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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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0466
颗粒名称: 元祐元年
其他题名: 丙寅
分类号: D691.42
页数: 30
页码: 十三至四十二
摘要: 徐自明對元祐元年時期宰相執政任免情況之記載。
关键词: 官制 史料

内容

閠二月庚寅蔡確罷相依前官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
  制曰入則處機衡之崇以佐萬㣲之務出則膺屏翰之寄以維
  四國之安粤予同徳之臣乆託賛元之任均勞申典孚號詔廷
  具官蔡確材猷靖深徳宇方重躬夷險之一守歴勤勞之百為越升
  從橐之班特被先朝之遇秉鈞黄闥貳令中䑓逮冲人踐極之
  初膺翼室受遺之託方倚舊徳協致升平屡上封章願還機政
  誠忱甚確鐫諭莫回宜陞殿幄之嚴徃正帥垣之重以宣惠澤
  以答賢勞於戲廟堂歴年素亮始終之莭股肱一體固無内外
  之殊往壯茂猷以輔予治
  確自元豐五年四月拜相至是年閏二月罷相神宗四年
  相哲宗數月時司馬光呂公著蘇轍呂大防劉摯王巖叟
  之徒相繼進用確遂連表乞觧機務故有是命拜罷録先是
  確為神宗山陵使故事靈駕進發前一夕五使宿於幕次
  確獨不入宿於是侍御史劉摯劾其不恭山陵使事已確
  猶偃蹇於位於是劉摯與監察御史王巖叟右諫議大夫
  孫覺右司諫蘇轍右正言朱光庭彈章交上十數覺之䟽
  曰臣竊見左僕射蔡確右僕射韓縝两人皆非以徳進者
  也或以典治獄事或以分畫疆界而至執政者也蔡確按
  濬河獄知制誥判司農寺熊本奪職領宫觀確即遷知制
  誥判司農寺按御史中丞鄧潤甫相州獄潤甫罷知撫州
  確即遷御史中丞按叅知政事元絳太學獄綘罷知亳州
  確即叅知政事此三獄者士大夫多以為寃確皆批其亢
  拊其背而奪之位未幾先朝更定官制確即為左僕射矣
  永裕陵禮畢宜即避位以去今已五月矣而又遲遲不决
  雖請不堅尚冀聖恩之復留也韓縝不學無術先朝嘗以
  北界爭地事付之無故割地其長七百餘里以遺北敵邉
  人怨之切骨以謂奪我父祖之地棄之敵人非獨惜其地
  又歸怨於朝廷敵人得地之後日以桀傲今縝為右僕射
  敵必笑以為中國無人也轍之䟽曰陛下即位以来罷市
  易堆垜及塩茶錢法此蔡確之所賛成也放散修城人夫
  罷保甲保馬等事此韓縝與宋用臣張誠一所共建也先
  帝之所是確等亦是之陛下之所否確等亦否之隨時翻
  覆略無愧恥天下傅笑以為口實而朝廷輕矣光庭之奏
  日今蔡確徒於議論政事之際章惇則明目張膽肆為辨
  説力行醜詆以害政事蔡確則外示不校中實同欲陽為
  尊賢隂為助邪韓縝則毎當議論亦不扶正唯欲黙黙為
  自安計願罷去確等柄任别進忠賢以輔聖治奏俱不報
  摯等懐不能已並論之確浸不自安乃表求避位而其表
  有曰收㧞當世之耆老以陪輔王室蠲省有司之煩碎以
  慰安民心嚴邉備以杜二虜之窺覦走軺傳以察远方之
  疲瘵明法令之美意以揚先帝之恵澤厲公平之一道以
  合衆志之異同其言髙自矜伐孫覺蘇轍愈不平復上䟽
  論之轍之奏曰自法行已来民方困弊海内愁怨先帝晩
  年寢疾彌留照知前事之失親發徳音將洗心自新以合
  天意而此志不遂奄棄萬國天下聞之知前日弊事皆先
  帝之所欲改思慕聖徳繼之以泣是以皇帝踐阼聖母臨
  政奉承遺㫖罷導洛廢市易損青苗止助役寛保甲免買
  馬放修城池之役復茶塩鐡之舊黜吴居厚吕孝亷宋用
  臣賈青王子京張誠一吕嘉問蹇周輔等命令所至細民
  鼓舞相賀今朝廷既已罷黜小臣至於大臣則因而任之
  臣竊惑矣確所上表雖外逼人言若欲求退而論功攘善
  實圖自安所云收㧞當世之耆艾以陪輔王室臣謂當世
  之耆艾乃確昔日之所抑逺者也所謂蠲省有司之煩碎
  以慰安民心臣謂有司之煩碎乃確昔日之所創造者也
  此二事皆確為政無狀以累先帝之明非陛下卓然獨見
  孰能行此確既不自引咎反以為功則是確等所造之惡
  皆歸先帝而陛下所行之善皆歸於確遂有是命丁未録元
  祐元年正月侍御史劉摯言若不早罷確職事則善人終
  不可立邪黨終不可辨弊法終不可改善政終不可行疲
  民終不可安士夫終懐畏貳不得盡心於朝廷摯又言確
  自京官不十年至宰輔特以累治大獄鍜鍊誣陷緣此以
  進身又以朝廷政權私之於己夫百官差除從祖宗以来
  中書門下同共進擬所以合同衆論自壬戌官制改更三
  省分治之後其事盡歸中書是時確為右僕射兼中書既
  已偏重進退人物隨意在手門下尚書省審察奉行而已
  天下莫不知其非而確在此位畏之者不敢言附之者不
  肯言故三省不得而合也及陛下與太皇太后臨御之日
  御史䑓禮部閤門同定垂簾儀制其時衆論欲因此合三
  省班次以正其事者而或恐忤確之意乃言舊制不可輒
  改遂且如故無何適遇王珪薨謝執政遞遷確以左僕射
  兼門下侍郎以謂去中書之位則無差除之權不便也即
  時隂令御史中丞黄履上言以為請朝廷從之於是差除
  方歸三省合班取㫖矣夫三省合班差除乃所謂公道然
  以確在中書貪權之故使朝廷之公道不得行者凡三年
  設使王珪不死確不遷門下則此事未必容改正非止三
  年而已朋附確者亦未必肯以為言也臣願陛下誠察此
  一事足以見確之存心常要大權歸已○監察御史王巖
  叟言祖宗遺戒不可用炎人如趙普范質冦準李沆王曽
  王旦韓琦冨弼張知白魯宗道薛奎皆中原人張洎丁謂
  章得象王安石蔡確章惇吕恵卿張璪皆炎人小則為身
  謀大則害國由是確依前官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從
  所請也䑓諫累有章䟽論確朝廷訖不肯正其罪時以為
  恨云長編閠二月辛夘詔新除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蔡確
