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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辯
  初予塟母娄氏于慈湖北村談風水者謂將不
  利冡子冡子冡婦之家過扵驚恐故作此辯
  或問塟地風水之說子信之乎予應之日塟送終
  大事也人子之事親舎是無以用其力矣故卜宅
  安厝自天子逹于庻人古今共之必親之體魄安
  庻人子之心安予非盡人之子與而獨不信之乎
  但所謂風取其山勢之藏納土色之堅厚不衝冐
  四靣之風與無所謂地風者也所謂水者取其地
  勢之高燥無使水近夫親膚而巳若水勢屈曲而
  環向之又其第二義也程子所謂務令其後不爲
  城郭不為道路不為溝池不為耕犂所及不為貴
  豪所奪其義巳明且盡矣予安得不信之乎曰然
  則風水蔭應之說子亦信之乎曰吾聞之矣死生
  有命富貴在天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
  不計其功人子之塟其親求親之體魄得安足矣
  借使有䕃應之理亦非孝子仁人之所圖也况萬
  萬無此理乎今犬子於父母生欲羙其宫室死欲
  安其宅兆其孝思之心一也父母之於子生則欲
  其福利死而有靈其冥庇黙護之心亦一也但氣
  聚則生氣散則死形既朽滅神亦飄散復將何物
  以為子孫䕃乎試以生前論之重門密室上筦下
  簟人子所以安其親者至矣其親於此而假寐焉
  形神尚如故也厥子孫或近出閭里之間或遠遊
  千里之外或蒙人笑罵或被人搆害其親亦熟于
  鼾睡而不知顧矣况朽滅之形飄散之神而能䕃
  應子孫于數百年之後乎曰信斯言也易重卜筮
  先聖王何以使人敬鬼神定吉㐫也且齋明盛服
  以承祭祀而洋洋如在又何物使之乎曰此皆聖
  人神道以設教耳其欲天下有報本反始之心故
  赫其靈于祭享而𡚖之實理若或使之者要其感
  應則如木實之相傳實以子孫神氣而㑹合祖宗
  之神氣故如或見之如叅前𠋣𢖍之說耳非祖宗
  眞有形像在于其上在于其左右也其教人卜筮
  者則因理以定數托蓍龜之神明使人順性命之
  理耳非謂福可幸求禍可幸免也故曰易為君子
  謀不為小人謀若必求䕃應之說則易所謂鬼神
  者是乃奸宄之囊索也有是理乎曰䕃應之説在
  形體亦有然者不日堅土之人剛息土之人羙乎
  曰土氣之能䕃人猶地道之敏𣗳也人與𣗳皆天
  地生氣之所在故土地之生氣能䕃之卽栽者培
  之之謂若朽骨巳在傾覆之數雖天地主生之大
  德不能復生之矣不能復生而謂其能乗土氣以
  反䕃生人有是理乎借使有是理也骨肉朽斃而
  魂氣無不之也其靈亦不過與生前等耳生前雖
  堯舜之神明不能庇朱均之子而謂其死后反能
  䕃應之乎是生不如死人不如鬼率天下而崇鬼
  道也不亦左乎然則䕃應之說古無有也有之自
  郭璞始璞也塟書之設果自為乎抑為人乎如日
  自為則䕃應未及其子而刑戮巳及其身矣豈有
  拙於自為而巧於為人者乎然其書曰塟者乗生
  氣也此人子不忍死其親之意吾無容議也其曰
  銅山西崩靈鍾東應則本東方朔滑稽之說當時
  孰有親見其事而耳聞之者朔嘗謂蟠桃三千年
  一開花三千年一結子朔巳得三偷焉亦將謂朔
  之言為足信乎又謂木華於春栗芽於室如人受
  體於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䕃似也然華於春者
  生木也芽於室者生栗也使朽木在山而腐栗在
