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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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艮斋先生薛常州浪语集三十五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09597
颗粒名称: 剳子
分类号: I269.6
页数: 15
页码: 一至十四
摘要: 薛季宣所寫的艮斋先生薛常州浪语集的第二十卷中的剳子部分。
关键词: 杂著 公文 作品集

内容

剳子
  上成馬帥論屯軍
  某讀吳志至漢居許而吳都鄂傳于魏則徙金陵得孫氏
  之所爲廢興從而知仲謀之本志武昌古鄂縣也其地四
  達襟帶江淮許蔡申陳相望五百里而近絕江以北莫捷
  此途襲以輕兵信宿可至以斯謀許誠無濟矣漢祚移而
  鼎國分武昌密爾于魏鄙建鄴之徙端在于斯今之江南
  舊爲吳地以錢塘爲都邑則衢信洪撫爲之衝鄉來金人
  南牧之兵掩自武昌南渡是時鄂州兵十三萬聞而躡之
  已不能及自縣之西有馬橋湖四十里武昌有變救之實
  難北望黄州去淮纔四百里淮流可涉絕無關津毀拆黄
  民之居以爲牌筏順流而下不勞舟楫而通今議不此之
  虞徒益兵于江夏江夏背山阻水漢陽以北背陂湖以進
  則難無往而可萬一虜人渡漢由閒道以襲豫章不數日
  而下江西因進軍以傾衢信吾軍悉在其後寍不爲都邑
  慮乎江夏之屯乃岳飛所以制湖賊西臨襄漢阻水實多
  進退江谯以全制虜之後取道神速遠不逮於武昌吳蜀
  之衝固巳無急于此東晉之世陶侃都督江南其治在于
  武昌足以明其險要某官按行邊徼在所當言某僃數長
  官不敢不告僭越之罪死不敢逃留軍以屯惟太尉命
  與宋守論屯田利害
  某准牒僃奉朝旨措置屯田事宜縣令卑官固論議所不
  及咨詢所不到惟當遵稟成算以卽事功不當可否其閒
  上評國論然而愚者千慮小已未能一得思欲退就循默
  則恐利少害多無補公私失箴規官守之意内愧無益不
  若言而不用故敢輒以小見仰進一言竊意議者之及于
  屯田葢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覩其利而未覩其害是故及
  此言也今夫國家之務莫重于軍𠊊飛芻鞔粟率百户而
  奉一軍散軍就田所耕足以贍衆軍無惰卒國無勞民此
  歷古屯田之利趙充國諸葛亮之所賴以成功者至于彍
  騎民兵之辨則恐議者有所未達且亮充國所將之卒類
  皆調之于民使民就田何所不可彍騎則四方遊手不堪
  田畝之事僥求逸便是以從軍習擊刺于射場尚苦其事
  敺之畎畝慮非所長獲利而共享之彼將猶有所憚專有
  其利必非樂爲賤吏家居嘗識田里之故上農數口婦子
  畢耕不能數十畝田力猶不足一卒營五十畝其何以堪
  且古之所以屯田多緣宿兵塞上讓饋不給姑卽弃地耕
  之所求便事寛民非以爲利不過自足軍用省饋運之勞
  不聞悉使之耕倍爲程督使能墾地加許寍能弃鄉井而
  隸籍于軍又況國之屯田本緣捍禦關隘今求闢地利不
  兩全自然阸塞無田可耕固非要害散之則不可復聚聚
  之則奔命徒勞一往于田不可復敎積年閱習一日廢之
