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慶祝一九五二年五一勞動節，我願意對工商業家提供一些意見。
   在「三反」「五反」運動已經得到偉大的勝利、工人階級擊退了不法資本家三年來猖狂進攻的今天，慶祝五一勞動節，無論在工人階級方面或民族資產階級方面，都有它的新的意義。所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爲慶祝一九五二年五一勞動節的號召中，除了提出「鞏固『三反』『五反』運動的成果，鞏固以工人階級為領導、以工農聯盟爲基礎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綫」外，特別號召工商業家們，「在工人階級和國營經濟的領導下，遵循共同綱領的軌道，努力發展有利於國計民生的經濟事業」。
   共同綱領是建立在人民民主統一戰綫的基礎之上的，是由我們的領導黨——中國共產黨提出，經各民主階級的代表共同簽訂的。劉少奇副主席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届全體會上的講話中指出：「我們認爲這個共同綱領是中國歷史上一個極端重要的文獻。它說到了我們的一般綱領，確定了我們國家的政權機構和軍事制度，决定了我們國家的經濟政策、文化敎育政策、民族政策和外交政策。它是如此的堅定明確，清楚地指出了那些事是應該作而且必須作的，又那些事是不應該作而且不允許作的。這是總結了中國人民在最近一百多年来特別是最近二十多年来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的革命鬥爭的經驗，而製訂出来的一部人民革命建國綱領。這是目前時期全国人民的大憲章。」然而我們的民族資產階級，由於它的本性的軟弱和動搖，由於它的自私自利思想的發展，其中竟有不少工商業家，把共同綱領看作一紙具文，共同綱領所規定的應該做而且必須做的，他們不做；共同綱領所規定的不應該作而且不允許做的，他們偏要去做。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的三年中間，工商業家爲非作歹的例子，擧不勝舉。行賄、偸稅漏稅和偷工減料等違法行爲，幾乎不當作一回事，而少數的工商業家，更實行盜竊國家資財，盜竊國家經濟情報，成爲「五毒俱全」的不法資本家。他們不但破壞了共同綱領，簡直危害着新民主主義的國家建設和走向社會主義的事業。如果不來一個轟轟烈烈的「五反」運動，不給那些不法工商業者一個堅决的反擊，新民主主義的經濟建設就不能順利地進行，而那些不法工商業者就會更胆大妄為起來。
   五反運動是工人階級對資產階級的猖狂進攻的反擊，同時也是給不法工商業家一個徹底覺悟、改造自新的機會。然而我們的民族資產階級因爲它具有資產階級的一般的反動性，不能一下子覺醒過來。「五反」開始的時候，一般工商業家不檢討自己，反而怨天尤人，說什麽「不敎而誅」啦，說什麽「要消滅資產階級」啦。這證明了資產階級的思想腐朽和缺乏遠見。咱們的工商業政策，在共同綱領裏規定得非常明確。毛主席也指示我們：「新民主主義的革命對象，除了取消帝國主義在中國的特權以外，在國內，就是要消滅地主階級與官僚資產階級（大賢產階級）的剝削與壓迫，改變買辦的封建的生產關係，解放一切被束縛的生產力。被這些階級及其國家政權所壓迫與損害的小賢產階級及中等賢產階級，雖然也是賢產階級，却是可以參加新民主主義革命，或者保守中立的。他們和帝國主義沒有聯系，或者聯系較少，他們是眞正的民族資產階級。」（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又說：「由於中國經濟的落後性，廣大的小資產階級與中等資產階級所代表的資本主義經濟，即使革命在全國勝利以後，在一個長時期內，還需要他們中一切有益於國民經濟的部分有一個發展；他們在整個國民經濟中，還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同上）我們的工商業家，就是因爲缺乏遠見，不能够深切地了解共同綱領所規定的經濟政策，深切地體會毛主席的指示，才有這種不正確的、抗拒「五反」運動的反動論調。
   但是，經過這次「三反」、「五反」運動，除了極少數的怙惡不悛的大貪汚犯與大盜竊犯以外，大多數的工商業家已經開始覺醒了。我在一個會議上聽到一位工廠老闆的自白。他說：「過去我認識不清，以爲中國就要實行社會主義，我的工廠遲早要收歸公家，不如趁早搞點非法利潤，還把幾百兩黃金放在香港，預備將來自己享用。『五反』運動展開以後，我思想鬥爭非常激烈，整整兩個月，睡不着覺，吃不落飯。現在經工人同志的教導，自己的深刻反省，完全覺醒過來了。我已經决心把我的資金全部投入生產，我已經設法把存在香港的幾百兩黃金拿回來。我廠已經跟工人同志訂下了生產計劃。我决心改過自新，從此做一個守法的工商業者。」他說：「我清醒過來以後，覺也睡得着了，飯也吃得落了，因爲我已經看清楚自己的前途。」這位工廠老闆說的話很老實，可以代表大部分悔過自新、接受改造的工商業家。
   不過從開始覺醒到徹底覺悟還得經過一個長時期思想鬥爭。我們的工商業家，如果不認清民族資產階級在新民主主義國家中所處的地位和所負的歷史任務，不能够按照國民經濟的分工，在工人階級和國營經濟的領導下，遵循共同綱領的軌道，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努力做一些有利於國計民生的經濟事業，而只在「五反」運動激烈展開的時候，說一套言不由衷的假話，一旦事過境遷，羣衆的監督略為鬆懈，就故態復萌，那是自外於人民，終究是要歸於淘汰的。怎麽樣才能够把開始覺醒的那幾點正確的想法鞏固起來，而且繼續發展到大徹大悟的境界，從此一貫地努力發展有利於國計民生的經濟事業，做一個眞正守法的工商家呢？那就要靠經常在各種各樣的場合與方式中接受敎育，參加學習，尤其是對於共同綱領的學習，必須徹底了解它的全部精神，才能認識清楚自己的階級在新民主主義國家中處於怎麽樣的地位，負有怎麽樣的歷史使命。
   做一個新民主主義國家中的工商業者，只要不自甘墮落，是有它的光明的前途的。毛主席在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届全國委員會第二次會議的閉幕詞中明白昭告我們：「只要人們在革命戰爭中，在革命的土地制度改革中有了貢獻，又在今後多年的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中有所貢獻，等到將來實行工業國有化和農業社會化的時候（這種時候還在很遠的將來）人民是不會把他們忘記的，他們的前途是光明的。」又說：「只要誰肯眞正爲人民効力，在人民還有困難的時期內確實幫了忙，做了好事，並且一貫地做下去，並不半途而廢，那麽，人民和人民的政府是沒有理由不要他的，是沒有理由不給他以生活的機會和効力的機會的。」周恩來總理在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第三十四次會議上也對民族資產階級說過這樣的話：「他們不但在目前時期可以充分地發展他們的有利於國計民生的事業，而且在將來全國轉入社會主義的時期，也一定可以得到工作的機會，並且可以保留他們的消費財產。」所以工商業家只要遵守共同綱領，服從工人階級與社會主義性質的國營企業的領導，不再故態復萌，努力做他們所應該做而且必須做的事業，那麽他們不但有前途，而且擺在面前的還是一條康莊大道。
   一九五二、四、二十九、於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