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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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23341
颗粒名称: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三
分类号: K204
页数: 16
页码: 一至十五
摘要: 葉適對《漢書》之學術評論。
关键词: 史籍研究 学术评论 汉书

内容

漢書傳
  漢人對策稱晁董公孫孝文之問義雖未至其意甚美
  非武帝比也錯對乃絕無義弘尤窘矣當時太常第弘
  居下是也而謂賈誼已死惟錯爲高第則是除誼無在
  錯上者材難自古然歟固於弘錯策自不足備載
  河間獻王得周官尙書儀禮禮記孟子老子經傳說記
  七十子之徒所論立毛詩左氏博士先王孔子之道賴
  以復傳於今其功大矣賈誼董仲舒之流不能望其十
  一也當時陋儒莫識其意已得之書不能講明使再有
  散失訛缺甚多尤可痛惜班固言王答詔策三十餘事
  推道術而對得事之中文約指明此亦過誼仲舒之流
  遠矣遷固曾不載其緖言以開後學徒區區於服鳥大
  人賦聖主得賢臣頌等何所損益哉
  寡人生深宮之中長婦人之手未嘗知憂未嘗知懼此
  非魯哀公語也哀公寄食三桓不能及死何喜樂足云
  儒生窶人以已推之殆當然爾而固援此褒美河間孟
  子謂東西夷之人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固以獻王
  所爲賢於漢諸侯王而已可謂淺知之矣
  董仲舒首推明孔氏觀劉向一家之論其爲儒者重輕
  可知矣後世學者指意亦多本之仲舒故略爲分別精
  粗離合之際歸於統壹毋由絕潢而自謂宗海也
  詔策欲聞大道之要至論之極此雖常語然大道必有
  要至論必有極詳觀堯舜禹湯文武由其身始以善天
  下豈非要道皋陶益伊尹傅說周召謀議規勸警語近
  事切常在目前豈非極論仲舒不能知所能知者春秋
  災異而已此類者非要非極也當武帝世有二語申公
  日治道不在多言顧力行如何耳一也源黯曰陛下內
  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二也申公可
  以恥躬不逮矣而不能中武帝之病帝所好者文也申
  公之言必使有文者不得過而或庶幾於行矣不然則
  未也汲黯雖中武帝之病然不能治武帝之病有以治
  之而不能受罪在病者可也無以治之而徒中之所謂
  戇矣仲舒負能言之智任治病之責今也前以災異禁
  之後以勉强開之所禁者爲難信無用之迂說所開者
  爲可喜還至之立效然則堯舜禹湯之所爲兢惕畏愼
  者終於不存而唐虞之所以歆羨矜侈者四面而至矣
  是於武帝之病方將豢而深之豈能治哉
  武帝論治以韶句爲斷彼亦以其盛者推言之爾論治
  如此可也若求治而以樂爲先則失之矣鐘鼓筦絃之
  存何救於德之敗乎五百年之間其臣雖有欲則其法
  其君固未有能象其德者是以推之於大衰而後息而
  仲舒亦以樂爲先則局於彌文困於虛論而躬行之實
  廢矣又終於祥瑞此尤躬行者之諱也
  三代受命見於詩書甚詳白魚流火怪妄之說古人未
  之言也災異之起其變雖殊人君必引而歸之於身益
  自攺焉以銷去之蓋惟治世而後能非待其衰微而後
  有也性命之情或夭或壽或仁或鄙淇範所謂陰隲下
  民五福六極皆君所爲也如孝武動民於干戈習俗於
  姦詐去壽而天去仁而鄙仲舒雖能況然諷導其外固
  不能戚然救止其內也
  路温舒言秦有十失其一尙存此意雖狹然宣帝入其
  語擇吏輕刑助成安民之治仲舒勸武帝以更化張而
  大之武帝之所欲也然其酷反甚於秦也
  舜未𠹉逸勞者王道也周未嘗奢儉者王制也殷未嘗
  嚴寛者王政也耕籍勸學使者四出苟非實有爲民之
  意實任爲民之臣民猶受其害也安得陰陽和而百姓
  安乎
