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部分古纸的分析研究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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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中国造纸技术简史》 图书
唯一号: 110120020230001718
颗粒名称: 第九章 部分古纸的分析研究
分类号: TS7-092
页数: 61
页码: 279-339
摘要: 本文记述了部分古纸的分析研究的情况。其中包括古纸分析研究的意义、灞桥纸、居延纸和扶风纸、旱滩坡纸、广州南越王墓纸状残片、敦煌马圈湾纸、辽代几件古纸鉴定、清朝及民国初年的几种样品鉴定等。
关键词: 造纸 古纸 分析研究

内容

本章的目的在于尽量采用近代科学技术,对古纸及纸状残片标本进行分析研究,通过一些实物分析来了解我国古代造纸术的产生和发展,了解古代造纸的种种技术成就。
  第一节 古纸分析研究的意义
  要分析研究古纸,首先要给纸下个定义,什么样的物品叫“纸”。在古纸,埃及有纸草纸,欧洲有羊皮纸,我国汉代有以纸代简的丝质纸和蔡侯纸,其中只有植物纤维制造的蔡侯纸对世界造纸工业的发展及人类文化的传播具有深远影响,其基本工艺一直沿用至今。蔡伦造纸的基本点是用韧皮纤维为原料,经过剪切、沤煮、舂捣、抄造、干燥等步骤来完成的。这些步骤经后人不断的充实、完善和发展,产品产量及质量不断提高。通过古纸标本的分析研究,可以知道它经历了些什么样的工艺处理,没有经过基本步骤处理的纤维薄片就不能称之为纸,如果除基本步骤之外还采用了其他新的工艺措施,在标本上也能留下痕迹,通过分析研究更可以了解当时的工艺。古代造纸基本步骤及现象如下:
  1.剪切:麻和树皮纤维一般都较长,如不剪切(或)不符合造纸要求,不利于纤维分散。
  2.沤煮和洗涤:用生物发酵或化学药品,除去树皮或其他纤维中含的一些杂质,如:果胶、木质素等物质,使连接在一起的纤维分散。在当时条件下,如不经过沤煮,使这类物质在一定程度上脱除,树皮和麻类纤维束是不可能成浆的。
  3.舂捣:不经过舂捣等机械作用,纸张达不到应有的强度,而且要把已经编织在一起的破布纤维分散成单纤维也是不可能的。
  4.抄造成形:这是从纸浆到纸的必经工序。经过抄造,纸面上往往留下抄纸器具的痕迹。
  5.定形干燥:纤维干燥时收缩性大,必须加以外力,使其形状相对稳定,否则干燥时起绉,不能作为书写材料。
  从质量上来说,蔡伦纸既能献上给皇帝,又能代替缣帛作书写材料,可见已达到一定的精度,具备了必要的强度、白度、平整性、抗水性等等。
  综上所述,什么样的物品叫做纸?从古纸生产的角度来看,用造纸的习惯用语来说,应该是:植物纤维经过剪切备料、沤煮、舂捣、加入或不加入辅料、抄造成形、干燥、制成符合书写用途的薄片,称之为纸。
  随着纸张生产的发展,造纸的每个工序都在不断改进,分析研究我国各个历史时期出土的古纸,对于研究我国古代造纸技术发展史,并将古代某些精湛的工艺技术发扬光大,具有重要意义。对于一些似纸非纸的纤维状物,通过分析鉴定也才能了解其实质,从而对我国造纸术的发明和发展作出正确评论。
  新中国成立以后,考古工作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曾先后在若干地已发掘了古纸残片和纸状物。从时间断代上来说,有的早于公元105年,即早于蔡伦造纸的年代。因此有人提出了纸不是蔡伦发明的说法,认为历史记载有误。关于纸是不是蔡伦发明的,在唐宋年间就有过一段争论,那是因为有人认为在早于蔡伦的年代,在西汉时期,古书上就有了“纸”字的记载。但后经很多人考据,说明西汉时期的“纸”并非植物纤维纸,当时把专门用作书写材料的绢帛称之为纸,即《后汉书》上所说的“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纸”从而肯定了蔡伦发明造纸术的历史功绩。那么建国后又发掘了早于,蔡伦的古纸,究竟造纸术是谁发明的,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下面将我们历年来分析鉴定的古纸和纸状物,择其要者作一介绍,以供研究我国造纸技术发展史参考。对于古纸的断代是否准确?是否科学发掘?本文不作进一步讨论,只从纸本身的成分、结构性状等方面来研究问题。除了对建国后发掘的几件与研究我国造纸术发明史有关的样品进行分析鉴定外,本文还择优报道一些其他的古纸分析结果,以供研究我国不同历史时期的造纸技术发展史参考。
  第二节 “灞桥纸”
  据1957年第7期《文物参考资料》报道:“当年5月,陕西西安灞桥砖瓦厂挖土时发现一批据说是不晚于西汉武帝(公元前140~前78年)的墓葬。墓里遗物包括陶器、石器、铜器、铁器、货币等。其中有铜镜三面,镜的下面垫有细布,布下又垫有纸。……这种纸最大者长宽不足10厘米。”有人说这就是蔡伦以前最早的纸。
