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疑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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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诗疑》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1694
颗粒名称: 詩疑卷第一
分类号: I207.227.2
页数: 11
页码: 一-二十一
摘要: 本文记述了《诗疑卷第一》是宋代王柏撰写的一篇文献。他对一些古代诗篇的意义和作者进行了质疑和解读,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疑惑。其中涉及了一些古代人物和他们的诗作,如庄姜、文王、后稷等。王柏对这些诗篇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思考,对其中的一些疑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对诗篇的形式、内容和作者的意图进行了深入剖析,并从诗篇中探索出历史人物的形象和时代背景。整篇文章涉及的内容广泛,是研究古代诗歌和文学的重要文献之一。
关键词: 詩疑 卷第一

内容

宋王柏撰 同郡後學胡鳳丹月樵校刋
  行露首章與二章意全不貫句法體格亦異每竊疑
  之後見劉向傳列女謂召南申人之女許嫁於酆夫
  家禮不備而欲娶之女子不可訟之於理遂作二章
  而無前一章也乃知前章亂入無疑
  衛莊姜之詩凡五其一國人於莊姜之始至而美之
  碩人是也碩人之詩前三章意已足後一章體致不
  類不然則以四爲三猶有序也第二章形容莊姜之
  色亦太褻矣其四詩則莊姜自述也綠衣當在前蓋
  莊公初惑於嬖妾夫人憂之思古人以自比處之善
  矣終風則悼其待已之不以禮而莊公輕狂暴橫之
  態儼然可見日月則缺全不顧矣夫人亦未免無少
  怨也燕燕作於莊公卒後忠厚之德藹然夫人至是
  而賢益著使嬖妾皆如戴嬀又豈有綠衣之作乎綠
  衣燕燕二詩熟讀之自可見
  詩傳疑柏舟之詩亦莊姜作也愚謂詞意全不類以
  兄弟不足依據而嘆其不能奮飛此閭巷無知之言
  也苟能奮飛則棄其所天可乎莊姜安得出是言哉
  至於寤辟有摽則哀而傷矣此爲他婦人怨夫之詞
  非莊姜也明矣
  凱風之詩孝子之心至矣其爲詞難矣是詩也寄意
  遠而感慨深婉而不露微而甚切可謂能幾諫者也
  此孝子自責之詞序曰美孝子何其謬哉
  雄雉之詩此婦人思其夫從役而未歸第三章從容
  閑雅優柔不迫此正風也末章愛之切期之深理亦
  甚明大有學識之人也不忮不求之句夫子固嘗稱
  之雖曰何足以臧此是欲進子路一步故云耳學者
  亦須從此用功可也
  谷風之詩婦人爲夫所棄委曲敘其悲怨之情反覆
  極其事爲之苦然終無絕之之意與柏舟思奮飛大
  有閒矣此聖人所以制三不去之義其意深矣
  簡兮之詩序者以爲衛之賢者仕於伶官此固然也
  但謂刺不用賢則是他人作此詩而詩記亦謂此賢
  者非東周所有自是西周昔日有之觀其前章形容
  其有力如虎赫如渥赭此何足以見其賢詩傳則曰
  此賢者玩世仕於伶官作此詩若自譽而實自嘲最
  爲得其情至末章始託興而思西周之盛王此其所
  以爲賢也非末章不得見其賢矣
  自古出仕者大略有三端處衰世不擇而仕近於玩
  侮不恭如〓兮是也亦有盡心竭力不計貧窶歸於
  天而不怨如北門是也知禍亂之將作相呼而遠遁
  如北風是也〓兮難學也非自度果有不磷不緇之
