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集註攷證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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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3426
颗粒名称: 論語集註攷證卷之四
分类号: B222.1
页数: 8
页码: 四〇八-四一五
摘要: 本文主要讨论了老彭商大夫的说法。文章还涉及到戴德所编写的《大戴礼》中关于公和子的对话,以及左相仲虺的政治教诲。此外,文章还对“默识”、“德修”、“燕居”等章节进行了评注和解释,强调了圣人谦虚自比、遵循道德规范、忧虑时局等品质。最后,文章还探讨了泰伯三让天下、太王翦商等问题,并对一些古书中的说法进行了考证和辨析。
关键词: 论语 考证 《大戴礼》

内容

述而
  老彭商大夫此古註之說然雜書本云彭祖商賢大夫恐古註之說或出於彼見大
  戴禮按大戴禮戴德所編戴聖取其前三十餘篇併他書爲禮記其後者爲大戴禮記按虞戴德
  第七十篇曰公曰善哉子之察敎我也子曰邱於君唯無言言必盡於他人則否公曰敎他人則如何子
  曰否邱則不能昔商老彭及仲傀政之敎大夫官之敎士技之敎庶人揚則抑抑則揚綴以德行不在以
  言又按仲傀卽仲虺仲虺爲左相而云老彭及又云敎大夫則老彭不止於大夫矣此雖不可考然云大
  夫則恐古註誤認爲彭祖爾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此二句乃老彭之規模見趣夫子引而自比之也
  默識章朱子曰此必因人稱聖人有此故聖人謙辭以答之後來記者失其上文但作聖人自言
  爾默識是得之於心學不厭則更加講貫誨不倦是施之於人德修章此章亦必有上文蓋因學
  者有不切巳之憂而言也德指行學指知義善指事下二句猶言遷善攺過朱子謂有淺深聞義則遷就
  合宜耳不善則是過失矣燕居章程子叔子甚矣吾衰也句久矣吾
  不復夢見周公句從致堂胡氏程子叔子志道章添入知此二字蓋須有知
  之在前得其道於心而不失之謂舊本作行道而有得於心後攺定從此第
  二篇德字雖攺作得之於心而不失不如此章之密○按此章上三句一節密於一節下一句雖寬而賢
  密文中子曰志道據德依仁而後藝可游朱子亦稱之王文憲曰此句尤要細翫六藝於小學中巳習元
  在志道之先至是方可游而後二字不在藝字卻在游字上觀朝夕二字藝實游於志據依之間所以爲
  重諸說皆說游藝輕了稱不得上三句惟朱子說得停當曰朝夕游焉曰動息有養曰內外交養曰無少
  閒隙曰心無所放此皆游藝之功雖通釋亦失之舉一隅石經下有而示之三字程子
  二條叔子行藏章番陽語錄周謨錄內有一條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此八字極要玩味若他人
  用之則無可行舍之則無可藏唯孔子與顏淵先有此事業在巳分內若用之則見成將出來行舍之則
  藏了他人豈有是哉故下文云唯我與爾有是夫有是二字當如此看婺本劉砥所錄意亦同此今按集
  註不明說此意然意已在內蓋行藏字與仕隱字不同謂之行必有所施行之事謂之藏必有所留藏之
  具孔顏有此不在言者但孔子聖之時故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可仕止久速無意必固我若伊尹則聖之
  在未免必於行伯夷聖之清未免必於藏爾至於所以行藏之具蓋不在言者下此則可言仕隱不可言
