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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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博議》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3223
颗粒名称: 卷八
分类号: K225.04
页数: 9
页码: 一-十六
摘要: 本卷内容涵盖了懿氏卜妻、晋侯赐予毕万魏、成季卜楚、秦伯卜伐晋、晋献公筮嫁伯姬、梁嬴卜招父、晋侯卜纳王、齐侯戒、晋楚遇于鄢陵、施氏卜宰、穆姜薨、宋公享晋侯、郑孙文子卜追、崔子卜妻、卢蒲癸王卜攻庆氏、晋侯卜祟、穆子筮庄叔、孔成子卜立灵公、南蒯卜叛乱、晋赵鞅卜救郑、楚卜子良令、巴人伐楚、晋桓庄偪、晋士蔿杀游氏二子、晋士蔿杀群公子、晋献公安太子居、晋侯使太子伐东山、晋杀太子申生、晋侯使贾华伐庄公、刻桷宗妇觌用币、庄公问后季友、叔牙贼子般、闵公请复季友、共仲贼闵公成季立僖公、管敬仲言齐宴安酖毒、齐仲孙湫观政。
关键词: 懿氏 晋侯 政务

内容

東萊先生左氏博議卷之八
  同郡後學胡鳳丹月〓校梓
  懿氏卜妻敬仲莊公二十二年〇晉侯賜畢萬魏閔公元年
  成季將生桓公使卜楚邱之父卜之閔公二年
  秦伯卜伐晉僖公十五年 晉獻公筮嫁伯姬
  於秦僖公十五年 梁嬴孕過期卜招父卜之 僖公
  十七年 晉侯卜納王僖公二十五年 齊侯戒師期
  而有疾文公十八年 晉楚遇於鄢陵晉侯筮之
  吉成公十六年 施氏卜宰 成公十七年 穆姜薨於
  東宮襄公九年 宋公享晉侯襄公十年 鄭皇耳侵
  衞孫文子卜追之 襄公十年 崔子卜妻齊棠公
  之妻襄公二十五年 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襄公二十
  八年 晉侯有疾問祟於子產 昭公元年 穆子之
  生莊叔筮之 昭公五年孔成子卜立靈公昭公七年
  南荊將叛枚筮之示子服惠伯昭公十二年
  臧昭伯如晉臧會竊其寶龜僂句以卜昭公二十
  五年 晉趙鞅卜救鄭 哀公九年 楚卜子良爲令
  尹哀公十七年 巴人伐楚楚卜帥哀公十八年
  物莫不有先礎先雨而潤鐘先霽而清灰先律而飛
  蟄先寒而閉蟻先潦而徙鳶先風而翔陰陽之氣渾
  淪磅礴於覆載之間而一物之微先見其幾如券契
  符鑰無毫釐之差何也通天地一氣同流而無閒者
  也一物且然而况聖人備萬物於我乎聖人備萬物
  於我上下四方之宇古往今來之宙聚散慘舒吉凶
  哀樂猶疾痛疴癢之於吾身觸之卽覺干之卽知清
  明在躬志氣如神嗜慾將至有開必先仰而觀之榮
  光德星權槍枉矢皆吾心之發見也俯而視之醴泉
  瑞石川沸木鳴亦吾心之發見也玩而占之方功義
  弓老少奇耦亦吾心之發見也未灼之前三兆已具
  未揲之前三易已彰龜旣灼矣蓍旣揲矣是兆之吉
  乃吾心之吉是易之變乃吾心之變心問心答心叩
  心酬名爲龜卜實爲心卜名爲蓍筮實爲心筮水中
  之天卽水上之天也鑑中之面卽鑑外之面也蓍龜
  之心卽聖人之心也天天相對面面相臨心心相應
  混融交徹混然無際敗甲朽株云乎哉故曰聖人不
  須卜筮在聖人觀之拂龜布蓍已爲煩矣况區區推
  步揣摩之煩耶卜筮之理嘗見於大舜之訓矣曰卜
  不習吉而已一吉之外無他語也又嘗見於神禹之
  疇矣曰龜從筮從而已一從之外無他語也又嘗見
  於武王之誓矣曰朕夢協朕卜而已一協之外無他
  語也又嘗見於周公之誥矣曰卜㵎水東瀍水西惟
  洛食而已一食之外無他語也至於後世始求吉凶
