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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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0396
颗粒名称: 熙寧二年
其他题名: 己酉
分类号: D691.42
页数: 19
页码: 十三至三十一
摘要: 徐自明對熙寧二年時期宰相執政任免情況之記載。
关键词: 官制 史料

内容

二月己亥富弼再入相自觀文殿大學士行尚書左僕射鄭國公除依前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
  事昭文館大學士監脩國史
  制曰秉籙膺圖將繼配天之大業銓時論道必資名世之元臣
  以言乎體貌則舊徳之英以言乎望實則羣材之表爰立作相
  宜莫如公具官富弼學足以造聖人之㣲幾足以通天下之變由賢
  科之得雋推逺業以奏功在仁祖時則首冠廟堂有弼諧一徳
  之美在英考時則再登樞府有折衝萬里之闕庶績咸熈太平
  將洽屬留侯之多病容裴度之闕休闕宜神明自復是用
  召從方守進拜闕台仍闕揆之舊闕兼東䑓之茂秩爰田衍賦
  盟府易勲兹實異恩庸昭闕於戱上理乎天工則日月星辰
  以之順下遂乎闕物則山川草木以之蕃近則諸夏仰徳以承
  流逺則四方傾風而待命凡予欲治維爾責成
  先是治平中弼已病足以使相判河陽上即位歳餘請移
  汝海以避濕鹵許之俄召入覲且詔肩輿至殿門賜坐從
  容博訪當世之務弼以誠對上甚鄉納之又問邊事對曰
  陛下臨御未乆當布德行惠願且二十年口不言兵亦不
  宜重賞邉功又問為治所先弼曰阜安宇内為先上留弼
  為集禧觀使弼力辭赴郡至是復以觀使召既對上宣諭
  曰君臣須上下相照盡忠盡節不得有隠弼因言陛下好
  用人伺察中外之事人君御下猶當明白賞善罸惡令人
  心服又言内外之事多出陛下親批恐喜怒任情善惡無
  凖此乃致亂之道又言中外之事漸有更張此必有人獻
  說于陛下願深賜省察無致後悔上改容聽納又曰今日
  得卿至論乃沃朕心可謂金石之言朕不忘也遂除守司
  空兼侍中昭文館大學士加賜第一區弼固辭上不許至
  章十一上始貼麻命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中書
  門下平章事鄭國公丁未録弼再入相既至未見有於上前
  言災異皆天數非人事得失所致者弼聞之歎曰人君所
  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為者去亂亡無幾矣此必姦
  臣欲進邪說故先導上以無所畏使輔弼諫諍之臣無所
  復施其力此治亂之機也吾不可以不速諫即上書數千
  言雜引春秋洪範及古今傳記人情物理以明其决不然
  者上以乆旱弼又上疏願益畏天戒逺姦佞近忠良上親
  書答詔曰義忠闕理闕句非意在愛君忠在王室何以
  臻此敢不置之几席銘諸肺腑終老是戒更願公不替今
  日之志則天災不難弭太平可立致也事畧兩府同奏事已
  弼言大臣湏和乃能成務若人懷私意各執已見互相疑
  間則事無由濟弼又言今所進用或是刻薄小才害事壊
  風俗為甚湏進用醇厚敦實之人上曰大臣正要與朝廷
  分邪正邪正分用天下自治四月甲辰上令中書樞宻院
  開門通天章閣盖欲與兩府坐而論道也初上委任政府
  責以太平一日執政召䑓諫官至都堂富弼曰上求治如
  飢渴正頼同心以濟所願知諫院陳公輔對曰所為是耶
  天下誰敢不同非邪公輔雖欲同之不可得已意盖謂安
  石也
  庚子王安石叅知政事自翰林學士工部侍郎兼侍講遷右諫議大夫除