  行藏矣子路見夫子許顏子謂惟我與爾有此行藏之具故自許以有將帥之具而以行三軍誰與爲問
  若上文但是說用舍無固必則下文所問不相類矣惟兼看語錄之說則相應暴虎徒搏馮
  河徒涉本爾雅文通釋謂暴馮皆有慢侮欺陵之意富求章此章上增入一二虛字則
  不待說而明曰使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爲之矣其如不可求何豈若從吾所好語錄引伊川之
  說謂君子贏得爲君子小人枉了做小人所愼聖人無所不謹俱從容中道人不覺其謹爾然於是
  三者尤加重故門人覺而記之齊音齋齊不齊以致齊禮記語並如字子在齊
  聞韶儀禮通解曰孔子至齊郭門之外遇嬰兒挈壺俱行其視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謂御曰趣驅
  之韶樂方作孔子至彼而聞韶學之三月不知肉味履祥按視精行端之說亦見漢書註朱子謂此說差
  異亦有此理○漢志曰至春秋時陳公子完犇齊陳舜之後韶樂存焉故孔子適齊聞韶朱子謂此亦無
  據何文定謂齊大國有此事力故能備此履祥按齊之有韶非敬仲所能致也敬仲亡公子豈能以韶樂
  奔齊哉古者天子賜諸侯樂安知非周以之賜太公耶故魯亦有韶箾然孔子不於魯聞之蓋是時孔子
  年三十五魯亂適齊而適聞之也其後晚年歸而正魯樂豈韶之遺音齊人識之不失其舊耶三月
  朱子自作一句默史記謂學之三月程子謂三月當作音字蓋誤寫也程子之意蓋謂一聞之三月不知
  肉味聖人之心不應如此固滯此可謂知聖人之心朱子謂史記三月上有學之二字程子適不考爾蓋
  聖人聞韶則必學學之亦必數月始熟方聖人之學之也以夫子之誠與大舜之德妙感契悟自忘肉味
  此正可見聖人之樂與聖人之心爲如何三月蓋謂學之三月爾非三月之久不知肉味也曰不
  圖爲樂之至於撕也爲字平聲謂舜之作樂何其情文善美之盡如此近有北士因
  漢志陳敬仲以韶奔齊之說遂謂夫子在齊聞韶三月忘味傷之至也曰韶乃陳樂何爲而至於齊蓋傷
  陳氏之必篡齊也其後陳成子果弑簡公夫子請討之此乃證古集之說路史意亦然大爲躁妄且感韶
  之盛而三月忘味程子猶以爲非聖人之心故集註取史記學之三月以證之豈有陳氏專齊而夫子一
  聞樂聲三月忘味聖人之心乃傷忿固滯如此聖人之怒在物不在已何爲忿忿悒悒一病三月也學者
  不知守文公之說求聖人之心而好爲新奇何所不至可憂甚矣晉納蒯聵而輒拒
  之事附十三篇內伯夷叔齊見前篇此註事在史記伯夷傳中子中去聲一音仲伯夷
  長子叔齊第三子故二子旣逃國人遂立其中子中子不知其名其墓漢靈帝光和元年淪於海不
  斥衛君而以夷齊爲問子貢在言語之科其善問如此怨或問云出於激發過
  中之行不能無感慨不平之心○子貢善問莫精在怨乎一問蓋伯夷叔齊固以事言而怨乎一問又以
  心言事可勉而心不可掩夫言夷齊則不爲衛君已可知矣然使伯夷逃國而其心猶曰我固當立特以
  父命不得不逃叔齊逃國而其心猶曰父命立我特以兄在不得不逃卽此不得不然之心則怨矣其與
  衛輒唯恐失國之心何遠哉此子貢所以再有此問也惟伯夷以不違父命爲安叔齊以不躐天倫爲正
  脫然唯恐有國之爲累而曾無幾微不得已之心此其所以爲賢而孟子直以聖之清許之緬想此心而
  下視衛輒之心眞天淵之不相近矣而謂夫子爲輒乎或問於此極爲詳明惜不約入集註學者不可不
  參看然不獨以此論古人心迹之辨又當以此自察于心術幾微之間也程子叔子程子曰
  非樂疏食飲水也叔子也此句設辭但此章與顏樂意不同前章但言顏子不以貧賤
  攺其樂耳此章則以貧賤與不義富貴對言之大抵道義所在雖疏食飲水樂亦在其中若不義而富且
  貴則大爲身心之累矣故寧以疏食飲水爲樂而視不義富貴漠然不與已相千也此在聖人不足言但
  此篇多聖人之謙辭故其言云爾雖疏食飲水不能改其樂也王文憲曰
