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元符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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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0543
颗粒名称: 徽宗元符三年
其他题名: 庚辰
分类号: D691.42
页数: 19
页码: 一至十八
摘要: 徐自明對徽宗元符三年時期宰相執政任免情況之記載。
关键词: 官制 史料

内容

二月庚申韓忠彦門下侍郎自通議大夫守吏部尚書依前官除
  黄履尚書左丞自資政殿學士右通議大夫兼侍讀依前官除
  忠彦門下侍郎制曰朕初繼序未堪多艱嘉與忠賢共圖政治
  納言之任允屬乎人具官韓忠彦篤實不欺莊重有體偃藩於外想
  見儀刑天官召還未厭士論其預大政人居東臺内外之舉害
  于公巨細之務戾于法予奪失當弛張乖方不惟正之期底于
  理朕以望爾爾其欽哉
  履尚書右丞制曰朝廷之命下乎四方所以嚴法守也四方之
  事上乎朝廷所以尊道揆也上揆下守庶政乃修統於中臺惟
  以二轄地峻任重厥選惟艱具官黄履天資朴忠學術醇粹樂善惟
  恐弗及疾惡不為已甚自亳來歸清議所屬朕欲敦澆浮之俗
  振淹滯之才杜羣枉之門開至公之路辨是非之實要利害之
  原其還舊班朝夕啟廸罄乃嘉畫副此虚懐
  徽宗自正月己卯即位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初上批
  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與樞密院參議具前執政十
  人餘可充從官者二十人名姓進入丁亥章惇曾布等以
  前執政及從官姓名等面奏呂恵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
  令在邊次至韓忠彦上曰此當召又次至李清臣上問清
  臣以何事罷布曰以婦人狂言故罷政以不進呈明氏状
  故削職本無事次及黄履先是上問輔臣黄履以何事出
  對以救鄒浩上曰浩以何貶所言何事曰所論者止元符
  皇后事爾上頷之至是上曰三人皆可召次覆奏扵簾前
  所陳如上皇太后謂上所取捨皆合公議是月乙未韓忠
  彦以資政殿學士知大名府除吏部尚書李清臣以資政
  殿大學士知真定府除禮部尚書黄履以右正議大夫知
  亳州除資政殿大學士提舉中太一宫兼侍讀惇嘗言執
  政有例作經筵故履有是除上語輔臣以尚書從官闕人
  曾布曰姓名已進入上曰只是韓忠彦李清臣及黄履三
  人安燾不堪布因言前執政只三人布又言陛下昨除忠
  彦八人市雕印出賣謂之快活差除以此觀之則士論與
  人情可見矣上悦二月曾布以弟肇召還曲謝因言陛下
  踐祚之初號令政事無不深合人望及韓忠彦等除命一
  出中外翕然稱誦聖徳凡此等人皆久當収召但以三省
  所不悦故未得召還若非陛下特降詔旨令密院參議則
  忠彦等姓名亦無由上達上問韓忠彦等布曰忠彦等皆
  神宗所擢雖在元祐秉政未免随衆變亂邊事然亦無它
  上曰無事因言執政太闕人布曰陛下視在廷之有可進
  擢者否捨三人誰過之者又皆已試用之人必勝扵輕進
  未用者上亦首肯長編給事中劉拯言韓忠彦乃駙馬都尉
  嘉彦之兄元祐中嘗除尚書右丞以致人言遂移樞密府
  今乃除門下侍郎雖忠彦非他外戚比然不能使他日不
  援以為例詔韓琦定䇿元勲忠彦純厚舊徳豈可以嘉彦