  操其可苟哉北風北門在人審時量力而爲之未可
  輕相詆訾也
  宣姜本爲伋妻而宣公要之終譖伋而殺之者宣姜
  也可謂忍人也未必惡伋也無乃愧伋也及庄壽而
  慨然代伋之死壽亦賢矣宜姜於是亦有年矣則又
  通乎公子頑不良之甚也乃庄戴公文公許穆宋桓
  二夫人不夫而舉四子無恥尤甚衛之人倫掃地烏
  得不七所不可曉者稟不淑之氣而子女之多賢此
  又何也
  君子偕老三章東萊先生曰一章責之也二章間之
  也三章惜之也其論精矣愚謂責之問之誠是也末
  章惜之豈以色而忘其行邪
  定之方中最善賦其事作室而先種樹爲琴瑟之需
  可見其規模深遠其次方及於農桑此國家之先務
  而不可緩者又其次方言牧馬之盛則中興之功次
  序粲然其要盡在秉心塞淵一句上
  干旄之作以見尚賢樂善尤爲中興之本
  衛之詩淫奔者固多而賢婦人之詩亦不少前有莊
  姜四詩後有柏舟載馳竹竿河廣以至泉水雄雉皆
  發乎情止乎禮義者之詩也
  黍離周大夫之作亦善於爲詩者感慨深而言不迫
  切初不言其宗國傾覆之事反復歌詠之自見其悽
  愴追恨之意出人意表
  君子于役閨思之正也感時念遠固人之常情至情
  所鍾聚在苟無飢渴一句上
  中谷有蓷雖婦人爲夫所棄想出於凶年不得巳之
  情而非有所怨惡也是以有閔之之心而無恨之之
  意其人忠厚如此范氏說最得講官之體
  大車之詩古人以其大夫能治其私邑而婦人不敢
  犯義故以此美其大夫也然婦人革面而未革心者
  也畏子於爲政之時尚要誓於旣死之後心堅而志
  愚此善政之不如善敎也豈不信哉刑政少弛則醜
  行復矣
  青衿靜女之爲淫奔巳曉然矣木瓜釆葛之爲淫奔
  而情欵未明至於揚之水亦謂之淫奔愚則未從若
  曰人有閒其兄弟而兄弟相戒之詞豈不平易明白
  而有餘味今曰男女要約則未有以別其爲男女也
  將仲子序者固妄矣而莆田鄭氏謂此實淫奔之詩
  而朱子從之愚謂其有所未盡也此乃淫奔改行之
  詩也仲雖可懷獨能畏父母兄弟之言又能畏人之
  清議三章六無字所以拒絕仲子爲甚嚴與大車誓
  死不相舍者大有閒矣
  鄭衛之音並稱久矣愚嘗考三衛詩凡三十有九篇
  如兩柏舟綠衣燕燕日月終風泉水載馳竹竿河廣
  此十詩皆作於宮壺之中秉義守正詞氣忠厚可以
  繼二南之美次而士大夫如〓兮北風北門考槃干
  旄等作皆賢者之事下而民俗如雄雉伯兮擊鼓凱
  風谷風或得人倫之正或處人倫之變而不失其正
  者皆佳詩也蓋自衛武公學問精密孜孜求善老而
  不衰如抑抑賓筵之作森嚴淵奧興之二雅中眞可
  無愧淇澳一詩形容武公之盛德條理縝密而興寄
  遐暢非大賢不能道此大學所以取之以爲至善之
  本在位旣久則其流風善政豈無漸潰於人心者後
  世淫奔之詩如靜女桑中氓蚩有狐四篇而巳刺詩
  如匏有苦葉新臺牆有茨君子偕老鶉之奔奔蝃蝀
  六篇爾鄭詩二十一篇而淫奔者十六其閒作於淫
  女者半之風俗之不美如此故聖人尤欲放之今以
  鄭衛之音並稱者失之矣
  衛國多於變故後得其正自立國之初然也管蔡之
  亂此周家積累極盛之際乃有此大變康叔繼之能
  和集其民而得歡心其後公子和襲攻世子共伯而
  奪其位是爲武公共伯之妻堅柏舟之誓而武公改
  行自脩治其國五十餘年諡曰睿聖抑抑賓筵伯仲
  二雅淇澳之詩幾與成王並稱可謂盛矣周公伯禽
  之魯後世莫之競也至於宣姜始終亂人倫之正乃
  有子壽之賢且生文公中興衛國而許穆宋桓二夫
  人守節秉義德邁當世如聵輒之爭國大變也又有
  公子郢之堅讓故其亡也獨後於諸國然三衛諸詩
  錯亂顚倒殊無意義先儒謂衛國首併邶鄘以此爲
  變此因後世之詩隨文生義故有是說烏知聖人刪
  次之意果如是說愚竊意共姜之柏舟當爲變風第
  一淇澳次之莊姜諸詩又次之而定之方中干旄二
  詩終之此衛風之先後當然也其他諸國揉雜不勝
  其謬不可盡舉矣
  考槃詞雖淺而有暇裕自適氣象孔叢子載孔子曰