  流移之民僅能復業良田便于水利固己耕耨于中環以
  屯田寍不爭利便民則軍無可耕之地擾之則民必流亾
  在今少少營田其害已見侵漁豪奪之事無日無之重以
  屯田民有流移而巳況本縣介居大冶烏能强挽之留屯
  田之兵其患有不可勝言者跂立而待尚或見之言利之
  臣恐未嘗過計及此第觀漢蜀用之以濟思不及于蕭銑
  南唐墨守一隅未知其可也先伯考之經略湖外實代王
  彦守邊聞彦使二十將卒營田潰者十有八將茲某耳目
  之所接惟執事明處而熟圖之堂下之言未足深過
  上宣諭汪中丞書
  某聞强國以人作人以氣士氣振而衆材用君子樂得其
  道小人樂得其利雄傑狙詐皆得而用則其國家靡不振
  不然反是明喆保身而已所與爲國非小人而誰哉自非
  上知之人安有不化理亂之判由此而決國家承祖宗積
  絫之厚敎化之美涵養士氣作成人材嘉祐元祐之閒名
  士輩出一時之盛可以追配唐虞唐漢以還未足倫擬黨
  錮之過賢知放逐趨時之事媕婀相競二宮播越職此之
  由紹興始元皇上恢祖宗之略士氣稍奮江東以興權臣
  柄朝媢賢醜正岳侯之死世絕功名之望趙張之放人莫
  敢有賢德四方士氣至于今索然今日朝廷視祖宗爲何
  似是知士氣振者國必盛士氣索則人心亦從而衰其誰
  爲之在時政之所行已爾今天下文武之士知氣節者誰
  歟居官以讜正爲村剛方謂之暴露脂韋循默以爲官樣
  得體貪婪狠愎世且才之天下滔滔安于邪行誣蒙苟且
  上下相承郡縣朝堂會爲一律論至于此而求士氣之振
  邦家之興不戛乎難哉卒有意外之虞士安所習孰肯寘
  其官體倣其村暴捐軀效命以爲社稷之衛易其妻子祿
  位素心之所保乎縱有斯志其中無有徒爲强死何補于
  事天爲待敵之計所務乎盛氣而巳求盛而不作日爲循
  縮之計氣不振下將愒然而休以圖恢復之功固未知其
  或可也執事以名德繫人望以忠信結主知綜轄臺綱大
  明國論朝廷爲之一正姦回爲之膽落今持節以護諸將
  眞裴度征淮西舉也中興聖業當由此致而區區之所爲
  執事慮者不在乎敵之强大而患吾氣之猶索也執事居
  今之世行古之道施諸首政必也動人邪正昭明會與前
  反氣無有不振人無有不奮則功何有不就是執事所優
  爲者端不俟小夫之論至于朝廷公輔未聞廟勝之略邊
  鄙之將或恐長城斯壞士卒云惰民久吿勞風化所行人
  無一懷固志者以求免復之效是由鬭而身尫刖而爭途
  豈直不能且速敗而成僨振而起之莫如自進道途之論
  謂旦暮且將有豳岐之舉士氣骫骳禦侮其誰行畱之間
  何所不有公卿弗捄爭臣弗言𣏌人之憂寍得不過繩愆
  糾繆眞執事之事也弛張國勢繫于一言讜論回天士氣
  增壯人人有鄉功之志則賢者不敢隱其笇勇者不敢愛
  其力太平可指日而俟夫何有于寇讎康宣中興之臣蓋
  用此道今身任天下之重非執事其誰宜爲惟執事奮其
  精忠以身爲天下倡始則士氣亦從而靡安有不亡之寇
  此先務也惟執事急焉某位卑言高死罪死罪
  論屯戍
  某伏覩朝廷經制邊防使成馬軍益戌夏口單見寡聞深
  所未喻採之巷議爲有二說或謂虜謀沔鄂欲以爲田開
  府助或云有失衆之將且使幷將之軍夫代將則免之何
  至興動師旅虜圖沔鄂鄂軍不足用邪質之人情皆不足
  聽井蛙之見猶不以增戍爲然夫夏口之兵岳侯所用以
  奮擊于匈奴中者猶是人也何不伸于今日況兩軍不相
  統一旦罅生其閒一卻一前何以待敵夏口古雖控扼然