  之故妨任勲賢宜依已得指揮遂書讀行下忠彦及履初
  入對忠彦陳四事以裨新政一廣仁恩二闢言路三去疑
  似四謹用兵同上忠彦再入三月而四月拜相
  四月甲辰韓忠彦右僕射自門下侍郎授右正議大夫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制曰朕紹膺大位蒙頼母儀召自戚藩延入翼室遂嗣服于大
  歴首圖任於舊人咨爾在廷明聽予告具官韓忠彦植性純懿秉徳
  裕和粹矣老成之姿渾然大中之度素出相門之胄蔚為勲閥
  之光朕永惟仁祖之朝實繄先正之助建定大策書功宗彝惟
  爾克承厥家世濟其美召由北道入總東臺謀謨益嘉操守彌
  固屬丕基之肇受眷右相之久虗敦時繹思訪予落止將繼猷
  于泮渙以大濟於艱難其登右揆之崇遂兼西省之峻惟帝賚
  予良弼惟天祚我有邦陞其文階衍以封邑於戲夷狄以衰弱
  僅存之勢猶懐桀驁之謀黎庶當安平無事之時尚有流亡之
  患㒺虗内以事外毋傷財而害民予欲綏定四方汝為予欲敉
  寧百姓汝翼予欲作功成之樂汝聴予欲制治定之禮汝明汝
  言予從予違汝弼王政有闕以汝為補衮之樊侯民澤未加用
  汝為作霖之傅說尚奮熙于帝載共寅亮于天工永孚于休同
  底于道
  曾布嘗言于上曰陛下踐祚以来收用人才以至號令政
  事深合人望然今日先務莫如言路得人則耳目浸廣可
  以垂拱無為而治三年三月上令曾布與忠彦履同具可
  為臺諫姓名進入遂以奉議郎權發遣洺州龔夬為殿中
  侍御史承議郎集賢校理發遣衛州陳瓘為左正言宣徳
  郎添監袁州酒稅鄒浩為右正言用曾布韓忠彦黄履所
  薦也布因言言路得人政事之首中外莫不鼓舞皇太后
  諭忠彦等亦以夬瓘浩差除為得人也上用忠彦言數下
  赦令蠲天下逋負盡遷還流人而甄叙之其甞為御史諫
  官忠直敢言若知名之士卒見收用建言哲宗即位嘗詔
  天下實封言事獻言者以千百計章惇為相乃置局編類
  摘取語言近似者以為謗訕前日應詔者大抵得罪今陛
  下又詔中外直言朝廷闕失若復編類之則敢言之士必
  懐疑懼臣願陛下亟詔罷局盡裒編類文書納之禁中詔
  取以入且面諭曰已焚之矣丁未録
  癸丑李清臣門下侍郎自左正議大夫禮部尚書除
  制曰朕初嗣服永惟天下之重若渉淵氷未知攸濟實頼左右
  輔弼之臣交修不逮以共濟于艱難肆求其人圖任惟舊具官李清
  臣身兼數噐識造萬㣲奮繇賢科亟階膴仕夙富髙明之學發
  為經緯之文逮事元豐擢躋右轄被遇紹聖進陟西臺蔚為社
  稷之臣式展股肱之力肆予訪落思見其人召自帥垣典司宗
  伯無私黨游談之助有大臣獨立之風蔽于朕心登貳左省夫
  維時惟㡬所以成天下之務惟和惟一所以底蒸民之生益懋
  猷為對兹眷倚往祇明命尚既乃心
  初清臣既不得作相遂與左丞相章惇為敵尋補外復奪
  職徽宗即位召拜門下侍郎章惇罷相清臣奏論之遂責
  散官安置徽宗欲息朋黨以大公示天下改元建中靖國
  清臣乃與同時輔政者叶謀以輔上意盡還遷徙舊臣復
  其恩數品秩事略
  同日蒋之奇同知樞密院事自翰林學士通議大夫知制誥除
  制曰乾象三階中纒紫極之輔國政二府右列鴻樞之司雖文
  武之交修實弼諧之一徳我圖雋徳粤在禁林具官蔣之奇宇量粹
  冲才猷膚敏踐揚滋久風績著聞被遇先朝躋榮法從核之以
  政事入则司京劇出寄邊瑣有肅清之譽考之以學術則進讀
  金華退草玉堂有經緯之文屬予訪落之初眷爾謨明之舊召
  從西屏還直北門雖考僉言蔽扵朕志是用擢登右府參預政
  機衍增爰田併昭異數昔張子房輔漢而制勝帷幄之内晏平
  仲相齊而折衝樽爼之間益懋逺圖無俾専美五兵不試四夷
  咸賓永孚于休以稱朕意
  五月乙酉蔡卞罷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知江寕府