  如前宰相儀元豐八年二月先是蔡確疑上復用吕公著
  司馬光則必奪已相乃與邢恕謀為固位計恕故與皇太
  后姪髙公繪公紀㳺上初寢疾恕宻問公繪具言疾可憂
  狀恕聞此更起邪謀確嘗遣恕要公繪公紀二人恕執二
  人手曰右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損延安郡王冲幼宜早定
  議雍曹皆賢王也公繪等懼徑去已而恕謬謂雍王顥有
  覬覦心皇太后將舍延安郡王而立之王珪實主其事與
  内殿承制致仕王棫共造誣謗云云確惇京恕邪謀雖不
  得逞其縱跡詭秘亦莫辨詰各自謂有定䇿功事乆語聞
  卒為朝廷大禍其實本恕發之恕雅善司馬光及吕公著
  確度光及公著必復用遂深交恕意欲因恕以結二人然
  恕傾險乃更與確僉謀謂確有定䇿功於是驟遷都司遂
  自奉議郎職方員外郎為右司員外郎○初蔡確與章惇
  邢恕等共謀誣罔太皇太后自謂有定䇿功韓縝素懐不
  平及確為山陵使縝乃於簾前具陳確等姦狀由是内朝
  與外廷備知之劉摰又言昨者確等覃恩轉官學士草制
  獨於確詞中云獨髙定䇿之功命下之日識者皆知其過
  而確遂當之又確與章惇素相親合固結朋黨自陛下進
  用司馬光吕公著以来意不以為便故確内則陽為和同
  而隂使惇外肆彊悍凌侮沮害中外以謂確與惇不罷則
  善良無由立天下終不得被仁厚之澤○元祐二年二月
  觀文殿大學士正議大夫知陳州蔡確落職守本官知亳
  州御史中丞傅堯俞等劾奏行也辛亥新除知亳州蔡確
  徙知安州以給事中臨顧言確凶險姦貪因緣治獄致位
  宰相與弟確議論國事進退人物因納賄賂理無不知落
  職移郡不足示懲右司諫王覿言陛下務以禮遇大臣不
  欲深譴確亦當與一逺小郡彼陳亳皆輔藩故確有是命
  三年正月正議大夫知安州蔡確復觀文殿學士知鄧州
  既而給事中趙君錫論駮乃罷所復四年正月知鄧州蔡
  確復觀文殿學士餘如故確落職甫及一朞故有是命五
  月辛巳詔確責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丁亥
  詔確責授英州别駕新州安置
  確落職知安州制曰朕體貎大臣務全終始有善則蕃飾褒顯
  以風勵天下有過則遷就避諱以曲全舊恩至於用法盖不得
  已具官蔡確早以才力奮於下僚旋䝉器使致位元宰弟碩不類貪
  冐有素而溺於私愛以廢公議曲從舉吏之請遂成黷貨之辜
  其驕奢淫縱之狀理無不知而㴠養蒙蔽之甚殆非體國致煩
  言之並作雖欲宥而不能黜守小邦仍褫舊職徃自循省尚體
  至恩確責授光祿卿分司南京制曰人臣之義莫重於愛君
  天下之誅無先於訕上具官蔡確姦回無憚險詖不疑以舞文巧詆
  為身謀以附下罔上為相業先帝與子何云定䇿之功大母立
  孫乃敢貪天之力隂結朋黨之助顯為衆正之仇日者寵榮亢
  滿於冢司贓賄貫盈於季弟坐觀奢靡之無度不問貪饕之所
  從陽若不知隂與為地朕既屈邦憲以貸碩萬死又抑人言而
  置卿兩全曽不反思尚兹歸怨形於指斥播在歌謡託深意以
  厚誣包禍心而莫測味思人之作見切憤於權宜覧觀水之章
  知樂逢於變故夫豈沾沾之多易盖皆怏怏之餘言雖朕欲容
  顧法不可考楊惲南山之句彼若無情方孔融北海之談汝為
  有實致之於理誰曰不然猶以股肱曲全體貎徐為進退之理
  保䕶終始之私尚以列卿俾分留務聊著為臣之戒用嚴垂世
  之規往服寬恩罔貽尤悔起居舍人權中書舍人王巖叟所作也○確責授英州
  别駕新州安置制曰聖人察言以觀行要在去凶春秋原意而
  定誅貴乎當罪義之所在朕不敢私具官蔡確象恭滔天懐詐迷國
  同林甫之深阻固不易窺甚盧杞之姦邪信其難辨忠義痛心
  於四海善良側目於兩朝家積之殃昧而不知已求之禍大而
  莫觧隂遣腹心之黨自稱社稷之臣欺惑衆人邀求後福而神
  奪之鍳天誘其衷使以不道之言發於緣情之作險意潛驚於
  群聽醜詞明詆於慈闈雖朕徳之所招顧母慈之何負昨奉慈
  訓稍從寛科而公議沸騰予心慘怛未喪朋邪之氣祇傷崇孝
  之風優施笑君猶行夾谷之戮驩兠黨惡尚有崇山之誅宜正
  典刑以威姦慝假再生於東市保餘息於南荒不獨成朝廷今
  日之安盖將為國家無窮之計往服矜貸無忘省循
  先是確罷相以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頃之弟軍器少監
  碩貸用官錢論法抵死詔特貸命除名勒停送韶州編管
  於是御史中丞傅堯俞給事中顧臨相繼論確確坐是落
  職知安州滿嵗徙鄧州至是復觀文殿學士㑹知漢陽軍
  吴處厚箋確安州車盖亭詩来上皆涉譏訕上及君親非
  所宜言其詩曰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釣䑓
  蕪没知何處歎息思公俯碧灣此篇譏謗朝廷情理切害
  臣今箋釋之按唐郝處俊封甑山公上元初髙宗多疾欲
  遜位武后處俊對曰昔魏文帝著令不許皇后臨朝今陛
  下奈何欲身傳位由是事沮臣竊以太皇太后垂簾聽政
  蓋用仁宗朝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而主上奉事太母莫
  非盡極孝道太母保佑聖躬莫非盡極慈愛不似前朝荒
  亂之政而蔡確謫守安州便懐怨恨公肆譏謗形於篇什
  處今之世思古之人不思於佗而思處俊此其意何也又
  詩言喧豗六月浩無津行見沙洲東兩濵如帶溪流何足
  道沉沉滄海㑹揚塵意言海㑹有揚塵時人夀幾何非佳
  語奏至右司諫吴安詩首聞其事即彈論之自後右諫議
  大夫梁燾右正言劉安世章䟽交上三省進呈有㫖令蔡
  確開具聞奏及令知安州錢景陽取索元題詩本繳連實
  封以聞中書舍人彭汝礪宻䟽救解大槩以處厚開告訐
  之路此風不可長為言侍御史盛陶亦騰章意與汝礪合
  已而安州所申至具言確已刮洗詩牌明日確之分析亦
  至且言詩意謂處俊上元間有敢言之直氣非止諫傳位
  皇太后一事神仙傳言蓬萊水淺及海中揚塵此是神仙
  麻姑王方平之語也李賀詩亦曽用此故事有天上謡云
