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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信息
禹貢集解卷一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禹貢集解》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00198
颗粒名称:
禹貢集解卷一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41
页码:
一-八十一
摘要:
《禹贡集解》宋傅寅撰同郡后学胡凤丹月樵甫校梓。包括禹贡、禹贡禹敷土随山刋木奠高山大川、冀州、既修太原、既载壶口、覃怀底绩、赋出于田者多故馀州惟以赋次田、恒卫既从、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济河惟衮州、九河旣道、沱濳既道、云土梦作乂、荆河惟豫州、荥波、蔡蒙旅平等。
关键词:
禹贡
解释
内容
禹貢 夏書
孔氏曰此堯時事而在夏書之首禹之王以是功
唐孔氏曰此篇史述時事非是應對言語當是水
土旣治史卽錄此篇其初必在虞書之内蓋夏
史抽入夏書或仲尼始退其篇事不可知也
林氏曰邶鄘衛之詩邶地所采者則謂之邶國風
鄘地所釆者則謂之鄘國風衛地所釆者則謂
之衛國風其閒非有異也禹貢之篇夏史所錄
故不得謂之虞書而謂之夏書耳孔氏乃謂此
堯時之事而在夏書之首禹之王以是功此過
論也
沈氏曰禹貢之篇虞書也作於有虞之世述於有
夏之時故後世系之夏書以明禹之所作也
張氏曰此一篇以謂史官所記邪而其閒治水曲
折固非史官所能知也竊意禹敷土隨山刋木
奠高山大川此史辭也若夫自冀州至訖于四
海皆禹具述治水本末與夫山川之主名草木
之生遂田賦之高下土色之黑白山之首尾川
之分派其所以弼成五服聲敎訖于四海者盡
載以奏于上藏之史官史官略加刪潤敘結成
書取以備一代之制作謂之夏書然其閒祗台
德先不距朕行此豈史辭哉此禹之自言也
堯典堯之書也而爲虞書之首禹貢舜之時
所作也而爲夏書之首孔子之定書如此何
也舜之有天下蓋傳於堯而禹有地平天成
之功是其所以受舜之禪宜也至於湯革夏
則其書首湯誓武王翦商則其書首泰誓聖
人之意蓋可知矣孔氏之言曰此堯時事而
在夏書之首禹之王以是功此正殆於有見
而林氏執邶鄘衛之說以非之未可爲通論
禹別九州隨山濬川任土作貢
孔氏曰分其圻界刋其木深其流任其土地所有
定其貢賦之差
唐孔氏曰禹別九州之界隨其所至之山刋除其
木又曰計九州之境當應舊定而云禹別者以
堯遭洪水萬事改新此爲作貢生文故言禹別
耳又曰賦者自上稅下之名謂治田出穀故經
定其差等謂之厥賦貢者自下獻上之稱謂以
所出之穀市其土地所生異物獻其所有謂之
厥貢雖以所賦之物爲貢用賦物不盡有也亦
有全不用賦物直隨地所有採取以爲貢者此
之所貢卽與周禮太宰九貢不殊但周禮分之
爲九耳其賦與周九賦全異彼賦謂口率出錢
不言作賦而云作貢者取下供上之義也諸序
皆言作某篇此序不言作萬貢者以發首言萬
句末言貢篇名足以顯矣百篇之序此類有三
微子作誥父師少師不言作微子仲虺作誥不
言作仲虺之誥與此篇皆爲理足而略之也
班氏曰昔在黃帝作舟車以濟不通旁行天下方
制萬里畫野分州
陸氏曰周公職錄云黃帝受命風后受圖割地布
九州鄹子云中國爲赤縣赤縣之内有九州春
秋說題辭云州之言殊也
林氏曰顓頊置九州堯時洪水斷絕使禹理水還
爲九州
王氏曰王制云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閒者異俗
故禹別九州皆奠高山大川以正封域
蘇氏曰不貢所無及所難得
葉氏曰記云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
平九州故祀以爲社則九州之名舊矣洪水之
害山川土壤封域經界貢賦之制蕩析湮墊皆
失其正至禹而復辨故言別水行地上四方不
通必隨山刋木以爲道然後能度其形勢觀其
源委而川可濬川濬而九土見矣辨其名物以
制地征作民職而貢法出焉貢賦雖異而以奉
上爲主故謂之貢祭法注云共工氏在太昊炎帝之閒
張氏曰洪水滔天九州莫辨禹欲治水先定九州
之界然後隨九州之山濬九州之川使水復歸
故道而入于海
陳氏曰九州之爲州久矣然州之義學者不論也
在堯之時洪水之害浩浩蕩蕩封疆之界不可
得而別也禹從其巨鎭之在水中者而別之曰
此冀也此兖也此青徐也此荊揚也此豫梁雍
也是巨鎭者宛然出於水之中故曰九州也州
與洲同隨山濬川者隨水源之所自出者濬之
以爲川不汨其潤下之性故也
洪水之害如此其久使彌年互月無有止息
則民生無噍類矣以理推之當亦每歲之中
泛濫有時如今之春夏暴長而特爲尤甚焉
耳禹之治之也當其懷山襄陵之際亦無所
措其力憂民之切雖曰由已溺之亦必俟其
勢之旣殺方嚮有可辨而士工有所施於是
乎寖寖規畫以豫爲後來之防而已若其別
九州如陳氏謂從其巨鎭之在水中者別之
余恐無是理也學不通世務腐儒耳故余不
得不爲之辨
林氏曰賦者九州之田賦是也貢者兖州而下厥
貢篚之類是也別而言之雖有貢有賦有上下
之差合而言之則貢者乃賦稅之總稱不必漆
絲鹽絺之類然後謂之貢蓋併與田賦之所出
包篚之所入皆在其中矣此貢之一字與商之
助周之徹皆是其一代之制取名之總名也
古人之命名不苟也三代取民之制必以貢
助徹爲名其用心之仁可知矣是故史官之
名此書孔子之作此序皆於貢之一字深致
其意幼學能於此乎察壯行猶於此乎背況
未嘗知此者乎
呂氏曰隨山有兩意一謂隨山開道以觀水勢一
謂隨山之脈絡相視其水勢濬其川
程氏曰禹之自言曰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
川者因也孔子敘其書曰隨山濬川任土作貢
者亦因也孟子曰禹之行水也行其所無事亦
因也因者本其所自然而無所增損云耳功以
因而成則書載其功亦豈外於因哉
九州之分尚矣顧其閒高山大川託以爲疆
界所視者不容無所記載禹爲司空習此亦
素而特其洪水爲害封域淪壞川流故瀆亦
決徙不明故禹先定其高山大川之方嚮以
別九州之分限則凡地之遠近高下水之源
委曲折皆可得而審矣隨山濬川任土作貢
於是次第施之何往而不如其意乎任土作
貢夫人能言之而隨山濬川說者罕見其的
余請詳辯之禹之自言曰予乘四載隨山刋
木史之辭亦曰禹敷土隨山刋木說者意孔
子序文當不與之異故多以刋木通道爲解
殊不知孔子之文隨山濬川與任土作貢對
立隨山而濬川任土而作貢程氏所謂因其
所自然之謂也且四瀆之水皆東行以入海
而弱水則西黑水則南者其所出所逕之山
勢則然也山之勢所向背水因而趨避之者
也禹不能逆山以行水亦猶不能强其所無
以作貢應變施設雖曰多端而經畫妙用同
乎順理孔子序書凡三句十二字而深於經
意者知其該貫首末無復餘藴此豈泥於文
辭之閒者所能窺哉
禹貢禹敷土隨山刋木奠高山大川
孔氏曰洪水泛濫禹分布治九州之土隨行山林
斬木通道奠定也高山五嶽大川四瀆定其差
秩祀禮所視
唐孔氏曰禹身行九州規謀設法乃使佐已之人
分布治之於是平地盡爲流源鮮有陸行之路
故將欲治水隨行山林斬木通道往者山爲水
所包川皆泛濫祭祀禮廢今始定之以見水土
平復舊制也
司馬氏曰禹與益后稷奉帝命命諸侯百姓興人
徒以傅土
唐司馬氏曰尚書作敷土今案大戴禮作傅土故
夏本紀依之傅卽付也謂付功屬役之事
顏氏曰敷分也謂分別治之奠定也言禹隨行山
之形狀而刋斫其木以爲表記決水通道故高
山大川各得安定也
蘇氏曰敷道修載敘義皆治也山行多迷刋木以
表之且以通道史記云行山表木
葉氏曰辨九州之封域而分布之使官各有守以
任其事民各有宅以任其力而後隨山刋木之
功可施隨山刋木以通道於四方而後高山大
谷之名可正山川有主名而後或自山導或自
川導而水可得治矣高山大川如荊岐江漢是
也治水者不逆其性而行其所無事則惟形勢
之順而已形勢以山川爲主山川以其高且大
者爲主高山大川各定其所而名正則其餘可
以類求奠定也猶周官言奠地守也
張氏曰敷分也敷土卽別九州之義以謂分辨九