  制曰左右執政之臣朕所禮遇其有以疾来諗懇求便安猶示
  固留章至輒却至于三四然後從之體貌之優朕無慊矣具官蔡卞
  頃以文學被遇先帝擢自詞禁與謀政㡬歴年滋多宣力惟舊
  屬予訪落待爾弼諧廼以私言辭勤就佚情有可察誼所重違
  書殿崇儒之班江國牧民之寄中外雖異任屬惟均服我異恩
  毋輕報禮
  卞自紹聖二年十月除尚書右丞四年閠二月除尚書左
  丞是年五月罷執政凡六年初左正言陳瓘欲上章擊卞
  先白上曰臣欲擊蔡卞然未敢上曰何故瓘曰外議懼恐
  卞去則京進以是未敢若用京則不若存卞也上揺首曰
  無此意瓘乃上奏其奏曰神考之於王安石猶成湯之於
  伊尹也自紹聖以来自任以安石之道而願為天下學者
  之師者蔡卞一人而已矣痛斥流俗堅主國是以不仕元
  祐為髙節以不習詩賦為賢士自謂身之出處可以追配
  安石云云自是瓘與殿中侍御史龔夬交章攻卞且十數
  瓘又奏曰臣甞謂紹聖大臣負誣神考輕欺先帝皆託于
  繼述之說而倡此說者尚書左丞蔡卞也傅會經義變亂
  名實以繼述神考為名以纂紹安石為主宣仁聖烈皇后
  有大功徳于天下哲宗甞語近臣曰宣仁婦人之堯舜也
  崇報之心豈有極乎然以失職之臣不加将順凡元祐之
  所行必掃蕩而後已則宣仁所厚如瑶華者安得而不廢
  乎奉行其事雖在惇等尋考根源則深嫉元祐本出于卞
  及其末流勢自如此臣切惟痛斥流俗而至於誅絶言路
  深嫉元祐而至於讎毁宣仁卞倡此說立為國是脅持上
  下逆天違人於是上諭輔臣令卞自圖去就卞三上表遂
  有是命卞既補外心怏怏有恚憤語復為陳瓘所論遂以
  太中大夫守少府少監分司南京太平州居住而侍御史
  陳次升右正言張庭堅尚交疏攻之不已遂降授中大夫
  移池州居住初曾布韓忠彦黄履薦龔夬陳瓘鄒浩共為
  臺諫布因言言路得人中外莫不鼓舞惟章惇蔡卞不樂
  爾上曰卞今日殊無人色布曰卞無他但見好人不附已
  者便深惡之上曰所謂妬賢嫉能也上又言安惇上殿欲
  率臺中擊章惇且云俟祔廟後朕答云當擊何禀之有亦
  白太后以先逐蔡卞之議太后深然之先是一日上諭曾
  布蔣之奇曰臺諫攻蔡卞已十餘章如何得卞知令自圖
  去就皆莫敢對上曰只說與章惇則卞自知矣退以白惇
  惇乃召起居郎吴伯舉往諭之卞遂草表乞宫觀初賜詔
  不允卞尋入第二章許之九月甲申知江寧蔡卞落職提
  舉洞霄宫龔夬言蔡京與卞表裏相濟天下共知其惡播
  于民謡云二蔡二惇必定滅門籍沒家財禁錮子孫又云
  大惇小惇入地無門大蔡小蔡還他命債伏望加採訪以
  辨忠邪明年又以少府監分司南京云
  九月辛未章惇罷左僕射依前特進知越州
  制曰奉先者事亡如存追遠者送終為大朕祗若先后率循舊
  章考卜因山之陵夙命秉鈞之使慮愆有素職堕弗䖍其孚大
  廷以詔多士具官章惇早以時望揚于庻工出逄聖作之時參陪國
  是之論比以宰衡之任總䕶容車之行稽留半塗暴露通夕惟
  爾不任慨然永懐累上封章自陳誠懇乞還相印出守州符深
  務矜容俯從勤請於戲君臣之分禮欲曲全朝野之言咎將誰
  執往祗成命服我寛恩
  惇自紹聖元年四月拜相至是年九月罷相哲宗六年相
  徽宗纔九月初哲宗升遐皇太后召南府泣諭之曰邦家
  不幸大行皇帝無子諸王誰當立者惇厲聲曰在禮律當
  立同母弟皇太后曰當立端王神宗皇帝諸子申王雖長
  綠有目疾次即端王當立皇太后又曰神宗甞有聖語曰
  端王有福夀又仁孝不同諸王於是惇不得已承命皇太
  后遣中使召端王王乃即皇帝位以惇為大行皇帝山陵
  使惇尋求去上不許左正言陳瓘以為不許非也上疏諫
  又連章疏惇罪惡其奏曰按惇獨宰政柄首尾七年隨其
  喜怒恣作威福助尊私史則至於薄神考矜伐已功則至
