簡當
  放桀章
  上兼問桀紂下再問弑君是專問紂蓋舉重者言之
  也蓋孟子亦止舉紂對
  集注王勉之言謂上下二者兼有則可為放伐之事
  若上雖極暴而下非仁不可下雖至仁而上不暴
  亦不可
  為巨室章
  兩姑舍汝所學而從我上屈人之大才以從己之小
  見下不貴國家而徇一己之私欲
  萬鎰為璞玉之價直萬鎰之金也
  齊人勝燕章
  書仲虺之誥曰初征自葛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
  曰奚獨後予又曰徯予後後來其蘇孟子所引多
  天下信之一句其餘文中多者六字異者四字民
  望至民大悅七句孟子自言故集注雲兩引書
  鄒與魯哄章
  此告君之言不得不切民今而後得反之之言似失太
  過民固不可求反其暴於上然至於君行仁政則
  親上死長之心亦民所本有也
  竭力章
  太王自邠遷岐行二百五十餘裡民從之如歸市史
  所謂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
  倍其初蓋非獨邠民近于岐周之民皆歸之也當
  時西方地近戎狄皆閑隙之地非封國之疆界故
  太王得優防遷徙若滕在中國又介大國之間無
  可遷之地民雖或從之亦無所徃孟子特舉太王
  之得民以警文公爾故下文言效死乃其正也
  平公章
  前以士後以大夫蓋言喪禮也儀禮有士喪禮篇大
  夫喪禮亡不可考
  三鼎五鼎言祭禮也儀禮特牲饋食禮士之祭禮也
  牲用豕陳鼎三豕右肩臂臑防胳正脊橫脊長脅
  短脅九體膚三離肺一刌肺一為一鼎魚十有五
  為一鼎臘者獸之幹者也用為一鼎少牢饋食
  禮大夫之祭禮也牲用少牢陳鼎五羊右肩臂臑
  膊胳正脊脡脊橫脊短脅正脅代脅十一體腸三
  胃三舉肺一祭肺三實於一鼎膚九實於一鼎魚用鮒十
  有五而鼎臘用麋一純而鼎肩臂臑者肱骨也防
  胳股骨也正脊脊之前也脡脊次正脊橫脊在後
  者膚脅革肉也離肺者防離之不絶中央少許刌
  肺者切肺也舉肺者屍食所先舉也祭肺者屍主
  人主婦用以祭也舉肺即離肺祭肺即刌肺也凢
  牲用右胖臘則合升左右胖故曰臘一純純猶全
  也然此則諸侯之大夫士若天子之大夫用索牛
  士用少牢臑奴到反純防皆音輇胳音格刌七本
  反脡音挺鮒音拊防苦奎反胖音判公孫醜上
  公孫醜章
  公孫醜問管晏而孟子獨鄙管仲不言晏子蓋晏子
  之事任才能功烈皆非管仲比而管仲輔桓為五
  霸首尤天下之所共宗仰故孟子惟斥管仲
  曾西敬畏子路排斥管仲而言管仲功烈之卑是謂
  子路倘得行其志則功烈之大可知矣非獨言心
  親上死長之心亦民所本有也
  竭力章
  太王自邠遷岐行二百五十餘裡民從之如歸市史
  所謂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
  倍其初蓋非獨邠民近于岐周之民皆歸之也當
  時西方地近戎狄皆閑隙之地非封國之疆界故
  太王得優防遷徙若滕在中國又介大國之間無
  可遷之地民雖或從之亦無所徃孟子特舉太王
  之得民以警文公爾故下文言效死乃其正也
  平公章
  前以士後以大夫蓋言喪禮也儀禮有士喪禮篇大
  夫喪禮亡不可考
  三鼎五鼎言祭禮也儀禮特牲饋食禮士之祭禮也
  牲用豕陳鼎三豕右肩臂臑防胳正脊橫脊長脅
  短脅九體膚三離肺一刌肺一為一鼎魚十有五
  為一鼎臘者獸之幹者也用為一鼎少牢饋食
  禮大夫之祭禮也牲用少牢陳鼎五羊右肩臂臑
  膊胳正脊脡脊橫脊短脅正脅代脅十一體腸三
  胃三舉肺一祭肺三實於一鼎膚九實於一鼎魚用鮒十
  有五而鼎臘用麋一純而鼎肩臂臑者肱骨也防
  胳股骨也正脊脊之前也脡脊次正脊橫脊在後
  者膚脅革肉也離肺者防離之不絶中央少許刌
  肺者切肺也舉肺者屍食所先舉也祭肺者屍主
