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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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博議》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3215
颗粒名称: 卷七
分类号: K225.04
页数: 9
页码: 一-十七
摘要: 本卷记录了一系列与宋国、蔡国、楚国、子元、班杀、陈国、夏徵舒、申公巫臣、子重子、叔向、郑厉公、傅瑕、王赐、虢公、晋侯、原庄公、苏公、王后、郑伯、惠王、洮、王子带、齐国、仲孙湫、滑人、富辰、襄王、狄国、太叔、晋国、陈敬仲、卿、桓公等人和地点有关的事件。内容包括宋万谋杀闵公,息嬀逃往蔡国,楚国灭亡息国并占领蔡国,子元振作万国的故事,班杀害子元,陈国的夏徵舒杀死灵公,申公巫臣聘娶夏姬,子重子反击杀死巫臣一族,叔向攻取申公的领土,郑厉公处决傅瑕和原繁,王赐赠虢公马匹,晋侯纳娶王后的情况,原庄公逆行去陈国,苏公护送儿子颓,王和郑伯在虢公的帮助下纳娶王后,盟约于首止地,惠王去世,进行洮地盟约,王子带召集戎族人,后来逃往齐国,仲孙湫谈论王子带的事情,滑人背叛郑国,富辰请求召回王子带,襄王派遣狄国攻打郑国,并将狄国女子嫁给太叔作为后妃,太叔率军攻打王国,王派使者表示困境,晋侯接纳王的拳兵抵抗建议,陈敬仲辞去卿职并饮桓公的酒。
关键词: 人物 地点 事件

内容

同郡後學胡鳳丹月樵校梓
  宋萬弑閔公莊公十二年
  陛戟警蹕公孫述之待馬援也岸幘迎笑光武之待
  馬援也以述之肅反取井蛙之譏光武之嫚而援委
  心焉然則樸遫小禮果非所以待豪傑耶英雄豪悍
  之士磊落軼蕩出於法度之外爲君者亦當以度外
  待之破崖岸削邊幅拊背握手以結其情箕踞盛氣
  以折其驕嘲誚謔浪以盡其懽慷慨歌呼出肺腑相
  示然後足以得其死命是非樂放肆也待豪傑者法
  當如是也南宮萬之勇聞於諸侯宋閔公靳侮之者
  豈非欲略去細謹自謂得待豪傑之法耶然終召萬
  之怨至於見弑何也袒裼暴虎必馮婦而後可怯夫
  而試馮婦之術適足以劘虎牙耳古之嫚侮者莫如
  漢高帝高帝之嫚侮豈徒然哉踞洗以挫黥布隨以
  王者之供帳嫚罵以挫趙將隨以千户之侯封用不
  測之辱用不測之恩降霜霰於炎蒸之時轟雷霆於
  閉蟄之際顚倒豪傑莫知端倪此高帝所以能鼓舞
  一世也無鼓舞豪傑之術拘則爲公孫述縱則爲宋
  閔公何往而不敗哉噫此不足論也若高帝鼓舞豪
  傑之術其至矣乎曰未也術必有時而窮高帝嫚侮
  之患卒見於暮年此所以厭拔劍擊柱之爭而俯就
  叔孫通之儀也高帝豈不欲早用叔孫通之儀哉彼
  見其所謂儀者拘綴苛碎決非武夫悍將所能堪天
  下未定而遽行之必失豪傑之心故寕蔑棄禮法而
  不顧殊不知名敎之中自有樂地豈叔孫輩所能測
  哉釆薇出車東山之詩雨雪寒燠草木禽獸僕馬衣
  裳室家婚婣曲盡人情呢呢如兒女語文武周公之
  待將帥開心見誠蓋如此初未嘗如陋儒之拘亦不
  至如後世之縱也高帝明達最易吿語惜乎無以是
  詩曉之