  於考槃見遯世之士無悶於世此語足以盡此詩之
  義殊不見其未忘君之意序者旣誤箋者大害於義
  雖程子忠厚之言而朱子亦不得而從也熟讀詩自
  見鄭詩多淫奔忽有出其東門一詩守義安分爲得
  性情之正序者全不讀詩乃爲閔亂又曰男女相棄
  思保其室家殊無一毫相似蓋淫風薰染之中猶有
  不爲習俗所移者見如雲之女不敢起犯義之思而
  自安室家之貧陋尤可見天理之在人心有未嘗忘
  此參之二南之中可以無愧序者何所爲而讀者何
  不思耶
  東門之墠此男子有所慕而不得見之詞序謂男女
  不待禮而相奔恐亦未盡然
  齊詩十有一篇止鷄鳴一篇爲美詩爾若還與盧令
  令亦尚武之餘風著之詩先儒取其可以見當時親
  迎之禮廢而不罪此女之氣象輕佻無肅敬之心非
  嘉詩也東方未明之詩有折柳樊圃狂夫瞿瞿此二
  句自嘉但與上下意不貫未必本文也其刺齊襄魯
  文姜之行凡五詩敝笱之篇刺魯人從文姜之淫亂
  如此之多猗嗟刺莊公則巳甚明無異說矣
  詩傳曰邶鄘旣入衛其詩皆爲衛事猶繫故國之名
  則不可曉愚考其詩初非邶鄘詩也其詩出閭巷猶
  可曰此邶人之詩也曰此鄘人之詩也其詩作於宮
  壼作於臣人而曰此邶風此鄘風可乎共姜自誓莊
  姜自述必不作於邶鄘也明矣載馳作於許也泉水
  作於異國也以其思衛歸於衛風猶可也一在邶風
  一在鄘風也作此爲何義與竹竿河廣義則一也而
  後二詩獨存於衛風何以别哉泉水曰毖彼泉水亦
  流于淇竹竿曰泉原在左淇水在右泉水曰女子有
  行遠父母兄弟竹竿亦曰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泉
  水曰駕言出遊以寫我憂竹竿亦曰駕言出遊以寫
  我憂疑出於一婦人之手今分爲二國之風不知何
  說以釋愚之疑也哉又如〓兮北風北門刺宣姜諸
  詩定之方中等作皆不可繫之邶鄘也豈不著明於
  是知分次前後卽小序之人同一繆也
  伐檀之詩造語健而興寄遠但詩記詩傳各爲一說
  詩記說於序爲近詩傳說於理爲高但未有以必其
  詩之果何如也二說別無他意只不耕不獵兩段一
  以爲自謂不可不耕而食不可不獵而肉也一以爲
  汝不耕而何以得食汝不獵而何以得肉一以爲自
  言一以爲詩人之言愚竊謂詩傳之說固高矣轉旋
  頗費詞今以平易爲主味胡瞻爾庭有縣貆之句他
  人指之爲直截但二說皆指君子爲伐檀之人殊覺
  不貫妄謂爲車當以行陸今在水濱者用違其才也
  今乃受用如此之盛莫是不素餐之君子乎蓋譏之
  也未能信其必然姑記其疑
  陟岵之詩見父子兄弟相望之眞情亦善作詩者也
  晉之鴇羽小雅之杕杜皆不及也
  葛生傳言婦人以其夫征役而不歸思之而作此詩
  也予觀所美二字則知其非夫婦之正當時賢婦人
  稱其夫多曰君子軍士之妻亦有稱伯兮者未有稱
  其夫曰予美防有鵲巢之詩旣以予美爲所私則此
  不得而獨異是必悼其所私之人也
  蒹葭不類秦風也所懷之人未有以證其正不正也
  體致亦雅未見爲邪思也
  秦風黃鳥乃淺識之人所作其曰臨其穴惴惴其慄
  朱子於此見其逼迫生納於壙之意然亦大段狼狽
  了三良彼三良者旣不能引大義納君於無過又不
  能爲國家慮不以自全爲嫌不然則慷慨從君於死
  爾何至恐懼如此哉或曰此觀者之惴惴味其意正
  指三良後人避此欲飾其詞爾
  陳風十篇止有衡門一詩爲善其餘多男女㑹遇之
  作亞於鄭風矣大姬好歌舞其民化之遂至於此以
  武王之聖大姜之賢閨門之訓不宜有是
  澤陂之美人未有以見其正不正詩傳遽比於月出
  恐亦過矣
  檜曹二風多好詩蘇氏謂檜詩皆爲鄭作如邶鄘之
  於衛非也鄭風止緇衣爲桓公武公之詩本周人作
  也不當係之以鄭餘皆莊公以後之詩巳東遷矣檜
  則西周時詩賢人憂周道之衰百姓怨征賦之重不
  如無生其後桓公滅之羔裘之作疑其思舊君也素
