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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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23420
颗粒名称: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五
分类号: B244.92
页数: 15
页码: 一至十五
摘要: 葉適在《習學記言序目》中所寫的第二十五卷。
关键词: 哲学 古代学说 评论集

内容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五
  後漢書傳
  讀桓譚傳諫光武吝爵賞以其行事考之良然此於人
  主常法當失而竟以得之豈光武別有其道抑俗儒所
  陳不中事情更須細論然觀光武規略大抵與前後人
  主不同論治者蓋未深考也譚與揚雄劉歆併時低徊
  亂亡無所阿徇雖稍疏濶要為名世光武不能容於列
  大夫間而推摺之致死可謂褊而嚴矣
  馮衍自言據位食祿二十餘年者三按衍為鮑永偏佐
  嵗月無防其誤如此殆不可曉況一時假號何足比數
  而衍稱述不置量亦狹矣以桓譚博通猶不得誌衍區
  區文字間宜其見棄然在建武永平時不應有失士之
  名故可歎也若後有興王之君招致詞墨待以卿相流
  風所被遂為故實斯百世之一遇矣
  郅惲鄭敬同郡相友材品誌節皆同惲不以出違道敬
  以不出全性皆人豪也
  申屠剛鐘離意載光武明帝有捶樸牽曳羣臣之患
  三代後以其國自治者稱韓昭侯秦孝公始皇至漢文
  帝時有所親及武帝分奪外朝別置私人宣帝繼之國
  政始移所謂尚書樞機人主躬聴斷者及光武明帝真
  若一吏乃代有司行事所以與羣臣日鬬其聰明也自
  是以後三公頓為虛器而尚書遂成朝廷不可復還矣
  光武父子雖役役煩勞然猶能與天下賢者共之當時
  小民得職天下欣欣頌聲興起不特小康而已但其本
  性察慧嚴急故取不優之誚耳蓋異乎宣帝執定不通
  以為自有制度者也視六七聖人裕任下使物各自
  盡則不可望比其他人主忽寛驟猛任數猜刻則過之
  逺矣學者未可隨聲譏議而不考其實也
  蘇竟傳所言鄧仲況據隂縣為冦劉龔為謀主竟説降
  之即班固贊董仲舒所謂篤論君子以歆之言為然者
  也龔問學論議深博予奪古今為班氏父子所敬而其
  出處蹤跡汩沒可憐蓋天下喪亂賢者無地自容其南
  陽故人附隨立功名者特際遇之幸耳豈可謂當時賢
  俊盡於是乎
  郎顗言今選舉皆歸三司非有周召之才而當則哲之
  重不如還屬尚書此實逺近之論當今之宜用人之柄
  不歸宰相誠非治世事也及專選舉又曰非周召之才
  然則必擇其人而後與之以是權耶茍非其人而姑任
  之則寧損其權而不與也此亦當細論也顗又言黃瓊
  李固雖伊尹傅説不足為比亦可以想見二人風流也
  蘇竟楊厚郎顗襄楷雖隂陽星文之學然貞固守道言
  不詭世急時之病惟賢是與而利心不存焉異乎京房
  谷永李尋之流矣
  杜詩欲辭南陽以處功臣而光武不許於是用兵十三
  年矣按光武以徵討付將帥民事任文吏一定之規雖
  有齟齬未嘗更易夷難為効嵗月磨揉觀詩此疏可驗
  矣詩言將帥和睦士卒鳬藻知光武功臣能親介胄而
  無觖望又其使材官騎士長休専以見兵督戰而不怨
  蓋光武定天下賞薄眾整內外分明近於古人所謂以
  律者戰國秦漢所不能到也
  蘇不韋報仇郭泰論之為議者所貴泰臧否滿天下而
  析理不精如此等見識施之一時取悅俗人可也
  樊准述建武永平事言經術見優佈在廊廟論難衎衎
  共求政化詳覽羣言響如振玉朝者進而思政罷者退
  而備問與申屠剛鐘離意諫語何其殊絶按光武明帝
  非茍以儒學飾吏事心誠好之要為本質克治不盡而
  然其一時臣佐才有所止未能迪徳過不專在人主也
  准又言今儒者競論浮麗文吏則去法律而學詆欺此