  为了详细了解这种纸状物的具体情况,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陕西博物馆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用显微镜观察了两馆收藏的全部样品,并请有关同志介绍了当时出土的详细情况,另取下少量有代表性的样品进行详细分析,结果如下:
  (1)外观:棕黄色,较薄者迎光可以看到纤维束走向。质地松弛,表面粗糙。据称,样品发掘时已卷曲成团,经保管人用水润湿后,在镊子的帮助下揭成薄片(图9-1)大小不等。
  (2)实体显微镜和扫描电子显观察:绝大多数纤维和纤维束都较长,不少纤维束横过整个纸状物表面,断于它的破裂处,长者达约70毫米。这说明切断程度较差,或者基本上没有经历过符合造纸要求的切断处理。纤维的颜色大多数相同。有少数色泽不同和长度不同的纤维束段,个别的捻扭成股,说明原料是乱麻、绳头、线头等。微镜,纸状物的结构松弛,纤维与纤维间只是简单的靠拢在一起,无氢键结合现象。纤维束多,同向排列的纤维多,匀度不好(图9-2、9-3、9-4)。
  值得注意的是纸状物的自然边缘部位(非断裂边),大多数纤维在自然端部并不断开,而是绕过纸状物的边缘又折回到表面上来(图9-5)。这说明纸状物对铜镜的关系不是包裹而是衬垫;作为圆形衬垫物,其形状不是剪切而成,而是依靠纤维的自然折回形成的。也就是说,经加工后似纸的薄片不是抄造而成,而是纤维自然堆积而成,因此它不是纸。
  (3)纤维形态观察:用碘氯化锌染色剂对分散后的纤维染色,置于显微镜下观察,纤维呈现带微黄的蓝紫色。纤维平均宽度为26微米左右,自然端部较钝,壁上有不规则的横节纹。细胞腔明显,较大,约占整个纤维宽度的1/3~1/2,胞壁较厚。根据上述特征断定原料为大麻类纤维。
  “灞桥纸”的纤维形态,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是,纤维壁光滑、完整,无起毛帚化现象。切断了的纤维端部断口整齐,亦无分丝帚化现象(图9-6),可见原料没有经过打浆或舂捣。
  (4)纸状物中钙、钾成分分析:有人曾以该纸状物中有钙为由,说它是“纸”。其实这并不能作为鉴定是不是纸的根据。因为,由原麻杆上分离下来麻纤维,可能是通过水沤的办法脱胶,也可能是用石灰沤。如果是后者,那么,不管用作麻絮衬垫还是用作造纸原料,它都会含有钙。我们曾用扫描电镜配合X射线能谱(SEM/EDAX)做过试样中钙、钾等离子分析,结果发现商品麻中也有钙,而且含量不比“灞桥纸”的钙含量低(见表9-1)。表中数值为特征X射线强度的记数值,在测定条件相同时,数值大小可以反映该元素的相对含量。由数值可知:“灞桥纸”的钙峰值为1033~1292,大麻为1152~1365,苎麻为1269~1536。麻的记数值略高于“灞桥纸“。如此表明“灞桥纸”中的麻纤维并未经过特殊的石灰沤煮,钙含量和商品麻差不多。另外,在“灞桥纸”中我们还发现有个别粒状物,也对它作了成分分析,钙成分显示的数字为1292,而硅的数值为5928,此数值表明它可能是砂粒。
  用麻絮作为铜镜或铁镜的衬垫物,以保护镜面,在古代可能是种常用的镜片收藏方式。1970年在徐州地区发掘的一东汉墓以及1983年在广州发掘的一西汉墓,分别在铁镜及铜镜下都发现了类似的麻絮衬垫物(图9-7~9-9)。
  第三节 居延纸和扶风纸
  一、居延纸
  据《文物》1978年第一期报道,1973年在甘肃居延地区汉代遗址中出土了两片古纸(一片较大,一片较小)。据考古工作者认为,这两片纸分别早于蔡伦纸150多年和大约100年。
  我们分析的居延纸样由甘肃历史博物馆提供(注:纸样在出土后的修复过程中曾经过人工润湿和熨斗熨平等处理,致使鉴定精度受到影响),大小共两片。小的呈暗黄色,结构松弛,纸中含有麻筋、线头、碎布和少数丝质纤维,无舂捣和抄造痕迹,不能以纸定论;较大的一片色较白,分析结果如下:
  (1)外观:白度约40度左右,质地粗糙,表面明显可见麻束段较多。纸结构松弛,有弹性,表面发毛。
  (2)实体显微镜及扫描电镜观察:纤维有明显的扁塌现象,纤维与纤维间的结合紧密程度随部位和正反面而异,有的部位较紧,有的较松。纤维分散不好,匀度不好,纤维束较多,同向排列的纤维亦较多,无帘纹等抄纸痕迹。可见此纸没有经过必要的低浓悬浮成浆和初具水平的抄造成形过程,也没有经过定形干燥。
  (3)纤维形态观察:纤维用碘氯化锌染色,颜色较红,纤维柔软,为大麻、苎麻类纤维。有明显的分丝帚化现象。已帚化的纤维约占纤维总数的30~40%,微纤维较长,这说明纤维在水中经受了时间较长而作用力不十分猛烈的机械处理。
  以上现象表明,居延纸是由本色的废旧麻絮、绳头、线头、布头和少数丝质纤维等制成。因其质地粗糙松弛,表面凸凹不平,并起毛,不宜作为书写材料,不是真正的纸。但由于它经历了打浆和适当切断的基本工序,我们认为它可以算作纸的雏形,或可称为原始纸。
  二、扶风纸
