増修東萊書說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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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1096
颗粒名称: 増修東萊書說卷二十九
其他题名: 立政第二十一周書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11
页码: 一至二十一
摘要: 宋時瀾修定宋吕祖谦《東萊書說》的第二十九卷。
关键词: 史料 尚书

内容

無逸立政二篇相為經緯者也以無逸之心明立
  政之體君道備矣無是心則雖具舉政體不過在
  方防而巳故先之以無逸有是心矣而不知所統
  則與漢宣隋文相去蓋無幾也故繼之以立政
  周公作立政
  自立政而後周公不復有書矣在百篇中則是篇
  乃周公絶筆也為治體統固臻其極至於反覆申
  重之意忠厚惇篤之誠深長逺大之慮學者當於
  言外體之
  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用咸戒于王曰
  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綴衣虎賁周公曰嗚呼休茲
  知恤鮮哉
  成王之為王乆矣周公方拜手稽首而告之何也
  蓋成王前此幼沖素倚成于周公雖居王位習而
  不察猶未知其難居也故周公致敬盡禮告而警
  之曰嗣天子今為王矣其可不棄爾幼志而深思
  天位之艱乎既警之以為君之難彼方震悚而未
  知攸濟乃悉數治道綱領以鹹戒之則入之者深
  而聽之者不敢易矣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綴
  衣虎賁所謂為治之綱領也常伯常任准人議政
  而在左右者也綴衣虎賁共役而在左右者也尊
  卑雖甚有間然職重者有安危之倚職親者有染
  習之移其系天下之本一也常伯常任准人即下
  章所謂三宅之事也以文意考固知其任大體重
  然於三代之書它無所見意者公卿輔相之別名
  歟官之有別名者其來巳乆相也而或謂之阿衡
  保衡卿也而或謂之祈父農父然則常伯常任准
  人者是三代輔政之別名耳說者乃配合之俾各
  有攸司則皆意為之也綴衣虎賁特于侍禦僕從
  之中錯舉二者以見其餘耳綴衣蓋常張帷幄者
  也周公既言複歎息自古為天下者果能休嘉此
  數職知憂恤審擇之者蓋甚鮮焉先言休茲而繼
  以知恤者必知建官置職之美意然後能深以為
  恤也常伯常任准人之官豈髙位重祿而巳乎彌
  綸康濟其職蓋甚休也綴衣虎賁凡僕禦之官豈
  頥指氣使而巳乎薫陶移養其職蓋甚休也其職
  之休如是其敢恬不加恤使非其人處之乎惟深
  識建官之美意故深歎其休而使成王深繹之也
  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競籲俊尊上帝迪知忱
  恂於九德之行乃敢告教厥後曰拜手稽首後矣曰
  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茲惟後矣謀面用丕訓德則
  乃宅人茲乃三宅無義民桀德惟乃弗作往任是惟
  暴德罔後
  周公既歎知恤者鮮矣複歴舉知恤者以告成王
  夏也成湯也文武也皆知恤乎此者也古之人迪
  惟有夏乃有室大競籲俊尊上帝者求賢任官世
  主曷嘗不誦此語哉貌敬而情則踈也聲善而中
  則不然也凡此皆名為之而非實蹈之也若有夏
  先後則既允蹈之矣迪雲者蹈之之謂也乃其國
  家所以大彊者以能籲召賢俊知尊上帝之實而
  巳子克家則父尊言其幹父之蠱也賢在位則上
  帝尊言其代天之工也籲召賢俊固所以彊國必
  引之至於尊上帝者葢夏後氏之號召賢俊本以
  共代天工發於公心非欲私彊其國家也大競之