  或問旣以不改其樂與樂在其中爲微有閒矣而程子乃以不改釋其中宜思之履祥謹按程子之說在
  图外者多是收入語錄其與本註襯貼文意者不同然此言亦自有閒前章顏子不攺其樂乃是不移於
  外物此程子言疏食飲水不能攺其樂乃是外物不能移也外物不能移故雖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
  亦在其中矣又曰未詳劉聘君說見前篇元城劉忠定公名安世字器之
  官至待制他論舊來經書無印本太學博士兼立諸家之本學者所在傳寫自五代長興以來國子
  監始有板本然與開元本已微有不同開元本明皇所定有司所寫已與古文不同自來民間傳寫本猶
  有存者故劉忠定尙得見他論今書皆以監本爲定更不參考然此五十字其來久矣五十作
  卒篆文五字與卒字其中皆有交互之形以故致誤史記此章作假我數年如是我於易則彬彬矣玩
  其辭意則五十字當是五字是時孔子年巳幾七十史記假我數年之語乃是
  夫子讚易之時其時年幾七十○易象與春秋藏於魯太史孔子魯人少而好學固無所不學但其敎人
  惟以詩書執禮爲重而尤重於禮其觀周其之杞之宋皆爲說禮計晚年反魯知道不行始爲述作垂世
  計以天地陰陽之道備於易故讚易以善惡賞罰之事備于春秋故又修春秋史謂晚而好易讀之韋編
  三絕謂尤加精審爾非至此始學易也語錄曰此章大旨在無大過不在五十上吉凶消長
  之理進退存亡之道此用程子易傳序也吉凶者陰陽之應消長者陰陽之機進退
  則體消長之實存亡則積吉凶之極人之體易稍不中節曾卽爲差失聖人安得有差失且無微差安得
  有大遇言無大遇者謙辭爾又按史記此句作我於易則彬彬似謂讃翼無所差失集註首存此說學者
  當兼思之易而學易以政反雅言章程子伯子葉葉在樊鄧之間本姬姓所封之
  國楚滅之以爲縣僭稱公楚自熊通以來僭稱王故爲其縣尹者亦僭稱公沈諸梁本沈國之
  後已姓以國爲氏至諸梁爲楚葉縣尹也發憤忘食憤如不憤不啟之憤忘食如學韶不知肉
  味之意發憤忘食謂求之也樂以忘憂謂得之也集註後篇以克已復禮爲乾道發憤忘食乃乾道也漢
  書董仲舒下帷發憤亦用此意未得已得所以發憤者爲未得也所以樂者爲得之也故集註
  補此四字句中所自有之字也俛焉曰有孳孳不知年數之不足本禮
  記文全體至極純亦不已聖人無所不致其極發憤忘食則無理之不可得樂以忘
  憂亦無入而不自得矣故集註曰全體至極聖人於學求之得之常常如此不知老之將至此所謂純亦
  不已也桓魋註避廟諱作威蓋宋桓公之後別爲向氏又世爲司馬故又以司馬爲氏司馬牛其
  弟也必不能違天害史記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相禮大樹下宋司馬相地欲殺孔
  子伐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云云按此事在敬王二十五年蓋魯定公薨之年或問于此
  章發明詳盡學者所當參看隱門人以言語求聖人故疑聖人爲隱行聖人以行示學者蓋未當
  應也是邱也謂我無一動之間不示二三子以義理者此乃邱之所以無隱於二三子程
  子叔子四敎程子曰叔子也按文行忠信此夫子敎人先後淺深之序也文者詩書六藝
  之文所以考聖賢之成法識事理之當然蓋先敎以知之也知而後能行知之固將以行之也故進之於
  行旣知之又能行之矣然存心之未實則知或務于誇博而行或出于矯僞安保其久而不變故又進之
  以忠信忠信皆實也分而言之則忠發于心而信周于外程子謂發已自盡爲忠循物無違謂信天下固
  有存心忠實而于事物未能盡循而無違者故又以信終之至于信則事事皆得其實而用無不當矣此
  夫子敎人先後淺深之序有此四節也或疑首篇言行有餘力則以學文而此章以文爲先何也曰首篇