州之地然後隨山之形勢以導水之歸路且又
刋木之蔽障以表山路之遠近則又定高山如
五岳者大川如四瀆者東西旣辨南北已明然
後導山導川可得而施功也此蓋禹初措手治
水之規模也
林氏曰鯀陻洪水以與水爭勢於隄防之閒適以
激其怒耳故禹惟務敷土而㪚之不與水爭勢
而水得其性矣此所以有成功也隨山刋木者
除障蔽而驅禽獸使避水者各安其居也奠高
山大川者本其風俗之異以爲九州經界之準
也
程氏曰禹之經畫必以奠高山大川爲始蓋高山
旣奠則避礙有方大川不迷則濬距有向
呂氏曰史官作禹貢先言禹敷土三字見禹有一
定之規摹在胷中分布九州之土甚處用此治
甚處用彼治工役計用多少然後用工所以終
能成功定高山有箇標準次便看得箇大川所
歸喻如築城若尋常築動是數年不能得成至
李光弼築萬里城不過數月之功蓋先擺布定
甚處成隊聲勢相接故能速成禹之治水其規
模在此而已刋木以通道定高山大川以爲高
表凡一州之内必有高山大川先定其所知以
爲表則其他可知
治水非土木爲用不可也土則隨處以分布
木則隨山以刋伐見禹之規摹簡易無生事
擾民之患也如治華陰之河則先於華陰左
右分布可取之土於華隂之山刋用便近之
木此敷土隨山之義若夫奠高山大川則是
定其方嚮源委以辨地域以知遠近以察眾
流之所趨㑹而馴以加功故也此與孔子所
謂別九州同
冀州
釋地曰兩河閒曰冀州郭氏註曰自東河至西河
李氏曰兩河間其氣情性相近故曰冀冀近也
林氏曰其地險易帝王所都亂則冀安弱則冀强
荒則冀豐故曰冀州
唐孔氏曰九州之次以治爲先後以水性下流當
從下而泄故治水皆從下爲始冀州帝都於九
州近北故首從冀起而東南次兗而東南次青
而南次徐而南次揚從揚而西次荊從荊而北
次豫從豫而西次梁從梁而北次雍雍地最高
故在後也自兗以下皆準地之形勢從下向高
從東向西青徐揚三州並爲東偏雍州高於豫
州豫州高於青徐雍豫之水從青徐而入海也
梁高於荊荊高於揚梁荊之水從揚而入海也
兗州在冀州東南冀兗之水各自東北入海也
冀州之水不經兗州以冀是帝都河爲大患故
先從冀起而次治兗若使冀州之水東入兗州
水無去處治之無益雖是帝都不得先也
蘇氏曰堯水河爲患最甚江次之淮次之河行冀
兗爲多而青徐其下流被害尤甚堯都於冀故
禹行自冀始次于兗次于青次于徐四州治而
河患衰矣雍豫雖近河以下流旣治可以少緩
也故次于揚次于荊以治江淮江淮治而水患
平故次于豫次于梁次于雍以治江河上流之
餘患而雍最高故終焉八州皆言自某及某爲
某州而冀獨否蓋以餘州所至知之先賦後田
不言貢篚皆與餘州異
林氏曰禹之治水其始也必決其懷襄之水然後
及導其川澤之流而其所爲先後之序具載於
九州之後導岍及岐以下是也此之所載但記
夫九州之經界與其田賦貢篚之詳若夫治水
之先後不在於此也夫洪水之爲害泛濫於天
下其治之也必相視其水之大勢順其地之高
下漸而導之不可拘於經界之限也故自導岍
及岐以至于又東北入于河其首尾本末各有
條理蓋治水之勢未嘗不自上而導下自下而
決之於海也史官條列備言於經界之後論九
州者但當觀其分疆定界與夫制田賦之多寡
不必論其先後之序王制曰自東河至于西河
千里而近自常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此則冀
州之境界也
張氏曰冀州不言山川所界如濟河惟兗淮海惟
揚者蓋王者以天下爲家京師爲室其山川則
當以天下爲界安可如餘州之局以山川哉此
又禹之微意也
孔蘇二家執九州之次以爲禹之治水自下
而上林氏執導岍以下之文則以爲自上而
下二者將孰從而折衷之孟子曰禹疏九河
瀹濟漯而注諸海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
然後中國可得而食也孟子之言自北而南
自下而上且不及雍梁而遽言中國可得而
食則禹之規摹亦可見矣若夫導岍至敷淺
原此乃記濬畎澮距川之方嚮導黑水至東
北入于河此乃記九川之首尾林氏未明經
意遽執此文謂治水必自上而下其於世務
不通甚矣且使禹之行河必欲積石之功旣
畢然後鑿龍門以治華陰孟津諸處則於三
數月之閒其或雨潦驟集冀豫兗青之民又
何所賴於禹乎故夫治水者必使其下能容
而有餘易泄而無礙然後可以安受上流而
不至於衝激以生怒禹之經畫所以首冀兗
而後雍梁者此也苟能明此則非惟達禹貢
九州之次且於孟子之談禹知其有自來矣
孔蘇之論又安可忽或曰禹疏九河而後瀹
濟漯信孟氏之言有倫也決汝漢而後排淮
泗亦豈必自下而上乎曰此其文爲注江而
設也其實禹之治水瀹濟漯之後遂治淮泗
以及於江江治矣然後治漢治汝如禹貢所
載九州之次也或又曰四水惟漢入江耳汝
泗入淮淮徑入海安得俱言注之江乎曰古
溝洫法南北東西互相通灌如揚之邗溝雖
吳王所開廣然古必有迹道可以泄淮水而
注之南矣不然則孟軻氏豈容無稽據而肆
爲之說乎
旣載壺口在今隰州吉鄕治梁在今同州韓城及岐在今鳳翔府歧山
孔氏曰壺口在冀州梁岐在雍州從東循山治水
而西
唐孔氏曰史記稱高祖入咸陽蕭何先收圖籍則
秦焚詩書圖籍皆在孔君去漢初七八十年耳
身爲武帝博士必當具見圖籍其山川所在必
是驗實而知壺口在冀州梁岐在雍州當時疆
界爲然也
班氏曰壺口山在河東北屈縣東南按慈州吉昌縣漢北屈也
有壺口山北屈歴晉無改至後魏始更置定陽隋開皇十八年又改名吉昌唐仍舊本朝熙寧
五年慈州廢以吉昌隸隰州更名吉鄉梁山在馮翊夏陽縣西北
按同州韓城縣漢爲夏陽有梁山隋開皇十八年置韓城岐山在扶風美陽
縣西北按岐州岐山縣有岐山周大王徙於岐卽此岐山本後周三龍隋開皇十六年
改名岐山以有岐山故也
鄭氏曰於此言治梁及岐者蓋治水從下起以襄
水害易也
王氏曰載事也旣事壺口然後治梁及岐也水逆
行泛濫而亂故治之也
蘇氏曰梁岐二山在雍州今於冀州言之者豈當
時河患上及梁岐乎禹通底柱則壺口平而梁
岐自治因河而言非以二山爲冀州之地也
葉氏曰詩言奕奕梁山惟禹甸之則梁之施功爲
多而岐則因梁以及之者也
林氏曰言冀州之水而及於雍之梁岐者曾氏曰
呂不韋云龍門未闢呂梁未鑿徐州彭城縣呂梁山也有呂梁
鎭河出孟門之上孟門山與龍門山相對在今隰州吉鄉縣大溢逆
流無有丘陵高阜滅之名曰洪水大禹疏通謂
之孟門案地理志謂壺口在北屈之東南而酈
道元謂孟門在北屈之西南則壺口孟門之東
山也龍門在梁山北則梁山龍門之南山也以
是言之其先河出孟門之上橫流而出則知其
東之壺口其南之梁山其西之岐山皆墊於水
矣禹於壺口之西闢孟門而始事於壺口於梁
山之北闢龍門而終事於梁山而其餘功又及
岐山焉蓋壺口梁岐一役也其施功皆同時不
可分言於二州故併言於冀也
東萊先生曰岐梁皆是龍門左右之地也水之所
以爲患正緣龍門狹隘壅塞其水故禹治之鑿
龍門使水勢通行以此觀孟子謂禹之治水行
其所無事此豈得爲無事蓋鑿其所當鑿治其
所當治所以爲無事也
二州山川有利害相關而同一時之役者非
特此也示例於此而他不言可知矣熙寧十
年秋七月乙丑河決於澶淵東流入距野北
溢于濟南溢于泗而彭城最受其害水之環
城至高二丈八尺是時蘇東坡方守彭城恐
其民驚潰乃登城以鎭之曰當與城俱存亡
及水退東坡相視于城之東門正當水之衝
府庫在焉而地狹不可以爲甕城乃大築其
門護以磚石建黃樓於其上繼而潁濱將之
宋過而登之乃爲之賦曰嗟維此邦俯仰千
載河東傾而南洩蹈漢世之遺害漢元光河決瓠子
包原隰而爲一窺吾墉之摧敗呂梁齟齬橫
絕乎其前四山連屬合圍乎其外水洄洑而
不進環孤城而爲海觀此賦則知呂梁與河
患相表裏也呂不韋之說潁濱之賦學者不
可不知
旣修太原在今太原府榆次縣至于岳陽卽今晉州霍邑縣霍山
孔氏曰髙平曰太原今以爲郡名岳太岳在太原
西南山南曰陽
唐孔氏曰太原原之大者漢書以爲郡名卽晉陽
縣是也案隋文帝改漢晉陽爲太原縣本朝太平興國四年省太原入榆次榆次在
府東南七十里
班氏曰河東彘縣有霍太山在東
林氏曰晉州霍邑縣有霍山一名太岳山禹貢所
謂岳陽案後漢順帝陽嘉二年彘更名永安隋開皇十八年永安更名霍邑
王氏曰地爲水所攻蕩隳圯而壞故修之也
葉氏曰載始事也傳言禹能修鯀之功則鯀之功
不皆廢也蓋有因而修之者焉鯀惟知治太原
至岳陽而不知道壺口推而上之以及梁岐而
與岳陽會此功所以不成故禹始事壺口治梁
及岐壺口梁岐治因修鯀之舊迹以至于太原
岳陽
張氏曰此言旣治太原之水沿流而至于太岳之