  于累宣仁樂於用兵大開邉隙陕西之民愁矣而進築不
  已内府之財竭矣而輦運不休斥公論為流俗以獻忠為
  誹謗殺張天悦之徒以箝衆口廣鄒浩之獄以絶言路天
  下震駭人多自危雖隂謀宻計發於蔡卞而力行果斷惇
  實主之然則卞為謀主惇乃罪魁理不可赦又况哲宗本
  意不為巳甚故惇之所謀多不見從乃者宣訓之說究治
  之事喧播中外上干宣仁髙氏一門㡬不獲免主張保全
  力沮其說者以哲宗本意不為己甚故也元祐大臣初議
  誅滅及其流竄尚欲勦除然而臣下之議竟不得行梅嶺
  以南猶有全活而北歸者以哲宗本意不為己甚故也今
  事出哲宗者則託於宻贊而掠為己功己之所行則託于
  禀命而歸之先烈所可痛心既而大行轝至成臯陷于泥
  澝踰宿而行瓘復奏之詔落惇左僕射知越州以惇扈從
  靈駕不職故也惇之制翰林學士承旨蔡京之詞也有參
  陪國是之論之語陳瓘益不平并論之其奏曰京與章惇
  初無異意自蔡卞為執政而京有觖望於是與惇暌矣自
  林希為執政而京始大怨於是與惇絶矣暌絶之後京豈
  以惇之所行為是乎今于麻制之文特申國是之說京之
  設詞豈特為惇而已哉假託制書之言含藏自便之計以
  己好惡達于天下巍巍乎蔡氏之門國是之所出也敢有
  以為非者則禍必及之矣此京所以申明國是之本意也
  後瓘攻擊京不已京亦竟補永興云丁未録初元符三年正
  月章惇對皇太后曰神宗留意政事更張法度為萬世之
  利蔡卞曰臣等皆神宗㧞擢唯謹守神宗法度所以報徳
  皇太后必盡知神宗政事本末惇又曰神宗政事如此中
  間遭變亂可為切齒太后亦歎息曾布白上曰陛下踐祚
  之初中外觀望凡號令政事進退人材不可不審及至簾
  前又以此奏章惇曰第恐有人援引詆毁先帝之人望皇
  太后主張照察二月昨令陕西河東依熈河路嵗支錢作
  水陸追薦蕃漢陣亡人其元祐减錢指揮勿行從三省密
  院請也章惇蔡京因言司馬光聚集不樂神宗之人毁壞
  法度此事僅存其他廢壞者不一皇太后曰神宗政事豈
  可専欲毁廢三月曾布至簾前因言朝廷之上唯是邪正
  是非分明則君子小人各得其所太后咨嗟久之曰惇等
  誤先帝處多布曰只如言宣仁及大臣有傾揺廢立之意
  以激怒先帝恐無以取證遂云神宗非宣仁所生太后曰
  如此教先帝怎生不惡布曰先帝所以切齒元祐之人正
  為此爾此事莫如皇太后知其虚實太后曰無此事七月
  御史中丞豐稷等言神宗為法於天下新於熈寧成于元
  豐元祐上封事者言法度於民不便因而更張之刪修法
  度務從民便所以垂簾九年朝廷無事華夏乂安哲宗親
  政召章惇為宰相用羣小合姦謀害元祐忠賢司馬光吕
  公著等變亂神宗法度謂之不忠不能紹述謂之不孝以
  此激怒先朝惇以光等變亂神考法度不足為深罪又編
  類臣寮章疏擇其切直不諱之言與夫陳亂世以諷今者
  謂之指斥惇又以章疏語言不足為大惡又持文及甫邢
  恕之私言輒誣光等謀廢立為不軌無状可案無迹可尋
  無證佐可明惇一切以意為之按惇當國七年竊持威柄
  禍福天下勇扵害賢敢扵殺人臨大變計大事包藏隂謀
  發為異議陛下尚優容之乎侍御史龔夬言惇昨在元祐
  間廢棄不用及紹聖初擢任元輔乃隂懷私忿専報仇怨
  及其甚也誣人以悖逆之罪俾其朽骨銜寃於地下子孫
  禁錮于炎荒天下忠臣誼士憤悶而不敢言曾布曰惇卞
  誤朝廷舉措非一如貶竄元祐人過當雖以詆訾政事為
  言其實多報私怨以致王珪於定䇿之際云上自有子無
  不正之語但以遲疑為懷異意自宰相師臣降為司戸參
  軍豈不太過曾布因言青唐之事全是章惇力主此議至
  今狼狽了當不得及瞎征隴拶出降王贍入據青唐惇更
  不與三省密院共議即具劄子乞率百官稱賀御批依奏
  遂建鄯湟州哲宗亦深以此舉為悔徽宗甞與曾布言狂