  效猶回應聲而匪求之也迪知忱恂於九徳之行
  者雖既號召賢俊茍工於招納而拙於採擇猶無
  益也統名之則曰俊而其所以為俊者或直而溫
  或寛而栗豈一塗所可識哉不能實知篤信於九
  徳之行雖隨其鑒裁各有所獲然得之於此遺之
  於彼必不能盡入彀中也迪知者蹈知而非茍知
  也忱恂者誠信而非輕信也知之深則信之篤也
  自臯陶以九徳授禹夏之先後蓋世守之以為知
  人之法矣乃敢告教厥後曰拜手稽首後矣曰宅
  乃事宅乃牧宅乃准茲惟後矣者夏之羣臣見其
  君於賢實知篤信如此乃敢告教以圖任之要也
  茍此意未孚於下則臣亦豈敢遽進其言哉坤道
  固不當先倡也噫人臣之難進言固矣人君之得
  聞忠言抑甚難也始焉拜手稽首而曰後矣敬告
  以為君之難也終焉歴敘事牧准而曰茲惟後矣
  申告之以為君之職也乃事乃牧乃准即前所謂
  常伯常任准人為治之體統系焉宅是三者人君
  之分畢矣當籲俊之後羣賢四集天下惟觀三宅
  之舉以為向背政柄有歸則庶官列位隨材授任
  葢有司存非人主之職也周公之戒成王自綴衣
  虎賁之外其禮其辭與夏略同然則以圖任三宅
  為人君之職者三代告君之常法也表親近之職
  使人君不敢輕者周公養源之精意也謀面用丕
  訓徳者夏之羣臣既以宅三宅為戒其君於是謀
  以博詢之面以親驗之用其大順於徳者焉則乃
  宅人者必如是乃可謂之能宅人葢大任不可輕
  付大徳不可小知必參人已然後盡也茲乃三宅
  無義民桀徳惟乃弗作往任是惟暴徳罔後者方
  夏之盛任三宅者如是之詳及其衰也遂至於曽
  無義民言皆不義之人而無一君子也茲乃雲者
  此乃三宅之位非它位也猶無義民則余可知矣
  然非人材果劣於往日也桀之惡徳弗作往日任
  用而巳往惟俊徳是任效見於有室大競桀惟暴
  徳是任效見於絶世無後信乎存亡在所任也
  亦越成湯陟丕厘上帝之耿命乃用三有宅克即宅
  曰三有俊克即俊嚴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其在商
  邑用協於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見德嗚呼其在受
  德暋惟羞刑暴德之人同於厥邦乃惟庶習逸德之
  人同於厥政帝欽罰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
  萬姓
  凡典禮命討昭著於天下者皆上帝之光明也成
  湯之升大治之使章條炳蔚所謂陟丕厘上帝之
  耿命也然湯所以大治之者豈一手足之力哉亦
  曰圖任三宅三俊而巳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
  有俊克即俊言知之之明也所用之三宅實能就
  是位而不曠其職所稱之三俊實能就是徳而不
  浮其名未即宅未即俊之前知之者獨湯既即宅
  既即俊之後則夫人而信之也三俊說者謂它日
  次補三宅者觀夫宅以位言俊以徳言意其儲養
  待用或如說者之所謂歟髙帝儲參陵平勃於身
  後迄能定再世之亂諸葛亮儲琬褘允維於身後
  亦能持循數十年況三代所以為社稷長慮者股
  肱心腹之任固冝預求其繼也嚴惟丕式克用三
  宅三俊言待之之恭也嚴事賢者一話言一舉措
  惟大則效之而罔有疑貳然後能用三宅三俊而
  俾自竭所謂學于伊尹然後臣之斯其一證也後
  世始有駕馭臣下之論抑不知可得而駕馭者奸
  雄狙詐耳茍操是心賢者其肯委身乎成湯所以
  克用三宅三俊者特嚴惟丕式以極其恭不聞其
  駕馭也知之既明待之既恭賢俊奮庸登於至治
  其在商邑用協於厥邑近者察之詳其情未易齊
  畿甸之協則純之至也其在四方用丕式見徳逺
  者及之難其徳未易徧觀法之同則大之至也至
  純至大治道無餘蘊矣周公既述成湯乃慨然發
  歎於紂徳之昏所與共國者惟羞刑暴徳之人羞
  刑者冝進刑戮者也所與共政者惟庶習逸徳之
  人也庶習者備諳眾醜者也庶習逸徳之惡甚於
  羞刑暴徳故共政之任亦親於共國焉舉賢者拔
