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纸的帘纹和幅面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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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图书
唯一号: 110120020230001020
颗粒名称: 三 纸的帘纹和幅面
分类号: TS73
页数: 2
页码: 126-127
摘要: 本文详细探讨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纸的帘纹和幅面的特点及其演变。
关键词: 魏晋南北朝时期 帘纹 幅面

内容

编帘技术在《天工开物·杀青》章中有文字叙述和插图说明。赵希鹄《洞天清录集》(1240)《古翰墨真迹辨》谈到晋代纸时写道:“北纸用横帘造纸,纹必横,又其质松而厚,谓之侧理纸。..南纸用竖帘,纹必竖。”这个意见数百年来成为鉴定碑帖、书画的依据。然而当我们将赵氏这些论述以魏晋南北朝古纸检证后,发觉此说并不尽然。按晋人记载,侧理纸是南方所造,赵希鹄却列为北纸。南北方造纸所用纸帘结构一致,只有竹条粗细及编织技术精粗之分,根本没有什么横帘、竖帘之别。其实每张纸上都既有横纹,又有竖纹,横纹一般指竹条纹,竖纹指编竹条成帘的丝线纹。如“帘纹”只指竹条纹,那么帘纹之横竖,取决于写字和观看的方位。横纹扭转90。角,便成竖纹,这与地区没有任何关系。最后,纸质厚薄、精粗也不一定与地区有关,北方可生产紧薄洁白的纸,如东晋写本《三国志》;南方纸也有粗劣者,如西晋陆机《平复帖》用纸。所以从造纸技术角度观之,赵希鹄的上述论断要作相应的修正。帘纹横竖不是鉴别南北纸的技术指标,反之,帘条纹(主要是竹条纹)之精细倒与地区有时存在某种关系。鉴别古纸,应对纸的原料、形制、外观及纸浆品质作实际研究,要将不同时期、地区的纸加以对比,从中得出带有规律性的认识。不过宋人赵希鹄谈到晋纸时提到帘纹,倒是个重要记载,说明至迟在晋代抄纸已用帘床纸模。
  我们认为,所谓“帘纹”应严格说包括帘条纹与编织纹两者。古人常常将这两者混淆起来,有时单指帘条纹,有时专指编织纹。其实这是很容易区别开来的。帘条纹总是互相间紧密相连接,上下一根接一根地紧贴着;而编织纹总是与帘条纹相垂直,其纹与纹之间有较大的间距,约1.5~2.5厘米不等,编织纹相互间距离有时匀一,有时不匀一。仔细研究其间距,能发现造纸的时代和地域特点。因此研究帘纹,实际上也是研究造纸用的纸帘子,应当对古纸的帘条纹直径即粗细和编织纹间距大小及形式作实际测量,再从实测数据中导出相应结论。
  根据我们对魏晋南北朝大量古纸帘纹的实际测量,在每1厘米内有9根以上帘条纹者(9~15根/厘米),是用较细竹条编制的纸帘;每1厘米有5~7根(大部分是5根,每根粗2毫米)帘条纹的,是用粗竹条、芨芨草或萱草茎杆编成的纸帘。芨芨草为莎草科野生宿根草本植物(Achnatherum),主要分布于西北及东北,茎杆坚硬,高1~2.5米,茎粗2毫米;萱草(Hemerocallisfulva)为百合科多年生草本,生于田野间,茎高达1米,也分布于北方。因此北方无竹或缺竹地区用芨芨草编纸帘,帘条纹就粗,这就显出地区特点。较细帘条纹纸帘多制于中原地区,尤其南方产竹地区,这里的篾工精于竹条纸帘制造。我们认为,帘条纹的粗细是辨别北纸与南纸的技术指标之一。至于编织纹,变化幅度较大,如果纸较厚(1.5~2.0毫米),有时不及帘条纹明显。用粗条纹帘抄纸,由于滤水速度较快,易使纸质不够紧密匀称。为克服这一缺点,常常要将纸抄得厚重一些,因此人们粗看起来只注意到帘条纹,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编织纹不甚明显。赵希鹄说北纸较厚重,也不无道理,倘若用芨芨草等粗条编帘,通常抄厚重之纸。反之,如果用细竹条帘抄纸,通常抄出薄纸,因为这种纸帘滤水速度慢,较厚重纸浆容易阻塞竹条间缝隙,使更多的水滞留于纸帘上,造成翻帘困难。从技术上看,造厚纸易,而造薄纸难。造薄纸,要求有细密的纸帘和高度分散纤维的稀薄纸浆,打浆度必须较高。要做到这一点,从原料的预处理到成浆过程的每一工序都要掌握好。因此晋南北朝时出现薄纸,还反映制浆技术水平的提高。
  从纸幅大小演变也能看出造纸术的进步,而中国造纸技术史的一条规律是,纸幅逐代稳步加大,就是说后一个历史阶段或朝代的纸总是比前一阶段或朝代的纸在长度和宽度上增加。关于晋纸尺寸,苏易简《文房四谱》卷四《纸谱》说:“晋令诸作纸,大纸[广]一尺三分,长一尺八分,听参作广一尺四分;小纸广九寸三分,长一尺四分。”因为晋代1尺为24.4厘米,将上述尺寸换算后,则知晋代大纸为31.3×43.4厘米,小纸为22.9×33.7厘米。赵希鹄《洞天清录集》说,东晋书法家“二王”用纸“止高一尺许,而长尺有半。盖晋人所用,大率如此。”此处所说“一尺许”,如按1尺计,换算后则高24.1、宽36.2厘米。
  1972年2月,我们从新疆十六国时期墓葬出土文书纸中,找到一张完整的纸,呈未经任何剪裁的原始状态,同墓出土有前秦(351~394)建元廿年(384)文书。这张纸使我们准确知道晋代抄纸帘的大小和形状,经实测为23.4×35.5厘米。接近于王羲之父子所用纸的大小,差不多相当今天《中国电视报》、《北京晚报》一版那样大,已经可以书写很多文字。但这还应属于苏易简所说“小纸”之类,“大纸”差不多相当今天《光明日报》及英文《中国日报》(ChinaDaily)一版那样大。在1500多年前能造出这样大的纸,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造这样的纸,由一人荡帘足可应付自如。其余晋、南北朝纸虽四边稍经剪裁,但大体保持原纸幅度。敦煌石室写经纸为我们了解这一时期纸的规格尺寸提供了极可靠的实物资料,胜于任何文献记载。现将我们对几十种魏晋南北朝纸的实际测量中所求得的长宽幅度变化值列表如下:
  从这里可以看到,魏晋南北朝纸和抄纸器多为长方形,很少见斗方形。抄纸一般在白天进行,抄至一叠(大约1000张)停工,接着压挤湿纸中多余的水,次日重行抄造。将半干的纸烘晒,由另外的人担任。魏晋南北朝时的中国基本上由一些政权割据一方,全国没有实现真正统一,各地区造纸生产发展很不平衡,经济状况不一,因此我们看到这一时期的纸在质量上参差不齐,有好有坏。我们在探讨时,当然应选择代表该时期最好技术水平的纸作为研究对象。

知识出处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中国科学技术史:造纸与印刷卷》

出版者:科学出版社

本书利用最新考古发掘资料,对出土文物的检验、传统工艺的调查研究和中外文献的考证,系统论述中国造纸及印刷技术的起源发展以及外传的历史,从而揭示出中国“四大发明”中两项发明的系统历史。全书共三编十七章,内容深入浅出,资料翔实,别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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