  冠尤見賢者傷今思古庶幾有行三年之喪者皆鄭
  風所不及邶鄘可併於衛檜不可併之鄭矣
  下泉四章其末章全與上三章不類乃與小雅中〓
  苗相似疑錯〓也
  豳風止七月一詩是本詩他皆非也周公以立國之
  本衣食之原朝夕誦於王前可謂萬世敎幼主之法
  實與無逸相表裏不可偏廢詩中雜舉時序若無倫
  次其要只是衣食二事第一章緫言之次四章言衣
  後三章言食極爲縝密詳備凡舉時月皆以夏正言
  是知三代雖互建正而終不能外夏正夫子行夏之
  時亦周公之意也
  詩傳之釋名義精矣其釋草木蟲魚也密矣惟斯螽
  莎雞蟋蟀謂之一物以隨時變化而異其名此則未
  解此本程子說其病在詩中以七八九月系於莎雞
  之下若一物然箋者曰自七月以下皆言蟋蟀雖自
  曉然竊恐蟋蟀元在七月之下以詩之句法律之當
  然也不應獨此數語出奇如此
  小雅中凡雜以怨誚之語可謂不雅予今歸之王風
  且得小雅粲然整潔
  四月六月七月十月等作傳者皆爲夏正之月獨於
  正月一詩乃爲去聲謂此正陽之月而有繁霜爲霜
  降非時此爲可憂故曰此賦也若作興說雖指爲建
  寅之月自不害於義何必委曲其詞以成就一賦字
  詩人平易若以非時便作四月繁霜有何不可
  諸詩多以篇首字爲題獨巧言於後章提兩字爲題
  尋他類例則知又有桑中當曰采唐權輿當曰厦屋
  雨無極當添兩句大東當曰小東小東二字旣在上
  又以小雅之例比之亦當曰小東如小旻小弁小菀
  小明是也若以小東爲題則有饛簋飱當爲第二章
  矣常武之詩亦無常武二字但有王奮厥武之句恐
  如雨無正或逸句又如酌如賚如般之頌並無題字
  恐是大武詩內之章也
  或謂巧言之末章有彼何人斯一句與後篇彼何人
  斯實相連恐後篇錯雜在前句律觀之非可合也以
  兩詩恐是一人作耳如終風之末章亦有日居月諸
  之句如後篇日月相連章句不同而爲莊姜之作故
  也
  一部詩原頭本於文王一人上推后稷公劉以來下
  及后妃大夫妻以至後王諸侯皆以文王受命興周
  之故然其詩典重淵奧正大明白莫如大雅作於周
  公之手者凡四篇曰文王大明綿皇矣四篇之中又
  莫如文王初言文王只如此亹亹然强勉做將去而
  今問自至今不巳亹亹二字又未足以盡其形容又
  〓一箇穆穆字其所以能如此深遠者只是緝熙此
  一敬字而已此令問之所以不巳也未曰天理無形
  但取法於文王天下自能興起孚信凡所以稱贊文
  王者只一箇敬字天難取法只法文王便能孚信只
  是此數句巳盡大明之詩言文王小心翼翼以昭事
  上帝卽前篇緝熙之敬而天命自然歸之皇矣一篇
  又說文王不自作聰明但循此天理而已棫樸旱麓
  思齊靈臺下武文王有聲此六篇非周公作曰追琢
  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此棫樸詩也上
  言文王姿質之美又能勉勉不巳此所以能綱紀四
  方也此篇詩言文王得人之心如此之盛維持經理
  天下之功如此之大只收在一箇勉勉上勉勉卽亹
  亹也旱麓曰瑟彼玉瓚黃流在中言至寶至味薦於
  宗廟則必受福如文王之至德必受命曰鳶飛戾天
  魚躍于淵言鳶之機動於上魚之機動於下不知其
  然而然如文王之作興人才上下各得其宜而亦不
  知其所以然也二詩鏗鏘淵永極其形容終不如周
  公之實思齊有曰雝雝在宮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
  斁亦保言其在宫時如此之和在廟時如此之敬於
  至幽隱之地亦若有臨之者於無所厭之處亦常有
  所保守亦庶幾乎於緝熙敬止之遺意緊要又只在
  幾箇疊字曰亹亹曰穆穆曰勉勉曰翼翼曰雝雝曰
  肅肅尤有精神滋味文王之德可謂盛矣極其所以
  形容者止此甚矣其難也
  頌之體吿于神明尤宜精密嚴約曰維天之命於穆