  已緩于武昌武昌乃吳建都而王敦陶侃溫嶠庾亮之所
  爲督府者其地襟帶江沔依阻湖山左控廬淝右連襄漢
  陳許蔣蔡倚其後洪撫衢信當其前南北二途有如繩直
  自淮徂浙不能二十餘舍胡人南牧嘗出此以襲豫章千
  里江淮信宿而至鄂雖有衆不復可追前事之不忘後事
  之元龜也武昌夏口尚有一湖之限黄州南渡斯須而至
  武昌筏黄之廬奚假舟楫縱吾軍躡其後擊適致敵人于
  死地質今驗古要害甚明夏口南陵大山三方阻水漢陽
  以北限隔陂湖達于應城凡數百里信陽之北始際邊隅
  可以自安難以應變其西雖有漢口窮冬涸而不通沙口
  出于陽羅實爲江漢之㑹陽羅在黄西數十里舊爲㩁場
  捷徑蔡之新息道分爲二而南黄與陽羅正當其會亂江
  而渡武昌居兩道之衝宿兵武昌艤舟樊港放求古迹分
  軍江北而屯之以守則堅以攻則速以觀夏口端若井中
  釋此不圖未知其可某官道周今古于此固當深知遼豕
  野芹不敢不獻一夫愚見惟執事擇焉
  論民力
  某鲰生晚進安知國體然嘗侍諸父官守得接士夫餘論
  竊聞民惟邦本本固邦寍爲國勞民未有能固其國者今
  茲假令東鄂獲親民事到任之始適當多事之秋竊祿曠
  官僅能書考可以羸民千有餘户當兵荒水旱之餘大治
  戰船治屯營于荊渚林木盡伐役且餘年上泝江流將二
  千里方幸少休數月民獲治其私家俄被軍書夏口有屯
  營之役基鞏未立旋令迎𠊱大軍犇命疲勞不勝其弊不
  知繼此之後果然奈何湖右之民況又非浙江比一錢粒
  粟卽名稅户尚不供仰𠊊俯育之費何有于官比年以來
  虚乏甚矣謂朝廷待敵之計莫若愛撫邊民使其民願爲
  我氓安有不濟今日之事反爲先困邊民困而流離何所
  不至昔南唐以屯田之役侵擾淮南周師南征民或負芻
  迎奉今之科擾有甚屯田愚瞽之心未知其可惟某官至
  誠體國循問重湖荆襄之民引領以承德意嘉謨啓沃莫
  急告勞冒獻瞽言惟所裁擇
  論賊盜
  某復有職事仰瀆台嚴謹按圖經本縣南北凡七百里爲
  鄕十二南唐之季析三鄕縣大治大冶爲縣實處縣中本
  縣九鄕遂分爲二故縣有西鄉有南鄕南鄕壤地最廣當
  本縣三之二隔越大冶縣界百有餘里有金牛鎭居南五
  鄕之會建炎之後廢不置官其地葢古綠林西接江夏之
  新市西北湖水南抵武寍其東永興相去極遠凡數百里
  無一官司比年廢罷㩁場茶寇于此出𣳚五鄕殆亡聊賴
  今已數年某到官之初盜賊尚未止息顧巡尉皆在邑緩
  急知之已難況又無人莫可追捕姑令團聚保伍少爲隄
  防雖寇盜稍衰而鄰邑多受其弊究其所以乃戍兵營由
  其閒不逞之民託名佃戶爲之淵藪豪奪成風挾軍爲姦
  縣不得制承平無事尚爾縱橫過此以還恐爲害有不可
  勝言者某竊見本縣弓兵之額舊管八十餘人兵火以來
  才及强半苟分此數就招南鄕之民置尉金牛俾兼本鎭
  烟火公事則村民有所赴愬南鄕爲有官司所費旣不甚
  多可不煩民而辦庶幾人知畏憚政道可行民得少安亦
  銷盜之一術也自非大御持節本道難以申明故某不辟
  嚴誅敢有所請建明置尉以安百里之民使盜賊不至公
  行則執事之賜也
  上胡舍人書
  某聞之盛名之下爲難居天下之望爲難副葢士有名斯
  有德有德斯有望名望所在至德存焉無其德而有其名
  是竊名者也名者天下之美器造物者之所靳也有其德
  而名從之猶恐無以充天下之望盜名孤望安有不殆者
  乎執事窮聖學之源奮百世之下名德之重非一日矣戊
