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淸拿着鋼筆，在一張牆報紙上寫下了一個「牆」字，筆頭拿不穩，抖了一下，望望學習組長小張，難爲情地笑了。
   小張鼓勵他：「寫得不錯，寫下去，不要怕寫不好！」歪歪斜斜的「牆報」兩個大字寫好了，底下再寫上「李海淸寫的」五個字。寫好以後，在班報上貼出來。班裡同志們看了都哄第一次寫牆報，大家不要見笑，大家以後多幫助我，我是要學習進步的。」稿子裡有一個錯字，有一個字沒有寫得出，「關於」用得不確當。其餘四篇也有些錯字，但他一曉得寫錯了，馬上就去找小張。不過小張有時候也要弄錯，於是等文化敎員一到班裡，他就拿着一本小本子給他看，問他：「這是個什麽字？」或者「怎麽個用法來？」
   有一囘，李海淸到連部，一看見文化敎員就嚷：「起來了。
   「李海淸會寫報了！」
   「兩個月前頭一個字也不識呀，看人家進步多快！」
   六班的牆報，是小張在搞，他辦得很有勁，自己把津貼費買了兩張紅綠紙，剪成條條，在牆上貼了個大□□，頭頂上剪了幾個紅五角星，寫着：「六班牆報」，另外又分成幾個小□□，是「挑應戰」「自由談」幾欄。牆報一辦起來，小張就鼓勵李海淸寫稿。李海淸自己也很努力，才五天，就寫了五篇稿子，他的第一篇稿子，這樣寫的：「關於這是我這是個什麽字？」說完就在口袋裡掏本子，但是本子這天沒有帶來，他想了想，寫不出來，心裡一急轉過頭就跑。過了十幾分鐘，跑得滿頭大汗地把那小本子帶了來指着裡面一個字對文化敎員說：「就是這個字。」文化敎員看了好半天認不出這一個龍字底下一個日字是一個什麽字，問李海淸是不是寫錯了。李海淸急了，又一溜跑出去，過了好一陣才拿了一張舊報紙跑來。這時文化敎員到其他班裡去了，李海淸就在連部一直等着，急燥得臉發紅。
   文化敎員囘來一看，報紙上的那一個字，原來是個聾子的「聾」字，告訴了李海清。李海淸這才高興，謎着眼天眞的笑着說：「小張也認不得！」
   李海淸，就這樣努力學習，又過了兩個多月，「人民衞兵報」他也能讀了一篇文章裡頂多兩三個生字。班裡的牆報他寫得頂多。除掉自己寫，又幫別人寫，蒙海洲、陸明選……：都是他推動幫助的對象。他對人說：「學習不光是爲自己的，將來建設國防沒有文化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