  於心外心愈疑而說愈鑿說愈鑿而驗愈疎附之以
  瞽史之習雜之以巫觋之妄千蹊百徑庶幾一中失
  之於心而求之於事殆見心勞而日拙矣左氏之所
  載是也或曰左氏所載卜筮之事巧發奇中動心駭
  目其驗若此奚其疎曰左氏起隱迄哀二百四十二
  年之間若天子若諸侯若卿大夫若士庶人竊意其
  卜筮之數約而計之猶不啻數萬也左氏載其驗於
  書者纔數十事耳是數十事者聚於左氏之書則多
  散於二百四十二年則希闊寂寥絕無而僅有也乃
  若誕謾無驗不傳於時不錄於書者吾不知其幾萬
  矣安得不謂之疎耶就左氏之所載彼善於此者如
  穆姜荀罃子服惠伯之屬猶庶幾焉是雖未足少議
  聖人之卜筮然類能信其心之所安而不奪於瞽史
  之說近之矣不信瞽史是眞信蓍龜者也是心之外
  豈復有所謂蓍龜者耶噫桑林之見妄也僂句之應
  僭也臺駘實沈之祟妖也彼蓍龜之中曷嘗眞有是
  耶妄者見其妄僭者見其僭妖者見其妖皆心之所
  發見耳蓍龜者心之影也小大修短咸其自取傴者
  曲而躄者跛夫豈影之罪哉
  曹劌諫觀社莊公二十二年
  百人醉而一人醒猶可以止眾狂百禮廢而一禮存
  猶可以推舊典春秋之時王綱解紐周官三百六十
  咸曠其職惟史官僅不失其守耳曹劌諫魯莊公觀
  社之辭曰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當是時人
  君之言動史官未有不書者也爲君者視以爲當然
  而不怒爲史者視以爲當然而不疑此三代之遺也
  其後齊桓將列鄭太子華於會管仲曰作而不記非
  盛德也記姦之位君盟替矣仲之言則是也然味其
  言已開作而不記之端視曹劌之時風俗已少變矣
  又其後晉獻齊捷於周周私犒其使而戒以勿籍管
  仲所謂作而不記者特設此辭以動桓公耳未嘗眞
  使史官之不記也今周王旣犯禮而復使之勿籍何
  其無忌憚也然一時之史官世守其職公議雖廢於
  上而猶明於下以崔杼之弑齊君史官直書其惡殺
  三人而書者踵至身可殺而筆不可奪鉄鉞有敝筆
  鋒益强威加一國而莫能增損汗簡之半辭終使君
  臣之分天高地下再明於世是果誰之功哉嗚呼文
  武周公之澤旣竭仲尼之聖未生是數百年間中國
  所以不淪於夷狄者皆史官扶持之力也昧谷餞日
  之後暘谷賓日之前暮夜晦冥羣慝並作苟無燭以
  代明則天下之目瞽矣春秋之時非有史官司公議
  於其間則胥戕胥虐人之類已滅豈能復待仲尼之
  出乎史官非特有功於仲尼之未出也使其阿諛畏
  怯君舉不書簡編失實無所考信則仲尼雖欲作春
  秋以示萬世將何所因乎無車則造父不能御無弓
  則后羿不能射無城則墨翟不能守大矣哉史官之
  功也
  晉桓莊之族偪莊公二十三年〇晉士蔿殺游氏二子
  莊公二十四年 晉士蔿殺羣公子莊公二十五年 晉獻
  公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莊公二十
  八年 晉侯爲太子城曲沃閔公元年 晉侯使太
  子伐東山閔公二年 晉殺太子申生僖公四年 晉
  使士蔿築蒲與屈僖公五年 晉侯使賈華伐屈
  僖公六年
  晉殺其世子申生孰殺之士蔿殺之也殺申生者實
  驪姬之譖士蔿何與焉士爲開其隙驪姬乘其隙也
  人之常言皆曰子弟子之興弟相去一間耳羣公子
  之出於桓莊者豈他人哉其尊者固不待言其卑者
  猶獻公之從父昆弟也士爲逢獻公之惡反覆詭詐
  陷之於死地使獻公屠其宗族昆弟如刈草菅略無
  慘怛不忍之意其於宗族昆弟之間旣如此何獨難
  於其子乎此所以來驪姬之譖也對伯夷者不敢論
  賄賂對比干者不敢論阿諛驪姬雖嬖苟非習見獻
  公之殘忍亦豈敢一旦遽諧其三子哉彼士蔿憂申
  生之不得立憂蒲屈之不可城終日焦然憂晉之禍
  憂之誠是也抑不知造是禍者果誰乎驪姬之譖卽