  午之疏欲取奸臣而梟之女子童兒至今傳誦廉頑立懦
  可以風乎百世之後所謂氣充天地名光日月其所以得
  天下之望者豈徒然哉皇上付執事以國書班執事以法
  從任寄之意夫豈無自而然邪上下之情其所望于執事
  者可謂至矣執事以身任天下之重宜必有以處之今天
  下倒懸矣上策莫如自治而自治之道非小人之所及也
  觀乎邊鄙則蕩而無僃問其糧餉則匱而不給外有强梁
  不測之虜日窺觎而弗制四郊多壘必有當任其辱者不
  思自治之道而論遂及于和和固多端然不自强則和不
  在我則將靡事不爲而敵人得以制其命矣虜固貪頑無
  義之國我之虛實已盡知之而又示弱以和且哀鳴而請
  命未見顏色固將先事而爲之無厭之求必將縱于我矣
  一辭其請則和不可就舉從其命必將有所不給及有所
  不給則彼辭直而動順吾圉不固其將何以拒之然則今
  日之和是爲坐困之策謀謨之際尤不可以不審也以愚
  不肖之見求之人情保國之計和不若守守禦僃具則和
  議可成和議可成守之必固雖然守禦僃矣紀綱立矣和
  戰在我又何敵之畏乎彼寡謀肉𠊊之人烏知國之深慮
  議和之始未嘗不爲善後之說所謀一遂則將歌頌太平
  文飾禮樂居身周公之地以天下爲弗復事矣善後之說
  不亦虛乎眎前日之所爲則其情狀自見如其詳盡則非
  絫言之所能及也伏自執事返國天下之人誰不拭目以
  望延頸以俟皆曰執事守先王之道其將正國而以福天
  下乎寥寥無聞疑必有所待也今國家之事勢斷可知矣
  以爲中原不可復得强虜不可復破則先王之道遂爲無
  用而天下無可治之理此直自欺之論如曰國恥必雪國
  讎必報此萬世不易之論而不可以遽成者知上策之自
  治則恢復之計在其中矣釋此而爲和議又將輕舉而𡚶
  發和之不就尚可僥倖而存或至于成則國命從此傾矣
  安危地計無此爲急天下循名而求實執事固人望之所
  由歸也直前論辨必有非外廷所得聞者一言決安危之
  機用副人望之所屬以全名而保德則此擧其時矣昔賈
  誼劉蕡以治安之策陳于漢唐之朝志不克伸至今遺恨
  于天下執事戊午之疏固已書之大典著之人寰劉賈之
  言執事葢全而有矣今日之事志復可伸如倡言以爲天
  下先則天下猶有可爲之理寘而弗論或始論而中輟則
  天不之望萬世之名亦有時而㬱矣賈劉之論從可謂之
  空言惟執事審圖之爾某狂生小子不知國論之所定痛
  念先人不容于和親之際抱志以殁見父之執則思父道
  之所在以父之道求父之執不敢不以全名保德副生民
  之所望屬于執事者之說陳于執事之前贄見之誠先人
  之士心蓋于此焉見矣惟執事先生財察幸幸甚甚
  擬上宰執書
  某不肖學無能得于古嘗觀市賈而得爲邦之道視工師
  而得用人之說夫工師市賈固庶人之極賤市區求𠊊非
  治具之所存也然庖丁由解牛而言理道橐駝以種樹而
  及爲邦君子小人至寥絕也至于理之所詣亦其道之所
  存也市賈之事不過牟利而已牟利而不營于廣徒以名
  物自占自名一物爲道甚狹宜其利之不可牟也廉賈之
  術惟知吾之所自占非吾自占則雖南金大貝和璧隋珠
  委積于前弗問也高車大葢明眸皓齒駢闐于右弗慕也
  身之所問惟吾之所自占焉者其出之也人一之己十之
  人十之已百之而裁其入也則盡反于出矣人收其用適
  通其利出入旣衆其牟利亦廣視貪賈之所爲利其相去
  亦千百矣是乃規摹素定不以它利而易吾之所存積小
  而多制入于出而天下之利歸之矣如賈也不能操其牟