南也大岳在太原西南上流旣治則下流通利
而入于南河矣
林氏曰曾氏云太原汾水之所出岳陽汾水之所
經旣修太原至于岳陽道汾水故也案水經汾水出太原
汾陽縣北管涔山南過永安縣西西至汾陰縣北西注于河今憲州靜樂縣卽漢汾陽地也管
涔山在其界河中寶鼎縣卽漢汾陰也本朝祥符四年改爲榮河
覃懷底績卽今懷州之地至于衡漳清漳出今潞州縣濁漳出長子縣
孔氏曰覃懷近河地名漳水橫流入河從覃懷致
功至橫漳
唐孔氏曰地理志河內有懷縣在河之北蓋覃懷
二字共爲一地衡卽古橫字橫漳在懷北五百
餘里從覃懷致功而北至橫漳也
杜氏曰懷州禹貢覃懷之地案唐正觀元年省懷縣入武陟而杜氏云
武陟漢懷縣地故城在今縣西是正觀所省懷縣卽漢之舊而武陟亦其地也後世變更名號
不一難以盡詳唐志云河内縣有懷水往往覃懷之地也今懷之河内武陟皆有之武陟在河
内東八十五里
班氏曰清漳水出上黨沾縣大黽谷東北至渤海
阜城縣入河濁漳水出長子縣鹿谷山東至鄴
入清漳阜城今隸永静軍鄴今爲相州臨漳縣之鎭蓋熙寧六年省洺州肥鄉深州鹿
城冀州衡水恩州障南皆漳水所逕唐天寶十五年更鹿成名東漉本朝至和元年省漳南
爲鎭入歷亭
林氏曰曾氏云河自大伾折而北流漳水東流而
注之地之形南北爲從東西爲橫河北流而漳
東流則河從而漳橫矣禹自覃懷致功遂踰太
行而北旣得漳流而導之入河漳水合河下流
如不以道則亦害於河流故也曾氏論禹貢山
川地理援引書傳考究源流其說皆有依據比
諸儒之說爲最詳
堯都冀之平陽今晉州所治臨汾縣也禹之
治水莫先於帝都而冀州三方距河深患所
在其疏導莫先於河矣然行河當自下流始
而冀州所紀惟急於帝都之傍近而下流未
嘗及焉何也今以地理詳之壺口梁岐皆帝
都之西也太岳在霍邑霍邑北臨汾百有餘
里則太原岳陽帝都之北也覃懷帝都之南
也衡漳帝都之東也於帝都四面固無水不
達於河而吾第憂河之下流不決而上之水
皆奔赴之速則豫兗青徐之民將何所逃其
害乎禹之用心固愛君之至而其於救斯民
之溺特可緩乎竊嘗思之而得其說於孟子
之談禹而又熟復禹貢之書然後其疑始釋
而於神禹治水之規畫始井井乎知其序矣
孟子之言曰禹疏九河瀹濟漯是其爲談禹
之要㫖無大於此者夫九河者河之最下而
濟漯者其傍流也治其最下而速其行通其
傍流而使其中無停積之患則河之大體無
足憂矣禹旣規畫成此然後疏帝都四傍之
水舉達于河而冀州之患平矣冀州之患卽
平則凡兗青徐揚之所當治或四載躬臨或
贊佐分命又從而次第舉矣苟或不然則雖
奇計百出隄防萬端以殫終身之勞而水胡
可得而治邪今觀禹貢而冀州不言疏九河
以九河爲兗州之地而首言於兗州故也不
言瀹濟漯以漯流兗州濟歷豫兗而不可總
之於冀故也且又導九州之首尾各已條列
於後儻於每州一一言之則經文不幾於重
復之甚乎又況禹之治水苟其利害相因則
雖川異州亦必有同一時之役者如其必待
某州之功畢然後治某州則禹之聖豈無權
而幾於執一者乎或曰壺口梁岐之役曾氏
以爲鑿龍門而冀州所記不及龍門何也曰
導河積石至于龍門已列之於後故於此但
言壺口梁山所以互見其事也亦猶言導岍
及岐至于荊山逾于河而捨梁山不言者與
此治梁互見之也壺口雷首至于太岳則上
捨太原而不言下舉雷首以見治龍門梁山
之下而底柱析城王屋太行之治則覃懷底
績之由也禹貢一書吾姑舉其一州言之其
互見之法精密如此學者可得而易言乎哉
或又曰載始事也禹經始冀州莫先龍門而
雷首底柱析城王屋太行皆居其後乎曰瀹
濟之時固嘗有利害相因而導之者矣然龍
門汾水未治於上則雷首而東欲底績不能
也故論天下之大勢禹之經畫雖無先於疏
九河瀹濟漯而就冀一州言之則龍門者咽
吭之害也汾水抑又次焉史書之曰冀州旣
載壺口治梁及岐旣修太原至于岳陽然後
覃懷底績以至于衡漳先後之序曉然如此
然學者不識形勢而觀此書譬之靑天白曰
瞽者欲知其淸明其可得乎
厥土惟白壤厥賦惟上上錯厥田惟中中
孔氏曰無塊曰壤水去土復其性色白而壤賦謂
土地所生以供天子上上第一錯雜雜出第二
之賦田之高下肥瘠九州之中爲第五
顏氏曰柔土曰壤
唐孔氏曰九章算術穿地四爲壤五壤爲息土則
壤是土和緩之名故云無塊曰壤孟子稱稅十
一爲正輕之於堯舜爲大貊小貊重之於堯舜
爲大桀小桀則此時亦什一稅俱什一而得爲
九等差者人功有强弱收穫有多少傳以荊州
田第八賦第三爲人功修也雍州田第一賦第
六爲人功少也是據人工多少總計以定差此
州以上上爲正而雜爲次等言出上上時多而
上中時少也多者爲正少者爲雜此計大率所
得非上科定也但治水據田責其什一隨土豐
瘠是上之任土而下所獻自有差降卽以差等
爲上之定賦也然一升一降不可常同冀州自
出第二與豫州同時則無第一之賦豫州與冀
州第一同時則無第二之賦或容如此事不可
常
鄭氏曰此州入穀不貢
王氏曰物其土田以知所宜奠其賦以知所出也
冀州之土非盡白壤而曰白壤者其大致然也
餘州蓋皆如此
蘇氏曰賦田所出穀米兵車之類禹貢田賦皆九
等此爲第一雜出第二之賦冀州畿内也田中
中而賦上上理不應耳必當時事有相補除者
豈以不貢而多賦邪然不可以臆說也
葉氏曰此周官所謂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以
制地征者也五物五地之所宜物也以五物制
地征故賦有出於土者此庶土交正而爲之者
也以九等制地征故賦有出於田者此咸則三
壤而爲之者也惟賦不皆出於田故有田上而
賦寡如徐靑梁之類而甚若雍之田上上而賦
乃中下者有田下而賦多如豫冀揚之類而甚
若荊之田下中而賦乃上上者田下而賦多則
土賦兼其閒也田上而賦寡則又溝畎灌溉之
於水旱畜泄有利否而人力眾寡勤惰之不齊
不可概以田爲率也賦以出於田爲正故餘州
皆以賦次田而冀州獨以賦次土者蓋冀州之
田第五而土白壤賦出於土宜多於田
林氏曰周官大司徒之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
種以敎稼穡樹藝終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
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職以令地貢以斂財賦
以均齊天下之政蓋將欲敎民樹藝與夫令地
貢斂財賦必辨九州土壤之所宜土性不同則
所宜之穀亦不同如周官職方氏荊揚州宜稻
冀雍州則宜黍稷之類因其土地所宜而敎之
播種則其所收者必多也故禹於洪水旣平之
後將欲敎民粒食因而致田賦之差必先辨九
州土壤所宜利民也九州之賦校數歲之中以
以爲常則是九州之賦自有常數而九等之差
亦不可易也而又有錯出於他等之時者蓋歲
有豐凶水旱之不同不可取必於每歲之常賦
必時有所蠲放以利民是以其所入之總數自
有增損多寡之不同孟子曰治地莫善於助莫
不善於貢貢者校數歲之中以爲常樂歲粒米
狼戾多取之而不爲虐則寡取之凶歲糞其田
而不足則必取盈焉爲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將
終歲勤動不得以養其父母又稱貸而益之使
老穉轉乎溝壑惡在其爲民父母也孟子此言
謂其有激而云將以救戰國之虐政則可若謂
禹貢之法爲不善則不可蓋九州之賦旣有每
歲之常數而又有雜出於他等之時則是其於
凶年無取盈之理觀禹貢一篇然後知禹之貢
法未嘗有不善也禹之貢法固善矣意者後世
之子孫不善用之惟取必於每歲之常賦又無
雜出於他等之時此夏法之所以爲弊也田之
高下旣分九等則其田賦亦當稱是而乃有異
同者蓋田有高下逐畝所收之多寡而比較之
然九州之閒地有廣狹民有多寡則其賦稅所
入之總數自有不同不可以田之高下而準之
也荊州之田下中而賦則上下田賦相較所差
者亦五等田賦所以如是之遼絕者蓋洪水旣
平之後民之蕩析離居未復其業必有偏聚之
地闢地有先後人功有修否不可得而均也是
以賦之所入與田之等級有如此之懸絕也貢
篚之制自兗州而下皆有之而冀州獨不言者
蓋畿内之地天子之封内無所事於貢也
張氏曰冀州之水旣治而土賦與田皆可辨其名
色定其高下也蓋天下至大先王所以坐運於
一堂其風俗所尚土地所宜無不周知其曲折
則以有圖書可按見也聖賢巧思於此可知爲
在五帝則有九之書在唐虞則有禹貢之篇上
在周則有職方之志在漢則有輿地之圖皆所
