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迅先生的投槍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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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当代日报》 报纸
唯一号: 110020020220041601
颗粒名称: 從魯迅先生的投槍談起
分类号: G210
摘要: 1951年10月19日当代报登载的关于鲁迅的文章。
关键词: 阶级社会 敌人 文章

内容

「文人的鉄,就是文章。」(魯迅,三論「文人相輕」)
   魯迅先生的爲人,是敢於愛,也敢於憎。先生的時代是一個戰鬥的時代,人也就是兩種人:戰友,或是敵人。先生認眞地看出誰是友誰是敵,而實實在在地給予應得的愛和憎。由於時代是那樣一個時代,而先生舉起了他的「鉄」,站在最前綫上,用世紀的愛的脚步踏着年靑的戰友們的血跡,向敵人放出他的有名的投槍——先生所希求的在黑暗中的多少分之一的光明,是自己的投槍在空中劃出來的。先生的投槍正是人類社會的最基本的鬥爭工具,語言,文章。
   因而,當先生放出他的投槍之時,有些人就驚愕起來:「他駡人了。」但他實在也不止於駡,有時還要狠狠地刺一下。如果遇到巴兒狗與落水狗,他還要打。
   而他的武器,就是文章。
   由於他對於他的武器的講求,熟練,他知道語言不但是鬥爭的工具,主要的是,使語言成其爲好的工具的,正是語言的全民性,語言的社會全面的普遍作用。這使先生的力量不致於孤立,他的投槍後面正有無數的持着同樣的工具的戰友緊緊地跟隨着。先生的語言是全民的語言,是活的語言,是有生命的詞彙。因爲是活的,是有生命的,所以是有力的。他的文章,就成了文人手中的鐵了。
   先生表彰了人民中間的不識字的作家,——在階級社會裏,「字」被階級所專用了。但語言是沒有階級性的,「作家」們如果僅僅知道另外一種方式。
   先生說:「爲現在抗爭,卻也正是爲現在和未來的戰鬥的作者,因爲失掉了現在,也就沒有了未來。」(且介亭雜文;序言)先生已經在「明明暗暗,輭輕硬硬的圍剿」中往來馳驅,一投搶一個地使了一陣子了,在今天,先生的「未來」已經走向實現了,先生所期望的戰鬥的作者,正是「賣刀買犂」,懷着滿腔熱情來對人民使用手中的另一種「鐵」了。至於對於敵人,我們也是用別的戰鬥方式的。
   但魯迅先生的原則是永久的:「目的只是一個:向前。」作爲人民大衆的先驅,引導着人民大衆向前,他的手中,就必須拿着人民大眾所共同使用的武器,戰鬥地向前,再向前。先生說:「『煉話』………就是專化。專化又有專化的危險。就因爲太專化了,失其可變性,環境一改,只好滅亡。」(門外使用「字」,就離開了人民。而使用語言的作家才是人民的作家。只知道在筆頭上寫下「崚嶒,巉巖」,以至於「幽婉,玲瓏,蹣跚,囁嚅……」之類的,(人生識字胡塗始)是些屬於什麽人的「作家」喲!先生要人「說些自己的確能懂」的話,不要在「字」上搞花樣。作爲一個人民的鬥士,掌握這個基本的團結與鬥爭的工具——語言,先生是給了我們一些好榜樣的。
   愛朋友,也就愛上了語言。憎敵人,也就憎上了那些為人民所拒絕的胡塗不清的『字』,如「峻嶒」之類。「他只是大眾中的一個人,這才可以做大眾的事業。」(門外文談)於是先生提倡大眾語與拉丁化新文字。
   為了愛語言,先生要人寫方言,寫大衆語。這在先生的時代裏,是完全正確的。今天是不是一樣呢?是大衆的事業,就要問大衆。大眾的要求,跟先前的在那一種方式的戰鬥時代裏的有一些發展了。方言固然要,但現在是提取和吸收,不是直寫。大眾語是方言到民族統一語中間的普通化的過渡,是都市經濟影響的普通話的進一步的發展。先生以爲普通話是大眾語的「雛形」,是就中國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不平衡的社會現象來判斷的。先生對大眾語的期望並沒有眞的達到,但先生的判斷是對的,人民語言的發展方向,由於方言對民族統一語的服從與要求,大衆語的「雛形」更加來得充實而具體了。
   如果魯迅先生尙在,正如毛主席所說的,「和新的羣眾結合起來」,先生的對更廣大的戰友的愛的歌頌,與對共同的敵人的憎恨,是文談)所謂專化也就是史大林的著名的論文裏所說的「同行話」。中大林對同行話的命運的判斷是:「退化下去,以至最終消失掉。」(論馬克思主義在語言學中的問題)
   因此,魯迅先生要求着「全國」的語文的大眾化。
   這個願望在今天已經可以達到,就因爲全國的人民一致在這樣要求着了。
   但如果有人還要借屍還魂,用各式各樣的方法阻擋這個共同的要求的話,我們是不耐心等他自己的滅亡的。
   有的人「冷笑」了。魯迅先生提倡新文字,你們也來了,魯迅先生說「一哄而來,一哄而散,」——你們也做到了。你們談語文的大衆化,是不是今天也還合式呢?
   合式的,正是因爲大眾化的語文才是大眾的武器。魯迅先生指示我們了:「愈艱難,就愈要做。改革是向來沒有一帆風順的,冷笑家的贊成,是在見了成效之後。」(中國語文的新生)
   冷笑家不反對白話文了,也漸漸不反對大衆語了,但也還反對「拉丁化」。魯迅先生已經斷明了。——要向前做着看的。對付冷笑家,我們就要耐心了。
   魯迅先生說:「果戈理的那些所謂『含淚的微笑』,在他本土,現在是已經無用了,來替代它的有了健康的笑。」(幾乎無事的悲劇)我們今天呢,對敵人,已經用「金剛怒目」代替了「橫眉冷對」,而浮在祖國的大地上的微笑正是健康的笑。這個健康的笑是由魯迅先生和廣大的戰友的投槍爭取來的。我們用健康的笑代替了先生的「含淚的微笑」,我們也重新整理了魯迅先生所遺給我們的武器。——我們的「鐵」成為文化建設的墾犂了。
   但對於敵人,我們是一刻不放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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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日报》

出版者:当代日报社

出版地:杭州(1)谢麻子巷六号

《当代日报》的前身是《当代晚报》,社长郑邦琨携部分资产逃亡台湾时,报社员工中已有“应变委员会”的组织。杭州市军管会批准以新报名《当代日报》登记出版的申请。1949年6月1日,在改造《当代晚报》基础上,《当代日报》正式创刊,发刊词题为《一个新的起点》。总主笔曹湘渠,总编辑李士俊,总经理何志成,社址在杭州谢麻子巷6号。《当代日报》一直受中共杭州市委领导。尽管如此,《当代日报》从性质上讲还是民营报纸。在《杭州日报》创刊前夕,1955年10月31日,《当代日报》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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