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博議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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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两汉博议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1829
颗粒名称: 兩漢博議卷之二
分类号: K207
页数: 10
页码: 一至十
摘要: 宋代的陳季雅撰寫兩漢歷史的議論文,結集成冊,為《兩漢博議》,此為第二卷。
关键词: 汉代 历史评论 中国历史

内容

惠帝
  卽位賜中郞郞中外郞級宦官謁者等爵
  論人主恩寵近臣將欲爲捍衛也
  周制士庶子及凡守衛王宮者掌於宮伯而屬於冢宰祿秩衣
  裘歲月均班恩數有加所謂文武底至齊信用昭明於天下則
  亦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如此至秦則不然尊君
  卑臣之法直行于父子收司連坐之法直行于宮禁平時環衛
  殿庭如坐針氈視人主略無仁恩和義一舉動直入於法故荆
  軻逐秦王殿下環視而不敢救其少恩之禍直至於此高祖與
  羣雄角逐天下此等諸將北面爲臣心嘗怏怏反逆交作高帝
  死於干戈而惠帝卽位此正主少國危大臣未附吕后專權諸
  呂睥睨宮禁一旦有意外之變左右前後皆非人主腹心之臣
  此亦可憂故方卽位郞將中郞郞中外郞宦官尚食謁者執楯
  執戟武士騮太子御驂乘舍人等各以勳勞久次增秩賜金有
  差朝士皆不與所以示人主之恩通近臣之情而權一時之宜
  也是時蕭相國蓋得此意後來誅諸呂迎立文帝謁者十人持
  戟衛端門文帝不得入太尉往論酒引兵去此則知禮知義緩
  急事變有可憑仗者矣文帝㑹得此意一入未央宮卽夜拜宋
  昌爲衛將軍領南北軍張武爲郞中令行殿中亦欲爲吾之捍
  衛也歟
  令郡諸侯王立高廟
  論立宗廟將以定天下一人心
  昔高帝令諸侯王皆立太上皇廟而孝惠又令立高廟其意非
  徒追尊先祖使人嚴奉也天下初定人心所向未一宗廟之立
  將以定天下而一人心者易之渙曰渙亨王假有廟萃亦曰萃
  亨王假有廟蓋以人心渙散與人心萃聚之時惟立廟可以總
  攝衆志而一其歸向也至元帝永光中詔罷郡國廟則曰往者
  天下初定遠方未賓因嘗所親以立廟蓋建威銷萌一民之至
  權也今久遵而不定朕甚懼焉乃罷郡國廟是則元帝之意以
  謂廟可施於人心始定之初而不可施於人心巳定之後殊不
  知宗廟之立有不可一日廢是宜宗廟之靈感於夢寐而匡衡
  亦不得以磨滅之也故衡之藏於高祖孝文武之廟則曰往者
  有司以爲前因所幸而立廟將以繫海內之心非爲尊祖嚴親
  也今宜一居京師天子親奉此其告謝之辭其後盡復罷廟修
  祀如故
  除挾書律
  論高帝不事詩書故挾書之禁至惠帝始除
  秦人重禁文學不得挾書無道極矣漢高祖入關約法三章悉
  除苛法天下旣定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定章程叔孫
  通制禮儀日不暇給而挾書之律獨承秦故至惠帝四年始除
  之者是高祖惡聞詩書之習不減於秦也帝王之遺書厯世寶
  之以爲大訓所以遺子孫開後世也高祖以爲馬上得天下是
  誠無事乎詩書獨不能寶之以爲後世乎聖人以及史闕文爲
  幸則經術之行世當與日月俱垂不幸脫落而不全豈無可恨
  者儒林傳言孝文帝時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聞濟南伏生