  人主婦用以祭也舉肺即離肺祭肺即刌肺也凢
  牲用右胖臘則合升左右胖故曰臘一純純猶全
  也然此則諸侯之大夫士若天子之大夫用索牛
  士用少牢臑奴到反純防皆音輇胳音格刌七本
  反脡音挺鮒音拊防苦奎反胖音判公孫醜上
  公孫醜章
  公孫醜問管晏而孟子獨鄙管仲不言晏子蓋晏子
  之事任才能功烈皆非管仲比而管仲輔桓為五
  霸首尤天下之所共宗仰故孟子惟斥管仲
  曾西敬畏子路排斥管仲而言管仲功烈之卑是謂
  子路倘得行其志則功烈之大可知矣非獨言心
  術之邪正而已楊氏乃謂子路之才不及管仲恐
  未全得孟子之意考證言之甚詳
  管仲曾西之所不為也而子為我願之乎孟子此語
  猶有未推重曾西意謂曾西尚且不足于管仲乃
  為我願學之乎
  武王周公繼之然後大行此言周公制禮作樂之後
  雖殷之頑民莫不率化趨善之時也
  湯之孫太甲繼湯立太甲五世至中宗大戊大戊三
  世至河亶甲河亶甲子祖乙祖乙六世至盤庚盤
  庚三世至髙宗武丁武丁二世傳至祖甲皆賢君也
  祖甲末後六世七十餘年至紂
  雞鳴狗吠相聞言民居之稠達乎四境則舉國皆稠
  也
  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有兩意一說言齊地廣民
  眾地不必改更已自辟矣民不必更改已自聚矣
  讀就改字畧歇一說地不必再加廣辟民不必再
  加集聚五字一串讀下又連下文上說意下說
  意直上說得矣字出在人看
  置郵字書馬逓曰置歩逓曰郵漢西域傳因騎置以
  聞師古曰即今驛馬也黃霸傳郵亭師古曰書舎
  謂傳送文書所止處如今馹館
  倒懸謂如人遭顛倒懸掛困苦急迫也
  楊氏言子路範我馳驅而不獲非謂範馳驅真不可
  獲禽也如是則王道真為無用矣蓋範馳驅者王
  良禦車之正也不獲禽者嬖奚不能射也欲使射
  者獲禽而行詭遇禦者之詐也故王良范驅子路
  也嬖奚不獲時君也倘子路遇明君而信任之則
  雖小國攝大國而瀕於危亡亦必三年而有足民
  知方之效子路之不獲者不遇可與有為之君爾
  管仲則惟欲成目前之功故雖詭遇而不較也但
  楊氏此段未為知子路者不得曾西之意也
  不動心章
  孟子平日所言皆王道公孫醜習聞當時霸功之説
  前章雖聞孟子不許管仲猶未深解於此僅添一
  王字與霸兼言之耳
  因上章以齊王猶反手之言固知孟子能用齊矣然
  猶未深信能王天下故用一霸字在上然醜亦未
  能分別霸功王道之所以異言動心否乎亦是未
  深信孟子
  我四十不動心是孟子素有為之之具而後有用世
  之言也
  一毫挫於人謂所辱者至小也不受者必報之也不
  惟必報於賤者雖貴者亦必報之惡聲至必反之
  謂不惟辱來必報雖言小不善亦必報也
  量敵而進謂量度敵人之堅瑕然後進兵慮勝而防
  謂謀利己必有可勝之理然後會戰
  黝舍不動心本文在告子之下公孫醜又以孟賁比
  孟子故孟子亦以勇士之類言之
  北宮孟舍之勇皆是養而成至於必勝不懼乃其效
  而謂君子之道可以不養乎
  曾子亦是論己與人相敵縮不縮指理之直不直不
  惴吾徃指氣之勇不勇謂理者氣之主理直則氣
  壯曲則氣餒所與較之事吾理既不直雖賤夫
  亦不求勝之吾理既直雖千萬人我亦徃蓋理
  曲必屈理直必伸也
  以舍黝比子夏曾子是一意再以孟舍比曾子又是
  一意上以兩人比兩人之氣象此是虛比卻把
  二人較其短長比是實比
  公孫醜雖借孟賁之勇以贊孟子不動心之難然孟
  賁亦是以勇而不動心者蓋孟賁之勇力足以蓋世
  故所向無前自然不必動心所以孟子亦以
  勇力為答然則孟賁以力為主而不動心北宮黝以
  必勝為主而不動心孟施舎以能無懼為主而不動心
  曾子以理直為主而不動心孟子以知言養氣為
  主而不動心也
  自章首至曾子之守約是一節孟子答醜問謂我不
  動心醜乃舉勇士為比是全未曉孟子所以不動
