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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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博議》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3246
颗粒名称: 卷十一
分类号: K225.04
页数: 9
页码: 一-十六
摘要: 本卷内容包括晋国与齐国在葵邱会盟,晋献公派遣荀息到齐国担任傅官,秦国的伯父纳晋国的惠礼,晋侯杀死了里克并灭掉了郑国,晋国请求向秦国索粮食,并得到了秦国的同意,秦国向晋国请求粮食,并得到了晋国的同意,秦与晋在韩原地区发生了战斗,沙麓发生地震,陨石鹢飞回,出现星孛和北斗星的变化,梁山出现崩塌,晋侯谈论宋国的灾难,梓愼谈论无氷现象,禆灶谈论周国和楚国,子产谈论参商,发生大雨和雹,士文伯谈论火的出现,晋侯询问日食和史赵,裨灶谈论陈国的灾难,出现婺女星,景王询问萧弘,梓愼谈论禘星孛大辰,火始昏见,梓愼望气,梓愼解释日食,齐国出现彗星,史墨占卜日食,楚国出现云状如赤乌,楚子赐予郑伯金器,赵姬请求逆叔隗,楚子封陈国并派使者将汶阳田归还鲁国,郑伯告别卿士,楚国再次攻取了鲁国的大屈地区,邢人和狄人进攻衞国,衞国背叛晋国,公孙文子抵抗衞侯,秦国夺取梁国的新里地区,梁国灭亡。
关键词: 历史 事件 史料

内容

東萊先生左氏博議卷之十一
  同郡後學胡鳳丹月樵校梓
  會於葵邱尋盟僖公九年
  天下之爲治者未嘗無所期也王期於王伯期於伯
  强期於强不有以的之孰得而射之不有以望之孰
  得而趨之志也者所以立是期也動也者所以赴是
  期也效也者所以應是期也汎然而議卒然而行忽
  然而罷汗漫荒忽無所歸宿者是豈足與爲治哉故
  期者聖君賢臣所以先天下之治者也期固爲治之
  先亦或爲治之害自期於强者至强則止欲挽之使
  進於伯不可得也自期於伯者至伯則止欲挽之使
  進於王不可得也何則其素所期者止於如是也强
  而止於强伯而止於伯是特安於小耳雖不足肩盛
  世而追遐軌然下視弱國陋邦其所獲不旣多矣乎
  謂之無志則可謂之有害則不可也抑不知天下之
  勢不盛則衰天下之治不進則退强而止於强者必
  不能保其强也伯而止於伯者必不能保其伯也驅
  駿馬而馳峻坂中間豈有駐足之地乎齊桓公拔管
  仰於縲紲桎梏之中屬之國政立談之間遽以伯功
  相期何其壯也所期旣立左國右高前鮑後隰下逮
  比閭族黨之民夙興夜寐淬厲奮發以赴吾君之所
  期至於葵邱之會威加諸侯名震四海天子致胙王
  人下臨環以旌旄崇以壇陛幕張燎舉有司戒期駢
  圭交舄抑首就位弁冕秩秩穆然無聲於是桓公降
  戺遵廷下拜王命興俯跪起之容翼如也環佩衝牙
  之音鏘如也隆寵榮光焜燿在列申以五命之嚴示
  以載書之信明約顯命若掞河漢而轟雷霆區區曹
  許之君出於鼠壤蟻封之中驟見曠古駭俗之偉觀
  目眩氣奪莫敢仰視雖平日跋扈倔强不受控御如
  晉侯者猶膏車秣馬奔走道路恐干後至之誅五伯
  莫高於桓公而桓公九合之盟葵邱之會實居其最
  一時文物之盛騷人墨客誇談矜語至於今不衰嗚
  呼桓公素所期者及葵邱之會悉償所願滿足無餘
  種之累年而穫之於今日信可謂不負所期矣所期
  旣滿其心亦滿滿則驕驕則怠怠則衰近以來宰孔
  之譏遠以召五公子之亂孰知盛之極乃衰之始乎
  吾嘗譬桓公之功業葵邱未會之前猶自朔至望之
  月也浸長而浸盈葵邱旣會之後猶自望至晦之月
  也浸缺而浸盡蓋未滿則有增旣滿則招損而已尚
