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集註攷證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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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3423
颗粒名称: 論語集註攷證卷之一
分类号: B222.1
页数: 7
页码: 三八八-三九四
摘要: 这段文字是关于《论语》的研究,介绍了其中一卷的内容和注释者。主要讨论了“学而”的含义和解释,包括学习效仿先贤行为和知识的重要性,以及仁的概念和与孝弟的关系。此外,还涉及到一些注释者的观点和解释。
关键词: 论语 考证 集注

内容

學而
  學之爲言效也此張宣公語四聲取訓於義爲切又古文學通作斆易傳曰比而效之之
  謂體則效者體倣之謂也王文憲曰學之爲言效也此字義正訓人性皆善而覺有先後此原其所當學
  後覺者必效先覺之所爲指學者之方也明善復初則學之效驗第一句訓下三句義此看集註凡例也
  效先覺之所爲古人爲學是先從事上學所謂先覺之所爲是其行事踐履文辭制度凡
  詩書六藝之文皆先覺之所爲也朱子于或問中論學分知能二字集註蓋合言之覺知也爲能也明善
  知也復初能也其間語意並合二意而效先覺所爲一句尤明備夫聖賢先覺之人知而能之知行合一
  後覺所以效之者必自其所爲而效之蓋于其言行制作而體認之也段內皆合知能意下文引程子曰
  一條是知上習說其二條及謝氏語是行上習說 習鳥數飛數色角反此許氏說文語从羽
  从白於六書属諧聲謂形聲合也又月令鹰乃學習朱子欲入此而不及或問引之程子叔子又
  曰程氏遺書前十卷不分二先生語外書亦多有不分者今但曰未詳坐時習謂坐而時習立
  而時習舉此二句爲例敎學者習行之方程子二條叔子說在心樂主發散在
  外說樂皆喜也而學習言說朋來言樂故程子分内外言之說悅同悅從心則在内之樂而樂乃說之
  發于外者語錄悅感于外而發于中樂充于中而溢于外愠含怒意何文定曰有一朋友言愠
  作含怒意固下得輕然終有怒字在不見君子氣象惟訓悶字爲是如南風之詩曰南風之薰兮可以解
  吾民之慍兮暑氣何可怒但令人悶耳薰風則能解人之愠悶也下文程子不見是而無悶正此意程
  子二條叔子惟成德者能之黃文肅疑其略倒蓋不愠乃所以爲君子王文憲曰朱子
  是接程子之意樂由說而後得非樂不足以語君子學至于說則其
  進不巳其應不窮其敎不困故及人而樂及人而樂則其心不私其量能大所以進于君子此各舉效驗
  字言之謂有自得之說則有及人之樂有及人之樂則有君子之成德本註逆而難進步言學之正推本
  言程子此條順進而言也有子曰門人尊之不以字行而稱有子後人遂不知其字雖孟子亦名
  之宜史記弟子傳不傳其字也有子此章分爲二節前節以質言後節以學言中二句泛言承上生下以
  凡人資質言則孝弟者無犯上作亂之事以學者務本言則孝弟者爲行仁之本親親仁民愛物皆從此
  出而仁不可勝用何止不犯上作亂而已哉 爲仁爲字重讀朱子恐人不曉爲仁是行仁之義而
  倒看性情體用故圈外收程子辨論之說過詳仁者愛之理心之德何文定曰愛之
  理是偏言之仁心之德是專言之仁孟子首章是專言之仁故曰心之德愛之理此章孝弟是偏言之仁
  故曰愛之理心之德其先後各有當也王文憲曰有子言仁之事集註言仁之性仁字訓詁發例于此詳
  見第五篇第十二篇程子二條叔子性中至孝弟來此洛中方言來字猶許蔡間裏
  字謂性中只有仁義禮智何嘗有孝弟事行在裏猶言倉中只有穀粟何甞有秧禾在裏仁發出方爲孝
