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出版
   人民日報編者按：法捷耶夫同志在聯共（布）第十九次代表大會上的發言，不但對於蘇聯的文學藝術工作者，而且對我國人民的文學藝術工作者，具有重要的敎育意義。我們把它譯出發表在這裏。標題是本報編者□的。
   同志們！在用共產主義精神敎育和改造人們偉大而高貴的事業中，蘇聯的藝術文學可能是、應當是、並將一定是黨的助手。
   那麽，對於當前需要去完成的一些新的、偉大的任務，它準備得如何了呢？它已有的成就，是衆所週知的。這些成就，在戰後幾年內因我國社會主義經濟普遍的高漲、物質福利的發展，以及蘇聯人民文化水平顯著的提高而特別表現了出來。不過，即使在這些優越的條件之下，要不是有我們黨的那些富有歷史意義的文件，首先是黨中央委員會關於「星」和「列寗格勒」兩雜誌的决議對意識形態諸問題給蘇維埃文學指出了正確發展的道路，蘇聯的文學還是不能獲得這些顯著的成就的。在關於「星」和「列寧格勒」兩雜誌等决議之後，所有黨組織對蘇聯的文學與藝術發展的領導影響便提高了。
   黨中央委員會，斯大林同志，都公正地要求我們——文學家能在思想與藝術方面更多地學習，極力鼓勵我們的成就，耐心地指點我們的錯誤，盡力在政治方面武裝我們，組織方面幫助我們。
   黨在文學與藝術部門中一些指示的重大意義，可從下面的情形看得出：它們曾幫助我們對那種數典忘祖的世界主義和會在我們藝術界，甚至不只是藝術界的一部分知識分子中間發生過的崇拜現代資產階級僞文化的表現給以致命的打擊；曾幫助我們對資產階級民族主義各種各樣的表現、形式主義的影響，以及只向生活的表面及其隱蔽部分不用頭腦和缺乏思想的爬行現象等給以致命的打擊。
   黨用這個世紀最先進的思想——偉大的共產主義思想啓發了我們的文學，把建設新社會的蘇維埃人放到了中心的地位。黨把我們這一支每一個民族都把它的民族形式特色帶了來的蘇維埃文學多民族的隊伍，結成了一個大家庭，把多世紀以來人類藝術發展的本國文學中那些最先進、最優良的傳統，首先又是俄羅斯人民文學的那些最先進、最優良的傳統，跟我們藝術的偉大目的聯繫了起來，並在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道路上，指出了一條無限完善和富於革新精神的道路。蘇維埃文學應當用它優秀的作品以感謝黨的這些感召性的指示。
   各人民民主國家、偉大的人民中國的藝術文學發展的成就，證實了我們文學事業富有世界歷史的意義。我們的經驗，充作了這些國家的文學的榜樣和模範，它們依據着自己民族傳統中最優良、高貴的東西，不斷大胆地克服着各種不同性質的資產階級的影響，抛棄着現代資產階級藝術用以掩飾其野蠻的、反人道本質的形式主義的那一套玩藝兒。這些文學，都滿懷信心地走上了現實主義的道路，滿懷信心地走上了革命民主主義和社會主義文學的道路。
   我們文學的經驗，也充作了資本主義——西歐和美國大陸那些資本主義國家的進步作家的榜樣和模範。現在只有他們——那些進步作家，才能表現他們本國人民的利益；只有他們才能揭露那些戰爭販子和勞動人民的壓迫者；只有他們才能歌頌自己人民的優秀兒女。儘管有帝國主義的文學奴僕在狂吠，儘管還有一部分未能克服其已經養成的眼光與習慣的知識分子在徬徨、動搖和懷疑，而我們的西歐和美國的朋友們，却都在幹着這種高貴的勞動。反動的資產階級政府，都在蹂躪着他們本國的進步文學，極力不讓先進的文學到達人民的手裏，但是却恭順地向美國式的「讀物」讓路。
   我們願意向西歐和美國所有我們的朋友說，我們偉大的蘇聯人民對於他們思想——藝術的成就，評價是很高的。在我國，我們都很樂意和愛好翻譯人民民主國家和人民中國作家們的作品以及資本主義國家進步作家們的作品，並且這種翻譯工作的規模，今後將更加廣大。由於斯大林同志的倡議，這些作家中一些優秀的已榮獲了斯大林和平獎金和以他們在文學藝術方面的卓越成就而榮獲了斯大林文藝獎金。我們非常自豪，俄羅斯語言，現在已成了世界上所有的正直作家都可用它來獲得他們勞動的世界論壇與公正評價的語言了。（鼓掌）