  婦罵惇曰爾是宰相莫是司馬相公否哲宗皇帝大行轝
  至鞏縣陷泥淖中不能出次日方至幄殿陳瓘言乞依唐
  李珏故事先次行遣山陵使章惇其略曰今惇等遇雨四
  散曾無令狐楚攀駕之心陷澝不前尚稽李珏之罸九月
  甲子朔左僕射章惇上表乞罷政詔答不允遣中使押入
  又徑出曾布曰唐李珏事政與惇相類初罷為太常卿再
  貶浙西及昭州上曰然又曰朕不欲用定䇿事貶惇但以
  扈從靈駕不職坐之韓忠彦曰例當放辭謝上曰不必爾
  令庭下辭謝而去可也忠彦曰宰相罷例張盖繫笏頭帶
  禁中擊杖子若只令庭下辭謝其辱甚矣左司諫陳瓘言
  按惇初倡異議欲揺大䇿久稽天討公論沸騰臣亦屢以
  為言而陛下謂臣曰惇負哲宗其罪固多朕之初政方以
  百姓為心豈欲以已事責人乎令惇奉使無状但奪相印
  安可已乎長編九月新知越州章惇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
  潭州安置
  制曰依勢作威法所不赦懷諼迷國罪何可逃用為去惡之刑
  以謹為臣之戒具官章惇處心忮忍賦性隂邪凡陳開導之言無非
  殺伐之事隂挟仇怨妄肆中傷或稱謀危上躬或託謗訕宗廟
  擯除禁近視若孤豚排斥搢紳棄如斷梗投之荒裔肯使生還
  殺戮無辜道路以目乖氣致異連年靡寧自古姦臣未有爾比
  初惇既罷相以本官知越州而右司諫陳瓘論其責輕攻
  之不己門下侍郎李清臣亦抗章論之遂有是命清臣之
  奏曰章惇為相朝廷屬以政事為之不置次輔而惇不念
  體國其所以開導上聴者莫非忮忍殺伐之事以已之平
  日仇怨或託謗訕宗廟或稱謀危上躬竄逐南方投之死
  地故貶人并骨肉死者不得歸葬存者悉為囚徒又因編
  類章疏㸔詳訴理受禍者一千餘家自古姦臣少惇比者
  今既罷去尚以特進守藩人心鬰抑盍加誅殛以慰民望
  惇遂責散官安置事畧責詞中書舍人徐勣所作○建中靖
  國元年二月詔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責授雷
  州司戸參軍員外置
  惇貶雷州司戸制曰宰輔之政當以安社稷為心屬時艱難而
  包藏姦謀規撓大計公肆横議無所忌惮蒐慝殄行作孽自己
  雖務矜貸義何可容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天資險膚果於凶
  徳
  紹聖之初擢登宰席不能以義自克酬稱恩遇依勢作威竊㺯
  權柄擠仇報徳瀆亂典刑人神怨恫達于荒徼方先帝奄棄天
  下中外震驚廼復扵定䇿之際隂懐異志獨倡姦言頼母
  后聖明睿意先定克正名分神噐有歸肆朕纂服之初言章沓
  至含容掩覆抑而不揚輿論沸騰囊封繼上僉以彰善癉惡出
  於公義上承天心非朕可私處以常刑宜在顯戮投寘南嶠實
  為寛恩
  先是左正言任伯雨歴疏惇罪惡并及蔡卞其奏曰竊以
  惇卞姦凶前古未有公然誣罔欲追廢宣仁聖烈皇后又
  因哲宗之疑使非辜廢元祐皇后夫以太皇太后及皇后
  可廢則何所不至犯上不道死有餘責又更誣告元祐大
  臣并編排㸔詳理訴塗炭衣冠毒流天下死黨五人共成
  其事迷誤哲宗枉受惡名今若不正惇卞等罪名無以明
  哲宗之心雪哲宗之謗盖卞謀之惇行之蔡卞之惡有過
  章惇至紹聖初蔡卞還朝以為宣仁有廢立之意乞追廢
  為庶人哲宗親政六年未甞有他過失獨此數事結怨天
  下皆卞為之今若不正典刑使哲宗有欲黜太后之謗廢
  皇后之惡殺直言之恥編管諫官之失投殛忠良之譏皆
  卞謀之惇行之至是三省進呈遂有是命先是紹聖中安
  惇為中書舍人建議與蹇序辰編排元祐臣寮章疏一時
  搢紳罹其禍者千餘人元符初惇為御史中丞又請㸔詳
  訴理詔惇與序辰㸔詳内元状陳衍及訴理所㸔詳語言