以囊括四海斡運天下也其可忽哉土惟白壤
賦惟第一田惟中中大數已定不可改易使其
當理則有萬世之安使其不當則有萬世無窮
之禍是故非禹之賢聖其物土田定賦行安知
其不爲害也唐明皇失德自宇文融爲括田使
始以客戸爲主戸以見賦爲羨賦自此明皇侈
心愈開而王鉷楊謹矜楊國忠輩皆祖述其意
名色百出遂至於亂盧杞又祖述其意以奉德
宗亦有奉天之亂以是知物土色定田賦豈可
忽哉
呂氏曰賦上上田中中差四等冀堯之都事事皆
出於此所以特重於他州然別有所利亦與他
州一般
此州紀賦於土田之閒見土田皆有賦也然
賦出於田者多故餘州惟以賦次田
冀田第五錯第二 賦第一
兗田第六錯無 賦第九
靑田第三錯無 賦第四
徐田第二錯無 賦第五
揚田第九錯第六 賦第七
荊田第八錯無 賦第三
豫田第四錯第一 賦第二
梁田第七錯第九 賦第八第七第九
雍田第一錯無 賦第六
林氏之說曰九等之差不可易而又有錯出
於他等之時者蓋歲有凶豐之不同不可取
必於每歲之常而時有所蠲放以利民故所
入之總數自有增損多寡之不同此其爲說
甚善而愚竊有甚疑者二不可以不論也九
州惟冀揚豫梁有錯而餘所無者五州豈水
旱之災惟冀揚豫梁爲有而餘則無之乎不
然何厚於彼而薄於此也冀之賦第一而錯
降之爲二梁之賦第八而錯降之爲九是優
恤之例然也至於揚則自七而升六豫則自
二而升一梁則又有自八而升七九之時凡
水旱宜優恤而顧反増益何邪如其謂樂歲
粒米狼戾多取之不爲虐則禹亦豈於定制
之外橫有所取於民者乎夫孟子之議貢蓋
其叔世之弊政而禹之定制雖校數歲之中
以爲常其於凶荒之歲則必有爲之輕恤者
矣其於上熟之歲則必能藏富於民矣如其
不然則豈有禹聖人而於政在養民之說能
言而不能行邪竊嘗屏去諸家訓傳獨取經
文端坐熟復意其錯之爲言非雜也差也九
州之賦有一州之内而可均齊者則無差等
之例如其不可均齊則大槪幾何而或升或
降亦任土隨宜可也故冀州大槪則上上而
差等之例則有降而爲上中揚州大槪則下
上而差等之處則有升而爲中下皆其當時
之則例如此要不可以指定言耳若如此說
則庶乎經文前後可以通貫考古者更爲我
評之
恒衛旣從恒水出今定州曲陽衛水出今眞定之境大陸旣作跨相趙深三州之境
孔氏曰二水旣治從其故道大陸之地已可耕作
班氏曰恒水出常山上曲陽縣恒山北谷東入滬
滬水出代郡靈〓縣東至文安入大河案上曲陽後齊
去上字隋開皇六年改爲石邑七年改曰恒陽唐元和十五年更名曲陽靈〓屬唐蔚州今爲
化外文安漢渤海之縣也唐隸莫州今隸霸州案水經滬水東北至長城注于易水班氏謂入
大河恐非文安去長城亦近衛水出常山靈壽縣東北東入
虖池熙寧八年省靈壽爲鎭入行唐案虛池出代州繁畤縣東南 阜山逕深州饒陽縣
北至冀州信都縣 東入海古信都界當東北至海大陸澤在鉅鹿縣北
案釋地十藪云晉有大陸孫炎等皆云今鉅鹿縣北廣河澤也 通典邢州鉅鹿縣漢南蠻地
漢鉅鹿縣今平鄉縣也案九域志平鄉今廢入鉅鹿爲鎭鉅鹿隸相州是相州鉅鹿縣有大陸
通典趙州昭慶縣漢廣河縣也隋爲大陸縣有大陸澤唐志云昭慶本大陸武德四年曰象
成天寶元年更名昭慶九域志云 皇朝開寶五年改昭慶爲隆平熙寧六年省隆平爲鎭入
臨城是趙州臨城縣有大陸通典深州陸澤縣禹貢大陸亦在此唐志云先天二年析深州饒
陽鹿城置陸澤縣九域志云 皇朝雍熙四年省陸澤入靜安是深州静安縣有大陸
曾氏曰恒衛二水在帝都之北而且遣大陸地最
卑而河所經故其功成在禹貢田賦卽定之後
葉氏曰河流有歸二水不治而自從也二水從而
大陸可作矣高平曰陸大陸曰阜大陸以地形
得名也
大陸之地廣大跨相趙深三州俱有之不止
於河所經也恒衛二水卽入滱與虖池而滱
虛池皆逕大陸之北而東行言恒衛卽從則
浣虖池之治可知矣滱虖池治則大陸之可
耕作必矣雖然禹迹旣至衡漳則不隨及恒
衛而乃於田賦旣定之後徐而治之何也蓋
大河旣疏汾漳諸水旣導冀州之患亦旣平
矣而恒衛非其所甚急故緩之唐孔氏曰禹
之治水必每州巡行度其形勢計其人功設
施規摹指授方略令人分布並作此說甚當
然緩急先後之宜禹亦不應無有也學者讀
禹貢須察其緩急先後之宜則智識可以明
而他曰輔吾聖君以經綸天下之大務當與
禹治水同學者其勉哉
島夷皮服
孔氏曰海曲謂之島居島之夷還服其皮明水害
除
唐孔氏曰島是海中之山九章算術所云海島邈
絕不可踐量是也
蘇氏曰東北海夷也水患除故復皮服
林氏曰冀州之島夷靑州之萊夷徐州之淮夷梁
州之和夷與雍州之崐崘析支渠搜皆是逐州
之閒所近要荒之服也洪水旣平之後任土作
貢自綏服之内皆有每歲之常貢至於要荒之
服則不責其必貢也亦不責其重貨也閒有欲
效誠於上者則使之惟輸其所有之物如蠙珠
織皮之類是也島夷皮服者言水害旣除海曲
之夷獻其皮服也蘇氏以揚州島夷之卉服爲
厥篚至於此州之皮服則云水患旣除得服皮
服是以此二句分爲兩說其自違戾如此
夾右碣石入于河山在今平州盧龍縣
孔氏曰碣石海畔山禹夾行此山之右而入河逆
上
班氏曰大碣石在右北平驪城縣西南顏氏曰碣音桀案後
漢志碣石山在遼西臨渝縣南隋志北平盧龍縣有臨渝宮有碣石唐志盧龍隸平州
唐孔氏曰下文導河入于海傳云入于渤海今滄州界
渤海之郡當以此海爲名計渤海北距碣石五
百餘里河入海處遠在碣石之南禹行碣石不
得入于河也蓋遠行通水之處北盡冀州之境
然後南迴入河而逆上也梁州傳云浮東渡河
而還帝都白所治則入河逆上爲還都白所治
也
司馬氏曰九河同爲逆河入于渤海瓚釋其言曰
河口之入海乃在碣石也武帝元光二年河徙
東郡更注渤海禹時不注渤海也
蘇氏曰夾挾也自海入河逆流而西左顧碣石如
在挾掖也
林氏曰冀州所都蓋在東河之西南河之北西河
之東三面距河是其建邦設都之意實有取於
轉輸之利朝貢之便也禹貢所載上言賦貢篚
之事而於下言其所以達於帝都之道其始末
曲折莫不盡備而皆以達于河爲至蓋達乎河
則達于帝都故也此云夾右碣石入于河者蓋
在冀州之北者達於帝都之地或有舟楫轉輸
則必遵海道以入于河然後至于帝都瀕河之
地則徑自河以達于帝都矣
張氏曰此又記山川形勢所在也
此記島夷入貢之道耳餘不必專自碣石入
河也觀西傾因桓是來可見不獨西傾雍之
浮積石亦然記遠不記近此經文之妙
濟河惟袞州
孔氏曰東南據濟西北距河
唐孔氏曰據謂跨之距至也濟河之閒相去路近
兗州之境跨濟而過東南越濟水西北至東河
也
李氏曰濟河閒其氣專質體性信謙故云兗兗信
也
杜氏曰蓋以兗水爲名又兗之爲言端也信也端
言陽精端端故其氣纖殺也
林氏曰自兗州而下八州皆以其高山大川定逐
州之疆界序所謂別九州而篇首所謂奠高山
大川也九州命名之意蓋出於一時之偶然不
可必求其義也
鄭氏曰漁仲禹貢之書所以爲萬代地理家成憲者
以其地命州不以州命地也如兗州者當時所
命之名後世安知其在南在北故曰濟河惟兗
州以濟水河水之閒爲兗州也以荊山衡山之
閒爲荊州故曰荊及衡陽惟荊州濟河者萬代
不泯之川也荊衡者萬代不泯之山也使荊兗
之名得附此山川雖後世更改移易爲不沒矣
九河旣道其地已淪於海
孔氏曰河水分爲九道在此州界平原以北是今德
州有平原縣
唐孔氏曰河從大陸東畔北行而東北入海冀州
之東境至河之西畔水分大河東爲九道故知
在兗州界平原以北是也釋水載九河之名云
徒駭太史馬頰覆釡胡蘇簡潔鉤盤鬲津漢成
帝時河隄都尉許商上書曰古記九河之名有
徒駭胡蘇鬲津今現在成平東光鬲縣界中自
鬲津以北至徒駭其間相去三百餘里是知九
河所在徒駭最北鬲津最南蓋徒駭是河之本
道東出分爲八枝也許商上言河下言三縣則
徒駭在成平胡蘇在東光鬲津在鬲縣其餘不
復知也爾雅九河之次從北而南旣知三河之
處則其餘六者太史馬頰覆釡在東光之北成
平之南簡潔鉤盤在東光之南鬲縣之北也其
河塡塞時存故道成平晉猶存未詳其後廢於何時光在今滄州之境東光
今隸永靜軍 典德州安德縣有漢鬲縣故城在西 北鄭玄云周時齊桓
公塞之同爲一河今河間弓高以東至平原鬲
津往往有其遺處春秋緯寶乾圖云黃河爲界
在齊呂塡閼八流以自廣鄭氏蓋據此文爲齊
桓公塞之也言閼八流拓境則塞其東流八枝
并使歸於徒駭也五代職方考云周顯德二年廢弓高入東光
〓氏曰徒駭鬲津鉤盤胡蘇四河並在今景城郡
界滄州馬頰覆釡二河並在今平原郡界德州其餘
三河未詳已下至七十一號原本缺
唐孔氏曰江以南水無大小俗人皆呼爲江或從
江分出從外合來或
劉氏曰湖漢九水入于彭是爲九江蠡