  弟穀粟發出方爲秧禾一時記錄者欠脩似覺語險須通上下文看則反覆開闔方見意暢 鮮矣
  仁本文言無程子言非集註因之言絕無謂其心皆務在外則內亡矣此仁字言心之德王文憲曰此
  言仁之德程子叔子曾子名參所金反字子輿本史記弟子傳然孟子又字子興蓋朝車朝也
  若曾子而字子輿則參乃服參之參七南反矣家語作子輿蜀本坊本並同博物志字敬伯 三省
  集註不訓詁語錄謂卽官省之省按字從少從目蓋官庭之門視察出入不令乏人故謂之省所耿反借
  
  作省察之省悉井反盡已之謂忠以實之謂信忠信宇義發例于此程伯子曰
  發已自盡爲忠循物無違謂信表裏之謂也程叔子曰盡已之謂忠以實之謂信忠信内外也朱子謂明
  道之語周于事物之理如此圓轉伊川之語嚴故截然方正 傳謂受之於師程伯子作
  傳之于人按傳字是前傳後上傳下之辭若是師傳當云受業不當云傳也兼曾子于師傳之事宜無不
  習不待每日與爲人交友同省矣以上二事例之爲人交友俱爲及人之事則此傳當從程子之說乃傳
  業與人者傳業與人而不習于已正鄭氏所謂講時爲學者誦之師不心解者不習而傳寧不誤人故必
  省而習之然則曾子爲學其所自省宜無一不至何獨此三事蓋此三事乃及人之事常情所易忽故曾
  子于此三事日省吾身恐以爲不切已而有所不盡也其事雖屬及人而不忠不信不習則其失實爲切
  已故曰省吾身而尹氏亦謂動必求諸身謝氏謂專用心于內蓋事雖及人而在我之心則必忠必信必
  習也此三言日用交際所必有故忠信習隨事而必省所以曰曰省集註倒訓傳字而語錄謂亦尋常學
  業不爲要緊者不要緊者如曾子問篇諸變禮曲折亦細細叩問而習知之然朱子此語似已疑傳之于
  師若太重矣兼又謂此曾子晚年之說昔者孔子歿曾子年最少若晚年則每日非有師傳常業矣但學
  者欠于問辨故集註欠于修攺今存程子之說以待學者諸子之學皆出於聖人
  按韓文子夏之後有田子方子方之後流而爲莊周及商瞿及馯臂子弓其後爲荀卿 敬者主
  一無適之謂何文定曰主一者指示所以持敬之要若止曰整齊嚴肅則難捉摸惟曰主一
  則用力之方昭然易見然所謂主一者靜固要一動亦要一朱子所謂身在是則心在是而無一息之離
  此靜中之主一也所謂事在是則心在是而無一念之離此動中之主一也若無適二字則又是爲主一
  兩字再下註腳謂如心在東而復移之西又移之南之北則是靜不主一他有所適而非敬矣又如本是
  一事而復貳以二又參以三則是動不主一他有所適而非敬矣主一自然無適無適方爲主一此兩語
  只是展轉相解只觀程子主一之謂敬無適之謂一二語敬之爲敬可得而持矣朱子曰敬者主一無適
  之謂其言尤約而明若此章所謂敬事者凡施之政事之間皆以是心應之如爲一事則專一此事謹之
  重之察其表裏慮其終始審而後發發而必行堅執如金石不移如四時不朝令而暮改不輕動而易搖
  此皆敬事之謂而信在其中矣履祥按敬其事便是信于民而分爲二事者蓋敬主行信主言事屬政信
  屬令也 程子未詳楊氏曰名時字中立諡文靖朱子謂楊氏說此處極好看 此特
  論其所存未及爲政意本程張程子曰敬事而信以下論其所存未及治具故不及
  禮樂刑政張子曰道千乘之國不及禮樂刑政而云是者言能如是則法行不能如是則法不能行禮樂
  刑政亦制數而已履祥按敬信節愛是其所存至于政則必有法制禁令紀綱文章夫子答問政者亦多
  從身心說蓋其時先王之制數尚多無恙但治國者無是心故其政不行爾至孟子時先王制數廢攺殆
  盡故孟子之論治國往往兼制數言之 五者反復相因此補胡氏之意胡氏以敬爲主
  固是本原然又須節節加意論有本則一節自生一節是下因乎上論全備則一步須進一步是上因乎
  下通釋詳之 餘力猶言暇日或問作餘暇之力爲是 程子叔子也行重 尹
  氏次第洪氏雙重朱子學重尹氏名焞字彥明號和靖處士洪氏名興祖丹陽人何文定曰
  文滅其質者虛文勝而實德亡也質勝而野者有實行而無節文也聖賢有見成之條法不考之則無以