  海塵新生石山下盖亦述仙人夀長能見海生塵之意臣
  寮言臣是譏謗君親其誣罔亦不難曉奏至汝礪復救解
  之當是時罪確之論未决於是梁燾劉安世連章論之益
  苦至是詔確責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汝礪
  復封還之奏入即謁告㑹王巖叟當制遂草詞行下其略
  曰託深意以厚誣包禍心而莫測味思人之作見切憤於
  權宜覧觀水之章知樂逢於變故確雖分司而安世攻之
  不已諫議大夫范祖禹亦助之於是簾中宣諭梁燾等令
  宻具行遣條例聞奏燾等奉旨即條上之以丁謂孫沔吕
  恵卿責降故事宻奏已而執政對簾中忽曰蔡確可英州
  别駕新州安置執政愕立相視因悉力開陳乆之劉摯曰
  蔡確母老引栁宗元乞與劉禹錫換播州事吕大防曰蔡
  確先帝大臣乞如劉摯所論移一近裏州郡簾中曰山可
  移此州不可改於是執政不敢復言畫可先退范純仁獨
  留身揖王存論之意不解純仁曰臣奉詔只乞免内臣押
  去簾中曰如何純仁以曹利用事言之簾中曰决不殺它
  遂退而行其責命忽夜批出差入内侍省供奉官裴彦臣
  等押送諫垣與中司俱欲救止而恐與初論相戾且非體
  復不敢發初燾等之排論確也又密具確及王安石之親
  黨姓名以進其奏曰臣等竊謂確本出王安石之門相繼
  秉政垂二十年姦邪羣小交結趍附深根固蒂牢不可破
  謹以王安石蔡確兩人親黨開具于後蔡確親黨安燾章
  惇蒲宗孟曾布曽肇蔡京蔡卞黄履吳居厚舒亶王覿邢
  恕等四十七人王安石親黨蔡確章惇吕恵卿張璪安燾
  蒲宗孟王安禮曽布曽肇彭汝礪陸佃謝景溫黄履吕嘉
  問沈括舒亶葉祖洽趙挺之張商英等三十人於是簾中
  宣諭宰執曰確黨多在朝范純仁進曰確無黨吕大防進
  曰確之黨甚盛純仁之言非是劉摯亦助大防言有之純
  仁曰朋黨難辨却恐誤及善人退又上奏其奏曰慶厯中
  先臣仲淹與韓琦富弼同時大用歐陽修石介以夏竦姦
  邪因亦嫉其黨類彼黨遂起大謗誣先臣與韓琦富弼有
  不臣之心歐陽修尋亦坐罪石介幾至斵棺其時朋黨之
  論大起識者為之寒心上頼仁宗容覆使兩黨之隙帖然
  自消此事至今以為美談今来蔡確之罪自有國家典刑
  不必推治黨人旁及枝葉前来特降詔書盡釋臣寮徃咎
  不復究恐累太和自此内外反側皆安上下人情浹洽盛
  徳之事誠宜乆行臣心拳拳實在於此諫議大夫范祖禹
  亦謂確已貶餘黨勿問可也祖禹之奏曰自乾興貶丁謂
  以来不逐大臣六十餘年且丁謂時在相位故朝廷有黨
  不可不黜然而章獻明肅太后仁宗皇帝即下詔曰内外
  臣寮凡與謂往還者一切不問所以安人情也初確之議
  貶新州也純仁語大防曰此路自丁晉公後已荆棘七八
  十年公若開之吾軰將不免矣其後果然善乎邵伯温之
  論曰公卿大夫當知國體以蔡確姦邪投之死地何惜然
  嘗為宰相當以宰相待之范宣公有文正公餘風知國體
  者也故欲薄確之罪言既不用退而行確謫命然後求去
  君子長者與人同過之心也確死南荒豈獨有傷國體哉
  劉摯梁燾王巖叟劉安世忠直有餘然疾惡已甚不知國
  體以貽後日縉紳之禍不能無過也盖君子小人相為消
  長能使君子在上小人在下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各安其
  分足矣豈可殺而絶之哉夫殺無道以就有道天下之理
  疑若可行者聖人猶不許季康子盖其意以謂殺一小人
  衆小人必起酬復豈非疾之已甚亂也一吳處厚以前宰
  相詩為譏謗非所以厚風俗罪之可也蔡確故大臣不問
  以愧其心可也朝廷當治確及其黨妄貪定䇿之功令同
  時執政各具立皇太子事使誣罔之迹曉然以詔天下後
  世罪其造謀者可也詩不當罪也嗚呼紹聖初亦賢者可
  以有為之時也而用章惇之凶暴蔡卞之姦邪一時輕躁
  險薄之徒皆進至使宣仁被謗哲宗致疑離間骨肉祸及
  忠良幾五十年不觧卒致靖康之亂悲夫丁未錄吴處厚
  者從蔡確為山陵司掌牋奏官處厚欲確以館職薦已而
  確不薦用此怨確故繳進確詩士大夫固多疾確然亦不
  直處厚云初蔡確坐詩語謗訕而諫官御史章䟽交上必
  欲朝廷誅殛之宰執侍從咸以為當然獨范純仁以為不
  可遂於簾前力開陳以謂方今聖朝宜務寬厚不可以語
  言曖昧不明之過誅竄大臣今日舉動宜與將来為法式
  此事甚不可開端又引尚書所謂人有怨汝詈汝則皇自
  敬徳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時不啻不敢含怒之説以觧上
  意簾中意不觧卒貶確新州純仁退復上疏諫不報䟽再
  上於是司諫吴安詩正言劉安世交章攻純仁謂與王存
  黨確也純仁亦引疾請外遂以尚書右僕射觀文殿學士
  知頴昌府是日王存亦以端明殿學士知蔡州七年五月
  確卒先是元祐四年中丞傅堯俞御史朱光庭諫議大夫
  梁燾范祖禹正言劉安世交章劾確與章惇邢恕黄履為
  死黨敢謂先皇與子為已功不早辨白釋天下之疑心其
  嵗月浸深邪説得行離間兩宫有傷慈孝以故責確英州
  别駕新州安置死于貶所及宣仁上賔改元紹聖三省乃
  為上言確之子渭狀稱吴處厚繳進安州所作小詩並無
  譏斥之意䖏厚誣觧俱梁燾等隂使之到新州五年兩經
  大霈吕大防必期死亡更不量移舉族銜寃莫甚於此時
  章惇為相黄履邢恕皆用事追復確觀文殿學士確子渭
  及其祖母明氏挾權臣訟粉昆事將族滅劉摯梁燾王巖
  叟以償舊怨既窮治無所得而御史中丞黄履言官来之
  邵張商英劉極等論確先朝顧命大臣宜盡復官爵恩數
  乃贈確太師諡忠懐賜第一區又封成衛二國公崇寧初
  蔡京擅政自謂與確同功元年詔確配饗哲宗廟庭五年
  請御書元豐受遺定䇿殊勲宰臣蔡確之墓賜其家政和
  末京為太師王珪壻鄭居中為宰相議論毎不相下居中
  將除母䘮京恐其復位乃收用確子渭使論其父定䇿功
  及元豐末王珪事以沮居中其辭深詆宣仁京為之助以
  熒惑上聽未幾渭更名懋拜同知樞宻院事贈確清源郡
  王賜御製確傳立石墓前一門貴震當世今上即位首辨
  宣仁聖烈皇后誣謗命國史院摭實刋修播告天下確追
  貶散官安置嶺南凡惇京所與濫恩並行追奪天下咸仰