  言弟子居家之職此章則夫子設敎之序也朱子甞論知行二字論先後則知爲先論輕重則行爲重知
  爲先此章是也行爲重首篇之言是也然首篇雖以學文爲後乃所以審其行而進于實也或又疑四敎
  與四科如何曰四敎以先後淺深言四科以成德達才言夫固各有攸當也不知而作章
  王文憲曰集註無所不知在我無是也之中多聞多見若作兩下說恐非夫子意細玩集註當自見文憲
  之意欲以多聞擇其善者從之作一截多見而識之知之次也自作一截文定未以爲然○按班固溝洫
  志贊引此下二句亦自作一截此章聞與見未易分明語錄亦不分曉今以實事證之多聞擇其善者而
  從若夫子說夏殷周之禮有善殷者有從周者又如夏時殷輅周冕及刪詩之類此多聞三代之事所以
  不可不擇也多見而識之若夫子修春秋卽多見當時之事記則善惡皆當存之者也知之次也蓋謙辭
  互鄉寰宇記徐州沛縣合鄉故城古互鄉之地蓋孔子云難與言者童子或云當是互鄉難與
  言之童子蓋夫子與其潔進不與其退保其往其字是但指童子非指互鄉也若互鄉之人皆難與言則
  夫子當曰與其進也不與其地也與其潔也不保其習也今存此說以備參考程子叔子仁遠
  章程子叔子魯與吳皆姬姓魯周公之後出自文王吳大伯之後出自太王魯之
  娶吳亦齊景公女於吳之意而魯尤爲失禮未嘗顯言顯言則夫子必不答也子與
  人歌而善論語前章子於是日哭則不歌則非喪非弔之日固未嘗不歌也此章與人歌後篇
  取瑟而歌歌之一字凡數見於書所歌何辭所和何曲初學者亦不可不知蓋古人爲學無日不在禮樂
  之中無故不徹琴瑟喪復常讀樂章爾雅徒歌曰謠蓋古人不徒歌必合琴瑟而謂之歌口舉其辭而琴
  瑟以詠之猶作樂者升歌而琴瑟八音從之也子與人歌而善蓋其人或傳古調或得新操辭理俱善必
  使反覆聞奏而後從而和之和之者述其音節而歌之也孔子少時學樂於萇弘學琴於師襄習韶於齊
  大意可想此章則聖人不忽小物不掩人善之至也一事之微而眾善之集門人可謂善於記聖人朱子
  亦可謂善於觀聖人矣聖仁章王文憲曰學不厭誨不倦前章方言何有於我此章乃曰則可
  謂云爾學者當思○語錄曰不居仁聖已爲謙矣乃不厭不倦爲無有又謙之謙也至于事父兄見公卿
  勉喪不爲酒困一節則又謙之謙也蓋聖人但見義理無窮而已有未盡是以其言每下而益見其高也
  ○履祥按前章自省之辭此章必因人之問子貢問夫子聖矣乎其下答辭與此章類故晁氏之說以爲
  有稱夫子聖且仁者而夫子辭之如此但集註語錄於博施章旣辨聖乃仁之極而此章又云爲是爲仁
  聖之事亦以此仁聖誨人則又似聖與仁爲對按此亦因人之問聖言其德仁言其及物夫子雖不敢自
  聖而所言爲之不厭卽作聖之事誨人不倦卽及人之仁所以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可謂得之
  矣爲之不厭卽學不厭之意學不厭敎不倦前章與子貢章凡兩出似不必異說有諸博物志曰
  之乎爲諸誄哀死述行之辭古又論語死作讄說文引論語云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
  謂亦作㶟禱也累其事以求禱也其作誄者則哀死而述行以諡之之辭同是力軌反而義不同必開元
  長興吏書之誤集註偶未之考爾其稱論曰必自有一書若周禮大祝所掌六祝六而六辭之類是也子
  路引之以證其有禱之禮夫子心行與天地神明一久矣豈待今日之禱哉故又借其禱字以曉之士
  喪禮疾病行禱五祀五祀中霤竈戸門行家所得祀也程子上條叔子下條
  伯子君子循理循理所以坦平也君子固有憂時然憂道耳憂道故循理所以心廣體胖而未
  嘗不蕩蕩小人亦有樂時然縱欲耳縱欲則役於物所以患失行險未嘗不戚戚也聖人全體
  渾然王文憲曰指德性陰陽合德指氣質中和之氣氣卽性○語錄曰聖
  人固是自然學者便須舉偏補獘蓋自舜之命夔巳如此而皋陶陳九德亦然程子叔子
  泰伯