  其萃嗜惡者從其尤皆用其極者也紂淫昏不欽
  天職故帝欽罰之使我周集有華夏複用商所受
  之命同治萬姓焉欽者天之理紂之幹罰背此理
  者也周之有夏順此理者也非有罰之者而罰至
  亡國非有使之者而使其有夏是所謂天理也冠
  之以欽而繼之以罰以伻言其背此理也以至於
  所謂式商受命亦非外此理而複有命也合周公
  論夏商之興亡不出於任用得失之間立政之體
  統其在茲乎
  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以敬
  事上帝立民長伯立政任人准夫牧作三事虎賁綴
  衣趣馬小尹左右攜僕百司庶府大都小伯藝人表
  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起士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夷
  微盧烝三亳阪尹
  論成湯文武皆以亦越發語端葢與上文相參也
  桀之時若不可為矣亦于成湯而遽如是焉紂之
  時若不可為矣亦于文武而遽如是焉是非有兩
  天下也治亂同機而異發聖狂同心而異念賢材
  同世而異用人君盍於此而深省乎三宅共政者
  也知其心者猶未盡則不能無間惟文武眞能知
  其心也成王反風之後不可謂不知周公之心矣
  其知之也亦成王之知而巳其視文武之知周公
  則猶大有徑庭也三俊待用者也未與事遇則厎
  蘊不外見惟文武灼然見其心也它人則或疑信
  相半矣文武之知三宅三俊皆曰心者葢君臣之
  相與萬化之原也茍貌親口惠相期於肝膈之外
  則既無其本矣文武既克知灼見三宅三俊之心
  以是而敬事上帝則天職修而上有所承以是而
  為民長伯則體統立而下有所寄浩然無愧於俯
  仰之際矣夏曰尊上帝商曰陟丕厘上帝之耿命
  周曰敬事上帝然則事天以人三代所共也既論
  文武之大綱複條陳而歴數之立政任人准夫牧
  作三事者所謂三宅葢立政之本也虎賁綴衣趣
  馬小尹左右攜僕百司庶府者蓋在內侍衛與凡
  職掌也周制馬有十二匹立趣馬一人則下比於
  圉牧者也小尹虎賁綴衣趣馬皆奉禦小職尹則
  其長也左右攜僕攜持共用之物服役左右者也
  庶府葢府史之府庶言眾也大都小伯者大都小
  都之長也大都言都不言伯小伯言伯不言都互
  見之也藝人者卜祝巫匠執藝以事其上者也表
  臣百司者在外之百司也表對裡之辭上文百司
  葢內百司若內府內司服之屬所謂裡臣也此百
  司葢外百司若外府外司服之屬所謂表臣也太
  史者史官也尹伯者有司之長也如庖人尹庖內
  饔尹饔膳夫則是數尹之伯也鐘師尹鐘磬師尹
  磬大師司樂則是數尹之伯也凡所謂官吏莫不
  在內外百司之中至於特見其名者則皆有意焉
  虎賁綴衣趣馬小尹左右攜僕以扈衞親近而見
  庶府以冗賤人所易忽而見藝人以恐其或淫巧
  機詐蕩上心而見太史以奉諱惡公天下後世之
  是非而見尹伯以大小相維體統所系而見若大
  都小伯則分治郊畿不預百司之數者也既條陳
  歴數文武之眾職而緫結之曰庶常起士庶眾也
  言在文武之廷無非起士也常乆也言終文武之
  世無非起士也人之相去何啻千百等用之者小
  大亦各有方今合而謂之起士葢長短雖不齊要
  皆慈祥良善之人而不容一慘刻傾險者投足其
  間此文武用人之大法所以立周家忠厚之治體
  也序書既備複論諸侯之官與夫王官之監于諸
  侯四夷者焉司徒司馬司空亞旅諸侯之三卿與
  其副也侯國之官獨此是舉其名位通于天子者
  歟先儒以三卿為文武未伐紂前官制如果皆文
  武在廷之官何繇重出於庶常起士之後乎此章
  葢通敘文武之官文王雖不有天下武王克商官
  制實達乎四海其為侯國之官無疑也夷微盧烝
  三亳阪尹王官之監于諸侯四夷者也夷也微也
  盧也葢皆蠻夷牧誓常見其二焉烝先儒以為眾
  或者亦蠻夷之名而失其地歟三亳說者謂蒙為
  北亳谷熟為南亳偃師為西亳阪則未詳也古者
  險危之地封疆之守或不以封而使王官治之參
  錯於五服之間是之謂尹王制載王官所治非一