  利之術不自占而多營泛泛焉惟利之求吾知之其得毫
  毛而喪山嶽也爲邦而謀不素定亦由是已有人于此始
  謀而作廬舍則必使工師程其役工師程其役亦必料材
  用而營度之計其舍之廣狹相其材之良窳弃材雖巨非
  良不取良材雖細以良而用至于棟梁楹桷門柱扊扅無
  短無長無小無大一皆因其材用而後加繩墨焉剝削之
  斲落之室成而不愆于素矣庸工之不能爾也不知先度
  其材用室無廣狹隨時而計材無小大隨事而取斲巨而
  爲細任窳而爲良不知其有幾也材用胥失亦莫可勝計
  所作之舍幸而就亦非久遠之道也用人而不量其用亦
  由是已厥今天下何如哉夏固四夷之首也足反居上首
  顧居下非一日矣主聖臣直眞同德有爲之時也有爲而
  規摹不立萬事付之臨時一卻一前動不在我或左或右
  而民始疑信此而行靡所止届市賈雖賤固將能咲人矣
  夏之政忠商之政質周之政文三者不同而其爲政之規
  摹有不可移者是以有三王之治文王事獯鬻句踐事吳
  少康諜窮漢高閒楚四者不同而其制勝之規摹有不可
  移者是以有王伯之功牟利而坐市區亦必有其道矣守
  邦之術得賢爲固伯王之主不異代而求賢天下之材未
  嘗乏也患居上者求之非其道而用之非其術耳苟惟賢
  之爲好則將有取于賢其所從來不必問也得賢而用必
  也各當其所生之歲月不足稽也如是則小大畢擧而無
  不可用之材人效所長而治道成矣今也顧不出此守平
  世之常法士無器業惟其流品之問官無宜稱視其資級
  而取明治道者或親米鹽之役工辭藻者乃當軍旅之問
  彼知財計方且任之以刑獄習于疆埸又將勞之以民事
  大小異器隨用而失賢否異能隨材而廢落室之事固非
  工師之所及也唐虞之際或起仄微而納大麓或明禮樂
  而任一官人各有能有不能亦各當其任爾才當其任人
  宜其官巨室之成豈工師之爲擬也𠔏惟某官懷致君之
  〓履代天之任謀王政而斷國論抜寒畯而𥳑賢能辰告
  遠猷所以爲社稷計者爲不鮮矣然而國計猶未立百官
  猶未治邊圉猶未固四夷猶未服者夫豈無其說哉徒以
  規摹之未定而用人之未至耳信能奮發于此定不可易
  之規摹而求當世之才不拘流俗之制必當其用必盡其
  長則中興復古之功無難立矣惟某官圖之某歐浦狂生
  不學無術徒觀市井得工師市賈之所爲事以爲或幾于
  道故摭其說願陳于上公政府之前遼豕野芹亦惟其意
  而已僭差之罪非所敢逃
  上張魏公書
  竊嘗論天下之憂莫深于外侮而患或起于內訌何謂外
  侮戎狄是也何謂內訌賊盜是也內訌不作國家無閒外
  侮雖甚猶可爲也外侮之來內訌復起雖有智者不能爲
  謀故爲國之深謀在于常虞戎狄之患除治盜賊使不至
  于內訌而已國無內患專意于敵外侮雖至則吾有以待
  之今夫戎狄之憂天下之通憂也是故幷慮以思合謀而
  動除戎器戒不虞警軍刑固羅落敵雖强大夫何爲哉盜
  賊之興生于微細偷不已而至于暴小不制而至于大浸
  浸不絕將成癰疽議者以蟣蝨眠之此患之所由生也朔
  漠之君篡其宗國雖名嗣統其實建邦威令已行上下已
  睦觀釁之擧可爲後圖視其規摹似不徒已邊防之守尤
  當先事而謀雖廟堂之深憂而亦天下之所同知者上方
  兼聽而遠覽故非下士立談之所敢道竊聞廣西之寇侈
  獗四年凌鐵已誅王宣接起揉踐城郭踰十數殺傷官吏
  不可毛擧非細故也而議者輕之不能及無事時蚤議翦