  息嬀過蔡莊公十年〇楚滅息入蔡莊公十四年 子元
  振萬莊公二十八年 鬭班殺子元 莊公三十年 陳夏
  徵舒殺靈公宣公十年 申公巫臣聘夏姬成公二年
  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成公十年 叔向取申
  公巫臣氏昭公二十八年
  一息嬀而產三國之禍一夏姬而合四國之爭甚矣
  色者禍之首也吾嘗攷息嬀夏姬之終始憫之未已
  而有所疑焉疑之未已而有所感焉譽女之色者必
  曰傾城傾國嗚呼此何等不祥語也有士於此嘗傾
  人之城嘗傾人之國世必指爲不祥之人矣必畏而
  惡之矣至於女則反夸其傾城傾國求之唯恐不及
  焉在士則爲醜名在女則爲美名如息嬀夏姬亡人
  之身亡人之國不可一二數前車覆後車隨前舟溺
  後舟進明知其禍而競逐之彼碌碌者猶不足道也
  以巫臣之智叔向之賢亦皆甘心焉此吾之所疑也
  旣而思之意有所重則愛有所移莫親於身莫厚於
  族莫大於國一念昏惑醉於聲色之美尚能棄平日
  之所甚重者猶敝屣况醉於理義之味者乎其見危
  致命以碪質爲枕席以鼎鑊爲池沼固無足怪世之
  求生害仁者特未知爲善之味爾此吾之所感也抑
  吾又有所深感者焉申公巫臣諫莊王子反納夏姬
  而終挾夏姬以出走陽以正義拒之而陰取之其險
  譎人之所共惡宜子反欲錮之於晉也共王則曰其
  自爲謀也則過矣其爲吾先君謀也則忠人皆以爲
  險共王獨以爲忠何耶共王之心以謂因彼僞言成
  吾眞善吾蒙其益足矣彼之行詐足以自損吾何預
  焉在我則益在彼則損哀之可也怨之不可也深味
  其言廣大寬博凡猜阻忌刻之心冰解凍釋蕩然不
  留人君誠佩是言以納諫則但采葑菲何恤下體但
  薦蘋藻何嫌㵎濱吾能納規諫則爲君之責塞矣其
  誠其僞其狂其訐皆諫者之事也非吾事也吾方急
  於聽納求免吾之責亦何暇憂人之憂哉雖堯之稽
  於眾舜之取諸人以爲善不能加毫末於此矣噫人
  心之取舍有大不同者想巫臣之在晉必竊笑楚國
  受吾之欺而夏姬爲吾之所得是楚失計而我得計
  也共王之在楚亦必竊笑巫臣能解先君之惑而自
  不免於惑是巫臣失計而楚得計也巫臣之笑共王
  之笑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矣攷之於傳巫臣以陽
  橋之役奔晉實共王卽位之三年也共王生十年而
  卽位當巫臣之出奔其齒纔十有三耳以十有三齡
  之童子其發言可爲萬代納諫之法非有大過人之
  資能之乎共王有大過人之資不能充養威權下移
  雖知巫臣之無罪坐視子反之徒屠戮其族曾莫能
  制召怨生敵爲國大患聰敏之不足恃如此吾未嘗
  不慨然深感也共王雖不能踐是言然其言實典謨
  訓誥之所未發聽言者當寶之以爲元龜蓋天欲以
  是寶遺後世借共王之口而發之耳後世之君盍亦
  曰共王自爲謀也則過矣其爲後世謀也則忠
  鄭厲公殺傅瑕原繁莊公十四年
  國不亡於外寇而亡於內寇惡不成於有助而成於
  無助國家之難攻其外而無應於內則攻者亦將窮
  而自止無宰嚭則越不能亡吳無郭開則秦不能亡
  趙無鄭譯劉昉則隋不能亡周無裴樞柳燦則梁不
  能亡唐是數國者非其人之內叛人孰能取之故曰
  國不亡於外寇而亡於內寇天下未有皆助惡者也
  爲惡者未有皆得天下之助者也彼爲惡者惟欲人