  居君子位爲庶人行誠後世通患然師友議論以此自
  責則可以此教人主責士大夫則不可蓋人主當化小
  人以有恥不當疑君子以無恥也疑君子以無恥則人
  才掃地不可振矣仲舒比晁錯公孫弘雖無刻薄從諛
  之失然不見武帝受病處不能統一聖人之道以切其
  身武帝非不能受盡言者亦非有人臣至論而不足以
  識之者惜其四顧無所聽受而卒以自用耳
  仁人正誼不謀利明道不計功此語初看極好細看全
  疏闊古人以利與人而不自居其功故道義光明後世
  儒者行仲舒之論旣無功利則道義者乃無用之虛語
  爾然舉者不能勝行者不能至而反以爲詬於天下矣
  凡正言之理無不具而隱顯上下交相明者古人所以
  爲經也旁言之必酌於理使是非得失有所考者後人
  所以爲文也若夫窮慮殫思以無爲有自處於妄而後
  反之正此違於經而謬於文者也上林大人賦是也司
  馬遷之言殆不可解豈相如以文自溺其自許儻或在
  是乎
  先王用人以興天下之治武宣用人以赴一已之欲班
  固以版築爲比未知說命當如何讀也是時人材品目
  須不逢君者方可稱其間不過一二數耳安得如此之
  多惟能治民者爲庶幾也
  張湯推賢揚善自兒寛外他名士未聞因湯以進者其
  所排陷則有明證矣蓋湯造請結納以欺當世正監掾
  史大抵皆小人田甲魯謁居之流也湯本用此得名譽
  故遷表出之班固便謂緣此固宜有後而後世因其說
  遂使湯有薦賢名斯大誤邪正賢不肖要歸一途未有
  小人酷吏而爲君子之事旣排陷人而又能薦人者也
  滔滔宇宙間若此類甚衆曷足數哉
  孝成委政外家而荒耽於色蓋其棄天下久矣杜欽乃
  欲依王氏以弼主違是借其斧柯而使之長養者也班
  固謂庶幾關睢見微更須細論
  高惠文景時事歸宰相孝文雖欲自行其意孝景雖或
  任喜怒然皆不奪宰相權至孝武自用一種私人與宰
  相相抗衡而羣臣不間新進疏遠更進用事享國旣久
  遂以成俗末年尤甚至宣帝魏丙號爲名相不因左右
  近習不能有所爲其後侍中待詔之流譽成敗在其口
  大臣束手退聽比其垂亡遂有王嘉之事而班固以爲
  一簣障江河故孔光舉國而授王莽追觀陳平經營呂
  氏卒以存漢其衰乃如此習之移人可不畏哉
  終軍詰徐偃雖少年刻薄然異乎漢經生言春秋者董
  仲舒不能及也
  王褒聖主得賢臣頌宣帝本以俳優戲劇視之固無足
  論然可惜一好題目只作臣主相得說了舜皋陶賡歌
  君臣相遜明良之歌或敷暢此義未知宣帝能動心否
  不然亦足以警後世也世論畏於日下蓋謂此類
  孝武一生駕馭人才暮年文武皆盡而田千秋立談至
  丞相且以霍光爲周公蓋自古無此法所謂誠不以富
  亦祗以異也後世因之遂謂任重者須是不識字人此
  尤爲異論何芻狗天下之甚耶
  趙充國方還春秋時將帥風槩出塞遠征雖秦漢始有
  此事然至是見聞已熟而罷兵屯田方爲創智故會議
  者初未能從也蓋戰國以來率土地食人肉善戰服上
  刑孟子所言後世猶未深悟爾
  孝元召用王吉貢禹出於至誠後世人主能如此者極
  少二人在宣帝時擯不得逞帝所任又不足以猒服人
  心故孝元首用之不可謂無意於天下以此益知蕭望
  之劉向疏率使治功不舉反成闇君可爲恨惜也石顯
  傳言望之死顯事貢禹禮敬甚備然則禹雖年過八十
  亦未免迎承上下非止於直情徑行者也然禹言文景
  武宣間事皆有根柢與王吉不同
  貢禹匡衡郊廟議其禮可言而其時不可言何也事天
  與奉先有進而無退故先王之禮嚴於初旣定則敬守
  而不敢易秦漢以來其始大抵草創苟且出於一時之
  意及後世文物議論旣盛方據禮以抑俗損其已隆而
  欲反之於古無怪其難也至劉歆阿徇人情多設疑慮
  依違其說破壞禮經以彌縫時好蓋猶在禹衡之下而
  班氏父子乃以爲博而篤學者所當詳考也
  魏丙所以俱稱名相者蓋革去霍氏父子武吏專國事
  君臣俱自力以擇吏安民爲本而吉又特寛厚人情所
  向故也相因許伯白去副封及言當與平昌樂昌平恩
  侯詳議皆其所深結者此固庸人然霍光初不與朝廷
  一體僅得其身不反爾遂致族滅是三人旣非倚權利
  與漢爲異將相間無獨立之理自宜和親學者可無疑