  英斷焉丁未錄初元祐六年八月三省進呈確母明氏馬前
  状太皇太后宣諭曰蔡確不為渠吟詩謗讟只為此人於
  社稷不利若社稷之福確便當死此事公輩亦須與掛意
  八年三月太皇太后曰蔡確已死此人姦邪朋黨為害得
  它死是國家福大防曰此是天誅前一日新州以確死聞
  故有此宣諭
  同日司馬光左僕射自正議大夫守門下侍郎除依前官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制曰帥群臣宿道而嚮方在慎取相佐王者修政而美國莫若
  求人顧惟眇躬獲嗣大統儲思業業不敢忘六聖之休注意賢
  賢將以緫萬方之治褒進上宰敷告外廷具官司馬光賦材髙明履
  道醇固智足以任天下之重學足以知先王之言逮事厚陵徧
  儀侍從之列被遇文考擢緫樞機之繁有大臣特立之風蹈君
  子難進之莭方予訪落之始起應秉鈞之求調娱萬幾必先教
  化之意辨察百職不失禮義之中是用諮諏僉言褒加異數越
  升左揆之路兼峻東䑓之班申衍爰田陪敦真食於戯上寅亮
  於天心則隂陽風雨以之順下遂字乎物理則山川草木以之
  寧内阜安於兆民外鎮撫於四裔盖輔相者為之几杖而老成
  者重於典刑勉行所聞以底極治
  時光以疾方賜告不能入謝上遣閤門副使齎吿印至其
  家賜之光辭疾稍間將起視事詔免朝覲許以肩輿三日
  一入都堂或門下尚書省光不敢當曰不見君不可以視
  事詔光肩輿至内東門子康扶入對小殿且命無拜光皇
  恐請對延和殿詔許乗肩輿至崇政殿垂簾日引對餘依
  前降指揮光入對再拜遂退而視事光之初相也王安石
  時已病弟安禮以邸吏狀示安石安石曰司馬十二丈做
  相矣悵然乆之盖安石以行新法作相光以不行新法辭
  樞宻副使退居西洛負天下重望十五年上即位宣仁后
  同政遂起光而用之也然當是時進説者以為三年無改
  於父之道欲稍損其甚者毛舉數事以塞人言光慨然争
  之曰先帝之法其善者雖百世不可變也若安石惠卿等
  所建為天下害非先帝本意者改之當如救焚拯溺猶恐
  不及况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衆議乃定光以為
  治亂之機在於用人邪正一分則消長之勢自定毎論事
  必以人物為先凡所進退俱天下當然者然後朝廷清明
  人主始得聞天下利害之實或謂光曰元豐舊臣如章惇
  吕惠卿軰俱小人他日有以父子之義間上則朋黨之禍
  作矣不可不懼光起立拱手厲聲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
  遂改之不疑安石嘗歎曰終始謂新法為不便者獨司馬
  君實爾嗚呼若曰當參用元豐舊臣共變其法以絶異時
  之禍實光之所不取也自國朝治亂論之曰元祐黨者豈
  非天哉後世得光之言可以流涕痛哭矣丁未錄公拜左僕
  射遂罷責苗錢専行常平糶法以嵗中下熟為三等榖賤
  及下等則増價糴貴及上等則减價糶惟中等則否及下
  等而不糴及上等而不糶皆坐之時二聖恭儉慈孝視民
  如傷虚已以聽公公知無不為以身任天下之責光既拜
  左僕射詔役法利害許人户實封自陳章惇言三省同進
  呈司馬光乞罷免役劄子其間甚多踈略臣光忠直誠於
  此首尾講求未熟率爾而言以此推之措置變法之方恐
  未盡善若一切變革欲速行之其為利害相逺萬萬吕公
  著言司馬光建明役法大意已善其間不無踈略若博采
  衆論更加公心申明行下必為良法今章惇所上文字雖
  其言有可取大率出於不平専欲求勝不顧朝廷大體望
  詳酌選差一二近臣詳定聞奏遂詔韓維吕大防孫永范
  純仁詳定以聞壬辰詔行司馬光役法役錢並免役人揭
  簿定差丙子詔諸路市易息錢並除之庚戌詔罷陜西榷
  茶辛亥劉摯乞罷水磨茶場從之六月庚子司馬光言諸
  路將兵乞各委本州縣長史總管鈐轄都監監押管轄七
  月辛酉司馬光乞以十科取士符祐本末八月辛夘詔常平糶
  依舊法青苗錢更不支俵先是司馬光請罷提舉官其累
  年積貯則委提㸃刑獄主之閠二月丙申如光所奏焉既
  而四月癸丑三省申明前令而青苗歛散之法行之如初
  扵是左司諫王巖叟右司諫蘇轍御史中丞劉摯監察御
  史上官均交䟽爭之十數不報於是合䑓論之西掖亦連
  名同上又畫青苗四害以申三省三省乃進呈光前所上
  章詔如光請行下而中書舍人蘇軾不肯書行乞青苗錢
  今後更不給散㑹司馬光疾間視事亦請罷之上感悟遂
  即日行光奏焉丁酉光以疾作先出都堂遂謁告自是不
  復入朝是月詔自今觀文殿學士資政殿大學士班序雜
  壓並在六曹尚書之上資政殿學士曽任執政官准此附見
  壬辰吕公著門下侍郎自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左丞除
  公著自元豐八年除尚書左丞是年閏二月除門下侍郎
  再執政凡九月至四月拜相
  丙午李清臣尚書左丞自通議大夫守尚書右丞除
  吕大防尚書右丞自試吏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辛亥章惇罷知樞宻院事自正議大夫除知沂州
  制曰黜陟之由咸狥至公進退之間尚存大體具官章惇早繇法從
  亟預近司肆彼躁輕失於審重至于暬御之列常交問遺之私
  比議役書本俾參訂當其敷納初不建明迨於宣行始興排沮
  務從含貸益至喧呶鞅鞅非少主之臣硜硜無大臣之節稽參
  故實稍屈典刑噫朕以幼冲仰煩慈訓茍乖恭事曷肅憲章其
  觧政機往臨郡寄弗忘循省祗服寛恩制詞錢勰所草也
  惇自元豐元年五月守門下侍郎八年三月除知樞宻院
  事是月罷再入政府凡四年○先是上即位宣仁太后臨
  朝因司馬光吕公著改更弊事惇與蔡確時俱在位窺伺得
  失惇尤以謔侮困光御史中丞劉摯左司諫王巖叟右司
  諫蘇轍左正言朱光庭右正言王覿累章䟽其罪惡請黜
  之未報已而惇復與光於簾前争辨役法至曰異日難以
  奉陪喫劔太后怒於是摯等益交䟽之遂有是貶丁未錄摯
  之奏曰惇佻薄險悍謟事王安石以邉事欺罔朝廷遂得