  据1979年5月13日《北京日报》,随后的《文汇报》、《光明日报》以及《文物》第9期报道,陕西省扶风县文物部门在清理一处西汉墓藏时发现古纸3片。它们分别放置在一种作为漆器上的装饰品——铜泡里。据认为制造时间可能在宣帝时期(公元前73年~前49年),也约早于蔡伦纸150年至170年,纸片面积最大的为6.8×7.2厘米。
  从外观来看,扶风纸和居延纸相近。纤维白净,白度40度左右,质地粗糙,表面上麻段、麻束明显可见。纸平均厚约为0.22~
  0.24毫米,但极不均匀,厚薄相差达3倍以上,在实体显微镜下观察,纤维扁平,结合情况较居延纸略紧密,但孔隙度仍较大。纤维形态与居延纸近似,亦为苎麻、大麻类纤维,打浆程度略高于居延纸。洗涤情况很差,有许多泥土,有的纤维扭结成团或分散在纸的组织中,或成为泥砂层浮于纸面上。从纸质结构看,扶风纸和居延纸同属一个类型,系麻质废料经过简单的切、舂(或锤打),成为薄片。它虽具备了纸的初步形态,但是十分粗糙,也不宜作为书写材料。
  居延纸及扶风纸的形态及纤维如图9-10~9-16所示。
  第四节 旱滩坡纸
  1974年在甘肃省武威县旱滩坡地区,发掘了一具牛车,车棚上贴着写有文字的古纸,已残破不堪。考古工作者断定此为东汉晚期的遗物,比蔡伦献纸约晚几十年。
  对旱滩坡纸分析的结果是:纸较薄,厚度为0.07毫米,相当于现在一般机制原纸(40克/米2)。经光学显微镜检验,原料是麻类纤维,镜下可辨的有大麻纤维。以碘氯化锌溶液染色,纤维呈酒红色,有一部分呈黄色。纤维帚化度相当高,细胞已遭破坏,放大镜下观察,纤维交结匀细,大纤维束少见,纸面紧密,透眼少,因纸样裂成小碎片,看不清帘纹痕迹。在进一步化验中,还发现它不是一般的纸,而是单面涂布加工纸。涂层细而平,十分均匀,涂料颗粒也细而匀,在涂料中还有一种糊状物,与碘氯化锌染色呈黄色反应。涂层与纸基结合,可能由于年深日久,有的部位结合不十分紧密。如用解剖工具精心操作,可将涂层和纸基分离。进一步观察除去涂层后的纸基结构,纤维组织细腻,结合紧密,平滑度、匀度都较好,隐约可见帘痕。纤维长度多为4~
  5毫米左右,纸基厚度约0.04毫米(带涂层的纸厚度为0.07毫米),约相当于20~30克/米2的薄型纸。从这张纸片的结构和特性看,当时的工艺技术除了在洗、沤、舂、抄等工序上作到精工细作外,还采用了压榨、平面干燥等步骤,否则纸不可能如此平滑紧密。此外,从纤维较长和分散均匀的程度看,很可能使用了悬浮剂,因为纤维较长,匀度较难掌握,在设备和加工技巧上已达到一定的精度。手工抄20~30克/米2的薄型纸是很不容易的。在使用涂料上也不是简单的刷一层白粉,有迹象已经使用了胶料。由此,不能不对我们的祖先在1800多年前就创造了如此高超的工艺技术而感到自豪。
  旱滩坡纸及纤维如图9-17~9-19所示。
  通过对前面几种纸的分析鉴定,我们认为:“灞桥纸”不是纸,而是一些废旧麻絮、绳头、线头等散碎纤维的堆积物。扶风纸和居延纸,原料来自回收纺织下脚料和破布,粗略地经历了造纸二、三个基本工序,但加工简单,纸质粗糙,不适用于书写,更谈不上代替缣帛,因而可以称为纸的雏形。因此,有人就扶风纸发掘报道说:
  “西汉时期就出现了原始纸,人们用它来代替竹简、木简、缣帛等作为书写的主要材料”这是没有根据的。
  以蔡伦为代表的发,明家总结了漂絮以及雏形纸的经验,扩大原料(如树皮、鱼网等),改革工艺,创造性地生产出能够代替缣帛的纸。这一历史结论除有历代史书记载外,从旱滩坡纸的性状也可得到印证。
  古今中外许多重大发明创造往往不是突然出现的。中国的造纸术,在正式成为一种独立的行业和产品以前,就有了漂絮和制造雏形纸的基础,这当然符合事物从渐变到突变的发展规律。关于纸的发明创造,究竟应该算在雏形纸的阶段还是算在具有一定技术水平和较大规模生产的阶段,应该从它对推动社会进步所产生影响的深度和广度来衡量。蔡伦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集其大成,从原料和工艺上把纸的生产提高到能用于书写的阶段,这才对人类文化传播产生了巨大影响。
  第五节 广州南越王墓纸状残片
  1983年6月,考古工作者在广州越秀山西侧,象岗山中发现一座古墓,出土了若干纸状残片。有人认为是纸,为此,发掘队委托我们进行鉴定。古墓墓主是西汉初年的第二代南越王赵昧,入葬年代约为公元前128117年。随葬的金、玉、铜、铁、陶、漆器一千多件,还有一套制造、整修竹简用的铁、铜工具70多件。南越王墓共分7个室,在整理西耳室随葬器物时,在两个铜匜之间,发现夹有纸状残片。两个铜匜套在一起,外用竹笥包裹,纸状残片夹在上铜匜和下铜匜之间,上铜匜的外底部粘附残片较多。分布范围长约18厘米,宽15.5厘米,均成碎片状,最大片约3×4厘米,小片仅有指尖大小。下铜匜的内底部粘附残片较少,最大片约1×2厘米。
  (1)纤维品种鉴定:试样用水润湿后,用碘氯化锌染色、制片,在显微镜下观察,纤维显紫红色。由于纤维腐残较严重,制片时,随着所受外力的强弱,纤维断裂成不同长度的小段及纤维碎片。纤维平均宽度约为40微米左右,纤维自然端部较钝,多呈渐细的钝尖形,细胞腔较大,纤维壁上有明显的横节纹,纤维的自然端部较少,平均大约需在30~40毫米的总长度段内,才能出现一个自然端部,这现象说明,此原料原纤维的长度较长,平均至少在50毫米以上。故断定残片的纤维为苎麻纤维。