  也
  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四時不忒聖人以順動故刑
  罰淸而民服豈可姉魏相粗解耶然猶足以致漢之治
  若能細解則治當不止此矣
  夏侯勝言武帝無德澤不宜立廟樂而劉歆以武帝有
  功德宜爲宗勝經生固不可以望歆然每用文墨佐佑
  時論者亦奚取於通博也勝又能言堯言布天下此殊
  不類漢人語漢君臣相與語外人不得聞漏言之禁甚
  者至死今在史家者蓋皆波聽流聞崇飾而成豈足信
  哉
  翼奉雖挾術而求進之心薄言當徙都以正禮雖不合
  事宜然無俯仰希世之病也賢於京房李尋矣
  李尋言闒葺佞讇抱虛求進及用殘賊酷虐聞者皆疾
  善憎忠壞天文敗地理涌趯邪陰湛溺太陽爲主結怨
  於民以理知之耶以術意之耶究觀古今無不一揆誠
  有味其語然怪尋爲王根論此何也班固言根輔政數
  虛已問尋五侯亡國之君猶知虛巳後世興王之佐有
  不能矣
  漢世以術數操縱爲吏有聲績者韓延壽張敞尹翁歸
  之流而趙廣漢尤獨爲民所稱思然強家巨姓盜奪縱
  橫自古皆有必待有以勝之而後能使小民得職則周
  公之教康叔成王之命君陳皆無用矣若後世吏術不
  明妄以廉明自許但欲其下重足一跡而善惡顚倒者
  又廣漢之徒所不爲論政者宜審詳也
  孝宣於儒生無所用獨用蕭望之觀其始終方拙非能
  自撓以求合者特以其於霍氏立同異故爾士君子之
  經世非曰委蛇曲從爲終始牢固之術然而變化詘伸
  自當兼通義命望之當孝元初天下事在掌握旣不能
  輔贊裁成同歸於道及其潰敗又不知推委興廢以禮
  而止隄壞防決無所措躬卒就死地而陷孝元爲不辨
  菽麥之主固乃哀其爲便嬖宦豎所圖不知自古小人
  何嘗一日不欲勝君子豳詩歌周公固殆未之學也
  何武雖然立節而先乃狼狽至此以是知平時有所憑
  藉而成其名位者蓋未可信也
  漢世每事必議王通因此續書有議遂謂議能盡天下
  之心然執論不回獨有夏侯勝廟樂事爾如議王嘉尤
  可痛心蓋庸嚴人之情未有不視出所好惡卽譁然爲
  背向古今皆然安得盡常心而合公論乎爲治顧道得
  失何如耳故孔子言天下有道庶人不議不以必議爲
  是也
  楊雄自序默而好深沈之思庸人之思病乎浮淺故雄
  有此論然古人論理至思而止理之所不至者非思也
  更不計淺深令於思止更有沈深工用卽是思之所不
  止者而後爲理如太𤣥乃理之過學者所不當法也
  又言不修廉隅以徼名當世雄淸靜恬淡不汨没於欲
  利則世俗淫夸垢汙之賤豈復有之固不待修飾矣然
  士之厲志操明好惡言必信行必果皦然以自號於世
  而爲戸庭者此其所謂廉隅而可以取名者也雖然止
  於是而巳矣故子貢田譬之宮牆賜之牆也及肩雄自
  以爲不止於是故其言如此然學者或不解因雄之言
  而以爲小廉小行皆不足修淫夸垢汙無害於道也則
  其誤大矣
  文詞之變始於屈原衍於相如文士之所慕效也至楊
  雄闢而廣之將一變至道故爲反離騷然原之本指雄
  或未達也余旣數言之矣自立於淺而不足以知人之
  深固學者之大患自處於深而不知八之未易以淺量
  也則其患蓋有甚矣
  王莽以文章制作成篡雄居其間旣不爲用復不見忌
  優游散職終老其身著書立言名垂於後然世之論雄
  者多異說孔子不作而賢不侍莫知所定此豈足爲雄
  重輕哉如其浮雲富貴敝屣廢興以莽賢爲虛舟視尤
  歆如土梗伯夷之不降志柳下惠之不去蘧伯玉之愚
  顏淵之樂兼有之矣
  政平訟理四字是孝宣一生受用爲治處三代以還人
  主有意於此不過十數而効成功立者一人而已民生
  其間豈不艱哉然是時已罷鹽鐵𣙜酤利門不開故擇
  吏安民政平訟理卽受其賜雖不足以興禮樂行道化
  至於富而教之則庶幾矣後世所以終不能望孝宣者
  以求利旣密人無爲生之地雖輕刑息爭而劫假苟活
  僅救溝壑願爲天子之齊民不可得也
  班固以司馬遷序游俠述貨殖是非悖謬信如此便不
  合登載而仍用遷條例因其舊文無所更易是不知遷
  之所爲傳者卽固之所謂謬也
  固舉管子言四民不得雜處此非先王舊法亦非管仲