  三讓謂固遜也語錄徐寓問三以天下讓程言不立一也逃之二也文身三也不知是否
  曰據前輩說亦難考當時或有此三節亦未可知但古人辭讓必至再三想此只是固讓履祥按禮書初
  讓曰禮讓再讓曰固讓三讓曰終讓或問亦嘗引之則此固遜字當攺爲終遜則貼本文作終以天下遜
  於事理爲通蓋遜王季及文王至武王而終有天下也番饒伯興謂古公年壽甚高未年武王已生其祖
  子孫皆有聖德而泰伯遜之蓋一遜王季一遜文王三遜武王也王文憲取之又羅氏路史註謂初遜與
  王季王季以與文王文王以與武王而有天下故曰三以天下讓亦爲得之大王之時商
  道浸衰而周日彊大季歷又生子昌有聖德大王因
  有翦商之志而泰伯不從按詩稱太王實始翦商不過謂周家翦商之業自太
  王始基之爾而後世稱太王有翦商之志不惟誤認詩意其失太王本意甚矣且太王遷岐在小乙之世
  至丁已而高宗立殷道中興者六十年歷祖庚祖甲祖甲二十八祀而生文王其時商未衰也太王亦安
  得有翦商之志哉況太王前日猶能棄國於狄人侵幽之時而今日乃欲取天下於商家未亂之日太王
  之心決不若此其悖也夫以泰伯之德當商周之際固足以朝
  諸侯有天下泰伯採藥荊蠻而人心翕然歸之遂成吳國夫以一亡公子而創興一國使其
  襲周邦之盛而爲之豈不足以有天下故夫子斷之曰以天下遜也且泰伯之遜人知其遜國耳而豈知
  其遜天下哉故曰民無得而稱焉泰伯不從事見春秋傳左傳僖五年宮之奇
  曰泰伯虞仲太王之昭也泰伯不從是以不嗣按傳但稱泰伯不從其父而遜國適吳是以不嗣周耳初
  不言所以不從者何事也史記周本紀吳世家皆不言翦商之意節文節則限制可守文則儀度
  可觀恭謹者有所持循勇直者有所撙節故無過不及之弊然非講學則亦不知禮之所在也免夫
  句小子句昔初見子何子問爲學之要子何子曰立志以定其本居敬以持其志又問敬之工夫
  何子曰黃先生謂畏之一字最切自古聖賢只是一敬畏之心曾子曰詩云戰戰兢兢曾子終身是如此
  自古聖賢皆然但曾子臨終又說出以示學者耳程子叔子孟敬子章孟敬子獻子之
  孫元作驗字蓋本程動正出動修身之要操存省察子後改從要字之前正
  出之朱子語錄疑孟敬子平曰必加若夫籩豆之事際詳於器數之末者故曾子勉其
  以敬身爲本履祥考之檀弓則孟敬子本直情徑行之人其後必因曾子將死丁寧之言而後改爾悼公
  之喪季昭子問於孟敬子曰爲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達禮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四方莫不
  聞矣勉而爲瘠毋乃後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我則食食其任情棄禮如此生不能事死又薄之宜曾
  子諄諄有鄙倍之戒也蓋邊豆之事則有司存曾子謂其百乘之家禮器有司俱備但暴慢鄙倍之氣不
  除則非行禮之人爾其後敬子卒諡爲敬其因曾子之言而攺者歟程子曰伯子尹氏意同
  伯子添養字○按程子上重道字君子所貴乎道者惟有道則動正出之間斯能如此朱下該籩豆二
  句謂本末精粗道固無所不在而君子所重則在此三者蓋修身乃道之本而籩豆則其末耳末則有司
  在焉朱子初從程子以三者爲修身之驗後攺作修身之要則前後工夫極爲詳密操存二字上該程子
  之意省察二字下示學者之方可謂備矣蓋無平時涵養之功而但爲臨事著力之計固是不可然如程
  子之言則惟聖賢故能如此恐非所以望敬子者而況可以望學者乎大抵孔門論學未甞懸空說存養
  況容貌言色無時不然豈必默坐存想而後爲存養然只默坐存想已是正顏色矣故此動正出之間卽
  存養之地頭而暴慢信鄙倍卽省察之條件遠近二字卽是所貴乎道之工夫斯字矣字又爲快當朱子