  安能復增乎甚矣人心之不可滿也桓公非不知滿
  之可戒也所期旣滿其心不得不滿也使桓公所自
  期者不止於伯詎肯至伯而滿哉桓公之罪在於自
  期之時而不在於旣滿之時也雨驟而沼溢非雨之
  罪鑿沼者之罪也酒暴而卮翻非酒之罪造卮者之
  罪也沼之所受有常限卮之所容有常量人之所期
  有常願踰其限過其量塞其願雖不欲滿而不自知
  其滿矣我不爲沼何憂乎十日之霖我不爲卮何憂
  乎千釀之醴桓公素不以伯自期則下視伯功亦蚊
  䖟之過前耳吾是以知自期之不可小也進伯而至
  於王極天下之所期無在其上者其亦可以息乎曰
  王道果可息則禹之孜孜湯之汲汲文之純亦不已
  何爲者耶
  晉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僖公九年〇秦伯納晉惠僖公
  九年 晉侯殺里克㔻鄭僖公十年 晉乞糴於秦
  僖公十三年 秦乞糴於晉僖公十四年 秦晉戰韓
  原僖公十五年
  正始者萬事之本也始其始而不終其始者蓋有之
  矣不始其始而能終其始者理之所必無也吾未聞
  種稗而得穀者也吾未聞植棘而得檟者也吾未聞
  造醯而得醪者也吾未聞網魚而得禽者也吾未聞
  學墨而得儒者也吾未見圖伯而得王者也失其始
  而求其終理之所必無也自古及今失於始而蹈禍
  釁者豈惟一人耶荀息受獻公不正之託國危身死
  死無所名失之於始也秦穆公不置德而置服親被
  晉惠反噬之辱失之於始也晉惠公攬一國之利不
  見輕諾之害竟背内外之賂自取囚縶失之於始也
  失之於始良平不能爲之謀儀秦不能爲之辨孫吳
  不能爲之戰墨翟田單不能爲之守百補千營終亦
  必敗而已矣雖然是說也爲始謀者言之可也不幸
  而已失其始者雖聞吾言不過拊膺搏髀爲無益之
  悔果何術而救之乎曰見其無始而絕之者君子之
  正也見其無始尚欲扶持之者君子之恕也父母之
  於子雖其始不遵敎戒已在憲網已在縲紲自非甚
  不可救父母之心豈遽已乎經度赴援使得末減其
  罪降重爲輕亦父母之所屑爲也君子視天下猶父
  母之視子也雖見其已失於始苟未至於勢窮理絕
  亦豈惜一舉手之力乎荀息以孤身而當眾怨之衝
  其禍大而不可救秦穆公雖受侮而終能取償於晉
  其禍小而必不救惟晉惠公之事在二者之間猶君
  子之所當論也惠公始以甘言重賂誘秦旣得國而
  盡食其言秦穆公之心未嘗一日忘晉也至晉饑而
  秦輸之粟非憂晉也積我之厚形彼之薄所以怒其
  眾而將使之也斯怨也豈禱請所可謝言語所可囘
  乎幸而秦饑乞糴於晉此天錫晉以釋怨之資也使
  君子爲晉謀必约吾久負秦約常患無以自解苟因
  其乞糴亟如其請而振其急則秦將見今日之恩而
  忘前日之怨政使怨不盡解亦可以殺其怒而緩其
  毒雖鋒刃相向其致死於我必不力矣彼虢射乃謂
  無損於怨而厚於寇呼是何言歟虢射徒知與粟之
  無損於怨不知閉糴之增其怨也擇禍莫若輕擇怨
  亦莫若輕雖使果如虢射之言無損於怨亦猶愈於
  增其怨况與之粟乃所以損其怨乎慶鄭雖欲救之
  然其氣暴其辭悍適所以起晉惠之怒而已惜乎慶
  鄭有救之之心而未得救之之道也使君子爲晉謀
  則失之於始豈不可收之於終乎吾嘗攷論秦晉交
  爭之際益知天下之理不可有毫髮之過焉晉之負
  秦理當怨也秦之伐晉理當報也韓原之戰忿晉惠
  者豈特秦人哉雖晉之眾亦忿然有不直其君之心
  矣逮至秦穆執晉侯而歸囚之靈臺則是奪蹊田之
  牛報之亦已甚矣惟其報之稍過於理於是晉人果
  哀其君之窮而怨秦之酷移不直其君之心爲不直
  秦之心奮怒踴躍征繕以輔孺子有不與秦俱生之
  意嗚呼天下之理果可有毫髮之過耶千金之重加
  銖兩而移信矣哉
  沙麓崩僖公十四年 隕石鷁退飛僖公十六年 星孛
  北斗文公十四年 梁山崩成公五年 晉侯論宋災