  室亦能乘春氣而復華復芽否耶此亡骸之不足
  以䕃遺體彰彰明矣借使足以䕃焉則一父或生
  數子皆遺體也而或䕃或不䕃又何說以通之或
  又曰子不見磁石之能翕針暴骨之能㵕血一氣
  有感通之理乎曰一氣感通如磁石於針固也然
  石之於針能翕之而巳果能化小為大化輕為重
  如所謂鬼福之能及人乎或曰吾見某家塟地善
  其子孫見當昌盛某家不善其子孫見當衰㣲如
  影響之應形聲多矣子獨不信之乎曰盛衰有想
  尋之理天地亦有終窮之時此㑹逢其適焉耳非
  塟地之故也不有違禮而火化水化其祖宗無塟
  地者乎然其子孫不再傳亦或有昌逹者矣則何
  居昔之善釋形勝以建都比崩遂塟于是者莫如
  堯舜禹湯文武之為盛然堯都平陽舜都蒲坂禹
  都安邑湯都毫文武都鎬京都洛當其都會之初
  人固以為山川之靈應矣至今山川尚無恙也其
  子孫不復見有堯舜禹湯文武之再出又將誰諉
  乎或曰此則天地之大數也姑舎是而以小者論
  之寛閑之野多村落焉或風氣𤨔抱則烟火相望
  或山川散逸則四顧寂寥歷歷可指數也而子不
  信之乎曰此生地能䕃生人子前巳言之矣然又
  有說焉村落雖有羙惡其𥘉原未嘗有人也及人
  見村落𤨔抱乃相率而居之而村落或遂以名是
  人䕃村落非徒村落能䕃人也子何疑於是乎大
  抵天地山川各有旺氣隨方隨時而遷轉不可執
  着者也當其氣之方㑹雖海上無人之境亦足以
  生人不必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相湊合也及氣
  之衰雖名山大川通都巨鎮之形勝而或變為荒
  莾無用之區矣人之貧賤富貴死生壽夭要皆𨵿
  於氣運之隆替此理之常無足恠者若鳚由圡䕃
  焉是上天之命反制于一杯之土謂有地理而無
  天理可乎故謂某地時乗生氣則可謂某地必龍
  虎湊合而後能乗生氣則不可謂某地時乗生氣
  而以安親之體魄則可謂某地能乗生氣活白骨
  以䕃子孫則不可然此龍虎之說施諸東南猶有
  山川之可㨿若北方一望坦然雖公侯伯之祖隴
  同一土饅頭也孰藏風孰止水孰為龍孰為虎孰
  為朱雀玄武哉或者又以土之稍高者為山下者
  為水是求其說而不得又從為之辭也或曰子之
  言詳矣則吾旣得聞命矣胡程子大儒也謂培其
  根而枝自茂朱子大儒也𡊥二親于百里之遠而
  再遷不己子以程朱為不足法乎曰程朱信大儒
  也然以其事其言論之則亦何能無疑其曰地之
  善者則其神靈安子孫盛若培其根而枝葉自茂
  不知所謂根者果有生氣者乎抑旣朽者乎如曰
  旣朽之根而培之以求枝葉之茂不可得矣𡊥二
  親於百里之逺而再遷不巳謂朱子純孝之心惟
  恐一置其親於不善之地則可矣若謂縁此求䕃
  恐非聖賢明道正義之本心也况生則同室死則
  同穴中古以來未之有攺也使二親而有靈夫豈
  安於百里之睽離而不抱長夜之恨乎其所以屢
  遷者或亦藉以求䕃焉耳嗚呼其求之也力矣何
  后世子孫受䕃不過世襲五經慱士而巳豈若孔
  子合塟于防崇封四尺未𠹉有意䕃應之求而至
  今子孫世世為衍聖公耶是故䕃應之說本不難
  辨柰何聰明智巧者旣援程朱以為口實其冥頑
  者又附和而雷同焉宜其說之熾行於后世也自
  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事親如孔子足以立人
  極矣不師孔子而必師程朱乎雖然程朱實善學
  孔子者其嘉言善行足以佑啓后世者多矣此特
  賢者之過偶一之失焉耳率其素履而畧其一節
  又豈非善學程朱者乎或曰程朱不忍以朽骨視