  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韓琦為相請立英宗為皇嗣
  石糺察在京刑獄争刑名憂
  服除英宗異召闕時闕猶在相位又不起於
  頗為不㳟宰臣曾公亮
  令德宜膺大用真輔相之才闕臣嘗與安石
  同領羣牧備闕所為迂闊萬一用之必紊亂
  安石闕再詔召知江寕府其闕林
  學士安石聞琦既罷相闕欲用王安石為叅知政
  事曾公亮因闕之闕唐介曰安石恐難大任上曰卿謂
  文學不可任耶經術吏事不可任耶介曰非謂此也安石
  好學而泥古議論迂闊若使為政多所變更必擾天下退
  詣中書謂公亮等曰異日安石之言果用天下困擾諸公
  當自知之耳韓琦罷相出守相州陛辭神宗曰卿去誰可
  屬國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為翰林學士則有餘處輔
  弼之地則不可神宗頷之上嘗與司馬光論諸大臣上曰
  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姦邪則毁之太過但不曉事
  執拗此其實也是歳二月安石除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
  知制誥李大臨草制有曰與其明察為公莫若嚴重而有
  制與其將順為美莫若規正而有守循紀綱本教化闕寧
  之乆其在兹乎無甚褒異優借之辭安石乃闕先是安石
  見上論天下事上曰此非卿不可為朕推行朕湏以政事
  煩卿安石對曰臣固願助陛下有所為然天下風俗法度
  一切頺壊庸人則安於習故而無所知姦人則惡直醜正
  而有所忌恐未及功效而為異論所勝爾上曰朕知卿乆
  非今日也人皆不能知卿以為卿但知經術不可以經世
  務對曰經術者所以經世務也非知經術無可以經世務
  者上曰宜有以助朕至是遂除叅知政事安石入謝上復
  問今設施以何為先對曰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所急也
  凡欲羙風俗在長君子消小人上納其言自此安石取祖
  宗法度變更之天下騷然不安咸指安石矣初治平中邵
  雍與客偕行聞杜䳌而慘然不樂客問其故雍曰不二三
  年上用南士為相多引南人專務變更天下自此多事矣
  丁未録安石有口辯上常恱所言皆聽以此日益多所變更
  遂薦薛向為江淮等路發運使先是向為陜西轉運副使
  兼制置解鹽向既兼領乃請以置制觧鹽買馬自向壊法
  置馬邉用漸虚安石又論修均輸之政因言向可使遂以
  向為發運使請委向行其法於六路范純仁奏論之且言
  薛向小人不可安石愈益闕向尋召為三司使頒農田水
  利遣劉彛等八人使行天下相度農田水利諸闕提
  闕農田水利官於是其後言水利者闕自後朝廷更遣
  使四十餘人分行天下以闕常平廣惠倉相度差
  役農田水利為名其實闕之闕青苖農田水利之法下
  使者旁午於道人情闕鎮等極論之三年五月又置
  宫觀闕以闕者於是龍圖閣學士兵部侍郎集賢殿脩
  撰闕以病故提舉成都府玉局觀文彦博論置宫觀差
  遣非是曰如何郯兩制乃令提舉玉局安石以為郯病不
  能治事郯遂請老以尚書右丞致仕初安石以學行負時
  望上方勵精求治引叅大政御史中丞吕誨將論之司馬
  光雅善誨相遇殿庭光問誨曰今日所論何事誨舉手曰
  䄂中弹文乃新叅也光愕然曰以介甫之文學行義命下
  之日衆皆喜于得人奈何論之誨曰君實亦為此言耶安
  石雖有時名上意所向然好執偏見不通物情輕信姦囘
  喜人佞已聽其言則美施於用則踈若在侍從猶或可容
  置諸宰輔則天下必受其弊矣光又謂誨曰今日之論似
  傷匆遽更加籌慮可乎誨曰上新嗣位富於春秋所與朝
  夕謀議者二三執政而已茍非其人将敗國事此乃腹心
  之疾救之惟恐不及顧可緩耶䟽論安石十事且言誤天