  語錄論此三句工夫卻在下面如非禮勿視聽言動工夫卻在勿字上則此章工夫全在逺近字上也自
  孟敬子以下學者多少病痛在正當察其孰爲暴孰爲慢孰信孰僞孰鄙孰倍而卽遠之近之若夫周旋
  中禮正由中出則異時成德之事也以能問於不能或問辨論已詳但經文於能字下添
  者字則不待辨說而明不知二字得之唯知義理之無窮二句該盡一章意犯而不校語錄
  所存者廣大故小小觸犯自不覺也何暇與之校友馬氏以爲顏淵馬氏馬融注也
  曾顏之在孔門不同時但此章所言非顏子不能而知顏子者亦無如曾子託孤章王文憲曰
  可以二字猶以才言不可奪處乃見其節門人有曰不可奪也貫上二句朱子然之故取程子之言則才
  輕節重攝國政寄百里之命謂遺命託國也才節如此豈不足以任天下之重而止言寄百里
  之命古者封建故此但指一國而言天下亦自一國而推爾程子叔子毅彊忍也堅彊
  忍耐無規矩黃文肅曰此三字說得寬是就嚴毅上說如說寬嚴相似此毅是耐弘是包得寬闊
  毅是守得堅固一字似橫看一字似直看○履祥按程伯子此條凡兩出其一止云弘而不毅則難立殺
  而不弘則無以居之工夫互相資不可偏無無規矩三字恐止是無骨筋三字之意洛中方言如此曾子
  本意止是言士不可不弘毅爲擔子重而道路逺也下文開說任重是仁以爲已任道逺是死而後已惟
  弘則能任此擔惟毅則能到得遠集註本註及第二條程叔子之言止說此意無規矩隘陋乃取伯子之
  言增入反說以盡工夫交進之詳爾詩有邪有正此據今毛氏詩爲言也古之敎者工以納
  言時而颺之謂采詩以爲樂歌也而納言則謂之五言以其言合于五常之理五聲之節也其在周則二
  南之風爲房中之樂用之鄉人邦國大小雅用之邦國朝廷頌用之宗廟其後世道非古而變風變雅始
  作夫子刪詩又取其粹然一出於正者凡此所以能興起也自夫子三百之詩不存而漢儒始以刪去之
  詩足其數則邪詩始復見如溱洧邱麻鄭風月出諸篇凡三十餘首皆邪詩也朱子固嘗疑桑中溱洧諸
  篇用之祀何鬼神享何賓客何詞之諷而何禮義之止矣則亦何興起之有乎故王文憲決然以爲今之
  三百篇非盡夫子之三百也諸儒多然之若集註止曰詩本性情其言旣易知云云亦無不可者興
  起其好善惡惡之心上文有雅有正故此言有好善惡惡然詩固有譏刺者此所以
  能興起人惡惡之心也非若邱中溱洧鄭聲月出諸篇自爲邪之詩也自爲邪之詩幾於勸矣何興起之
  有乎固人肌膚之㑹筋骸之束此禮記語人無禮則肢體散漫都無收束雖欲
  收束亦無所持循五聲五聲宮商角徵羽聲之清濁高下也十二律黃鐘大簇姑洗蕤賓
  夷則無射爲六律大吕夾鐘仲吕林鐘南吕應鐘爲六吕黃鐘爲律元三分損一下生吕吕三分益一上
  生律是爲十二律每律五聲共六十律又兩變聲共八十四調歌樂章之音謂作樂則以人聲爲貴也
  舞以樂音之輕重疾徐爲舞節以象其形容也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也金大鐘編鐘石玉
  特磬編磬也絲琴瑟也竹簫管也匏笙也土塤也革鼓鼗鼙也木柷敔也謂以十二律叶五聲而柙詩歌
  以入八音之器而爲樂也邪穢人欲之未盡淨者查滓氣質之未盡化者非小學
  傳授之次乃大學終身所得語錄曰先王敎人之法以樂官爲學校之長便
  是敎人之本末都在此○履祥按興詩是感發立禮是持守成於樂則是融化矣程子叔子不
  可使知之王文憲曰蓋欲使之知而不可得非不使之知也集註能字善融化程子叔子
  朝四暮三之術出莊子齊物論篇狙公賦芧曰朝三而暮四眾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
  三眾狙皆悅釋文狙獼猴狙公養狙官茅橡子程子二條叔子驕吝盈歉本支此章
  甚言驕吝之害大雖有周公之才且不可况常人而可有此乎程子章指已爲周密盈歉之說亦見世人
  之病多是志不能帥氣而動於氣氣盈時卽驕歉時卽吝朱子又細觀人之情多相因而爲病之由故又