  於先朝不順者具名以聞於是罹其禍者又七百餘人蔡
  渭又援證文及甫書欲以族誅劉摯梁燾等左正言陳瓘
  甞奏論之安惇蹇序辰文及甫蔡渭並追貶皆章惇蔡卞
  初實相與成之故伯雨以為言曾布進曰惇罪状不可不
  明又不可指名乞召中書舍人上官均至政事堂命以草
  詞之意務令㣲而顯恐蔡邸不安從之伯雨又言臣又風
  聞遼使言遼主去年喫食以聞中國貶黜章惇遼主不覺
  放筯跳起曰甚好甚好南朝錯用此人遼使又曰何故如
  此行遣以此觀之惇之姦凶不獨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
  殺雖四海九州好我惡我莫不以為可殺也至是三省取
  旨上亦諭三省曰當日簾前厲聲横議太母以理折之云
  云范純禮進曰惇如聖諭不為過詞色甚厲布曰如此即
  須過海上大笑曰只教這下遂以雷州司戸處之先是中
  書舍人曾肇勸上求言三月辛夘遂下求直言之詔扵是
  李深上疏極論章惇姦邪願暴其惡而流竄之未㡬惇罷
  相出知越州未至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再貶
  雷州司戸參軍百姓歌之曰大惇小惇入地無門小惇謂
  安惇其為人所嫉如此崇寧初黨禍再作三省檢會甞言
  元符后事者悉加竄逐而深扵此疏有章惇内謀廢置固
  結隂助之語詔深除名勒停送復州編管同貶者鄒浩任
  伯雨陳瓘龔夬等合十有三人云丁未錄崇寧四年十一月
  舒州團練副使湖州居住章惇卒夫人張氏甚賢惇在蘇
  州時將赴召會夫人病且死謂惇曰公行作相唯不可報
  怨惇既拜相薦蔡卞為右丞林希為中書舍人張商英為
  諫官蔡卞為王荆公復讎又以元祐中除知廣州為置已
  於死地林希在元祐間以修撰出知蘇州不除待制張商
  英在元祐初為開封府推官欲作言官簡蘇内翰子瞻云
  老僧欲住烏寺呵佛罵祖一廵如何偶館職孫抃過子瞻
  竊得其簡示吕申公之子希純白申公申公不恱出商英
  為河東路提刑三人皆怨元祐宰輔者故惇為蔡卞所刼
  大肆羅織竄逐元祐諸公過海張商英力詆元祐諸公尤
  詆申公及文靖公林希行元祐諸公謫詞遂至毁罵其追
  貶司馬温公制曰元祐之初老姦擅國者葢以詆宣仁后
  也惇本出文潞公門下卞刼之貶潞公吕相㣲仲與惇為
  甥舅卞刼之貶㣲仲惇與蘇子瞻故相善卞刼之貶子瞻
  如誣謗宣仁與廢立皇后皆得罪天下後世者惇至遷謫
  方悔用卞亦無及矣惇追貶司馬温公為崖州司戸吕申
  公為昌化軍司戸王珪為崖州司戸皆誣㒺惇後於欽聖
  后簾前論立上皇實有異意亦貶雷州司戸以死盖天之
  道也惇既作相屬張夫人小祥謂太學博士陳瑩中曰悼
  亡不堪奈何瑩中曰與其悲傷無益曷若念臨終之言盖
  譏其報怨也瑩中本用惇薦自此踈之惇之議論不與時
  軰同雖為王荆公門下士見蔡卞以荆公為聖人乃曰某
  不敢以王介甫作聖人元祐司馬温公秉政惇猶在二府
  温公復差役舊法於天下限五日施行雖范丞相韓少師
  蘇端明亦與公論不同蔡確在相位不出一言蔡京知開
  封府用五日内行差役于諸邑惇言如保甲保馬一日不
  罷有一日害若役法則熙寧初以遽改免役後有弊今改
  差役當議論盡善然後施行遽改恐後亦有弊議者以惇
  言為有理惇聰明過人若不用蔡卞等小人不誣㒺宣仁
  不廢立皇后不與元祐黨役不起兵禍亦有可稱者矣王
  荆公既行新法凡有徳行老成之人皆指為流俗下才専
  用吕恵卿曾布及惇三人布為翰林學士三司使與荆公
  論市易不合出之恵卿為參知政事荆公罷相發荆公無
  使上知私書荆公復相絶之惟惇不肯背荆公為三司使
  參知政事門下侍郎以至拜相惇與恵卿外相善呼之為
  兄心實忌之故惇作相恵卿不得入朝帥延安累年止於