  滅設不幸復有憑陵之寇謀飲江之擧吾軍力單于守禦
  智竭于邊防雖欲討除力且不暇內訌之患夫豈無之況
  吾吳江湖之鄉夙多剽劫之患警捕之吏莫可誰何一縣
  之閒歲數十發尉寺逃責弗言于縣縣且弗言于州州固
  弗聞于朝而賊盜恣睢莫之禁矣始不能制言之何益有
  如就執初固不言欲加之刑不可得已加州縣司獄之吏
  往往結盜而爲之囊橐盜至囹圄則將緩之恣之敎之吿
  之廣言由歷以擾齊民足則玩法而輕刑致疑而減死故
  今頑惡之盜在在悉有其徒狂舞自應趣和而從之外侮
  方將內訌閒作欲善其後不已難哉故今廣賊之誅不可
  緩也議者以爲可招而致愚竊以爲落落難合何則凌鐵
  之死出于己降今日之王宣旣降而反自見反覆寍能復
  降夫降出于畏威今我何威之有誅討之策待人而動閒
  者謀帥而得妄庸儉譎之臣葢將五百羸兵付之經略四
  方之人聞而竊咲朝家遠聽尋復除移益之以兵計之善
  也竊意嶺海煙瘴之域而人不足集事曠日持久事難逆
  料漢馮奉世當西羌之叛請兵四萬以一月決之謂少發
  師而曠日與一擧而疾決功相倍萬唐王式征仇甫之亂
  亦謂兵多則賊不足平不當以餽多惜費且天誅不亟決
  而闕東南征賊與兵多而功速費寡二者孰多是皆漢唐
  鷹揚計畫之臣才誠足以集事其論如此校然甚明唐能
  從式之謀故不勞而破賊漢初不用卒大發而後有功爲
  今將帥之臣誠能如式奉世然非聽其計畫假以甲兵如
  式奉世之言猶爲未可國朝交廣之賊如儂智高區希範
  之起始皆以爲細故卒勤王師在承平時尚爲旰𩚁王宣
  之賊在今不爲不熾非卽受首且成其姦今固無它或恐
  因吾外侮之患嘯呼而動羣偷螘合內外憂結可爲寒心
  昔者劉裕誅燕尚爲盧循而撓則夫今日之患尤所當急
  不可以爲細故而弗圖也鄉使國家外無戎狄之警而中
  有此方數千里之寇縱不足爲深患而我之官吏爲其𢦤
  虐我之赤子被其屠夷亡者暴骨于郊原存者延命于俄
  頃爲之父母忍不之救況當外難未弭之際足爲膏肓之
  疾邪隋唐之衰與夫中原之所爲失其則不遠可爲龜鑑
  共惟皇上恢中興之略興太平之治以爲賢人登進則內
  治而遠安圖任舊臣夫豈無謂某官以天下之望爲斯民
  而起上毗天子外攘四夷其道在于斯文某官固身之矣
  衆賢之用四維之立中原之復王化之行斯人之徒葢翹
  首而須跂足而望某官亦不難之矣如今癬疥之賊何足
  以爲吾患失小不制馴致內訌此識者之深憂而議臣之
  所忽者某懼人之莫以告也故因贄見而略言之惟某官
  大略宏規固將以一天下小賊在吾度內必以無事平之
  小夫之言非以爲僭亦非敢裨廟堂之末議葢不知而作
  爾犯分干瀆死罪死罪
  再上張魏公書
  某間國之安危存乎相相之失得存乎謀有一定之謀故
  天下無可爲之事謀不素定而事能克濟道能有行功業
  著于一時聲名流于百世者唐虞而下未之前聞夫謀豈
  有他哉亦在乎道之所宏而已故宰相有當爲之事有不
  足爲之事知所當爲則所不足爲者可不動容而定急其
  所不足爲略其所當爲所不足爲或至于紛如而幷廢尚
  何當爲之可及邪大學之書曰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
  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此言爲天下者必由內以及外也故
