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德清县图书馆

一
  浙江省德清县武康镇东南十公里左右的“封禺”，是一块既著名又鲜为人知的风水宝地。说它著名，一点不假。新编的《辞海》、《辞源》、《汉语大词典》、《汉语大字典》等辞书，都有“封禺（嵎）”条目。《汉语大词典》还未出齐，现已出版的八本中，我初步翻检一下就发现有三处写到封禺。
  《辞海》合订本第715页说：“封嵎，封山和嵎山的合称。嵎或作隅、禺。在今浙江德清西南，两山相去仅二里。相传古汪芒氏之君防风守所。”
  《汉语大词典》第二册第1258页说“封嵎，亦作‘封隅’。封山和嵎山的并称。在浙江德清县莫干山附近，两山相去仅二里，相传古汪芒氏之君防风守所。《国语·鲁语下》‘客曰防风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韦昭注‘封，封山，嵎、嵎山。今在吴郡永安县也。’唐柳宗元《天对》‘封嵎守之，其横九里。’前蜀杜光庭《郑顼别驾本命醮词》‘玉阙琼都，咫尺封隅之内，凝岚积翠，高低城邑之旁。’”
  八十年代中后期，全国性的文艺采风活动，在德清封禺一带采录到丰富的关于防风氏的口承资料，被专家们称为是中国神话的第四大发现。1991年12月，全国防风神话学术研讨会在德清县三合乡举行。经新闻媒介多次报道，引起国内外一些学者的重视，日本一些学者也到封禺作了考察。
  今年春、夏，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国际越文化研究中心组织历史学、考古学、文艺学、历史地理学的专家，两次来封禺考察，得到德清县有关领导与同行的支持、配合。笔者有幸参与，收获颇丰，深感封禺是块风水宝地，它的复兴，将指日可待。
  二
  封山，在德清县二都乡，禺山，在德清县三合乡。今年夏天，两乡合并，统称为三合乡。封山在北，禺山在南，相距约十华里，并非“二里”。这是现在村民所称封山、禺山的实际距离。查古代资料，封、禺的具体方位、距离，各书说法不一。如南宋嘉泰元年（1201）修的《吴兴志》说禺山在封山之“东二百步”。封山与禺山具体指那两个山头，因时而异，但都不出武康镇东南十公里一带。为了叙述方便，本文采用今日村民的流行说法。
  封山，又名风山、防风山等。海拨70米，相对高度50米左右。这一带旧有“封山十景”，即：防风古碑、竹林听雨、古梅胜景、封山石室、百丈深潭、潘老仙踪、朝阳俯瞰、春渚浪花、落霞飞虹、奇松待鹤。
  “防风古碑”，指《新建风山灵德王庙记》碑。此碑是吴越王钱镠于公元931年所立，距今一千六十多年。此碑体形高大，碑额与碑身共长约222厘米，碑厚约24.5厘米，碑宽约97厘米。碑下有龟形底座。此碑原立于封山南麓防风祠内，今藏德清县博物馆。封山南麓的防风祠始建于何时，已不可考。现在仅知西晋元康（291-299）初年武康县令贺循（260-319）曾在此建防风祠，距今一千七百多年。钱镠《新建风山灵德王庙记》说：“稽立庙之初，则年华渺邈”，并未承认贺循是始建者。贺循之前，这里应该已有防风祠。贺循可能是在原祠基础上进行扩建。由于贺循位尊名显，从前的防风祠遂被掩没不闻。钱镠又在贺循所建的旧祠基础上进行扩建。“灵德王”是钱镠对防风氏的封号。
  从防风祠后面拾阶而上，不到百步，即有一块平地，称“祖师台”，原为道观，今已废，仅存部分围墙。“祖师”指纯阳祖师，纯阳祖师是道教两大派之一的全真道始祖。全真道有七个支派，此属龙门派云巢支流。祖师台四周，原有古梅成林，称“古梅胜景”，为封山十景之一。祖师台上面原有“观音阁”，塑有千手观音，今尚存观音塑像的残坯与台座。再上面有一个岩洞，称“小蝙蝠洞”。小蝙蝠洞的“小”字，是对山顶的蝙蝠洞而言的。蝙蝠洞是俗名，雅号是“封公洞”。洞口高敞宽大，洞壁渗水滴泉。过去洞内蝙蝠很多。1958年大积肥时，曾有社员入洞挑出蝙蝠粪百数十担。此洞深不可测，传说可通山下的风渚湖，或说可通徽州。从前有两位“戏子”（演员）入洞而未出来，迄今无人进去探险。封公洞口原有寺庙，“文革”时被毁。近年，由静澄法师募金重建，规模小于原寺。
  封公洞西侧为封山主峰，称“待鹤峰”，原有七棵古松，今尚有一棵。“奇松待鹤”是封山十景之一，有诗云“七棵奇松待鹤还”，即指此。封公洞上面东北方向原有“朝阳禅院”，也毁于“文革”。站在废墟上俯瞰南麓平畴，东面是波光粼粼的风渚湖，西面有无数河港与农田错落，水面面积与陆地面积大致相等，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高山揽胜，令人心旷神怡，难怪“朝阳俯瞰”被列为封山十景之一。封公洞东侧百步许，于峭壁之下，有清泉一泓，称“顺时潭”，清净绝尘，封山十景之一的“百丈深潭”即指此。
  风渚湖，又称下渚湖，下渚湖的“下”字，对“上渚山”的上字而言。上渚山是云岫寺所在地，古书称“风渚山”，在风渚湖西面。“风渚”之名应与“防风”有关，为纪念防风而取。下渚湖水面1890亩，有大小岛屿、土墩数百个，岛屿上布满竹林、芦苇。不熟悉航道者，往往转不出来，人称“水上迷宫”。下渚湖西部与浙江八大水系之一的东苕溪相连，北部水面更为辽阔，从“迷宫”中驾舟来到这里，另是一番风光，“春渚浪花”是封山十景之一。下渚湖是开辟度假村的理想地方。
  选自1992年第6期《浙江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