  (2)纤维形态鉴定:在纸状残片的不同部位取样,用显微镜或电子显微镜观察纤维壁状态,结果表明:纤维僵硬挺直,纤维壁光滑完整,除部分有腐残现象外,无任何由于打浆(古代为舂捣)造成的分丝帚化现象。
  (3)残片形态与结构观察:用放大镜观察铜匜纤维层的形态与结构,可见残片厚薄不均,厚的部位接近1毫米,薄的部位近于一单纤维层,约几十微米。纤维组织不匀,有的部位,纤维结合与分布是随意的;而纤维层较厚的部位,纤维有按经纬向排列的痕迹。不同部位,纤维腐坏程度也有差异,腐坏程度较重的部位呈灰黄色,腐坏程度较轻者略呈黄色。还有少许结合松弛的絮状纤维及纺过的线头和一小片较完整的麻布片。将铜匜上不同形态和结构的残片,包括肉眼看来形态像纸的残片,分别取样,再次进行显微镜及电子显微镜分析,结果表明:其成分均为苎麻。附在纤维上的粒状物及糊状物,随污染程度不同,有的部位多一些,有的部位基本没有,估计是因污染所致,残片上纤维束较多,纤维较长,很多纤维横跨残片表面,在残片边缘上才断裂。残片无任何帘纹及其它抄纸器痕迹。
  (4)其它衬垫物与纸状残片的对比分析:在随葬器物中,除上述两个铜匜之间有纸状残片外,在同时出土的几片镶铜边的玻璃片之间,在一些铜镜的背上或面上,也发现有类似的纤维状物。由于腐朽程度较轻,用肉眼便可以辨认这些纤维状物为麻絮。为了解玻璃、铜镜衬垫物与铜匜上残片的成分是否相同,特分别取样进行了显微镜成分鉴定,结果表明它们都是苎麻,如表9-2所示。
  根据上述各项分析,结论是:南越王墓中铜匜下的纸状残片不是纸,而是一些作为铜匜包裹或衬垫用的苎麻麻絮和麻布,经水泡、腐蚀后,在墓中水位变化的过程中,受到漂移和沉积的反复作用,部分纤维位移,逐渐在铜匜底部成为一层纸状残片。腐蚀和位移轻的部位,仍保留着原状麻絮和麻布形态;腐蚀和位移程度较重的部位,虽有一部分纤维随意分布,但大部分纤维仍保留着经纬织纹痕迹;腐蚀和位移最重的部位,纤维杂乱分布似纸状,但都不是
  纸。
  由此看来,古代用绢帛、麻布和麻絮作为精制铜质器皿的包裹物和衬垫物是一种常见方式,并非前面所述的“灞桥纸”所独有。
  南越王墓出土的纸状残片及纤维如图9-20~9-29所示。
  第六节 敦煌马圈湾纸
  1979年,甘肃省博物馆与敦煌文化馆组成汉代长城调查组,对马圈湾汉代烽燧遗址进行试掘。共出土实物337件,其中有麻纸残片5件8片,还有尺、粮食、毛笔、石砚,丝、麻、毛织物残片等,同时出土的还有1200多枚简牍,绝大多数为木简,竹简极少,内容大致有诏书、奏记、檄、律令、簿册、医药等。简牍记载的年代,最早为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最晚为王莽始建国地皇二年(公元21年)。
  麻纸残片是分别在5个探方处发掘的,有的与畜粪堆积一起,上面的灰层厚约0.3~0.5米,残片面积最大者,长32厘米、宽20厘米。这被说成是所有发掘中面积最大的“西汉纸”成为否定蔡伦是造纸术的伟大发明家的又一“例证”。为研究其究竟,,我们特对此次出土的部分麻纸残片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研究。试验所用试样为甘肃省博物馆提供,是分别在第2号探方及第9号探方发掘的,大小约1~3厘米,试样编号分别为79.D.M.T2及79.D.M.T9,每
  个编号中又各有甲乙两个样片,分析结果简述如下。
  1.对试样79.D.M.T2甲的分析
  从外观来看残纸的腐坏程度不十分严重,用手揉搓、折叠,纤维不见明显的碎断现象;纸片结构较松弛,纤维分散程度较好,仅有少量纤维束浮现在纸面;迎光观察不见明显的纸帘纹,略现布痕。纸片色泽较白,近似于未漂亚硫酸盐浆的白度,用蓝光白度计检查,白度32度。纸片厚度约为0.3毫米。
  用显微镜和电子显微镜分析,纤维成分为麻,有中等程度的分丝帚化现象,根据其形态观察,打浆度约40°SR左右。纤维长度大多在1~4毫米之间,平均2.5毫米左右,纤维平均宽度约20微米。纸中加有大量的填料,从显微镜下的填料分布量来看,估计填料用量约占纤维重量的30%,经扫描电镜/X-射线能谱(SEM/EDXA)分析,填料的主要元素为硅、铝、钙、镁、钾、铁等,其中硅、铝、钙的含量较多,结合电子显微镜下的晶形状态,估计为瓷土和碳酸钙。能谱分析结果如表9-3所示。
  2.79.D.M.T2乙样的分析(探方二样)
  全部现象与79.D.M.T2甲样基本一致,可能是同一种纸。
  3.79.D.M.T9甲样的分析(探方九样)
  纸面较细平,两面差不大,浮现在纸面的纤维毛不多见,纤维束不多见。迎光观察,纸片呈现明暗相间的平行纹道,其间距及道宽各约为2毫米,是使用粗席帘或草帘类工具抄纸的迹象。纸片白度约20度。厚度0.28毫米。
  在显微镜及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纸片两面均涂有许多粒状物,其成分为质量较好的瓷土及碳酸钙,并以淀粉作粘合剂,涂层有一定的厚度,几乎在纸面上连接成片。纤维成分为大麻类,纤维有较明显的分丝帚化现象,但也有不少未分散的纤维束,打浆度约30~40°SR纤维长度平均约2毫米,宽度约为20微米。