  語誠然俗之壊雖法吏用法亦不得其正所謂三尺安
  出也
  梁統言元哀二帝輕殊死刑東觀記稱手殺人減死者
  四十二事當如後世殺人無證情理可憫之類也統錶
  其尤害於體者奏於左而史不無以考其是非若
  今傳所載但欲循舊重刑則固已謬妄矣
  自孝安昬徳漢業已衰順帝用梁商父子相繼秉政亡
  由此始及冀被誅而亡形遂成雖竇武賢戚救之不能
  反受大戮人主以位為樂而無誌於天下則禍敗立至
  如幽王繼宣中興之後十年間遽亡周豈更論先徳亦
  不復有漸次也桓靈正賴眾賢共爭之故尚延耳
  光武用張純朱浮議始自孝宣而下並列廟祭以代四
  親是時建武十九年也不然則不足為紹漢矣純不惟
  明習典禮而正論不諱自非西京諸儒所能及然光武
  能變知改不私其親蓋有人主之道焉
  曹褒制漢禮雖不行然恨當時史官疎濶不能略序其
  所以制作之意後世無所質證如雲雜以五經讖記之
  文則疑諸儒沮壊者固非而褒之自為亦未必是也
  每念堯舜三代間文字須不待訓義解説而自明方為
  得之然自周以來必設學而教而孔氏亦以教門人子
  弟故有起予興觀羣怨之論則所謂訓義解説殆不可
  已也若左氏所載固已蔓延逺於正道而公谷尤甚及
  漢初各守一師因師為門其説不勝其異後世乃以為
  遭秦而然誤矣蓋訓義解説出於俗儒勢自當然爾鄭
  立雖曰囊括大典網羅眾家刪裁繁誣刋改漏失然不
  過能摺衷眾俗儒之是非爾何曽望見聖賢藩墻耶況
  更數千年無不如此就有髙下何所損益藎其不待訓
  義觧説者固粲如日星學者不以自明而輒以自蔽是
  真可歓也
  古文尚書左氏國語周官毛詩學者借此數書以知古
  人統紀源流而西京湮塞不行至東漢乃卒之豈杜
  林鄭興陳元賈逵輩智識實能過於西京諸儒耶特其
  門戶偶相承爾孟子所謂巫匠亦然也賈逵以左氏獨
  有明文證圖讖劉氏為堯後此尤可笑矣
  班彪言定哀之間左丘明作國語由是乗梼杌之事
  遂闇而左氏獨章不知彪此語何所本若止據孟子文
  遂為之説則不可孟子此言自未為准定緣楚語自稱
  以春秋教世子孟子蓋未必見國語也韓宣子聘魯見
  易象與魯春秋不自言其國史當何名乗梼杌之是非
  固不足辨然言其所不存者未審則訂其所存者亦非
  的矣惟言司馬遷文重思煩刋落不盡尚有盈辭彪去
  遷時未逺其理或然今學者乃以為遷之文體如此反
  以其不盡不齊者為意義深逺之所寄則亦未必然也
  班彪仕不求達光武亦不用止於司徒掾固最寵幸位
  不過郎蓋於時公卿貴人不由文墨登也自戰國以來
  無不然至唐始變矣彪靜約得古人之節而固不免為
  竇憲死然則言果不可以信行矣
  彪言司馬遷漢事止據陸賈無別書彪及固自著亦不
  言所承何書但雲繼採前史遺事旁貫異聞而已今史
  家用官文書比次日月猶尚錯謬則遷固綴集所聞而
  成者安得信故余為李燾序以為春秋後才有燾書
  也
  固以相如封禪靡而不典揚雄美新典而不實故作典
  引其意言自兩儀分莫崇乎堯越成湯武股肱既周天
  乃歸功元首將授漢劉先命孔子撰赤制而髙祖光武
  興謂漢特承堯是何道理與今世塲屋架綴作經義者
  無異固又以此著之漢書而欲垂中正不刋之義可乎
  詳其始撰防者妄稱劉秀為天子光武宗室單寡援之
  立極如童謠幸中遂以自神正與王莽同耳故桓譚鄭
  興皆莫肯信而固希世傅防曽無慚恥蓋自昔文士往
  往不足憑也
  第五倫以建武末年自淮陽醫工長得再三見通語至
  夕至道其行事為戲光武誘進人才之度固無窮矣如
  倫亷正寛厚得百姓心立朝盡言遂相肅宗其貽謀子
  孫多矣
  鐘離意疏百姓可以徳勝難以力服鹿鳴之詩必言晏
  樂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後天氣和有味哉其言之也推
  其所行措之三代不難矣兩世雖不盡用然未嘗不知
  敬也
  馬援擊武陵蠻乗髙守隘兵不能進遂以獲罪然援既
  死宋均即矯制降之訖無後患以均事觀之援但誌於
  翦滅而已自負鑒識而賈勇奮鋭乃與臧宮馬武等同
  不逮均矣均馴虎禁巫其言吏能弘厚雖貪汙放縦猶