  皆中立無所偏助如里克之於驪姬王祥之於司馬
  馮道之於五季陰拱默居坐觀成敗則吾事濟矣故
  曰惡不成於有助而成於無助是故禍莫甚於內叛
  姦莫甚於中立二者之罪孰爲大曰中立之罪爲大
  是何也內叛之罪易見中立之罪難知人臣之叛君
  卽讎者五尺童子皆知疾之雖所謂讎敵者資之以
  集事亦未嘗不賞其功而疑其心何者以其叛君而
  趨我也君且叛之而况於人乎今日爲我所誘而叛
  君安知他日不爲人所誘而叛我乎吾位未定則借
  之以成功吾位旣定則除之以防患此傅瑕叛子儀
  而納厲公終不免於厲公之誅也乃若原繁之自爲
  謀可謂密矣自莊公之世用事於朝厯忽亹儀突之
  變國四易主汎然中立舉無所助入則事之出則捨
  之視君如傳舍不置欣戚於其間依阿取容優游卒
  歲旣不爲人所愛亦不爲人所憎固可以獨全於艱
  危之時自古之持位保祿者率用此術雖遇明主亦
  未易察其爲姦也厲公以私憾殺之固非其正天其
  或者假手於厲公以大警爲臣者歟觀繁對厲公之
  辭曰苟主社稷國内之民其誰不爲臣信如是說則
  苟據君位者皆奉之無所擇篡亦君也僭亦君也盜
  亦君也讎亦君也爲臣者皆操此心則人君將安所
  恃乎甚矣繁之姦也嗚呼論人臣之罪者至叛逆而
  極然事克則卿不克則烹成敗猶居其半也至於中
  立者自謂無往而不得志國有存亡君有興廢時有
  治亂民有安危吾之爵秩常自如也彼何預於我哉
  其用心可謂姦之尤者矣中立如原繁有時而千厲
  公之誅則世之取容者果可以長無禍乎吾故表原
  繁之誅以風中立之士云
  王賜虢公晉侯玉馬莊公十八年
  吏之守帑者以財假人謂之盜將之守邊者以地假
  人謂之叛財之在帑者非吏之財也地之在邊者非
  將之地也財非其財而擅施焉地非其地而擅棄焉
  其排抵譴訶也宜哉爲官守帑者吏也爲國守邊者
  將也爲天守名分者君也專財與地得罪於人則專
  禮以假人者豈不得罪於天耶天未嘗以名分與人
  君特寄之人君俾守之耳輿地廣輪之博版籍生齒
  之繁甲兵卒乘之雄象犀金繒之富皆君之有獨名
  分者非君之有也天以四海九州全付人君惟吝於
  名分何耶蓋名分者四海九州之所自立人之所輕
  天之所重也周惠王不知天之所重誤視名分爲已
  物輕以假人而不甚惜當虢公晉侯之來朝惠王謂
  公侯相去一間耳賜賚之際有所厚薄吾心慊然於
  是等其玉與馬之數不爲之隆殺殊不知天秩有禮
  多多寡寡不可亂也假天之秩以爲私惠何以繼天
  而子元元乎人心無厭侯而可假公之禮則公亦思
  假王之禮惠王旣假晉以公禮矣後數十年而晉文
  有請隧之舉果欲假王之禮非惠王啓其僭心晉文
  遽敢爾耶剝盧則及牀剝牀則及膚庶人而僭士禮
  是僭大夫之漸也士而僭大夫禮是僭諸侯之漸也
  大夫而僭諸侯禮是僭天子之漸也聖人欲上全天
  子之尊必先下謹士庶人之分守其下所以衞其上
  也况公侯之近且貴乎吾觀儒者之議禮每力爭於
  毫釐尺寸之間非特較公侯璧馬之多寡也如天子
  之席五重諸侯之席三重所爭者纔再重耳天子之
  堂九尺諸侯之堂七尺所爭者纔二尺耳由庸人而
  觀天子諸侯之分豈再重之席二尺之堂所能抑揚
  何儒者之迂耶大隄雲橫屹如山嶽其視尺寸之土
  君不能爲隄之損益也然水潦暴至勢與隄平苟猶
  有尺寸之土未沒則頻水之人可恃無恐當是時百
  萬生靈之命係於尺寸之土焉尺寸之土可以遏昏