  建節也初神宗用王荆公之言始有熈河之役盖師行十
  餘年不息迨聞永樂之失神宗當宁慟哭大臣不敢仰視
  自此思吕申公之言乃厭用兵而帝亦因此感疾故元祐
  宰輔推本聖意不賞邉功専務懐柔四裔西夏請故地以
  環慶延安府非要害城寨還之至惇作相以為蹙國棄地
  罪其帥臣諸路皆進築新寨収復故地邉事復興關中之
  民大困上皇登極初棄湟鄯等州曾布蔡京為相復取之
  貶熙河帥臣前日議棄者樞宻安公燾主棄河外地亦貶
  蔡京又取東西川䕫峽唐之地故三路之民亦困蔡京王
  黼又結女真以攻遼卒致天下大亂推其禍端自王安石
  與章惇始以此為罪其大者悲夫用兵之禍可勝諱哉大
  觀四年六月追復通議大夫申國公章惇追復特進子孫
  並依例與差遣紹興中太上皇帝因覽任伯雨前章具言
  惇卞所以誣詆宣仁狀于是追貶惇為昭化軍節度副使
  卞為單州團練副使
  十月丁酉韓忠彦左僕射自尚書右僕射除進封儀國公
  壬寅曾布右僕射自知樞密院事授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
  侍郎
  忠彦左僕射制曰朕仰惟前代訓迪厥猷敷求哲人考慎其相
  疇若予采是資世徳之良屢省乃成俾陟冢司之任咨爾有衆
  明聴朕言具官韓忠彦敏識造微令猷經遠智足以任四海之重才
  足以應萬事之機屬予訪落之初擢總代工之右百辟承式萬
  邦作孚旌其世庸進是位序正名左揆分侍東臺增衍爰田陪
  敦真賦於戲在昔大有為之主必有不二心之臣用保斯民以
  登乃辟子帥正則孰敢不正民㒺中而惟爾之中其允迪于前
  人以有聞于永世
  布右僕射制曰左右置相以總吾喉舌之司東西分臺以幹我
  鈞衡之任居中如鼎足之峙承上若台符之聫相須而成闕一
  不可乃登次輔以告大庭具官曾布敏識造微懿文貫道器周小大
  之用智適古今之宜被神考特逹之知亟躋禁從膺先朝倚注
  之重久執事樞能悉心公家宣力夙夜忠以廸上誼不辭難憂
  勤百為壯老一節肆朕纂臨之始大嘉翼戴之勞參稽師言圖
  任舊徳文昌端揆之列紫㣲陪侍之班合兹寵名作我近弼仍
  遷階秩增衍戸封於戲朕有休息百姓之心汝則覿文而匿武
  朕有總覈庶工之志汝則勝實而去華以至甄序材良敦獎正
  直澄清風俗振肅紀綱使萬物各得其平無一夫或失其所汝
  之職也尚往欽哉
  時中使召蔡京瑣院拜韓忠彦左僕射京欲探刺徽宗之
  意徐奏請曰麻詞未審合作専任一相或作分命兩相之
  意徽宗曰專任一相翌日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復相矣已
  而復召曾肇草制布拜右僕射制曰東西分臺左右建輔
  盖有為云事略忠彦既為左相柔懦天下事多决於布議以
  元祐紹聖均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明年改元
  建中靖國邪正雜用忠彦遂罷去布獨當國漸進紹述之
  說明年又改元崇寧十一月先是左正言任伯雨言
  肇親兄布見任右僕射一居宰輔鈞衡之任一處禁密論
  思之地人情豈無嫌畏陳次升亦言伏見右僕射曾布頃
  居樞府阿順宰臣進用匪人大開邉隙費財用如糞壤輕
  人命如草芥今獨歸罪章惇未知布之所職何事進㧞親
  故羅列京局以為耳目任用門人寘之臺諫以為腹心不
  以人材為國用惟以爵賞為私恩况布之登用方且彌月
  凶忒氣燄薫炙中外若更遷延日久根盤基固必貽國患
  又言曾布近薦引門人王覿為中丞賈易為右諫議大夫
  若陰相結納肆為朋黨陛下孤立誰與為助若有不公誰
  敢擬議
  十一月戊寅安燾知樞密院事自觀文殿學士左正議大夫提舉中太一宫兼