  其親故示人培植而極力以遷移之子無乃忍死
  其親而不得為孝乎曰事親不可不孝論理不可
  不詳不以便安其親而動求利其子孫或貪地而
  暴柩或爭地以破家或兄弟惑於某山某枝之說
  而反為仇讎至有終身累世不塟遂失尸柩不知
  其處者吾懼天下后世之無孝子也故憂之深而
  言之切慮之逺而說之詳耳或又曰如子之論皆
  粗迹皆常理也䕃應之理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莫
  知其然之謂神是豈可以粗迹求常理定乎曰道
  器不相離中庸不可踰君子言近而指逺者正謂
  理之常者耳舎其常理而别求窈㝠茫昧不可測
  度之說以駭人𦗟聞眩人心志在王法之所必誅
  聖賢之所不赦而可以為天下法乎聖而不可知
  之謂神曰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正謂由此常理
  而行之以至於熟則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耳若舎
  常理而别求其神是即所謂恠也恠孔子之所不
  語而子欲我信之乎然術家語渉恠誕而或竒中
  焉人皆信之矣不知此即子產所謂是亦多言豈
  不或信者也安可執一以御萬乎雖然舎常理而
  談神恠固非所以率人脩常理以光祖宗獨不足
  以承䕃乎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言祖宗有正
  䕃也詩曰無念爾祖聿脩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
  福言自脩當獲正䕃也此則程朱各有註䟽吾輩
  不可一日不講求者乃聖賢之正傳古今之定理
  不假塟地而響應者也近世有識者又謂風水可
  遇而不可求其意盖謂風水䕃應借使有之亦惟
  孝子仁人能承受之而非可以力求者此納約自
  牖之說以意逆志是為得之問者曰唯唯
  再論風水語録
  予因兒軰惑于風水故作辯示之自謂說常理當
  無遺論矣唐荆川𠹉與予及蔡可泉諸知道者論
  及便謂此是一篇可傳好文字無可疑者歐南野
  與予辯論亦同且謂自古至今凡帝王卿相便得
  好風水俱是祖宗得之扵貧賤不階尺土之先及
  為帝王卿相之時孰不竭力擇此而終不見擇之
  之后復有爲帝王卿相者此可以槩見其不當深
  信也郭璞自是晋時高人何乃創為此書以誤天
  下後世璞仁人也璞時火化之風極盛璞謂以理
  止之未必垂信惟以禍福恐之天下后世必無右
  不善藏此即為毛延壽觧嘲不欲以絕色事君之意然有益甚教其親之骸骨
  者故其書惟㫁隂宅而不及陽基隂宅求之五惡
  不犯亦是聖賢愛親之心以此其書盛傳于天下
  後世耳此則擴予所未發足以破千古之疑也又
  𠹉與羅念菴痛論一畨念菴謂我家族衆盛昌而
  祖墳亦好所傳家譜宋楊誠齋是伊家門壻誠齋因
  羅氏有遷塟其親者作書與之云爾家某祖某祖
  未𡮢遷塟而子孫俱各昌盛自爾遷塟後家衆死
  傷𨚫多近日京丞相少年登高科不数年遂至極
  品問其祖父三代俱是火化投骨江中每至清明
  惟具紙錢殽果望江號泣而巳此豈有好風水足
  以䕃之予以其言可傳今復修之于譜然風水固
  無廕應之理一氣𨚫有感通之機凡朽骨至乆必
  靈此不可曉而歴有證驗每聞血骨可以過江湖
  其搬柩過江湖若經逺年朽骨不覆舟每曰舟中
  必多驚擺縁朽骨有靈光下照為蛟龍鬼怪所爭
  奪故然予不敢信及謂吉水周冷塘家有一老生
