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科學委員會在朝鮮詢問了親自投過細菌彈的美國空軍戰俘。圖中左起第一人係美國空軍俘虜保羅·克尼斯。新華社記者劉東□攝
   （新華社北京十五日電）美國空軍戰俘克尼斯供詞摘要。
   我叫保羅·克尼斯（Parl KNiS），今年二十五歲。我是美國空軍第十二戰鬥轟炸機中隊，第十八戰鬥轟炸機小隊的中尉駕駛員，軍號「AO—190900」。我於一九二七年叫月二十九日生在美國伊里諾斯州蒙茅斯（MooNmouTh）。我父母的住址是伊里諾斯州蒙茅斯南第七街第339號門牌。
   一九四六年十二月我入伍空軍，作一名中士。一九四九年七月一日以駕駛員的資格畢業後，我留在亞拉巴馬州西爾馬的克榮格（Clag）基地當飛行教官直到一九五二年一月三十日奉命去朝鮮。我於一九五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抵達加利佛尼亞州史東曼（StonNEma）兵營報到，等候出國。
   由史東曼出發，我在一九五二年三月二十日到達朝鮮「C—46」「F—51」基地，（在原州北約五哩）美國空軍基地。我被分配在第十八戰鬥轟炸機大隊第十二戰鬥轟炸機中隊駕駛F—51□飛□。我一共執行了二十六次任務，在一九五二年五月三十一日執行第二十七次任務時在靠近新安州的地方被擊落後被俘。
   我參加細蘭戰的經過是這樣的：一九五一年六月當我還在克萊格的時候，和第3616駕駛員，就第一次聽到訓導員勞瑞LausI上尉給我們講了一堂關於細菌戰爭的課。這堂課足有一個鐘頭。他先講了一些關於防禦原子彈的話，然後就說眞正的危險□別的國家所計劃的細菌戰。他說細苗戰的方法有好幾種，可以把細菌裝入炸彈，或由特務祕密攜帶入境，或裝入砲彈中由潛水艇發射。他預料在一九五二年所有軍事人員將要受有關細菌的特殊課程的訓練，發給口罩，並給予預防注射。他們問他從那裏得來這些消息。但是他不肯講，只說以後會多告訴我們一些。
   一九五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即我到達史東曼兵營的次日，何禮門上尉（（aptaN HllEmN）向我們新來的六個人和其他將要派往朝鮮各大隊的人員作了十五分鐘的訓話。參加聽講的共有駕駛員五十人。何禮門上尉大約有十五歲，戴眼鏡，身長約六呎，黑頭髮，頭頂已秃。他說：「此間現在紛紛傳說美國在朝鮮使用細菌武器，這種說法是不眞實的，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否認這種說法。」他說：「是的，我們美國現在確已擁有好多種進行細菌戰的方法。有一種定時細菌彈（裝有定時信管），也有一種爲細菌□用的降落傘彈。後者裝着有病的動物和昆蟲，將它們從彈中放出後就將疾病散播開。我們也能用飛機直接噴撒細菌。我們也能用特□將細菌帶到敵人的區域內，將它們放到城鎭的水源中。但是，我們現在沒有這樣做。因此，要求你們對聽到任何細菌戰的傳說加以否認。」何禮門講完之後，我們都相信我們在朝鮮的確沒有進行細菌戰。
   但是，我在我們到達K—4□□地的那天，三月二十一日，我們大隊的情報官麥克拉夫林上尉（CapTiN Mcarp hliN）在隊的傳令室鎖上門向我們下達指令，並講演了一小時。他講的內容和我們過去聽到的完全相反。他說：「第十八戰鬥轟炸大隊從一九五二年一月一日起就在進行細菌戰了。我們現在用的是兩種細菌彈，一種是空中爆裂彈，一種是降落傘炸彈。我們還將在六月間開始經我們的□機上噴射細菌。我們將在一九五二年四月三十日把我們羅裏的四架飛機送到日本立用（LachI KaWa）去做噴射細菌的裝置。他們將要在駕駛員的後邊裝一個桶，容納細□·細菌將由飛機的後邊噴出。這些飛機在六月十五日左右可以裝置好。那時我們將指令本隊所有的駡駛員學習如何噴射細菌。這個方法已在朝鮮用過並且成功了。」他還說：「在我們的定時炸彈中，我們將使用三種病菌，如傷寒、瘧疾和腺鼠疫等等。（他好像提到瘧疾，不過我記不準了。）這些炸彈將從原州用特別的卡車運來，在飛機起飛前十五分鐘裝上飛機。（平常，我們的炸彈，是在起飛前兩小時裝好。）這個卡車是關閉的，當你們看見它時，你們就知道它是什麽了。裝種炸彈的，是軍械部門的特殊人員，他們穿着白制服，戴着口罩和手套。不要怕這些炸彈。你們用不着穿戴任何特殊的裝備，細菌是跑不出来的。當你們執行任務後飛返時，把飛機消毒。」
