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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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当代日报》 报纸
唯一号: 110020020230003970
颗粒名称: 我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機會
分类号: G210
摘要: 1952年3月13日,我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機會。
关键词: 國家 糧食局 資財

内容

杭州市私營公益糧食加工廠經理胡友三講陸克昌記
   我是杭州市私營公益糧食加工廠的經理。這個廠開創於一九五〇年一月。我開這個廠的動機是想替糧食局和國營中國糧食公司加工,以便從中攫取餘米,發筆大財,所以自始目的就是很卑鄙的。廠開設後,我果然得到了人民政府和國營企業的大力扶助,給我大批公糧的加工業務,這樣,我就忘恩負義,千方百計地用偸工減料、欺騙侵吞等方法來盜竊國家資財。兩年中,我盜竊國家糧食共近十萬斤。我盜竊了國家人民這許多資財,以前非但不以為恥,而且因為我的錢迅速增加起來,還自以爲很得計,一心只想如何浪費這些錢財,過我的荒淫無恥的生活。
   我盜竊國家資財的花樣是很多的,也是很無恥的。舉例來說:我廠在一九五〇年一月份開業後到七月份止這半年內,共替糧食局加工稻穀一百四十萬零三千零三十二斤,糙尖六十四萬六千四百三十三斤,替中粮杭州市公司加工稻穀三十四萬零一百八十五斤。這些稻穀和糙米的加工折率都是包的,我一共實際得到加工餘米十萬零一千三百六十一斤,但我爲了瞞騙人民政府和國營企業,在這批稻穀和糙米加工時,在稻穀上礱見糙之後,從每百斤稻穀內偸出糙米一斤,在糙米上機見白之後又從每百斤糙米中偸出白米一斤。這樣,我一共偸出了三萬二千四百二十六斤糧食,故意不作收益帳,在收益帳上只記加工餘米六萬八千九百三十五斤。我還藉此故意叫苦,對人民政府和國營企業說:「我這兩批生意都是虧本的。」又如在替糧食局加工時,按照規定每百斤糙米折率爲九三·五斤,但我利慾薰心,不管米的精度如何,竟叫工人把米機放鬆,提高折率至九四·七斤,這樣,我又把國家財產白米二萬一千三百五十一斤侵吞了。
   我不但如此肆無忌憚地盜竊國家資財,而且還用國家的好米套給私商,從中攫取了非法利益人民幣一千七百二十二萬四千元。如在一九五〇年八月間,因爲氣候關係、糧食局暫時停止加工業務,我就用這個方法來利誘一般客戶。有一客戶叫曹麟書的,因爲要急於運一批米到上海去賣,我就把國家存在我廠的糯米一萬斤套換給他,他的稻穀則交給我加工,讓他可以立刻到上海去賣,並跟他講定除了由我從他的加工稻穀中扣除這批糯米外,賣得的利潤兩人平分,僅這一次我就到手非法利益人民幣二百萬元。
   爲了達到盜竊國家資財的目的,我又用很多無恥方法去賄賂幹部。兩年來,我在行賄上用了五百四十多萬元,被我用小禮小錢拖下水的幹部有十多個人,例如糧食局的幹部×××,我爲了要他替我向糧食局領導上說好話,就經常請他喝酒,有一次,我在糧局糧庫中,還故意把常用的一支派克鋼筆留在他桌上後走掉,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還給我,我就扯謊說是忘記在桌上的,如果他收下了,那麽我的行賄目的就達到了,又如我知道該局糧庫幹部×××沒有結婚,我就讓我妻子替他做媒;他訂婚時沒有錢,我又借錢給他,這樣,他就被我拉過來了。他們在被我收買之後,確實經常替我說話,使他們的領導上相信我。另外,我在過磅時份量稍短一點或米的精度稍差一點,他們也都不說話了,讓我可以安安心心盜竊國家資財。我不但把幹部拉過來,而且還想派人打進國家機關裏去,我在一九五一年九月間,曾將妻子介紹到糧食局總糧庫工作,後來雖然因爲她生病辭職,沒有盜竊到什麽經濟情報,但我的用心是很卑鄙的。不惜用盡腦筋增加自己手裏的錢。因此,我在盜竊國家大量資財之外,又用立暗賬和做場外交易等方法偸漏稅收,儘量想法少繳些稅給國家。