  襄公九年 梓愼年論無氷襄公二十八年 裨竈論周楚
  襄公二十八年 子產論參商 昭公九年 大雨雹昭公四年
  士文伯論火見昭公六年 晉侯問日食昭公七年
  晉侯問史趙昭公八年 裨竈論陳災昭公九年
  星出婺女 昭公十年景王問萇弘昭公十一年 梓
  愼論禘昭公十五年 星孛大辰昭公九年 火始昏
  見昭公十八年 梓愼望氣昭公二十年 梓愼對日
  食昭公二十一年 梓愼論日食昭公二十四年 齊有彗
  星昭公二十七年 史墨占日食昭公三十一年 楚雲如
  赤烏哀公六年
  一氣運行乎天地之間災祥祲兆未始不以其類應
  也麗於上峙於下羣於中同本同生同體同流未有
  一物之不類未有一物之不應類乎類乎其天地萬
  物之樞乎有明類有晦類有旁類有互類有遠類有
  反類肅雨〓暘謀寒哲燠晷儀之不可測數術之不
  可推者明類也昆侖滂薄恍惚杳冥相與於無相與
  相求於無相求者晦類也盪而相侵迫而相陵指其
  影而射其形動於室而兆於鄰者旁類也經緯羅絡
  參錯四薄其應復爲感其感復爲應者互類也悶悶
  其遲恢恢其容形若疎而實密近若差而實精者遠
  類也憂喜聚門吉凶同域或順來而逆往或咎終而
  休始者反類也類與不類相與爲類類之中復分其
  類焉毫而析之縷而陳之雖合天下之人皆爲研桑
  空渭濱之竹皆爲籌算亦有所不能計貫之以理則
  一而已矣千妍萬醜無二鏡也千柯萬葉無二木也
  千殊萬別無二類也一而萬萬而一者也貫一理而
  通之者聖人也名一說而執一類者瞽史也春秋二
  百四十二年之間災眚之見視前世爲多一時爲瞽
  史之學者占候推步時合時舛時得時失瑣碎繳繞
  聽者益厭之則爲說以攻之曰星墮木嗚川竭谷堙
  彼之咎也德薄道虧政荒民散我之咎也彼爲彼我
  爲我我不能預彼事彼亦安能預我事哉是說旣出
  又有爲說以攻之者曰居天下之上者君也居人君
  之上者天地也聖人患人君在人上肆情任意無物
  可制故復假在君之上者以制之此災眚變異之說
  所以興也苟明言其無預於人則聖人之機一旦發
  露爲君者不復有所畏矣是說旣出又有爲說以攻
  之者曰天地人未有不相通者聖人非虛假災眚以
  脅人君也召瑞者德召妖者暴昭然不可誣但不當
  如瞽史之苛細耳災眚之來修吾政省吾過以敬天
  怒可也指某災謂由某事修某事以應某災不可也
  說至於此天下之論其定矣乎未定也天地之應未
  嘗不以其類也汎謂之災而不知其所由災汎謂之
  怒而不知其所由怒何其汗漫而無統也一人之身
  痛發於股則知其在股痛發於肱則知其在肱痛發
  於腹則知其在腹痛發於心則知其在心詎有蹙頞
  呻吟而不知痛之所在者乎天地萬物皆吾體也惟
  聖人不爲私意小智所間全體混然大而無際一星
  一雲之祲一川一阜之變厯然如疾痛之在身無不
  知其所自起錙錙銖銖不紊不亂豈若世之汗漫者
  哉是聖人厯象在身而不待羲和之厯象璣衡在身
  而不待璿玉之璣衡也然堯不信已而信厯象舜不
  信已而信璣衡豈所謂制行以人不以已耶非也身
  有厯象而不廢羲和之厯象堯之所以爲堯也身有
  璣衡而不廢璿玉之璣衡舜之所以爲舜也彼謂制
  行以人不以已者果足以知堯舜哉
  楚子賜鄭伯金僖公十八年 〇趙姬請逆叔隗僖公二十
  四年 楚子封陳宣公十一年 晉使魯歸汶陽田
  成公八年 鄭伯年石辭卿襄公三十年 楚復取魯大
  屈昭公七年
  予奪之際猶辭受之際也已受者可辭已辭者不可
  受已奪者可予已予者不可奪趙姬旣爲內子復推
  以與叔隗而身下之已受者可辭也鄭伯石爲卿旣
  辭而復請命子產是以惡其爲人已辭者不可受也
  楚莊王已縣陳從申叔時之諫而續其封已奪者可
  予也晉景公剖齊汶陽之田以畀魯七年之中一予
  一奪以納季文子之侮已予者不可奪也君子無苟