  發明以補程子之意學者不知體認省察紛紛以爲問語錄詳之至疑當作志或疑至者
  當訓及朱子不與其說然圈外取楊氏之說似亦不及於祿之意蓋守死者篤信之
  效王文憲曰北山得朱子舊本此句之上有能篤信好學然後能守死善道二句尤簡潔四者更相爲
  用缺一不可逐句互說人居去就見隱出處貧賤無學富貴無守晁氏互
  說已上並王文憲語不在章程子叔子亂樂之卒章語錄曰楚辭有亂曰
  是也又曰關睢謂之亂則前面須更有樂關睢詩乃其卒章耳舊註訓亂爲終或問亂何以訓終曰旣奏
  以及復亂以武履祥按亂以卒章爲亂樂以終爲亂此統謂周南之樂自關睢而終於麟趾者也史
  記曰孔子世家古詩三下餘篇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禮義始于誑席故曰關睢之亂以爲風始
  鹿鳴爲小雅始文下爲大雅始淸廟爲頌始不及章程子叔子則集註作準則之則猶
  所謂易與天地準之準也易本義作與之齊準下文尹氏曰則之以治天下則又作法則之則其實自堯
  言之則法則乎天自人觀堯則與天齊準也禹爲司空平水土稷名棄爲田正后稷敎民稼穡民
  是以不饑契音泄契爲司徒民是以有敎他書並作禼皐陶音遙爲士師民是以不犯他書或作
  咎繇咎音臯伯益一作伯翳爲虞官掌山澤是以鳥獸魚鼈民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而惡物
  不爲民害亂臣十人吕成公曰陸氏經典釋文無臣字文母太妙劉侍讀名敞
  字原父作七經小傳邑姜武王妃太公望女也亂本作亂古治字按諸註疏皆作
  治亂曰亂夫能治亂卽謂之亂則能去惡卽謂之惡能去害卽謂之害乎此甚不通之說而諸書解亂字
  皆云然其失久矣今按古文尙書德惟亂否德〓二字正與集註合治字從爪從糸從七取以手理糸而
  有條理也後人爵字加乚與氣字相似故遂謂以氣爲亂字書家以爵訓治其加乚者爲煩亂與古文不
  合當以亂訓治而矞爲煩亂乃通六州三代名州各不同夏見於禹貢商見於爾雅周具於職方
  此特據禹貢爲言耳或曰三分以下別以孔子曰起之自爲一
  章朱子舊以夫子述武王之言而及此但以周爲言故統爲一章而或問遂收胡氏之說後以事勢言
  之遂以此段爲專言文王其實文王終武王立十三年而始伐紂則十二年之間紂勢猶熾而惡未稔未
  卽傲然與之並立也以三分有二之勢而猶事之則不謂之周家忠厚不可也故曰至德至德之言亦聖
  人衰世之意蓋自春秋以來諸大國於周室何有前楚後秦虎視耽耽羣雄垂涎未敢先發蓋欲取而不
  能非可取而不取也況于服事之乎以此言之則武王謂之非至德不可斯言也亦聖人衰世之意也
  黻蔽膝也先言黻而後言冕恐舉言黻黼之服皆祭服致美黻冕恐是五服五章以命
  有德之謂黻冕朝服非獨祭服也詩赤黻㑹同可見先鬼神次尊賢次民事亦立言之序田間水
  道周制十夫有溝溝廣四尺深四尺百夫有洫洫廣八尺深八尺旱則儲水潦則泄水不私其巳而致
  重乎鬼神賢德民利此有天下而已不與焉者
  論語集註攷證卷之四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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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本书为南宋末学者金履祥撰,包括《论语集注考证》十卷,《孟子集注考证》七卷,共十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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