  治之欲召之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所口授者纔二十九
  篇嗟夫使髙帝入關之初或天下既平之曰能弛此禁則諸儒
  口誦能如伏生必不寡生雖老而全書不亡孔安國言魯共王
  壞孔子舊宅於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尚書以所聞伏生之書
  考論文義增多二十五篇其餘錯亂磨滅弗可復知嗟夫使高
  帝入關之初或天下旣平之日能弛此禁則遺書散漫往往復
  出孔子之壁雖壞而全書亦不亡然則後世不見百篇之全而
  至伏生老孔壁壞以其年考之不能不嘆息於斯焉蓋高祖之
  不事詩書其害乃甚於秦之焚棄詩書也
  呂后
  呂后本紀
  論作史常體不過編年
  有所謂經之編年有所謂史之編年經之編年褒貶具存史之
  編年美惡不判夫子作春秋予奪之權常存于片言隻字之微
  而眞僞有不可誣者若夫班固之作史殆編其年數以見一代
  之行事而巳初未嘗有褒貶于其間也呂后之臨朝稱制君子
  于此黜之可也班固則刊于本紀俾得以承漢之統者豈非以
  其七八年行事善惡之迹不可不載而史編年之法不得不然
  也故司馬遷之史記溫公之通鑑皆有呂后本紀者宜矣夫何
  范曄紀後漢史不知出此乃以皇后無與於接統者一例爲之
  紀豈非狃於呂后本紀之名而不考論編年之實也歟㳂至於
  唐武后顓制雖曰行事不經要不可無紀以見年也范公之作
  唐鑑則曰昔季氏逐其君魯無君者八年春秋每歲必書公之
  所在及其居乾侯也正月必書公在乾侯不與季氏之專國故
  臣復繫嗣聖之年黜武氏之號以爲母后禍亂之戒竊取春秋
  之義此謂范氏垂訓於後則可也史之常體特不過編年耳是
  故司馬溫公作通鑑非不知曹操以亂臣賊子不足以繼漢而
  劉備本中山靖王之後實漢之苗裔列爲漢不爲不可也然吾
  書本於編年而曹操既首接漢後則亦不可因備而廢操也至
  此则世所謂正統之論不必辨
  立兄子呂台產祿台子通四人爲王
  論大臣謀國當以大事爲念
  昔高帝白馬之盟曰非同姓不王非有功不侯夫何盟血未寒
  而呂后輒廢帝約盡王諸呂是時王陵面折庭爭而平勃乃唯
  唯不言豈謂非維持祖宗之法者乎殊不知人臣立人本朝特
  患吾身之不安耳使平勃不觀事勢力以拒之吾恐貽怒呂后
  萬一報罷身去而禍興其誰救之寧若從權以違約保身以安
  劉氏他日禍萌釁動吾乘勢而誅之無難也卒之勃入北軍而
  諸呂盡鋤其規摹智慮亦可想矣逮至漢末傅喜孔光師丹之
  徒智量不及平勃方傅太后欲求稱號與成帝母齊尊則共執
  正議略不少借卒之相繼罷免而無益於漢朝既無重臣此其
  所以成王莽之變也爲國謀者其可不以大事爲念
  二年差次列侯功定朝位藏于高廟
  論呂后以私意封張敖藏于宗廟
  昔高祖與功臣剖符作誓丹書鐵契藏之宗廟其功臣之位名
  已藏之宗廟也次定功位之舉固有不待呂后者夫何以一張
  敖婿親之私爵爲侯與蕭何曹參列而爲三乃特爲是舉何耶
  按韋元成傳曰初高后時患臣下妄非議先帝宗廟故定著令
  有擅議者棄市呂后自知張敖之封於高祖白馬之盟有所不
  安惟定列侯功位併張敖者藏之宗廟然後可以塞異議者之
  口呂后之姦狀於此可見若太宗之起兵因裴寂與父素密得
  行其志後論賞而以裴寂居首此固太宗之私也然有罪則罷
  官削邑雖寂有留京師之請而帝則責之曰公勵不稱位徒以
  恩澤居第一竟不以私恩而廢公議其去高后遠矣
  諸呂謀作亂時齊悼惠王子朱虛侯章在京師
  論漢法諸侯子弟當更上宿衛
  夫以章旣爲齊王子不在齊而在京師者蓋漢法諸侯子弟當
  更上宿衛章是時正宿衛王宮故在京師觀燕王旦願歸符璽
  入宿衛此漢法然也
  周勃將北軍
  論周勃入北軍發爲劉呂之令非疑衆也是激衆也