  不已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此言文王之德不雜
  與天爲一也又曰濟濟多士秉文之德此言在廟之
  公侯百執事之人莫不雝雝肅肅以秉執文王之德
  上言文王之德之原如此之大下言文王之化之流
  如此之盛此非周公不能至此
  周公敘周之所以興上極后稷之功德見於生民等
  作可謂至矣於思文言后稷配天之實不過八字曰
  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此功此德眞足以配天於祭義
  所以當配天也
  板之末章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
  驅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遊衍張子曰
  天體物而不遺此言無一物之非天也此八句反覆
  再三而不若上帝臨女母貳爾心八字之爲約也
  說詩者不費詞而詩意自見此妙於說詩者當以聖
  賢爲法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彜好是懿德夫
  子曰爲此詩者其知道乎夫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彜
  也故好是懿德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户今女下民或敢
  侮予夫子曰爲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
  侮之明道先生善言詩未嘗章解句釋但優遊玩味
  吟哦上下使人有得處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
  云遠曷云能來思之切矣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忮
  不求何用不臧歸於正也只兩言而意已盡矣
  朱子曰周之初興時周原膴膴堇荼如飴苦底物亦
  甜及其衰也牂羊墳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鮮可以
  飽直恁地蕭索張子曰誦爲絺爲綌服之無斁之章
  則知周之所以興誦婦無公事休其蠶織之章則知
  周之所以衰此皆善觀詩於閑慢句語上見國家之
  盛衰
  宋公筆記云蕭蕭馬鳴悠悠斾旌見其整而靜也顏
  之推愛之楊柳依依雨雪霏霏寫物態慰人情也謝
  玄愛之遠猷辰吿謝安以爲佳語
  張橫渠云讀詩於絺兮綌兮淒其以風而有得又謂
  晉人每誦吉甫作頌穆如清風此皆得於詩者淺也
  烝民一詩全篇精奧豈只此兩句可誦而已如車攻
  云之子于征有問無聲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如江漢
  云明明天子令問不巳矢其文德洽此四國觀此議
  論豈不正大其句法雄健豈後人可及厲王之世亂
  矣宣王一出整頓精彩大異見之歌詩便有盛時氣
  象只宣王一世隨手壞了幾至亡國一興一亡如反
  覆手可畏哉
  谷風以夫婦相棄故有母逝我梁母發我笱我〓不
  閱遑恤我後之句小弁之怨乃以此四句綴于後旣
  與前意不貫而亦非所以戒父也必漢儒妄以補其
  亡耳
  頌有兩體有吿于神明之頌有期願福祉之頌吿於
  神明者類在頌中期願之頌帶在風雅中魯頌四篇
  有風體有小雅體有大雅體頌之變體也
  詩凡三變矣正風正雅周公時之詩也周公之後雅
  頌龐雜一變也夫子自衛反魯然後樂正再變也秦
  火之後諸儒各出所記者三變也夫子生於魯襄公
  二十有二年吳季札觀樂于襄之二十有九年夫子