  下蒼生者必斯人也闕是安石不闕事上奏求去位上詔諭
  還闕日以經綸天下為己任闕
  日頒於四方州縣闕黜隨之所用俱
  憸薄少年天下騷然闕誨為闕過者始愧仰嘆服以
  誨為不可及闕誨之先見亦自以為不及也上謂安石
  闕言卿每事好為異多作横議或要以詳闕希㑹朕
  意此必是中書人與闕説朕闕相知如髙宗傅說
  亦豈湏他人為助闕遂出知闕自安石變法以來
  御史中丞吕誨首論其過安石求去位神宗為出誨御史
  劉琦錢顗劉述又交論安石專肆胸臆輕易憲度殿中侍
  御史孫昌齡亦繼言皆坐貶同知諫院范純仁亦論安石
  欲求近功忘其舊學罷諫職吕公著代吕誨為中丞亦力
  請罷條例司并青苗等法諫官孫常李覺胡宗愈御史張
  戩王子韶陳襄程顥皆論安石變法非是以次罷去事畧安
  石既用事日變更祖宗法度行新法輔弼異議不能囘䑓
  諫侍從力争不能得於是富弼罷相判亳州曾公亮罷相
  為集禧觀使司馬光極辭樞宻副使不拜知永興軍吕公
  著罷御史中丞知頴州程顥罷監察御史為澶州簽判韓
  維罷開封府知河陽初安石與韓吕二家兄弟韓絳韓維
  與吕公著友三人皆㳺揚之名始盛安石又結一時名徳
  之士闕皆厚善富弼曾公亮咸喜之至闕揚
  之人俱退斥不用丁未録上闕之人議論不可聽如王
  安石闕當流俗毁謗亦何由能安職相
  闕與叶心施為公亮曰王安石闕聖知
  如此雖殺身報陛下自其闕相與各欲致其義而
  已上曰伊闕天闕重自以為天民之先覺其
  志盖如此闕故與安石善安石得政多所更張人心
  不寧范純仁召自陜西即言於上曰願陛下圖不見之怨
  上曰何謂也純仁曰杜牧所謂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
  者即不見之怨也及居諫職數言事大抵皆忤安石意劉
  琦等罷御史純仁又力争請速觧安石機務以慰天下之
  望并言曾公亮趙抃等不能救正詞氣甚厲遂罷同知諫
  院為起居舎人同脩起居注純仁固辭遂録所上章申中
  書其略曰王叅政以文學自負議論得君專任已能不曉
  時事而又性頗率易輕信姦囬欲求近功忘其舊學尚法
  令則稱商鞅言財利則皆孟軻鄙老成為因循之人弃公
  論為流俗之語加以曽相公一切依随闕叅闕能闕 
  見之怒以白上純仁遂出上諭王安石曰聞有三不足之
  說否王安石曰不聞上曰陳薦言外人云今朝廷以為天
  變不足懼人言不足恤祖宗法令不足守作闕
  指此三事此是何理闕下氣事唯恐傷民此即闕     
  言何足恤至於祖宗之法闕
  仁宗在位四十年凡數次闕世守之則祖宗何故
  屢闕變闕閣學士司馬光所草也初眉山蘇洵
  來遊京師歐陽脩一見之大稱嘆由是名動天下時王安
  石名亦盛脩亦善之脩勸洵與安石逰安石亦願交於洵
  洵曰吾知其人矣是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天下患作辯姦
  論以刺之此論既出安石始銜洵安石既得政每賛上以
  獨斷上專信任之洵子直史館蘇軾發䇿云晉武平吳以
  獨斷而克符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威專任管仲而覇燕
  噲專任子之而滅事同功異何也安石見之不恱上數欲
  用軾安石必沮毁之劉攽劉恕皆與安石有舊安石既得
  政恨攽恕不肯同已乃交惡安石嘗欲引恕為條例司屬
  官恕固辭因言天子方屬公政事不應以利為先吕誨罷
  中丞恕見安石條陳所更法令闕者宜復其舊則議論自
  息安石遂與之闕廣坐恕對安石之黨公言安石過失無
  所避聞者或掩耳攽尋通判蔡州恕監南康軍酒皆不得
  留京師初李定從學於王安石故安石使右正言孫覺薦
  之定至京師因謁李常常問南方之民以青苖為何如定
  曰民俱便之無不喜色者常謂曰今朝廷方争此君見人