  進用及安石補外惇又傾附吕恵卿當時號為入室之人
  隨時反覆物論賤之夤緣至於執政以彊市兩浙民田及
  寄語䑓官等事為言路所擊而先帝亦益薄其為人於是
  黜之未幾復為蔡確所引以至今日夫去惡莫如盡陛下
  既去確而今復㽞惇非朝廷之利乞付臣章于三省正其
  横議害政彊愎慢上罪顯然絀之可也左司諫王巖叟之
  為御史也先言惇材輕行薄亷隅不修無大臣體毎聞縱
  肆倡狂為俳諧俚語侵侮同列朝士大夫相與鄙笑而已
  自陛下即位已来凢欲更張人情不便事惟惇彊悖不肯
  恊心故為異論沮格善謀又聞惇受宋用臣贈遺貪汙不
  法又言臣聞諫官孫覺嘗論邉事不合惇意而惇肆言於
  人曰議者可斬中外聞之無不駭愕惇於言者則欲殺之
  自古未甞有大臣敢出此語脅諫官也陛下詔求直言以
  益盛徳而惇罵上書之人曰不逞之徒其意不欲陛下廣
  聰明而忌嫉四方之人以實告陛下又罵陛下所登用老
  成舊徳亦曰不逞之徒其意不喜陛下用正人伏乞罷免
  以慰天下之望又言惇於簾前争役法辭氣不遜凌上侮
  下敗群亂衆真小人之傑也盖見陛下用司馬光作宰相
  躁忿忌嫉益有不樂朝廷之心所以如此上曰深知卿言
  惇遂罷知汝州長編元豐八年十月詔尚書侍郎給舍諫議
  中丞待制以上各舉堪充諫官二員以聞初中旨除知慶
  州范純仁為左諫議大夫知䖍州唐淑問為左司諫朱光
  庭為左正言校書郎蘇轍為右司諫正字范祖禹為右正
  言令三省樞宻院同進呈太皇太后問此五人何如執政
  對恊衆望章惇曰故事諫官皆令兩制以上奏舉然後執
  政奏擬今除目從中出臣不知陛下何從知之得非左右
  所為此門不可浸啓太皇太后曰此皆大臣所薦非左右
  也惇曰大臣當明揚何以宻薦由是吕公著以范祖禹韓
  縝司馬光以范純仁親嫌為言惇曰臺諫所以糾䋲執政
  之不法故事執政初除親戚及所舉之人見為臺諫官者
  皆徙他官今皇帝㓜冲太皇太后同聴萬機當動循故事
  不可違祖宗法光曰純仁祖禹作諫官誠恊衆望不可以
  臣故妨賢者進臣寧避位惇曰縝光公著必不至有私萬
  一他日有姦臣執政援此為例引親戚及所舉者居臺諫
  蔽塞聰明非國之福純仁祖禹請除他官仍令兩制以上
  各得奏舉故有是詔淑問光庭轍除命皆如故純仁祖禹
  皆改它官監察御史王巖叟言謹按差除諫官自屬三省
  無所預於宻院而惇乃越職肆言惇為大臣既不能薦賢
  以助國是陛下用賢又從而忌嫉之沮抑之是不欲威權
  在人主端良入朝廷侵官犯分慢上瀆尊乞行顯黜元祐
  元年二月惇又甞與同列爭曰保甲保馬一日不罷則有
  一日害如役法熈寧初以雇代差行之太速故有今弊今
  復以差代雇當詳議熟講庶幾可行而限止五日其弊將
  益甚矣右司諫蘇轍言臣竊見樞宻院章惇始與三省同
  議司馬光論差役事明知光所言事莭目踈略差誤而不
  推公心即加詳議待修完成法然後施行而雷同衆人連
  書劄子一切依奏及其既已行下然後論列可否至紛爭
  殿上無復君臣之禮今惇乃不使修完便乞再行指揮使
  諸路一依前件劄子施行却令被差人户具利害實封聞
  奏惇不過使被差之人有所不便人人與司馬光為敵但
  得光言無効則朝廷利害更不復顧乞早賜罷免○九月
  惇自汝州除知揚州時執政以惇父老且病乃因明堂霈
  恩自汝徙揚意以便其親也命已下而左司諫朱光庭論
  惇遷陟無名乞罷揚州新除詔惇揚州指揮勿行依舊知
  汝州十一月知汝州章惇提舉杭州洞霄宫惇既除宫祠
  自便而諫官猶疏惇罪惡復留汝州三年正月正議大夫
  提舉洞霄宫章惇充資政殿學士既而給事中趙君錫論
  駮仍罷所復職知越州四月徙知蘇州先是罷惇資政殿
  學士知越州惇自言緣父齒耄期乞依舊提舉洞霄宫吕
  公著言於上曰惇父老居蘇州今惇復留汝上方以孝治
  天下豈可使舊臣失晨昏之養其所請宜聽故以蘇州命
  之惇復辭乃依所乞而父已卒四年十二月丁酉朔正議
  大夫章惇降授通議大夫提舉洞霄宫於是舉行八月己
  未詔書惇始除䘮故也初左諫議大夫梁燾等言昨劾奏
  章惇彊用賤價奪民之產詔章惇候服闋與宫觀差遣故
  有此授八年惇復除資政殿學士十二月權給事中吴安
  詩封還詔章惇依累降指揮
  乙夘安燾知樞宻院事自同知樞宻院事除尋仍舊
  范純仁同知樞宻院事自試吏部尚書兼侍講遷中大夫除
  純仁字堯夫仲淹之子也先是上以安燾受遺舊人乃自
  同知遷知院而以純仁補同知之闕命既下而給事中王
  巖叟封還之以燾為不當遷侍御史劉摯右諫議大夫孫
  覺左司諫蘇轍亦言之奏俱不聽命再下而給舍又封還
  遂不送門下書讀由是合臺連章争之益苦西省亦抗章
  同上又不聴劉摯又極言之純仁亦累章固辭於是安燾
  告更不降出純仁告乃送門下省書讀行下丁未錄三月詔
  安燾堅辭知樞宻院事特依所乞依舊同知樞宻院事仍
  令班左丞李清臣上神宗厲精求治任用王安石多所變
  更時純仁同知諫院上言道逺當馴致事大難速成人材
  不可遽求積弊不可頓革自古人君欲事功亟就必為憸
  佞所乘不可不察復除給事中時哲宗宣仁共政司馬光
  入相首改差役法純仁聞知謂人曰此事當熟講而後行
  不然滋為民病且宰相職在求人變法非所先也力為光
  言之純仁在樞府凡二年至三年四月拜相
  四月己丑韓縝罷右僕射為光祿大夫觀文殿大學士知頴昌府京西北路安撫使
  制曰元首之於股肱始終貴乎一體本朝之視郡國内外均乎
  為民眷吾柄臣乆執機務屬有賢勞之懇可無體貎之優若稽
  故常昭異寵數具官韓縝嚴莊毅重而持之以敏識疏通博辯而濟
  之以小心出將明闕於蕃宣以綏方靣入告嘉猷於帷幄以長
  中樞簡自先朝遺予眇德事業之㑹端揆以居左右朕躬夙宵
  大政方倚謨眀之效庶臻康濟之期而至誠屢抗於封章自訟
  恐妨於賢路異乎矜功要名而去者尤得難進易退之體焉是
  用遷秩崇階陞華禁殿陪敦邑賦増衍户封而况鄭壁近邦于
  門故里為國藩輔曽是燕閒之餘乃心王家勿忘啓沃之志於
  戲咸有一徳永孚于休往其欽哉毋斁朕命
  縝自元豐八年五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罷為相不及一年
  先是御史中丞黄履言臣伏聞朝㫖以韓宗道宗古是右