  襲吾前日諧富子之術也蒲屈之城卽襲吾前日城
  聚之術也使我不倡之彼烏得而和之使我不先之
  彼烏得而繼之是故開獻公殘忍之心者士蔿也敎
  驪姬離閒之術者亦士蔿也已開則不能復閉已敎
  則不可復悔授賊以刃而禁其殺人世寕有是理耶
  雖使一法吏蔽是獄亦必首士蔿而從驪姬也吾嘗
  攷觀晉國之本未泝其流而尋其源又知開禍端者
  非獨士蔿其所從來遠矣晉穆侯之二子長則文侯
  而桓叔其季也同出於穆侯而自桓叔以來視文侯
  之子孫不啻寇讎必鋤其根而奪其國者不過欲啓
  子孫之業耳殊不知殺文侯之子孫是殺吾之子孫
  也吾私其子而殺其昆弟則吾之子亦私其子而殺
  其昆弟矣吾子之所謂昆弟者乃吾之子也吾始欲
  私其子而終至於殺其子尚得爲善謀耶然則桓莊
  之族雖曰獻公殺之其實桓莊殺之也桓莊親其子
  而讎昆弟於一族之中分親與讎其私已甚及獻公
  親奚齊而讎申生又於諸子之中分親與讎可謂私
  之私矣私日勝則心日狹心日狹則毒日深其末流
  安得不至此哉當桓莊殄滅文侯子孫之時其心必
  謂是害旣除則吾子孫可以享無窮之利也豈自料
  害其子孫者乃吾子孫耶當獻公滅桓莊子孫之時
  其心必謂是害旣除則申生可以享無窮之安也豈
  自料害申生者乃吾身耶所防在外而禍發於內所
  防在人而禍發於身禍機在此而不在彼是數君之
  戕殺其族吾未嘗不憫其虛受邱山之惡而實無錙
  銖之益也哀哉嗚呼私生於愛而害愛者莫如私天
  下未有私而能愛者也獻公始私申生至於盡滅桓
  莊之族以除其偪愛之亦至矣曾未閱時嬖於驪姬
  遽移其愛於奚齊其爲奚齊而殺申生卽爲申生而
  殺桓莊之族者也向之愛申生之心果何所在耶申
  生之愛旣可移於奚齊則異時嬖寵奚齊之愛亦可
  移而之他矣不惟昔之愛申生者不可保今之愛奚
  齊者亦未可保也然則徇私者豈能眞有所愛哉果
  出於眞則必不可移矣林囘棄千金之璧負赤子而
  趨天性之愛豈外物所能移耶獻公苟能悟此愛之
  非眞一念之中識天性之愛則本根枝葉與生俱生
  而不可離何憂乎士蔿何畏乎驪姬哉
  莊公丹桓宮楹莊公二十三年〇刻其桷使宗婦覿用
  幣莊公二十四年 莊公問後季友莊公三十二年 叔牙
  共仲賊子般莊公三十二年 閔公請復季友 閔公元年
  共仲賊閔公成季立僖公閔公二年
  驕者亂之母也疑者奸之媒也懦者事之賊也弱者
  盜之招也四者有一焉皆足以亡其國魯莊閔之際
  合四者而兼之篡弑之變胡爲而不交作哉至嚴之
  地宗廟是也至嚴之防男女是也莊公以一哀姜之
  故上侮宗廟而僭其飾下亂男女而紊其幣二者旣
  不足憚則天下舉無可憚者矣使哀姜來歸之初已
  傲然視天下舉無足憚宜其淫縱恣睢朋慶父而敗
  魯國敢於戕殺而不忌也哀姜固死有餘罪導之驕
  而納之於亂者果誰與閒生於疑未有閒所不疑者
  也子般之當爲後奚疑哉莊公疾病反狐疑而徧問
  後於大夫此所以一問而起二奸也未問之前父沒
  子繼誰敢干之旣問之後慶父叔牙知莊公之意猶
  未有所定始動其覬觎之心矣慶父叔牙固死有餘
  罪示人以疑而召奸者果誰歟慶父叔牙一體也季
  友誅叔牙而置慶父除惡而留其根何耶五王黜武
  而興唐武三思在其掌握縱而不殺終死其手懦之
  爲害如此然五王欲遺中宗自誅之以强主威雖失
  策猶有說也吾不知季友復何說耶借曰不忍一朝
  而尸二昆盍亦宥之以遠竄於裔土則君臣兄弟之
  間豈不兩全哉一失此機及子般之禍奉頭鼠竄之
  不暇非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者耶慶父旣弑子
  般凶威日熾閔公還季友以自輔望之者厚矣乃含
  垢忍恥一無所爲意者示弱以有待歟昔之智者外
  雖示弱而其中實有不可犯也使季友以此全閔公