  君子正心誠意而加于天下國家者必自一定之謀始一
  定之謀立則是非利害不能奪好惡寵辱不能移上以正
  君下以明民內以治百官外以綏外侮者擧無以易吾謀
  之素定其于爲國何有謀不出此上且無以格君下且無
  以知人方且毛擧百事而㞕爲之則內訌外潰之辱亦何
  所不有曾何安民禦侮之足尚哉故曰急其所當爲而略
  其所不足爲眞宰相之事也宋自太祖之造邦逮光堯之
  紹統時有治亂世有盛衰謀國之臣有邪有正然其所以
  爲治亂盛衰者葢未嘗出此本支百世夫豈徒然而已哉
  鄉秦氏之柄朝當羣賢去國之後有聖君而不爲將順之
  事弃讜言而惟阿媕之是取士風骫骳典法蕩然致逆虜
  之憑陵亦必有道矣今天下循前日之弊蹈陵夷之俗公
  議不立邪正無分命令所行朝不謀夕上之卿士脂韋相
  尚下之師旅驕窳是爲黔首困窮將不堪命州縣貪沓之
  吏方且刻剝而苛求之朔野之君篡其宗國不徒自守方
  幷仁義而盜之察之人情非苟然者嶺海亡命如雷化王
  宣之屬橫行縣邑𢦤殺民吏浸淫不已未知爲謀外之則
  如許其難內之則如此其殆調發何自計謀安出而廟堂
  之上輔佐之臣謀謨于堯舜之前固未窺其所處而議邊
  之禁苛細之法朝朝暮暮亦莫知其幾出也急其所不足
  爲猶害于當爲之事況當爲而不爲乃曉曉于所不足爲
  既不可必人之爲奈何禁人之言所當爲者邪秦氏之爲
  幾何而不見于今也當秦氏之時猶爲不可在時如此之
  急諸公顧欲爲之何哉共惟某官負天下之重名行天下
  之大道得時得位而澤未加于天下以爲天下恨者非一
  年矣皇上好賢仄席撥浮議而登公于朝則其所望于公
  者寍不若天下望公之切某官以身任天下之重固將見
  諸一定之謀也今入相數月矣其所以訏謨定命遠猷辰
  吿者必非一端而足然而黔首之屬駢肩而立引領而俟
  以求某官日新之政顧且闕然于下矣某細人也自惟無
  取竊惟先人右史異時嘗辱知遇鄉也武昌迎見亦蒙惠
  顧疇昔而撫存之當公之來不敢不見見不可以無言也
  言又不可自同于衆故此輒効四方之望而爲公索言之
  願公上正一人下求百辟定其公議而以利人辟國措天
  下于覆盆之安此相公所自任以堯舜之道而尤所當爲
  者則亦門下小生區區之望過此無足爲矣瞽言冒獻死
  不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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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斋先生薛常州浪语集三十五卷

《艮斋先生薛常州浪语集三十五卷》

出版地:温州

南宋哲学家薛季宣撰。凡三十五卷。诗赋十四卷,文二十一卷。季宣死后,学者皆服膺其学说,而其遗文却不见于世。其侄孙薛旦从其家中清理出若干,编为三十五卷刊行。季宣生平著述今多亡佚,其《中庸解》、《大学解》及《考正握奇经》尚存于集中。他宗程朱理学并兼重事功,提出“求经学之正,讲明时务本末利害”,以及“无为空言,无戾于行”(卷二十五)的实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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