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誥第十二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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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0985
颗粒名称: 酒誥第十二周書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6
页码: 一至十二
摘要: 宋呂祖謙為《尚書》“酒誥”篇作的註疏。
关键词: 史料 尚书

内容

王若曰明大命于妹邦
  酒小事爾周公乃爲之作一篇之書何也葢酒之
  爲病在後世視之則甚輕當時視之則甚重大抵
  有一身之病有一世之病或病於彊或病於弱此
  一身之病東漢之病在矯激西漢之病在虛浮此
  舉世之病商舉世之病在酒周公所以大誥之也
  乃穆考文王肇國在西土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
  禦事朝夕曰祀茲酒
  文王於穆在廟所以言穆考文王夫文王自西土
  肇國所以告戒庶邦庶士以至於少正禦事使毖
  謹者自朝至夕惟祀方可用酒文王爲西伯何以
  得告庶邦多士葢文王乃方伯之長統屬庶邦庶
  士者也文王所以朝夕告戒頃刻不休者當時紂
  爲長夜之飲沈酣于酒池肉林紂飲酒之工夫不
  已故文王告戒之工夫亦不巳畧有間耳則工夫
  有淺深多者偏勝而沈酣之化行矣
  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亂喪徳
  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喪亦罔非酒惟辜
  天下之物無一不用於天自然而然非人之所能
  爲也以酒論之麴糵水火之齊皆天所置有是理
  則有是事天之降命所以使我民置此酒者以祭
  祀無酒則無以薦其馨香置酒之本意惟祭祀而
  巳非以資人酣飲也後人失其本意所以大喪亂
  其徳者無非由酒大邦小邦所以喪滅者亦皆由
  酒得罪以飲酒致禍而曰天降威者天理不在人
  心之外民爲酒所用即天之降威也
  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彞酒越庶國飲惟祀徳
  將無醉惟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愛厥心臧聰聽祖
  考之彞訓越小大徳小子惟一
  文王之在當時乃眾迷中獨悟眾醉中獨醒者所
  以告戒有正有事之人不可常於酒至於庶國惟
  祭祀方可飲於飲福受胙之時雖飲神之福亦必
  徳以將之不至於醉中人無所主則爲麴糵所迷
  奪矣文王言我民當導迪其小子惟土物是愛勤
  稼穡服田畆其心方善大抵縱酒者多不事家業
  之人爾小子當聽祖考之彛訓祖考者老成之人
  也歴事既多所以教子孫者必不許之縱酒聰聽
  者欲其用精神以聽也聼之不聰則誨爾諄諄聽
  我藐藐矣越小大徳小子惟一者當時飲酒者必
  以爲小徳無害於事但於大徳用力足矣殊不知
  以酒爲小徳正病之根源也以爲小徳而不戒是
  以至於縱而不巳故文王教之合而爲一不可分
  彼爲大徳此爲小徳當以一體觀之
  妹土嗣爾股肱純其藝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長肇牽
  車牛逺服賈用孝養厥父母厥父母慶自洗腆致用
  酒
  前舉文王之言至此乃成王自告康叔以治本國
  之事康叔當使妹土之民竭股肱之力四肢所用
  嗣續而無怠統一而不雜專工於稼穡之事奔走
  以事其父與其長下民之分竭力耕田供爲子職
  而巳何暇於縱酒乎安常樂業念不至酒不服田
  畆心無所用則必向於酒矣其有肇牽車牛逺服
  賈出而爲商以其所得孝養其父母父母以其逺
  歸而喜躬自洗濯腆厚致酒以慰勞之是時乃可
  用酒周公前所以禁酒者如此之嚴至此複教之
  用酒者葢聖人之教至於斷絶人情則不行所以
  閉其飲酒之門多矣故開其一而使之有節但不
  可逾此節耳
  庶士有正越庶伯君子其爾典聽朕教爾大克羞耉