   麥上尉說：這種炸彈總是一次由四架飛機投下，投彈時從一萬呎俯衝至六千呎，然後將炸彈投向目標。炸彈在離地面一百呎的空中爆炸，將細菌播散於約一百碼的地面。投彈時，必須將炸彈投在大城市的近郊，使人、畜將細菌帶到城內傳播。你們完成任務回來時，就報告說：「任務完成，結果未加視察」。至於帶降落傘的細菌炸彈就必須山一萬呎俯衝至一千呎高度將彈投下。投下後，彈後方的門就開放。降落傘使彈輕輕落到地面。彈體原來是兩半，用□鏈連在一起。當彈碰到地面時，就在絞鏈連接的地方分裂成兩半。這時，裝在彈中的鼠、虱、小鼠、跳蚤就跑出來。執行投這種炸彈的人回來報告時稱「不爆炸的炸彈」。他還說：我們不用任何特殊的飛機作細菌戰，有什麽就用什麽。細菌彈和五百磅定時炸彈相似，上面也沒有特殊標誌。你們作這樣的飛行回來報告了飛行結果後馬上去洗澡。第二天再給你們驗血。你們如因故不能完成任務，那就不要投擲你們的炸彈而是要回到K—46基地帶着炸彈着陸。你們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要談細菌戰，因爲我們政府將長久否認進行細菌戰。你們每次執行散佈細菌任務回來後都要照我的指示報告飛行結果。這個講演的內容是極祕密的，散會後，你們要具結，聲明你們彼此或對任何人都不談這個會的內容，否則，你就要受軍事審判。
   這一次聽講的計有我自己，約翰·卡里頓（John C axlatoN）中尉，約翰·詹森（JohN JanseN）中尉，羅伯特·曼甯（RoberT MaNNINg）中尉，吉姆斯·堪普（James Camp）中尉，和藍達（RaNDell）中尉。
   麥上尉講完時，給我們每人一張保證書，讓我們簽署之後交還給他。
   一九五二年三月二十七日晨五時半，我、湯姆斯（T homas）上尉（我們的領隊）、布魯頓（BruToN）上尉、福魯（FlohR）中尉被命令執行細菌戰任務。在隊部傳令室鎖上了門，麥上尉向我們交待情况後傳下了命令。他說：你們的任務是「鎭壓高射砲火」的任務，晨七時起飛，八時到達目標上空，高度是一萬呎。到達目標上空時，俯衝至六千呎將炸彈投下。
   六點四十五分我上了我的飛機，有兩個人，穿白色工作服，戴一付口罩遮住鼻予和嘴。他們都戴着手套，正向我們的飛機上裝炸彈。他們從卡車上用手將細菌彈按置在我飛機上的炸彈掛鉤上。我的飛機與其他三架飛機每架裝了兩枚細菌彈。
   我們以一萬呎的高度飛行，八時抵達目標上空。那是沙里院南十哩處，距鉄路一百呎。我們俯□至六千呎將彈投下。兩個炸彈在地面爆炸。六個炸彈在空中爆炸。在地面爆炸的炸彈將碎屑投向空中，並有灰色烟霧上升至一百呎高度。在空中爆炸的炸彈形成一大片灰色雲烟，直徑約一百呎，約四十五秒□消散。最後我們又上升至一萬呎，飛返（K—46）基地。晨九時着陸並向麥上尉報告「任務完成，結果未視察」。在沐浴的時候，我向湯姆斯上尉說：「淋浴會把我身體洗乾淨，但我的心在我作了這事之後，將永遠不會洗淨。」三月二十八日晨八時，醫生給我們驗了血。
   我個人所知道的投擲細菌彈的事實如下：四月二十九日大里歐（Daleo）中尉吿訴我說他和柯瑞（Curry）中尉，約翰·詹森中尉及藍達中尉於四月五日在新安州南五里處投下定時細菌彈八枚。他並說我們的中隊長（十二中隊）克林（Orane）中校於四月十五日在宣川東五里處投下降落傘彈兩枚。五月五日晨九時我聽見第六十七中隊長格魯（CroW）中校告訴麥上尉說他在平壤附近投下了兩個「不爆炸的炸彈」。這指的是降落傘細菌彈。五月二十一日，湯姆斯上尉告訴我說第六十七戰鬥轟炸機中隊的愛德華威廉斯（E.D.WIllIams）中尉曾領着四架飛機到軍隅里東五哩處執行一次「鎭壓高射砲火」的任務，後來知道他們投了八枚定時細菌彈。
   在犯了上述罪行之後，我的良心一直使我苦惱。我辨別是非的能力和正義驅使我把這些罪行供認出來。我向全世界提出這些事實，即美國軍隊正在朝鮮使用一種極無人道的武器。世界全體人民目前的任務是，用我們提供的事實，要求立刻停止在北朝鮮進行細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