  墊之害尺寸之禮可以遏僭亂之源然則儒者力爭
  於毫釐尺寸之間非迂也勢也
  原莊公逆王后於陳莊公十一年 〇蘇公奉子頹莊公
  十九年 王處櫟莊公二十年 鄭伯虢公納王莊公
  二十一年 會於首止僖公五年 惠王崩僖公七年 盟
  於洮僖公八年 王子帶召戎僖公十一年 王子帶
  奔齊二年 僖公十仲孫湫言王子帶僖公十三年
  滑人叛鄭僖公二十年 富辰請召王子帶僖公二十
  二年 襄王以狄伐鄭以狄女爲后大叔以狄
  師攻王王使吿難〓公二十四年 晉侯納王僖公二十
  五年
  天下之事遠近隱顯之所在初未嘗有定名古非遠
  也今非近也古之事非隱也今之事非顯也惟吾心
  之所見如何耳今之所謂甚近而易見者莫如身之
  所親厯也惠王身被子頽篡奪之禍而復寵子帶鄭
  伯身見子頹徧舞之僭而復奏備樂襄王身經子帶
  召戎之變而復親戎狄身遇之而復身蹈之何耶人
  心蔽於此者怠於彼惠王蔽於愛故雖近被篡奪之
  害已如異世而忘之矣鄭伯蔽於侈故雖近見徧舞
  之僭已如異世而忘之矣襄王蔽於忿故雖近經召
  戎之變已如異世而忘之矣是三君者心一有所蔽
  雖耳目之所親接者視之惘然如異世事况欲責紂
  使鑒數百年前之桀責幽厲使鑒數百年前之紂難
  矣哉故嘗論之心有所蔽則以今爲古心無所蔽則
  以古爲今矣是何也心有所蔽則觸情縱欲釁在前
  而不見戮在後而不知身所親厯曾未踰時若醉若
  夢視之猶太古鴻荒之世不復省錄此以今爲古也
  惠襄鄭伯之類是也心無所蔽則六通四闢合千載
  爲一朝合萬代爲一世與古聖賢更相授受更相酬
  酢於無聲無臭之中和同無間此以古爲今也舜文
  若合符節之類是也以古爲今以今爲古特在吾心
  之通與蔽耳曷嘗有定名哉嗚呼人心不可有所蔽
  也處當世之事而蔽於私情則雖易見之禍有不能
  見焉論異世之事而蔽於陳迹則雖易見之理有不
  能見焉惠襄鄭伯旣蔽於私情而不能見其禍矣後
  世論之亦未免蔽於陳迹也自其迹觀之則鄭伯首
  倡納惠王者虢公從鄭伯而納惠王者鄭功大而惠
  王反薄之虢功小而惠王反厚之世皆疑惠王待鄭
  之薄也襄王以狄伐鄭富辰固諫之襄王召子帶富
  辰實導之能見狄之禍而不見子帶之禍世皆悔富
  辰導子帶之失也惠王失位於齊桓伯諸侯之時襄
  王失位於晉文伯諸侯之時納襄王者在晉而納惠
  王者不在齊世皆咎齊桓之納王緩也揆之以理則
  惠王之待鄭薄本無可疑富辰之召子帶本無可悔
  齊桓之緩於納王本無可咎是豈有難見之理哉兩
  人交訟其行賂多出於理之曲者蓋恃直則不必賂
  也鄭恃功之大而守其常虢慊功之小而獻其諂功
  已往而易忘諂方至而易惑此惠王之所以厚虢而
  薄鄭歟劉文靜裴寂俱唐室功臣然首建大義皆文
  靜之謀非寂敢望也高祖厚寂而薄文靜者文靜以
  其功寂以其諂耳人情豈相遠哉故曰惠王之待鄭
  薄本無可疑兄弟當親戎狄當疏子帶之不可絕政
  如戎之不可通也富辰敎襄王親其所親疏其所疏
  本無二說使襄王納其諫而不與狄通則子帶何自
  而成其惡乎苟與狄通雖無子帶猶不免於亂也自
  古與戎狄共功者未有不爲其反噬唐之囘紇晉之
  契丹始借其力終罹其患彼二國者亦豈有子帶之
  釁召之耶爲襄王者當以與狄通爲悔不當以召子
  帶爲悔也故曰富辰之召子帶本無可悔天子猶父