  惟君爾乃飲食醉飽
  庶士有職事者以至於百君子爲官長者皆在爾
  統率之下爾當聽我之教爾若大能羞養老成人
  乃爲君當然之事爾方可飲至於醉食至於飽周
  公開飲酒之門不過三事祭祀用酒父母慶用酒
  至於養老用酒三者無非于其良心發處開之祭
  祀孝養養老皆良心之所發也於此飲酒豈至於
  縱乃所以養其溫厚和氣也
  丕惟曰爾克永觀省作稽中徳爾尚克羞饋祀爾乃
  自介用逸茲乃允惟王正事之臣茲亦惟天若元徳
  永不忘在王家
  周公言康叔果能如此我方大許爾謂爾長永觀
  顧省察動作皆稽中徳大抵言一節一行者易而
  一飲一啄之際爲難謹康叔若非常永觀顧省察
  一動一作必稽中徳則口腹亦豈易制工夫至於
  此矣爾庶幾能羞饋祀則可以保宗廟矣爾乃可
  自大用安逸而一身不至放縱矣此乃信爲王者
  正天下事之臣而天亦順其元徳周家世世不忘
  乎不荒於酒躬率一國之民亦爲國君常事爾而
  其末所以稱之如此之重至於天若元徳者葢進
  徳之驗惟於其最難屏者工夫密察則徳進不巳
  而天亦不能違也酒雖細故玩而難逺康叔達觀
  時省稽考之意不忘於動作之間酒始不得乘間
  而入而中徳所厚邪慮不入而善日充實至於天
  若於永觀作稽而深求其所用工則知所謂天若
  元徳者矣
  王曰封我西土棐徂邦君禦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教
  不腆於酒故我至於今克受殷之命
  學者爲學必省察其身苟有瑕過因循難去必日
  消磨蕩滌使浸浸遷變乃至天若元德之地夫以
  酒之一事周公墾切如此欲其深長思省則學者
  可不知所自省哉又舉文王之事以言之我西土
  能輔助文王自以往君以至於禦事小子之臣
  皆庶幾能用文王之教不腆厚於酒故我至今能
  受商之命而有天下葢酒雖人之所嗜所性不存
  焉于此既薄則於彼必厚天下之理相爲消長所
  以能受商之命者乃不厚於酒而厚於徳之力也
  王曰封我聞惟曰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顯小民經
  徳秉哲自成湯鹹至於帝乙成王畏相惟禦事厥棐
  有恭不敢自暇自逸矧曰其敢崇飲越在外服侯甸
  男衛邦伯越在內服百僚庶尹惟亞惟服宗工越百
  姓裡居罔敢湎於酒不惟不敢亦不暇惟助成王徳
  顯越尹人祗辟
  又舉商之所以興者告康叔我聞昔日商王之興
  蓋以是道而畏天畏民也天有顯道小民難保何
  敢不畏能畏小民是真能畏天也經徳秉哲者商
  先哲王持養之功也常厥徳保厥位經徳則無失
  徳矣徳雖本然修之有可繼也今天其命哲則哲
  亦人主本然之明不保持則有時爲物所蔽而昏
  矣盛徳之主無不尊畏其輔助之臣相與賛成一
  巳之徳其心克自抑畏君既抑畏凡在位在職者
  皆肅恭以輔上而體其君之心夫自成湯至於帝
  乙賢聖之君六七作其成王業在於畏相臣之輔
  助其君者惟有篤恭君臣之間皆不敢自暇逸矣
  況敢大飲于酒乎商之所以興其君之心在畏相
  臣之心在棐恭上下皆于恭敬用功矧曰其敢崇
  飲言況有工夫崇尚酒也朝廷君臣既如此在外
  服者有侯甸男衛邦伯之諸侯在內服者有百僚
  庶尹惟亞惟服宗工至於百姓裡居不在位而閒
  居者皆不敢沈湎於酒不惟畏之而不敢上下內
  外舉在篤恭中此心豈暇及於酒惟欲助成王德
  耳又大而爲尹人者亦專以敬君爲事見商之時
  通天下皆篤恭矣而又獨言顯越尹人祗辟者葢
  敬君之事惟觀之尹人爲明所以謂之顯尹人百
  官諸侯之長也尹人知敬君則他人可知上下篤
  恭之中于尹人祗辟尤見篤恭之顯也
  我聞亦惟曰在今後嗣王酣身厥命罔顯於民祗保
  越怨不易誕惟厥縱滛泆於非彝用燕喪威儀民罔
  不盡傷心惟荒腆於酒不惟自息乃逸厥心疾很不
  克畏死辜在商邑越殷國滅無罹弗惟徳馨香祀登
  聞於天誕惟民怨庶羣自酒腥聞在上故天降喪於
  殷罔愛于殷惟逸天非虐惟民自速辜
  又舉商之所以亡者在今後王酣身紂爲長夜之
  飲置身於酒其命所以顛錯昏迷無由得顯於民
  又不恤民之怨其所祗敬保養者專在於怨不能
  轉易先王之興敬保其徳而不易後世乃敬保其
  怨而不易夫怨豈當保複不能轉易祗保者猶言
  惡力巳及不可複救也乃大惟縱肆淫泆於非法
  之中用燕飲以喪其威儀夫一動一作無非天命
  之流行也縱酒之至威儀悉喪民罔不防傷心君
  民相親見君如此動其良心防然傷感傷感重於
  怨怨之極而無可奈何乃至於傷民傷心矣紂猶