  僕射韓縝之姪故宗道自户部郎中為太常少卿宗古自
  司門郎中為光祿少卿又以吕希績是左丞吕公著之子
  故自吏部員外郎為少府少監皆為未允又言竊見韓縝
  自領中書以来曽未數月朝廷差除及縝姻戚者屢矣若
  使執政自此皆援縝例以幸子姪則是朝廷為官擇人之
  清職止為大臣子姪避親階寵之地於是太皇太后親諭
  執政元豐八年八月遂以韓宗道為太僕少卿韓宗古為
  少府少監縝亦出知頴州自是遂詔三省合取旨事及臺
  諫章奏並用進擬不専屬中書長編初縝與蔡確並相而孫
  覺蘇轍劉摯朱光庭王覿累章請罷之確既罷去上以司
  馬光為左僕射覺等以為賢不肖不當並用益請罷縝併
  言章惇雖小有材而為性強愎操心不公廟堂之上以惡
  言相加張璪闇繆荒䟽尤非所處可並罷去轍亦奏縝昔
  奉使定契丹地界舉祖宗山河七百餘里以資敵國坐使
  中華之俗陷沒戎狄虜得乗髙以瞰并代朝廷雖有勁兵
  良將無所復施其後擢為樞宻使職在安邉而西戎無釁
  用兵深入至使諸將敗衂前後喪師數十萬衆天下疲弊
  帑藏空竭雖得蘭州及安疆米脂等五寨地而厲階一生
  至今為梗存之則耗蠧中國為禍日深棄之則戎人不請
  無緣強與遂使朝廷皇皇議論經年不知所出而縝曽無
  計以救前失據縝二罪雖伏斧鑕以謝天下不為過也簾
  中宣諭孫覺蘇轍曰進退大臣當存國體縝雖不恊人望
  要湏因其求去而後出之已而縝亦揚言於人過寒食當
  求罷政劉摯等交章攻之益急遂有是命丁未錄元祐元年
  閏二月左司諫王巖叟言蔡確章惇之大姦臣先已論之
  其次如韓縝之鄙俗不學張璪之隂邪不正李清臣之柔
  佞不立安燾之闒冗不才此四人者自執政以来有益國
  家者何事伏望别圗賢才任以大柄臺諫前後論縝過惡
  甚衆皆㽞中不出内批縝自以為不才恐妨賢路故乞出
  視矜功要名而去者縝得進退之體故有遷官之異宜扵
  制詞中聲説此意矜功要名盖指蔡確章惇也長/編紹聖
  三年十一月泰寧軍節度使知頴昌府韓縝為西太一宫
  使縝乞致仕三省議除開府儀同三司許將曰開府使相
  豈可用致仕而得章惇曰帶節鉞加特進如何衆皆曰如
  此可也已而上令且與中太一宫使尋以中太一在都城
  中又改西太一四年正月以縝為右銀青光祿大夫觀文
  殿大學士西太一宫使從其請也五月甲子特授太子太
  保致仕尋卒年七十九上為輟朝成服扵後苑贈司空縝
  外事莊重所至以嚴稱雖出入將相而寂無功烈厚自奉
  養清議非之
  四月壬寅吕公著右僕射自金紫光祿大夫門下侍郎/依前官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制曰國莫難於置相君莫重於知人堯舜之隆盖以疇咨而熈
  載商周之盛至以夢卜而求賢天降割于我家予未堪於多難
  思用耆徳交秉政機其敷寵章以詔羣辟具官吕/公著行應儀表學
  通本原忠義得於天資功名自其世美被遇先帝嘗入賛於樞
  庭監予冲人遂同寅於政路傅經意以謀國體推上澤以紓民
  心斂收雋賢補葺法度方重不倚雅有大臣之風調娛適中遂
  通當世之務是用升之右揆委以繁機申衍爰田陪敦真賦爾
  則代天而理物予則羞耇以惟君於戲丞相之位未嘗無其人
  儒者之效乆不白於世孟軻言無有者數百載揚雄稱自得者
  二三臣盖廸逺業者其功難循近迹者其力易勉行所學以底
  丕平
  自蔡確章惇罷司馬光已臥疾及韓縝去位公著嘗攝宰
  相事先是執政官毎三五日一聚都堂堂吏日抱文書歴
  諸廳白之故為長者得以専决同列難盡爭也光嘗懇確
  欲數㑹議庶各盡所見而確終不許公著既秉政乃日聚
  都堂遂為故事元祐元年六月甲寅下詔曰朕惟先帝臨
  御以来講求法度務在寛厚而縉紳之間有不能推原朝
  廷本意希功指尅或妄生邉事或連起犴獄此群言所以
  未息朝廷所以懲革也况罪顯者已正惡鉅者已斥則宜
  蕩滌隐疵闊略細故豈復䆒治以累太和應今日以前有
  渉此事狀者一切不問言者勿復彈劾有司毋得施行各
  俾自新同歸美俗給事中胡宗愈奏中書省敇黄内有言
  者勿復彈劾有司毋得施行之語臣愚竊以謂此二句扵
  體未便欲望去此二句則盡善矣始鄧綰責滁州言者未
  巳范純仁勸太皇太后勿行太皇太后因欲下詔慰存反
  側既而中輟及吕公著救賈種民太皇太后復欲下詔公
  著以為當然遂從之或謂公著曰今除惡不盡將貽他日
  憂公著曰治道去太甚耳文景之世網漏吞舟且人才實
  難宜使自新豈宜使自棄邪詔之未下也言事官交章論
  其不可長編自蘇軾以䇿題事為臺諫官所言而言者多
  與程頥善軾頥既交惡其黨迭相攻右司諫賈易獨建言
  請併逐二人又言吕陶黨助軾兄弟而文彥博實主之語
  侵彥博及范純仁太皇太后怒欲峻責易而吕公著言易
  所言頗切直惟詆大臣為太甚第不可復處諫列耳太皇
  太后必欲責易吕公著曰不先逐臣易責命不可行爭乆
  之乃止罷諫職易遂自右司諫出知懐州既退公著謂同
  列曰諸公所論得失未足言顧主上方富於春秋異時將
  有進導諛之説以惑上心者當是之時正頼左右力爭不
  可預使人主輕厭言者也扵是吕大防劉摯王存私相顧
  而嘆曰吕公仁者之勇乃至扵此二年正月詔以公著為
  景靈安奉神宗御容禮儀使
  同日文彥博太師平章軍國重事自河東節度使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潞國公落致仕
  制曰師傅道之教訓先王所以廸厥官老成重於典刑天下所
  以資其智迺睠舊徳時謂元勲謀合祖宗之心名載鼎彛之器
  申頒賛冊播告治朝具官文彥博惇大而清眀方嚴而信厚出則秉
  乎旌鉞入則持我鈞衡文武兼備其才險夷能致其力畢公之
  弼四世三紀于兹傅説之總百官萬邦其乂爵隆無富溢之累
  名遂有身退之榮神明相其夀康人心想其風采是用還之論
  道倚以經邦以帝者之師臣謀議廟堂之上以天下之大老制
  馴荒逺之情庶幾有為底于極治陪敦多井申衍真封於戲吕
  望惟賢起佐文王之治周公已老留為孺子之師矧我耆英無
  愧前哲往宣一徳用格多盤
  先是司馬光入為門下侍郎首薦彥博而太皇太后降中