  者及聞告子先我不動之言方知不動之道有不
  同始問所以致不動何道孟子言心不動固多端
  非惟告子與我不同也於是厯舉不動之人而歸
  重于曾子以理為主者醜至此已曉得主於血氣
  者非正然猶未知孟子告子所以異而告子所以
  不及孟子者何蓋告子學者之徒故孟子且告醜
  以告子強制其心使之不動其言之病心之失工
  夫之差處今將告子之言但分內外看兩句心字
  只是一個心心是內言與氣皆是外君子之學當
  內外交相養告子外不得於言則內不深明所不
  得之理是內不養外也內於心有未通之理則外
  不用力以學是外不養內也兩端皆是心不明理
  上句是事做不去心不必明理下句是心雖有不
  明不肯去明理如此硬捺住心以至不動孟子言
  內是本外是末末之蔽因本之蔽也言不通達是
  本心不明若不明其心則言終不達矣故曰不
  可若心不明乎理則惟持守其心且不務其末猶
  得輕重之倫故曰可但孟子且就他説心與氣上
  分輕重而謂不求諸末則以為可其實工夫內外
  皆不可偏廢故又謂若遺其外亦終不能進徳所
  以發明志氣將卒之言然孟子破上句是順他文
  破只一意下句是外他文破有兩意上句告子謂
  窒於外不必求於內孟子謂必當求其內然後外
  可達告子本意只指內孟子亦專教明於內下句
  告子謂不明於內不必求外助孟子謂當用功於
  內兼用力於外告子本意專指內孟子則使內外
  兩致也
  告子亦未嘗不知為學之道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
  則固知言之不達乃用心明理曰不得於心勿求
  於氣則固知心於理有不通當用力問學討論及
  臨事度義以明其心為他急欲不動其心故兩頭
  截斷養心正是似禪學
  孟子言志至氣次持志無暴氣止因告子言不得於
  心勿求於氣故言雖次於心亦當用功是隨其
  言救其失至孟子自言但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是專言養氣而不言志所以養之之方與養之之
  節度一一詳備專是氣上工夫孟子之自得至於
  大而將進於化正在此與前辨告子之非者意不
  盡同然養氣在集義所以養之集之是心也但與
  前持志無暴氣相對説者自不同
  氣次焉次字不可緩看謂即亞於志也
  知言即是知道孟子自言故如此知道理明故能知
  天下之言之邪正得失
  孟子之言是知言養氣知言即知道知道屬心為內
  養氣屬事為外格物致知以明心遇事行義以養
  氣然所以知其義而集之者心也即志帥氣之説至
  於集義是要心無愧怍心既無愧怍則氣自生雖
  有內外之殊及其至也只是養此心耳
  知言則盡心知性萬理洞然何所疑惑養氣則動皆
  合義遇事即行何所畏怯二者既全何能動心
  此章兩言字兩氣字所指不同告子不得於言己之
  言也孟子之知言知人之言也告子之勿求於氣
  氣血之氣也孟子之浩氣仁義之氣也
  上其為氣也言氣之體下其為氣也言氣之用配義
  與道是氣之能事上句言氣本剛大失養則小以
  直養之則複剛大而能合助義道而行之沛然但
  氣即是義以養成既成則配義愈盛
  此氣本得於天故至大至剛剛大天之體段也聖人
  生知安行無非直道不假乎養眾人知不明自害
  其剛大故須直以養之直即義也塞天地言其效
  也
  塞天地只是應物皆合道義而物莫不從至於郊則
  格廟則享鳥獸魚鼈鹹若而人倫日用不言可知
  直養無害是養之之道集義所生是養之之功
  上言氣配義與道下言養氣只説集義蓋道是總言
  萬事之體義就毎事各裁制其宜言義則道即在
  此如父必慈子必孝義也道在父子者也君必仁
  臣必忠義也道在君臣者也及事之防細處莫不
  皆然
  集義之集字不是應事時工夫應事只是義字應事
  件件行義積集得多方得此心全無愧怍而氣自