  不自覺方荒淫自厚於酒其惡漸長無有休止反
  自以爲安逸人之飲酒今日沈醉明日既醒亦自
  知其困敝而不安矣紂之酣身不復醒矣所以安
  之而不自知無有休息酒之所爲暴心日長凶疾
  很厲死亦不畏閭巷不肖醉酒無借不畏死之狀
  甚明商邑指王家言也當時縱酒之罪止於紂與
  眾逋逃之人耳而無辜之人無不罹其禍使商國
  靡有孑遺無有徳之馨香寓於祭祀而顯聞於天
  者但大有民之怨氣耳風俗既成人皆嗜酒罪合
  於一腥穢充塞天所以降喪于商其所以不愛于
  商者惟其以酒爲安天亦豈故欲虐爾民亦惟爾
  小民自放逸以取罪戾而巳前言殷先哲王上下
  皆畏敬此言後嗣王通天下風俗皆昏亂兩段正
  相應也
  王曰封予不惟若茲多誥古人有言曰人無于水監
  當於民監今惟殷墜厥命我其可不大監撫於時
  周公以王命告康叔言我之告汝所以若茲之多
  者爾在文武之側朝夕所聞不外此事親見文王
  之家法森嚴如此況古人之言水能照妍醜耳不
  必于水觀但於民觀之足矣今惟商墜厥命監莫
  大於此其可不以此大監之有所悚動以撫當時
  百姓乎
  予惟曰汝劼毖殷獻臣侯甸男衛矧太史友內史友
  越獻臣百宗工矧惟爾事服休服采矧惟若疇圻父
  薄違農父若保宏父定辟矧汝剛制於酒
  周公又言我思爾一國之中系爾統率者甚多汝
  所當堅固謹戒在內則有商獻臣汝當尊敬者在
  外則有侯甸男采衛又況有太史內史朝夕相親
  相近者於獻臣百宗工及供爾事者服休坐而論
  道之臣服采起而作事之臣可不謹戒又況有三
  卿者系君之所定國之存亡系焉安可不堅固尊
  敬乎圻父司馬也順眾人之事故謂之若疇農父
  司徒也掌邦教之官格民非心者薄猶言迫也迫
  去民之非違而使之格故謂之薄違宏父司空也
  掌邦土之官順保民居故謂之若保凡此三卿汝
  所當劼毖者況汝能剛制於酒剛制者當時酒之
  爲病甚深茍泛泛悠悠不用力斷然制之則安能
  制也故謂之剛制
  厥或誥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又
  惟殷之迪諸臣惟工乃湎於酒勿庸殺之姑惟教之
  有斯明享乃不用我教辭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
  時同於殺
  其有告爾雲商民複羣聚而飲酒汝不可縱當盡
  執拘使歸於周我其殺之至此周公之刑甚嚴矣
  刑雖甚嚴曰其者又疑而未定之辭也周公誠意
  懇惻深思漸染之深導迫之誤至於沈湎未可遽
  殺故謂之勿庸且當教之其有不湎於酒爾必彰
  明使享祿位以示勸於天下至不聽我教辭不蠲
  潔其事是終不能悛改時則同歸於殺言惟至此
  者方可殺也夫羣飲者殺之周公本意也又以爲
  勿庸而姑教之從者褒顯而用猶不從者始不得
  巳而殺至誠懇惻之心可見矣
  王曰封汝典聽朕毖勿辯乃司民湎於酒
  至是又教康叔以反躬汝當常聽我之言以謹毖
  其民若複有湎於酒者汝不可辯說以爲汙俗之
  舊爾實司牧其民民湎於酒誰之過則康叔安得
  辭其責可不盡心以率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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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增修东莱书说三十五卷首一卷》

三十五卷。宋吕祖谦撰。该书库书题为《增修东莱书说》,与《天禄琳琅书目》续编着录宋刊巾箱本同。《总目》题作《书说》,与库书不相应,与宋刊本亦不符。《东莱书说》原仅十卷,说解《尚书》,始《洛诰》终《秦誓》。祖谦受业于林之奇,之奇说解《尚书》至《洛诰》而止;祖谦作《书说》自《洛诰》始,意在续成师说。祖谦门人时澜又取祖谦杂记语录,增自《尧典》至《召诰》,删润其文成二十二卷,又编定祖谦原书为十三卷,合为三十五卷,以续成祖谦之说。该书版本有宋刻本,存十六卷,藏北京图书馆;清严元照抄残宋本,存九卷(此本为门人巩丰抄录,未经时澜修润),藏南京图书馆;《通志堂经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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