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從被窠裏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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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当代日报》 报纸
唯一号: 110020020210031702
颗粒名称: 快從被窠裏鑽出來
分类号: G210
摘要: 1950年4月28日当代报登载文章“快從被窠裏鑽出來”呼吁大家勞動。
关键词: 当代报 勞動 靑年

内容

星期日早晨,有着濃重的霧,走近靑年會門口,才看出大時辰鐘正指着五點二十分、經過靑年路走向敎仁街,就在電信局有兩個服裝華貴的男青年,梳着光溜溜的西髮,各騎着自由車從我的右邊慢慢地駛過,甲對乙說:「想不到早晨的空氣會有這麽好!」這時左邊的一家燒餅攤,正在忙着工作因爲天氣發潮,主人拚命吹火筒,爐子裏老冒不出火光,却發出一蓬蓬比霧還濃的黑烟。「呸!好空氣,好空氣,我們三點鐘起床,到現在還一點空氣也沒有(指升不起火)!」主人抽出火筒,□着流淚的雙眼,解嘲地說着。當然,這話是給那兩位靑年一個有意義的答覆,「但他們沒有聽見,或許是故意聽不見。步行的我,倒聽得蠻淸楚,誰說中國人不懂得幽默,更不會說幽默的話呢?
   這一件小事情,表現出兩種人——勞一動的和不勞動的對同事物有相異的體會。兩個靑年他們生長在富裕的家庭裏,每晚忙於看電影,打撲克,會女朋友,看刺激性小說,早晨正在好夢方酣;今天破例提早六小時鑽出被窠,難怪要吃驚。早晨的空氣會有這麽意想不到的好;還有着霧呢!或許他們以爲霧是每個早晨都有的,霧裏看山,有似鏡中看花。假使對文學有嗜好,還可觸景生情,寫一首有含蓄的婉轉的撩人心意的詩,來獻給通常比他們起得更遲一個小時的愛人。即使他們吃燒餅,也以爲燒餅之來,僅在一摸錢之勞耳。殊不知內中有着多少辛勤,姑不論種麥磨粉,即說做燒餅的,三點起床,調麵、生火,打餅、烘烤,一直忙到夜深才能收拾入睡,他們從沒奇怪過早晨的空氣,相反的他們却咀咒了這發潮的霧。
   想一想解放前那連串同樣例子;富翁一圍爐賞雪,羔裘進酒,連呼「美哉!雪乎!」正是窮人指墮膚裂,北風撤屋,大叫「救命皇菩薩」的時候;權貴蟄居冰室午睡方醒,西瓜消渴,來四圈衛生馬將,覺得夏天未始不佳,正是農夫在大毒日頭下揮汗喘氣,盼雲望雨怨恨老天爺的時候,同是方趾圓顱的人爲什麽對同一事物會有相反的體會?這在御用的許多哲學家、政治家、文學家之流,以粉飾爲合理的。勞動的人生活難以維持,據說「是他們自己作了孽」,「苦和樂只是相對的幻覺」,「人口增加成幾和級數」,「市場原可自由競爭」,「嗚呼!天命如此復奚疑?!」現在,我們已解放了,用不到再受愚弄,我們懂得勞動創造世界,懂得以前是不勞動的階級在剝削勞動階級。在蘇聯,剝削已不存在,革命後的新中國也是朝這方向前進,將來誰要不勞動,就乾脆地不給飯他吃。
   我想那位吃驚早晨空氣的青年,大概覺得早起並不壞,而且比躺在床上有趣得多。假使他有進步,那麽有一天他也會覺得勞動並不壞,而且以勞動得來的享受要比白得的有趣得多。從前我的一位房東太太家裏有的是黃魚,於是乎洋車夫、男傭人、老媽子、奶媽之外,還有貼身丫環,眞個是衣到伸手,飯來張口。但是干眞萬確,她老在向我訴苦呢:丈夫欺負他啦!身體不濟事啦!生活太無聊啦!傭人不聽話啦!手頭不寬裕啦!………活像她是天底下第一等的痛苦者,覺得人生無樂趣可尋,甚至於想要出家修行。這種人的病根在那裏?錢太多,對症服藥——勞動。有人說勞動是一種不自願的運動,與之相對的是遊戲。我認爲說這種話的人可憐的很,他定沒嚐到過勞動的樂趣,試想坐牢對人是難受的事,但與其說坐牢的痛苦在於剝奪了遊戲,毋寗說是剝奪了勞動。世界上有種用盡心機積累很多□財產而希望子女免於勞動的人們,我想是最愚蠢的了,因爲他們在使自己的子女隔離快樂而陷入煩惱的苦境。
   解放後向羣眾學習的呼聲甚囂塵上,但在有一部份人的嘴裏,幾要等於野和尚口頭的「色即是空」了,請他們自己檢討一下,假使臉皮還薄,那就早些從被窠裏鑽出來。(左胡)

知识出处

当代日报

《当代日报》

出版者:当代日报社

出版地:杭州(1)谢麻子巷六号

《当代日报》的前身是《当代晚报》,社长郑邦琨携部分资产逃亡台湾时,报社员工中已有“应变委员会”的组织。杭州市军管会批准以新报名《当代日报》登记出版的申请。1949年6月1日,在改造《当代晚报》基础上,《当代日报》正式创刊,发刊词题为《一个新的起点》。总主笔曹湘渠,总编辑李士俊,总经理何志成,社址在杭州谢麻子巷6号。《当代日报》一直受中共杭州市委领导。尽管如此,《当代日报》从性质上讲还是民营报纸。在《杭州日报》创刊前夕,1955年10月31日,《当代日报》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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