  爲入道之方事物有當然之至理不窮之則無以爲明善之要故雖盡力于孝弟謹信待人接物之間而
  不知毫釐之差千里之謬或以善爲之而未必合天理之正而不出乎人欲之私甚則陷父爲孝誤兄爲
  悌無禮之謹復言之信汎愛而失于無擇親仁而未必識仁其獘有不可勝言者是則無餘力而急于學
  文者其害固大矣有餘力而不肯學文者其病亦豈小哉竭其力王文憲曰蜀士趙子寅曰有問
  于㬊亞夫曰事父母能竭其力是心力是事力惡夫曰也要心力也要事力曰心力可竭也事力不到則
  何如亞夫曰有心力必有事力人只是辦不得此一片心爾此心果到雖園中之冬筍可生冰下之寒魚
  可出也况可得之物乎 言而有信舊說易色是變易顏色朱子謂竭力致身太重若變易顏
  色則太輕故從易其好色之心方見其誠然言而有信似亦稍輕劉器之問于司馬公道自何入曰自誠
  入誠自何先曰自不妄語始劉公初甚易之及退而櫽括其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矛盾者多矣力行
  七年而後言行一致以此觀之則此一句不可謂不重况朋友之交其常有平生久要之義其變有相許
  以死之節則言而有信與竭力致身其重一爾四者人倫賢賢與朋友交若共是一倫然不以
  事父母爲首而以賢賢爲首蓋下三言所以能致其極者專在此一言耳賢賢易色好善之誠也大學誠
  意章所謂如好好色是也人惟有誠切好善之心故于孝悌忠信之事無所不用其極所以賢賢易色居
  首 重直用反語錄此君子是大概君子不重則不威說君子之道或問此章先威重
  而後忠信何也朱子曰聖賢言學之序例如此須先自外面分明有形象處抱捉堅起來然後漸及其內
  主忠信何文定曰主者謂凡事必靠這忠信爲本而不容他有所之之謂也夫忠者發于心之實
  也信者見于事之實也專以爲主則其一言一動一謀一爲其始終表裏無一不出于實而虛僞之妄念
  出而無所施于外入而無所藏于中自將消磨泯滅而無妄之眞體由是可以漸復是乃思誠之機要而
  作聖之階梯也程子曰不誠則無物伯子也何文定曰物事物也惟誠則以實心見
  之實事方可謂之有這物若無這誠則其所爲皆不出于中心之實然謾試爲之恰與不曽做一般故曰
  不誠則無物也且出入無時云云豈復有物乎者此申解上文不誠則無物之語也蓋人心不測乘乎氣
  而出入其或存或亡又無形影可以捉摸惟主乎忠信則此心便存而事皆自此實心中發出便是有物
  若不主乎忠信則方應此事而心已他之不主乎此事而無復有其事矣故曰豈復有物乎然則主忠信
  者非特爲善之本實亦存心之要 程子二條叔子愼終追遠程叔子謂不止爲喪祭推
  而至天下事皆能謹其終不忘于遠朱子語錄然之而集註止以喪祭爲言通釋加詳今又因通釋之言
  而文之曰親之終也悲痛之情固厚而倉卒之際必誠必信之事薄親之遠也恭敬之意固厚而歲月之
  久思慕如存之念薄于常情所易薄者不薄焉則已德可謂厚矣民德安得不趨于厚哉子貢禮記
  史記作贛過化存神之妙詳見孟子註及此章通釋何文定于通釋之上記錄勉齋答問
  之語問曰朱先生解經只就句裏轉今過化存神何故突入外來一句于此章是說那裏或曰若論聖人
  過化存神之妙能使人樂吿以政者固不待見其容貌而自如此矣先生久之曰看來也是不足于子貢
  之所云故如此說亦引而不發之意且如温良恭儉讓若無聖人之德而見者每每如此便是個世間大
  不好人子貢只說得禮恭處不說得德盛處是他只見得到此若聖人之在當時能使所至之邦莫不樂
  吿以政者其過化存神之妙恐非子貢所知也又問如此則潛心勉學之語如何曰必竟五者是個好德
  履祥按第十九篇子貢所言夫子綏來動和之化則過化存神之妙非其知不能知此但此章緣子禽求
  之之問甚低故且就其接人處言之以反其求字之意而其言遂欠內一層爾故集註曰盛德曰過化存