  勿為此言也定即詣安石白其事曰定惟知據實而言不
  知京師不得言青苖之便也安石喜謂曰君今被㫖上殿
  當具為上道之因宻薦召對稱㫖遂除太子中允權監察
  御史裏行丁未録又有寧州倅鄧綰者上書言陛下得伊吕
  之佐作青苖免役等法百姓無不歌舞聖澤臣以所見寧
  州觀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觀之見天下皆然此誠百世
  之良法願陛下堅守行之勿移於浮議也又與王安石書
  及頌安石大喜白於上使乘驛詣闕又累詔趣之既召對
  上問識王安石否曰不識上曰今之古人也又問識吕惠
  卿否曰不識上曰今之賢人也綰退見安石欣然如舊交
  累除兵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長編安石常欲置其黨一
  二人於經筵以防察奏對者吕惠卿既遭父䘮安石未得
  腹心所託著作佐郎編修中書條例曽布巧黠善迎合安
  石恱之故以布代惠卿入侍經筵遂除太子中允崇政殿
  說書以資序淺後改集賢校理遷檢正五房公事布每事
  白安石即行之或謂布當白叅政指馮京及王珪也布曰
  丞相已議定何問彼為俟敕出令押字耳同上初常秩不肯
  仕宦世以為必退者安石更定法令士大夫沸騰以為不
  便秩見所下令獨以為是被召遂起對埀拱殿闕臣
  才不適用願得復歸上曰卿來安得不少留異日不能用
  卿然後有去就可爾遂除右正言直集賢院管勾國子監
  李常與吕惠卿同檢詳三司條例常本安石所引用者後
  除諫官言常平取息非便吕惠卿謂常曰君何得負介甫
  上嘗謂司馬光曰李常非佳士屬者安石家居常求對極
  稱其賢以為朝廷不可一日無也以臣異議青苗之故寧
  可逐臣不可罷安石也既退使人具以此言告安石以賣
  恩光曰若爾誠罪人也安石之求分司也常雖言安石不
  當去又言青苖不當取息二分且乞罷之安石既出面責
  常曰君本出條例司未嘗預青苖議今又見攻何以異於
  蒋之竒也初淮南轉運判官蒋之竒嘗與安石書言百姓
  列状乞蚤行助役新法曰上推不費之惠下受罔極之恩
  安石具以白上曰百姓如此或稱人情不安者妄也之竒
  遂除副使後之竒乃反攻安石初安石立制置三司條例
  司上命樞宻院陳升之同安石制置三司條例及升之拜
  相遂言制置三司條例難以簽書欲與安石白上併歸中
  書而安石以為恐不湏併之闕為併之無闕御史中丞吕
  公著奏言罷條例司闕書為是已而闕亦無條例司之不
  當特闕安石闕文彦博曰俟羣言稍息闕歸中
  書於是條例司言常闕新闕命吕惠卿同判司農寺
  後五年冬詔中書有置局取文字煩擾官司無補事實者
  悉罷之於是司農條例司始罷時熈寧三年五月也丁未録
  先是安石既執政首取三司條例司别闕一局聚文章之
  士數人與相謀議遂議行青苖之法併置諸路提舉官上
  從之自此青苖法遂行於天下使者冠盖相望遇事風生
  於是范鎮吕公著李常等俱奏以為青苖法當罷所遣使
  者當追還而安石傅經義出已意辨論輙數百言牢不可
  觧宰相曽公亮陳升之皆争以為不便廷論方洶洶而判
  大名府韓琦亦自外數條青苖害天下之状來上於是上
  感悟始欲罷之安石惶遽自失家居累表乞分司吕惠卿
  懼失勢亟上表請對既對自徃傳宣起安石安石既起闕
  以琦䟽送條例司䟽駁之於是上欲稍脩改其闕以合衆論
  安石曰陛下方欲以道勝流俗無以闕方戰自却即坐
  為敵所勝矣以故范鎮吕公著闕相繼罷逐而翰林學
  士司馬光亦辭樞宻使而安石意猶未快又以判亳州富
  弼諫新法落使相判汝州乆之吏有不奉闕益欲深
  罪之上不可安石固争之曰不闕行矣上曰聞民
  間亦頗苦新法安石曰祁寒暑雨民猶怨咨無足顧也上
  曰豈若併祁寒暑雨之怨亦無耶安石不悅退而屬疾居
  家數日上遣使慰之乃出是歲熙寧七年也自新法行常
  平錢散之略盡旱災日廣流民無以周給之上大憂諭中