   兩年來,我盜竊了國家這許多資財,但我還是不滿足,當我正想繼續向國家猖狂進攻時,「三反」、「五反」運動開展了。我在「三反」運動開始時,固然還不明白這運動到底有多少厲害,但我非常注意它的發展。看到運動一天比一天緊張起來,心裏是很不安的。但是我并不是因爲自己幹了這許多無恥勾當覺得可恥而感到不安,我只是怕自己會被運動反掉。所以,有一天糧庫領導上問我:「你有沒有行賄?」我就回答:「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一面又和糧庫訂立「攻守同盟」,並將記載眞實加工餘糧和場外交易的暗帳偸偸燒掉,企圖「毁據滅跡」,矇混過「關」。「五反」運動開展後,我的思想包袱更重了,覺得自己罪孽深重,這下子非坐牢不可了。聽到吳市長號召我們只有迅速坦白,才是生路,也不肯相信,以爲坦白了總沒有好處。所以,在糧食加工業同業公會小組學習時,我起先是沉默寡言。後來不得不交代時就避重就輕地談些一九五〇年間的事情,對於一九五一年間的違法行爲,絕口不談。等到政府派檢查隊到我們行業中來時,我格外覺得大禍臨頭了,回到家裏,只想多抱抱孩子;怕自己坐牢後再不能抱他們了。之後,檢查隊的周鳳儀同志一再在會上啓發我們,不法工商業者只有認識自己醜惡腐化的階級本質,勇於坦白罪惡行爲,才能得到政府寬大處理,重新做人;又聽到同業中比我問題大的還有,心才慢慢寬下來,那時,我廠中的工人已經常在機房裏開會,一開就是半天,我又發起慌來,担心他們把我的問題檢舉出來,才不得不化了兩夜時間把許多無法隱瞞的不法行爲寫成一份坦白書,但寫好後放在口袋裏並不想交給政府,還想看看情形再决定。後來,我去參加了全市「五反」運動第一次坦白檢舉大會,看到拒絕坦白的奸商杜振、馬英才等被戴上手銬押出會場,心裏寒顫極了,只怕自己也被當場逮捕或扣押起來,又看到朱家麟等得到了寬大處理。那次會後回去,我才决心把問題都坦白出來,連訂「攻守同盟」的事實也坦白了,重新寫成長長的一份坦白書,交給了政府的檢查隊。
   二月二十八日,我終於在糧食加工、糧食業的坦白檢舉大會上被政府宣佈了免予刑事處分。我想到自己過去曾有這麽重大的不法行爲,而政府還能給我這樣處理,心裏是感愧極了。我也從這件事上再一次相信了人民政府是說到那裏做到那裏的。「只要徹底坦白,就是生路!」我果然得到了人民政府給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知识出处

当代日报

《当代日报》

出版者:当代日报社

出版地:杭州(1)谢麻子巷六号

《当代日报》的前身是《当代晚报》,社长郑邦琨携部分资产逃亡台湾时,报社员工中已有“应变委员会”的组织。杭州市军管会批准以新报名《当代日报》登记出版的申请。1949年6月1日,在改造《当代晚报》基础上,《当代日报》正式创刊,发刊词题为《一个新的起点》。总主笔曹湘渠,总编辑李士俊,总经理何志成,社址在杭州谢麻子巷6号。《当代日报》一直受中共杭州市委领导。尽管如此,《当代日报》从性质上讲还是民营报纸。在《杭州日报》创刊前夕,1955年10月31日,《当代日报》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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