  生集義乃由事皆合義自反常直是以無所愧怍
  而此氣自然發生於中事皆兩字説集字自反直
  無愧是慊也慊則氣盛不慊則餒
  必有事是專以集義為事勿正謂不可因集義便期
  必氣之浩然勿忘謂未能充大則惟不懈於有事
  勿助長謂不可以私意作為欲充此氣用私意便
  失義而愈喪其所集者矣故曰集義養氣之節度
  有事勿忘是直養勿正勿助是無害
  養氣專就行事上説于應事地頭作工夫直養無害
  一語是養之之方直字則其得于曾子之本原下
  文有事勿忘即養字正及助長則害之矣惟私意
  妄作害義為甚故發揠苗一段八十五字專言私
  意害氣之失
  揠苗一節只説不可助長後言不耘苗卻言不有事
  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言助長之害
  孟子先言知言而醜先問養氣文公謂承上文方論
  志氣而言金先生謂當先問知言此亦是醜之學
  未能知所先後竊謂孟子亦自有此文法滕文公
  下篇孟子先言出疆必載質後言三月無君則吊
  周霄乃先問三月無君後及載質正與此同
  知言之説攷證言之甚詳
  孟子之學盡始物格致知之功故能明夫道義而於天
  下之言皆能知其是非邪正而無所疑然所以致
  其知者亦自夫前聖賢之言而得之故知雖是
  致知之效而致知未始不因言也所以朱子以盡
  心知性為知言之本至於養浩然之氣雖專在於
  集義而欲集夫義必先知義所在然後可是知言
  又集義之本也知言以開其先養氣以培其後此
  所以不動心也然孟子之自言知言卻只説知詖
  滛邪遁是全説今人之言蓋此章本意是説應事
  不動心故也
  詖滛邪遁言之病也既謂知言而專舉不善者言之
  者蓋明理然後於天下之言了然知其邪正言無
  四者之病則為善言矣曰非禮勿視聽言動則其
  視聽言動者皆禮矣如曰思無邪曰毋不敬曰毋
  自欺聖賢教人大抵如此
  善為説辭與知言應善言徳行與養氣應
  善為説辭此卻又就已言上説與告子之言同孟子
  之知言異觀醜舉孔子之言可見
  二子善為説辭三子善言徳行善言徳行為自有其
  徳行也孔子既兼之而但謂不能辭命是舉其輕
  者而重者從可知此是古人省文處下文言孟子
  既聖可見上句兼包
  饒雙峯曰人之有四端猶其有四體君子所性不過
  仁義禮智四者而已惟聖人全體備具而各極其
  至其餘則或得其一或具而防知子夏篤實近仁
  子游精宻近禮子張髙明近智皆是於四體中各
  得其一冉閔顔淵是四體都全但未曽充得廣大
  如聖人之溥博淵泉爾
  姑舍是猶言不足意而不敢言下文曰所願則學孔
  子可見
  醜以孔子比孟子孟子不敢當又以門人比孟子孟
  子不欲答於是以古之聖人為問醜同舉夷尹是
  問孟子才徳所至比聖人為何如蓋二子雖皆聖
  然猶各守一徳非如孔子之時中故孟子先分別
  夷尹不同道下乃自舉孔子而曰願學之
  吾未能有行焉應上何如二字已未及夷尹也雖
  兼三聖言其實答醜之問至言所願則學孔子謂
  雖未及夷尹然亦不願學之
  願學孔子是答知言以後之主意
  孟子言所願則學孔子又贊曰自生民以來未有盛
  于孔子蓋孟子知言養氣才徳已度越諸子惟未
  至聖人之化爾此是孟子自知之明故亦善言徳
  行者及其積久惡知不化
  孟子明言乃所願則學孔子而醜猶問三聖人班乎
  未為知言也後面問同問異卻問得明蓋孟子上
  言皆古聖人下卻言二子不如孔子然則同謂之
  聖人卻于何處見得既同者如此異處卻如何
  聖人之道大固不可以名言然亦非醜能盡識故孟
  子亦不就孔子徳行上面推舉三子形容聖人
  處言之爾
  類指眾人而言萃指聖人而言出類眾聖人也抜萃
  孔子也
  集注言任大責重亦有恐懼疑惑而動其心乎見得
  公孫醜之意非謂孟子加齊之卿相因爵位富貴
  有以滛其心也
  恐懼是氣不盛疑惑是知不明以行道言則知當在