  員周聰者今尚在𥘉與諸生同講學扵某館忽聞
  提學将到諸生俱散取衣巾惟渠冷家人取之而
  獨俟之于舘舘屋三層是夜俱無一人伴宿者臨
  臥時心巳驚悸讀書至二更忽有門外大聲拍囱
  者唤之不應而拍之不巳知是鬼也不得巳奮聲
  曰爾鬼欺我獨宿敢來相犯我知無所𨓱了爾能
  進來我與爾打今夜不是我便是你了我不怕你
  其鬼忽将後門大聲推開周見其形状長文餘立
  靣前𢳸眼吐舌兩手作擊摶状周竊視一劍又去
  身邉数尺地外方忙奔拔劍鬼巳将周生頭髪扯
  紐周覺鬼邉多有火光熌爍惟恃手中有劍乃砍
  髪排門而出立于階下月中鬼不能近但相對作
  嚇之之状亦多有火光熌爍其左右前後者周大
  呌救人救人三層門外住房者方㸃火入門鬼乃
  遁去視房門内外地上皆田中蚱蜢也此豈鬼所
  床
  借生氣為火光者乎後知周生床下有死枢一區
  埋地中發之而鬼不復見亦不復能爲周生之害
  也又謂其鄉人某有好房而賤賣之者扣其家為
  木匠所害将死人骨埋在屋内壁下将死狗頭骨
  埋在其門内墻邉故住者每夜㸔見二鬼作怪後
  買者發而焚之亦散又謂渠家有祖墳被一生員
  不知界至者将母濳塟其上羅証之生員知罪自
  願遷塟巳有遷期矣羅忽夣見一老嫗瞎目者過
  其前曰你且㸔我但教你夫妻数月不相見羅悟
  必生員之母也然為祖墳不可中止竟聼其遷去
  既而其時果在外以事纒綿不入家門者數月然
  亦無他害也羅謂朽骨之靈應也類如此予則曰
  此數鬼者雖能與生員打闘能作恠于他人之屋
  能托夣以嚇人而終不能歸守子孫之家不能止
  其子之不復遷塟則鬼福之不能及人又可槩見
  矣羅亦深以為然予因是又細思之人生必存死
  必朽死欲速朽孔子為㐫人過于謀身者言之實
  非人子所當論故郭書欲乗生氣者自是人子不
  忍死其親而事死如事生之意不可謂其不經也
  然死者終不可復生矣惟得善地則死者骨骸雖
  金
  不能復生矣地氣薰蒸透徹必有紅暈而難朽者
  在不得善地則為水蟻地風所剥蝕骨不待寒而
  巳成灰土矣此理之常無足恠者人子所以求五
  患不犯而必欲得風水者以此而巳此外非所望
  也若謂某人某日得善地便使某人某日即長命
  富貴某日即生賢子賢孫是人之死生壽夭富貴
  與其子孫之賢不肖不定于人之初生𨚫定于塟
  地之得失是謂有地理無天理無數無命矣可乎
  不可乎然而帝王卿相之家其祖宗以前貧賤之
  時反俱得善地而今似䕃應之者何哉實以其祖
  宗積隂德于㝠㝠之中而人不之知及其子孫為
  帝王為卿為相者又多有善心足以格天多有福
  氣足以承䕃天道因材而篤故扵栽者必培之耳
  此雖地理亦天之常理也昔聞有某地師為人擇
  有善地矣而不許其見在子孫能受䕃后見其人
  晚得一子曰是子足以承䕃矣後果然此則譬如
  人家得好陽基作住房然群子群孫莫不住此房
  而其中又有貧者有夭者有㐫禍者惟一二房獨
  有福氣獨有善心善行𨚫獨長命富貴𨚫獨有賢
  子賢孫與各房異焉此則人傑而后地靈在人而
  不在地也此天地間之正理隂陽之定論惟有道
  者䏻識之或又謂天地間只是一氣明則有禮樂
  幽則有鬼神一氣感通幽明無異祖宗骨骸安則
  子孫亦安此正𢗁菴所謂一氣有感通之機者然
  予辯中曾謂生前雖堯舜之父不䏻䕃朱均之子
  而謂死後反䏻䕃之决無此理矣又何足論哉然
  有一塟善地即吉一塟惡地即囟者其吉㐫㑹逢
  其適也否則恠事耳有常必有恠恠亦理之常也
  塟書惟管氏指䝉援左氏春秋爲証佐頗爲近理
  然左氏浮𧩊韓子一句巳斷倒了畢竟不足據依