   從我們文學事業具有世界歷史意義這一方面來說，那麽在馬林科夫同志出色的報告中所公正指出的我們藝術文學的那些缺點，也就顯得是格外地突出和不可原諒的了。正如我在莫斯科州黨代表大會上說過的那樣，俄羅斯的那句古老的諺語「說故事容易創業難」，現在已不適用了。國家的事業，現在倒正是以空前的速度進行着，而故事却由於作家們的過錯而落後（笑聲）了，當着全體人民的面而落後了。
   這種落後的現象，特別表現在藝術部門中的電影與戲劇方面。那些優秀的電影、話劇和歌劇中的缺點，正大大地妨礙着這些藝術部門的發展。創作能够上演和拍製電影的戲劇作品——這本是文學中最難的形式之一。因此，恰恰在這些部門中特別表現出蘇維埃文學某些共同的弱點，這不是偶然的。馬林科夫同志所指出的：在表現新的、前進的東西和舊的、過時的東西作鬥爭時，蘇維埃文學還遠未能深刻地、無情地和眞實地揭露我們勝利前進過程中的那些矛盾、困難和缺點。沒有矛盾鬥爭的表現、沒有衝突，那也就既不可能有悲劇，又不可能有喜劇。
   爲了替蘇維埃文學這種弱點予以掩飾和辯護，更正確地說，爲了蘇維埃文學不要去揭露我們事業的國家內部的敵人——偷偷摸摸的人、升官發財主義者、拍馬屁者、官僚主義者、騙子手、個人主義者、以及各色各樣的貪財圖利的人，——在我們一部分作家和批評家中間，竟流行起了一種錯誤的理論，說什麽在我國戲劇創作中，一切都在所謂日趨佳境，不能够有衝突，而這也正就是所謂新的東西，蘇維埃戲劇所以不同於舊戲劇的地方。
   我們作家協會的人，未能了解這種理論的全部的害處，也沒有及時地給它以回擊。於是這種錯誤的理論，便在我們的一些出版社、雜誌社、劇院、電影事業部、藝術事業委員會、以及作家協會中的許多工作人員中間發展起來，並因此給了我們文學發展，特別又是戲劇創作各種形式的發展以致命的影響。
   為了揭露報刊上和作家協會中這種錯誤的理論，還曾麻煩斯大林同志出而干預其事。然而很可惜，絕不是所有應當從黨對於這種錯誤理論所作的批評中要作的結論全都徹底作出來了。由於我們的過錯，這個問題的本質，向作家們解釋得還不够透澈。這便可以說明，爲什麽雖然在影劇界方面已經有了某些好轉、雖然也創作了二三十個一般地說來算是好的、已在準備上演的劇本和準備拍製的電影劇本，而卓絕的作品，目前還是寥寥無幾。我們文學的這種缺點，在馬林科夫同志的報告中又重新被深刻地指出，這將幫助我們更順利地把蘇維埃戲劇和影劇的創作工作得以向前推進。
   馬林科夫在他的報告中指出了我們文學對現實中典型現象與人物的描寫及其輭弱無力的發展情况，這一點對整個蘇維埃藝術來說，是具有重大的意義的。是的，對典型人物描寫的輭弱無力、幾乎已成爲蘇維埃文學的主要弱點了。這種情形特別致命地表現在戲劇創作方面，因爲現實的矛盾是應該在悲劇和喜劇中作爲性格的鬥爭表現出來的，不善於用全力以表現自己人的作家，也就要害怕用全力去表現敵對的或落後的人們。這一點可以由我們諷刺劇所表現出的弱點見之。使文學中有活生生的性格、典型，——先進人物和落後人物的全要有，這個富有巨大意義的政治任務，同時也是一個最崇高的藝術任務。解决這個任務，是蘇維埃作家的光榮事業。
   上述的那些因一部分蘇維埃作家在工作上犯了粗枝大葉的毛病和對學習及藝術技巧抱着輕視的態度而滋長起的嚴重缺點，都是由於作家們，首先又是蘇聯作家協會本身之內的作家們思想——藝術修養的水平低的緣故。
