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两汉博议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1828
颗粒名称: 高祖
分类号: K207
页数: 11
页码: 一至十
摘要: 宋代的陳季雅撰寫兩漢歷史的議論文,結集成冊,為《兩漢博議》,此為第一卷中關於漢高祖的文章。
关键词: 汉代 历史评论 中国历史

内容

元年十月沛公還軍霸上蕭何盡收秦丞相府圖籍文書
  論沛公規摹定於入關收秦圖書
  沛公入關非無急務也蕭何獨先收秦丞相府圖籍文書是何
  之陋志不足法也武成一篇記武王克商行事之次第一戎衣
  而天下定乃反商政政由舊蓋紂爲無道率意改作商之善政
  不復武王未及下車則反之以由舊者蓋綱目旣正則他日所
  以治周之規摹盡出於此秦人姗笑三代盪滅古法破井田爲
  阡陌削封建爲郡縣取條章律令官名制度一切以私意而紛
  更之際天所覆凡户口頃畝纖悉隱匿利害必欲周知詳考統
  之以王畿之法自成一代之制其事雖戾古不足道此亦古今
  之最難非旦暮可成者是以秦之君臣量衡石以課功畢力磨
  治乃成此書舉行未久而秦亡何仕秦爲小吏蓋嘗奉承于下
  矣一旦乘其事㑹探其書藏之以爲異日相漢治天下之基柢
  焉耳沛公具知天下阨塞或乘舆行過問縣户口多寡御史卽
  以實對此秦之成書具存可以覆視非漢庭官吏能言之也張
  蒼自秦時爲柱下史明習天下圖書計籍及何爲相令蒼以列
  侯居相府領郡國上計則何既得秦之遺書又求秦之故吏相
  與講究而奉行之以是而輔創業之君將何以復三代之治乎
  故後世不復見古人之萬一者秦變古之罪小而漢襲秦之罪
  大也世儒讀帝紀之語見初順民心作三章之約天下旣定命
  蕭何次律令遂謂何能輔高帝得天下天下巳定君臣之間因
  陋就簡不能復古以此小之不知沛公方以元年十月入秦何
  已收圖籍文書不待踰月㑹召秦民約法之後其規摹蓋定于
  此而謂天下旣定不能復古亦期待之過矣况併以議高帝哉
  入關
  論劉項成敗不在垓下之圍在於入關之日
  關中之地自古不以封諸侯蓋天下形勢至險處也古者名山
  大澤不以封况險要之地乎自周孝王以蜚子善畜牧分土爲
  附庸而邑之秦至周幽王爲犬戎所斃而秦襄公將兵救之平
  王以襄公有功封爲諸侯賜之岐西之地與誓封爵以爲犬戎
  之捍蔽殊不知關中之地沃壤千里易以富強由是秦日以盛
  周日以衰迨秦穆公一伯乃與晉室爭衡矣孝公據殽函之固
  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有併吞八荒之心逮至始皇奮積世之
  餘烈滅六國而亡周豈非以形勢然邪二世亂羣雄並起懷王
  之約以先入關者王之當是時孰非有志於入關者奈何秦兵
  方銳乘勝逐北諸將畏懼獨一項羽以骨肉之怨奮勢而直前
  而其爲人標悍禍賊非若沛公寬大長者故懷王卒不許羽而
  遣沛公然而章邯不知守此虛國而擊趙項羽亦不知急此而
  救趙沛公知關中之不可失而又前無與敵後無與爭宜其引
  兵直入略不敢緩也後雖爲項氏所奪然其不能堅守以固根
  本乃肆怒屠焚跋涉而西自立於彭城遷沛公於巴蜀三分關
  中以王秦將使爲高祖之扦隔殊不知蜀地與關中爲比反踵
  可入孰謂關中非復高祖得耶韓信之策一陳而襲雍之兵已
  出二將敗北而秦復我有高祖是時略不少放故以管鑰之任
  付之蕭何而又親提勁兵以酬應關外之游敵有暇焉而復入
  關以自立吾爲治根本之事如史所謂漢王還櫟陽治河上塞
  與民園池立社稷施恩爵復租稅舉三老是也關中少暇則又
  自臨晉渡河以東伐楚雖彭城一敗睢水爲之不流至蕭何發
  關中軍而兵又大振是彭城之敗於髙祖無加損也高祖之兵
  巳振與楚戰滎陽南京索間破之楚兵既破故高祖又復入關
  立太子赦罪人舉祭祀關中之事旣暇則又引兵而東滎陽之