  無所害至於苛察之人身或亷法而巧黥刻削毒加百
  姓災害流亡所由而作防意宏雅如援固不足望也援
  傳稱遣梁鬆乗驛責問因代監軍當是均還代之耳
  明帝始終獨楚獄一事可恨與始皇坑戮孝武巫蠱武
  后羅織略不相逺矣然明帝處兄弟間大抵天性不失
  無淮南陳思猜暴之禍英母妻子猶在楚殿悲泣相對
  豈必遷怒天下士大夫耶明徳後寒朗納説感動夜起
  傍徨出於至誠然則明帝固以褊憤自損而治獄者亦
  不肖甚矣
  郭后太子疆之廢蓋亦有説隂後本嫡也光武特以河
  北艱危畏憚劉揚之故別納其甥出於權宜非緣色奪
  事防遷改遂有更易終歸於正而無愛憎之嫌故夫婦
  父子兄弟情愛不至破壊視前後帝王差為愈耳
  朱暉為東平王蒼取隂就璧蒼既罷謂暉屬諸掾自視
  孰與藺相如蒼傳稱蒼多智思觀此語可以想見光武
  父子皆博學多雅言一時士大夫不能及而蒼之寛博
  過顯宗矣
  暉與張林爭議均輸鹽按漢世取於民薄遇天災或
  用侈輒闕經費至東京而其患屢見如肅宗欲加賦蓋
  非得已也故仲長統歸過於斂輕以為二十取一猶曰
  貉道況三十而取一乎夫三十取一雖非中道不猶愈
  於後世既苛取本稅複盡較末利錙算銖計常竭天下
  以為市而猶不足哉然則昔人據正駮論如暉之以死
  守而猶以為易後人雖通經學古思欲輕賦予民而暴
  征橫斂其説已成徒悲傷歎息不敢出口而自信其難
  也
  杜安罷宛令家居因章帝過潁川上書得禦史遷巴郡
  守與樂恢書恢不答而告吏口謝且誚之曰為宛令不
  合誌病去可也幹人主以闚逾非也違平生操故不報
  闚逾二字孟子所謂龍斷穿窬以利心希世而不以正
  進退者也自孟子已後至西漢未有達此理者漢末節
  士始漸知之王良之友所謂往來屑屑不憚煩所以成
  東漢之俗有貞退之風三代以還不能及也
  何敞言異鳥翔於殿屋怪草生於庭際自有鳳凰芝草
  以來未有為此言者蓋天下自有逈脫議論不必待聖
  賢而後能之然敞固不可謂非聖者也古人以徳言物
  不以物為徳故九成致鳳凰麟趾如公子騶虞離罝弋
  皆以徳言物也若後世所謂瑞則以物為徳矣
  敞傳稱臘賜自郎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空竭帑蔵耗
  損國資註載其目今漢官儀不存按東方朔傳亦有伏
  日受賜之文若節輒有賜則過正祿矣是於人臣不為
  薄國家待遇之義亦當然也後世事當更考
  楚獄用馬後寒朗言理出仟余人及袁安覆考得出者
  四百餘家是終於昭雪而不至寃死視淮南衡山巫蠱
  之濫殺者有間矣然以天下四方之逺顔忠王平二人
  之妄一旦無故陷而入者數仟人豈不為大異明帝以
  欽防自許而謬誤至此豈先王明徳慎罰之義歟然本
  無殺心則學者不可不知
  袁氏貴盛不以道而基隗遇夷滅之禍紹術為叛亂之
  宗閎及忠弘恥之至於避名匿跡佯狂逺遁其畏禍審
  而潔身至矣孟子謂於陵仲子齊士之巨擘而不能充
  其類然則必充其類而後可則三人者無異於常公子
  而世論所不貴矣此中庸所以難行也郭泰嘗從閎不
  宿而去以為譬諸泛濫雖清而易挹豈亦有孟子之意
  乎按奉髙袁閬字非閎也恐誤
  張酺為東郡初不願出而自列歸去十五年章帝雖遇
  之厚而終不召複外遷亦不屑意然則是時君臣之間
  樸質不事形跡蓋有古風與蕭望之數月複徴入者差
  不同也況以後世視之益難言矣
  漢世尚書掌詔令陳忠謂臣等既愚闇而諸郎多文俗
  吏鮮有雅材每為詔文轉相求請或以不能而專己自
  由辭多鄙固古今之敝未嘗不同也然則其存於防者
  尚多可稱而末世專以詞命取貴仕乃反不及豈惟不
  及而失其防歸僅在俳優之下又不止於鄙固而已是
  真可歎也
  郭躬論秦彭得專殺孫章為誤詔且言周道如砥君子
  不逆詐躬習小杜律杜周以深刻著而其學乃與經同
  意何也豈延年行寛厚能改父説乎漢儒用春秋甚於
  法吏如躬父子所言雖未及臯陶周公視董仲舒公孫
  弘則賢矣明帝以人主之尊而疑人為故遂以察察成
  名此孟子所以慎擇術也