   近幾年來，賴有黨和蘇聯輿論界的幫助，已使成十成百的青年一代和老一代的作家都面向生活、面向現代了。但是還不能這樣說——我們已使蘇聯作家和批評家整個這一支多民族的隊伍都轉向現代生活作研究了。還有好多作家研究生活都不够深刻，或是完全不了解他所見到的東西。在我們中間，能够眞正深刻地、系統地和嚴肅地去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學說，以便對生活發展的規律得以有眞正的了解，從而正確地以反映生活的人，是很少的。具有全面知識的文學家是很少的，而我們却有權利向蘇聯國家的作家們要求這一點。無論是莫斯科作家協會的領導幹部也好，或是各地的作家協會的領導幹部也好，他們的理論和一般知識都武裝得不够。馬林科夫所指出的必須加强幹部的學習這一點，對蘇聯作家協會的幹部來說尤其重要。正是這種缺乏學習的缺點，說明了我們爲什麽不善於在文學中、不善於在文學語言的發展中運用斯大林同志的天才著作「馬克思主義與語言學問題」。
   應當承認，直到今天，在文學家和藝術工作者們中間的那種小圈子、一團和氣、朋友關係等的殘餘，對於他們向文學、藝術作品作評價時，還有着很大的影響。同時蘇聯作家和藝術工作者，也從羣衆那裏累積了的思想和藝術方面的經驗。對於必須注意地聽取他們的意見和他們對藝術作品的評價，文學藝術作品及所有作家機構的活動的自下而上的批評，便是黨和人民對我們作的最重要、最本質的批評。在作家和藝術工作者各機構內發動自下而上的批評，——這是創作機構領導者們光榮的事情。
   如果認爲只要作家協會單獨就能對付作家們思想——藝術敎育的任務，那便是個大錯了。這個任務要求所有的黨組織、我們整個蘇聯的報界、以及所有管理各藝術部門的機關共同努力：第一要提高對文學與藝術的要求，因此，第二也便是要在文學工作者的思想——藝術敎育工作方面予作家機構以幫助。
   電影事業部，藝術事業委員會和作家協會的一部分人常彼此互相批評，這件事一點也不足為奇。他們現在就像一根繩子似的糾纏在一件目前進行很不好的共同的事業中。（笑聲）同時所有這些機構又都在犯着同樣的錯誤：他們對創作事業的領導方式是高高在上的、官僚主義的和各自爲政的。他們看不見自己對電影劇及劇作家們的思想、藝術敎育所負的共同責任，對於作家和藝術工作者們在下面自動進行的那種劇院及製片厰跟作家們創作上協同一致的工作精神，也不予以鼓勵。而眞正活生生的藝術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發展，當然首先要善於領導這個發展的過程。
   在各地的黨的領導者中間，還有着這樣的人：他們只有當要討論斯大林文藝獎金了，或是不得不在那些跟黨代表大會有關的會議上捧一部作品和駡駡其餘作品的時候，才想起文學與藝術。
   也不要忘記，培養有才能的人這一工作，是要從學校着手的。因此文學的研究，必須在學校裏就不斷培養靑年人們的美學的愛好和藝術的知識。要想做到這一層，學校裏現行的文學敎學法，首先又是我們那些高等師範學校裏現行的文學敎學法就必須要有許多的改善。我們有很多愛好文學並善於敎授文學的優秀敎師。然而，也絕不可以讓文學在我們普通學校和高等師範學校裏只被看作是歷史學或是某種社會學原理的插畫，而不用任何些許的補充敎材去說明文學是美好的。我們有不少年靑而有才能的作家們在藝術方面的一些弱點，還是學校的過錯。
   這樣看來，作家們思想—！藝術的敎育任務，是整個黨的、全體人民的任務。
   同志們！現在向我們作家及其組織機構工作提出的越來越頻繁的批評，反映出人民對文學的要求。我們應當把馬林科夫同志在這個講台上所作的報告中大聲疾呼地提出的那種坦率的、眞實的和富有鼓舞性的批評，看作是黨對文學事業發展的新指示，看作是我們工作的新綱領，並根據這一綱領盡力改進我們的事業的現狀。
   我們——蘇維埃作家，以有像蘇聯共產黨這樣偉大的黨，列寧——斯大林的黨領導而慶幸和自豪。我們感謝斯大林同志的幫助和敎導並向他保證，我們一定要把全部身心用於創造一種新的、共產主義世界的文學，這種文學將成為我們的自由人民以及全世界人民的燈塔。（經久不息的鼓掌。）
   （蔡時濟譯自一九五二年十月八日蘇聯眞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