  戰雖破高祖自成皋入關是滎陽之敗于高祖又無加損也高
  祖與羽相守廣武韓信灌嬰既擊破楚軍高祖又少暇矣遂西
  入關至櫟陽存問父老留四日復如軍譬如人之治家一人守
  之於內一人營之于外者又時歸督察措置之營於家者既固
  則萬一失所於外皆不足爲輕重也自後高祖以身持項羽於
  滎陽而韓信巳北舉燕趙東擊齊南絕楚糧道而彭越田橫又
  居梁地往來苦楚兵皆四面以襄羽是宜關中一出而諸侯復
  㑹而垓下之敗羽不能逃也故論劉項之成敗不在垓下之圍
  已見於失關之日也
  沛公貪財好色
  論高祖有非常器度
  器度之不侔未可以凡情論也夫避禍以圖成盜名而抑欲頗
  非平素心者自善人而上不爲也嗟乎以漢高帝當天下事
  物苟不觀其赫然蕩然者未可以窺其際也廷吏狎侮媼家縱
  飲之日稍無異于羣不逞之伍奇貌大言多怪雖往往不可自
  晦而其胸中實未有易者人孰不曰曲謹細行不必以責英雄
  而貪財好色皆非高帝疵也夫是事僅不以爲疵而豈直以爲
  美惟深識高帝者特不如是論也非常之器度無固情無疑迹
  扶義一行秦民戴望曩時所屑爲者可以一朝使人刮目尚得
  謂其山東氣習本不至此而珍財無取婦女無幸特關於事業
  之念而不敢肆哉宋襄圖諸侯新莽睨成器此外無它說而矜
  二毛泣孺子沾滯紆曲灼然斗筲之人後世論高皇帝苟不于
  此乎判別方梏於陷井之見其亦何時而識高帝也
  帝置酒雒陽自以爲不如張良蕭何韓信
  論高帝無猜忌之謀有以安慰臣下之心
  開基創業此人主之大功也善用人才亦人主之大功也功成
  事立而不自居其功足以見人主存君臣之義也大抵君臣相
  遇感㑹風雲相與從事于羣雄角逐之時奮志淬力足以成一
  旦之功迨夫成功就業論歸美莫非人主之自得也論報功莫
  非羣臣之欲得也苟人主有一毫劣視人才之心天下之事莫
  非人主之所優爲矣其視人才何如哉潢高帝開基之主亦善
  用人之主以其善用人而知人之所以用夫是以論功之際斷
  非吾之敢私也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帝曰吾不如張
  良鎭國家撫百姓給餉餽不絕糧道帝曰吾不如蕭何連百萬
  之衆戰必勝功必取帝曰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帝善用之其
  功如此吾觀不如之論固帝之誠然不如亦足以見帝於君臣
  之間無復有猜忌之謀而有以安慰臣下之心也自文帝僅存
  此意惟光武失之晁錯五帝其臣莫及之論帝終爲之不變是
  以漢獲數十年之安終帝之世士亦未聞以其說告上者光武
  與二十八將共起風雲以誅新室當時共事之日剖肝披膽傾
  心露誠以成大功及天下甫定固當與天下之賢同之而帝之
  謀謂己之獨斷非羣臣之所能及置三公於虛位奪其權而付
  之大臺閣六曹更進用事而三公無過受責豈非常謂之獨斷
  而諸臣無出其右者故有此等事耳嗚呼風雲霜露無一氣而
  非天芽甲根荄無一物而非地天下之善誰非人主之善乎小
  非窶人借隙光以自飾竊勺水以自多要不出範圍之內天覆
  地載豈與是瑣瑣者爭衡哉吾差有主於高帝
  上僞游雲夢
  論漢壞三代封建之意
  人皆謂漢封建無制故諸侯強大以爲三代封建之法不可復
  殊不知三代封建之意已壞於此何也天子適諸侯曰巡狩諸
  侯朝于天子曰述職今高祖用僞游之計以執信則是壞先王
  巡狩之意至呂后召諸王至長安鴆殺之遂使後有望於京師
  而泣者則諸侯述職之法又壞矣
  七年代王喜棄國廢爲合陽侯立子如意爲代王
  論高祖所封皆出於公意
  喜上之親兄如意上之愛子代地之迫于夷狄難以爲國則兄
  不可廢而幼子亦不當封也惟其不枉法以私其兄故亦不擇
  地以私其子此高祖示公之意故九年卽移如意於趙而立喜
  子爲代王
  徙齊楚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懷氏田氏五姓關中與利田
  宅