  扫描电,镜观察到其瓷土的晶形多为片状结构,而79.D.M.T2试样用的瓷土多呈粒状结晶,粒度较大,相比之下79.D.M.T9甲试样的瓷土质量较好,SEM/EDXA元素分析结果如下表9-4所示:
  为了了解瓷土等在纸中是作填料使用还是作涂料使用,特对纸的断面进行电子显微镜观察,结果表明瓷土等主要集中在断面的两侧,即作涂料使用,并为双面涂布。
  4.对试样79.D.M.T9乙样的分析
  白度较上述两个试样差,呈浅棕色,白度仅约16度,厚度约0.5毫米,纸面一面较平一面略观粗麻布痕,结构松弛,有少量纤维束浮现于纸面,纤维分散度较差,匀度较差,较粗厚。
  在显微镜下观察,无填料和涂料,纤维现象和上述两样差不多,为麻纤维,有明显的分丝帚化,打浆度约为40°SR,平均纤维长度约2毫米,宽约20微米,细碎纤维较少,但纤维束较多。
  综合上述分析结果,表明马圈湾出土的古纸残片,有的显示了明显的纸结构现象,并表明有加填和涂布工艺的运用。根据观察到的现象判断,纸样经受的生产工艺可能如下:
  79.D.M.T2甲样:麻絮→剪切→舂(捶、打)→加填→在滤纲(布质)上进行浇注、成形、干燥。79.D.M.T9甲样:
  麻絮→剪切→舂(捶、打)→在某种粗(席)帘上抄制成形→干燥→涂布→干燥→另一面再涂布→再干燥。
  经历上述生产工艺的产品并具备了相应的使用价值,可以书写,称之为纸是没问题的,而且这种纸还不是一般生产方法简单的纸,对于研究我国造纸技术发展史有重要意义。问题是这些纸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产品?如果西汉时期就已生产了这种纸,那么中国造纸技术的发展史确实应该重新编写,但是我们认为根据马圈湾纸的发掘情况及对纸的分析鉴定目前还不能得出西汉有纸的结论,其理由是:
  (1)马圈湾烽燧虽然是汉代遗址,但在两千来年漫长的时期中难免后人去过,而把一些晚期的物品带入。
  (2)同时出土的用作书写材料的仍是大量的木简和竹简,而不是纸,说明当时并没有能用作书写材料的纸。
  (3)从对纸样的分析结果来看,有的纸质细匀、色白、具有一定强度,并特别出现了加填、涂布等工艺,这很可能是较晚时期的产物。
  (4)纸片出土于仅离地面0.3~0.5米的灰层中,但纸质腐朽程度并不严重,不像在这样的存放条件下历时近两千年的纸质物品,特别是其中的淀粉尚未变质。
  因此我们认为马圈湾纸是否是西汉纸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商榷,很可能是后人带入这一地区的。
  马圈湾纸分析的各种显微镜及电子显微镜照片见附图9-30~9-46所示。
  第七节 辽代几件古纸鉴定
  样品来源:1981年5月由中国历史博物馆提供,据称多为辽代写经及记事用纸。样品12件。
  分析内容:纸的物理性能;纤维成分;打浆情况;帘纹。
  试验方法:物理性能采用1987年造纸工业标准,定量、厚度及紧度的测定,按GB451《纸与纸极尺寸偏斜度、定量、厚度及紧度的测定法》;施胶系显微镜下观察:纤维配比与样品制备按《GB—4688—84纸与纸板纤维组成测定方法》;帘文——手工捞纸用帘,以每厘米长所含竹帘条数(条/厘米)来表示。打浆情况——显微镜观察。
  试验结果:12件样品中,1~5号纸样纸面有帘纹,47条/厘米不等;6~12号样品纸面未见有明显帘纹,有的是因为纸样太小,有的是纸面污染,难于判断抄纸用具。样品定量24~85克/米2之间,大多数样品偏厚,定量在40克/米2以上。在12件样品中,2、6、7号样品用麻浆,其余样品主要用树皮浆。但在1、2、4号纸中,可能加有部分稻草浆,此纤维经碘氯化锌染色后,不同于树皮浆而像稻草呈蓝紫色,但细杂纤维处理较纯净,几乎找不到草类纤维中的杂细胞特征。故难于对纤维品种作出明确鉴定。12个样品纤维平均长度偏长(草类纤维单测),3.67~6.27毫米之间,宽度在
  13.9~20.94微米之间。纤维都经过舂捣。纸的抄造情况是:1~5号纸样纸面有帘纹,纹较粗,1~3号纸面纤维结合紧密,但1、3号纸中纤维分散度差,4号纸面纤维结合松弛。612号纸面无明显帘纹,但有的略显麻布印,属何种方式抄造并不明了。纸正反两面有一面松,一面紧,纤维在表面有昂首现象。有的原纸出现层状结构。多数纸质粗糙,有粗大纤维束,匀度差,厚薄不均匀等现象。
  以上只是对辽代12个样品的简单分析和化验,并不能反映辽代造纸技术的全貌,但作为一个侧面,有它一定的参考价值。通过这项工作我们对当时的手工纸生产特点有如下几点认识:
  1.造纸的原料已经从以麻为主发展到广泛的使用树皮纤维,并且发现部分纸中可能使用了部分谷草纤维,对细杂细胞清除比较干净。这是国内现存古纸标本中有使用稻草迹象的一批纸样。
  2.从麻纸纤维在显微镜下的观察现象看,纤维润胀、帚化都较好,但许多纤维端部断口整齐,无帚化现象,这一矛盾现象说明浆料处理的工艺顺序可能是先经舂捣或捶打,然后再碎断分散。这方法用来处理长纤维也许是有好处的。