桑氏曰九江地在長沙下雋縣西北下雋卽岳州巴陵縣地也
晁氏曰洞庭九江也
林氏曰九江之名與其地世代久遠不可强通然
各自別源而下流入江此則可以意曉也
程氏曰九河言播而江不言則江不爲九江甚明
也然其所以名九當時必有所因不容鑿爲之
說若其地且據漢世所傳謂在尋陽者爲正蓋
不敢於去古旣遠之世剙爲臆說以破近古者
之傳也
葉氏曰江出岷山漢出嶓冢皆在梁去海甚遠江
至東陵始迆爲中江漢至大別始南爲北江漢
匯澤爲彭蠡而江會于匯二水合于一而後入
海則導江非至東陵導漢非至大別皆無入海
之勢故二水雖發源在梁入海在揚而勢可使
自是匯而入海順從而不違者東陵大別之間
也故言朝宗于海九江說者以爲洞庭不在尋
陽是矣九江荊之舊江也江漢有朝宗之勢則
自澧而過至于東陵其流雖大而無所壅遏故
九江不失其舊而甚中也殷中也甚中者宜過
中而反不失中之辭也
張氏曰水患旣去九江之水皆循故道甚得地勢
之中不復泛濫爲害也
自夫彭蠡旣豬於揚州而江漢於此乃得安
會順趨以達于海而其上合流之西有九江
者於是亦從而孔殷焉沱潛也雲夢也皆由
此而治也是皆禹之導水自下而上而彭蠡
者荊揚腹心之疾也先有以治之而二州之
水害去矣說者惟不識此故不求九江於江
漢合流之上而求之於合流之下此說之所
以紛紛而終莫可信執也胡不玩經文而思
之乎胡不以江漢九江沱濳雲夢次比其地
勢而觀之乎始余讀眾說無一當余心者及
以葉氏之論詳之然後知余每論大禹治水
之規畫頗有可信者九江不必求其有九然
後爲是如太湖一湖而得名五湖昭餘祁一
澤而得名九澤皆不可以數求也今之洞庭
當是堯禹之時名爲九江無足疑者不然則
澧之下東陵之上有水大如洞庭而爲江所
過者禹顧不書何邪
沱濳旣道沱出今江陵石首縣濳當在江陵濳江縣
孔氏曰沱江別名濳水名皆復其故道
唐孔氏曰釋水云水自江出爲沱漢出爲濳而孔
梁州注云沱濳發源此州入荊州以二州沱濳
爲一者蓋以水從江漢出者皆曰沱濳但地勢
西高東下雖於梁州合流還從荊州分出猶如
濟水入河還從河出
班氏曰江沱出南郡枝江縣西東入江枝江唐隸江陵府熙
寧六年省入松滋縣爲鎭
鄭氏曰枝江之沱尾入江耳首不於江出也華容
有夏水首出江尾入沔蓋此所謂沱也濳則未
聞象類案通典江陵石首縣卽漢華容縣也在府東南二百里縣治正臨大江之南地
理志云夏水受江入沔行五百里
蘇氏曰枝江沱水華容夏水此荊州之沱濳也郫
縣沱水安陽濳水此梁州之沱濳也以安國穎
達之言考之味別之說古人蓋知之久矣梁州
荊州相去數千里非以味別安知其合而復出
邪
林氏曰據爾雅之言是凡水之出於江漢者皆有
此名也出於荊者荊之沱濳也出於梁者梁之
沱濳也要之皆是自江漢而出不必有合流味
別之說
程氏曰水自河出爲灉故兗有灉沮之灉而後世
亦以宋水之受汳者爲灉不限一水也江有沱
之詩始曰沱中曰汜終曰渚三者展轉變稱皆
取聲協亦皆以見其不主一地不專一名也是
皆可以類推者也然則凡水之出江漢皆可名
以沱濳則沱濳云者乃從江漢下流得名耳荊
貢自漢陽以上浮漢支水皆爲濳浮江支水皆
爲沱
鄭氏不以枝江沱水爲此之沱以其非從江
出故也而東坡指以爲是蓋亦姑從漢志云
耳余考枝江之地隸今松滋松滋在江陵西
南亦安知枝江之水不于江出而復入江邪
至若鄭氏以夏水爲沱而東坡則指以爲濳
此東坡之疎耳何者夏水首受江於華容之
境行五百里東入沔此正合爾雅江出爲沱
之說而東坡以爲濳非也然則濳不可得而
知歟國初乾德中以漢江陵縣地置濳江縣
在荊南東北百有餘里或者水有自漢而來
名之曰濳故縣因以名歟程氏求沱濳於漢
陽而上之地得之矣
雲土夢作乂雲在安州安陸夢在江陵石首
孔氏曰雲夢之澤在江南其中有平土〓水去可
爲耕作畎畝之治
唐孔氏曰昭三年左傳云楚子與鄭伯田于江南
之夢定四年左傳云楚昭王寢于雲中則此澤
亦得單稱雲單稱夢經之土字在二字之間蓋
史文兼上下也地理志華容縣南有雲夢澤杜
預云枝江縣西有雲夢城江夏安陸縣亦有雲
夢安陸今隸安州或曰華容東南有巴〓湖江南之夢
雲夢一澤而每處有名者相如子虛賦云雲夢
者方八九百里則此澤跨江南北每處名存焉
小司馬氏曰雲夢本二澤名蓋人以二澤相近或
合稱雲夢耳左傳云昭王寢於雲中又楚子鄭
伯田于江南之夢則是二澤各別也
蘇氏曰據春秋傳所載則雲與夢二土名也而云
雲土夢者古語如此猶曰玄纖稿云爾
王氏曰雲之地土見而已夢之地則非特土見而
已草木生之矣非特草木生之而已人有加功
父之者矣
在安陸者雲也在漢之東在華容者夢也在
江之南二澤夾江漢於其中而各自鍾水於
江漢之外者也後世以其地望相近故總稱
雲夢焉耳考此又以知經云沱濳旣道雲土
夢作乂者以江漢支流俱治而其傍之澤無
復泛溢之患也雲土者言濱雲之土復其舊
也夢作乂者言濱夢之人皆作乂也此則上
下互見其義
厥土惟塗泥厥田惟下中厥賦上下
孔氏曰田第八賦第三人功修
林氏曰此州之土雖同揚州之塗泥然其地稍高
故其田加於揚州一等
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
孔氏曰土所出與揚州同
唐孔氏曰揚州先齒革此州先羽毛者蓋以善者
爲先由此言之諸州貢物多種其次第皆以當
州貴者爲先也
林氏曰案職方氏揚州其利金錫荊州其利齒革
則是二州之所產不無優劣可見矣
張氏曰徐州浮磬先於〓珠豈可謂珠不如石乎
梁州鐵先於銀豈可謂銀不如鐵乎穎達之說
過矣此當以文體爲言
所出適饒於此而且善故先之非以二物之
貴賤等輕重也張氏之辯雖巧而實非
杶榦栝柏礪砥砮丹
孔氏曰榦柘也柏葉松身曰栝砥細於礪皆磨石
也砮石中矢鏃丹朱類也
唐孔氏曰考工記云弓人取榦之道也以柘爲上
釋木云栝柏葉松身陸機毛詩義疏云杶㯉栲
漆相似如一杶栝柏皆木名也以其所施多矣
柘木惟用爲弓榦弓榦莫若柘木故舉其用也
砥以細密爲名礪以麤糲爲稱鄭云礪磨刀刃
石也精者曰砥魯語曰肅慎氏貢楛矢石砮賈
逵云砮矢鏃之石也丹者丹砂王肅云丹可以
爲釆
顏氏曰丹赤石也所謂丹砂者也
曾氏曰揚州貢木不言其名所貢之木不可勝言
也此州曰杶榦栝柏其所貢者止此而已
張氏曰今辰溪丹砂醫方所貴正荊州分域也
惟箘簵楛三邦底貢厥名
孔氏曰菌簵美竹楛中矢榦三物皆出雲夢之澤
近澤三國常致貢之其名天下稱善
陸氏曰韋昭云菌一名聆風也馬云楛木名可以
爲箭毛詩草木疏云葉如荊而赤莖似蓍
唐孔氏曰鄭云菌簵聆風也竹有二名或大小異
也菌簵是兩種竹也傳言三物皆出雲夢之澤
當時驗之猶然
顏氏曰箘簵竹名楛木名皆可爲矢
蘇氏曰三邦大國次國小國也杶榦栝柏礪砥砮
丹與箘簵楛皆物之重者荊州去冀最遠而江
無達河之道難以必致重物故使此州之國不
以大小但致貢其名數而準其物易以輕資致
之京師重勞人也
張氏曰三物貢其尤美者厥名猶言尤美也
林氏曰考工記云材之美者有妢胡之笴鄭云妢
胡胡子之國在楚旁意者卽三邦之故地歟
呂氏曰凡杶榦及楛十物非朝廷所常用必使之
貢則勞民不使之貢則有用而或闕故惟使貢
其名名者列其條目而貢之也見聖人處事之
精審如此
包匭菁茅
孔氏曰包橘柚匭匣也菁以爲菹茅以縮酒
唐孔氏曰周禮醢人有菁菹鹿臡鄭云菁蔓靑也
蔓靑處處皆有而令此州貢者蓋以其味善也
僖四年左傳齊桓公責楚云爾貢包茅不入王
祭不供無以縮酒周禮甸師云祭祀共蕭茅鄭
興云蕭字或爲莤莤讀爲縮束茅立之祭前沃
酒其上酒滲下去若神飲之故謂之縮
鄭氏曰菁茅一物也匭猶纒結也菁茅茅之有毛
刺者重之故旣包裹而又纒結也
王氏曰包匭菁茅者包且匭也物或篚或包至菁
茅則包且匭者正以供祭祀故嚴之也
張氏曰安國謂匭爲匣而礙於包故以包爲橘柚
康成以包爲裹而礙於匭故謂匭猶纒結余謂
二物雖微專以供祭祀而非他用豈不謹哉可
故以匭藏菁茅矣又以帕複包匭而致嚴也學
欲通古今不因見今日之用複帕包盤杆之屬
則包匭之說終爲孔鄭所惑矣
厥篚玄纁璣組
孔氏曰此州染玄纁色善故貢之璣珠類生於水
組綬類
唐孔氏曰釋器云三染謂之纁李巡云三染其色
已成爲絳纁絳一名也說文云璣珠不圓者玉
藻說佩玉所懸者皆云組綬是組綬相類之物
也
張氏曰組此州所善織維者
九江納錫大龜
孔氏曰尺二寸曰大龜出於九江水中龜不常用
錫命而納之
唐孔氏曰史記龜策傳云⿔千載滿尺二寸漢書
食貨志云元龜距冉長尺二寸孟康注云冉龜甲緣也距至也
度背兩邊〓尺二寸也
杜氏曰蘄州廣濟縣蔡山出大龜書云九江納錫
卽此