  此特舉其重者耳自諸侯三卿以降惟列官名而
  無它語葢承上庶常起士之文以內見外也
  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茲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
  德
  前章敷敘文武眾職既巳詳複恐成王覽其目不
  識其綱故極本原以示之心者萬事之綱也放而
  不宅則憧憧擾擾自流于一物尚何以綱萬事乎
  君心既宅安厥攸居則經世事業皆此心之建立
  也舉世人才皆此心之應感也首章所敘文王之
  事文王之官若不勝其繁矣然文王曷嘗支離多
  端而求之於外哉惟能宅心而巳是心之宅乃能
  立茲常事而體統鹹舉常事葢有國常行而不可
  廢者前章百官所掌皆是也司牧人亦能觀感之
  故罔不秉徳司牧人葢舉其長以見其屬徳雖司
  牧之所自有然所以俊敏日新者實由於文王聖
  心造化之中而不自知故曰以克言以文王而能
  非其所自能也昔之教者葢有示以制度文為使
  之自造上達之妙者矣亦有微發端倪使之推於
  事物之際者矣本末雖未嘗相離然語之各有其
  方惟周公之于成王博之以庶官而物無所遺約
  之以一心而它無所事博約具舉體用畢陳嗚呼
  父師之心也
  文王罔攸兼於庶言庶獄庶愼惟有司之牧夫是訓
  用違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於茲
  治道原有體宅心其原也罔攸兼於庶獄庶慎其
  體也凡奏請詞訟所謂庶言也凡刑辟訊鞫所謂
  庶獄也凡事莫不系利害皆當謹戒所謂庶慎也
  國家之事不出於此三者矣文王既宅心而司牧
  人克俊有徳則典之者各有司存豈文王之所當
  兼哉惟付之有司之牧長順其用違葢可否聽其
  裁決而巳不復兼也君當一於為君臣當一於為
  臣君茍兼臣之職非惟二其君道而臣亦不得專
  其職也庶獄庶慎文王罔敢知于茲者申言之也
  置庶言而不論者事之未施行則謂之言既施行
  則獄與慎可包之矣不曰罔知於茲而曰罔敢知
  於茲者徒言罔知則是老莊之無為也惟言罔敢
  知然後見文王之敬忌思不出位之意毫釐之辨
  學者宜精察之
  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義德率惟謀從容德
  以並受此丕丕基
  亦越繼前之辭也論文王以心以體自其本原言
  之也論武王以功以業自其發用言之也觀其本
  原可以知其發用觀其發用可以知其本原兩章
  葢交相見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安民者所
  謂敉寜之功一怒則所謂義徳也武王亦一怒而
  安天下之民所以率惟不敢替者也肆不殄厥慍
  亦不隕厥問文王之容徳也不泄邇不忘逺逺邇
  並包所以率循思惟謀度而從之者也文武神武
  大度如此宜其並受丕丕之基建八百年盛大之
  業也於義徳曰不敢替于容徳曰率惟謀從者生
  育肅殺一闔一辟固非二氣而生者天地聖人之
  心也故容徳率惟謀從而義徳則廹於不得巳而
  不敢替焉先論心次論體終論功業言之序也
  嗚呼孺子王矣繼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准人牧夫我
  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亂相我受民和我庶獄庶愼
  時則勿有間之自一話一言我則末惟成徳之彥以
  乂我受民嗚呼予旦巳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
  繼自今文子文孫其勿誤於庶獄庶慎惟正是乂之
  周公既述文武基業之大歎息而言曰孺子今既
  為王而承如是之基業矣其何以居之乎其可不
  精思圖任之要乎一篇之間所謂王矣者蓋屢言
  而屢歎之深恐成王平日委重視成今猶不自知