  論古者爲國賴大族以爲根本
  定四年傳曰周公相王室以定天下分魯公伯禽以商民六族
  分康叔以商民七族襄十年瑕禽曰昔平王東遷七姓從王牲
  用備具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曰世世無失職是知古之爲
  國必賴大族以爲根本若浮食奇民不根浪户聚散無常果何
  足恃惟族大屬廣基業土著然後可恃而國本定矣此孟子所
  謂巨室周書所謂大家而高祖所以徙之關中也
  十一年詔賢士大夫有肯從吾游者吾能尊顯
  論高帝求賢庶幾三代遺意
  三代之時君有求於賢賢無求於君士惟知自修于家不聞有
  爵祿之年以求進於上而上每求其下耳故敬敏任恤書於閭
  胥孝悌姻睦書于族師德行道藝書于黨正下之人無意於上
  之求漢興之初高帝下求賢之詔猶足以髣髴三代遺意至武
  帝招選文學材智之士而嚴助徐樂主父偃之輩朝奏暮召此
  自上下交相求也迨於後世増譴犯之科開糾告之令而下一
  切有求于上其去三代遠矣嘗謂之取士寬則與恩賞並行嚴
  則與法令同科如郊祀誕節初無他事而宦官往往得以奏任
  是與恩賞並行也如疏名連款動以條制爲言少有不幸則殿
  黜隨之是與法令同科也初來雖三公九卿至於天子之尊莫
  不盡心求賢當時下無求於上上自勤懇耳後來稍薄上不急
  於求賢而上下交相求有如春秋之時叔向適鄭聞堂下之言
  則攜手以上是非上下交相求乎漢興却上求下下亦欲進自
  是以後下求上愈切上沮下益甚唐人糊名易書之法立疏名
  連款之法行賢愈抑鬱於下矣其間任私智者寬則與恩賞並
  行嚴則與法令同科高帝求賢者之與智能亦庶幾三代之遺
  意也
  上擊黥布發上郡北地隴西車騎巴蜀材官等爲皇太子
  衛軍霸上
  論高帝遣皇太子衛軍非古者弗征之義
  古者國子教之射又教之舞而督課之法甚嚴所以然者蓋國
  子將選入王宮侍衛太子欲其志正體直合程中度皆許教者
  撻之大射有撻不中者周禮小胥掌學士之徵令而比之巡舞
  列而撻其怠慢者文王世子載教世子之法而伯禽亦與則國
  子亦教於國所謂成王有過則撻伯禽蓋亦射舞不中之類爾
  舜命夔典樂教胄子論聲律之事則教舞之意在其中及後又
  告禹曰欽四鄰庶頑讒說若不在時侯以明之撻以記之亦是
  諸子在王四畔不可不時行射法以督課耳此法非止爲教國
  子設皆有用處施之軍事則射與舞皆戰陣之法所寓也周禮
  諸子之官若有甲兵之事則帥其國子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
  軍法治之則是國子皆與軍事而領于諸子之官諸子平常在
  國時凡習樂事正舞位授舞器春和諸學秋合諸射則是諸子
  之于國子無事則教之有事則用之也漢去古未遠其制頗與
  周類宗廟之酎專取吏二千石關內侯以下適子以爲舞人卑
  者之子不得與舞酎之列三署郞官皆公卿子弟所補所以侍
  衛太子有僕射以督課之甚得古意然教法終是苟簡平居可
  以備員有急終不可用太子東宮自有官屬國家有事亦不曾
  與國子有交通之義高祖擊黥布取巴蜀材官等爲皇太子衛
  軍霸上此極不是借曰太子不當主兵只當監國則凡舉漢朝
  之公卿大夫子弟合須盡出來護衛太子監軍在霸上却郡國
  常兵爲伍而公卿子弟更無一人萬一太子官屬或有過差使
  與巴蜀材官等同受責罰亦非古者司馬弗征之義後來釆取
  古者卿大夫士子皆有卒伍從軍之義却自宰相以下其子皆
  當戍邊一歲三日下與庶人無異則不惟太子不尊國子亦不
  貴矣甚非尊朝廷重宗廟之本意也
  上以曹參可代蕭相國
  論高帝有高天下之識而終身行于駕馭豪傑而巳
  人才萃世如地百藥而知人善任使如天醫然百藥不同性相
  値不相得輒戕賊人命矣求諸上古若舜五臣周十亂臣仁義
  道德人也稻粱菽粟百世食不厭而無有不得乎相値者也仲
  叔忌于兩用仁者辨其相佐措置失所非惟無益且以生患蓋
  自古以降人才甚駁時君大抵如庸醫百藥可用皆以攻疾寒