  使宣諭光曰彥博名位已重又得人心今天子幼冲恐其
  有震主之威且扵輔相中無處安排又已致仕難為復起
  光扵是不敢復言及蔡確罷相以光為左僕射光乃復言
  彥博沈敏有謀略知國家治體能斷大事自仁宗以来出
  將入相功効顯著天下所共知年踰八十精力尚強若依
  今官制用之為相以太師兼侍中行僕射有何不可儻不
  欲以劇務煩老臣則凢常程文書只委右僕射以下簽書
  發遣惟事有難决者方就彥博咨禀在陛下臨時優禮爾
  願急用之臣但以門下侍郎助彥博恐亦時有小補奏入
  不許而給事中范純仁亦以彥博老臣勸上召致之且言
  天下人心皆望陛下復仁宗之政今彥博仁祖舊相又北
  京韓絳南京張方平亦皆仁廟近臣同時而召所補尤大
  老成難得嵗月易失未幾韓縝求避位皇太后始賜光宻
  詔欲除彥博太師兼侍中行右僕射事光自以為名禮未
  正不敢居彥博上詔光再議之光執奏如初遂命入内内
  侍省押班梁從吉齎詔召彥博肩輿赴院既而御史中丞
  劉摯右正言王覿俱上言彥博春秋高不可為三省長官
  左正言朱光庭亦三上章以為彥博師臣不宜煩以吏事
  若右相則吕公著韓維范純仁俱可為之上問司馬光光
  對若令彥博以正太師平章軍國重事亦足尊老成矣又
  對以宜為右相者莫如公著上以光言俱是而聽焉命遂
  下又詔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朝廷有大政令即與輔
  臣共議是日吕公著遂自門下侍郎為尚書右僕射丁未錄
  御史中丞劉摯言彥博雖老然忠厚敦大足以慰士大夫
  心其氣略足以彈壓強悍其威望足以鎮服遐荒欲望聖
  慈詔彥博以本官朝朔望遇有軍國大事特賜宣召詢以
  籌䇿不湏以官政嬰之陛下所以尊禮舊徳者至矣○四
  月辛亥河東節度使文彥博入對命其子貽慶扶掖上殿
  賜貽慶金紫章服五月壬午詔太師平章軍國事文彦博
  已降旨令獨班起居自今赴經筵都堂凡同三省樞宻院
  奏事並序官位在宰臣上二年四月詔太師平章軍國重
  事文彥博可自今後每十日一赴都堂議事仍一月一赴
  經筵彥博累章乞致仕故有是命並長編八月詔賜文彥博
  吕公著自後入朝凡有拜禮宜並特免彥博公著力辭公
  著歩履艱難詔特許令男一人入殿扶掖彥博上章再辭
  免拜恩命詔允所請
  五月丁巳朔韓維門下侍郎自資政殿大學士正議大夫兼侍讀除
  維字持國億第四子也維學術尤高不出仕用大臣薦入
  館維初與王安石相友善治平間神宗開頴邸維為記
  室參軍每講論經義上稱善維必曰非維之説維之友王
  安石之説上由此大賢安石神宗遇維甚厚嘗與論天下
  事語及功名維曰聖人功名因事始見不可有功名心神
  宗拱手稱善先是蔡確韓縝為左右相章惇知宻院左正
  言朱光庭請退之而進三賢三賢謂司馬光范純仁及維
  也其奏曰昨自朝廷召門下侍郎司馬光天下翕然知所
  向矣宜更進之宰輔以盡猷為范純仁近已召為侍講願
  直進之宰輔俾與司馬光協濟庶務侍讀韓維宜置之宥
  宻臣願退三姦於外以清百辟進三賢扵内以賛萬務則
  天下之風自兹始矣又曰臣嘗論姦邪則指蔡確章惇韓
  縝為之先論忠賢則以為司馬光范純仁韓維為之先蔡
  確既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闕韓縝既去乞以范純仁補其
  章惇既去乞以韓維補其闕盖此乃天下大任惟天下大
  賢可以當之若蔡確之進本以滋章獄事韓縝之進本以
  附㑹地界宜早行黜降以幸天下既而蔡確請去詔未許
  而光庭又力勸上許之確尋罷相遂以司馬光為左僕射
  縝又繼罷上乃出光庭三疏付光看詳光對以吕公著宜
  為右相維可門下侍郎上從光言遂有是命丁未録元豐八
  年六月資政殿學士提舉崇福宫韓維知陳州維初赴臨
  闕廷太皇太后遣中使降手詔勞問維奏治天下之道不
  必過求高逺止在審人情而已云云扵是起知陳州未行
  召赴闕遂留經筵七月資政殿學士韓維兼侍讀仍提舉
  太一宫兼集禧觀使十月加資政殿大學士仍依尚書例
  給廩俸以維先帝宫臣也是年拜門下侍郎王稱曰韓億
  不悦攟人以小過而君子知其後必大此盛徳事也億有
  子位公府而行各有適絳適於同維適於正縝適於嚴鳴
  呼維其賢哉事畧
  九月丙辰朔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司馬光卒
  光自元祐元年閏二月拜相至是年九月薨于位為相纔
  半年光任政踰年而病居其半毎欲以身狥社稷躬親庶
  務不舍晝夜賔客見其體羸曰諸葛孔眀罰二十以上皆
  親之以此致疾公不可以不戒光曰死生命也為之益力
  病革諄諄不復自覺如夢中語然皆朝廷大事也既沒其
  家得遺奏八紙上之皆手札論當世要務薨時年六十八
  諡文正贈太師温國公皇太后聞其喪哭之慟上亦感涕
  不已時方躬祀明堂禮成不賀明堂禮畢皆臨奠致哀賜
  一品禮服以歛賻贈異常等輟視朝三日官其親族十人
  命户部侍郎趙瞻入内押班馮宗道䕶其喪歸葬御篆表
  其墓道曰忠清粹德之碑先是元豐五年秋光得澀語疾
  因預作遺表極論新法之害親書緘封置卧内曰死當以
  授范純仁范祖禹使上之表論青苖免役錢保甲市易及
  种諤薛向王韶李憲王中正之徒輕動干戈妄擾蠻夷既
  而疾愈元祐初遂身任天下之責至是病甚尚諄諄所言
  俱朝廷天下之事既沒京師民畫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
  本飲食必祝焉四方俱遣人求之京師扵是監察御史王
  巖叟以謂光既薨當果扵去姦審扵進賢以慰天下之心
  即日上䟽論初光與范鎮相得歡甚曰吾與子生同志死
  當同傅又約更相為傳而後死者則誌其墓是以光之歿
  蘇軾狀光之行事以授鎮鎮即取以為誌系之銘及鎮卒
  蘇軾誌其墓其誌曰熈寧元豐間士大夫論天下賢者必
  曰君實景仁其道徳風流足以師表當世其議論可否足
  以榮辱天下天下之人亦無敢優劣之者丁未錄光在相位
  遼人夏人遣使入朝與吾使至契丹者彼必問光起居而
  遼人敇其邉吏曰中國相司馬矣切毋生事開邉隙及卒