  神曰德盛皆補其内而本註亦字及謝氏三亦字蓋但指其外也 私欲害之是以終
  不能用委國而授聖人以政則已不得以行其欲故終不能也然私欲各不同如季桓子則始欲
  振其弱終又恐失其柄如楚子西又疑夫子之得國以正其僭齊景公衛靈公則苟且自適其欲而已爾
  三年無改此章爲觀人而發三年無攺又爲觀行而發聖人之言一條自是一條事理凡例如
  此章者亦必有爲而言之也其意主于觀人其事蓋主于攺而觀三年無攺可以謂孝亦如觀過可以知
  仁可亦僅辭事亦常事耳非謂善惡之相懸者若夫不善不可以不攺則夫子于仲弓嘗言其騂且角矣
  善不可不繼則夫子于孟莊子甞稱其難能矣此又各一凡例也此義不明于天下而元祐紹聖遂成天
  下之大禍道學可不明哉道謂其行事也以父言故曰道 天理節文人事儀則
  何文定曰勉齋語錄謂一句作體看一句作用看然又須參錯看蓋天理節文是體中之用在體中固有
  自然之節然不因發見于外之文則何以見其有節故言節而併及于文故曰體中之用人事儀則是用
  中之體就用上看固有燦然之儀然所以有是條理者皆原于自然之品節故舉儀而必本乎則故曰用
  中之體蓋節與則俱體上字文與儀皆用上字此所謂參錯看程子曰禮勝則離叔子
  也程子禮樂之說所該爲大樂記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此章
  所謂禮蓋高下散殊之分也其所謂和則合同交通之意也先王制禮其尊卑貴贱上下之體截然甚嚴
  然其用則常有交通和同之意行其間如宗廟之禮至嚴也而旅酬逮下獻享之禮多儀也而燕示慈惠
  尊卑上下至辨也而燦然有文之中每有懽然相愛之意此皆禮之用有和而小大事皆由之又如飮食
  合懽也而邊豆有數延祭有儀臣侍君燕不過三爵夫婦和好也而內外有辨衣服異藏湢浴異處此類
  非一或但知和治之意而略上下名分尊卑降殺男女內外之節此所以流而生禍而亦不可行也集註
  但見行禮不拘迫之意似不見交際和治之意但說君子行禮之意不推先王制禮之意然于其首取程
  子之說未有嚴泰和節之說則該之矣 嚴而泰和而節有子指事而言禮與和相對則
  福是嚴敬之禮朱子本理而言和在禮之中則禮是全體之禮嚴而泰說上截和而節說下截該盡章指
  信近信約信也如左傳所謂五㑹之信近朱子曰近只是合古人下字寬技近字去聲乃比近之近
  猶云義之與比故朱子經以合中二字補之 復左氏欲復言好復言謂旣言而再行其言也 亦
  上二節各只一事因與宗則又有近八淺深輕重故以亦字遞過 君子食無求飽不求
  安飽與吾甞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同意謂心在勤學不暇求安飽又能敏于事謹于言非不好學也
  然惟就有道之人而取正乃可謂之好學苟自是而不取正于有道之人則所好何學所學何道乎學而
  非道之正雖勤安得謂之好學凡言道者道字訓詀發例于此然旣在此章發例則當繼之曰
  有道者知此理而能由之者也子貢曰貧而無諂有無諂無驕之節而後可語樂而好
  禮之意凡學皆然觀書者見夫子之言而遂輕子貢之說此非善學者也正如玉未脫璞而遽求光瑩之
  器木未嘗斲而遽求繩墨之中可乎所以朱子章末之言切實周備學者不可不審所已言樂與
  好禮所未言義禮無窮未可遽足〇學而一篇記夫子之言爲書之首而弟子之言凡四人惟
  曾子之言直而〓有子之言曲而中子夏言激而易廢學子貢言外而不由內此曾子所以傳道而有子
  之言所以似夫子也末章子貢之言其進宜未易量
  爲政
  爲政首章不曰以德爲政而曰爲政以德此爲爲政者言之也居爲政之地者固不無法制禁令凡
  百施爲而夫子則言爲政若能以德則心得躬行無非道理以是率先之人心自感動興起而向慕之不
  待他有作爲故曰無爲而天下歸之德本譬以下效 德之爲言得也得於