  前以動心言則恐懼為重故先恐懼
  疑懼即是動心處集注卻言有所恐懼疑惑而動其
  心似疑懼又在動心之外者蓋心本虛靈靜一能
  明天下之理者此也足以應天下之事亦此也今
  理有所不能明而疑事有所不能應而懼然則疑
  懼乃動心之目心因疑懼而動而疑懼非心之所
  動也既若是必將窮探力索求明其理之未能明
  者以釋其疑戰兢勉強推行其事之未能行者以
  免其懼皆足以亂吾虛靈靜一之體而非自然應
  物之道是則所謂動其心也蓋公孫醜本問為齊
  卿相若居卿相之位而有事之疑懼者寕遂已乎
  由是觀之則不動心須著如此說
  疑懼二字貫一章意蓋知不能明故有疑勇不能行
  故有懼乃動其心告子不得於言未嘗無疑不得
  於心未嘗無懼強制其心所以不動孟子知言固
  不疑養氣故無懼自然無所動其心也知者不惑
  仁者不憂勇者不懼孟子之言亦不出此三達徳
  養氣則不恐懼知言則不疑惑道因知言而明徳因
  養氣而立道明雖因知然既謂道則行固在其中
  謂之徳立則行道有得於心而徳已成立此是行
  道積累而至者此第一節注皆貫串一章意
  程子曰心有主則能不動此句總言下五人北宮黝
  必勝孟施捨無懼曾子自反孟子知言養氣告子
  防悍強制
  子夏篤信聖人曾子反求諸己蓋黝專要勝人其事
  猶在人故與信聖人者同意舍只是無懼其事專
  在我故與求己者同意所以黝不如舍
  等是等級以高下言倫是倫類以勇士與君子言
  恐懼之是我去驚嚇他人
  言有所不達謂不能通暢條達所言之事
  急於本是順告子説但只持其心不動若論君子致
  力於內專在明理固是急於本然非如告子之急
  於本也
  顛躓即跌僕趨走是疾奔
  盡心知性性即天地萬物之理具於心者知性則窮
  究物理無不知也無不知則心之全體盡明矣朱
  子謂盡心知性之謂知性物格之謂也故盡心知
  性則於天下之言舉無所疑然所以盡心知性者
  皆因明聖賢之言而得然後以是而究天下之言
  則是非得失皆洞然矣此聖賢問學之成法孟子
  之知言正如此
  上雲凢天下之言下雲識其是非得失之所以然此
  總古今之言也曰是非謂所言之事曰得失則當
  理與不當也所以然言其本也如下文詖滛邪遁
  乃作而失理者所以然則蔽陷離窮是也
  自反而縮闗上文無作為害之闗下文縮即直無所
  為只無害直養是一意無害是一意上是工夫下
  是防弊
  天人一也更不分別只是公字此氣得於天故能浩
  然而道義乃天地間至理皆是公為有私己便不
  合公道便卑小然孟子所言浩然之氣乃是言一
  身之氣爾故曰浩然之氣乃吾氣也吾身本小養
  而無害則塞天地私則小公故大
  謝氏教人須先體認得吾身浩然體段然後隨事致
  力以養之庶不是只把做話說又見得心得正無
  虧欠浩然便在此則人無有不可養者而養之亦
  不難也
  一事偶合于義是學者固欲行義或理未明而處義
  未精或無力量而行之不至皆未合義有一事行
  得恰好適合於義非是説尋常人漫然應事無心
  偶然相合也這偶合正對不集説
  心通乎道是孟子物格知至知言乃其效也
  學不厭者知之所以自明言學而後智則學是智之
  功若曰夫子惟見聖道之無窮而學不厭非智者
  不能言智而又學則學是智之用恐亦可通
  舉夷尹事實皆是體貼經文説非言二聖人之凢也
  兄弟遜國言非民不使避紂隱居言非君不事歸
  文王言治則進去武王言亂則退湯聘用之言治
  亦進使之就桀是去治而進於亂桀不能用複歸
  湯是去亂而進于治何事非君不問湯桀何使非
  民不擇夏殷
  本根指徳之盛節目指心之正
  此章當作五節看章首至曾子之守約也為第一節
  敢問夫子之不動心至反動其心為二節敢問夫
  子惡乎長至必從吾言矣為三節宰我子貢至所
  願則學孔子為四節伯夷伊尹于孔子至章終為
  第五節
  尊賢使能章
  市廛而不征之廛市宅也謂市物邸舍天子諸侯之