  集禧觀公事兼
  侍讀除
  制曰朕祗紹天明率時紹考人惟求舊政貴有常蓋典刑不若
  老成而髙才必有厚徳與之圖事揆䇿庶務叶謀計安矧鈞樞
  輔弼之臣皆帷幄股肱之寄虗而不補非賢㒺居具官安燾惇大而
  有容直方而不撓識足以任天下之重氣足以潜君子之剛擢
  自裕陵進陪機筦受知先帝復贊宰司獨立而無朋攘袂而正
  議挺特有不奪之志逡巡多易退之風嵗寒松栢之後彫鑑明
  塵垢之不止累年去國注想儀刑俾領眞祠入侍經幄逮兹燕
  見允協師虞其還近班復冠西府惟正人之用捨繫國步之汙
  隆朕方居安而慮危爾其以静而制動俾威靈憺乎殊俗而帝
  命式于九圍永肩一心同底于道
  上初即位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具姓名進入章
  惇曾布等以前執政及從官姓名等面奏布指安燾曰陛
  下知此人否元豐末舊人皆去唯燾至元祐四年丁憂乃
  罷上頷之及姓名已進入上曰只是韓忠彦李清臣及黄
  履三人安燾不堪布因言前執政只三人至是始除知樞
  密院事
  庚辰黄履罷尚書左丞除資政殿大學士依前左正議大夫充提舉中太一宫
  兼集禧觀公事
  履自元符三年正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十一月罷在執政
  僅一年尋卒履始以文學進初附蔡確謀定䇿事後附章
  惇排擊元祐之臣時議嫉之後以復后事追貶郴州團練
  副使事略
  辛邜范純禮守尚書右丞自禮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制曰朕纂服之初永惟繼志之艱虛心揆道考慎輔弼之臣左
  右予翼一徳協心以底于治夙夜以思乃得良佐具官范純禮器識
  沉深世服忠義學通體要能蹈其所知端静寡欲不移於寵利
  薦更要劇蔚有休望揆諸師言蔽以朕志進丞中臺翊亮庶政
  夫惟忠可以革朋比之枉惟明可以審是非之辨惟剛可以濟
  機務之要尚攄乃志以紹前人之休往其欽哉無替朕命
  純禮字彝叟文正公仲淹之子

知识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宋宰辅编年录》20卷,南宋徐自明编撰。徐字诚甫,浙江永嘉(今温州)人。此书是一部专门记载宰相、执政〈宰相的副职〉任免情况的著作,在徐自明之前,宋人的这一类著作已出现了不下10种,但这些书大都是以年表的形式记录宰辅的任免,而对他们任职,去职的缘由及在位期间的政绩等等不作交代,徐氏有鉴于此,便重新编纂了这部《编年录》。此书上起北宋太祖建隆元年(960),下迄南宋宁宗嘉定八年(1215),记载了两宋13朝250余年间宰相、执政大臣的任免情况。其体例是以年月为经,以人物事迹为纬,在每人之下,先列任免时间,注明此人自何地何职升为宰辅,或是免去宰辅后改任何职,下面再引录宰辅任免制词,最后详细记载此人的字号里贯,并大量引述各种史籍有关此人任免缘由的记载。此书材料来源,记载任免时间和职务,主要依据前人的几种记录宰辅任免情况的专著。而记述宰辅政治活动的部分,则取自各种史书、政书、笔记、诏令奏议集、行状碑铭等等,在每段引文后面都注明出处,总计引书约为50种,资料可靠,叙事详实,在南宋的私家撰述中算得上是一部内容严谨的著作。这部《编年录》对于研究宋代宰辅大臣的政治活动以及宋代党争最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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