  方八歲雅頌正當龎雜之時左氏載季札之辭皆與
  今詩合止舉國風微有先後爾使夫子未刪之詩果
  如季札之所稱正不必夫子之刪已如今日之詩矣
  甚矣左氏之誣其誑我哉自可撫掌一笑於千載之
  上
  昔東萊呂成公嘗疑桑中溱洧非桑間濮上之音以
  爲夫子旣曰鄭聲淫而放之矣豈有刪詩示後世而
  反取之乎晦庵朱文公則曰不然今若以桑中濮上
  爲雅樂當以薦何等鬼神接何等賓客不知何辭之
  風何義理之止乎故文公說詩以爲善者興起人之
  善心惡者懲創人之逸志以此法觀後世之詩實無
  遺策何者蓋其規橅恢廣心志融釋不論美惡無非
  爲吾受用之益而邪思不萌以此法觀詩可也觀書
  亦可也雖觀史亦可也以此論樂則恐有所未盡愚
  嘗疑今日三百五篇者豈果爲聖人之三百五篇乎
  秦法嚴密詩無獨全之理竊意夫子已刪去之詩容
  有存於閭巷浮薄者之口蓋雅奧難識淫俚易傳漢
  儒病其亡逸妄取而攛雜以足三百篇之數愚不能
  保其無也不然則不奈聖人放鄭聲之一語終不可
  磨滅且又復言其所以放之之意曰鄭聲淫又曰惡
  鄭聲之亂雅樂也愚是以敢謂淫奔之詩聖人之所
  必削決不存於雅樂也審矣妄意以刺淫亂如新臺
  牆有茨之類凡十篇猶可以存之懲創人之逸志若
  男女自相悅之詞如桑中溱洧之類悉削之以遵聖
  人之至戒無可疑者所去者亦不過三十有二篇使
  不得滓穢雅頌殽亂二南初不害其爲全經也如此
  則二先生之疑亦俱釋矣昔曾南豐謂不滅其籍乃
  善於放絕者以此放絕邪說之疑似者可也若淫奔
  之詩不待智者而能知其爲惡行也雖閭閻小夫亦
  莫不醜之但欲動情勝自不能制爾非有疑似難明
  必待存其迹而後知今夫童子湻質未漓情欲未開
  或於誦習講說之中反有以導其邪思非所以爲訓
  且學者吟哦其醜惡於脣齒閒尤非雅尚讀書而不
  讀淫詩未爲缺典況夫子答爲邦之問而此句拳拳
  殿於四代禮樂之後恐非小事也愚敢記其目以俟
  有力者請於朝而再放黜之一洗千古之蕪穢云
  野有死葛召南 靜女邶 桑中鄘
  氓 有狐並衛風
  〓中有麻王 將仲子 遵大路
  有女同車 山有扶蘇 籜兮
  狡童 褰裳 東門之墠
  丰 風雨 子衿
  野有蔓草 溱洧鄭風 大車王
  晨風秦 東方之日齊 綢繆
  葛生唐 東門之池 東門之枌
  東門之楊 防有鵲巢 月出
  株林 澤陂並陳風
  或謂三百篇之詩自漢至今歷諸大儒皆不敢議而
  子獨欲去之母乃誕且僭之甚耶曰在昔諸儒尊尚
  小序太過不敢以淫奔之詩視之也方傅㑹穿鑿曲
  爲之說求合乎序何敢廢乎蓋序者於此三十餘詩
  多曰刺時也或曰刺亂也曰刺周大夫也刺莊公刺
  康公刺忽刺衰刺晉亂刺好色刺學校廢亦曰刺奔
  也止奔也惡無禮也否則曰憂讒也懼讒也或曰思
  遇時也思見君子也未嘗指爲淫詩也正以爲目曰
  淫詩則在所當放故也自朱子黜小序始求之於詩
  而直指之曰此爲淫奔之詩予嘗反覆玩味信其爲
  斷斷不可易之論律以聖人之法當放無疑曰然則
  朱子何不遂放之乎曰朱子始訂其詞而正其非其
  所以不廢者正南豐所謂不去其籍乃所以爲善放
  絕者也今後學旣聞朱子之言眞知小序之爲謬眞
  知是詩之爲淫而猶欲讀之者豈理也哉在朱子前
  詩說未明自不當放生朱子後詩說既明不可不放
  與其遵漢儒之謬說豈若遵聖人之大訓乎
  詩疑卷第一終

知识出处

诗疑

《诗疑》

本文记述了王柏是南宋时期的文学家,他在文学创作上有一些诗作被称为「诗疑」。即使是专业学者在确定某些诗作的真实作者时,也会遇到困难和争议。在王柏的诗作中,有一些作品的确切创作归属存在疑问,这就是「诗疑〔宋〕王柏撰」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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