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二月十四日「語文知識」欄登有祝鴻熹同志的一篇題名爲「都是對的」的文章。在這篇文章裡，祝同志舉例說明了他的意思：只要是習慣用了的語言，就不能機械或「邏輯」地去分析它。我同意他這樣講。但是，對這篇文章中的一個例子，我有一點不同，也可以說是相反的意見。這個例子是：
   「除非你去請他，他才肯來。」
   下面是我的意見。
   「除非」這一連接詞，是常用來連接兩個子句（一爲肯定句，一爲否定句）的，常見的有下列幾種：
   （一）如：「他不會哭，除非你打他
   。」
   「他不是老王，除非你弄
   錯了。」
   （二）如：「他一定來，除非他身體
   不好。」
   「他會替我買的，除非他
   忘掉。」
   （三）如：「他會來嗎？除非你去請
   他。」
   第一種是否定句在前，第二種剛剛相反，第三種實則就是第一種；不管那一種，「除非」的作用都沒有變。
   祝同志所舉的例子，與以上三種都是相反的，照我的講法，應改為「他不一定肯來，除非你去請他」或「他一定肯來，除非你不去請他」、「他一定肯來嗎？除非你去請他」；如果不這樣改而一定要保留「他才肯來」這一句子形式，那末，接下去就應該用「假使」、而不能用「除非」。
   「除非」與「假使」，在意義上恰恰相反。「除非」可以解釋為「假使……不（無）……」；當然，我這樣去解釋還是機械的，但其含義確是如此。
   的確，有些習慣語不能也不需要以語法去分析——但這並不等於說，這些習慣語都是好的。至於援例去「創造」習慣語，那就更不應該了。
   祝同志雖然只舉（可能係自擬）錯了一個例子；但是有予以糾正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