  心而不失也德字訓詁發例于此集註初本因第七篇志道章解德字曰行道而有得于心
  其後攺從此蓋道固人心所同有而人鮮可謂之有德者或暫悟而不能存之于心或徒知而不能體之
  于身是又皆失之矣所以不足謂之德也北極天之樞樞如樞軸謂天體斜倚而左旋北極
  
  乃其樞軸眾星皆隨天體旋轉惟北極不動也北極無星故謂之北辰辰者北極之舍也其旁四輔星壤
  之其前直四星後宮庶子帝星太子也 程子曰叔子也爲政以德然後無爲若以才智苛察術
  數勇功則不能無爲矣 范氏曰王文憲曰不動而化不言而信無爲而成此言感動之妙也不
  動不言無爲也化而信者成也〓以理言靜以心言寡以身言也煩以事言動以物言眾以民言也此言
  統理之要也合二說盡無爲之義履祥按至〓者惟循一理自可以御事物之繁至靜者惟正一心自足
  以制天下之動至寡者惟修一身自可以服人心之眾 思無邪程子曰誠也朱子謂世人固有
  修節于外而其中未必純正者故言無邪行無邪亦未見得誠惟是思無邪則合內外之道表裏如一方
  可謂之誠程子之言不可不深思 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王文憲有詩辨
  今不泛入因嘗考之秦火之後書失幾半禮失幾亡而詩三百篇何以皆無恙雖云詩托于聲音之流傳
  然今之三百篇豈盡夫子之三百篇乎禮記左氏荀子所引之詩多有善者而今詩多無之此猶可也如
  素绚唐棣孔門嘗舉之而今不見于詩鄭聲之淫夫子嘗欲放之而今鄭詩具在雖序者巧以爲他事及
  刺人然其淫醜之態不可掩也漢劉歆謂詩出非一人諸儒各以所能記或風或雅或頌㑹合而足三百
  篇之數則其所記聞或有出于夫子所刪去者矣蓋漢興鄭衛之樂尚在而管絃之聲未衰也以此觀之
  其間淫詩固夫子之所去而世俗之所傳者諸儒得之例以爲古詩而不察也不然則若溱洧桑中諸詩
  幾于勸矣而何懲創之有哉 程子未詳德禮上章爲政以德至此章意方備緇衣篇曰夫民
  敎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民有格心敎之以政齊之以刑則民有遁心一說朱子集註凡例二說皆通
  故併存之必有一說得聖人之意大率二說前一說勝 志學章矩法度之器王文憲曰矩雖器
  心之天則也程子二條皆聖人爲學者設胡氏一條發明從心不踰矩朱子極以爲好二條卽程子勉進
  及成章二意張思誠以爲意周履祥按朱子于本文之下但隨文解義而其終總說處最盡蓋聖人固自
  有聖人之資然聖人又自有聖人之學又自有聖人之進但非常情所可窺測爾蓋天下之理無窮而聖
  人之心純亦不已已則非聖人矣其實三十而立聖人之爲聖人者已成此後但愈妙愈熟所謂借其近
  似以自名猶夫子一貫而曾子借忠恕以名之也學是聖人之學立則聖人之成不惑可以想見聖人之
  貫知天命可以想見聖人之一知字如知天地之化育不惑者小德之川流是于萬殊處看一本知天命
  者大德之敦化是于一本處觀萬殊耳順可以想聖人之化從心不踰矩可以想聖人之神此亦因聖人
  借近似以自名者而仿彿之在于心體難以言語形容王文憲曰自聖人生知之稟而言固未必有等級
  自聖人體道之心而言初不妨有等級二說非不同也 程子二條叔子孟懿子章魯大
  夫仲孫氏魯三家本出桓公慶父之後爲仲孫氏叔牙之後爲叔孫氏季友之後爲季孫氏仲孫而謂之
  孟者禮疏古者適長謂之伯庶長謂之孟仲孫于莊公爲大夫不敢宗諸侯而于三家爲庶長三家所宗
  故謂之孟三家僭禮檀弓曰三家視桓楹三臣猶設撥是葬之僭禮也三家以雍徹是祭之僭
  禮也僭禮以處其親將以尊親而不知陷親于不義得爲而不爲分所得爲者多有當爲之
  事特恐不能盡爾不必求越于分之外也孟武伯章集註前說發父母之至愛警人子之守身
  懇切深長所該甚大舊說亦在其中然普爲眾人言之誠善矣若爲武伯言則恐舊說爲切故程子止依