  治齊法也以左氏考之彊宗大姓富民豪賈三代固巳
  有之固所謂列其行事以傳世變自范蠡起者亦未然
  也遷之所以取於游俠者止謂其布衣匹夫趨人之急
  以此立名樓護陳遵巳爲列侯二千石則安取於俠乎
  原涉二千石子閭里少年宗之因而睚眦殺人何足列
  也
  嚴尤稱獫狁內侵至於涇陽命將征之盡境而還其視
  戎狄之侵譬猶蟁蝱之螫敺之而已班固言春秋內諸
  侯外夷狄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國來則懲而御
  之去則備而守之其慕義貢獻則接以禮讓羈縻不絕
  此謂三代以前制御蠻夷之常文也堯舜雖屬士官亦
  皆常文至於三苗鬼殑獫狁淮夷何嘗不以爲大患又
  况匈奴之强乎舜禹治灭下皆服獨以苗爲終身憂高
  宗伐鬼方蓍於爻象自文主畏獫狁及淮夷橫南方一
  能征伐便作歌頌使更有如匈奴者侵寇宜何以待之
  安得持虛文空義自取困辱固徒知秦漢之難而未知
  堯舜三代之不易也
  孝文遺尉佗書孝武罷輪臺詔萬里外作家八父子對
  面言語此心旣發隨輒受驗雖古火責治不至如此之
  急然與未隱蔽夸飾中外不相應者去治亂安危之機
  遠矣乃知盤庚所謂播吿之修不匿厥指主用丕欽罔
  有逸言民用丕變雖先王臨耶之道當如此然亦未嘗
  不以爲難也
  李延年佳人歌漢武傷李夫人詞司馬相如詞賦郊祀
  樂章皆一體以此被於聲歌而欲慕韶周之盛哀哉孔
  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觀成帝采賢良方正之語以報後宮豈所謂側身修行
  欲銷去之者耶然適逢許班寵將衰遂以經義移其愛
  心至白玉階黃金釭藍田明珠翠羽爲飾則不復計矣
  宣許后謂端遇竟甯前也成帝旣無保家之心而谷永
  杜欽佐佑權臣徒使詩書格言流轉閨闥爲宮音室女
  嗟怨詬病之本悲夫
  周衰之後秦人雖滅聖法長苛刻然猶是情性遂流失
  者譬如染習緅𤣥蓋自素來也至王莽變天下以諂僞
  所謂加蘇合於糞丸好惡向背失本質矣如符命圖讖
  之類人心皆轉易而不自覺雖東漢有節義之俗然內
  而朝廷外而邑里千載相師莽習故在不復能自還可
  宻也至於文章亦是張竦餘筆珠珥在耳首飾猶存豈
  復漢語魏晉齊梁之體已見矣
  班嗣報桓生書班彪王命論卑隘淺俗遂成魏晉之文
  無復春秋秦漢髣髴蓋學者大患溺於耳目之所是而
  忘其宗則道德日以淪墜而不可反魯臧文仲漢董仲
  舒劉向父子是也至彪固無可言矣
  故雖堯舜之盛必有典謨之篇然後揚名於後世冠德
  於百王此爲文耶質耶固未知古人之質而徒以爲文
  此文之所以益陋也
  自詩書之作皆有敘所以繫事纪變明取去也司馬遷
  變古法性序已意旣已失之然包括〓古收拾遺散操
  縱在心猶時有高遠之意常人所不能測之者及〓固
  効之而淺近複重往往不過常人之識之所能及至其
  後史官則又甚矣是遷之法一傳而壤曾不足以〓遠
  非復古史法不可也
  習學記言序目卷第二十三

知识出处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习学记言序目五十卷》

出版地:温州

学术评论集。南宋叶适著。内容系对历代学术的评论汇辑。共五十卷,凡经十四卷,诸子七卷,史二十五卷,宋文鉴四卷。是评论历代学术的专著,其中卷十三论述《论语》,集中阐发孔子思想,经部其他各卷也常常论及孔子。该书对以往学术的评判,不仅范围广泛,而且对传统之见多有突破。是一部评论历代学术的著作,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对儒家的评论从孔子至宋代理学都有论及,除对孔子思想进行肯定性的评说外,对孟子以至宋代理学都有所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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