  斯可謂之示弱矣今俛首結舌坐待篡弑之至是眞
  弱者耳何名示弱哉閔公幼而知倚季友敬宗昏而
  知倚裴度皆不免弑吾未嘗不深悲二君之意而深
  恨二臣之負其託也二臣將何以見二君於地下耶
  嗚呼失之驕失之疑基禍於前者莊公也失之弱失
  之懦成禍於後者季友也總四惡而論之君取其二
  焉臣取其二焉君臣分受其責可也雖然瑕不掩瑜
  瑜不掩瑕罪不掩功功不掩罪季友之失則然矣至
  其立僖公以續魯祀其忠亦不可誣也或曰荀息許
  獻公以死而終能死季友許莊公以死而不能死季
  友其有愧於荀息歟吾以爲荀息當愧季友季友不
  當愧荀息也荀息雖許獻公以死當奚齊之禍胡爲
  不死耶以有卓子存也向若卓子能定其位則荀息
  之不死賢於死矣縱死者復生獻公亦豈責荀息之
  食言耶其所以死於卓子之弑者勢窮理絕不得不
  殉以身也季友苟於子般閔公之難輕棄其身則僖
  公不復立慶父不復討周公之廟不復血食矣一身
  之死一國之亡孰輕孰重耶季友之不死於子般閔
  公卽荀息之不死於奚齊本無異者然荀息所輔者
  邪季友所輔者正是荀息有愧於季友而季友無愧
  於荀息也是故以不能全子般閔公責季友則可以
  不能死子般閔公責季友則不可世儒論人臣之節
  者至於死而止耳孰知復有大於死者耶
  管敬仲言於齊侯曰宴安酖毒不可懷也閔公元年
  以言警世者不可爲駭世之論駭世之論本欲天下
  之畏而適以起天下之疑有是惡則有是禍吾恐正
  言之未足以警動流俗也於是甚言其禍務使可怪
  可愕以震耀一時之耳目抑不知聞者駭吾言將退
  而徐求其實見其禍未至於是則吾說有時而窮管
  仲吿齊桓公之言曰宴安酖毒不可懷也酖入人之
  口裂肝腐腸死不旋踵宴安雖敗德其禍豈遽至如
  是之烈哉仲之言殆過其實也意者仲有警世之心
  而不免於駭世之病歟非也以吾觀之謂仲恐駭世
  而未敢盡言其實則有之矣安得反謂之過其實乎
  使仲果盡言其實則世將愈駭矣毒之殺人多者深
  乎抑殺人寡者深乎無愚智無老幼皆知殺人多者
  之毒深也世之死於酖者千萬人而一人耳死於宴
  安者天下皆是也然則宴安之毒其視酖毒奚啻十
  倍耶宴安之毒至慘至酷無物可譬仲姑就世之所
  畏者爲譬耳地之於車莫仁於羊腸而莫不仁於康
  衢水之於舟莫仁於瞿唐而莫不仁於溪㵎蓋戒險
  則全玩平則覆也生於憂勤死於宴安厥理明甚人
  所以不知畏者特習之而不察耳端居之暇嘗試思
  之使吾志衰氣惰者誰歟使吾功隤業廢者誰歟使
  吾歲月虛棄者誰歟使吾草木同腐者誰歟使吾縱
  欲忘反而流於惡者誰歟使吾弛備忘患而陷於禍
  者誰歟自棄之根皆宴安之爲也是宴安者眾惡之
  門以賢入者以愚出以明入者以昏出以剛入者以
  懦出以潔入者以污出殺身滅國項背相望豈不甚
  可畏耶嗚呼世之招禍者禍雖不同同發於宴安未
  嘗有二毒世之致福者福雖不同同出於憂勤未嘗
  有二塗宴安人所愛也憂勤人所憎也愛其所憎而
  憎其所愛則幾矣宴安人所趨也憂勤人所避也趨
  其所避而避其所趨則幾髮雖然君子之耳目鼻口
  與人無異也其愛憎趨避亦與人無異也苟眾人之
  所謂宴安者果可樂則君子先據之矣其所以去彼
  而取此者見眾人之宴安放肆偷惰百殃並集其心
  焦然不寕乃憂勤之大者耳君子外雖若憂勤中有
  逸樂者存自强不息心廣體胖無人非無鬼責其安
  殆若泰山而四維之也然則善擇宴安者誰如君子
  哉故自眾人之宴安言之則當曰宴安酖毒不可懷
  也自君子之宴安言之則當曰宴安良藥不可忘也
  藥之與毒曷嘗有定名哉
  齊仲孫湫觀政閔公元年
  觀政在朝觀俗在野將觀其政野不如朝將觀其俗
  朝不如野政之所及者淺俗之所持者深此善覘人
  之國者未嘗不先其野而後其朝也入單父之野而