  舊說而集註兩存之也朱子始疑舊說不正言而爲是迂昧不了之語爾然須究武伯之爲人與當時之
  節氣左氏云哀公與三家始有惡遇武伯于塗問之曰吾得死乎而曰予不知其傲暴之氣如此于君猶
  然况他事乎觀其諡爲武則爲人可知矣程子嘗言人有四百四病皆不由自家只是身與心不可不由
  自家疾病聖賢所不免但爲人子者父母唯憂其病而他無憂焉則其爲人可謂能守身而不遺親憂矣
  
  今有人焉非子弟求益之素而其傲暴可憂不可縷數卒然有問何以爲孝夫子答之曰使父母但以其
  疾爲憂焉斯亦孝矣其辭氣之間自有餘味所謂舉一隅之敎初非不了之語使其惕然收斂不爲不義
  爲父母者唯憂其疾病之不由已者而不必憂其事爲之由已者則其爲人豈非天下之孝子哉集註于
  舊說始去而終存之殆有意矣能養去聲有養上聲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作一句讀至于二字
  其上所該亦多謂自骨肉子弟奴僕以下至犬馬也子思曰今而後知君之犬馬畜伋孟子曰食而弗愛
  豕交之也愛而弗敬獸畜之也大抵辭氣不以貴賤尊卑懸絕者爲言則無以見其不敬之罪重以不敬
  爲無别蓋充類至義之盡也有一老人見籠養者朝夕飼直心力備至因嘆曰若養父母如此豈非至孝
  一學者聞之遂悟此章之旨蓋彼嘆小人不能養而養鳥此責學者但能養而不能敬也色難何文
  定曰服勞饌食養口體者也柔順顏色養志者也不曰養志而曰色難者蓋愉色婉容皆誠實之發見于
  外者決非聲音笑貌之所能爲必其愛之積于中者深然後見于容色者始無一毫之不順苟所以愛其
  親者有纖悉之未至則形于外者決無愉婉之色則事親者其色豈非難乎能盡此者其于養志固有餘
  裕矣聖人所謂色難者惟體之而後知爲不易也服勞奉養固非愛親者不能然愉色婉容則尤其愛之
  深者服勞奉養或可以勉而爲之愉色婉容則無所不順而心與父母爲一矣豈得不謂之難哉 㑹
  朱子曰論語除曾姓外皆作在登反程子未詳吿眾人以其所該者廣也然孟氏僭禮武伯
  多可憂之事故夫子所以吿之者且正其大病游夏孝養服勞已無不至但意色幾微之間有所不足蓋
  狎恩恃愛者漸流于不足而嚴威儼恪者非所以事親故夫子吿之深戒子游之漸流于不敬爲大不孝
  不許子夏之疏節而以服勞奉養不足爲孝皆所以責其盡善也王文憲曰吿門人皆切直吿餘人皆深
  婉各有當也 吾與囘言終曰六字爲句與言終曰固無所不言矣惜不盡傳于世也
  私亦私是人所易忽之地而亦足以發其餘可知顏子是從謹獨下工夫聖人是于此處見顏子
  聞之師曰朱子師延平李先生名侗字愿中諡文靖此段延平全語具在師友問答顏子
  深潛湻粹顏氏本出邾登孔子門者八人囘爲最賢囘字象水之洄故字子淵何文定曰深潛
  湻粹此四字只是形容顏子資稟氣象如此蓋雖一般聖賢各自有資稟氣象如湯武自有湯武氣象文
  王又自有文王氣象且以此深潛湻粹四字箸在孟子身上固不得便箸在曽子身上亦不得惟顏子便
  有此資稟氣象也程子亦曰顏孟于孔子其知之淺深同只是顏子尤温湻淵懿近聖人氣象延平之語
  與此大概相類今且以顏子平日觀之如不違如愚於吾言無所不說有若無實若虛此亦可以見他深
  潛處如三月不違仁不遷怒不貳過又如程子言其如和風慶雲此亦可見他湻粹處下面體段字粗說
  如骨骼字相似猶兩人相比甲人骨骼比乙人差小些子此卽孟子具體而微之語體段巳具猶曰骨骼
  四肢已圓全但未與那人一般爾又曰深潛湻粹四字若分開看深潛兩字便帶了知見意湻粹兩字便
  帶了踐行意劉頡曰深潛湻粹文公師友模寫顏子資稟氣象可謂體貼然集註語意多在經文之内非
  自外來如此四字亦在此章之內深潛是于不違如愚見之湻粹是于私亦足發見之深潛知上氣象後
  篇所謂于吾言無所不說者也湻粹行上氣象後篇所謂三月不違仁者也 視所以章王文