  身當職分之大故警之者不一而足也繼自今我
  其立政立事准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者授之
  以知人之法也繼自今謂繼此以往自成王而下
  後嗣王皆欲其世守之周公惓惓之意則無窮也
  我者主君而言周公以君為體者也政事有小大
  綱目之判曰立政則既舉其綱矣複曰立事者挈
  持固有其要綜理欲其周也所以立政立事者豈
  人主親為之哉要在圖任准人牧夫而巳三宅遺
  其一葢略舉其二以包其餘無他意也圖任三宅
  不可無知人之法灼知厥若所謂知人之法也若
  順也物莫不有所順水順於下火順於上葢有堙
  之而不下鬱之而不上者矣然終非其所順也人
  之於善豈無飾其外而勉為之者哉茍能明知其
  所順則君子小人心之所安不得而遁矣夏後氏
  宅人之法亦曰謀面用丕訓徳訓亦順也觀人以
  其順葢有所傳矣既灼知其所順果正而不它然
  後推心而委付之丕乃俾亂相我受民和我庶獄
  庶慎則勿有間之者言用之之專也疑則不用用
  則不疑夫既深知之矣則當大畀付之使之為治
  以相助輔翼我所受之民以和調均齊我庶獄庶
  慎之事豈容複使異意者間之哉民而言受者言
  受命於天於祖宗而非成王之所自有也知人不
  可不盡任人不可不專周公所以竭兩端而告之
  也成王既蒞政矣周公憂其或自用而無所畏也
  故複戒以自一話一言之間我則終惟我成徳之
  彥是諮是訪不敢自用以治我所受之民苟造次
  顚沛或忘師保則民有不得其死者而負上天祖
  宗之畀付矣人主尊無二上必常使之上畏師保
  下畏民庶然後兢業而不敢肆周公之訓所以維
  持其敬心葢作聖之功也嗚呼予旦巳受人之徽
  言咸告孺子王矣者複深感切之也周公歎息而
  言予巳受人之美言皆告我以孺子既王矣汝其
  何以稱塞此言哉茍無以稱塞則今日之譽它日
  之毀也可不懼乎譽子弟者多於父兄之前茍無
  其實則父兄每代之踧踖也其感切成王可謂深
  矣繼自今文子文孫其勿誤於庶獄庶慎惟正是
  乂之者前既言擇人以和獄慎惟以正道是治之
  簡畀正人付之獄慎使之以正法斷刑以正理揆
  事所謂正道也茍不知正道雖惴惴然欲其勿誤
  安能勿誤乎勿誤者言其敬之之心正者言其治
  之之體也
  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准人則克
  宅之克由繹之茲乃俾乂國則罔有立政用憸人不
  訓於徳是罔顯在厥世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
  惟起士用勱相我國家今文子文孫孺子王矣其勿
  誤於庶獄惟有司之牧夫
  前代圖任之得失其明效大驗既條列之矣曷為
  於此洊言之也忠愛之意源源不窮故納誨者亦
  諄諄不巳也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所以立政
  立事而圖任牧夫准人者既能識其內而知其可
  以宅是官矣複能由其外而深繹其中焉由其言
  而繹其心也由其材而繹其徳也由其發舒於當
  時者而繹其持乆于歳晏者果何如也繹之者葢
  不一端而足也則克宅之則人與位相稱克由繹
  之則表與裡相符其審如是然後俾之為治既俾
  之為治則一聽其所為矣惟難於未任之先故易
  於既任之後茍先而遽易則小人得以投隙後而
  方難則君子無以盡心先後誠不可錯施也既舉
  圖任之得以為法複舉圖任之失以為戒國既罔
  有立政無複綱紀所用乃憸利輕巧之人不順於
  徳者是冝晻昩微滅罔顯在厥世君子陽類故用
  則升其國於明昌小人隂類故用則降其國於晻
  滅隂陽升降亦各從其類也前後用君子小人之
  得失章章如此繼自今立政者其勿用憸人其專
  擇起士以勱勉相助我國家戒之者葢甚力矣人
  主無它職惟以別白君子小人為職國家之存亡
  常必由之立政之書反復于君子小人之際者其
  有旨哉文武百官既庶常起士而周公複以其惟
  起士望後之人同時召公進戒之詩歌藹藹王多