  黄太泉謂予風水辯儘佳然鬼神精氣爲物處
  固無能爲其逰魂爲變處𨚫有不可測者如伯
  有之䏻爲厲萇弘之血化爲碧孔子之墓多生
  楷木岳王墓木不拱北此豈非死者亦有靈應耶
  予思一氣感通其善惡吉㐫各以類應如申吕自
  嶽降傳說爲列星亦誠有此理然生而爲人旣當
  𦗟命於天其歸而爲鬼豈能𥨸弄乾坤巧奪造化
  故𨿽岳王終不能爲厲鬼殺兀木𨿽孔子終不能
  𨮾伯魚爲顏回伯有之強魂尋即滅萇弘𨿽血碧
  不能復生則亦何廕應之有
  光武幸南陽宗親丐復十年帝曰天下至重日慎
  一日敢望許乆耶初作壽陵帝曰古者帝王之塟
  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復世之人不知其處今
  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爲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
  巳使迭興之後與丘隴同體嗚呼人之求好風水
  者爲子孫逺計也由光武迭興不保十年之言觀
  之則知盛衰相尋朝不謀夕五患之求免在程子
  之論亦覺爲迂矣呪乎昨日玉魚䝉塟地早時金
  盌出人間自古帝王巳有然者矣是又將何物以
  求廕哉要惟一時求恔人于之心母使土親膚足矣
  求乗生氣之地母使水蟻得浸毀親膚足矣求不
  失古禮墓而不墳可矣𣗳而不表亦可矣
  孔子謂人之死也骨肉斃于下隂爲野土其氣發
  揚于上爲昭明季扎之葬其子曰其魂氣則無不
  之也無不之也及觀閩人主事陳洪範之父親見
  陜西劉再生而爲之傳劉再生旣死以不喫迷魂
  湯再回至家喪柩巳葬無所依附而托生于人則
  人之死𨿽有神魂之氣尚在决不能入土而附之
  死骨矣葬經有收生氣䕃死骨之說不亦誣耶于
  風水辯謂陽基土氣與生人氣相入其羙惡之應
  捷于影響隂宅雖有旺氣不能入死骨而復生生
  者此可與叅看
  隂陽論
  人之吉凶禍福皆定于有生之𥘉然遇冠婚䘮祭
  等大事又湏卜吉日而後行者亦是臨事愼重之
  意畢竟吉凶禍福非卜日所能逃故於此不可深
  泥也只當遵守當代之制耳我朝如大明曆正
  是該守之制洪武九年欽天監奉
  㫖編刻選擇曆書一部總目列星辰宜忌每月坐定
  花甲子一周頒行天下遵守其雜項通書等盡令
  送官司燒毀有𥝠匿復用者處斬禁甚嚴矣予每
  事必遵皇曆及此書甚覺易簡人家遵守當如士
  子必遵朱傳可也然而又寧信用通書〓坐斬罪
  名目而不忌信乎愚夫之難曉也且温俗䘮葬尤
  泥山向類舉於立春以前數日謂是𡻕官交承各
  相推托之時𨿽有犯者無官計較可托以避禍也
  不知欺𡻕官之朦朧或避事者則可耳若𡻕官如
  予者予每陞官去任於交承之際尤加意精明以
  防奸弊明欺而故犯予所謂自作蘖者其可活耶
  予嘗聞邵康節時常非遇大風雨大寒暑徃來俱
  不擇日若將行人告以是日不吉𨚫遂不行謂吾
  巳知不吉矣而又行焉是故與隂陽之神忤也此
  極可法曾與歐南野論及此渠謂凢遇赴任俱憑
  隂陽官送到日期爲據遂不復疑此與康節意正
  同予歷官赴任巳十餘次俱據大明官制圖爲據
  然官制圖止畫六界每界只數一日近陞廣東大
  叅赴任至江西省下與沈芹溪憲副遇渠謂當據
  通書七界者爲是官制蓋差畫也則知予前此以
  凶爲吉者多矣然官爵亦至此地位日子豈足論
  耶止當以皇曆及選擇曆書爲據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