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防蛀纸、谢公笺、黄白蜡笺、金粟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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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图书
唯一号: 110120020230001058
颗粒名称: 三 防蛀纸、谢公笺、黄白蜡笺、金粟笺
分类号: TS761.1
页数: 3
页码: 196-198
摘要: 本文记述了宋元时期,江南成为主要产纸区,四川、浙江、安徽等地造出大量不同品种的纸,包括加工纸,名目繁多。其中四川楮皮纸、浙江等地的彩色粉笺、蜡笺等尤为著名。温州桑皮纸质量上乘,历代入贡。北方辽、金地区也产纸。
关键词: 宋元时期 造纸原料 介绍

内容

在纸的加工技术方面,宋元继承隋唐五代的传统,且有新的发展。首先是各种染色纸,像唐代一样,宋代仍重视黄纸,尤其内府各馆阁官方文书、写本,均规定用黄纸。南宋人李焘(1115~1184)《续资治通鉴长编》(1183)卷189称:“嘉祐四年(1059)二月,置馆阁编定书籍官,别以黄纸印、写正本,以防蠹败”。
  宋人程俱(1078~1144)《麟台故事》(1131)卷二也写道:
  嘉祐四年(1059)置馆阁编定书籍官,其后又置编校官四人,以《崇文总目》收集遗逸,刊正讹谬,而补写之。又以黄纸写别本,以防蠹败。至嘉祐六年(1061),三馆秘阁上所写黄本书六千四百九十六卷,补白本书二千九百五十四卷。
  沈括《梦溪笔谈》(1088)卷一同样提到:
  今三馆秘阁四处藏书,然同在崇文院。其间官书多为人盗窃,士大夫家往往得之。嘉祐(1056~1063)中,置编校官八员,杂讐四方书,给吏百人写之,悉以黄纸为大册写之。自是私家不敢辄藏③。
  “三馆”指昭文馆、集贤院及史馆,掌内府藏书、校书及修史,本为唐代建制,宋代因之,但均设置于崇文院内。用黄蘗染纸,确可防蛀,而内府秘籍以黄纸大册装订,加盖朱印,便无人再敢盗出与收藏了。此为防蛀、防盗之双重措施,自然在三馆秘阁中要有染纸匠、装潢匠多人。从沈括所载“给吏百人写之”,可见宋代在人员编制规模上已超过唐代。李心传(1167~1244)《建炎以来系年要录》(1202)卷152又说:“绍兴十四年(1144),诏诸军应有刻板书籍,并用黄纸印一帙,送秘书省。”这说明不只内府御用藏书以黄纸抄印,而且要求各地方亦应将其刻板书籍以黄纸各印一套,进呈中央政府。除官府用文书外,民间刊印或抄写的宗教经典也多用黄纸,这与前代是一样的。除黄纸外,蓝色纸、红色纸也常用于一些不同场合。
  宋人加工制造出的各种颜色的彩笺,也为后代人所称道,尤其“谢公笺”,与历史上唐代著名的“薛涛笺”齐名。元人费著《蜀笺谱》写道:纸以人得名者,有谢公[笺],有薛涛[笺]。所谓谢公者,谢司封景初师厚。师厚创笺样以便书尺(写信),俗因以为名。……谢公有十色笺;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深蓝)、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即十色也。杨文公亿《谈苑》载韩溥寄诗云:‘十样蛮笺出益州,寄来新自浣花头’。谢公笺出于此乎?[薛]涛(768~813)所制,特深红一色尔。此处所说谢公当为谢景初(1020~1084),字师厚,北宋富阳(浙江)人,宋国史馆编修官、知制诰、直集贤院学士谢绛(995~1039)之子。谢景初于庆历(1041~1048)年中进士后,任余姚县令,筑海堤防潮,民赖以安。旋转海州通判、湖北转运判官,成都路提刑,后以屯田郎致仕(退休)。他博学能文,尤工于诗。谢景初所创制的十色信笺,可能完成于四川任内,受薛涛笺影响。但鉴于涛笺只有一种颜色,未免单调,遂出己意设计出以红、黄、蓝三种染液调制的十种色调的彩纸,丰富多彩。谢公笺是对薛涛笺的新发展,尺幅应比后者大些。元人费著还说北宋初人杨亿(974~1020)《杨文公谈苑》中引韩溥(928~1007在世)诗“十样蛮笺出益州,寄来新自浣花头”所说“十样蛮笺”,可能是谢公笺的先导,这是有道理的。因为韩溥、杨亿都是谢景初父辈时的人。在他以前半个世纪,四川已有了“十样蛮笺”,失传后他起意造出更漂亮的十色信纸。