  書令常平錢穀常留一半其見倚閣户闕給之安石雖
  甚不樂然上意不可囬矣同上先是青苖法行民病之雖一
  時䑓諫之臣并侍從臣争言不可而安石愈益主之力韓
  琦時鎮北京於是自外奏封事言青苖實為天下害奏至
  上始疑焉安石心知上意疑乃移病固請分司翰林學士
  司馬光草批荅乃以大義責安石有士夫沸騰黎民騷動
  之語安石大憤立奏書訴於上於是上復為手詔諭安石
  又令吕惠卿諭㫖遂謝復視事安石之在告也上諭執政
  罷青苖法曾公亮陳升之欲即奉詔趙抃獨欲俟安石出
  令自罷之連日不决上更以為疑安石出視事持之益堅
  人言不能入矣安石遂取韓琦所奏下制置三司條例司
  䟽駁之頒於天下䟽駁既下韓琦不勝憤懣復上疏力言
  之於是御史中丞吕公著等咸言條例司䟽駁韓琦非是
  上心知琦之精忠而又内重安石故青苖遂不罷當是時
  有唐坰者為北京監當小有才辨韓琦甚愛之上書言青
  苖不行宜斬大臣異議如韓琦者數人安石大喜薦之召
  試賜出身驟用為同知諫院時樞宻使文彦博亦數言青
  苖不便上曰吾令中使二人親問民間皆云甚便彦博對
  曰韓琦三朝宰相不信而信二閹乎安石每有中使宣召
  及賜與所贈之物必倍舊例隂結入内副都知張若水押
  班藍元震用能固上之寵二人潜察府界俵錢事還言民
  間皆情願無抑配者故上行其法益堅長編二年十月龍圖
  閣學士陳薦言大臣建退軍之議捐禁兵月廪使就食江
  淮禁兵在京師祖宗之制所以重内輕外其來已乆人情
  居處安習一旦輦從去國客食卒伍衆多非所以安之也
  宜如舊上從之卒罷退軍議長編三年十二月初行保甲之
  法用五百家為一大保人極勞弊未幾慶卒因之為亂其
  後上亦浸知保甲之䇿為民患至有質衫襖而買弓箭者
  又有自闕殘而避團結者闕上深念
  之以責執政乆之河平安石因詫以為功又自謂青苖之
  令己行獨保甲市闕免役者在得其人而行之乃復闕
  陳又闕年上詔中書曰京城門外草市保甲闕居民逐
  利求之排之亦無所用可速罷既而以自冬及春旱暵為
  災欲悉保甲闕以為水旱常不足貽聖憂上曰此
  豈闕事卒闕罷闕司農言今歳秋成請復編排保甲闕
  矣丁未録王安石弟安國自西京國子教授召對帝因
  問安國卿兄秉政物論如何對曰所恨聚歛太急知人不
  明耳上黙然安國嘗力諫安石天下洶洶不樂新法俱歸
  咎兄恐為禍安石不聽安國哭於家廟曰吾家門㓕矣又
  嘗責曽布以惑誤丞相更變法令布答以朝廷變法子弟
  何與安國怒切責之安國後遷崇文院校書以非毁其兄
  卒為吕惠卿所陷云安石與弟安國白首窮經夙夜講誦
  琢磨子雱從旁剽聞習熟未冠已著書數十萬言年十三
  時得秦州卒言洮河事歎曰此可撫而有也使夏人得之
  則吾敵強而邉受患博矣故安石力主王韶議後雱舉進
  士授旌徳尉不赴作䇿三十餘篇極論天下事皆安石輔
  政所施行者尋召為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安石弟安禮
  先掌河東機宜吕公弼薦於朝謂材堪大用代還召對稱
  㫖遷著作佐郎崇文舘校書後除尚書左丞元城先生語
  録曰先生與僕論變法之初僕曰神廟必欲變法何也先
  生曰盖有說矣天下之治未嘗無弊者祖宗以來以忠厚
  仁慈治天下至於嘉祐末年天下之事似覺舒緩委靡不
  振當時士大夫亦自厭之多有文字論列然其實於天下
  根本牢固至神廟即位富於春秋天資絶人讀書一見便
  觧大㫖是時見兩畨不服及朝廷州縣多舒緩不及漢唐
  全盛時每與大臣論議有怫然不恱之色當時執政從官
  中有識者以謂方今天下正如大富家上下和睦田園開
  闢屋舎牢壮財用充足但屋宇少設施噐用少精巧僕妾
  樸魯遲鈍不敢作過但有隣舎來相凌侮不免歳時以物
  贈之其來已乆非自家做得如此遂不敢承當上意改變
  法度獨金陵揣知上意以一身當之以激切奮怒之言以