  辭知其不可復受也君子無苟予知其不可復奪也
  理不當辭在我何愧始辭而卒受之則愧心生焉理
  不當予在彼何怨始予之而卒奪之則怨心生焉吾
  尚欲釋有愧爲無愧豈可反使無愧爲有愧乎吾尚
  欲平有怨爲無怨豈可反使無怨爲有怨乎王述之
  未嘗辭官不察者固疑其貪也伊尹之一介不以予
  人不察者固疑其吝也觀其辭受未定之初人競自
  處於廉而處王述以貪王述固不辨也及觀其終則
  人皆不免於愧超然居眾愧之外者王述一人而已
  矣觀其予奪未定之初人競自處於義而處伊尹以
  吝伊尹固不辨也及觀其終則人皆不免於怨泰然
  居眾怨之外者伊尹一人而已矣是故賢王述於後
  者貪王述於先者也聖伊尹於後者吝伊尹於先者
  也聖賢之辭受予奪非眾人所能識也物在彼則謂
  之辭受物在我則謂之予奪一名而二實者也辭受
  旣不可中悔予奪其可中悔乎予奪旣不可中悔若
  土地廣輪之博爵秩印韍之崇猶人情之所重者不
  能堅决尚有說也彼楚成之金楚靈之弓淺心狹量
  拳拳於一物何其愈下耶世俗猶以鑄兵之盟薳啓
  疆之說爲楚之得計抑不知楚成與鄭以金而禁其
  鑄兵則鄭忘楚之賜而怨楚之禁是雖不奪鄭之金
  而實奪鄭之心也在楚失有用之寶在鄭得無用之
  具我有所損而彼無所益計無拙於此矣魯侯懼薳
  啟疆之說而反楚之弓者非果懼三鄰之窺也懼楚
  靈之怒也不壓以全楚之威則區區兒戲之說豈足
  以動魯侯耶以堂堂六千里之楚而下臨蕞爾之魯
  令出於正何索不獲乃以一弓之故卑體巧說惟恐
  魯之不從想啓疆之膝一屈而楚國之威索然矣信
  哉予奪之不可輕也予奪不可輕猶眾人事耳聖人
  之視予奪初未嘗有輕重也舜視天下如棄敝屣豈
  舜直輕天下如敝屣哉孟子特爲桃應言之耳天下
  者桃應之所重也敝屣者桃應之所輕也以其所輕
  而明其所重欲使知舜之等視輕重而已孟子止言
  舜之無所重而人遂疑舜之有所重誤矣吾將因孟
  子之言而附益之曰舜當其可與視天下如敝屣當
  其不可與視敝屣如天下
  邢人狄人伐衞僖公十八年〇衞叛晉定公八年 公孫
  文子拒衞侯哀公二十五年
  天下之物有置之則不可見動之則不可禦者殆非
  人力之能爲也機之發於天者也兄弟鬩於牆鬭很
  忿詈手足之歡無復存矣他日俱出塗人毆其兄爲
  弟者忘向之怨勃然往救之是心安從生耶兄弟之
  愛天也鬬閱之時其機伏而不見初未嘗亡也一旦
  遇塗人之辱以動吾之機是機一發奮厲勁烈海可
  倒山可移金石可貫豈薄忿細怨所能遏耶君臣也
  父子也夫婦也兄弟也朋友也五者天下之大機也
  私欲梏之小智藩之封縶固密其機若不可復還也
  或叩焉或觸焉其機立應目不容瞬掣其梏决其藩
  千封萬縶剝落解散固有破百年之人僞於一息之
  間者矣唐代宗何如君也德宗何如君也昏庸猜虐
  民困其暴固已不復知有君臣之義也及在播遷流
  離之中用柳伉陸贄之言貶損自責以感發天下君
  臣之機眞機旣生森不可禦向日之抑塞向日之殘
  酷向日之橫斂向日之征徭後機一衝前怨咸息愛
  君之外舉無餘念疾首痛心爭先赴敵不越月踰時
  而歸二君於故都祀唐配天不失舊物暫動其機效
  已若此况其機素明者耶衞國之君兩用此機文公
  以邢狄之侵避位而激其民動是機於前而終能滅
  邢靈公以晉之侮亦避位以激其民動是機於後而
  終能亢晉是非樂於自屈也不屈已於此則無以發
  機於彼也文公固賢主若靈公之淫縱侈慢豈素拊
  循其民者耶民之所以畢力拒晉者非爲靈也靈公
  公之言適動其愛君之機而不能已也雖然動天之
  機者不可雜之以人邢狄之侵與晉之侮非有陜郊
  之危奉天之急也而文公靈公張大其事遽自避位
  甚已之辱而起民之怒其動民之本旣雜而不純矣
  故衞國之民天機雖動人機亦隨馴致其患公孫彌
  牟反竊是機以拒出公非文靈動其機者不端詎至