  起士者亦至再焉穆王之世周道既衰矣其命伯
  冏起士猶在口也是則周家父祖所傳師保所訓
  子孫所守唯在於起士其一代之治體葢可識矣
  小人而謂之憸人者形容其沾沾便捷之情狀使
  人主知之也斯蓋起士之反周家家法所嚴惡者
  也今文子文孫孺子王矣其勿誤於庶獄惟有司
  之牧夫者複呼成王而警以獄事之重也繼自今
  文子文孫者自成王以至於後嗣也今文子文孫
  者專指成王也始雲庶言庶獄庶慎巳而去其一
  止曰庶獄庶慎巳而去其二獨曰庶獄葢挈其重
  者獨舉之使成王深知獄之不可少誤而致嚴於
  典獄牧夫之選耳獄曷為其獨重也民命所系亦
  國命所系也導迎善氣祈天永命者獄也並告無
  辜無世在下者亦獄也冝周公獨言而獨戒之哉
  其克詰爾戎兵以陟禹之跡方行天下至於海表罔
  有不服以覲文王之耿光以揚武王之大烈
  兵者刑之大也故既言庶獄而繼以治兵之戒焉
  繼世之主多湛於逸樂不出戸庭弛備忘戰以墮
  祖宗之業故戒其必能詰治戎兵徧登大禹九州
  之舊跡有截其師嚴正方整行於天下至於海表
  罔有不服以震耀文武之光烈是役也葢奮張其
  氣而不使惰偷操握其眾而不使扞格摧壓其奸
  而不使覬覦保位之良圖也成王撫萬邦廵侯甸
  四征不庭綏厥兆民則既克踐此語矣雖然周公
  之訓稽其所敝得無或啟後世好大喜功之患乎
  曰周公詰戎兵之訓繼勿誤於庶獄之後者也庶
  獄之間尚恐一刑之誤況六師萬眾之命其敢不
  審而誤舉乎以前明後推勿誤庶獄之心而奉克
  詰戎兵之戒必非得巳不巳而輕用民命者也
  嗚呼繼自今後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
  常人有徳之人與起士異名而同實者也其於國
  也葢食之穀粟衣之布帛得之則生不得則死者
  也然每多重遲木訥例不能與小慧新進者爭長
  於頰舌之間故世主惑於取舎而治亂分焉噫此
  周公所以慨歎而深致意于卒章歟
  周公若曰太史司冦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
  茲式有愼以列用中罰
  立政之篇終矣周公複告太史以蘇公之事何也
  立政所甚重者獄而蘇公者治獄之師也蘇忿生
  之為武王司防每用法敬其所由之獄未嘗敢易
  小大之獄莫不由於司冦式敬爾由獄葢言無所
  不用其敬也故能封殖基本以長養我王國茍治
  獄者以此為法而有慎焉斯能各以輕重之條列
  用其中罰而無過差矣慎者敬之形所以傳蘇公
  之心者也周公既戒後嗣王以擇司獄之牧夫恐
  其未知取人之準則故命太史書蘇公之事於簡
  以示後王曰此萬世司獄牧夫之式也合此則用
  戾此則斥豈不易乎周公之為庶獄慮者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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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三十五卷。宋吕祖谦撰。该书库书题为《增修东莱书说》,与《天禄琳琅书目》续编着录宋刊巾箱本同。《总目》题作《书说》,与库书不相应,与宋刊本亦不符。《东莱书说》原仅十卷,说解《尚书》,始《洛诰》终《秦誓》。祖谦受业于林之奇,之奇说解《尚书》至《洛诰》而止;祖谦作《书说》自《洛诰》始,意在续成师说。祖谦门人时澜又取祖谦杂记语录,增自《尧典》至《召诰》,删润其文成二十二卷,又编定祖谦原书为十三卷,合为三十五卷,以续成祖谦之说。该书版本有宋刻本,存十六卷,藏北京图书馆;清严元照抄残宋本,存九卷(此本为门人巩丰抄录,未经时澜修润),藏南京图书馆;《通志堂经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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