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寗很喜歡打獵。但是，他不能常常打獵，因為沒有功夫。
   也許因此，他打槍的準頭就不很好。可是，這並不使他減少興趣。
   當列寗在病後休養時，同志們邀請他打狐狸。當時是冬天，天氣淸朗而寒冷。
   這次打獵，在有狐狸洞的樹林子周圍都掛上一些小紅旗。然後，獵人都站到自己的崗位上。列寗站在一棵大松樹後邊。
   從遠方傳來了犬吠聲。隨後，又聽見在樹林深處有槍聲。列寗拿着獵槍站着。忽然，周圍又沉寂起來了。大概是把狐狸趕到樹林子那邊去了。有一個鳥兒從列寗的頭上飛過去，碰着了松樹枝，震動了樹枝上的積雪。輕柔的雪片慢慢地落下來。
   森林裏的景緻很美麗，四面寂靜無聲。
   忽然，從小松樹後面，鑽出了一隻狐狸它向四面望望，隨後伸伸脖子，大概是聞聞空中的氣味。它身上的毛又厚又長。特別是那個大尾巴很美麗。當它搖動尾巴時，光澤的毛映着太陽，閃爍着點點的金光。
   這個狐狸沒有看見列寗，因爲他站在松樹後邊。
   狐狸忽然往前邊一跳，又站下了。它傾耳細聽，搖搖尾巴，一對圓圓的黑眼睛，驚慌地向遠方看着，它是覺到有人的蹤跡。
   這時離列寗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旗隨風搖幌。狐狸嚇了一跳，就往回跑去了。
   恰有一個老獵人向列寗跑來，氣忿忿地喊叫着什麽。
   列寗拿着獵槍，槍口朝下。
   弗拉基米爾·依里奇，——你爲什麽不打它呢？它不是就在你跟前站過麽！
   列寗微笑答道：
   ——我不忍心打它，它太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