  是耶以人蔽天猶可也人亂天不可也蔽者其天以
  尚存方開之以天而遽投之以人匿邪於根浹毒於
  髓本原之地爲所汨亂吾不知何時而能去也心不
  受病受病則其狂不可制眞不受僞受僞則其惡不
  可除制心之狂除眞之惡果終無術而不可解耶吁
  秦取梁新里僖公十八年 〇梁亡僖公十九年
  觀不若觀亂觀美不若觀惡自古及今蹂踐殘賊治
  而終不可亡者乃天理之眞在也登唐虞之朝者舉
  目皆德政陪洙泗之席者入耳皆德音縱橫交錯無
  非此理左顧右盼應接不暇果何自窺天理之眞以
  在哉至於居亂世遇惡人所見者莫匪橫逆所聞者
  莫匪詖淫所謂天理疑若殄滅而靡有子遺矣然橫
  逆詖淫之中天理間發時見一斑豈非是理之眞在
  歟我生不有命在天紂之所以拒祖伊也人皆知其
  託辭也託則託矣然天之一言胡爲而忽出於紂之
  口哉何適而無道跖之所以答其徒也人皆知其託
  辭也託則託矣然道之一言胡爲而忽出於跖之口
  哉紂身與天違而口忽言天跖身與道違而口忽言
  道噫不如是何以知是理之果不可亡歟善觀理者
  於此所以深致其觀也梁伯溺於土功無故勞民底
  於滅亡議者莫不指罔民以寇自致駭潰定梁伯之
  罪是則然矣吾獨於罪之中而知天理之所在焉人
  皆以罔民爲梁伯之詐心吾獨以爲梁伯之良心世
  之論良心者歸之仁歸之義歸之禮歸之智信未有
  敢以詐爲良心者也名詐以良心豈有說乎曰詐非
  良心也所以詐者良心也梁伯之版築其自以爲是
  乎自以爲非乎如自以爲是必不待罔民以某寇將
  至也必不待罔民以秦將襲我也惟其心慊然以爲
  非恐民之不我從故虛張外寇以脅之耳嗜版築而
  不已者心之私也慊版築而不安者心之正也詐固
  非良心慊獨非良心乎吾是以知天理常在人欲中
  未嘗須臾離也梁伯欲心方熾而慊心遽生孰導之
  而孰發之乎嗚呼梁伯一念之慊此改過之門也此
  復禮之基也此堯舜禹湯文武之路也聖人迎其善
  端而推之而廣之而大之沛然若決江河莫之能禦
  梁伯一慊方生而遽繼之以詐是猶隕雪霜以摧始
  萌之草羣鷹隼以擊未翼之雛良心安得而獨勝乎
  與生俱生者謂之良心毀之而不能消背之而不能
  遠雖甚無道之人是心或一日而數起也是心旣起
  有以繼之則爲君子無以繼之則爲小人繼與不繼
  而君子小人分焉故學者不憂良心之不生而憂良
  心之不繼
  男宗廉彦覆校

知识出处

東萊博議

《東萊博議》

本书详注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浙江巡抚採进本臣等谨按东莱左氏博议宋吕祖谦譔相传祖谦新娶于一月之内成是书今考自序称屛处东阳之武川居半岁里中稍稍披蓬雚从予游谈馀语隙波及课试之文乃取左氏书理乱得失之迹疏其说于下旬储月积浸就篇帙又考祖谦年谱其初娶韩元吉女乃绍兴二十七年在信州不在东阳后乾道三年五月持母丧居明招山学子有来讲习者四年已成左氏博议五年二月除母服五月乃继娶韩氏女弟则是书之成实在丧制之中安有新娶之事流俗所传误也书凡一百六十八篇通考载作二十卷与此本不同盖此本每题之下附载左氏传文中间徵引典故亦略爲注释故析爲二十五卷其注不知何人作观其标题版式盖麻沙所刊考宋史艺文志有祖谦门人张成招标注左氏博议继目一卷疑当时书肆以成招标注散入各篇也杨士奇称别有一本十五卷题曰精选黄虞稷称明正德中有二十卷刊本今皆未见坊间所鬻之本仅十二卷非惟篇目不完併字句亦多妄削世久不见全书此本有董其昌名字二印又有朱彞尊收藏印亦旧帙之可寳者矣乾隆五十年六月恭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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