  京師之民皆罷市往弔及葬四方來會者蓋數萬人哭之
  如哭其私親○蘇軾嘗論光所以感人心動天地者而蔽
  以二言曰誠曰一君子謂軾知言○軾又嘗載光語晁補
  之曰吾無過人但平生所為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耳史臣
  曰傳所謂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光實有焉御史中丞劉摯
  言伏見左僕射司馬光薨逝朝野人情驚悲一詞皆曰天
  乎不遺此一老以大濟我國家而奪之速此何理也今光
  云亡下至搢紳閭巷之人罔不為之哀歎而唯是姦邪之
  黨醜正惡直之徒頗已相與有竊喜之意盖小人從来鞅
  鞅不快於新政日夜窺伺常幸有非意之變以冀善治
  之不能成今其臆度以謂陛下既失光之助則前日求治
  之志必稍變懈遂可以乗便投隙熒惑而動揺此其所以
  喜今大本已定惟陛下益加之意終始如一而已廟堂之
  上必有如光之事朝廷者臣實懼陛下悼光之後謂誰助
  我者而意稍有間則邪謀隂計或起而乘之此臣之所私
  憂也今日之命相實繫天下之安危伏望陛下謹考歴選
  得其人而任之以厭公議
  己夘張璪罷中書侍郎資政殿學士光祿大夫知鄭州
  制曰昔我神考收擢俊良寘于丞弼惟兹内史之重實總萬幾
  之繁朕方將圗任舊人與之裁成庶務乃者總章大享百辟在
  庭時惟重臣獨以病告不忍賢勞之乆力求補外之安曲成其
  私勉狥所請具官張璪名臣之後風流具存儒術之英文史足用詳
  練政事究通物情樽俎可頼以折衝盤錯亟觀扵㳺刃輟自西
  臺之要付以新鄭之雄加秘殿之隆名兼進秩之異數使郡縣
  識朝廷之意而官吏知卿相之賢表帥四方朕尚有頼
  璪自元豐四年二月除叅知政事五年五月官制行除中
  書侍郎是年九月罷知鄭州從其請也執政四年餘先是
  諫官王覿孫升王巖叟蘇轍劉摯累章疏璪姦邪請出之
  上欲退之以禮章疏不肯下覿等論之不肯已左司諫王
  巖叟之言曰按璪奴事安石死交恵卿羽翼王珪之佞唱
  和章惇以倚其内彊隂結誠一以資其外援云云初簾中
  宣諭巖叟曰明堂大禮後璪必退至是明堂禮成引疾請
  外遂有是命時臺諫彈章交上凡十數璪乃請外竟從優
  禮罷云十月詔資政殿學士知鄭州張璪不許辭免明堂
  大禮支賜璪為中書侍郎以疾在告禮畢執政官例有賜
  不與祭者當罷故特給之
  十一月戊午劉摯尚書右丞自試御史中丞遷中大夫除
  吕大防中書侍郎自中大夫尚書左丞除
  摯尚書右丞制曰漢御史大夫能任其職則為丞相近世中執
  法議論不撓亦補執政昔我仁祖優養正士開受直言時則有
  若包拯張昪之流咸以敢言獲聞大政舊俗已逺此風寂寥容
  悦相承亦棄不用朕追懐先正選建忠賢謇諤之聲庶幾前烈
  具官劉摯蚤以御史祗事裕陵力陳是非不避權寵十年流落志氣
  不衰召置臺端首開正論進任中司之要屢聞白簡之言風聲
  凛然國是以定朕欲試其行事之實是用付以右轄之權治忽
  所闗寄任尤重夫以言責人甚易以義持已實難爾其勉之毋
  使輔政之功不若言事之効
  大防中書侍郎制曰用人先於求舊為政莫如守成朕若稽祖
  宗之逺猷祇敬神考之近事網羅遺放而奨任勲舊崇尚寛簡
  而慎守典刑兹予一時股肱之臣率先三朝髦雋之選圗任之
  意炳然可知具官吕大防器宇博深才智強敏蚤遇英祖亟聞直諒
  之言中事裕陵不改忠誠之莭翺翔外服所臨有聲綜轄中臺
  百務咸舉甚和而理處劇不煩朕方欲力行忠厚而患其末流
  之墮媮追復賦役而惡乎下吏之侵擾思與在位同協厥中往
  貳西臺之隆益敦大政之本朕既開懐以用善爾亦誠意以報
  予其克一心同底于道
  摯字莘老渤海人禮部奏名第一遂中甲科自張璪罷中
  書侍郎乆未補人吕公著言吕大防忠實可任大事退而
  上奏曰檢㑹官制以前中書宰臣二員參知政事二員今
  雖分三省事多同呈然機務之本並在中書臣多病早衰
  難以獨當繁務伏望早賜選差中書一員庶不致瘝曠上
  又以手札問公著曰卿前日言劉摯可作執政緣未曽作
  尚書恐無此體例欲且除尚書公著奏曰國朝自中丞入
  二府者如賈昌朝張昪趙槩馮京等例甚多近年蔡確不
  曾厯直學士以上職自權中丞除參知政事又章獻垂簾
  初聞姜遵勁直自諫議大夫擢樞宻副使當時謂之姜擦
  子兼新定官制御史中丞在樞密直學士諸行侍郎之上
  摰遂自中丞入輔公著又因奏言此後有孫覺李常胡宗
  愈皆可用上深以為然覺常竟不至執政而卒

知识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宋宰辅编年录》20卷,南宋徐自明编撰。徐字诚甫,浙江永嘉(今温州)人。此书是一部专门记载宰相、执政〈宰相的副职〉任免情况的著作,在徐自明之前,宋人的这一类著作已出现了不下10种,但这些书大都是以年表的形式记录宰辅的任免,而对他们任职,去职的缘由及在位期间的政绩等等不作交代,徐氏有鉴于此,便重新编纂了这部《编年录》。此书上起北宋太祖建隆元年(960),下迄南宋宁宗嘉定八年(1215),记载了两宋13朝250余年间宰相、执政大臣的任免情况。其体例是以年月为经,以人物事迹为纬,在每人之下,先列任免时间,注明此人自何地何职升为宰辅,或是免去宰辅后改任何职,下面再引录宰辅任免制词,最后详细记载此人的字号里贯,并大量引述各种史籍有关此人任免缘由的记载。此书材料来源,记载任免时间和职务,主要依据前人的几种记录宰辅任免情况的专著。而记述宰辅政治活动的部分,则取自各种史书、政书、笔记、诏令奏议集、行状碑铭等等,在每段引文后面都注明出处,总计引书约为50种,资料可靠,叙事详实,在南宋的私家撰述中算得上是一部内容严谨的著作。这部《编年录》对于研究宋代宰辅大臣的政治活动以及宋代党争最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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