  古之君子一舉而收百全之功者爲其備審乎時勢深察乎人
  心而非幸功冒動者投機之㑹間不容穟而以國家大計試於
  一投雖易事者不爲而謂重厚君子爲之耶劉呂之命若亡若
  存若勝若負者八年于茲北軍一呼不右袒而左袒而存亡勝
  負之判剨然矣是役也人莫不爲絳侯危也嗚呼非人心者難
  恃無時勢者難行故當事而發不差毫釐吾但見其有萬全之
  功也高皇以百戰造漢遺其後人呂氏負約擅王諸呂欲變劉
  氏臣民蓄憤特以相權將柄入祿產之扃鑰未有可發之隙耳
  平勃既和祿產將亂酈寄內間齊王外伺彼釋將相之權而此
  伏紀通之節時弛張之勢悉在劉氏故絳侯入北軍發劉呂兩
  端以聽衆之自擇者非疑衆也是激衆也衆劫於呂氏之威昔
  者有不得巳而聽命醉夢之言號而覺之孰不省其平時而奮
  起者絳侯之卜人心詳矣况復得其勢哉不然疑信未決而北
  軍倒戈則豈惟絳侯危也
  文帝
  代王西鄉遜者三南鄉遜者再
  論人君受天下當以禮遜爲先
  孔子曰能以禮讓爲國乎何有不能以讓爲國如禮何是知人
  君之受天下不可不以禮遜爲先也是以聖人若舜禹者天與
  之人與之自可安受亦且遜于德弗嗣拜手稽首固辭况其下
  乎此代王西鄉遜者三南鄉遜者再吾是以知文帝之爲賢也
  故昭帝崩無嗣璽書制詔昌邑王行大鴻臚事夜漏未盡一刻
  以火發書其日中賀發晡時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從者馬死
  相望何其不遜乎正如離之九四曰突如其來如焚如死如棄
  如離乃人主繼明之體九四升君之位者不知退遜而反以陽
  九之剛遽欲升君位是亦速于自斃者也
  夜拜宋昌爲衛將軍
  論爲君者當先封所親信人以爲捍衛
  凡爲君者苟不先封其平日所親信之人捍衛吾之前後則他
  日有變必不可恃也昔楚成王商臣其平日親信一潘崇而已
  及其始立便以潘崇爲太師且掌環列之尹亦見文帝夜拜宋
  昌張武之意竟將其權分付親信人
  二年罷衛將軍領南北軍
  論文帝呼吸兵權于掌握間
  文帝入宮來便拜宋昌爲衛將軍不二年間尋卽停罷當始立
  之時天下未定羣臣反側未安不以此人爲賴將誰賴乎及天
  下稍巳安定此等人必恃恩縱權帝卽罷其柄此見文帝呼吸
  兵權於掌握間而凜乎不可犯也崔實謂文帝以嚴致平眞是
  如此
  除肉刑
  論文帝雖欲輕刑反以殺人
  法有輕其實重將以愛民適以厲民自是君變古之心始肉刑
  三代之良法劓剕之餘勿與人類其視笞箠之令得全其肌體
  者宜若慘矣然大辟之條特有二百而死罪無幾獄奏一上天
  子公卿爲之側席識聽法簡而禁行意深而情密又豈若後世
  節目繁多罪重失中使民輕於犯法而復嚴刑以待之也自漢
  文不忍天下之入於法者被彫殘之苦變肉刑之制而爲笞箠
  之令三代遺意至是掃地然考之古法猶有失之重者劓刑非
  死罪也今則笞三百斬左止者非死刑也今則笞五百笞三百
  笞五百又率多死者此非班固所謂外有輕刑之名内實有殺
  人之意乎至景帝定箠令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自是
  得全然棄市之令能如古者之二百條乎否也此非班固所謂
  死刑既重生刑又輕之意乎噫向者肉刑之未罷也三章之法
  特增置九章而巳自是肉刑旣罷則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大
  辟四百九條千八百八十二事死罪決事比萬三千四百七十
  二事文書盈於几閣典者不能徧覩固應有是也向者肉刑之
  未罷也詔御史獄之疑者屬二千石又移廷尉廷尉不能決謹
  具以聞自肉刑之旣罷或罪同而論異姦吏因緣爲市所欲活
  則傅生議所欲陷則與死比議者咸傷寃之固應有是也由後
  觀之得不有赭衣滿道盜賊公行之事論王於此則班固作刑