  熱溫平不宜其相乘而不察其相濟亦曰嘗試之而巳矣漢高
  帝起草澤羅一世賢才而任使之當背秦亡楚去韓捨齊而爲
  漢役其有餘不足之才強弱鈍利之資舉不逃髙帝所識故隨
  用隨驗猶之數計而龜卜也吾觀曹相國攻城野戰瘡痍無全
  膚意其餘勇可賈而乃休兵於治齊之日淡然無營吾嘗於相
  國平生始終之際得其爲人矣鄼侯畫一之法其講之非一日
  之故而以器度褊淺銳意好事者乘之則高祖之所以爲漢者
  曾再傳之不保豈三百五十九章之患至它時而後作乎君子
  是以知繼蕭者必曹也遇事輒發不憂其無力而憂其無濟也
  沉深有謀不憂其不成而憂其不慤有如王陵陳平而不並用
  則必有偏愚也所患者偏而隨才並用則據其中而爲之根柢
  者必其重厚屹然可以爲國柱石者而後可也此高帝之所以
  注心于絳侯也歟我觀高帝知人如此未嘗不歎高帝有高天
  下之識而平日一以至誠任使而無以貽晚年殖醢之薄德則
  九官分職汝往汝諧之事不必在唐虞而亦在漢惜乎高帝有
  高天下之識而終身行之于駕馭豪傑而巳雖然知人如高帝
  者豈多見哉
  天下既定命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定章程叔孫
  通制禮儀陸賈造新語
  論高帝與此等立經定制皆因陋就寡之謀
  漢去三代最近先王之流風善政猶有存者况大業旣成兵革
  之禍亦已息矣兵革既息則一時雄將武夫何足與立官制定
  經法當是時且猶有老師宿儒散在天下如四皓之在商山伏
  生之在濟南兩生之在魯穆生申公白生之在楚非不足與任
  事也使高帝果能召而用之相與講明三代舊典則漢豈易量
  也柰何與數輩區區於律令軍法章程禮儀新語之間以爲規
  摹之大彼數人者施于戰陣則智有餘用于立法則不足帝乃
  與此等共立天下此特因陋就寡之謀不足爲萬世久長之策
  所以見其規摹止盡於斯
  漢得天統
  論漢興接三代之治統
  三代忠質文相救與天地相爲終始如身之命脈然未有脈絕
  而人不死者故孔子曰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三代聖人
  不加毫末於此其它正朔服色所尚如五帝所謂五行相勝相
  生之說或有或無之說乃一時變革以從俗於治道初無與周
  之衰罔密文峻三王之治若循環則救弊者莫如忠秦人滅三
  代相因之說推五行相勝之傳自謂以己代周當爲水德於是
  用商鞅剛毅戾深事皆決於法刻削毋仁恩和義以符水德之
  數民不勝弊二世而亡太史公說周秦之間可謂文弊矣秦政
  不改反酷刑法漢興承弊易變使人不倦得天統矣蓋高祖以
  寬大長者約法三章慰答民望蓋三代治統旣絕而復續興王
  之業端在於是若夫陶唐既衰其後爲劉氏斷蛇著符旗幟上
  赤此班固溺於後漢符瑞之習迂怪之論也太史公論漢初年
  朝以十月意謂漢家已接三代正統又用亡秦之陋典不害其
  爲政此先漢道術未裂之時其說必有傳授及贊張蒼惜其學
  律曆爲漢名相而猶襲用秦人顓帝厯贊文帝美其漢興四十
  餘載廩魔鄉改正服封禪矣謙遜未成於今皆是欲美張蒼文
  帝處謂漢之急務不專在此也漢初議服色所尚紛紛無定論
  初來張蒼據水德後公孫臣賈誼更以爲土德故卒尚黃色而
  劉向父子復推神農黄帝下及三代則漢當爲火德漢不改用
  及光武中興乃用火德而尚赤首尾三變不同而兩漢之盛衰
  大略可覩矣遷固之度量相越豈不遠哉

知识出处

两汉博议二十卷

《两汉博议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陈季雅 (1147—1191)字彦群。永嘉人。宋淳熙五年进士。自高其才,不乐师授。为隆兴府教授。著有《两汉博议》,与陈傅良《两汉文抄》齐名。

阅读

相关人物

陳季雅
责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