  郭躬陳龍為廷尉在元和永元間史稱深文刻弊於此
  少衰寵欲刪大辟耐贖為三千以應甫刑班固亦有此
  言豈聞之於寵耶寵引堯周公伯夷稱聖賢之政以刑
  罰為首得古人本意矣然孝元收宣帝政事章和亦鑒
  明帝苛察而漢業皆由此不振左氏戴仲尼之言日寬
  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蓋人主之德不至而以口
  為寬宜其有弛緩之弊也
  班超以三十六人開西域不費漢兵積三十年事成功
  立古所未有也古之人材必在分限之内上自禹稷下
  至方召勤智慮糜歲月至於能成天地不及之功然未
  有踰分越限者雖春秋時尚然及蘇張資揣摩之學韓
  彭起飄揚之思張騫陳湯鑿空外國而後世乃有分外
  人材劉向云千里之鎬猶以為遠況萬里之外勤至
  矣然不知千里之鎬為分限之內而欲與陳湯甘延夀
  較其短長向之論蓋失玉矣其後愈降分内者枯竭不
  繼如濟水之絕分外者誕慢不酬如幻人之奏二俱無
  用名實隳損未知安所戾止
  李法譏史官紀事不實後世尋功計徳必不明信漢初
  無史明章之後記錄漸佈而法之言如此然則為史者
  未嘗不佞而所稱建武永平事蓋未可憑也若是而詩
  書之專亦何遽信當以其心平而理明耳
  王符潛夫論其愛日篇言化國之日舒以長亂國之日
  促以短長舒者非謂羲和安行乃君明民靜而力有餘
  也促短者非謂分度損減乃上闇下亂力不足也此語
  誠然夫上有明闇之殊而下有勞佚之異甚者死生存
  亡係焉余在金陵每聞民間語謂待辨於庭者歸可及
  朝飯蓋上下紛紜務為昬惰以自煩苦而不知日月之
  失未嘗不安之以為當然也何暇及禮義乎化本治字
  唐人避諱改之爾
  仲長統二詩放棄規檢以適已情視漢末拘士曲儒以
  夫瑣瑣自防者有異矣然自是風雅大壊而建安黃初
  之體出曹氏父子為之倡文士相與効之而韋孟張衡
  之作蕩為灰塵不可複求也
  統言君子居位為士民之長固宜重肉纍帛朱輪駟馬
  今反謂薄屋者為髙藿食者為清又言善士富者少而
  貧者多又言賈誼開自裁之端遂以成俗是所謂右手
  刎其喉人主所以處士大夫與士大夫所以自處不同
  統之言施之人主可也賈誼仲舒之言施之士大夫可
  也子思曰敬大臣則不體羣臣則士之報禮重又曰
  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然則
  董仲舒之薄仲長統之放當考而不當法也
  崔寔政論絶無義漢人以為能言莫曉其故其大意不
  過病季世寛弛欲以威刑肅之不知亂亡之證元不在
  此正坐易置之耳蓋威刑未嘗不加於君子寛弛未嘗
  不行於小人是時李固杜喬已死梁冀主斷更無救法
  寔立此論欲以何施天下本無治世亦無壊俗寔謂孝
  文重刑非輕刑以嚴致平非以寛致平是何等見識又
  謂刑罰者亂世之藥石徳教者興平之梁肉不知亂世
  何嘗有不可食粱肉之理寔以此論誤當時其禍猶小
  遂誤後世其禍大也
  習學記言序目卷二十五金匱華世芳鎮江姚錫光江陰曹佳同校

知识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出版地:温州

学术评论集。南宋叶适著。内容系对历代学术的评论汇辑。共五十卷,凡经十四卷,诸子七卷,史二十五卷,宋文鉴四卷。是评论历代学术的专著,其中卷十三论述《论语》,集中阐发孔子思想,经部其他各卷也常常论及孔子。该书对以往学术的评判,不仅范围广泛,而且对传统之见多有突破。是一部评论历代学术的著作,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对儒家的评论从孔子至宋代理学都有论及,除对孔子思想进行肯定性的评说外,对孟子以至宋代理学都有所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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