  動上意遂以仁廟為不治之朝神廟一旦得之以為千載
  㑹遇改法之初以天下之論謂之流俗内則太后外則顧
  命大臣等有不能回况䑓諫侍從州縣乎祗増其勢爾雖
  天下羣起而攻之而金陵不可動者盖此八箇字吾友宜
  記之僕曰何等八字先生曰虚名實行彊辨堅志當時天
  下之論以金陵不作執政為屈此虚名也平生行止無一
  㸃涴論者雖欲誣之人主肯信乎此實行也闕之前貫
  穿經史今古不可窮詰故曰強辨闕欲任意行一
  事或可以生闕禍闕可以此動故曰堅志因闕      
  之初與主上若闕
  覆誥難使人主伏闕成又大
  臣等敬仰闕分非與熈寧初闕      
  金陵者何也僕以新對闕為大害不
  在是也且論新法闕之法尚不同而金陵乃
  以成闕祖宗所以不敢多為法令者闕
  恐闕民也僕曰所謂大害者何也先生曰正闕  
  開且嘉祐之末天下之弊在於舒緩金陵欲行新法
  恐州縣慢易因州縣慢易擢用新進少年而僥倖之路從
  此遂啟又教人主作威作福之柄故有不次用人至於特
  㫖御前處分金字牌子一時指揮之類紛紛而出以為賞
  罰人主之柄且此柄自持可也若其勢必為姦臣所竊則
  賞罰綱紀大壊天下欲不亂得乎
  祖宗時執政私第接賔客有數庶官幾不復可進自王荆公欲廣收人才於是不以品秩髙下皆得進謁然自是不
  無夤縁干求之私進見者既不敢廣坐明言其情徃徃皆於送客時羅列廡下以次留身叙陳而退遂以成風執政
  既日接賔客至休日則皆杜門不復通閽吏以榜揭於門曰暇日不見客京師士人因言㕔上不說話而廊下說話
  暇日不見客而非暇日見客以為異云石林燕語
  十月丙申富弼罷相除檢校太師依前行左僕射同平章事武寕軍節度使判亳州
  制曰三台處中以裁萬物之化四嶽總外以牧黎民之蕃如山
  河之經九州若股肱之衛一體出處之際朕無間然具官富弼蹈中
  弗勉學幾聖而獨至識造物之未形貴之起闕朝盛徳
  儀闕辟嚮召從於列屏俾進翊於闕司為闕尚新闕未及經
  邦之務遽陳避位之辭詔雖闕莫回章甫闕而復至朕憮然
  自念嗟莫能勝既閔勞於闕機其聽闕於私佚建武寧之節以
  殿東闕守景亳之符以長南闕仍蒞鴻鈞之位尚優黄髮之行
  於戱不處成功專老氏榮名之畏其旋元吉要羲經履道之終
  雖弗從於吾㳺亦自保於爾福
  弼以熈寧二年二月再入相至十月罷為相凡九月故事
  两制差除必宰相當筆是時富弼在告曾公亮出使獨王
  安石叅政事心惡錢公輔等遽除出之公輔遂自知制誥
  知鎮江府鄭獬亦自翰林學士知杭州弼由此不平多稱
  疾卧家及御史劉琦錢顗等奏劾安石及其他大臣並落
  御史被貶范純仁亦露章顯奏琦顗指安石及在位大臣
  又盡録前奏申中書於是執政大臣俱列名露章求罷上
  以優詔荅之富弼自是不復出視事丁未録王安石既得志
  專權自恣盡取祖宗法度紛更之弼每争不能得故常移
  病不入旬日一再見三日一復謁告如是者數矣乆之遂
  引疾辭位上省奏不悅以手詔責之弼既得詔皇恐復闕 
  奏於是召見埀拱殿賜弼坐從容謂曰二府中謂卿實
  無病弼頓首謝曰實病既退遂稱篤固請不許奏五上又
  求對固請上不得已許之以弼欲西京飬疾乃命判河南
  制下六日而乞改亳州於是令貼麻改正從弼請也弼之
  乆在告也知諫院范純仁嘗上章引義責弼一日上從容
  與輔臣論天下事上曰觀弼意亦欲有所為但湏人俱無
  言乃肯為耳安石進曰如今要立事何能免人紛紜弼既
  力請去上将許之問曰卿去誰可代卿者弼薦文彦博神
  宗黙然良乆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黙然拜武寧軍節度使
  同平章事判亳州司馬光曰富弼老成有人望其去可惜
  上曰朕所以留之至矣彼堅欲去光曰彼所以欲去者盖
  以所言不用與同列不合故也上曰若有所施為朕不從
  而去可也自為相一無施為惟知求去他日王安石見上