  法志所以敘漢文於未改肉刑之前具言其刑措之盛於改箠
  之後言其殺人者良有以夫
  除肉刑
  論文帝變古爲可恨
  太史公班固皆以文帝不能復古為恨吾以文帝之變古者深
  可恨肉刑古之良法文帝則變之三年之喪三代共之文帝則
  又變之要之文帝大概姑息慈愛有不便輒弛以利民故當時
  惟不忍以一已之故使天下重服久臨哀人父子傷長老之志
  損其飲食絕鬼神之祭祀遂爲是短喪之制殊不知此言一發
  而人倫之恩薄矣至於古人肉刑之法所以使民易避而難犯
  凡其有罪三刺三罰始坐諸嘉石役諸司空歸諸圜土苟至於
  化之不從感之不格怙終而不悛者始而明刑其罪可生皆從
  墨劓剕宮之制其不可生者始從大辟之誅蓋未聞其遽施刑
  于民也故人人自愛而重於犯法夫以古人用法之意若此而
  文帝乃以爲可畏易之以笞法殊不知此法一立上之人便輕
  用了下之人便輕犯了所以流弊有不可救者或者謂文帝除
  肉刑苟爲未善何以致刑措之風按刑法志文帝肉刑之除乃
  在於刑措之後自是而下以致人輕冒法而文書盈於几閣不
  足以勝姦是則文帝之變古豈不爲可恨
  新垣平
  論新垣平詐覺謀反
  復之初九曰不遠復無祗悔上六曰迷復凶蓋人之有過速改
  之則爲善莫大苟滋甚而不知反焉則亦無益矣漢文帝其初
  惑新垣平之詐特與之立廟是固失也及玉杯周鼎之詐既覺
  而夷族之誅略不少貸五帝之祠領之以官而帝不躬往且終
  身恥言鬼神之事而爲盛德之主此不遠復無祗悔者也逮武
  帝留意神仙少君言丹砂可化黄金則聽之粤人勇之言祠鬼
  有効則祭之至方士候神旣無所驗而公孫卿猶得以大人之
  迹爲解其罔上之狀已形而帝猶不加省羈縻不絕幾遇其眞
  末年追悔始歎向時愚惑爲方士所欺天下豈有仙人盡妖妄
  耳武帝至此始悔無益於事此迷復凶也
  賜吳王張武几杖金錢
  論刑威不足以愜人心德義足以破姦軌
  人皆曰刑威足以愜人心德義不足以破姦軌觀文帝御下吳
  王詐病不朝反狀露矣斧鉞不加而几杖是賜張武受賂貪濫
  甚矣苛責不及而金錢是賞然二人者畏服不暇豈德義果不
  足以破姦軌之心乎及觀武帝恣行誅殺雖將相大臣莫不駢
  肩受戮末年盜賊滋起繡衣直指旁午道路無可奈何則刑威
  不足以愜人心也明矣
  遺詔
  論景帝與丞相申屠嘉不知有忠孝之大者
  短喪之制人皆以之罪文帝然文帝固可罪而景帝申屠嘉尤
  可罪也三年之喪自有天地以來繼繼承承遵守勿失雖以嬴
  秦之暴凡於先王禮樂刑政滅絕始盡而獨於此不廢者誠以
  天理所在不可泯也漢文帝師心不學一時以重服之臣罹寒
  暑之變遂輕廢古原帝之心不忍以一巳之故而強之以所不
  堪而其姑息慈愛大抵然也吾獨怪景帝初立相以申屠嘉取
  舍從違之權誠有望於斯時也然帝居人子之職而不知三年
  之喪三代共之且狗文帝一時之言景帝固取責也然繩愆糾
  謬正有賴於嘉之相顧無一言以及此又况臣子之於君父從
  其道不從其令而不忍棄其小節惟令之從至於其道之所在
  忠孝之大者反悖而不知爲耶昔滕定公薨世子欲爲三年之
  喪然魯國先君曾莫之行而父兄百官皆以爲不可而曰喪祭
  從先祖及孟子語以親喪自盡是在世子之說而從其言然則
  景帝之爲人子寧有不愧于世子而申屠之相去孟子遠矣

知识出处

两汉博议二十卷

《两汉博议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陈季雅 (1147—1191)字彦群。永嘉人。宋淳熙五年进士。自高其才,不乐师授。为隆兴府教授。著有《两汉博议》,与陈傅良《两汉文抄》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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