杜氏亦附會漢儒九江之說耳要禹時大龜
不必蔡山者是
薛氏曰大龜國之所寶其得不可以爲常貢又不
可錫命使貢惟使有之則納錫於上先儒多以
爲錫命乃貢此則何以異於錫貢哉
浮于江沱濳漢逾于洛至于南河
孔氏曰逾越也河在冀州南東流故越洛而至南
河
葉氏曰江沱潛漢與河皆不通故必陸逾于洛而
後至于南河
曾氏曰自漢而逾洛
張氏曰順流而下曰浮自荊州順江流以入沱自
沱順流以入潛自濳順流以入漢至漢則捨舟
陸行以入洛自洛以入于南河
程氏曰荊之貢不徑浮江漢而兼用沱濳者隨其
貢物所出之便或由正逕或循枝派期便於事
而已也遡漢之極無水可浮則陸行至以期洛
達河故曰浮于江沱濳漢逾于洛至于南河也
自孔安國有順流曰浮之說學者多信之而
余竊有甚疑者豫貢浮于洛達于河順流也
雍貢浮于積石至于龍門西河亦順流也而
濟漯受河而東流兗貢浮濟漯以達于河果
爲順流乎泗水東流入淮徐貢曰淮以浮泗
自泗以達河果爲順流乎況荊貢所謂浮于
江沱濳漢正如程氏各隨其便之說而逾洛
則是遡漢而上無水可以通河故捨舟陸行
以入洛由洛以至于河耳又安可謂浮漢爲
順流乎浮也者舟行水上之謂安國不究經
始末而輕爲之解學如無垢亦爲所誤信哉
程氏用功於禹貢也深而曰者余之所疑亦
因是而判然矣
荊河惟豫州
孔氏曰西南至荊山北距河水
李氏曰河南其氣安舒厥性寬豫故曰豫豫舒也
杜氏曰豫在九州之中言常安逸也又云豫者舒
也言稟中和之氣性理安舒也
蘇氏曰自北條荊山至于河爲豫州北條荊山至
河甚近當是跨荊而南猶濟河惟兗州也
林氏曰蘇氏之意蓋謂荊州之言荊者南荊也豫
州之言荊者北荊也雖以此二山分配二州然
以地理考之其實不然北荊與河相去不甚遠
苟以荊山爲北荊之荊則豫州之境不應如是
之狹也曾氏曰臨沮之荊其陰爲豫州其陽爲
荊州此說是也
伊出今虢州盧氏縣熊耳山東北入洛洛瀍出今西京河南縣穀城山東南入洛澗出今西京
新安縣東南入洛旣入于河
孔氏曰伊出陸渾山洛出上洛山㵎出沔池山瀍
出河南北山四水合流而入河
唐孔氏曰志云伊水出盧氏縣東熊耳山傳云陸
渾山者熊耳山在陸渾縣唐先天元年割陸渾置伊陽伊陽今隸西
京志云洛水出上洛縣冢領山傳云上洛山者
冢領山在上洛縣境之内上洛今隸商州志云瀍水出
穀城縣潛亭北傳云河南北山者穀城潛亭北
卽是河南境内之北山也通典洛州河南縣有穀城山瀍水所出古
穀城在縣西北後漢志引博物記曰瀍水出潛亭山志云澗出新安縣傳
云沔池山者沔池在新安縣西也志詳而傳略
所據小異耳漏池今隸西京伊瀍㵎三水入洛合流而
入河言其不復爲害也
林氏曰據伊瀍㵎入于洛而洛入于河此言伊洛
瀍㵎則以四水列言者曾氏曰漢水入于江以
入海而荊州言江漢朝宗于海與此同意蓋其
水之大小相敵也
下文導洛言東北會于澗瀍又東會于伊此
序水之次第自上而及下也此言伊洛瀍澗
乃治水之先後自下而及上也曾林二公不
知察此而求爲小大相敵之說夫三水入洛
而洛得兼三水而爲大顧謂之相敵可乎不
然則禹數九川洛與其一奚爲而三者不言
也
滎波在今鄭州滎澤縣旣豬導菏澤在今曹州定陶縣界被孟豬在今南京
宋城縣
孔氏曰滎澤波水已成遏豬菏澤在胡陵孟豬澤
名在菏東北水流溢覆被之
唐孔氏曰地理志山陽郡有胡陵縣章帝更名湖陸至晉不改
其後不知廢於何時不言其縣有菏澤也又云菏澤在濟
陰定陶縣東孟豬在梁國睢陽縣東北以今地
驗之則胡陵在雎陽之東定陶在雎陽之北其
水皆不流溢東北被孟豬也然郡縣之名隨代
變易古之胡陵當在雎陵之西北故得東出被
孟豬也於此作孟豬左傳爾雅作孟諸周禮作
望諸聲轉字異正是一道也
許氏說文云菏水出山陽胡陵南正與孔傳
同而班固以爲在定陶何也蓋在定陶者其
澤也在胡陵者其流也其流東與泗合正在
今單州之魚臺魚臺在單之東北百里而近
正古胡陵地也而孟豬在睢陽東北則所謂
被孟豬者導菏流之在定陶魚臺閒者以被
之於南也安國惟說菏之源委不明且誤言
孟豬在菏東北是以致穎達疑甚而有古胡
陵當在睢陽西北之說余不極力窮之終爲
二公所惑而況能明禹迹始終經畫之妙邪
顏氏曰言治菏澤之水衍溢則使被及孟豬不常
入也
葉氏曰孟豬菏澤其相去遠被及也猶言西被于
流沙者導菏澤被孟豬言水僅相及而孟豬之
蓄不以菏澤也
林氏曰職方氏曰其川滎雒其浸波溠鄭云滎沇
水也波讀曰播禹貢曰滎波旣豬顏氏曰波亦
水名曾氏曰爾雅云水自洛出爲波觀此諸說
則榮波之爲二水明矣
唐孔氏曰洪水之時滎澤水大動成波浪今
時已成遏豬則是言榮波爲一水也顏師古
雖言波亦水名又言一說謂滎水之波則姑
存兩說而不敢斷也林氏專主職方所記以
爲當是二水固不爲無據之說然以余考之
上文言導洛此則專主導濟而言不當又泛
言洛之支水職方所記山川非治水次第不
必泥也雖然導水之法大抵自下而上至此
則先言伊洛瀍澗之入河而後次及於滎菏
何也蓋洛濟入河處不甚相遠平時洛併諸
水之力附河而下濟猶有所不堪而況其橫
流浩蕩之時滎澤所承其有不爲害之慘乎
禹謀度之先皆灼知此利病故其經始河患
施瀹濟之功必先疏四水以循故道而滎波
固可豬矣滎波旣豬則菏澤固可無患而猶
導其流以被孟豬者所以殺其餘溢而亦預
爲他日洩水之地也反覆參究禹之規畫如
在吾目吾殆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厥土惟壤下土墳壚
孔氏曰高者壤下者壚壚疏
許氏曰壚黑剛土也
唐孔氏曰直言壤不言其色蓋州内之土不純一
色故不復得言色也
厥田惟中上厥賦錯上中
孔氏曰田第四賦第二又雜出第一
壤者和緩之謂也墳者不黏埴之謂也此州
兼有二土田宜若最上而止居第四者以下
土又有黑剛之處非播種所宜故也履歷農
郊利害在目君子其可忽於此乎
厥貢漆枲絺紵厥篚纖纊錫貢磬錯浮于洛達于河
孔氏曰纊細綿治玉石曰錯治磬曰錯
唐孔氏曰纖是細故傳言細綿
顏氏曰紵織紵爲布及綀也
王氏曰磬錯二物不常貢錫命乃貢
張氏曰揚州言厥包橘柚錫貢荊州言九江納錫
大龜二州去冀都甚遠其待錫命則有說矣豫
州北近冀都而磬錯亦以錫貢聖賢之惜人力
如此則夫崇飾臺榭以爲遊觀輦運土木以資
妄費皆聖賢所深惡矣可不戒哉
林氏曰職方氏云豫州其利漆枲則是漆枲之類
此州之所宜也纖纊諸儒皆以爲細綿然爲二
物亦未可知也
華陽黑水惟梁州華山在今華州華陰縣
孔氏曰東據華山之南西距黑水
唐孔氏曰周禮職方氏豫州其山鎭曰華山在豫
州界内此梁州之境東據華山之南不得其山
故言陽也此山之西雍州之境也
杜氏曰以西方金剛其氣强梁故曰梁州
曾氏曰華山之陰爲雍州其陽爲梁州
岷在今茂州汶山縣嶓在今秦州界旣藝沱在今彭州永昌縣界濳此漢別出於嶓
東南至恭州巴縣入江旣道
孔氏曰岷山嶓冢皆山名水去已可種藝沱濳發
源此州入荊州
唐孔氏曰漢制縣有羌夷曰道地理志云蜀郡有
湔氏道岷山在西徼外江水所出也隴西郡西
縣嶓冢山西漢水所出也沱出于江潛出于漢
二水發源此州而入荊州故荊州亦云沱潛旣
道
班氏曰禹貢江沱在蜀郡郫縣西東入大江又曰
江沱在蜀郡汶江縣西南東入江郫今隸成都府汶江卽今
茂州汶川縣地鬵谷水出漢中安陽縣西南北入漢通典
云全州安康縣卽漢安陽縣也晉改安康唐至德二年又改爲漢陰今仍漢陰名
鄭氏曰郫之沱安陽之濳其尾入江漢耳首不於
江漢出江源縣有〓音壽首出江案隋志後周改江原曰晉原今
隸蜀州南至犍爲武陽縣又入江豈沱之類歟通典
云眉州彭山縣卽武陽地也潛蓋漢西出嶓冢東南至巴郡
江州入江者通典云江州縣故城在渝州巴縣西今渝州改爲恭州
郭氏曰沱水自蜀郡都水縣椾山與江別而東流
又曰有水從漢中沔陽縣南流沔陽晉猶存九域志興元古迹
有沔陽城至梓潼漢壽入大穴中通峒山西南濳下
出一名沔水舊俗云卽禹貢濳也
案晉志云劉
備據蜀改葭
萌曰漢壽西晉泰始二年又改漢壽爲晉壽後
孝武分梓潼北界立晉壽郡統晉壽等縣案通
典利州晉屬晉壽郡縣無晉壽
而有葭萌不知何時復此舊名
林氏曰沱在彭州唐昌縣
本朝開寶四
年政爲永昌
又曰沱在
益州郫縣西
小司馬氏曰郫之沱安陽之濳是也
以漢志通典考之以地勢觀之則是沱水別
流於茂州汶川之境逕彭州永昌又逕成都
郫界復東入大江明矣鄭氏謂在郫之沱首
不江出此蓋未嘗深考源委曲折故也若濳
水惟鄭氏所指西漢與經浮濳正合請辯于
後
葉氏曰江漢見於荊者旣朝宗于海則已治矣故
於發源無所用力特言岷嶓旣藝則不特水治
也
林氏曰江漢二水發源此二山當其泛溢悍怒而