  也諸侯猶子也父有難一子居近而能救之爲諸子
  者幸其父之免足矣何必競其功耶齊桓伯天下鄭
  虢納王而齊桓未嘗爭其功當是時風俗猶厚也及
  襄王之出晉與秦俱欲納王晉文辭秦師而獨擅其
  功外傳記子犯之言曰君盍納王若不納秦將納之
  則失周矣何以求諸侯是猶一子欲專救父之名拒
  諸子使不得前其心不在於父而在於名安得爲孝
  乎吁亦薄矣然則齊桓晉文孰爲咎耶故曰齊桓之
  緩於納王本無可咎後世之論疑其所不當疑悔其
  所不當悔咎其所不當咎
  鬻拳兵諫莊公十九年
  古今以人君拒諫爲憂吾以爲未知所憂也首人君
  之惡者拒諫居其最置是而不憂將何憂曰君之拒
  諫可憂而非人臣之所當憂也君臣同體君陷於惡
  臣不爲之憂將誰憂曰君有君之憂臣有臣之憂未
  聞舍已之憂而憂人之憂者也人臣之憂在於諫之
  未善不在於君之未從諫之道難矣哉誠之不至未
  善也理之不明未善也辭之不達未善也氣之不平
  未善也行之不足以取重於君未善也言之不足以
  取信於君未善也坐以待旦夜以繼日其所憂者惟
  恐吾未盡諫之之道亦何暇憂其君之從與拒乎不
  憂術之未精而徒憂病之難治天下之拙醫也不憂
  算之不多而徒憂敵之難勝天下之庸將也臣之納
  諫者苟尤君而不尤已不能導君而使自從徒欲强
  君而使必從其流弊終至於鬻拳脅君而後止耳鬻
  拳豈欲脅君哉吿而不聽故出於强强而不聽故出
  於脅君愈不聽而愈求之於君曾不知反求吾納諫
  之道盡歟不盡歟諫吾職也聽君職也吾未能盡其
  職乃欲越其職以必君之聽其可乎祭在人饗在神
  諫在臣聽在君有孔子而魯不治者諫在孔子而聽
  在魯侯也有孟子而齊不治者諫在孟子而聽在齊
  王也孔孟急於救世豈在鬻拳下乎然寕坐視齊魯
  之失道終不肯强齊魯之君者盡臣之職而不敢越
  臣之職也鬻拳之事君其視孔孟未能萬分之一而
  遽欲脅君乎當鬻拳臨楚子以兵及其拒楚子不納
  也幸楚子不以爲忤耳苟楚子之不從吾不知鬻拳
  何術以繼之乎使是時不幸爲楚子所誅則陷於逆
  亂其心迹終無以自見於後世矣鬻拳亦知其不可
  繼自謂吾心忠而迹逆心順而迹悖故以刖足之心
  明吾兵諫之迹後世若學吾之兵諫盍學吾之刖足
  吾之刖足不可學則吾之兵諫亦不可學也聖人之
  道欲後世之皆可學鬻拳之道欲後世之不可學何
  其與聖人異耶先之以稱兵後之以刖足壞於前而
  修於後開於前而閉於後隨作隨救焦然不寕吾恐
  聖人之舉事不如是之煩且勞也道有樞言有會柁
  移則舟轉輪運則車行夫豈在於用力耶古之人固
  有廣厦細旃之上從容片言基治平之原者固未嘗
  動聲色費辭說也牽裾折檻已爲下策况動干戈於
  君側耶荀卿儒之陋者也其論諫諍輔拂乃曰自能
  率羣臣百吏相與强君君雖不安不能不聽遂以解
  國之大患謂之輔拂之說卽鬻拳之說皆欲以力强
  其君者也匹夫所恃以動萬乘者道存焉耳苟欲與
  君較力是丐者與猗頓較富也危矣哉
  陳敬仲辭卿飲桓公酒莊公二十二年
  人之嗜進而不知止未有不由子孫累者一身之奉
  易足也一身之求易供也其所以嗜進而不知止者
  特欲爲子孫無窮之計耳吾身不能常存主眷不能
  常保身未沒眷未衰之時厚集權寵以遺後之人一
  失此機子孫將何所庇乎此所以爵愈高而心愈躁
  祿愈豐而心愈貪也陳氏之在齊其子孫莫强焉竊
  意敬仲入齊之始其所以遺子孫者必甚厚反覆攷
