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檢閱湘黔川軍隊
   的蔣介石
   臨出發的那天，在武漢最高國防會議以後。蔣介石、汪精衛，白崇禧和我四個人談話汪精衞問白崇禧：「說抗戰就可以了，還要說抗戰到底，這怎麽講呀？白崇禧說：「把敵人打敗了，趕出中國去，就是抗戰到底。」汪精衛又扭過臉來看我說：煥章先生，什麽叫抗戰到底？」我囘答說：「把所有的失地都收囘來，不但東北四省，就是台灣和琉球各島，都要交給我們、並且日本帝國主義無條件的投降，這就是抗戰到底。」我問汪精衛，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子？汪精衞氣的臉上的筋都爆出來，扭過臉對蔣介石說：「作夢作夢，他們兩位是作夢不是？」白崇禧站起來把脚一頓，走了幾步又坐在那邊去了。我也站起來說：「作夢，是作夢，你知道有人作夢是當主人；有的人作夢是當奴才。」這一次的談話，就是這樣不歡而散□這就是我與汪最後的一面。（一九三八年十月）
   那天晚上十二點鐘由武昌開車向長沙去，因爲汪精衛知道我開車的時候，蔣介石當然更知道。所以我就更加小心一點，對跟我的彭團長說：「天若一亮，車就停住，所有車上的人，都從車的左右下去，到鐵路線五百公尺至一千公尺的地方去休息」。火車走了半夜，天剛明，火車停住了。我對朋友們說：「快下車。」我走了沒有幾步，有人說：「露水太大了把鞋襪子溼透了。」我說：「不要管，趕緊散開。」就這樣走了五六百步遠，到了一個小山崗上，那裡有作好了機關槍蓋溝；就在這時，來了幾十架敵人的飛機，對準火車轟炸，一來一往炸了有好多次：最後，炸彈擲完了，就用機關槍低飛掃射，也因爲我們全都在蓋溝裏，結果是沒有一個人死或傷。敵人的飛機走後知道後邊的鐵路，被他炸燬幾段，前面的橋樑，被它炸燬□段，火車兩旁炸的是五步一個坑，十步一個坑，像預備栽樹的一樣，炸□的那兩路大坑，都是距離鐵路七八步遠。這一次上前去，橋樑壞了，向後去鐵路壞了。這是不是蔣介石汪精衛兩個人同日本人勾結好了的一個陷害我呢？可是到底也沒有成功。
   九點鐘彭團長找了幾位工程師，商議如何修理橋樑，這些工程師們非常的熱心，他們說：「很難修，我們要特別努力，在明天天亮以前，把它修好。」他們確信這是可能的；眞的，他們一夜沒休息，在早上三點半鐘，橋樑已經修好了。我謝了他們，就開車□果然平平安安過了這一關。這個地方叫羊樓司，這是一九三八年，十月某日的事。