  憲曰旣分君子小人此下只觀君子程子伯子也何文定曰語錄謂旣以此觀人亦當以此自考此
  意亦緊切温故章可者僅可之辭此師講授之師時每二字所進尤活記問之學鄭氏註云豫誦
  雜難雜說至講時爲學者誦之師不心解詳見或問王文憲曰温故所學在我記問無得于心知新其應
  不窮記問所知有限只死活二字 先行章程子以先行爲句朱子以先行其言爲句語意宜從
  朱子緇衣篇曰言從而行之則言不可飾也行從而言之則行不可飾也王文憲曰君子所言皆平日所
  行之事 周比章王文憲曰周比從接物上見和同從共事上見驕泰從處已上見語錄學者于
  幾微之際不可不辨學思章王文憲曰論語舉其畧中庸舉其詳劉頡曰博學篤行皆學上字審
  問謹思明辨皆思上事語錄學與行是學之始終問思辨是思之始終又一云學不專指行 程子
  叔子異端章何文定曰異端之害云云人之攻治其說者其蔽固之深者固無足論其間有髙明
  賢智之過而亦學之者不過謂彼有所短亦有所長吾但取其所長而去其所短而不知本領旣非所謂
  善者非眞善攻而治之陷溺益深爲害滋甚故夫子斷以一言曰斯害也已而程子又謂其近理者爲害
  益甚尤當遠之是皆聖賢推救焚拯溺之心援學者于顚冥之地其爲人切矣程子伯子也王文憲
  曰范氏條指害道而言程子條指害心術而言駸音侵詩載驟駸駸 干祿章程子曰
  前條叔子後條兼取伯子章内兩梬三截程子喫緊爲人故又添一問答蓋唯聖門弟子則能言下領㑹
  世人之心汲汲利祿無所不至必又謂雖能多聞見闕疑殆謹言行亦有不得祿者則又如之何程子引
  耕餒之說以曉之謂縱外是而他求所以干祿亦未必能得也亦唯道理所當爲者自爲之而已外此不
  惟非所當爲爲之亦非可以必得也哀公問章程子叔子大居敬用春秋傳大居
  正句法謝氏此章親切明備聖賢爲學之要法不但施之此章也王文憲于上蔡書堂開講舉此爲上蔡
  第一義何文定曰居敬則無私心而枉直無所蔽窮理則有眞見而枉直不難知此合内外之道又辨枉
  直之要法也 敬忠朱子曰孝是以身率之慈是以恩結之兼此二者能使民忠 張敬夫
  集註于周程張稱子諸儒稱氏不名字者稱官時人稱字何文定曰夫子本言敎化必自已出語勢不得
  不然張子恐觀者失聖人之旨故發明無所爲之說以曉之王文憲曰季氏意在使字上聖人意在則字
  上〇康子之問爲欲使民如此而夫子之答皆欲其于己求之盡其在已則民自化若爲欲使民如此而
  爲之則爲之必不實亦不足以有感矣故集註取張
  敬夫之說以明之然無所爲而爲有所爲而爲善利
  之分此自張宣公法門要語 或謂爲政須上之人用之非所可必爲也而或人之問如此蓋定公
  初年陽虎執國每有用孔子之意而孔子不仕也 信輗軏是車與馬牛交接處信是已與人交際處
  交接處無輗軏則車不能行交際處無信則事不能行 十世集註取馬氏之說而詳之本欲分明
  而觀者易而爲二故通釋辨之然集註取胡氏之說已自明備三綱出白虎通又有六紀三統
  本漢志詳見問爲邦章王文憲曰所因者亘古及今之常然損益者隨時處事之當然繼周損益其答顏
  子爲邦之間乎
  論語集註攷證卷之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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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論語集注考證孟子集注考證》

本书为南宋末学者金履祥撰,包括《论语集注考证》十卷,《孟子集注考证》七卷,共十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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