未有所歸則其發源之山亦爲水所浸灌而不
得遂其播種之利今旣疏導以入于海則岷嶓
二山所出之水皆順流而東則此二山遂可種
藝矣
治江漢之水由東而西上亦旣極其源矣而
分派旁流者又已俱治則梁州之大功畢矣
萬世之下想象禹之規畫何其簡易精當如
此也
蔡蒙旅平二山皆在雅州嚴道縣和夷底績嚴道和州鎭卽和夷之故地也
孔氏曰蔡蒙二山名祭山曰旅平言治功畢和夷
之地致功可藝
唐孔氏曰地理志云蒙山在蜀郡靑衣縣應劭云
順帝改曰漢嘉縣蔡山不知所在和夷平地之
名
鄭氏曰蔡蒙皆在漢嘉縣
杜氏曰雅州嚴道縣有蒙山禹貢云蔡蒙旅平謂
此也漢嘉不知廢於何時案晉志屬漢嘉郡今雅州晉漢嘉郡也其地當在嚴道之境
王氏存曰雅州蒙頂山卽書蒙山也
蘇氏曰蒙山今曰蒙頂和夷西南夷名
林氏曰據漢志青衣但有蒙山無蔡山不知鄭氏
何所據而知蔡山亦在漢嘉當姑闕之鄭氏謂
和爲夷所居之地而曾氏本鄭說以謂自嚴道
而西地名和川夷人居之今爲羈縻州者三十
有七則經所謂和夷者也蘇氏亦以和夷爲西
南夷名若此諸說皆可信今雅州猶有和川鎭
此卽和夷之故地也
和夷者東近蒙蔡之夷也蔡蒙旅平則和夷
底績矣此梁州西南最遠之地言旅平於此
所以示吿終也
厥土靑黎厥田惟下上厥賦下中三錯
孔氏曰色青黑而沃壤田第七賦第八雜出第七
第九三等
愚謂差等之處有三第六第七第九也八不
與其中
唐孔氏曰王肅云黎小疏也
顏氏曰色靑而細疏
曾氏曰梁州山水俱多故其賦比九州爲下等
獨言色之靑黑而不及其性則非壤非墳爲
土之剛瘠可知矣使其果爲沃壤如孔氏之
說則田宜上品而顧乃止居下上何邪
厥貢璆鐵銀鏤砮磬
孔氏曰璆玉名鏤剛鐵
唐孔氏曰釋器云璆琳玉也郭璞云璆琳美玉之
別名鐵者可以刻鏤故爲剛鐵也
曾氏曰蜀郡卓氏至以鐵冶富擬邦君則梁州之
利尤在於鐵故言鐵先於銀也
熊羆狐貍織皮西傾因桓是來
孔氏曰貢四獸之皮織金罽西傾山名桓水自西
傾山南行因桓水是來浮於潛
唐孔氏曰與織皮連文必不貢生獸故傳云貢四
獸之皮釋言云氂罽也舍人曰氂謂毛罽也胡
人續羊毛作衣織毛而言皮者毛附於皮故以
皮表毛耳地理志云西傾在隴西臨洮縣西南
西傾在雍州自西傾山南行因桓水是來浮于
濳水也地理志云桓水出蜀郡蜀山西南行羌
中入南海則初發西傾未有水也不知南行幾
里得桓水也
馬氏曰治西傾山因桓水是來言無他道也
酈氏曰桓水出西傾山
杜氏曰西傾山在洮州西南吐谷渾界桓水所出
鄭氏曰桓是隴阪之名其道盤桓旋曲而上故名
之曰桓
蘇氏曰西傾桓水出焉桓入潛潛入河
葉氏曰雍言織皮崐崘析支渠搜西戎卽敘則織
皮非中國之貢也疑西傾卽西戎之境熊羆狐
貍織皮文當與西傾因桓是來相屬謂此四獸
之皮西傾之戎因桓水而來貢也
西傾雍州之山也西傾之戎胡不浮積石至
于龍門西河而必道梁州之界何也因有桓
水之便較積石爲近故舍彼而從此焉耳是
來云者是指梁州言也酈杜諸公皆言桓水
出西傾於經文爲順而班固以爲出蜀郡之
山非也
浮于潛
水凡出於漢者皆名潛則漢志安陽鬵谷之
水與郭氏所引沔陽南流之水皆謂之濳可
也若此所浮之潛則當以鄭氏所指漢西出
者爲正蓋主之以經文參之以地理則桓水
自西傾來東與之會者惟以西漢水當之可
也苟舍是而他指於西漢之東則桓水其能
越西漢乎
逾于沔
孔氏曰漢上曰沔又曰泉始出山爲漾水東南流
爲沔水至漢中東行爲漢水
班氏曰沮水出武都沮縣東狼谷山今興州順政縣漢沮縣之
地也南至沙羨南入江羨音夷漢屬江夏郡卽今鄂州江夏縣過郡
五行四千里荊州川其記禹貢養水則曰出隴
西氐道縣當在秦州之西至武都爲漢今階州將利漢武都地也其
武都縣注則曰東漢水受氐道水一名沔過江
夏謂之夏水入江其南郡華容縣注則又曰夏
水首受江東入沔行五百里
應氏曰沔水自漢別至南郡華容爲夏水過江夏
郡入江故郡曰江夏
杜氏曰沔水發源興利順政縣一名沮水又曰沔
州漢陽縣有漢水一名沔水漢陽今爲軍
鄭氏曰或謂漢爲沔
劉氏曰巴漢志云漢水二源出氐道之養山名養
南都賦注曰漢水源出隴西經武都至武關山
歷南陽界出沔口入江巴漢志曰西漢出隴西
嶓冢山會白水經葭萌入江案廣漢郡有白水縣注云水出徼外
北入漢案通典利州景谷縣漢白水縣也今利州無景谷但昭化有白水鎭當是唐末五代廢
桑氏曰漾水出隴西嶓冢山東至武都沮縣爲漢
又曰漢水東南過巴郡閬中縣今閬州
酈氏曰東西兩川俱出嶓冢同爲漢水雖津流派
別枝渠勢縣原始要終潛流或一故俱受漢漾
之名又曰東西兩川俱受沔漢之名
程氏曰漾水不出西縣嶓冢山卻出武都沮縣東
狼谷山而東流入漢中若以東狼谷山所出之
水爲漢源則東狼谷山當爲嶓冢矣西漢嘉陵
江水也自高祖置廣漢郡以後人見嘉陵江來
自興鳳與漢中接境又郡名廣漢遂誤名嘉陵
以爲漢水耳
東西漢水辯
班氏言漾水出隴西氐道而劉氏引巴漢志
又言出氐道養山是皆水源實跡而非鑿空
遽爲之說也今考氐道地當在秦州之西而
嶓冢山者養山以東之山也漾水發源養山
而東逕嶓冢其水別爲一流東南至江州入
江者卽後世所謂西漢而禹時所浮之潛也
以地勢考之旣會桓水爲順而於經之浮潛
又合顧何必致疑於其閒而又泛求之他乎
學者如考經之詳當自以余說爲當
漢沔辯
杜氏言沮縣東狼谷之沮卽沔水也沔出沮
縣東狼谷而漾出隴西氐道則河漾之源班
氏固未嘗以爲一也及記漾水至武都爲漢
則曰東漢水受氐道水一名沔是漾至武都
去沔源爲近雖其流未與漾合而沔漢之稱
固已亂其眞矣況於下流旣合而顧孰辯沔
漢之異源邪孔氏曰漢上曰沔鄭氏曰或謂
漢爲沔皆傳文承襲之餘而未嘗知源委曲
折者也至劉氏所引巴漢志言西漢始源曰
沔酈氏言東西兩川俱受沔漢之名則又誤
益誤而不知質諸經者也據經但言嶓冢導
漾東流爲漢無漢上曰沔之語雖曰浮濳逾
沔而逾之一字與自漢逾洺同義漢不通洛
則自濳逾沔之地亦非水道相貫而所以至
此必捨舟陸行者以濳入沔之處相遠而於
此而逾非惟趨沔爲近且入渭爲便故貢道
不得不然耳學者苟能本諸經而參之史且
於地理之學不苟則余之說煥然而前人之
述誤可以挽漢川之水而一洗之矣顧不快
哉
沔夏辯
班氏曰沮至沙羨入江沔過江夏入江似二
委不同也及余考沙羡之地卽今江夏縣也
是二委入江卽漢水一派而已班氏記漢沔
旣知異源而至合流混名不加考察故又記
其一委爲二亦猶孔鄭諸公以二源爲一也
大抵傳習之誤如此者多非旁參力究詎能
知始末曲折之當乎雖然自漢沔之名雜漢
入江處曰沔口可也而又有夏口之名何邪
據漢志言沔過江夏謂之夏水而南郡華容
有夏水首受江東入沔行五百里蓋由夏水
至江夏界入沔故沔遂得夏水之名非華容
夏水卽沔也沔旣得名夏水故沔口亦稱夏
口云耳彼應劭謂河自漢別至南郡華容爲
夏水此又謬傳之甚者也通典江陵縣有夏
水口此受江之口耳入江夏口在江夏縣界
也凡此學者亦當討論
嘉陵江辯
案嘉陵江出鳳州大㪚關西南嘉陵谷至興
州北境當會東漢水而東行安得越東漢而
爲西漢乎夫自漢志言漾水出氐道巴漢志
又言出氐道養山則是來自今秦州之西境
過階州將利之東興州順政之西迤邐東趨
漢中者是漢源流迹道之實也彼嘉陵江來
自大散西南則不容不入東漢而程氏指以
爲漢人所謂西漢者由其以東狼谷之沮爲
東漢則嘉陵源委固可爲西漢無礙也大抵
事之偏執至迷誤後學者古今同一律耳非
極力稽證其能得其眞乎
入于渭亂于河
孔氏曰越河而北入渭浮東渡河而還帝都白所
治正絕流曰亂
唐孔氏曰計河在渭南五百餘里故越河陸行而
北入渭渭水入河故浮渭而東孫炎曰亂橫渡
也
漢武帝時人有工書欲通襃斜道志云斜水出扶風武功縣衙嶺
山北至郿入渭襃水亦出衙嶺山至南鄭入沔通典云漢中褒城縣有褒水褒谷及漕
事下張湯湯問之言抵蜀從故道顏氏曰故道卽今鳳州界
也故道多阪回遠今穿裦斜道少阪近四百里
而裦水通沔斜水通渭皆可以行船漕漕從南
陽上沔入襃襃絕水至斜閒百餘里以車轉從
斜下渭如此漢中穀可致而山東從河無限便
於底柱之漕且裦斜材木竹箭之饒儗於巴蜀
上以爲然拜湯子卯爲漢中守發數萬人作裦
斜道五百餘里道果便近而水多湍石不可漕
蘇氏曰沔在梁州山南而渭在雍州山北沔無入
渭之道而漢人所言襃斜此則自河入渭之道
也然褒斜之閒絕水百餘里故曰逾于沔蓋禹
時通謂襃爲沔也
據唐孔氏言越沔陸行而北入渭則是以漢
爲卽沔自浮潛至沔卽捨舟陸行而北入渭
也然經言浮于潛逾于沔則是自潛逾沔非
謂自沔逾渭也若以逾于沔爲逾于渭則以
逾于洛爲逾于河可乎蘇氏求裦斜之道得