  3.所分析的纸样白度都不高,一张老化污染都不明显的纸,白度最高也才38.4度,仅是未漂浆的水平,没有漂白工艺。
  4.抄造已广泛的使用了竹帘,竹帘的精度不高,帘纹数约每厘米内3~4条至6~7条,较细平纸的帘纹条数较多,这种类型的竹帘一直到明清时代仍有使用。这批纸样中,还有几件帘纹不清,但略显麻布印,是否到辽代仍用布帘抄纸或泼纸尚不能肯定。
  5.这批纸样一个突出的特点是许多纸样都经过表面处理,以改善纸面的白度、平整性及纸页强度,使用的原料有白土、淀粉湖等。可见当时使用填料及涂料已是一种常见工艺了。
  6.纸样中有一张姜黄色纸,染料可能是姜黄,比黄柏处理的纸
  更为鲜黄,根据纸页形态分析,染料是在成纸前加到纸浆中的。辽代纸样的纤维显微形态如图9-47~9-58。
  第八节 清朝及民国初年的几种样品鉴定
  样品共计13件,其中11件为清朝纸,2件为民国初年纸。11件样品系从雍正开始到宣统止均有纸样,分析鉴定这些样品,对了解清朝造纸技术有一定参考价值。这13件样品分别是:雍正年代1件,乾隆年代2件,道光年代2件,咸丰年代1件,同治年代1件,光绪年代3件,宣统年代1件,民国初期2件。
  样品来源:由福建省长汀县经济委员会黄马金同志提供。
  福建省的竹浆手工纸曾在国内外享有较好的声誉,“玉扣纸”更为福建省的特产,用于书写和书画颇受欢迎,过去一段时期未能加以重视,生产一度处于萧条状态。近年来开放、改革,对外贸易增加,玉扣纸的需求量也在增加。福建省长汀县经济委员会,为了恢复和发展福建的手工纸,特对该省过去的手工纸生产和发展情况作了详细调查,采访了许多老人,搜集群众保存的早期的手工纸样。在他们的努力下,福建省长汀县现在生产的玉扣纸已赶上和超过了历史水平,畅销国内外。此次分析的这批清朝及民国初年的纸样,是他们近年来搜集的一些样品,多半是老百姓用以写家谱及重要记事留下的纸样。我们将分析结果整理发表,一方面可供大家了解清朝时期福建手工纸的生产情况,同时也供福建恢复和发展其优良的手工纸参考。
  分析内容:纸的物理性能;纤维成分;蒸煮及打浆情况;纸面外观分析;帘纹。试验方法:物理性能采用1987年造纸工业标准,定量厚度及紧度的测定按GB451《纸与纸板施胶度的测定法(墨水划线法)》;白度按GB1542—79《纸与纸板白度的测定法(蓝光法)》;纤维配比与样品制备按GB—4688—84《纸与纸板纤维组成测定方法》;
  打浆度——在显微镜下观察纤维帚化的程度,用。SR表示。帘纹——手工捞纸用竹帘,以每厘米长所含竹条数表示,条/厘米。
  试验结果:物理性能——定量、厚度、紧度、白度、施胶度见表9-5。纤维形态——纤维种类,长度,打浆度,帘纹见附表9-6。为了更好表示各种纸的性质、特点,下面将按样品分别论述。
  1.雍正三年(1726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坑林志飞收藏。
  纸重17.3克/米2,纸厚0.05毫米,紧度0.33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75厘米,帘纹清晰。土黄色,白度33%,纸面有纤维束,匀度好。施胶度低于0.25毫米。竹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95%以上纤维呈蓝紫色,每一视野只出现1~2根黄色纤维,筛选较干净,杂细胞占3%左右,打浆度40°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原长度,端部切断不足10%,浆中碎片少,少量纤维有扭曲、润胀现象,纤维平均长度偏短,为1.04毫米。
  2.乾隆二十八年(1764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邱大乾收藏。用途:契约。
  纸重26克/米2,纸厚0.064毫米,紧度0.41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85厘米。帘纹基本清晰。纸土黄色,白度26.6%,纸面有黑尘埃点。匀度好,施胶度0.25毫米以上。竹浆,浆偏硬,碘氯化锌染色后70%纤维呈蓝紫色,筛选洗涤差,纤维难分散,杂细胞占20%左右,打浆度在50°SR左右,胞腔大的纤维中2/3被打断,端部有分丝现象,浆中碎片较多,杂细胞有一半被打碎,纤维平均长度为0.94毫米。
  3.乾隆四十八年(1788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新桥乡三坑口钱凤高收藏,许河深收集。当地称玉扣纸三号。用途:契约。
  纸重34克/米2,厚度0.078毫米,紧度0.44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不等有1.1,2.3,0.65厘米,帘纹不清晰。纸土黄色,白度31.8%,施胶度0.25毫米以上。竹浆、硬度中等,碘氯化锌染色后80%纤维呈蓝紫色,筛选差,杂细胞25%左右,打浆度40°SR左右,纤维较柔软,较多纤维有润胀现象。切断后断口有分丝现象。纤维平均长度1.36毫米。