  唐代时著名的黄、白蜡笺“硬黄”和“硬白”,在宋代得到进一步发展,演变成黄、白经笺或黄、白蜡经笺。人们注意到这种黄色蜡笺,是从“金粟山藏经纸”的发现开始的。金粟山在浙江海盐县西南35里,山下有金粟寺,初建于三国时吴的赤乌年间(238~250),经历代修建,至北宋时仍香火繁盛。诗寺经各方募资,于熙宁年间(1068~1077)写造大藏经以为镇寺之宝。明人董毂(1482~1562在世)《澉水续志》(1557)卷六《祠宇志》称:
  大悲阁内贮大藏经两函,万余卷也。其字卷卷相同,殆类一手所书。其纸幅幅有小红印曰‘金粟山藏经纸’。间有元丰(1078~1086)年号,五百年前物矣。其纸内外皆蜡,无纹理,与倭纸相类,造法今已不传,想即古所谓白麻纸也。……日渐被人盗去,四十年而殆尽,今无矣。计在当时縻费不知几何?谅非宋初盛时不能为也。
  明人胡震亨(1567?~1634)《海盐县图经》(1624)《杂识篇》说:
  金粟寺有藏经千轴,用硬黄茧纸,内外皆蜡,摩光莹[滑],以红丝栏界之。书法端楷而肥,卷卷如出一手。墨光黝泽,如髹漆可鉴。纸背每幅有小、红印,文曰‘金粟山藏经纸’。有好事者,剥取为装潢之用,称为宋笺,遍行宇内,所存无几。与此同时,法喜寺所藏大藏经用纸也与金粟山藏经纸相似,每纸印有小红印,文为“法喜大藏”。纸高1.7尺、长3.3尺(约56×109厘米)。这些纸在明代从寺内流出后,便为世人看重,竞相购求,常用作书画引首。明人文震亨(1585~1645)《长物志》所说“宋有黄白藏经纸,可揭开用”,即指金粟笺,以其由数层纸构成,故揭开当宋笺使用。清人周嘉胄(约1731~1795年在世)《装潢志》称:“余装裱,以金粟笺、白芨糊,折边永不脱,极雅致”①。这些纸至清代乾隆年间(18世纪)还在传世。张燕昌(1727~1802在世)特意写了《金粟山笺说》(约1800)介绍此纸②,从此其名声大振,并由人贡入内府。清高宗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有意访求,收罗了民间收藏的不少金粟笺。他还用揭下的纸御书《波罗蜜心经》。而宫内珍贵书画如晋人陆机(261~303)《平复帖》、明人文征明(1470~1559)《漪兰室图》卷轴引首,均用宋金粟笺。
  关于这种纸的原料及形制,人们说法不一。有的说是麻纸,有的说是茧纸,甚而有人认
  为不是纸,而是所谓“树皮布”①,真可谓众说纷纭。为探明究竟,笔者化验了金粟寺及法喜寺的北宋大藏经纸,检验结果表明这批纸用不同原料纸写成,其中有麻纸,也有桑皮纸,但以皮纸居多,绝不是什么“树皮布”,亦非茧纸。每张纸都比较厚,确可分层揭开,纸呈黄色或浅黄色,表面施加蜡质,再经砑光,因此帘纹不显,而表面平滑,制作精细,确实是唐代硬黄纸的延续。
  每张纸背面都有若干小红印,印文为“金粟山藏经纸”或“法喜大藏”。然而揭开后的内层纸,并没有蜡,帘纹便明显可见了,但纸面上则隐约出现上一层纸渗下的墨迹,每层纸并不厚,三四层连在一起才显得厚。纸上墨迹端正圆熟,墨色发光。这上万卷的金粟山藏经,以良纸、佳墨及书法高手写成,正如明人董榖所说,其耗费一定很高,非北宋盛时不可为也。与金粟笺对应的北宋造白蜡笺,亦有实物可供吾人研究。前述1966年浙江瑞安县仙岩慧光寺塔出土的北宋时(1034~1043)刻印《宝箧印陀罗尼经》,即用白蜡笺。纸直高30、横长65.2厘米,由11枚纸印成。此纸白色,表面平滑、加蜡,纤维交织匀细,纤维束少,帘纹不显,较厚,可分层揭开。纸表似乎还有白粉,是上等白蜡笺纸上书以泥金②,是宋代白经笺的标本。

知识出处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出版者:科学出版社

本书利用最新考古发掘资料,对出土文物的检验、传统工艺的调查研究和中外文献的考证,系统论述中国造纸及印刷技术的起源发展以及外传的历史,从而揭示出中国“四大发明”中两项发明的系统历史。全书共三编十七章,内容深入浅出,资料翔实,别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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