  言事因力詆弼曰陛下以為富弼何如人臣但見其能一
  切合流俗以為聲名而已富弼若用其智畧無以過人所
  以有名譽為世所宗者能飬流俗之交而已天下無事人
  主一切仰成故富弼得以此時收人譽若天下有事用如
  此智畧欲扶危救闕必誤天下事如闕
  爾弼在亳州時方行青苗息錢法弼以謂如是則
  財聚於上民散於下且富民不欲請願闕不可復
  得故得之不行而提舉常平趙濟劾弼以大臣格新法法
  行自貴近者始章下本闕劾之連逮愈衆於是弼
  上䟽自言主闕獨坐臣又願賜告歸洛飬疾詔許
  之有司承望風㫖獄又不决㑹除劉摯為監察御史裏行
  摯即上疏論亳州獄起不正䟽奏上闕開闕至是獄
  具通判令佐各衝替而弼亦落使相判汝州時四年六月
  也富弼之出也楊繪草詞云天付忠純安石大恨之安石
  曰御史劉摯彈撃奉法之趙子幾以為謟刻今營職奉公
  即謂之謟刻欺罔萬端即為忠純何以正朝廷其後因繪
  争役法上語執政曰繪作弼制乃更譽弼殊不體朝廷意
  弼辭汝州之命詔不許弼既不得請乃止乞更不簽書新
  法不報弼於是言新法臣不曉不可以復治郡請復還京
  洛飬疾卒得以歸尋請老拜司空復武寧軍節度使同平
  章事進封韓國公致仕後因故叅政王堯臣之子同老上
  言至和二年嘗與文彦博劉沆及弼乞立英宗為儲嗣神
  宗嘉之以弼為司徒元豐六年閏六月丙申弼薨年八十
  弼雖致仕家居而朝廷有大利害知無不言弼已病猶上
  章言事大抵論君子小人為治亂之本且言上左右多小
  人是日大星殞於所居還政堂下空中如甲馬聲至
  夢司馬光范純仁哭之子紹廷紹闕泣曰闕押
  章䟽一通殆遺表也光純仁曰當不闕世莫知其所言
  者贈太尉諡曰文忠元祐六年贈太師配享神宗廟庭篆
  其碑曰顯忠尚徳紹聖中章惇用事謂弼得罪先帝罷配
  享至靖康而復闕廟弼好善疾惡出於天性其為宰相及
  判河陽最後請老家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無職事惟辨
  君子小人而進退之此天子之職也弼早有公輔之望天
  下皆稱曰富公名聞敵國遼使每至必問其出處安否忠
  義之性老而彌篤云
  同日曾公亮拜昭文相自集賢相除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兼譯經潤文使魯國公
  陳升之拜集賢相自尚書左丞知樞宻院事除行禮部尚書同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公亮昭文相制曰王者攬髦傑以盡天下之謀總神機以濟天
  下之務故君臣同力相得益彰隂陽並和以致大治遹登碩輔
  庸告羣倫具官曾公亮徳應中孚道經皇極躬清慎之一守歴險夷
  之百為巫咸之乂商家雖載六臣之列留侯之安漢祚未膺上
  宰之榮朕拂龜而見祥端扆而定志稽用師言之錫進居台衮
  之元若股肱之輔予躬若垣墉之保予室顧於倚用維以䝉成
  於戯覽前載之文考名臣之事盖剏業之佐其迹易而守成之
  相其功難宜勉輯於徽猷庶共恢於逺御
  升之集賢相制曰闕三闕則風雨不失其序聖如二帝然股
  肱亦繋其人上闕之明下謹國鈞之寄方審求於賢輔闕
  叅闕於政闕若時登庸盖出定命具官陳升之識幾聖藴謀合皇猷
  學積闕原而心彌闕智酬于變而力彌裕早膺仁祖之擢以遺
  文考之知肆予冲人克即大任問甲兵則有鎮撫四方之畧問
  衣食則有運理羣物之心朕稽百王之謨經一世之績宜進躐
  於賢序以延登於宰闕知歴選之既難體委用之既重則義莫
  得以憂已道維專於澤民豈特無疆之休亦有無窮之問於戱
  論金糓之計宜歸内史之司作霖雨之滋是應髙宗之命徃熈
  帝載庸代天工
  本朝宰相有以侍郎為之而無左右丞為之者學士王珪
  當制以故事言故升之躐遷尚書上既許富弼辭位問弼