  4.道光十六年(1837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邱大乾收藏。用途:契约。
  纸重19克/米2,纸厚0.05毫米,紧度0.38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85厘米,帘纹清晰。纸土黄色,白度35.6%。匀度一般,有浆疙瘩,粗大纤维束较多。施胶度高于0.25毫米。竹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纤维90%以上呈蓝紫色,筛选洗涤差,纤维难以分散,杂细胞含量高,约占25%左右,打浆度40°SR左右,打浆过程尽量保持了原纤维长度,碎片少,杂细胞形态完整。纤维平均长度偏长为1.49毫米。
  5.道光二十六年(1847年)纸样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河公镇永胜村王思泉收藏,许河深收集。纸重36.6克/米2,厚度0.072毫米,紧度0.51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不等有0.7,1.6,2厘米等。帘纹清晰。纸匀度差,纸面纤维束和黑尘埃较多。施胶度在0.25毫米以上,纸土黄色,白度25%,竹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90%呈蓝紫色,着色较深。筛选差,杂细胞5%左右。打浆度45°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原长度,切断处断口整齐,杂细胞部分破裂,纤维平均长度1.31毫米。
  6.咸丰十年(1861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邱大乾收藏。
  纸重25克/米2,纸厚0.069毫米,紧度0.36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85厘米,帘纹不够清晰。纸土黄色,白度32%,匀度一般,纸面有粗大纤维束。施胶度高于0.25毫米。竹浆,浆偏硬,碘氯化锌染色后50%纤维呈黄色。洗涤差,纤维难以分散,杂细胞占25%左右。打浆度50°SR左右,纤维被切断的多,端部起毛,纤维有润胀现象,纤维碎片占20%,纤维平均长度为1.14
  毫米。
  7.同治十一年(1873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凃坊乡溪源村凃桂木收藏,许河深收集。当地称腐竹纸。用途:契约。
  纸重16.7克/米2,厚度0.05毫米,紧度0.34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不等有0.5,1.1,1.5厘米,帘纹清晰。纸的匀度好,纸面有浆疙瘩,黑尘埃,纤维束满视野。纸土黄色,白度29.3%。施胶度0.25毫米以下,竹浆中有10%皮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呈蓝紫色,着色深。打浆度50°SR左右,纤维柔软,有扭曲,润胀、起毛现象。筛选差,杂细胞保留20%左右。纤维平均长度1.45毫米。
  8.光绪三年(1878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
  纸重28.7克/米2,厚度0.069毫米,紧度0.42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9厘米,施胶度0.25毫米以上,纸土黄色,白度34%。匀度一般,纸面纤维束满视野,竹浆中有5%皮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纤维基本呈蓝紫色,筛选差,杂细胞25%左右。打浆度45°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完整,有扭曲现象,部分杂细胞被打碎,纤维长度偏短,平均长度为1.12毫米。
  9.光绪二十六年(1901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河田镇永胜村王思泉收藏,许河深收集。当地称毛边纸。用途:田契。
  纸重46.1克/米2,厚度0.096毫米,紧度0.48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不等有0.5,1.5,1.7厘米。纸土黄色,白度32.3%,纸面有纤维束,匀度一般。施胶度在0.25毫米以上。竹浆,硬度中等,碘氯化锌染色后80%纤维略带黄头蓝紫色。筛选差,杂细胞占25%左右。打浆度40°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原长度,有润胀现象,纤维平均长度1.64毫米。