  之則大不然人皆求權位以遺子孫齊桓公使之爲
  卿位旣高矣而敬仲辭之人皆結眷寵以遺子孫齊
  桓公飲其家至欲繼之以燭寵亦深矣而敬仲又辭
  之敬仲雖安於恬退曷不少享齊公之美意以爲子
  孫之託耶嗚呼是乃敬仲深託其子孫於齊也人之
  所以多求位與寵者不過欲子孫用之不盡耳抑不
  知吾盡取其位安得餘位以遺子孫乎吾盡取其寵
  安得餘寵以遺子孫乎敬仲所以不處齊卿之位者
  恐其位之盡也不當夜宴之寵者恐其寵之盡也齊
  敬仲每有不盡之懷故其子孫亦每有不盡之澤是
  辭一卿之秩而開一世之基辭一夕之宴而得數百
  年之眷深矣哉敬仲託其子孫於齊也至於田和席
  敬仲之業旣滿而溢篡竊齊國六七傳而遂亡以損
  而興以滿而滅豈非盈者天地鬼神之所共惡耶君
  子之立朝使君有慊心則可使君有厭心則不可樂
  歲之肉如藿凶歲之藿如肉富家之帛如布貧家之
  布如帛貴生於不足而賤生於旣足也勢盈位極爲
  君所厭身且不保而况子孫乎宋劉湛之事文帝其
  始帝與語視日早晚惟恐其去其後亦視日早晚惟
  恐其不去文帝旣厭湛而湛獨冒寵宜其不免於誅
  也使湛當文帝惟恐其去之時翻然引去則文帝之
  與湛常有無窮之思是知愛極則移高極則危由古
  至今用過其量見險不止未有能全者也用過其量
  者固召釁而集禍矣彼人與位相稱者其可以無慮
  歟曰亦未可以安枕而臥也謝安之隱東山也晉國
  慕之惟恐其不起也及其旣出高崧謂之曰卿高臥
  東山諸人每言安石不肯出將如蒼生何蒼生今將
  如卿何安有愧色蓋天下望安之出久矣一旦爲蒼
  生而起則寒者求衣飢者求食不獲者求得今之責
  我者皆昔之慕我者也未出則爲人所慕旣出則爲
  人所責未出則人恐失我之賢旣出則我恐失人之
  望憂樂勞逸豈可同日而語耶然則豈特用過其量
  者爲不可卽人與位相稱者亦未易處也
  男宗廉彦覆校

知识出处

東萊博議

《東萊博議》

本书详注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浙江巡抚採进本臣等谨按东莱左氏博议宋吕祖谦譔相传祖谦新娶于一月之内成是书今考自序称屛处东阳之武川居半岁里中稍稍披蓬雚从予游谈馀语隙波及课试之文乃取左氏书理乱得失之迹疏其说于下旬储月积浸就篇帙又考祖谦年谱其初娶韩元吉女乃绍兴二十七年在信州不在东阳后乾道三年五月持母丧居明招山学子有来讲习者四年已成左氏博议五年二月除母服五月乃继娶韩氏女弟则是书之成实在丧制之中安有新娶之事流俗所传误也书凡一百六十八篇通考载作二十卷与此本不同盖此本每题之下附载左氏传文中间徵引典故亦略爲注释故析爲二十五卷其注不知何人作观其标题版式盖麻沙所刊考宋史艺文志有祖谦门人张成招标注左氏博议继目一卷疑当时书肆以成招标注散入各篇也杨士奇称别有一本十五卷题曰精选黄虞稷称明正德中有二十卷刊本今皆未见坊间所鬻之本仅十二卷非惟篇目不完併字句亦多妄削世久不见全书此本有董其昌名字二印又有朱彞尊收藏印亦旧帙之可寳者矣乾隆五十年六月恭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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