  見棄魚之俗則已知子賤之政矣入中牟之野而見
  馴雉之俗則已知魯恭之政矣彼所以一見其俗遽
  許二人之賢不復攷察其政者殆有說也蓋善政未
  必能移薄俗美俗猶足以救惡政自武而成自成而
  康厯三世而商人利口靡靡之俗未殄自高而惠自
  惠而文厯三世而秦人借鋤誶語之俗猶存以政而
  移俗其難如此漢氏之東至於桓靈其惡極矣然政
  亂於上而俗清於下姦雄豪猾猶知畏義未敢進取
  焉桓靈之時漢祿已終矣建安之際復延數十年之
  祚者非漢之力也實流風遺俗扶持之力也彼覘國
  之興亡者不占諸風俗尚誰占耶齊仲孫湫來省魯
  難其反命也齊侯問曰魯可取乎曰不可猶秉周禮
  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顚而後枝葉從之
  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嗚呼仲孫湫之所謂秉周禮
  者果誰與閔公魯君也哀姜君母也慶父大臣也閔
  公生甫八年固未識所謂周禮若哀姜則棄位而姣
  若慶父則弑逆之賊凡周禮之大禁舉犯之矣觀魯
  之朝三綱淪九法斁指何物以爲周禮耶吾是以知
  仲孫湫之觀魯不觀其政而觀其俗也魯自周公伯
  禽以來風化浹洽其民耳濡目染心安體習無適而
  非周禮者揭於觀藏於府講於泮宮流於洙泗被於
  弦歌形於衣服郁郁乎其文也洋洋乎其聲也井井
  乎其有條也雖經哀姜慶父之難能易其主而不能
  易其禮能奪其權而不能奪其俗舉魯國之俗皆秉
  周禮其爲惡者獨哀姜慶父二三人耳寡不勝眾安
  得而敗乎此所以魯祀旣絕而復續哀姜慶父之勢
  亦已成而復傾也仲孫湫可謂妙於覘國矣周公伯
  禽培其風俗於數百年之前而效見於數百年之後
  其規模遠矣哉子孫之不能常賢也國之不能常安
  也法之不能常善也固也雖聖人亦末如之何也是
  數者旣末如之何獨有養其禮義之風俗以遺後人
  使衰亂之時猶可恃之以復振四鄰望之而不敢謀
  其慮後世亦深矣世之敝精神於簿書期會視風俗
  爲迂闊者果足以知此哉魯之風俗能存魯於旣壞
  之餘盛矣苟魯之嗣君當閒暇時因已成之風俗加
  以政事則其治孰能干之耶救已壞之政甚難因已
  成之俗甚易今風俗尚能救政事之疵而政事反不
  能因風俗之美是風俗不負魯而魯其負風俗也悲
  男宗廉彦覆校

知识出处

東萊博議

《東萊博議》

本书详注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浙江巡抚採进本臣等谨按东莱左氏博议宋吕祖谦譔相传祖谦新娶于一月之内成是书今考自序称屛处东阳之武川居半岁里中稍稍披蓬雚从予游谈馀语隙波及课试之文乃取左氏书理乱得失之迹疏其说于下旬储月积浸就篇帙又考祖谦年谱其初娶韩元吉女乃绍兴二十七年在信州不在东阳后乾道三年五月持母丧居明招山学子有来讲习者四年已成左氏博议五年二月除母服五月乃继娶韩氏女弟则是书之成实在丧制之中安有新娶之事流俗所传误也书凡一百六十八篇通考载作二十卷与此本不同盖此本每题之下附载左氏传文中间徵引典故亦略爲注释故析爲二十五卷其注不知何人作观其标题版式盖麻沙所刊考宋史艺文志有祖谦门人张成招标注左氏博议继目一卷疑当时书肆以成招标注散入各篇也杨士奇称别有一本十五卷题曰精选黄虞稷称明正德中有二十卷刊本今皆未见坊间所鬻之本仅十二卷非惟篇目不完併字句亦多妄削世久不见全书此本有董其昌名字二印又有朱彞尊收藏印亦旧帙之可寳者矣乾隆五十年六月恭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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