  10.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刘金玉收藏。
  纸重38克/米2,厚度0.081毫米,紧度0.47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65厘米。纸土黄色,白度30.2%,纸面有黑色尘埃,匀度差。施胶度0.25毫米以上,竹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80%以上纤维呈蓝紫色。筛选差,杂细胞占25%左右,打浆度45°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原长度,有润胀现象。纤维长度偏短,平均长度1.11毫米。
  11.宣统二年(1910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邱大乾收藏。
  纸重28.7克/米2,厚度0.069毫米,紧度0.42克/厘米3,帘纹8条/厘米,纵帘间距1.7厘米,帘纹不清晰。纸土黄色,白度34%,纸面有粗大纤维束,匀度一般。施胶度0.25毫米以下。竹浆,浆偏软,碘氯化锌染色后90%纤维呈蓝紫色。筛选洗涤差,纤维难以分散,杂细胞25%左右,打浆度50°SR左右,纤维切断较多,杂细胞多数被打碎。纤维平均长度0.96毫米。
  12.民国七年(1919年)纸样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童坊乡林田村邱大乾收藏。
  纸重33.9克/米2,厚度0.088毫米,紧度0.39克/厘米3,帘纹10条/厘米,纵帘间距1.9厘米,网纹不清晰,纸土黄色,白度33.3%。纸匀度较好。施胶度0.25毫米以上,竹浆,硬度中等,碘氯化锌染色后80%纤维呈蓝紫色。筛选差,杂细胞25%,打浆度40°SR左右,纤维较柔软,有扭曲、润胀现象,纤维基本保持原长度,杂细胞部分被打碎,纤维平均长度1.48毫米。
  13.民国十五年(1926年)样品
  样品来源于长汀地区凃坊溪源村许河深收集。当地称回龙纸。用途:借据。
  纸重28.9克/米2,纸厚0.101毫米,紧度0.29克/厘米3,帘纹8条/厘米,纵帘间距1.7厘米,帘纹清晰,纸土黄色,白度19.5%纸面粗糙,有粗大纤维束,浆疙瘩。竹浆,浆偏硬,碘氯化锌染色后50%纤维呈黄色。施胶度0.25毫米以下。杂细胞5%左右,打浆度40°SR左右,纤维基本保持原纤维长度,杂细胞与导管有连成一片现象。纤维平均长度偏长,1.7毫米。
  综上所述,13件样品,皆属于手工纸,纸面有帘纹,一般为10条/厘米,个别例外,纵帘间距不等。曾施胶。土黄色,白度在19.5%~35%之间(也许年久返黄,所测数据不确切)。纸重16克~46克/米2之间,纸质松软,紧度偏低,一般在0.5克/厘米3以下。原料为竹子,因原竹品种不同,纤维长度,杂细胞形态各异。浆的硬度,杂细胞含量,打浆程度都有所不同。纸的匀度一般较好,以雍正纸样为最好,以民国15年纸样为最差。因样品小,未测纸的强度指标,以手撕裂,与现代手工纸近似。这批样品都书写有文字,从文字内容判断,属于一般民间书写用纸。
  通过上述分析,对清代福建手工纸(主要是玉扣纸)的特点,有如下几点认识:
  (1)福建手工纸多为纸质细软,浅米黄色,纸面平整细腻,薄型,定量为20~40克/米2,有轻微的抗水性,确为书法国画用的良好材料。
  (2)造纸原料都是竹材,个别的加有少量韧皮纤维。从纤维形态来看,各种类型细胞的细胞壁都较薄,看来用的都是未分枝的嫩竹,竹种相同。特点是纤维长,长者可达平均1.6毫米,薄壁细胞(杂细胞)的细胞壁异常薄,这是一般竹种所难得具有的优点。这能使得纸质细腻,纤维的结合力强。这也许是福建使用此种竹材造纸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3)没有加入任何填料和涂料的迹象,纸质的均匀、平整完全是靠对纤维原料适当处理及对满足抄纸技术的要求来完成的。
  (4)和现在四川竹子手工纸的情况不同,福建清代纸中保留着大量的薄壁细胞。
  (5)抄纸用的帘子,条纹较细,多为10~14条/厘米,从纸上看,有疏密交错编织的条痕。
  (6)从纸的色泽及纤维化验结果,表明浆料未经化学漂白,个别色泽白净的纸,白度到34度,可能是通过石灰沤、日光漂的工艺生产的。
  上述纸样分别列表9-5,9-6;13个样品的纤维形态如图9-59~9-71所示。

知识出处

中国造纸技术简史

《中国造纸技术简史》

出版者:中国轻工业出版社出版

本书详细阐述了从造纸术发明前至清代中国造纸业的发展历程,包括东汉蔡伦发明造纸术、各历史时期的造纸技术革新与产业变化。通过对部分古纸的分析研究,揭示了造纸业的演变及其对文化传承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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