  曰卿即去誰當代卿者弼薦文彦博上黙然良乆曰王安
  石何如弼黙然升之資歴髙於安石而素與安石相表裏
  故安石勸上先用之上曰文彦博朝廷之宗臣朕方倚以
  疆陲之事雖用陳升之為宰相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稱
  朕遇賢之意彦博言國朝樞宻使無位於宰相之右者獨
  曹利用嘗位於王曾張知白上臣忝文臣不敢亂朝廷尊
  卑之序詔不許彦博再辭遂命升之班彦博上長編上既相
  升之問司馬光外議云何光徐對曰閩人狡險楚人輕易
  今二相俱閩人二叅政俱楚人必将援引鄉黨之士充塞
  朝廷天下風俗何以得更淳厚上曰然今中外大臣更無
  可用者獨升之有才智曉民政邉事他人莫及光曰升之
  才智誠如聖㫖但恐不能臨大節而不可奪耳昔漢髙祖
  論相以為王陵少戅陳平可以助之陳平智有餘然難獨
  任真宗用丁謂王欽若亦以馬知節叅之凡才智之人必
  得忠直之人從傍制之此明主用人之大法也上曰然升
  之朕固已戒之矣丁未録初陳升之與王安石同制置三司
  條例司難以簽書欲令孫覺吕惠卿領局而升之與安石
  提舉安石欲如故升之曰臣待罪宰相無所不綂所領職
  事豈可稱司上曰乃者陳升之在宻院今俱在中書併歸
  中書如何安石曰升之恐以制辭云金糓之計宜歸内史
  之司故以任此職為耻陛下本置此司令中書宻院各差
  一人今若差韓絳共事甚便上曰善十一月乃命樞宻副
  韓絳同制置三司條例升之深狡多數善傅㑹以取富貴
  為小官時與安石相遇淮南安石深噐之及安石用事務
  變更舊制患同執政者間不從奏設制置條例司升之共
  事凡所欲為自條例司直奏行之無復齟齬升之心知其
  不可而竭力賛助或時為小異陽若不與安石皆同者安
  石不覺其詐甚徳之故安石推升之使先為相其制詞學
  士王珪所草也闕登相位於條例司遂不復肯闗預安
  石闕事盍歸之三司何必攬取為己任也安
  石闕二人於是乎始判長編三年三月壬辰朔闕   
  陳升之皆稱疾在告與安石争青苖錢不闕也甲午升
  之與安石議論不合以母老乞闕上固望之升之既與安
  石忤安石數侵辱之升之不能堪稱疾卧家逾百日求觧
  政事不許九月辛卯復求入見有㫖再拜而已令扶至殿
  門

知识出处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宋宰辅编年录》20卷,南宋徐自明编撰。徐字诚甫,浙江永嘉(今温州)人。此书是一部专门记载宰相、执政〈宰相的副职〉任免情况的著作,在徐自明之前,宋人的这一类著作已出现了不下10种,但这些书大都是以年表的形式记录宰辅的任免,而对他们任职,去职的缘由及在位期间的政绩等等不作交代,徐氏有鉴于此,便重新编纂了这部《编年录》。此书上起北宋太祖建隆元年(960),下迄南宋宁宗嘉定八年(1215),记载了两宋13朝250余年间宰相、执政大臣的任免情况。其体例是以年月为经,以人物事迹为纬,在每人之下,先列任免时间,注明此人自何地何职升为宰辅,或是免去宰辅后改任何职,下面再引录宰辅任免制词,最后详细记载此人的字号里贯,并大量引述各种史籍有关此人任免缘由的记载。此书材料来源,记载任免时间和职务,主要依据前人的几种记录宰辅任免情况的专著。而记述宰辅政治活动的部分,则取自各种史书、政书、笔记、诏令奏议集、行状碑铭等等,在每段引文后面都注明出处,总计引书约为50种,资料可靠,叙事详实,在南宋的私家撰述中算得上是一部内容严谨的著作。这部《编年录》对于研究宋代宰辅大臣的政治活动以及宋代党争最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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