  國都皆畫如井而以後一區為市聽民交易市廛
  而不征謂但取其邸舍之稅而不取其貨物之稅
  也
  廛無夫裡之布之廛民居周禮所謂上地夫一廛
  田百畝注五畝之宅是也載師宅不毛者有裡布
  宅即五畝之宅布泉也泉即錢也宅而不樹桑麻
  罰以一裡二十五家之錢疏雲二十五家之稅布
  也謂口率出泉漢法口百二十此蓋以漢法比擬
  古制未必周果以口計泉數如此又曰民無職事
  者出夫家之征注雲夫稅家稅也夫稅者百畝之
  稅家稅者出士役車輦給徭役
  按載師之法是宅不毛無職事兩事之罰今孟子乃
  曰廛無夫裡之布則是居廛者使出二十五家之
  泉而又出百畝之稅也集注言一家力役之征是
  因所引夫家之文而並釋之恐於夫裡之布無所
  當愚注孟子謂天下之民願為之氓是境內田間
  之民皆使之出是兩等之賦只是于一家田稅之
  外多出裡布林與上文市廛之廛不相闗蓋上既
  曰市廛而不征是居市者已征之孟子固已為過
  矣而又出此兩等不太繁重乎集注上廛字既釋
  為市宅於下廛字乃曰市宅之民也賦其廛又令
  出此夫裡之布二廛字合而為一愚不敢必知其
  果如此也
  不忍人章
  惻隱之心即不忍人之心所發不忍以全言惻隱與
  三者對舉是偏言然孟子惻隱上看則惻隱有
  專言意
  擴而充之是日用之間隨四端之發者推廣而充滿
  之積之久則如火然泉達其勢自有不能已者既
  能如此而能大充廣之方能盡四海之大兩充字
  是兩意上充字毎端發處充下充字就應天下事
  上充
  四行非土無以生四徳非信無以成土即大地也無
  地則金木水火何所倚信即實理也非實理則仁
  義知禮為虛言矣集注所謂定位以方言成名以
  時言專氣以溫涼寒暑之氣言無定位即下文之
  于四時行無不在無成名無專氣即下文於四時則
  寄王也
  此章七節第一節言人本皆有仁二節言先王全此
  仁以實人之皆有是心猶道性善而稱堯舜以實
  之也三節就人易曉處指出使人體認此仁四節
  並言義理智各有所發五節言所發皆是本然之
  性六節言四者人所共得不可自棄七節言因發
  處察識而推充之不可放過工夫全在此後一節
  保四海與上治天下運掌上相應
  矢人章
  集注本心全體之徳以仁之體言人當常在其中而
  不可須臾離兼其用言也
  子路人告以有過章
  舜固未嘗有不善之可舍亦不待取人之善為己善
  也但無一毫私意而徇天下之公則舍己從人之
  謂也事之善者人為之己亦為之即取人為善之
  謂也如耕稼陶漁是也舜之聖天下固皆知之人
  見己之所為若是而舜亦若是是我為者善矣安
  得不勸為善乎故曰與人為善也

知识出处

读四书丛说八卷

《读四书丛说八卷》

元许谦撰。谦有《诗集传名物钞》,已著录。案《元史》本传:“谦读《四书章句集注》,有《丛说》二十卷。谓学者曰:‘学以圣人为准的,然必得圣人之心而后可学圣人之事。圣贤之心具在《四书》,而《四书》之义备於朱子。顾辞约意广,读者安可易心求之乎?’”黄溍作谦《墓志》,亦称是书敦绎义理,惟务平实。所载卷数与本传相同。明钱溥《秘阁书目》尚有《四书丛说》四册。至朱彝尊《经义考》则但据《一斋书目》编入其名,而注云“未见”。盖久在若存若亡间矣。此本凡《大学》一卷、《中庸》一卷、《孟子》二卷。《中庸》阙其半,《论语》则已全阙,亦非完书。然约计所存,犹有十之五六。即益以所阙之帙,亦不能足原目二十卷之数,殆后来已有所合并欤?书中发挥义理,皆言简义该。或有难晓,则为图以明之,务使无所凝滞而后已。其於训诂名物,亦颇考证,有足补《章句》所未备。於朱子一家之学,可谓有所发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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