之矣然亦以漢爲卽沔以禹時通謂裦爲沔
而說逾之一字與穎達無異吾固質之經而
莫敢信也且以經而參之史沔漢本二源甚
明但不知沔東行幾百里入漢水耳今而浮
潜以至漢上去沔爲近故捨舟陸行以入沔
而沔之相通者又有褒焉故自沔北入襃又
自襃逾斜而北達渭然言入不言達以襃斜
之閒絕水百餘里又有如漢人所言故也兼
上文既言逾沔亦所以該下而省文也夫沔
襃旣是水道言沔不言襃可也斜渭旣是水
道言渭不言斜可也如其必欲言沔渭之閒
有襃斜絕水不通則當曰逾于沔逾于渭古
人之文豈如是其不簡直哉學者試以予說
思之當亦見學經之不可苟而有以發明先
儒之所未能言者顧豈好辯也乎
黑水西河惟雍州
孔氏曰西距黑水東據河龍門之河在冀州西
唐孔氏曰計雍州之境被荒服之外東不越河而
西逾黑水王肅云西據黑水距西河所言得其
實也徧檢孔本皆云西距黑水東據河必是誤
也又河在雍州之東而謂之西河者龍門之河
在冀州西界故謂之西河王制云自東河至於
西河千里而近是河相對而爲東西也
李氏曰河西其氣微壅受性急凶故云雍雍壅也
杜氏曰以其四出之地故曰雍州亦謂西北之位
陽所不及陰所壅閉
凡釋九州之名者皆因字生義云耳未必得
古人命名之實不足信也
弱水旣西來自雍州西北徼外經屬渭汭
孔氏曰導之西流至於合黎屬逮也水北曰汭言
治涇水入於渭
唐孔氏曰諸水言旣導此言既西由地勢不同導
之使西流也鄭云眾水皆東此水獨西故記其
西下也屬謂相連屬故傳訓爲逮逮及也言水
相及毛詩傳云汭水涯也鄭云汭之言内也蓋
以人皆南面望水則北爲汭也且涇水南入渭
而名爲渭汭知水北曰汭
弱水在雍境西北之極與涇水邈不相及而
又中限以大河禹所記若利害相關何也蓋
方其洪水橫流之時弱亦東浸㑹眾水而被
於河河不安而涇亦受其患矣禹導河於冀
兗豫之閒雍之上流固已底定而今其畢功
於此則必以導弱爲先者以雍之爲害尤在
於弱水故也今旣導之使西以復其故道則
大河之西無泛濫之水河安而涇亦安矣不
然則於經文固未可通而禹之規畫亦豈泛
然無統要者乎
漆沮既從澧水攸同
孔氏曰漆沮之水已從入渭澧水所同同之於渭
葉氏曰澧在涇上漆沮在涇下今言涇而後漆沮
言漆沮而後澧者漆沮旣從而不違則澧可與
渭同入於河澧以後成用力宜差多故詩獨言
澧水東注維禹之績也
治弱水以及涇漆沮雖自西而東然涇漆沮
治而後治澧則又自下而上也禹之規畫非
不定如此度勢隨宜行其所無事也如河患
在九河疏其下則其上易爲力江患在彭蠡
豬其上則其下無足憂皆所以先後順理也
學者得余說而通之然後可以觀禹貢
荊岐旣旅
孔氏曰已旅祭言治功畢此荊在岐東非荊州之
荊
唐孔氏曰治水從下自東而西先荊後岐
葉氏曰治冀之初固已自鿄及岐則荊州之旅久
矣言終南惇物至于鳥鼠者自終至鳥鼠皆刊
旅也
終南在長安縣惇物在武功縣至于鳥鼠
孔氏曰三山名言相望
唐孔氏曰三山空舉山名不言治蒙上旣旅之文
也
班氏曰扶風武功縣大壹山古文以爲終南垂山
古文以爲惇物皆在縣東案通典京兆長安縣有終南山而班氏以
爲卽武功大壹山當是唐以來其山屬長安
林氏曰九州之地西北多山東南多水雍州在西
北故其山爲最多揚州在東南故其水爲最多
觀此篇之所載可以見矣秦都長安在雍州所
謂百二之險者惟其山多故也
凡此下文所謂導山益稷篇所謂濬畎澮距
川是也
案荊在耀州導荊則或導其水於河或導之
於漆沮也岐在鳳翔導岐則或導其水於涇
或導之於渭也終南在長安惇物在武功此
又或導於澧或導於渭各隨其利順焉耳至
於鳥鼠則渭之發源是也其上下左右之水
皆導之以入渭則又不言可知矣禹記每州
治水山川表裏交相發明而導山導川又敘
其始末之詳於後讀此書者參㑹而觀之其
庶乎不爲童習之懵然而發之文章言語閒
當有意味學者將皓首猶童習乎抑將童習
蚤爲之所乎
原隰底績今別州之地至于豬野在今涼州
孔氏曰下溼曰隰豬野地名言皆致功
唐孔氏曰鄭元以爲詩云度其原隰卽此原隰是
也原隰豳地從此致功西至豬野之澤也
班氏曰休屠澤在武威縣東北古文以爲豬野澤
杜氏曰涼州姑藏縣有豬野澤今爲化外地
原隰至豬野亦猶惇物至鳥鼠雖其地相去
甚遠而當時施功由下而上者不極其所當
治不已也大抵禹之治水其大而要者既先
導之使有歸小而渙散者又各濬之使有距
夫然後爲澤自爾豬爲平地自爾安而陂障
修治之功易矣原隰近涇渭豬野近河弱
三危旣宅三苗丕敘
孔氏曰西裔之山已可居三苗之族大有次敘美
禹之功
唐孔氏曰禹治水未畢已竄三苗水災旣除彼得
安定
林氏曰舜竄三苗之始蓋在洪水未平之前及乎
洪水旣平之後三危之地旣可安居則三苗之
族於是始得其敘
案經舜竄三苗在受終之年而唐孔氏諸公
以爲受終之年洪水已平若受終之年洪水
已平則竄三苗在洪水已平之後禹於此預
記其丕敘何邪穎達爲今之說正與經合雖
自背於前不覺也三危旣定此治黑水之成
功
張氏曰舜之遷逐四凶終無疾惡之心必欲使之
大有次敘安其居止而無憂愁不聊之苦而後
已此聖人之心也
東萊先生曰三苗不道竄於三危自後世觀之凡
以罪流放者聽其自殘自生在所不恤聖人之
心不如此方其有罪必行竄棄刑行之後施仁
發政自當同及故禹治水至三危亦爲畫其居
宅其與漢文時所論王制不同
厥土惟黃壤厥田惟上上厥賦中下
孔氏曰田第一賦第六人功少
唐孔氏曰此與荊州賦田升降皆較六等荊州升
之極故云人功修此州降之極故云人功少其
餘相較少者從此可知也王制曰凡居民量地
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則
民當相準而得有功修人功少者記言初置邑
者可以量之而州境闊遠民居先定新遭洪水
存亡不同故地勢有美惡人功有多少治水之
後卽爲此差在後隨人少多必得更立其等此
非永定也
林氏曰凡天下之物得其常性者最爲可貴土色
本黃此州之土黃壤故其田爲上上而非餘州
之所及也
厥貢惟球琳琅玕
孔氏曰球琳皆玉名琅玕石而似珠
浮于積石至于龍門西河㑹于渭汭
孔氏曰積石山在金城西南河所經也浴河順流
而北千里而東千里而南龍門山在河東之西
界逆流曰㑹自渭北涯逆水西上
唐孔氏曰㑹合也人行逆流而水相向故逆流曰
㑹從河入渭自渭北涯逆水西上言禹白帝說
從北而西上更入雍州界也諸州之末惟言還
都之道此州事終言發都更去明諸州皆然也
林氏曰此州之達于帝都有二道浮于積石至于
龍門西河者一道也自渭汭以達于河者又一
道也渭汭之道亦底龍門西河故以㑹言之非
至于龍門西河乃始㑹于渭汭也
程氏曰雍之貢入有兩道其北道自後世朔方西
涼浮河者無所因於他州故特記其詳曰浮于
積石至于龍門西河其南道自今陜西入河者
與梁之北貢所謂浮渭入河者同道而可以㑹
合積石之貢於河故又因梁州前文而特致其
略止曰㑹于渭汭而已其義例與梁荊一律也
㑹言貢道之㑹非㑹貢也
織皮崐崘析支渠搜西戎卽敘
孔氏曰織皮毛布有此四國在荒服之外流沙之
内羌髦之屬皆就次敘美禹之功及戎狄也
唐孔氏曰四國皆衣皮毛故以織皮冠之四國崐
崘也析支也渠也搜也鄭氏曰衣皮之民居此
崐崘析支渠搜三山之野者皆西戎也王肅云
崐崘在臨羌西析支在河關西西戎西域也王
肅不言渠搜鄭併渠搜爲一孔傳不明或亦以
渠搜爲一通西戎爲四也
案陸氏引馬云崐崘在臨羌西析支在河關
西與王肅所言正合臨羌河關皆漢金城郡
之縣也陸氏又云漢志朔方郡有渠搜縣武
紀云北發渠搜是也然以余考之漢朔方之
渠搜非此所謂渠搜此亦當是金城以西之
戎也後世種落遷徙故漢有居朔方者若禹
時渠搜居朔方則不應浮積石陸氏之說非
也
蘇氏曰禹貢之所篚皆在貢後立文而青徐揚三
州皆萊夷淮夷島夷所篚此云織皮崐崘析支
渠搜西戎卽敘大意與上三州無異蓋言因西
戎卽敘而後崐崘析支渠搜三國皆篚織皮但
古語有顛倒詳略耳其文當在厥貢惟璆琳琅
玕之其浮于積石至于龍門西河㑹于渭汭
當在西戎卽敘之下以記大河水道結雍州之
末簡編脫誤不可不正
梁州言熊羆狐貍織皮此獨言織皮者蒙上
文也此言西戎卽敘梁州止言西傾者以下
文該之也
知识出处
《禹貢集解》
《禹贡》是《尚书》中的一篇,而“集解”意为汇集诸家对同一典籍的语言和思想内容的解释,断以己意,以助读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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